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光
在这片镜面水晶中瞎逛了三个多小时，依旧没走出去。
剑流心有些烦躁，而拳破天依然很冷静的样子，时不时地停下来双手撑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找到了！跟我来！”又一次重复这个动作后，拳破天突然开口喊道。
“找到出口了？”
“还不清楚，不过马上就知道了。”
大概走了几公里，剑流心发现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动，很巨大的那种。
走近一看，居然是一根布满水晶的巨大柱子正在地面上快速移动！
在柱子移动过后的路面又会再次合拢，长出新的水晶。
“这是什么东西？！”
“果然如此！”
“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先爬上水晶柱再说！我可不想再花时间去找它！”
拳破天说完就跳上了柱子，剑流心只好跟着他。
“如果没猜错的话，柱子顶部应该就是出口了。”
“啊？这柱子不是一直在动吗？”
“不，动的不是柱子，而是这片地面！”
“哈？地面怎么可能一直在动？又不是活物……”
“谁告诉地面你不是活物的？”
“……”
“一开始我就怀疑了，你和我并不是一批人，互相间隔至少应该有个十几公里以上，但掉下来之后到我找到你时，我走过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五公里，所以，你觉得会是什么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呢？”
“……移动的地面？”
“没错，你和我并不是同一时间掉下来的，所以互相之间的距离也不同于地面上的距离，差一秒可能就差了数百米。”
“……所以，我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平整的地面，而是一个正在旋转的球体？”剑流心逐渐想通了。
“应该就是这样，球体实际上并不大，可能也就几十公里的周长，但无论怎么走直线，我们都只是在转圈而已，永远无法走出去，只有找到球体连接其它地方的那根‘线’，才能顺着爬出去……”
“等等……不对吧？重力问题呢？我们不可能一直处于球体的正上方吧？为什么我没感觉到重力偏移的问题？”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听说过圆晶兽吗？”
“圆晶兽？没听过，某种猛兽吗？”
“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怪物大全上只有简单的几句介绍，但没有目击记录，多年来一直被认为是编出来的怪物。”
“……难道你记得大全上的每一种怪物吗？”
“大部分吧。”
“嗯……你继续。”
怪物大全虽然不如猛兽大全的数量繁多，但也是有几千种的，圆晶兽这种一听就是冷门到极限的怪物，介绍都只有几句，真的会有人记得这玩意吗……
“圆晶兽的介绍是，巨大且长满水晶的球形身体，能够通过旋转产生离心力，但当它处于封闭空间时，它身上的水晶会脱离身体生长在周围，和其本身产生共鸣，从而逆转离心力变成向心力……介绍就这么多，这玩意的大小样貌之类的都没有，逆转的原理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被称为怪物，也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就是了。”
“……所以只要爬上去就能找到出口了，对吧？”
“嗯，这根柱子应该是连接着固定的地方，只要地面不动，就算靠挖的，找到出口也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还不能离开……”
“嗯，除了你我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也掉下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掉下来的人应该都是突变者，利用致幻水晶的效果将我们这些人弄出裂痕……”
“……”
“你才刚发狂没多久就被我救了下来，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走运了，现在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该发狂应该都已经发狂了，走运的或许还有救，而恶劣一些的……倒也不好说，毕竟我还没见过真的有突变者爆体而亡，我怀疑这是个谣传，实际上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先想办法救下其他人再说吧。”
……
刀宁还在休息，他现在感觉浑身疲软，走一走还行，跑起来就有点难了。
而刀方士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但他也不能将其丢在这里，所以就扛着刀宁在水晶顶部穿行。
“嗯……那边的空中是不是有个光点在晃啊？还是说我的幻觉还没有完全解除？”刀宁眯着眼睛看向远处。
刀方士听到也扭头过来，他也看见了一个光点，不过这个光点正在以一种较为快速的速度在空中划过，在这个黑得没有灯带连手都看不清的地方显得极其诡异。
“不会是什么猛兽吧？”刀方士当即熄灭灯带，以免引起对方注意。
“眼睛发光的，还会飞的猛兽……你知道有那些吗？”
“不知道，会飞的猛兽很少跑到地下来，眼睛会发光的更少，但猛兽种类那么多，应该还是有的。”
两人看着那个光点划过，并不想冒然前去接触……
“等等，这个光点的移动轨迹是不是有点太平滑了？”
“确实……如果是猛兽，这个速度下不可能保持身体的某处一直处于一个高度……”
“难道是其他人？”
“但人类怎么可能在空中保持均速飞行啊……不会是剑仇吧？”
“哈？这个剑仇居然还会飞吗？”
“我见他飞过，应该是控制风来让自己腾空的。”刀方士说道。
“风属性还有这种好处？不对吧，其他风属性的极境我怎么没见他们飞过？能族人也是用工具才能飞起来的吧？”
“哪这么多问题？现在放在眼前的就两个选择，去还是不去？”
“我现在这么虚弱，不想冒险啊，还是先不过去吧……”
“……那就去吧。”说完刀方士就朝着光点的方向出发。
“喂！快停下来！你丫的肯定是在报复我吧？！不然干嘛要问我又不听？！万一真遇到剑仇怎么办？！我俩会死的！”刀宁想要挣扎，但他显然没那个力气，只能口头表示不满。
“都掉到这了，伴生之器也出现裂痕了，你还觉得这次讨伐不是别有用心吗。”
“这也不能说明剑仇不会杀了我们啊？！两边都是敌人的话，我宁愿对付自己这边啊！至少还有逐个击破的可能不是？”
“那要是这边的是使徒呢？”
“嗯……那就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
“你还是闭嘴吧。”
不仅仅是刀方士两人，另外也有几个人看到了光点，正朝着光点这里过来。
第十二章 灯晶蛇
跟着光点，共有四人来到了附近，大伙都带着灯带，在黑暗中相当显眼，很快就汇合了。
刀方士没在里面发现剑流心，心中也是一沉。
空中的光点虽然穿透力强，但本身并不是强光，所以就算只隔着近千米，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你们靠近过那个光源吗？”刀方士问道，因为他来得晚一些。
“还没，之前我来得最早，不过只有我一人的话，不敢冒然上前，紧接着你们就出现了，有四人的话……他怎么了？”一个斧族的人回道，他叫做斧达。
“中了致幻水晶。”
“原来如此，我之前也发现了疑似致幻水晶的东西，看来没有碰它们是正确的。”
“你认识致幻水晶是件好事，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这么看来，只有三人能算得上战力了……有个问题虽然不应该问，但现在不得不问了，你们都是什么等级的？我是劈山级后期，但身体力量接近器王。”
另一个人是叉族的，他和刀宁一样刚进入劈山级后期。
“我和你差不多。”刀方士回道。
“嗯，这么说来，我们中间没有器王啊，互相之间又不熟悉，配合方面可能也会比较差，加上还有个虚脱的……保守一些来算，只能顶一个器王的战斗力吧，倒也能尝试一下。”斧达分析道。
“要不要再等一等？说不定还有人会来。”叉族的人说道。
刀方士说道：“我不建议等下去，从我和你们汇合开始，已经有两分钟了，但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光亮，就算还有人看见光点估计也不会过来了，另外，我认为肯定还有不止一个人中了致幻水晶，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利。”
斧达点点头，他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这个鬼地方并不适合等待，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要知道之前可是没有光点的。
“那就上吧！”
……
拳破天利用之前收集的材料制作了几个火把。
“之前经过熔炉山的时候我捡了一些碳石，这玩意用来烧还是挺不错的，估计能发出不小的光芒，或许能提醒看到火光的人。”
“你怎么什么都捡啊……”
讨伐队里，火属性的人不少，点火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更何况只要有能烧的东西，在哪都能起火，一般人哪会收集什么碳石……
“以防万一嘛，这不就派上用途了？”
“确实……”剑流心无言以对，同时也有点好奇拳破天背包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火把固定在柱子上吧，因为不清楚其他人在哪，四面都要有火光才行，分头行动吧。”
“好。”
剑流心接过两根火把，点火的方式很简单，摩擦碳石即可，虽然地面动起来会带动气流，但碳石的燃烧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来到柱子的另一面，剑流心刚想点火，却发现柱子上方好像有一个光点……
“难道是其他人？”
说着她点燃了火把，半米高的火焰照耀范围并不小，比身上那灯带要强多了。
顺着火光，她看到了光点的源头。
是一条盘在柱子上的大蛇的尾尖发出来的……
“！”
这根柱子宽度至少有三四百米，而在这上面盘了两三圈的大蛇又会有多长？
哪怕是大型的蓝级猛兽也不可能有这个大小吧？
大蛇的头部不在这边，所以剑流心还没被发现……
“糟糕……”
她当即熄灭火把，然后朝着拳破天的方向过去。
这家伙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要是被发现，必死无疑！
“希望你的第一根火把没点亮蛇头那一方……”
很快，剑流心就看到了火光以及拳破天，正当她想舒一口气的时候，稍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堪比一头屠城级猛兽大小的狰狞蛇头。
不过幸好，那个蛇头是闭着眼的。
拳破天现在还没抬头，所以他没发现危险，反倒是看见了正满脸惊恐冲过来的剑流心。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冒出来很多念头，然后他选择迅速熄灭了火把。
原因只有一个，点燃火把前那段时间还算安全，虽然几率不大，但熄灭火把的行为或许能还原到之前的状态。
见拳破天熄灭了火把，剑流心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
“咦？你不知道？那你……算了，现在最好别点火，因为上面有条大蛇。”
“大蛇？什么品种的？”
“我也不认识。”
“那你形容一下。”
剑流心将看到的蛇尾和蛇头向拳破天形容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这条蛇太大了，保守估计也超过了两公里。”
“嗯……听你这么形容，有点像是灯晶蛇，不过灯晶蛇并没有超过两百米的记录……这十倍以上的长度太夸张了。”
“不管它是什么蛇，这种体型，绝对是灭族级的，不能惊醒它！”
“……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确定它是活着的吗？而不是雕像之类的……”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雕像？”
“不一定，我曾经听说过，能族以前的一座城市里就有一座巨大的狼型雕像，而且是天然形成的。”
“有这种事？”
“既然有这个传闻，那么最起码也有个几成的可能性吧。”
听拳破天这么一说，剑流心又不敢肯定了，因为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大蛇有动静，无论是蛇头还是蛇尾，自己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嗯……照你这么说，好像也有可能，那……再看一眼？当然，最好去尾部那边看。”
“那就去看看吧，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不能就此放弃。”
再次绕到能看见光点的地方，不过他们没有点火，而是稍微向上攀爬了一段距离，利用灯带的光芒来观察蛇身。
“表面没有雕刻痕迹，看上去确实和真的一样，不过这明显是石制的。”
拳破天大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甚至敲了敲，吓得剑流心差点没喊出来，不过什么也没发生，敲击的声音也和石头差不多。
“你别这么搞啊，万一只是包着一层石皮呢？”
“就算是也别担心，我用的力量还不如一块石头掉在上面的力量大，要知道这根柱子可是一直在‘动’的，要是这点动静就能惊醒，根本就休眠不了……”拳破天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顺着爬上去也……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吓我啊……”剑流心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拳破天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你身后……有东西……”
