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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历史系之狼     家父汉高祖txt下载     家父汉高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6章 冒顿的信

    “孔子曾说,对待仇人,我每天会把盾牌放在枕头下,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报仇,我宁愿不做官,也要与仇人不共戴天,这王八蛋不要让我碰到,如果碰到不管是哪,大街上,朝堂上,不用思考,拿起家伙就朝死里打...”

    “孟子说,气节比生命还要重要!如今群臣以言语来杀我的老师,这样的仇,我怎么可以不报呢?我要像孔子所说旳那样,要将盾牌和利刃放在枕头下,无论在哪里看到这些仇人,都要将他们杀死!”

    “各位,我说的可对?!”

    刘长看向了那些儒生们,叔孙通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那些年轻的儒生们就站起身了,他们握紧双拳,神色愤恨,骂道:“奸贼欺人太甚!大王说的对!请带上我们,我们愿意跟随大王将他们诛杀!杀死他们之后,我们与大王一同自杀!”

    “对!杀了他们!”

    刘长这边的群贤和舍人们也急忙起身,群贤是真的想杀,舍人们就只是做做样子,哦,张不疑是来真的。

    叔孙通吸了一口冷气。

    “各位,我儒家以仁为本,从前也是显学,奈何,如今奸臣当道,刻意打压我儒家,就连荀子的亲传弟子都不放过!就是想要让天下都仇视我儒家,我们如何能忍受啊?”

    “他们想中伤我师,就是想要换一个黄老之人接替他,坐享其成,将儒家之成果说成是自己的!天下岂有如此无耻之人呢?!”

    “可恨!!”

    看到年轻的儒生们被激的哇哇大叫,叔孙通顿时对儒家的未来产生了些绝望,就这样的蠢物们,等自己不在了,儒家岂不是要完蛋?

    刘长这才看向了叔孙通,说道:“仲父,您是朝中大儒,我一直对您非常的尊重,这一次,我愿意听从您的想法,您说吧,我该怎么去做呢?”

    叔孙通眯了眯双眼,然后大声的呵斥道:“太后尚在,大王怎么能做这么不孝的事情呢?!”

    刘长委屈的低着头,“那我该怎么办呢?”

    “辱我儒家,自有吾等来做主...莪儒家虽不如以往,却也不是别人可以随意欺负的!这件事,便交予我来做!”

    “啊?可...怎么敢劳烦您呢?”

    刘长眼中含泪,叔孙通握着他的手,认真的说道:“大王乃荀子再传,张相这个人,我也知道,他绝非是那种无视礼法之人,定是有小人诬陷!请大王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张相讨回一个公道。”

    两人在这里演着明主贤臣,年轻的儒生们却是斗志昂扬。

    刘长便跟叔孙通聊了起来,而儒生们也是跟几位舍人聊着。

    “仲父啊,我先前留了几个儒生在尚方帮忙,稍后我就让他们回去...”

    “不必,让他们继续帮忙,能帮到大王,那是他们的福分!”

    “大王啊,张相在唐国,势单力薄,若是能多任用儒家门生,或许可以作为助力啊。”

    “好啊,寡人正想要更多的贤才前往唐国呢,仲父可以举荐啊,有多少寡人用多少!”

    两人扯了片刻,刘长这才问道:“仲父准备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呢?”

    叔孙通抚摸着胡须,“简单,大王且看着便好。”

    当刘长离开的时候,叔孙通笑着送别。刘长虽然如愿的达到了目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叔孙通那满意的笑容,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自己吃亏了呢?被自己卷进来,叔孙通怎么还这么高兴?

    看到刘长有些困惑,栾布走到他的身边,“大王可是在想叔孙通为何答应的这么快?”

    “是啊...他答应的也太快了...”

    栾布笑着说道:“大王,可还记得我曾给你说过儒家也有不同的派系?”

    “嗯。”

    “大王或许不知,叔孙通一直都在为儒家奔波,目的就是想要联合不同的学派...您的师傅是不待见他的,见面就喊他为贱儒,而齐鲁楚等儒也不待见他,觉得他没有气节,只知道阿谀奉承...他也是在等待着联合儒家的机会啊...”