“……”
剑流心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扭头看向身后。
一条比人还小的蛇，正发着微光看向剑流心，从外貌来看，和灯晶蛇很像，但是灯晶蛇可不会全身发光。
不如说，能全身自然发光的猛兽，听都没听过，这也是拳破天会紧张的原因，不然这样的一条小蛇随便就打发了。
“你试着远离它看看。”拳破天低声说道。
剑流心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这种情况，要么动手，要么离开，很明显，后者更安全。
但剑流心刚一后退，这条灯晶蛇就扑过来了！
速度不快，所以她直接用手试图抓住小蛇。
然而，她的手直接穿了过去，那条蛇也冲进了剑流心体内！
这一瞬间，剑流心双眼一闭，直接昏倒了……
第十三章 触须
拳破天眼疾手快，一跃过去拉住往下掉的剑流心。
“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拳破天尝试了几种方法，试图刺激剑流心清醒，但是都没用。
而且剑流心的身体在发热，这可不是好现象，从医学角度来看，这有点像是身体为了对抗入侵物不得不大幅度提升活性而造成的发热效果。
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能判断剑流心的情况，必须赶快出去才行，队伍里应该有人能救她。
至于掉下来的其他人，只能延后救援了，如果连面前的人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其他人？
而在拳破天带着剑流心往上攀爬的几分钟后，刀方士等四人才逐渐出现在附近……
“那就上吧！”
四人拿着武器来到光点下方，马上就看见了那根正在快速移动的柱子。
“这是什么玩意？原来那光点只是挂在这柱子上的吗？”刀宁松了口气，不是猛兽就好，不然打起来，他这样子可不好受。
“虽然大概率是什么死物，但还是得上去看看光是什么发出的，说不定是有人挂在那的。”刀方士说道。
“嗯……确实，不过你们不好奇这柱子经过的地面为什么会合拢吗？”斧达说道。
“现在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
“不，很多时候，一个不经意间忽略掉的事情极可能导致全灭，这种事我有过经历……自那以后，我就特别注意观察周围环境。”
“……那你怎么看？”
“地面会合拢，而且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斧达在跟随柱子奔跑时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继续说道，“这不是普通的泥，你们看。”
几人靠近，发现泥土上好像有着一种蠕动的粗线，正在拨动泥土，不过没一会就不动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虫子？”
“与其说像虫子，我倒觉得更像是毛发或者触须，刚才我抓了一把时，能明显感到扯断什么东西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
“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踩着的地面……其实是活的。”
“草！”
听到这话，几人浑身不舒服，这可不是什么小家伙，而是一片不知道有多宽广的土地啊！
“不行，听你这么一说，我已经不想再踩在地面上了。”叉族的人直接跳起，攀上柱子，其他人见状也相继跟上。
知道脚下到处都是触须，还站得住的，除了胆子特肥的，就只有某些特殊嗜好的人了……
“你们先上去看看光源吧，我再观察一下地面，以防万一。”斧达向其他人说道。
“那行，互相之间距离不算远，有事就直接动手，我们会察觉到的。”
斧达攀着柱子，在距离地面仅有五六米的高度观察着地面，这个角度看得就非常清楚了。
那些触须非常的密集且细长，而且会主动裂开地面让柱子经过，之后再合拢起来，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动静很大，但实际上哪怕只隔着几百米，他们也很难感觉到地面传来的动静，除非用手或者用耳直接贴着地面。
柱子插进地面的深度非常深，以灯带的光线并不能看到底。
触须的韧性不算强，从之前抓的那把就能看出，就算掉下去，程度不深的话，以讨伐队人均劈山级后期以上的力量来算，应该都能够自己脱困。
“等等，如果这片土地是一个生命体，那它肯定要进食，而它的进食方式难道是……”
斧达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无论原本的强度如何，如果中了致幻水晶，最终都会变成脱力状态，这种状态下，要是被触须拖下去的话……绝对出不来的。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其他人现在可能已经……
“不太妙啊……”
“什么不太妙？”
上去的三人已经折返下来了。
斧达将自己的想法跟其他人说明，不过最后还补了一句“这只是个猜想”。
虽然如此，但刀方士的脸色还是有了一些变化。
“对了你们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巨大的蛇形雕像，那光源是蛇尾发出的，看起来像是灯晶石。”
“就这样？”
“不，在灯晶石旁边还有人写了一句话：往上可能有出口。”
“可能？”
“对，字写上去的时间应该并不长，用手一抹就能看出，是用某种碳化物写的，我猜是其他掉下来的人之一，他也在找出口，所以才会说可能，跟着他上去的话，哪怕没有出口也能和他汇合才对。”
“既然如此，那就上去吧。”
“嗯……”
刀方士低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地面，还是和其他人往上攀爬了。
如果知道剑流心被吞进地底，他肯定会下去寻找，但现在并不确定，而往上走的话肯定有人在，他可能并不是单独一人，或者干脆就是剑流心……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所以，现在还不是乱来的时候。
不过，正当他们往上爬了一百多米时，柱子突然停了下来……
“不好的预感……”
这个高度，上下都看不清，让人很不安心。
短暂地停顿后，四人突然发觉重力开始向侧面偏移了！
“搞什么？！”
几人不清楚情况，只觉得重力偏移这种事有些离谱。
不过他们都不是弱者，绕着柱子换了一个地方就行。
“居然在柱子上站起来了，重力从纵向变成横向了吗……”
“不一定，如果有能改变重力方向的存在，那么现在我们可能是头朝任何方向，这下挺麻烦的，因为我们不知道那边是真正的上方了。”斧达说道
刀方士也想通了缘由，一直以来虽然感觉都是走在平面上，但这极可能是错觉，所以之前的地面不能当做方向的参考。
“嘶嘶嘶～”
地面的方向突然传出非常密集且恶心的蠕动声。
“什么声音？”
“草！该不会是那些触须伸出来了吧？！”
刀方士当即将备用的灯带朝声源扔过去，借着微光，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地面像是干枯了一般龟裂开来，裂缝里大量的触须正在往外伸出，不管是水晶还是泥土，都被触须推翻然后吞噬进去，灯带也没能幸免。
在灯带最后的一点光亮下，他们看到触须已经朝柱子这里围上来了！
“快跑！”
众人可不想和这恶心玩意战斗，当即掉头逃跑。
“喂！好像有什么鼓起来来！草！要爆了！”作为唯一看向后方的刀宁，在经过蛇尾的光源时，透过那一点光线看到柱子旁边鼓起了一个非常大的包，包上面的触须已经被绷紧了，似乎随时都会爆开。
“嘣！！！”
巨大的冲击将众人推出去数十米，不过依然有大量断裂的触须扑面而来。
“卧槽！呸！掉嘴里了！”刀宁头向着那边，首当其冲。
几人惊恐地看向爆开的地方，想象中的深渊巨怪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人类从爆炸中冲了出来。
“剑仇？！”
这个人正是剑仇，而他的手里一边搂着一块发光且有着密集纹络的石头，另一边扛着一个昏倒的人，那个人是讨伐队里的一个器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剑仇扛着。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此次讨伐的目标，真是太糟糕了。
第十四章 脱出
“你怎么在这？他又是怎么回事？”刀方士拿着刀看向剑仇。
剑仇：“……”
他看着众人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人抛了过来。
斧达接住这个人检查了一下，说道：“只是脱力了……”
这是由什么造成的，他们都知道，但剑仇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们难以放松。
最终双方只僵持了几秒，就被蔓延过来的触须打断了。
剑仇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
刀方士倒是想听剑仇解释几句，但他还是没能开口留下对方。
“唉，先逃出去再说吧。”
多出来的一个人由斧达扛着，众人沿着柱子一路跑到了边缘，然后看到了一个不怎么深的洞穴，应该是之前留下信息的人挖的，但或许是因为岩石中有着大量的坚硬水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挖了几米就放弃了，随后在左边做了一个箭头标志，下面写着：我往这边走了。
按理说，往上走才是最可能出去的，但众人都不敢肯定现在的重力方向是不是正常的，所以还是跟着前人走同方向最好。
看向身后，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能听到触须移动的声音，这恶心玩意显然还没有停止扩散，也不知它最终能扩大到什么程度。
几人攀着岩壁前进，往前爬了估计有两三百米后，就看见了一处洞穴，洞穴是天然的，这里同样有一个箭头。
洞穴里面弯弯曲曲的，显然不会是众人掉下来的地方，不过现在就算想回头也不可能了，后面全是触须蠕动的声音。
也不知道在里面走了多远，突然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水晶洞穴，长宽至少有一公里。
“喂，那好像是烈焰水晶啊，啊，还有金刚水晶……五种水晶都有，这地方是个宝地啊！”刀宁喊道，他这一生可没少花时间去收集锻造材料，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宝库，起码能让他到达器王时少花十年时间。
“少做梦了，在水晶森林里能凑齐五种属性水晶的地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只有在五王猪的巢穴附近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我这不是没事做嘛，脱力又没法自己跑，只能帮你们看看周围了，再说，就算现在不想，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
“先找出口吧，既然是晶狂猪的巢穴，肯定有出口的，最好能在它们回来之前……草！”
出口很快就看到了，有晶狂猪出入，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而且也有箭头标志，不过似乎隐隐从里面传出了大量猛兽奔跑的动静……
而身后的洞穴里，触须居然也伸出来了。
“草！还有其它出口吗？！”
“没了……那是唯一的出口！”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从晶狂猪这边想办法突破了。”
比起未知强度，但连剑仇都要跑的恶心触须怪，还是凶名赫赫的晶狂猪这边更现实，起码知道是啥玩意，胜算虽然基本为零，但万一当头的五王猪不在呢……
而且前面那人应该已经出去了，说不定救援马上就会来，走这边也能更接近救援。
沿着出口，晶狂猪群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五王猪。
“完了……”
五个人里，只有三人能战斗，只有一头晶狂猪的话还行，但这是一群啊……
前有晶狂猪，后有触须怪，死定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他们显然错估了触须怪的威胁程度……
本来晶狂猪就是一种哪怕前面是死路也得撞过才会掉头的猛兽，但当触须出现在它们眼前时，这群晶狂猪居然刹住了脚，然后掉头了……
五王猪更是踏着属下的身体从最后方冲到了最前方。
众人见状都是一愣，但马上意识到生路出现了！
“跟着晶狂猪跑！”
晶狂猪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集体行动，但当下这种玩命的情况，它们就各跑各的了，弱一些的晶狂猪很快就被甩到了后面，被几人超过。
刀宁看着后方如同潮水一般的触须将晶狂猪拉扯进去，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这鬼东西好像越来越快了！快跑啊！”
“你说得轻松！再往前就和五王猪并排了！要是这时候被它们撞一下，可就死定了！”刀方士用刀劈开一头挤过来的晶狂猪，脚下根本不敢有丝毫停顿。
其余两人也是如此，紧跟着五王猪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下的心思。
这条通道似乎还挺长的，以他们的速度跑了一两分钟都还没到头，而身后的触须怪已经靠近到只有四十多米了，晶狂猪被吞了大半，现在仅有十几头较强以及前面的五王猪还在奔跑。
“这鬼东西好像吃得越多速度越快啊！！！”刀宁看着后方，真是恨不得给刀方士绑个加速器什么的。
“前面好像有光！应该快到出口了！”
“草！后面的要追上来了！”
触须已经逼近到二十米内了，在这个速度下，怕是一个晃神人就没了！
不过，他们已经看到出口了！
“出来了！”
一阵狂奔后，几人终于跑出了通道！
但……现在远远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晶狂猪里，除了五王猪以外全军覆没。
而刀方士等五人，虽然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但触须在他们冲出洞口的一瞬间，猛地一加速，有数根触须直接冲到了众人前面，然后往后一扯，奔跑的三人无一幸免，全都被卡了一下！