    “这件事,对大王有利,对他就更有利了。”

    刘长恍然大悟,骂道:“这厮真是厉害啊!”

    “我虽然不喜欢他编造典故,但是我很尊重他,如今的儒家,大多学派都是只想着自己,唯独他,是念及整个儒家...不惜自己的名誉,也要振兴儒家...可惜..他若是早生百年...”

    叔孙通做事很快,几乎是在同一天,庙堂里的儒生们纷纷上奏,可他们并没有为张苍而言,他们是盯着那些弹劾张苍的大臣,也是编造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狠狠往他们头上扣。首先,汉初的礼法是叔孙通自己制定的,他知道什么符合礼法,什么不符合。

    另外,因为刘邦的不在意,汉初的礼法真正被执行的不多,大多大臣都是任意妄为,因此,叔孙通要是认真计较,无论哪个大臣,都能被扣上数十口大锅,同时,叔孙通还给各地的大儒们写信,请他们声援张苍,讨伐小人。

    叔孙通这些年里不得罪任何人,夹着尾巴做人,因此,群臣之中,没有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也忘记了叔孙通的弟子们几乎都在朝中为郎,专门负责监督礼法,当这些人开始集体发力的时候,刘盈面前的弹劾的奏表就如雪花般的落下,刘盈都被吓了一跳。

    群臣本来是想要露个脸,结果叔孙通让他们把屁股给露出来了,他们再也无法顾及张苍,开始反击叔孙通的攻势。

    “该杀的腐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盖公在天禄阁内不由得叫嚷着,额,盖公其实没有讨伐张苍,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盖公在天禄阁内老老实实的看着自己的书,叔孙通那帮杀疯了的弟子们将他也一并给弹劾了,弹劾的原因很简单,按着制度,盖公应该每天都跟天子汇报皇子们的情况,可是盖公没有这么做,只是读自己的书。

    儒生们说他不配为师,自私小人什么的,盖公直接炸毛。

    刘长乖巧的坐在他的面前,点着头,“是啊,太可恨了,儒家欺我黄老无人啊!”

    盖公冷冷的看着他,“是你把叔孙通给牵扯进来的吧?”

    “师傅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我!我刘长岂是那般的小人?!”

    “师傅啊,我们黄老是要修心养性的,不可动怒,师傅,不争啊...”

    盖公深呼吸着,放下了手里的佩剑。

    “师傅,我们继续读书吧。”

    盖公拿起书,板着脸,讲了几句,又气呼呼的放下了书,拿着剑站起身来,“不行,老夫非得找叔孙通好好聊聊!”,盖公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刘长却不敢拦他,拿起了书,自己读了起来,只能祝叔孙通好运了。

    刘长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宣室殿内,气氛却异常的压抑。

    “我是孤独寂寞的君主,生在沼泽,长在草原,我多次到边境来,希望能到中原游览一番。陛下独立为君,也是孤独寂寞,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寡居的君主都很不快乐,无以自娱,还不如我们以己所有,换己所无...”

    吕后瞪圆了双眼,脸色涨红,杀气腾腾,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

    刘盈猛地跳起身来,拔出了剑,嘶吼道:“使者在哪里?!”

    他就要往外冲,周勃却急忙上前抱住了天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朕要出征匈奴!!朕要杀了冒顿!!”

    刘盈愤怒的嘶吼了起来,就在今日,匈奴冒顿的使者带来了一封书信,而书信里的内容,就是向吕后示爱,吕后愤怒,而刘盈更是如此,双目充血。

    “陛下就是要出征匈奴,也得向跟群臣商讨...出征匈奴并非是小事!”

    周勃苦苦劝说,刘盈这才停止了挣扎,他瞪大了双眼,吼道:“召开朝议!商讨出征之事!!”

第147章 季布

    朝议上,刘盈第一次表现出了皇帝的怒火,几乎失去了理智。

    而吕后也参与了这一次的朝议,前来朝议旳大臣并不多,只有那些深受刘盈所信任的重臣们前来参与,他们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周勃愤怒的说道:“匈奴单于派遣使者前来,羞辱太后,陛下欲伐之!”

    听到这句话,群臣炸开了锅,纷纷喧哗了起来。

    武将们都认为应当出兵,而谋臣们大多都觉得应该忍耐。

    夏侯婴大声的吼道:“君辱臣死!若是你们害怕,便躲在家里,自有吾等前往死战!”

    赵尧却训斥道:“我们岂是害怕?大汉经历诸多战事,如今才刚刚有所恢复,此刻要出征,十几年的努力岂不是都要白费?”

    “平日里治国,不就是为了击败外敌吗?不然还治什么国!”

    “你要打,好啊,你有粮食吗?你有战马吗?你拿什么去打?像暴秦那种召集百万百姓为兵,翻山越岭的去攻打匈奴吗?!你这是想要灭亡大汉!”

    双方顿时争吵了起来,吕后冷冷的看着群臣,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刘盈再也忍耐不住,他叫道:“此仇不共戴天!朕绝不忍耐!朕意已决!出征讨伐匈奴!谁愿前往?!”

    刘盈这么一开口,群臣顿时就不吵了,赵尧等人眼里满是担忧,正要开口,刘盈便骂道:“再有言忍耐者,拖出去斩首!”

    谋臣们顿时无法开口了,曹参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要出征匈奴所需要的物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要讨伐匈奴,起码要征召四五十万军队,还要有数十万民众押送物资,需要的粮草物资...大汉那空荡荡的国库基本是支撑不了的,只能从民间临时征赋,民间或许也支撑不了,还得从各个诸侯国征赋。

    何况匈奴都是骑兵,来去自如,其环境又恶劣,而大汉的步卒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追...要是追上个两三年...还没有交战,大汉自己就直接灭亡了。

    就在此时,樊哙猛地起身,大声叫道:“我愿意统帅大军十万,前往讨伐匈奴!”

    樊哙这么一嗓子,确实将其他人都压住了。

    樊哙原本就高大,嗓门也大,当他起身,怒气冲冲的低着头,看着其余大臣的时候,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敢与他对视的,武将们很是开心,纷纷赞同,刘盈说道:“好,就以舞阳侯为将!”

    “真该将这厮带出去斩首啊!!”

    就在刘盈开口的时候,忽有人大叫了起来,打断了刘盈的话。

    众人一愣,看向了一旁,开口的乃是大汉中郎将。

    这位中郎将唤作季布,他是楚人,曾效力于项羽,项羽败亡后,被刘邦悬赏缉拿,后在夏侯婴说情下,刘邦饶赦了他,并拜他为郎中,刘盈登基之后,拜他为中郎将。

    因为他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信守诺言,因此楚人常说:“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一诺千金就是这么来的。

    “你说什么?!”

    樊哙几步走到了季布的面前,低着头,双拳紧握,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

    季布的脸上并无半点惧怕,他说道:“当年高皇帝率领四十万大军,尚且被匈奴围困在平城,如今你怎么敢说用十万人马就能击败匈奴呢?!”

    “你的本事,难道比高皇帝还要大吗?!”

    樊哙一愣,强忍着怒火,说道:“当时国力尚弱...非将之过。”

    “秦国动用几百万的人力来攻打匈奴,最后导致国内有陈胜吴广等人起义造反...如今的大汉国力,尚且不如秦,你是觉得大汉就没有陈胜吴广这样的人吗?你为了逢迎陛下,不顾天下,不斩你该斩谁?!”

    季布大声的说着,樊哙嘴笨,愤恨不平,却无法反驳。

    其余将领们却很恼怒,他们质问道:“这样的耻辱,如何可以忍受呢?”

    季布愤怒的说道:“冒顿先前攻打乌孙等国家,穷兵黩武,粮草不多,因此他先前不断的劫掠燕唐之地,如今有燕王,唐相合力阻挡匈奴的劫掠,让匈奴的骑兵无法度过长城!冒顿这是在用激将法!”

    “他看到唐国逐渐强盛,大汉国力不断的恢复,因此派遣那位使者前来送死,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我们,我料定,此刻的冒顿,一定做好了准备,就在长城之外等待着我们,只要我们的军队出了长城,就一定会中他的伏击!!!”

    “尔等都是常年征战的将领,为什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

    “个人的荣辱,能比得上天下的兴盛吗?!”