即便马上崩断了这些触须，但更多的触须已经伸上来了！
“……”
黑暗吞噬了他们。
……
“啊！”
刀方士猛地起身，发现自身完好，虽有些伤痛，但没有重伤，也没有脱力。
而周围，火光充盈，人也不少。
“你醒了。”说话的是斧达，他好像也才刚醒不久，“看来我们还是得救了。”
“发生了什么？”
“在我们被吞进去时，其他人就刚好赶到了，大量的攻击打断了触须，不过也同时波及到了我们，幸好大家都没大碍，可能是触须承受了大多数攻击吧……对了，好像是走在我们前面那人把其他人带来的，真是千钧一发啊。”
“呼……那还真是走运，他是谁？得感谢他才行。”
“好像是叫拳破天吧，不过你可不止要感谢他而已，听说他还将一个女人从洞穴里带出来了，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剑族突变者。”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刀方士听到这话也没心思坐着了，直接起身去找剑流心，斧达干脆也一同前往。
不过一番打听后，却得知剑流心现在还在昏迷中，而且情况不太对劲……
第十五章 力量
临时据点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九个人。
这些都是掉下去的突变者，在脱力后导致的昏迷。
刀方士第一眼就看到了躺着的剑流心，旁边还站着两个年纪较大的器王和拳破天，他们似乎正在交流什么。
但有一个问题他选择性忽视了，而斧达却没有。
这些人，是谁救回来的？又是怎么救下来的？刚醒来那会，他和旁人打听过，救下他们之后，其他人并没有深入洞穴，而是直接来到了现在这个临时据点，因为加上他们五个，人已经齐全了。
虽然还想多询问一些，但此时刀方士已经醒来了，他就打算等一会再问。
“流心她现在怎么样？”刀方士上前问道，同时蹲下来查看剑流心的情况。
其中一个器王见状，回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脱力状态，本身力量反而非常充盈，注意，是非常充盈，甚至都过头了，所以身体和大脑都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昏迷。”
刀方士皱眉问道：“那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嗯，这不好说，毕竟没有先例，不过作为一个医者，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些推断。”
“请说。”
“我之前检查过她的身体情况，过多的力量导致她身体细胞正在极速分裂，让她的身体密度快速上升，这种情况相信你不会陌生吧？我记得学院应该有教的。”
“她正在……变强？”
“对，理论上就是这样，但现在还有个问题。”
“什么？”
“她本身是劈山级后期的吧，也就是说距离器王也不远了，她也不是紫瞳者，所以很快就会到达力量上限，到时候可能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细胞依然会分裂，但密度无法继续增加，就会造成互相挤压从而导致大面积死亡，解决方法倒也简单，就是人为对其造成伤害，让她体内多余的力量来补充失去的细胞，不过看这增值速度，不致命的伤害估计还得加上放血才赶得上。”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会死。”
“会死？！”
“嗯，她是个突变者吧，不瞒你说，我曾经研究过突变者，知道突变者的伴生之器和普通人是有些区别的，也就是伴生之器在体内时的状态不是很稳定，当然，平常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在力量极速上升且锻造程度过低的时候……就有可能引发一些问题，我猜测器族自古以来都不允许代练，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我翻遍了突变者的历史，也没有这方面的警示就是了。”
“不能提前压制她变强吗？”
“不行，现在可是她体内力量最活跃的时候，冒然压制有压力过大而爆体的可能性，只能等到她到达极限时，才是压制风险最低的时候，当然，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个老器王看起来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想来他的研究多少有点违法的可能。
“那还是再等等吧……”
虽然有些嫌弃他，但现在也没其他选择了，而且能活到这个年纪还没被人找上门，肯定还是有些水平的。
……
在等待的时间里，刀方士向拳破天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拳破天也如实说了。
“发光的小蛇？没听过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唉，如果剑仇在，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怎么突然说到剑仇了？”
“我们几个在地下遇到他了，但仅仅是一个照面而已，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但他似乎带着什么东西，很显然，他对这个地方的了解远比我们多。”
“是吗……”拳破天想要找到剑仇，但这样的线索远远不够。
这时候，斧达走了过来，他刚才离开是去询问其他人一些事情。
“我刚才问过了，这些人根本‘没到过’地下，只是‘正巧’摔下来，掉在地面上的致幻水晶上，然后导致的脱力，其他人沿着路线往回找就找到了，但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这太假了点吧？”拳破天回道。
“啊，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并没有说谎，也就是说，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甚至都不想隐瞒得好一点。”斧达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拿出一些吃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刀方士问道，他现在被剑流心的事情搞得脑子难以平静，干脆放弃了思考。
斧达边吃边说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幕后黑手的势力极其强大，甚至不把我们这群足以媲美数个国家的高端力量放在眼里……第二种，联合会的服从性测试，在这样明显带有可疑气息的任务中，是继续执行，还是拒绝执行呢，两种选择就会有两种结果，会有这个猜测，主要还是因为没死人，如果有人在这里死了，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倒觉得还有第三种可能。”拳破天说道。
“哦？说来听听。”
“你也是突变者吧？你听说过关于突变者的一些传闻吗？”
“……略有耳闻，好像说是会得到更强的力量什么的，不过我没亲眼见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他们的伴生之器可能都已经发生变化了……”
“难道说……”刀方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没错，更强的力量！突变者的确有这个能力，虽然可能会死得很快，但同等级下，没有限制的突变者能发挥出两到三倍的力量！”
“你怎么知道这些？”斧达表示怀疑。
“……因为我也是突变者啊。”拳破天回道。
斧达：“……”
拳破天的这句话，说明了他在突变者一途走得远比其他人更远……
“真正的目的并没有变，还是要杀剑仇，但我猜下命令的人觉得我们的力量还不够，所以想要进一步压榨一下，顺便达成一些额外的什么目的……”
“上百人都杀不了这个剑仇？他真的有那么强吗？”
“估计是没有的，但以防万一嘛，上头可是一定要剑仇死的，至于我们会不会死，上头可能并不是很在意吧。”
拳破天看了斧达一眼，后者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而是在思考着什么，看来他不是那种愚忠的人。
“唔……”
这时候，剑流心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她的力量已经涨到上限了！
第十六章 生死一线
剑流心浑身渗出血汗，筋肉绷起，双手无助地抓开地面，这些本能的反应都显示着她现在的痛苦。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刀方士焦急地问着老器王。
“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但那股力量仍在尝试加强她，所以她只能通过排血来缓解，但这样远远不够。”老器王检查了一下剑流心的身体，“这股力量还是太强了，估计本来是给紫瞳者或者猛兽之类准备的，赶快给她放血！尽管切开她的血管，死不了的！”
几个人拿着伴生之器切割剑流心的手脚血脉，但剑流心恢复得也极快，使得他们必须一直切才行。
场面看起来极其残忍，不知情的人看见绝对不可能将其和救人联系在一起……
“哦，厉害啊！这样放血也救不了她，按这个速度，最多还有几分钟她就要被撑死了！”
“那怎么办？！”刀方士完全慌了。
“如果有个能族人在就好了，这样就能尝试把她体内的力量给扯出来，唉！不说这种不切实际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醒过来，自己来释放这股力量！”
“要怎么做？”
老器王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刀方士：“你自己判断给不给她喝下去吧。”
刀方士打开药瓶，闻了一下，当即变了脸色。
“这东西是绝对致死的吧？！”
“没错，这就是号称连极限器王都能毒死的‘清醒药’，重症需下猛药，其它药品我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救她。”
“但是……”
“你不想用也行，那就看她能不能撑过去吧。”
剑流心全是血的脸露出了快要窒息的表情，她快撑不住了。
现在根本就没得选，要么看她现在就死，要么给她下药，赌一个奇迹。
“拼了！”
刀方士撑开剑流心的嘴，直接给她灌下半瓶！
“哈哈哈，半口就能毒死器王的猛毒，直接半瓶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呢？哦！我感觉手都在抖啊！”老器王兴奋地查看着剑流心的身体反应。
要不是情况紧急，刀方士真想给他一拳。
“！”
剑流心猛地睁开眼睛，但她根本没有看向任何人，不仅是瞳孔，整个眼睛都变得通红！
“啊！！！”
口中一声咆哮，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身上爆开！周围几人包括老器王在内，全被炸开！
“轰！！！”
百米内无一幸免，幸好之前已经把剑流心单独隔开了，不然那一帮躺着的多少得受点伤。
“强啊！居然连我都挡不住！”老器王被炸飞后，立即调整身位，一落地就冲了回来，不过那些检测仪器都被毁掉了，只能用肉眼来观察剑流心的情况。
他是几人中受伤最轻的，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剑流心的爆发力量堪比器王的全力一击，虽然提前做好了防备，但还是炸飞出去数百米，手脚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爆炸伤害，不过这种程度咬咬牙忍着就行，不到不能动的程度。
刀方士稍慢一筹，拳破天和斧达在最后，他们再次回到了剑流心附近。
剑流心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她明显意识还不清醒，周围稍有一些动静就会用手中的刀发动攻击。
老器王最先回来，也最先承受了攻击，剑流心的力量非常具有狂暴性，但好在技巧基本为零，经验丰富的老器王到也能应付，再加上刀方士等人的回来，压力大减，让他能花更多精力观察剑流心的情况。
另外，因为这边动静颇大，讨伐队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陆续有人过来。
“喂！这是在搞什么？！她这什么情况啊？！”一个赶来的枪族器王问道。
“不要压制她！让她随意攻击！你们只管躲开或者挡住就行！”老器王向其他人喊道，他现在可是正在兴头上，有这么一个未知的标本可是相当罕见的，说不定就能从剑流心身上发现一些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
“躲开？”
作为一个资深器王，难道还接不下一个劈山级后期的小辈的攻击？
面对剑流心突然砍过来的攻击，他并没有躲，而是打算硬接一招然后将其打回去。
“铛！”
“什么？！”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击劈砍，但她的力量却比枪族器王还要强劲几分！
他在这意料之外的攻击下，不仅没将剑流心打回去，自己倒是飞了出去，手中的枪还差点脱手了。
要不是有其他人吸引了剑流心的注意，他接下来怕是还得挨一刀重的。
“草！这是吃了什么大补药吗？！难道那些昏迷的人，每个醒来都要来这么一次？！”枪族器王心有余悸，不过这总归是他自己大意造成的，骂了几句后也就没下文了。
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剑流心开始应接不暇，力量得到了很好的释放，但这狂暴的力量同时也影响了她手中伴生之器，上面的裂痕快要扩散到全身了。
刀方士注意到了这一点，同为突变者的拳破天和斧达也一样，三人神情凝重，丝毫没有因为剑流心力量得到释放而松一口气。
不如说，接下来可能才是真正的关键，数种因素加在一起，已经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嗯？她的武器是不是要裂开了？”老器王一直观察这剑流心的身体，现在才注意到她伴生之器的变化。