    “忍辱负重,修养五十年,大汉便能全力与匈奴一战,若是此刻就急着出战,那大汉永远都不会等来能击败匈奴的那一天了!”

    季布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刘盈,“陛下方才有言,再敢言忍耐者,斩首!臣已说完,请陛下杀了我!”

    此刻的刘盈,却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咬着牙,浑身都因这巨大的耻辱而颤抖着,一声不吭。

    吕后看了季布一眼,平静的说道:“都回去吧。”

    “今日之事,不可对外言语。”

    “可是太后!”

    “都不必说了。”

    群臣无奈的离开了,吕后却单独留下了季布。

    刘盈双眼通红,看着一旁的吕后,失魂落魄的叫道:“母...”

    “哭什么!你在这里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作为一国之君,当以天下为重...这是冒顿的信..你拿着,以后每天起来,都去看上一遍,不要忘记这耻辱...”

    吕后将书信丢给了刘盈,刘盈浑身颤抖,低着头。

    吕后这才平静的看着季布,说道:“季将军说的很对,要以天下为重...来人啊,赏百金!”

    “君主受辱,臣不能复仇,还有什么颜面受赏?”,季布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咬着牙,说道:“请太后勿要如此侮辱我。”

    “那季将军觉得,什么时候可以讨伐匈奴呢?”

    季布认真的说道:“若是让淮阴侯...”

    “不可!”

    吕后即刻打断了季布,可转身又对刘盈说道:“以后,你可以常常找季将军来询问天下大事。”

    刘盈点了点头。

    “盈,这件事啊,千万不能让长知道。”

    “他性格暴躁鲁莽,若是得知,一定会出事,你明白吗?”

    刘盈无奈的再次点了点头。

    吕后看着面前的季布,想到他方才在气势上不弱于樊哙,脑海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长安下起了毛毛细雨,天空也是变得阴沉起来。

    刘长还没有走进椒房殿,声音却已经传入殿中。

    “阿母我饿!!”

    当刘长湿漉漉的冲进椒房殿,扑到吕后身边的时候,他却察觉到了不同,阿母看起来有些...悲愤?刘长惊讶的看着阿母,他从来没有在阿母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出了什么事?”

    刘长的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又去哪里疯玩了?把衣服换了。”

    “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你想吃什么?”

    “阿母,你不要骗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吃饭!”

    “哦,没事就好!”

    刘长笑着,坐在吕后身边,两人一同吃了饭,快速的吃完饭,换了身衣裳,刘长用衣袖擦了擦嘴,起身叫道:“阿母,我去找盖公练剑啦!”

    “等等!”,吕后叫住了他,掏出绢布认真的给他擦了嘴,“去吧,不要在雨下玩...会生病。”

    刘长即刻答应,笑着走出了椒房殿,走出椒房殿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没有前往天禄阁,而是直接走到了宣室殿,殿前站着两个近侍,正要言语,刘长就一头闯进去了。

    当刘长进来的时候,刘盈孤独的坐在宣室殿内,双眼通红,看到刘长闯了进来,他急忙揉了揉双眼,强行挤出笑容来,“长弟怎么来了?”

    刘长在看到兄长那通红的双眼的时候,就知道,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刘长死死盯着刘盈的双眼,一言不发。

    刘盈不自然的笑着,“怎么了?”

    “兄长还想要对我隐瞒吗?!阿母都告诉我了!!”

    刘长愤怒的咆哮道。

    刘盈一愣,随即,双手扶着额头,眼泪滴落,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长弟...朕无能啊...朕连阿母都保护不了啊....”

第148章 想复仇吗?长?

    雨水浸湿了整个长安。

    宣室殿外,雨水组建成了一道细细的水幕,地面上不断的有水花飞溅。

    殿内,兄弟两人面向而坐。

    刘盈不断擦拭着眼泪,言语里满是自责。

    刘长只是平静旳坐在他的面前,板着脸,听着刘盈哭诉,隐约能看到他的胸膛起伏,额头有青筋暴起。

    在刘盈哭诉完,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刘长却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刘盈大惊,急忙问道:“长!你去哪里!”

    刘长没有回答,快步就要走出宣室殿,刘盈急忙也跟着冲了出去,伸出手,就抓着刘长的手臂,“你给我松手!”,刘长猛地一挥手,刘盈直接被摔在地上,刘盈也顾不得这个,猛地又起身,急忙追赶,走出了宣室殿,刘盈大叫道:“来人啊!!快将长拦下来!!”

    殿门的两个近侍一愣,急忙挡在刘长的面前,伸出手就要拿下唐王。

    “咚~~”

    刘长抡圆了拳头,一拳打在面前那位近侍的脸上,近侍闷哼了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都给我滚开!!!”

    刘长咆哮着,朝着皇宫门口的方向走去,刘盈大叫着:“长弟!不可冲动!”

    近侍们从四面八方冲来,从左右抓着刘长,刘长一个转身,就甩飞了一个瘦弱的近侍,另一个抓着他的腰,刘长夹着他的脖子,往他的后背上来了几拳,直接就将他也摔在地上,近侍越来越多,刘长不断的抡拳,拳打脚踢,不断的朝着前方前进,近侍们根本拦不住他。

    在雨水之下,刘长浑身泥泞,满脸的凶悍,一脚踹翻面前的近侍,一拳打的一个近侍摇摇晃晃的,身后已经有七八个近侍倒下,更多的近侍从周围扑上来,有的抓着他的手臂,有的抱着他的腰,有的甚至搂着他的腿,刘长身上挂满了人,可他依旧在咬着牙,拖着那些人,不断的前进。

    远处的近侍们眼里满是惊惧,这还是人吗??

    刘长几次被众人扑到,却也是顽强的站起身,与众人厮打在一起。

    就在刘长即将被众人按在地上的时候,他不知从那位近侍的身上拔出了长剑,刘长只是抡拳的时候,近侍们还敢靠近,可是当刘长开始抡剑的时候,近侍们却是吓得落荒而逃,刘长龇牙咧嘴,手持利剑,警惕的逼迫面前的近侍,逼得他们不断的后退。

    “以为我不敢杀人吗?再敢近我半步,我非宰了你们!”

    “兄长!!若是不想看到他们死,就把他们给叫走!!一路上,无论是谁拦着我,我都不会留情!”

    “长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刘长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我要去做一个儿子该去做的事情!我要去宰了冒顿,把他的头拿来当溺器!谁敢拦我?!”

    当猛虎咆哮的时候,哪怕是头幼虎,羊群也是不敢阻挡的。

    看着近侍惊惧不前,刘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横着剑,走向了皇宫大门。

    当刘长来到了西门的时候,面前却出现了很多的甲士。

    “都给我滚开!我要出城!谁敢拦我?!”

    刘长举起了长剑,甲士们猛地分成了两列,露出了身后之人。

    吕后站在甲士们之后,冷冷的看着刘长。

    雨水不断的滴落在长剑之上,又迅速飞溅,刘长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贴在了脸上,脸色格外凶悍,他缓缓收起了长剑,安静的看着阿母。

    母子两人就这样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你要去哪里?”

    “回唐国。”

    吕后走到了刘长的面前,看着他,“回唐国做什么?”

    “打匈奴。”

    吕后猛地挥起了巴掌,刘长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吕后,吕后那一巴掌却迟迟不能落下。

    “你是唐国的王!你想让整个唐国为你陪葬吗?!”

    “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王。”

    “阿母...你打吧,打完之后,我就要回唐国...我就是死,也要从冒顿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看着刘长那脏乱的衣服,脸上的青白红肿,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在地上呻吟的近侍们,吕后迟迟说不出话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不屑的说道:“你总是说自己是激将法的祖宗...此刻却连这点激将法都看不出来。”

    “季布!”

    “唯!”

    季布从一旁走出,站在吕后面前,吕后冷漠的说道:“这竖子的兵法白学了,带着他去找他的师傅,让他师傅好好教教他,不许他出城。”

    “唯!”