在一次挥砍之后，剑流心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此时，她伴生之器上的裂痕已经遍布刀身了。
“……”
现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有人出声问道：“这是结束了吗？”
“不太像……”
“草！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冒出来了！”
剑流心周围数米内的地面，突然冒出了黑色的液体，液体朝着剑流心蔓延过去。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刀方士当即冲过去，拳破天紧随其后，两人都是一个目的，就是将剑流心拉出来。
但是，当他们靠近到黑色液体附近时，这些液体突然冲起来，形成一个圆柱形的屏障！
刀方士一刀砍过去，却发现黑色液体纹丝不动，
“这种感觉……是黑雾？！”
另一边的拳破天也是如此，攻击的力量完全被吸收了，戴着拳套的他甚至想将手插进屏障，但一碰到黑色液体，就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消失了一般，他赶紧后跳将其拉回，脱掉拳套一看，那只手居然变得如同枯枝一般皮肤直接贴着骨头。
“竟然隔着武器吸收了我的力量？！就算是黑雾也没有这种效果吧？！”和使徒有过战斗的拳破天自然清楚黑雾的作用，但绝对不可能这般。
老器王凑近，但没有走到刀方士那么近，而是持一石子弹过去，确定多远不会触动黑色液体。
“嚯，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不过这个问题有点严重啊……按照这玩意也有吸收力量的能力来看，说不定是黑雾浓缩成液体的样子啊。”
“既然和黑雾是一个类型，那是否有可能让它吸满力量，形成一个无害状态？”一个器王问道。
老器王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行，我们也不知道多高的浓度才能液化，再加上地下还在冒出来黑色液体，这绝对是个无底洞，大概率是填不满的，而且……有个问题得想清楚，黑色液体为什么会出现？是不是有可能就是奔着吸收她的力量而来的？我们继续攻击反而是让它吸收到更多的力量。”
前来的十几人里，经过商量，一致认为剑流心是没法救了。
现在只有刀方士还没有放弃，他不能也不敢放弃……
这时候，剑流心似乎因为力量得到释放而清醒了过来。
她先看了看周围，然后从黑色液体的缝隙中看见了外面满脸焦急的舅舅。
这就是命啊……
出乎意料的，剑流心非常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认命了。
“流心！！！”
随后，黑色液体将剑流心完全覆盖，并拖进了地下。
第十七章 光与暗
黑暗中，分不清上下左右，剑流心只感觉自己独自来到一片阴冷的水池里，然后一直往下沉……
伴生之器不在手里，也拿不出来。
这里是现实吗？还是在梦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剑流心觉得自己停止了下坠。
她站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好像有什么要来了……
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感觉到身前有一团黑暗的东西正在鼓动、扩张。
很快，这团东西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脸，它发出耳语般的嘶吼，完全不像是在说话，但剑流心就是莫名能听懂。
“美味的破限者，有一段时间没吃到了……虽然已经不需要了，但尝一尝也好……”
黑色的脸张开嘴就朝着剑流心罩过来。
“……你是谁？”剑流心问道。
“嗯？怎么是活的？”
黑色大脸后退一些，用像是眼睛的那个黑色轮廓凑近过来盯着剑流心。
不过它的视力可能就如这个地方一样，就算靠得再近，就看不见。
“你是谁？”剑流心又问了一遍。
“嗯，会发出声音，果然是活着的东西……黑水难道失效了吗？放出去的那些垃圾真是靠不住……”
“什么是黑水？”
“嗯，虽然是破限者，但活着的东西不怎么好吃……”
虽然剑流心在不停地询问，但对方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
“算了，不好吃也还是吃掉吧，留着也没用……”说完，它又张开了大嘴，一口将剑流心吞下！
就在这时，剑流心全身突然冒出微光！一条光芒黯淡的小蛇从她身体里钻出来，缠在了她身上。
虽然没多少光芒，但在这里却显得相当刺眼。
“噢！这该死的光！你这家伙居然敢入侵我的地盘？！”
或许是感到不适，黑色大嘴将剑流心吐了出来，随后四面八方的黑暗席卷过来，势必要将这股光芒碾熄！
剑流心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光芒被挤压到极限，虽然没有呼吸的动作，但她仍然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愚蠢的家伙！只有这点光芒，你什么都做不了！消失在黑暗中吧！嗯？”
不知道为什么，挤压突然停了下来，剑流心意识恍惚中隐隐听到了一些声音……
“留着……还有……是吗……很难吃……那就踢她出……”
……
“流心！！！”
刀方士眼睁睁地看着剑流心被黑色液体吞噬，然后消失在地面下，不知所踪。
现场除了剑流心爆炸的痕迹，什么都没有留下，这黑色液体似乎只针对她一个人，并不影响周围环境。
“啊！！！”
刀方士无助地用手砸向地面，他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拳破天站在一旁默然不语，他也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裂痕蔓延至伴生之器全身，就会神秘失踪……但现在哪怕是亲眼看见，也依旧不明所以，所谓的失踪居然这么直接，不是人为的，而像是某种规则。
这一切让拳破天在脑中能想到的应对办法全部失效，现在只剩下寻找剑仇这一条仅仅只是猜想的路线了。
拳破天虽然和剑流心说过要找剑仇才行，但那其实是他为了淡化剑流心对剑仇的仇恨所才用的说辞，实际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条路走不通，因为这是建立在剑仇是“天命之子”的情况下得出的一个结论，纯粹就是一种臆想……
所谓的“天命之子”，顾名思义，就是故事中能够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但那只是前人编造的故事啊……
“唉……”
这一声叹气，拳破天都不知道是为了剑流心的遭遇，还是为了自己。
……
在这些人目睹了剑流心消失的同时，讨伐队的另一边，失踪已久的追踪者出现了。
他牵着十几头疾风马，稍微数一下就会发现，这正好和突变者的数量一致。
“你特么的还敢回来？！”
看见追踪者的瞬间，就有器王想制住他进行问责，但结果居然是被格开了，可见追踪者的实力不在器王之下，甚至还强一些。
不过，只有这种表现，可镇不住一整队人，当即又有三个器王上前，将他围住。
“……你们是想造反吗？”
“想造反的是你，你以为，对我们做了这种事，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哦？我做了什么？说来听听。”
“你这家伙……”
“不要用没有证据的事情来乱栽赃好吗，我反倒要说你们这群废物太没用了，连一匹马都看不好，你们知道找到这些马花了我多大功夫吗？！没有疾风马，你们讨个屁的伐！不去讨伐剑仇，你们就等于是拒绝联合会的任命，是妥妥地造反行为！你们自己可要想清楚，有这么一个叛国者，家族那边可不会太好过……”
对面追踪者这赤裸裸的威胁，有不少人都怒了。
“你特么居然敢……”
“冷静点！他……说得对。”
但更多的人不得不忍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家族不可或缺的人物，说是一毁俱毁也不为过。
“既然知道，就不要挡路。”
追踪者推开面前的那个器王，在众人不善的眼神中，放下疾风马后走到突变者躺着的地方。
“还有几个呢？”
“你不是会追踪吗？自己找啊。”
“哼！”
追踪者环顾了一周，认准一个方向就突然跑了过去。
等他赶到时，正好是剑流心消失的时候。
“怎么搞的？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快……”追踪者想搞清楚剑流心的情况，但现在众人都对他抱有敌意，显然问不出什么。
追踪者没有靠近，而是掉头就走，避开其他人来到一个角落。
然后，脱掉了手套，露出一条纯黑色的手臂……
他将手插到地下，像是在和什么进行接触。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再次戴上手套。
“这下她就不会被吃掉了……”
追踪者再次前往剑流心消失的地方，本以为会看见剑流心被黑水吐出来的样子，但等了一会，结果什么也没见到。
“奇怪……为什么没出现，明明已经踢出来了，她跑去哪了？”
第十八章 活着
距离讨伐队据点数百公里外，水晶森林边缘处。
地面上突然冒出了黑色的液体，形成一个数米宽的水潭，一个人从黑色水潭中飞了出来，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随后水潭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是哪？其他人呢？”
剑流心还能看见周围的水晶，但并不多，说明这里虽然还是水晶森林，但已经到了边缘。
而之前因为五王猪的奔袭，重新建立的临时据点，剑流心并不知道在哪，毕竟她的意识是刚清醒过来就被黑水吞进去了。
身上的衣裤像是用血洗了一遍似的，手脚部位还破破烂烂的，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至于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大致还记得被黑水吞进去之后的事情，但以她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并不能让她理清楚这些事情。
不过，那条发着光芒的小蛇，和梦中那个人似乎有点类似，都是在用光来对抗黑暗……
或许，他们是同源的？
剑流心摸了摸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小蛇的存在，虽然多少有点惊悚，但目前看来影响不大，而且有这么一条蛇陪伴，似乎也还能接受……
当下，最主要的还是找到其他人，和他们汇合。
水晶森林并不小，剑流心先是花了几小时找到被五王猪袭击的据点，然后根据痕迹逐步寻找大部队。
而再次到了晚上，她才找到讨伐队新的据点，但……这里已经没人了。
……
追踪者见剑流心始终没出现，大致猜到了原因。
黑水通道在本体的控制下，本应该是能够精准将人传送到天柱山下层的任何地方，但剑流心身上有着多余的光芒，这些光芒可能影响了通道的稳定性，虽然大体上影响不大，但稍微有那么一点偏离就可能偏出上千公里。
这个范围要想找一个人，以讨伐队的人数和力量，不算难。
但追踪者不可能明说自己知道剑流心还活着，这等于是告诉他们自己和那有着类似黑雾特性的黑水有着直接的联系，到时候别说指挥他们了，被围攻才是唯一的可能。
追踪者虽然不至于被这群人干掉，但这显然是没有必要的。
只能暂时放弃剑流心了，就让她一个人行动吧，只要杀父弑母的仇恨还在，她会自己想办法找到剑仇的。
剑流心现在已经完全解放了突变者的限制，力量方面足以达到器王的三倍以上，虽然伴生之器脱了后腿，但对付屠城级猛兽还是可以的，应该死不了。
追踪者思考了一会，决定带着这帮人继续去找剑仇，那家伙之前的能压扫描显示，应该才刚出水晶森林，疾风马还赶得上，要是让他和那头狼汇合，就很难说了。
“该走了！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剑仇可能都已经离开水晶森林了，必须赶上去！”
“你这家伙，队里都死人了，你难道就没一点良心吗？！”
“死人？死个人算个屁！难道你们以为这次讨伐剑仇会一个人不死吗？！还是说在和剑仇战斗时，有人被杀，你们要停手默哀一会再继续？！真是一群蠢货！”
追踪者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恨不得想当场干掉他，但……各种意义上他都杀不得。
“要么现在宣布退出，要么都给我上马！”追踪者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大声命令道。
迫于压力，所有人都骑上了疾风马，包括那些还没醒的人都被挂在了上面。
但有一个人没有照做，那就是刀方士。
“我退出。”
“你可要想清楚，退出意味着什么。”骑在疾风马上的追踪者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他。
“随你吧。”
追踪者看了看周围，虽然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但现在这群人个个都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说不定自己一动手，他们也会动手。
“那好！你、以及你背后的家族，今后将被器族除名！永世不得入内！”
追踪者宣布了这些事情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众人看着落魄的刀方士，默然不语。
刀方士独自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是太没用了，最重要的人一个都没守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死去，又怎么有脸去见大哥大姐？
他想就这样死去，却又不敢死……
就这么枯坐着，从白天坐到晚上，几乎没有动过。
“舅舅？”
“……”
已经产生幻听了吗？真是可笑……但，这何尝不是一丝安慰呢？
“舅舅？”
伴随着声音的同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刀方士抬头，看见了剑流心担心的表情。
“你……”
“舅舅，其他人呢？”
“你还活着？！”