    吕后又让季布靠近,低声说了什么,季布点点头,这才上前,一把夺走了刘长的长剑,将长剑丢给了近侍,站在了刘长的身后,刘长什么都没有说,平静的看了吕后几眼,转身跟着季布离开。

    季布带着刘长走出了皇宫,不由得说道:“大王...不能意气用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长猛地就朝着远处冲了出去,季布一愣,猛地飞跃,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刘长的肩膀,刘长转身,抡起拳头,就朝着季布的脸上砸去,季布仰起头,避开了刘长的攻击,也丝毫不客气,一把抓住刘长的手,脚下一扫,刘长重重的倒在地上。

    “来!”

    刘长猛地跳起来,再次进攻,季布左右躲避,一脚正中刘长的胸口,刘长再次倒下。

    “狗贼!!!”

    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季布一愣,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表情凶悍的年轻人,拔出了剑,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那一刻,对方手里的长剑直接往季布脖子上劈,季布被吓了一跳,来不及解释,一个侧身躲开了对方的劈砍,抓住那年轻人的手,一个过肩,直接将对方重重的丢在地上。

    “狗贼!”

    又是一个年轻人,这人的年纪比上一位还年轻,手中的剑飞舞着,季布连连躲避,急忙拔出剑来,只用了一招,就将那人的长剑打落,随即一脚踹在对方的心口,那人也倒下。

    “刺客受死!”

    季布正要动手,抬起头一看,面前却是一位白须全白的老者,季布略微迟疑,那老头一拳便打在了季布的脸上,季布后退了几步,却不敢还手,那老头捡起地上的剑,对着季布劈砍,季布只是不断的躲避,却不敢还手。

    “老丈!我不是刺客!我是新来的舍人!”

    “老丈!我看你年迈,不愿动手!你别太过分了!”

    “我叫季布!曾担任中郎将!是新来的舍人!”

    在召平将季布逼退之后,栾布和张不疑方才起身,走到刘长身边,将刘长扶了起来。

    刘长抚摸着胸口,看着季布,“嘶,这厮好生厉害啊...”

    “大王...他是季布?他也来当您的舍人?”

    “不,寡人压根就不认识他,召公,你拦着他,栾布,张不疑,带着莪前往亲兵营....”

    季布大怒,叫道:“这是太后所吩咐的!大王想要回唐国讨伐匈奴!不能带他离开城池!”,说完,他剑一横,凶狠的看着召公,说道:“老丈,你以为布不敢杀人吗?”

    几个舍人顿时有些迟疑,面面相觑。

    “太后有令,让大王在淮阴侯府待上三天。”

    “若是不信,可以随我进宫!”

    舍人们这才放下了武器。

    .......

    韩信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刘长,表情很是惬意。

    刘长看起来却有些悲愤,双眼通红,湿漉漉的身躯下,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他们说的没错啊...打仗打的就是国力,连大汉都不是匈奴的对手,何况只是你一个小小的唐国呢。”

    韩信笑着说道。

    刘长咬着牙,握紧了双拳,愤怒到了极点。

    韩信看着他,忽然问道:“想复仇吗?”

    刘长猛地抬起头来,“师傅有办法?”

    “若师傅能击败匈奴,我这就带着您杀出去,带您返回唐国,让您统帅唐国的军队!”

    “我出不去。”

    韩信摇了摇头。

    刘长眼里的希望顿时消失了,颓废的坐了下来。

    “可我就是坐在这里...匈奴也不是我的对手。”

第149章 过河拆桥(二合一章节)

    “长啊...你若是想要击败匈奴,第一件事,就是收起你无用的怒火,冷静下来...你此时的愤怒用来打几个不敢还手旳近侍还可以,可想要打匈奴...那就先等你平静了再说。”

    自从刘盈给刘长讲述了那封书信之后,一种难言的愤怒燃烧着刘长的身躯,他只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腹部一路往上燃烧,燃在他的心口,喉咙,烧到他的脸,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听也不听请刘盈的言语,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宰了冒顿。

    在那种状态下,刘长整个人都是恍惚着的,仿佛心口有什么要裂开,蹦出来,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痛苦,当他坐在韩信面前,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一个脚趾红肿了起来,大概是踢到了什么,又痒又疼。

    刘长这辈子都不曾如此愤怒过,浑身几乎要炸开的愤怒。

    “陛下。”

    “臣无礼,还望陛下恕罪。”

    当刘长俯身向刘盈行礼的时候,刘盈愣了片刻,急忙将他扶起来,“长弟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你没事吧。”,刘盈担忧的抚摸着刘长的脸,眼里满是自责,“长弟啊,朕向你发誓,一定会治理好大汉,一定会向贼人复仇!”

    刘长平静的抬起头来,“兄长,如今大汉的国力尚且不能与匈奴全力一战...兄长不必自责,如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尽快让大汉民力恢复,培育更多的战马...有朝中群贤辅佐,大汉很快就一定能发展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到刘长的话,刘盈吓了一跳,随即激动的抓着刘长的手,“长弟!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你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刘长又说道:“兄长啊,虽然目前还不能对匈奴动手...可是,若是我们一味的退缩,一定会让匈奴轻视我们,他们会变得更加狂妄,只怕劫掠燕唐的次数也会更多啊。”

    刘盈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淮阴侯告诉我,冒然与匈奴开战势必会影响如今大汉的发展,但是,我们可以用唐燕两国,发动一次小小的战役,让匈奴知道,燕唐之地,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这样的小战役,也影响不到大汉如今的发展,兄长觉得如何啊?”

    “小战役?”

    “对啊,就是很小规模的战役,只用数百人,让匈奴知道我们不怕作战便好。”

    刘盈沉思了起来,“这样也好,那朕便给唐国燕国下诏...”

    “兄长,不必,这件事,就让我来负责吧...以后我前往唐国,肯定是要与匈奴打大仗的,这一次的小型战役,就当时给我练练手。”

    看到刘长说的这么认真,刘盈大手一挥,“好,朕这就下诏,你来负责这一次的反击,不过,长弟啊..只能是小型战役,可不能乱来!”

    “放心吧,二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绝对是小型战役!”

    听到这句话,原先还对刘长无比信任的刘盈却忽然有些动摇,他沉思了片刻,说道:“让季布来帮你做这件事。”

    “好!”

    刘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刘长带着天子诏令,离开了皇宫。

    季布早就在门口等待着,天子已经派人将反击的事情告诉了他,季布皱着眉头,不知该思索着什么。

    在看到刘长走出来之后,季布俯身行礼。

    刘长也急忙回礼,季布这个人的名字,刘长很早就听说过的,只是,刘长没有想到,阿母居然会安排他来做自己的舍人。这位简直就是个加强版的栾布,为人正直,守诺言,而且很能打,到底有多能打,刘长前天领教过了,三大舍人都不是他一回合之敌。

    在刘长遇到的所有剑客里,这位大概是唯一能跟盖公一决高下的。

    而且,他甚至还敢打自己,这让刘长有些生气,不过想到他的武力值,刘长还是很和蔼的笑着回礼,你也有老的那一天吧,等着吧你!等你老了..哦,不,等寡人年长,看寡人怎么揍你!

    刘长上了车,“去萧相府邸。”

    季布为他驾车,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见栾布?”

    “栾布去联络我的一个好兄弟去了。”

    “好兄弟?不知是哪位贵人?”

    “额...就是一个好朋友,知己,关系非常的要好。”

    “他贵姓?”

    “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张不疑呢?”

    “他去燕国了。”

    “召公呢?”

    “去赵韩等国了。”

    季布一愣,“陛下不是说小战役吗?为什么还要去赵韩等国??”

    “哦,就是小战役啊,唐国没有多少战马,所以我让他们去各国借马。”

    说着说着,他们就来到了萧府。

    下了车,季布陪着刘长进了相府,刚进了府,萧延便急忙前来,“大王!”

    刘长笑了笑,“你阿父在吗?”

    “在啊!大王,走!”

    萧延拉着刘长的手,也不禀告,直接走进了内屋。自从太祖皇帝驾崩之后,萧何基本就不见外人了,闭门谢客,整日都是在屋内捣鼓着新的律法,不断的进行完善,如今的大汉,正在按着萧相所想的继续前进,萧相的心情也变得不错,整日乐呵呵的。

    可当他看到满脸堆笑的走进内屋的刘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唉..大王...”