刀方士缓缓伸出手，但又有些犹豫，他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最终还是碰到了剑流心的手臂，上面传来了一丝温暖。
“是啊，我还活着……”
刀方士当即大哭起来，这个中年男人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哭过……
……
休息了一整天，两人总算恢复了状态。
刀方士向剑流心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后者如实回答了。
“是那条发光的蛇救了你吗……”
“应该是，感觉就和梦中一样，在即将被黑暗吞噬时，光芒出现阻止了黑暗。”
剑流心当然不清楚追踪者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做了什么，所以只能将自己获救归功于那条小蛇。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体内有没有一种灼烧般的痛苦？”
“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剑流心并不知道自己服下了清醒药，刀方士觉得也没必要告诉她了，没事就好。
“那……你的力量呢？还有伴生之器怎么样了？”
“这个啊……”剑流心拿出伴生之器，上面全是裂痕，仿佛随时会碎开一样，“我现在都不敢挥动它，不过我自身的力量变强了很多，或许比你都强，应该足够应付大多数事情了。”
“……那就先别用吧。”
“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大部队吗？”
“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不过我们没有疾风马，赶是肯定赶不上的，不过剑仇和他们的距离不远，说不定现在已经打起来，甚至结束了，我们过去看看情况也好。”
“那好。”
刀方士还记得他们离开时的大致方向，顺着这边走，加上两人都有不俗的追踪能力，找到大部队应该不成问题。
第十九章 战况（上）
花了三天时间，刀方士和剑流心总算来到了一个像是发生了战斗的地方。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片山丘地区的，但现在入眼处到处都是碎石，凹陷等破坏痕迹，可想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不过这里并没有发现尸体，不知道是没有人死在这，还是已经被带走了。
“继续往前吧。”
战斗痕迹延续了上百公里，又不少猛兽死在了这里，屠城级猛兽都死了几头，应该都是被波及的，核石都还在猛兽体内，当时可能没人有空闲去取这玩意。
不过，仅凭剑仇一人，真的能和上百个器族高手打成这样吗？刀方士在一个地方看见了一束极其坚硬的鬃毛，这绝对是屠城级以上的猛兽，但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猛兽，不知道是被掩埋等原因错过了，还是说这头猛兽并没有死。
在一座被从中斩开的千米高山下，两人发现了数个人影躺在那里。
他们赶紧上前，发现确实是讨伐队的人，而且已经死了。
细看了一遍，共有五具尸体，但其中并没有刀方士较为熟悉的人，应该都是刀剑两族之外的人。
检查了一下死因，发现没有一个是因为斩击而死，不过战场瞬息万变，不能就此肯定不是被剑仇所杀。
再往前，一天多的时间，他们来到一条奔涌的大河，这条宽度达上千米的河流有着明显的截断痕迹，岸边有着几处处不规则的湖泊，很明显是新诞生的。
在一处湖泊旁，又有数人躺在那里，不过这次有两个人是坐着的。
等两人靠近，对方也发现了刀方士和剑流心。
“你们……咦？你没死啊？！”其中一人是亲眼目睹了剑流心消失的，包括他在内的不少人都认为剑流心是死定了的，毕竟那可是比黑雾更诡异的黑水。
“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我没死。”剑流心回道。
“……喂，你该不会已经变成使徒了吧？”另一人在问话的同时，拿出了武器。
刀方士见状，想要解释，但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够证明剑流心不是使徒的证据。
他自己不会也不愿怀疑剑流心，但其他人可不一样。
他将剑流心挡在身后，做好战斗的准备，但没有拿出武器。
“好了，收起武器吧，累不累啊，他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黑色痕迹，应该不是使徒……你们也别太在意，我们赌命一样和那个剑仇战斗，现在还心有余悸，放松不下来。”一开始搭话的那个人开口缓和双方紧张的关系。
另一人看了一眼刀方士和剑流心，叹了口气，这才将伴生之器收回。
“你们和剑仇打过了？结果如何？”刀方士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唉，本以为是一场围剿，就算会死人，战斗也不至于拖得太久，但是战斗开始不久，周围就陆续开始有猛兽出来搅局，虽然问题不算大，但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合击杀掉剑仇，就这么一直拖着，也有几人被猛兽捡漏给杀掉了，一开始死人，另外一些人才意识到，剑仇虽然招招凶猛，看起来远不是六七个器王加起来就能打得过的，但那些招式都不是奔着要害去的，他并没有直接杀人，这就导致有些人在犹豫是否要继续打下去，结果就是让剑仇有了更多机会逃跑……”
“他跑掉了？”
“没，有疾风马在，我们和他的速度在伯仲之间，他也一直没跑掉，不过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还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从哪来了一大群钢鬃狼，为首的居然是一头灭族级的钢鬃狼，旗下还有七八头屠城级的，以及数百头破军级的钢鬃狼，一出现立即就和我们打了起来，钢鬃狼也是擅长速度的猛兽，虽然同等级下不如疾风马，但为首那几头屠城级的，速度并不弱于疾风马，这导致大量的疾风马被杀，过半的人失去了继续追击剑仇的利器，这简直就像是故意来救这个剑仇的……不得以，我们分成了两队，还有马的骑着马去追剑仇，另一部分留下来阻挡钢鬃狼，我俩就是留下来这队人中的一员。”
“……”剑流心想起了拳破天和她说过的话，剑仇果然不是普通人，他或许真的和那个“神”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可能让猛兽来帮自己。
“那其他人呢？”刀方士问道，因为这里包括尸体在内，也才是八人而已，这点人显然拦不住数百头钢鬃狼，更何况还有一头灭族级的家伙。
“……阻拦钢鬃狼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剑仇离开后不久，这群钢鬃狼在首领的带领下，突然散开了，我们害怕这是用来分散我们的计谋，就没有去追击……其他人已经再次出发去另一队人那边了，没有疾风马要慢很多，但总比不去的好……不过和钢鬃狼战斗，我们的伤亡不小，需要有人留下来处理死去的人，这就是我们两个留这这里的原因。”
“……你们会留下来，是因为也受了较重的伤吧？”刀方士直接说穿了对方隐瞒的事情。
之前拿武器的人又想拿出武器，但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说道：“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俩的伤已经难以继续追击了，所以才会留下来……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我并不会做什么。”刀方士回道，“我对你们身上的财富及武器并不感兴趣。”
“……你能这么想最好。”
器族各族之间虽然有联合会这个统帅组织，但私底下的关系也就那样，在杀人必定能获得强大武器的情况下，这种事时有发生，历史上不乏有器王因为这种事死在其他人手里。
所以在看见刀方士两人时，他们间的其中一人立即拿出了武器，而另一人则是觉得他们俩可能打不过，所以想要瞒过去。
不过在善于观察的刀方士眼中，受了伤的人，动作表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多看几眼就能发现不对。
“对了，追踪者呢？他在战斗中是个什么位置？”刀方士继续询问。
“那家伙啊……战斗一开始就不见了，显然是躲了起来，我们又没时间去找他……玛德！真想拿他来试试剑仇的攻击到底有多强！”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免得大家都在防备，大部队是往这边走的，对吧？”
“……对。”
看着刀方士和剑流心离开后，他俩才松了口气。
“幸好是个不错的人。”
“是啊。”
“不过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真的很奇怪啊？”
“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从这讨伐队组成开始，全是些奇怪的事情，我都麻木了。”
“……也是。”
“对了，战斗途中还出现了使徒这事情，不跟他们说不会出事吧？”
“刚才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管得了那么多啊，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第二十章 战况（下）
接下来是一段非常狭长的战场，持续了上千公里，战斗留下的痕迹断断续续的，应该是边跑边打造成的。
在疾风马的足迹上，还有着人和钢鬃狼的足迹，说明那些钢鬃狼也追过去了。
从之前听到的先后顺序来看，应该是：剑仇——骑马的讨伐一队——没马的讨伐二队——钢鬃狼群。
在最后面的钢鬃狼群或许会和第二批讨伐队遭遇，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估计并不会打起来，而是可能以速度优势直接绕到前面。
这样就变成了剑仇和钢鬃狼群夹击讨伐一队，这对于讨伐队来说并不乐观。
就算剑仇不下杀手，作为猛兽的钢鬃狼可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不会死太多人吧……
……
两天后，他们追上了讨伐二队。
这群人没有疾风马，速度要慢不少，而刀方士和剑流心都有着与器王相当的速度，他们只是弱在伴生之器上而已，所以能够追上二队。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二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和剑仇的战斗中比较消极的人，所以会选择留下来阻挡钢鬃狼，拳破天、斧达等人都在此列，他们对于追击剑仇并不是很上心，所以也不会拼了命地赶路。
刀方士和剑流心的出现，倒也让不少人感到惊讶，各种方面都有。
经过一番交流，两人顺利融入队伍，至此，讨伐二队的人数是三十九人，器王有十三位。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回来，无论可能性有多小，至少说明这是可行的。”拳破天难得露出了微笑。
“虽然如此，但估计很难找到第二条发光的蛇吧。”
“也不一定是蛇，我说过能族那边曾有过巨狼雕像的传闻吧，有一有二就有三，如果剑仇那边走不通，或许去寻找这些巨型雕像的话会有些发现。”
剑流心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和他交过手了吧，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之前听那受伤的两人大致说过，但他们为了活命，可能会隐瞒不少东西。
“一言难尽啊……边走边说吧。”
讨伐二队消极归消极，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追击还是要继续的，毕竟大家都是有家族的。
通过拳破天的口中，剑流心和刀方士详细了解了战斗的开始到僵持。
一开始，讨伐队按照追踪者的命令，分成了三队围攻剑仇，不过剑仇毕竟能够乘风飞起，包围圈不是很全面。
这时候疾风马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疾风马就像是专门针对剑仇的猛兽，剑仇发出的那些风，完全被疾风马吸收并利用了，靠着疾风马的踏风而行，哪怕剑仇飞到天上也甩不开讨伐队。
剑仇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但疾风马通过吸收风的力量却能持续奔跑。
他不得不落到地上，以一敌百，但他有一招能够让他像是瞬移一般从包围圈冲出去，使得讨伐队始终不能将其围死。
当然，这其中还有十几个像拳破天这般围而不攻的，而且围也围得很散乱……
虽然有划水的嫌疑，但讨伐队都是各族召来的，事先都不算认识，难配合也是正常，万一胡乱出手打到自己人呢？
第一阶段的战斗里，剑仇受伤不多，只是消耗大了点而已，同时他刁钻的剑术也让不少人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到了第二阶段，猛兽开始参战，这下战局就完全乱了，猛兽们虽然是无差别攻击，但讨伐队的人数摆在那里，自然承受了绝大部分猛兽的攻击，消耗颇大的剑仇稍微得到了喘息恢复的时间，但不多。
等到了第三阶段，猛兽清理得差不多了，钢鬃狼群又出现了，而且是有着灭族级首领的超级兽群，哪怕是集结了各族高手的讨伐队也难以应付，只能依靠疾风马的速度打追逐战，这期间逐渐有人被杀或者重伤，剑仇也趁乱逃走了。
追踪者不知道跑哪去的现在，一旦让剑仇再次跑远了，就很难追了，于是讨伐队分成了两队，拳破天这队人不需要和钢鬃狼群战斗到死，只需要拦住一段时间就行，剑仇当时消耗不小，恢复不了那么快的，所以讨伐一队骑着疾风马去追，很快就能追上并干掉他……
这里，还和之前听到的差不多。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还没干掉，不然不至于这么久前面都没回头。”拳破天说道。
听到剑仇大概率还活着，剑流心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遗憾。
“另外……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拳破天继续说道，“在钢鬃狼群出现之前，还有一批不速之客冒了出来——使徒。”
“使徒？！它们来干什么？难道……”
“当然是来杀剑仇的……使徒共有七个，但它们出现得很诡异，哪怕是像我这样只负责包围的人，也没一个人知道这些使徒是从哪来的……七个使徒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将剑仇死死地围在里面，它们都有大量的黑雾笼罩身体，大部分人都不敢冒然靠近，少数人的尝试性攻击也被黑雾吸收，而且这些使徒只针对剑仇，所以讨伐队选择暂时观望，剑仇当时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但即便是这样，剑仇也没死，不是吗？”
“对，但是该怎么说呢，剑仇能够逃脱，应该算是意外吧……有一头屠城级猛兽，正好发动了大范围的攻击，导致整片地面倾斜，有两个使徒似乎没有站稳，阵型顿时被破，剑仇抓住时机强行冲破黑雾逃了出来……”
“讨伐目标存活，怎么感觉你还松了口气一样……”剑流心点破拳破天。
“呵，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那之后你们没杀掉那些使徒吗？”
“就和它们的出现一样，在剑仇逃出来之后，它们再次消失了，简直就和鬼魅一样，找都没法找……就在众人犹豫是否继续讨伐剑仇时，钢鬃狼群又登场了，一露面就打，打着打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使徒出现的事情完全被抛到了一边，明明这才是真正的敌人。”
剑流心：“……”
“不过，经此一战，我大致得到了一个结论。”
“什么？”
拳破天靠近一些，低声说道：“讨伐队里应该有使徒的奸细……”
“！”
第二十一章 四分五裂
“你确定吗？”刀方士低声问道。
“九成把握。”
“那有怀疑对象吗？”
“有几个。”
“都是谁？”
“首先，追踪者是嫌疑最大的，这点不用多说，而其他的，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主要怀疑对象是刀族的刀浑、枪族的枪茶、剑族的剑十八、棍族的棍君这四人，因为他们都是资格较老且较为有名气的器王，在讨伐队中有很强的话语权，不少人都以他们为首，有足够的威势操控讨伐队的走向，另外，在使徒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不太对劲，似乎并不想对使徒动手，也因此，直到使徒消失为止，讨伐队大部分人都没有发动哪怕一次针对使徒的攻击。”
刀方士向远处看去，留在二队的有枪茶和棍君，附近都能明显看出有着一个十几人的团体，除此之外的人都是三两个凑一起，反倒是他们这里的人加起来数量排第三，基本都是些同病相怜的人。
当初从地下逃出来的七人都在此列，包括那个被剑仇从触须怪中心带出来的器王，他叫做鞭曲水，之后醒来时，知道了是斧达等人将其带出来的，所以对他们比较有好感，作为前辈也没什么架子。
并且在得知了是剑仇救下的他之后，也是少数几个战斗不怎么上心的器王。
“你们在谈什么？”鞭曲水见刀方士看向他，便靠了过来。
“在谈这个队伍的一些问题。”拳破天接话道。
“嗯……你想得没错，我也觉得这个队伍有要分裂的趋势。”
“那你怎么看？”刀方士问道，论年纪，两人应该属于同辈，要比其他五人大一轮。
鞭曲水是个突变者，所以他在器王中也是比较强大的那类，在鞭族的地位不低，见多识广，大局观也很好。
“目前看来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个讨伐二队立刻就会分崩离析，主要因素还是在于他们俩搞得小团体分化讨伐队，这显然是故意的，至于是为了争取利益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就不好说了。”
鞭曲水也知道问题所在，但此次讨伐剑仇的人里面，鞭族来人不多，且都不在二队，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话语权不高，提意见大概率不会被众人采纳。
大家都是器王，我们人多，凭什么要听你一个人的？
这就是现实。
“对于这种情况，我倒是有个提议。”拳破天说道。
“什么提议？”
“呵，意外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人为制造的……”
“你的意思是……”
“与其维持现状，还不如直接摊牌，将不稳定因素暴露出来。”
鞭曲水皱眉：“这行得通吗？要是被发现的话……”
“总要冒些风险的，而且按照我们现在的路线，前方不是正好有个机会吗？”
“前方……难道是巅倒山？”
这里是接近天柱山百分之六十的高度了，器族有记录的地方不多，鞭曲水稍微回忆一下就想起来附近有什么了。
“没错，就是巅倒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巅倒山是逆蛟的地盘吧，会不会太危险了？”
“只有真正的危险才能让人暴露出真实的样貌，不是吗？”
……
巅倒山，正如其名，是一座倒过来的山峰，不过它并不是单纯的上大下小结构，而是类似与钟乳石那般倒立生长的山体。
容纳巅倒山的是一个深渊一般的超级空洞，深度未知，但几千米是肯定有的，毕竟巅倒山都有近三千米的高度。
空洞中会冒出一种毒蒸气，这种毒蒸气遇冷会凝结成一种坚硬的晶石，而巅倒山就是由这种晶石组成的，晶石的危害倒是不大，但毒蒸气可是被器族列为致命剧毒之一的东西，哪怕是器王的体质，吸上几口这玩意，身体内部也会被凝结的晶石给堵塞，几乎无法救治。
但是，这人兽畏惧的毒蒸气，却是一种名为逆蛟的猛兽最喜爱的食物。
这种猛兽形似蛇类，但和大多数蛇类头朝上不同，它们是尾朝上的异类，移动时也是尾部在前，加上头部有点像龙，所以被称为逆蛟。
虽然其他地方偶尔也会见到逆蛟，但只有巅倒山这里，才算得上是逆蛟的巢穴，至少有上千条逆蛟在此生息。
而逆蛟的威胁程度，是和怒魔牛、刺尾猿等并列的高危猛兽，屠城级的逆蛟，是器王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当然，在巅倒山上，屠城级的逆蛟数量应该只有个位数，毕竟这种猛兽很少会离开巅倒山去狩猎其它猛兽，所以成长会比较慢。
跟着前方的痕迹，讨伐二队来到了巅倒山附近，但不管是一队，还是钢鬃狼群，看样子都没有进入空洞范围，而是从边缘绕了过去。
“我们也绕过去吧。”
棍君和其他人说道，枪茶也表示赞同，其他人更不用说，没人想莫名其妙地和逆蛟打一场。
空洞的宽度有几百公里，以他们的速度，绕过去也要不了多久，不过防护还是要做好，因为边缘处也有微量的毒蒸气，吸多了一样会出事。
走到半途时，拳破天和另外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他大叫一声并跪倒在地，其他人则朝着空洞方向进行攻击，在边缘处轰炸出一个不小的缺口。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靠过来询问。
拳破天当即吐出一口血，血液中有少量的晶石碎片。
“他中毒了！刚才有一头逆蛟用毒袭击了他！”鞭曲水大声喊道。
“逆蛟？”来人看了一眼那个缺口，就算有估计也被几人炸成灰了，不过看拳破天的样子，的确像是中毒了。
很快，棍君和枪茶两帮人也靠了过来。
“怎么搞的，堂堂劈山级后期的人居然给一条蛇给偷袭了？！”
“少说风凉话，这东西身上全是晶石，看起来就和周围环境一个样，不释放势压，很容易看漏，还是说你建议我们释放势压惊动其它逆蛟？”刀方士回怼过去。
“好吧，那怎么办？这毒几乎没法救吧，只能让他……”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丢下拳破天，让他生死由天。
虽然几乎大部分人都不会记得猛兽大全上几乎不怎么有机会见到的逆蛟的信息，但这里的人可是各行各业都有的，一个显然是从事医疗方面工作的人开口道：“逆蛟的毒和所处环境的毒是一样的，在这个地方就是毒蒸气的晶石毒，救治方法倒也不是没有。”
拳破天边吐血边看着他，似乎在等下文。
“第一种是从中毒的地方刨开，进行刮晶，不过这种方法风险很大，到目前为止，存活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而且这里也缺少合适的器具，要动手的话可能连百分之五的成功率都不到。”
“有第一种就有第二种吧？”刀方士问道。
“有，第二种成功率高但风险更大，对所有人而言。”
枪茶看了一眼拳破天，说道：“先说来听听。”
“需要取下逆蛟的蛟肺来让他服下去，蛟肺里面有一种特殊的排毒因素，是逆蛟能够对抗并吸收各种环境毒的原因所在，人服下去也有一定作用缓解毒素。”
“只要随便杀一条就行了吧？”
“问题就在这里啊，逆蛟蛟肺的排毒能力是随着力量的增强而增强的，等级太低的蛟肺是排不了他的毒的，要想保证能救下一个劈山级后期的人，最好是要一个屠城级的逆蛟蛟肺！”
“哈？你知道屠城级的逆蛟有多危险吗？！”
“当然，但我只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具体要不要救他，还得看你们。”
说完，这个医疗专业的人就退到了一边。
然后就是看各人的选择了。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还是看棍君和枪茶的选择。
而就在这时，鞭曲水站起来，说道：“去取蛟肺吧，以我们这群人的实力，一条屠城级的逆蛟，算不上太大的威胁。”
“你说得轻松，巅倒山的环境本就凶险，一不留神就可能掉进空洞，那可是毒蒸气冒出来的地方，鬼知道还有什么玩意，而且逆蛟也不一定是单独一条吧？要是遇到一群，我们这点人可不好说……”说话的人是棍君那一伙的，棍君本人也没有制止，说明他是同意这个说法的。
枪茶想了想，也是摇头，他不同意去取蛟肺，为了救一人而死更多人，显然是脑子有问题的领导者才会做的决策，除非要救的人有很大价值，但拳破天可担不起这个价值。
“……你们的意思是放任他死吗？”鞭曲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话不能这么说。”棍君开口道，“如果为了救他死了更多的人，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可别忘了我们讨伐队的目的，是来杀剑仇的，就算有人会死也不该死在这里，他现在中毒，我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存活的机会，这不是还有一种方法吗？”
不到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基本和死也差不多了，但棍君依旧选择这个方法，他对拳破天这个劈山级后期的生死并不是很在意。
而枪茶还是那个样，没有说话。
“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去杀逆蛟，愿意同去的留下，不愿去的留下也没用，你们就继续去追一队吧。”鞭曲水划下界限，接下来就看众人的选择了。
“你想救他，我也没法阻止，但你们可要想清楚，脱离大队去做一件和原本目的不相关的事情，可是会被认定为叛国的！”
棍君带着他的那伙人走了，而枪茶思虑良久，反而选择留了下来。
“大家都是器族的高手，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我和你去杀逆蛟吧！人多一些，成功率也更大！”
能说出这话，看来枪茶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鞭曲水不由得高看他一分。
不过，以他为主的团体里，却有人不这么想。
“茶哥，你要这么做，我们可不奉陪了，这逆蛟有多危险，我比你清楚，因为我以前就遇到过，同等级下，二打一都很难获胜，更何况这里可是逆蛟的巢穴，鬼特么知道有多少条，为别人送死的事情我可不做。”
“你……也罢，那你走吧。”枪茶没想到平常关系很好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产生了分歧，他颇感失望。
而这一走，枪茶小团体的多半数人都跟着走了，仅留下五个人愿意跟着他，包括那个医疗专业的。
至于那些一开始就没有团体的散人，基本都走了，因为他们也不愿为一个不熟悉的人冒险。
如此，剩下的仅有十三人。
第二十二章 演说家
“有什么计划吗？逆蛟这种猛兽外皮遍布晶石，又能喷射剧毒，直接上可不好处理……”枪茶问道。
“……”
鞭曲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拳破天，后者在一次咳血后，用手擦了一下血迹，然后从坐着的姿态站了起来，现在的他哪还有中毒要死的样子。
“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枪茶诧异之下，立即对拳破天等人产生了防备。
“就和你想的差不多吧，分裂队伍。”
“为什么？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并没有，但能剔除坏处的可能，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清楚这点。”拳破天说道。
“……”枪茶没有回话。
“这个队伍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包藏祸心的、各自为战的、随波逐流的都有，这本就不是能够团结的队伍，分散开来，不仅方便行动，还能减少被背叛的可能性，你甚至应该感谢我提前帮你看清了自己身边都有什么人，否则真到了生死关头，你说不定会是第一个死的人。”
“……我当然知道队伍的分化，但这不是你欺骗其他人的理由。”
“……是不是曾经有人说过你很天真这种话啊？”
“……”
“这可是战争！是我们和使徒之间的战争！你以为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杀一个剑仇，能对战争起什么作用？一点屁用都没有！难道那些高层的脑子里都是屎吗？！”
“喂……”
拳破天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提醒，继续喊道：“如果是屎，那还真是走运了！就怕里面不是屎，而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你说现在掌权的高层全是使徒？妄想也得有个限度吧！使徒身体的黑色纹身可隐藏不了！只要稍微检查一下……”
“不……”刀方士打断了枪茶，并拿出一块黑晶，说道，“这玩意就是从一个身上没有黑色纹身的人取出来的，我差点死在了他手里……”
“黑晶！草！这玩意随身携带真的没问题吗？！”枪茶身旁的一人惊呼道。
“从使徒身上取下来的倒是没问题，但如果是冒着黑雾的……如果有人遇到，我劝你们最好别靠近。”
枪茶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拿过黑晶，看了一遍就还给了刀方士，并说道：“你们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拳破天接过话头：“我们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不过当前……咳咳！”
他话没说完，就咳了几下，顺带着吐出了一些血。
“喂！你不是没中毒吗？！”
“咳……要想骗过其他人，多少还是得有点真货才行，别担心，只是吸了几口稀释过的毒气，多吐些血就能排出去了……”
“你这家伙，真够胆的……这种剧毒，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会留下祸根的。”那个医疗专业的人说道。
“我知道，医学我也有所涉及，不然我不会这么做的……接着刚才的话，当前最重要的不是杀掉剑仇，而是将他救下来！”
“嗯？为什么要救他？他可是杀了我们器族不少人的！”有人抗议道。
“脑子还没转过来吗？你们谁亲眼见过他杀了我们器族里的人，哪怕只有一个？”
其他人：“……”
刀方士：“……”
剑流心：“……”
当然没人目睹过程，都是听说，或者只是看到了死后的那一幕……
“你们之前也看见使徒要杀他了，这难道不是在间接说明，现在掌权的那些高层和使徒是抱着同一个目的在行事吗？”
“目的相同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剑仇有可能同时得罪了双方……”
“那你告诉我，到底做什么才能得罪使徒，让它们想方设法地干掉剑仇？我也很想试试。”
“……”
“说到底，你们并不是一定要和剑仇拼个你死我活，大家都是有家人有家族的，我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即便能活着回去，又如何？刀夜居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了，如果这次讨伐队能杀了剑仇，下次有事还是讨伐队上，你们的家人就是用来制衡你们的人质，直到你们被高层用到死了为止……”
“……”
“更何况，我觉得，我们不会有机会活着回去的。”
“什么意思？”
“别忘了，我们可是亲眼目睹了使徒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场面，这种精准传送的能力，你觉得它们会让我们把这种消息带回去吗？”
枪茶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是当时剑仇被杀，在场的一部分人都会是使徒的下一个目标！可惜剑仇没死成，我们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使徒选择了消失，让我们有机会再次将剑仇逼到绝路……而到时候，使徒应该还会出现！”
“你倒是分析得清楚……”
“做出选择吧！是同我们一起成为‘叛徒’，去救剑仇；还是就此分道扬镳，继续去做一个受制于人的打手？”
拳破天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插进了枪茶的内心。
作为一个颇具领袖风格的人，他知道优柔寡断的后果，与其被慢刀一刀一刀地削死，还不如趁现在还有力气的时候拼个头破血流，赌一手未来！
“好！我们去救剑仇！希望在救下他之后，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枪茶给出了他的选择。
“很好！就让我们一起来为未来打开一丝光芒吧！”
拳破天和枪茶将手握在一起，表示了共同前行的信心。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枪茶说道。
“你问。”
“如果我没有留下来呢？”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
“……你不会还学了哲学吧？”
“呵，稍微学了一点。”
这时，鞭曲水也来了兴趣，问道：“短暂的接触里，你在医学、哲学、心理学等都有涉及，听其他人说你还是个锻造大师，除了这些外，你还会什么啊？”
“你说的基本就是全部了，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拳破天回答道。
剑流心则是抿了抿嘴，想说几句，但又不好开口。
就她知道的，拳破天至少还涉及了猛兽学、药剂学和基础工程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家伙，几乎没有不会的东西，简直就是个奇葩。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总能在关键时候让他人觉得安心，哪怕是在场的几个器王，感觉都不如他。
至于那个人……简直就是反面教材。
第二十三章 最后一关
枪茶：“说是要救剑仇，但我们现在离他最远，等我们赶到时可能都结束了……”
拳破天回道：“当然，正常方式是肯定赶不上的，不过我知道他们最终会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走捷径提前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柱山山巅！至于消息来源，就不告诉你们了。”
虽然这么说，但众人都知道，所有人和兽的目标都是剑仇，剑仇往哪走，其他人就往哪追，要知道最终目的，只可能是从剑仇口中透露的。
而且，拳破天都劝说其他人去救剑仇了，要说他和剑仇没点关系，其他人是不信的。
“天柱山山巅还没人上去过吧？凭我们这些人去得了吗？”
“当然去不了。”
“那你还说？”
“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高度，有一道天堑，那里我们是过不去的，而剑仇，或许能过去。”
剑流心听到这，想起拳破天之前说的话，或许能越过这道天堑就是关键。
“这……逻辑上不对啊，我们过不去，讨伐队的人自然也过不去，剑仇到了那里不就等于已经安全了吗？我们没必要再救他吧？”
“不，我说他或许能过去，是指在保持力量完整的情况下，可被长期追杀的情况下，他极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跨过天堑。”
“所以我们要帮他拖住其他人，让其有时间恢复力量？”
“大概就是这样。”
“这难度不小啊……最先对上的，应该是一队，他们可是人手一头疾风马，而我们不但没有马，人数也少了几倍……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使徒很可能是暗中跟着一队的，它们不可能放任我们拖住一队……”
“这点你不必太担心……除了我们之外，另外也还是有一些援军的。”
……
天柱山百分之六十九高度。
距离天堑大概还有两万公里的地方，剑仇拖着疲惫的身躯，藏在一个被水流淹没的地底山洞里。
幸运的是，讨伐队没有能族人，所以不能通过源能眼看见他的位置，让他能够稍微躲一会，不过时间并不长，他也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找到他的，这帮人里面好像有一个能锁定他位置的人，而且比源能眼还有精准，但似乎有时间限制，而这个限制大概在半小时左右，从他脱离讨伐队的视线开始计算。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能够休息。
那块可供其补充能量的石头早就用完了能量，现在就是一块没用的石头，要不是因为狼一带给他的信件上提到要把这玩意带过去，他早就给丢了。
现在他身上携带的东西除了自己的那些纪念物，剩下的都是信件上要求他带上的，其中不乏有一些诡异的材料，比如触须怪的结石之类的……
获取难度都非常高，以他的实力都只能勉强应付。
但对方毕竟是指挥狼一来救他的人，报恩这种事还是得做的。
而且，在信件的最后，对方还提到他能将剑仇的实力再拔高一个等级，这也是剑仇心甘情愿去各地找材料的原因之一，同时，这也能让他没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剑流心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心理上的重大打击，他已经开始麻木了，已经不想再和其他人接触了，他现在也越来越迷茫……
师傅交代的任务，成为龙级佣兵已经不可能了，这也说明之后对付觉醒者的方法成了一场空，甚至连师傅还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都未知，也许会来，但那又是多久之后呢？觉醒者的寿命可比普通人长多了。
而亲近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死了，从一开始的父母，然后是黄洛樱，接着是剑昔流、刀沐心……
如果继续和人接触，下一个会是谁，剑流心吗？
与其让她亲近自己，还不如让她一直恨自己。
仇恨会让人变得更坚韧，变得更强，只要目标还活着，那么仇恨就会驱动着人一直前进……
“这倒也算是一个让我想活下去的理由。”
剑仇算了算时间，然后用源能眼扫了一遍周围，果然有一片密集的蓝色波动正在朝他这里过来。
半小时不到的恢复时间，实在恢复不了多少力量，现在的剑仇能发挥出的力量仅有满状态的三分之一左右。
讨伐队的消耗应该也不小，但那些黑色的马是真的难缠，速度太快了，战斗时根本连眼睛都不能眨，因为说不定一闭眼就会感觉到有什么利器插到身体上。
在同时对付多人的战斗下，心感可算是最大的功臣了，但过于密集的攻击，有时候就算发现也是躲不掉的，要么硬抗，要么消耗能量抵挡。
不只是身体，剑仇连精神都疲惫得要死，他已经近二十天没合过眼了，生怕一睡着就死了。
“快到了，再撑一会吧，只要能到鸿沟那里，他们就没法再追击我了，信件上也提到过使徒是不可能传送到上层的，黄羽剑死了的现在，也没有使徒能跨过鸿沟追击我。”
剑仇强打精神，从地下冲破岩层来到地面上，然后直接往鸿沟处跑去。
两万公里，在巅峰时候，他最快只需半小时就能到达，但现在，快一些估计也得要三四个小时，但剑仇不能快，他要保留一些力量来跨越鸿沟，所以预计至少得要五个小时才能到。
不过，讨伐队可不会减速，那些黑马简直就是怪物，这么多天的奔跑，速度几乎没有变化，而且会自主奔跑，骑在上面甚至能用来休息，这种玩意八成是使徒搞出来的，骑着这种东西，器族这边也快完了啊。
大概两个小时后，剑仇回头已经能看见讨伐队的轮廓了，看来还得打一次才行，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剑仇一手拿着一把剑，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战斗……
但使徒们明显不想让剑仇就此逃走，这么多天下来，讨伐队虽然一直在追赶剑仇，但始终没有得手，眼看就要到头了，所以使徒直接通过黑水通道出现在了剑仇的正前方！
依旧是七个使徒，也不知道是只能传送这么多，还是现在只有七个使徒能调用。
剑仇脚下不停，这是最后一关了，怎么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第二十四章 援兵
“呼～呼～”
剑仇原地坐下喘气，他身边躺着五个使徒的尸体，另外两个因为脑袋被砍下来，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而剑仇，现在已经却没力气补上最后一击了。
和使徒战斗是最消耗力量的，为了赶在讨伐队将他包围之前，杀掉这些使徒，剑仇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发动了攻击，但使徒的数量太多了，他勉强杀掉五个就耗光了力量，不休息一会怕是等下连跑都跑不动了。
讨伐队已经近在眼前，以那些黑马的速度，最多还有十秒不到吧……
“呵，之前每次走到绝路，都会出现一些奇妙的转折……但现在看来，大概是不可能了，就算是那头钢鬃狼，在长途奔跑这点，也不会比黑马快多少，它估计救不了我，而人类一方，没人能救我……可惜了，虽然我还不想死这么快……”
在地上坐了几秒，剑仇撑起身体，拿着剑走向正在滚向身体的那两个脑袋，最后，至少也要将这两个给杀掉。
“你真的有这么恨使徒吗？”
剑仇身体一顿，稍微扭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大剑，大剑上遍布裂痕，像是随时会碎裂一般。
大剑划破了他的外皮，再进一步应该就会切开他的血管。
“……你怎么会在这里？”
剑仇没有理会大剑，直接转过来，面对突然出现的剑流心。
大剑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细痕，渗出一些血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变得这么强了……不过看来代价也小啊。”剑仇看了眼剑流心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强了。
剑仇这自顾自地说一些没意义的话，让剑流心心中的怒火增加了一分，她真的很想就这样一剑砍下去，为父母报仇。
这时候，讨伐一队赶到了这里，但在看到剑流心拿剑架在剑仇脖子上时，他们也没有马上就动手。
剑十八：“奇怪，我记得你是在二队的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为剑族人，剑十八对剑流心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剑流心没有直接回答剑十八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人我已经控制住了，你们赶快杀了那两个使徒，别让它们回到身体。”
讨伐一队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领头的剑十八和刀浑。
两者互相对了一眼，却没有马上动手。
剑流心皱眉看着他们：“怎么？连这几乎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使徒都不敢杀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和使徒站到一块去了？”
“话可不能这么乱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凭我们这么多人，就算这两个使徒连回身体也不足为虑，当下还是先杀掉剑仇更要紧……这我反倒要问你了，这剑都架到脖子上了，为什么不砍下去？你该不会和这个通缉犯是一伙的吧？”
刀浑这一番话直接反客为主，将剑流心推成了现场的焦点，而她哪里说得过这些老油条，当即沉默了下来。
而一旁的使徒已经在连接身体了，只要能控制身体，那么它们就能控制身体继续战斗。
见剑流心沉默，刀浑和剑十八抬手一挥，让其他人将他们俩包围起来。
“哦～这种场面，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啊。”
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众人当即抬头，正好看到从天而降的拳破天等十几人！
不等落地，鞭曲水和枪茶就同时发动了攻击，将正在试图愈合身体的使徒脑袋给击碎！
而其他人的落地，使正在包围的人不得不停了下来，仅仅只围住了大半个包围圈，而另外一小半被这些人给占据了。
剑十八看了眼被击杀的使徒，稍微皱了皱眉头，但马上就别开了眼睛。
不过这一幕被一直盯着他和刀浑的拳破天捕捉到了。
“来得正好，现在使徒也处理完了，接下来只要把剑仇杀掉，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回家了！”刀浑大声说道，显然是在提醒所有人讨伐队此次的目的。
“你说得对！杀了剑仇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拳破天应道，不过他显然还有后续的话。
这点，刀浑自然清楚，所以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无名之辈居然敢来接我的话？闪一边去！”
说话的同时，还释放了势压，企图在气势上压到拳破天。
不过，剑流心几乎在同时也释放了势压，有了破限后的加成，毫无悬念的直接压到了刀浑！
“什么？！”势压被压制，刀浑震惊之余，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一些。
与此同时，剑流心的势压也将其他人笼罩，远强于器王的势压，直接震慑了所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剑仇也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剑流心作为突变者，最多就是比寻常器王强一些，但没想到全力之下，居然能达到他全盛时候大概一半力量的水平。
这就很离谱了，剑仇能有蓝紫级的力量，是因为他有这个上限，但剑流心的上限最多就是蓝级，而她现在明显还没有觉醒，在不觉醒的情况下获得了超出自己上限的力量，甚至触摸到了蓝紫级的边缘……这必然有着相当致命的后果。
“别动！”
剑仇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剑流心打断了，不过她并没有看向他，所以这句话看起来也像是对那一部分蠢蠢欲动的人说的。
不过，剑流心的势压虽然强，但她其实并没有相对应的实力，毕竟伴生之器还是劈山级后期的，而且不能随意使用，仅凭这点，她真正的实力就起码弱了大半。
可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他人不知道啊，伴生之器不使用可看不出真实等级，这一句话顿时稳住了场面，拳破天也能够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的目标是杀了剑仇，但是……谁告诉你们他就是剑仇呢？”
拳破天这话一出，包括剑仇在内都是一愣。
“说什么屁话呢？！他不是剑仇谁是？！通缉令可是画得清清楚楚的！”
“先别急着否定我，你们仔细想想，通缉剑仇的时候他是什么等级？而站在这里的他又是什么等级？这之间过了多久？九年！锤千钧前辈在有锤族最大的家族背景下，都花费了十五年才从器王变成极限器王，你们谁又敢说自己在没有家族支持下，只用九年就能从劈山级后期到极限器王？”
“他可是能族人，不能用我们器族的方式来判断，而且这说明不了什么，最多就只能证明他是个天才而已。”
“你们站在这种高度，不可能不清楚能族人的力量增长速度吧？我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不可能的！由此引发了接下来的思考，如果他不是剑仇，又会是谁呢？”
“听你在这鬼扯……”刀浑已经不想和拳破天耗下去了。
“我倒觉得听听也无妨。”
“我也这么觉得。”
说话的是枪茶和鞭曲水，两人在族内的身份都不低，他们开口，让同族的一些人产生了动摇。
“怎么？你现在很着急吗？还是说想隐瞒什么？就算他真的是剑仇，不也正被我们包围着吗？要杀他随时都可以。”鞭曲水激了一下刀浑，后者则是冷眼看着他。
“……那就继续说吧，我倒想听听他能扯出什么歪理。”剑十八明显较为冷静，他看出了队伍里那些不服从他们的散人在犹豫，如果来硬的直接动手，或许能杀掉剑仇，但对自己的影响不好。
听到这句话，拳破天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第二十五章 偷天换日
“其实答案是相当明显的。”拳破天扫了一遍周围的人，“他不是剑仇，而是剑羽！”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这样？瞎说一通就想把人给换了吗？”剑十八嘲笑道。
别人可能不怎么清楚，但他可是知道所谓的剑羽是个什么玩意，因为他就是参与了这件事的高层之一。
“大家有所怀疑是肯定的，但请听我说完，之后再来判断对错。”拳破天继续说道，“极限器王的数量稀少，相必以诸位的身份都知道，这紫瞳者从出生开始就面临着各种危险，所以想要让其顺利成长，必须将他完全隐瞒起来，就像刀族的刀隐极那般，而剑羽也是如此，甚至做得更好，因为其他族在此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而这背后的推手正是剑天河大长老！”
“等等，你说的是紫瞳者，但他可是蓝瞳的！”
“你继续听下去就行，是剑天河大长老将他培养长大的，但一味地隐瞒就算能成长到极限器王也只是中看不中用而已，所以为了能让剑羽有能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身份，大长老痛心地在剑羽的一只眼睛上动了手脚！使得他这只眼睛的视力大减，但也因此让紫瞳变成了蓝瞳！之后，剑羽便以蓝瞳的假冒身份从事各种活动，而他的假名正是——剑仇！”
“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就是狗屁不通！”剑十八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智商。
“真的不通吗？！你们仔细想想！剑仇的真实身份除了剑天河以外谁都不知道吧，剑天河大长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帮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伪造身份？！当然是只有身为紫瞳者的剑羽才有这种价值！”
拳破天走到剑仇旁边，大声说道：“剑羽，让他们看看你闭着的那只眼睛！”
剑仇看了一眼拳破天，顿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知道他闭着的眼睛是紫瞳的，只有能族李家的那几个人，之前逃狱的时候，剑天河确实和李慕剑等人有所联系，原本以为只是利益相同的合作，但现在看来可能比想象中的要更深入。
剑仇调整了一下眼睛的颜色，然后睁开了闭着的眼睛。
紫瞳者！
“草！真的是紫瞳！”
“我还以为有什么秘法能让蓝瞳更强呢，结果还是紫瞳啊！”这话是那个救治剑流心的老器王说的。
“剑族居然也藏着紫瞳者！真让人吃惊！”
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但唯独有两人吃惊的方向不一样。
那就是刀方士和剑流心，因为他们曾见过剑仇睁开右眼，当时明明还是瞎的……
“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剑族的剑羽！”
“不可能！他可是能族人！”剑族的剑十八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有些人不知道啊。
“能族人？真是笑话！你们和他打这么多天，哪怕有一次见过他操控能量来和你们战斗吗？”
“好像确实没有……”
“嗯，我之前一直防备着能族人的能量操控，但他一直没用过。”
“没有用过。”
拳破天见状，继续说道：“身为能族人怎么可能不会操控能量？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不是能族人！”
“但是，就算他是剑族人，可联合会那边的通缉总不会错吧……”有人发出了疑问。
“真的如此吗？那联合会中谁是领头呢？”
“当然是刀夜居……”
“没错！刀夜居！相必你们也知道刀夜居的儿子是紫瞳者吧？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地位必然是高高在上的！但是！如果他知道除了他儿子以为，还有一个紫瞳者呢？出发前，刀夜居的那些话你们都是听到了的，他可是直接污蔑了剑天河大长老的，所谓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栽赃这种事太常见了，先是把作为紫瞳者的剑羽以剑仇的身份陷害一把……”
“等等，证据可是你们剑族的剑昔流提供的！剑昔流这个人相必大家都知道吧，他对剑族可是极其忠诚的！”刀浑打断了拳破天。
“那么，你以为剑昔流为什么回来之后立即躺医疗院里几乎不再出现在公众场合？而在他还躺医疗院时，刀沐心却带着女儿回到了刀族？这么明显的胁迫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人都死了，你当然可以随便乱说……”
“你也知道人死了啊，那你想过他为什么会死吗？死的时间为什么在刀沐心再次来剑族后的不久？”
经拳破天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有些回过味来了，甚至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过程……
剑昔流受刀夜居的威胁，不得不作假证陷害剑羽，之后还被监视着，使得他只能一直留在医疗院里……而刀沐心背后的家族自从老家主死后，又搬迁到了刀王城，完全被刀夜居控制，刀沐心不可能将家族里的人放任不管，只得成为那个用来威胁剑昔流的人质……
几年后，或许是受够了胁迫还是其它的原因，刀沐带着剑流心逃到剑王城，准备和剑昔流远走高飞，但被无情地杀死……
顺便把杀人者的头衔安在已经被通缉的剑羽身上。
至于剑流心，因为和刀方士外出而逃过一劫。
“但是，谁又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掉剑昔流和刀沐心两个器王？啊！难道是……”
“自然是消失已久的刀隐极！也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而且在剑王城大战的，也是他和剑羽！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剑羽获得了胜利，刀隐极身死，但刀夜居不可能将自己儿子去剑王城杀人的事情给公布出来，所以便伪造成了剑羽和剑仇打起来的荒唐事迹！你们想想，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和自己打？”
剑仇从头听到尾，怎么听怎么奇怪，事情这么发展居然也能连起来，真是诡异……
不过这种结果还不错，只是苦了刀隐极，莫名其妙地背了锅，还因此“死”掉了。
“说的好像也对……那么果然……”
队伍的风向变了。
剑十八感觉情况不太妙，刚想开口，却又被剑流心及时用势压打断了。
拳破天则是马上抢先一步开口道：“另外！只凭刀夜居个人是不可能在剑族的地盘上为所欲为的，必然有剑族的高层人员作为内应！你看我说得对吗，剑十八大人！”
“草……”
当众人将目光转向自己时，剑十八心头猛地一跳，不顾修养地直接骂了一句。
“难怪你之前追杀剑羽时，那么卖力，原来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讨伐一队里，近半数人的站位都改变了，只有跟随剑十八和刀浑的人没有动，但现在比拼人数的话，他俩加起来已经是少数了。
“哦？刀浑大人难道和剑十八大人是一伙的？不过想想非常可能啊，毕竟和刀夜居一样是刀族……”
“哈！怎么可能呢？！我才不会和陷害自己人的人站一起！”刀浑见势不可逆，当即抛弃了剑十八，带着自己身后的十几人退到一边，他还不想现在成为众矢之的。
“你！”剑十八也没想到刀浑居然这么果断地选择了自保。
“剑十八，你干的事情已经败露，乖乖束手就擒吧！”鞭曲水和枪茶同时上前一步，拿出他的伴生之器。
“玛德！你们妄想！还有你刀浑！别以为你能逃得了！它们……”
“杀了这胡言乱语的罪人！”刀浑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攻击，让剑十八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刀浑这一动手，跟随他的哪些人自然不会站着不动，一场讨伐队内部的混战当即打了起来。
剑十八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多人联手击杀，而他的那些下属为求保命只得投降，整体伤亡倒不算太高。
虽然经过拳破天的一番诡辩，剑仇得以转换身份，但对于他的处理方法，讨伐队还得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