    刘长完全无视了萧何脸上的那种不欢迎,笑呵呵的坐在萧何的面前,“许久不见,仲父无恙?”,说着,他便拿起了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额,不是很好吃啊,我下次给仲父带合阳侯府的果子,那是真的好吃。”

    萧何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竹简,“大王前来,有什么事啊?”

    “仲父啊,如今您不再任职,为何整日都待在府内啊?不如外出游山玩水,这样对身体更好啊,我听闻,赵国有一座马服山,山上之美景,那真是令人....”

    “大王是想要骗老夫前往赵国,为大王负责战事之后勤?”

    刘长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仲父英明啊!仲父之智,无人能比...”

    “大王啊...朝中之事,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大王应该知道,这是敌人的激将之计,如今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大汉还需要发展啊...”

    “我知道...仲父有所不知...阿父逝世之前,曾抱着我,对我说,不许惹阿母生气,要保护好家里人....我当然知道这是激将法,可是无论于公于私,这一战,都必须要打,而且一定要赢。”

    “自从我阿父那个昏...明君,贪功冒进,被匈奴围困之后,我大汉群臣便对匈奴无比的惊惧,塞外尚且有很多的部落,他们正在与匈奴交战,可他们迟迟不肯与大汉结盟,就是因为不相信大汉有实力可以与匈奴对抗。”

    “冒顿这一次,也是在试探...若是莪们不反击,那匈奴的劫掠,只会变得愈发频繁...中原百姓或许能安稳的发展起来,那我唐国百姓呢?燕国百姓呢?赵国百姓呢?难道他们就活该被劫掠吗?!”

    “我大汉没有实力与匈奴全面作战,匈奴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我有一个来自塞外的好兄弟,他曾告诉我,匈奴内部,矛盾重重,他们是由很多部落联合起来作战的,语言风俗都截然不同,匈奴人对其他部落很是苛刻...冒顿此刻就是在清除国内其他部落的贵族...”

    “兄长已经下诏,让我来负责这次的战役,若是仲父不愿帮我...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若是因为粮食后勤的问题,导致兵败,死伤惨重,大汉濒临灭亡,那全部都是仲父你的过错!仲父你怎么忍心啊?!你这些年读的书难道都白读了吗?!”

    听着刘长无耻的将矛头对准了萧何,破口大骂,季布面色通红,坐立不安,急忙清了清嗓子。

    刘长这才又诚恳的说道:“请仲父帮我!我不会动用太多军队,不会大规模召集民力...”

    ..........

    从萧何府中离开,季布驾着车,无奈的摇着头。

    “大王啊,你这么做...实在是...臣也不知该怎么说...执意要打仗的是您,出了事却要萧相来负责...刚才萧相差点就要动手了...何况萧相年迈,您还要让他前往赵国为您负责后勤...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大王...在所有诸侯里,您的国土是最大的,治下的百姓是最多的,您应当为天下诸侯之表率啊,您对陛下说是小战役,可是如今看来,您又是派人去联系各个诸侯,又派人与塞外之人联系,还需要萧相来坐镇大后方,这怎么都不像是小战役啊...大王,您到底是想要动用多少人啊?”

    “大王?”

    没等来刘长回答,季布狐疑的转过头去,只见车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刘长的身影。

    “我家大王呢?!?!”

    很显然,栾布他们走的有些急,忘了给季布做新人培训了。

    而此刻,刘长却是在周府。

    周勃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唐王,他跟唐王是没有多少交情的,虽然刘长来周府的次数很勤,可与周勃相见的次数却很少。

    “太尉,这是天子诏令。”

    “陛下要我只以唐国之力,反击匈奴。”

    “请太尉率领北军前往唐国,粮草物资,全由唐国来承担,萧相会坐镇后方,陈侯随行出谋,而统帅北军与唐燕军队的事情,就要交给您来负责了。”

    周勃有些惊讶,他拿起了诏令,认真的看了起来,果真是天子之诏。

    “陛下先前在朝议时不愿出兵,怎么此刻却要出兵呢?”

    “不一样的,这次,只是一次小型的战役....主要是我师傅来负责,我只是为他跑腿而已...”,刘长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这件事您还是要保密的,只动用北军,还有唐燕赵等地的士卒,不会征召太多的士卒..”

    “淮阴侯指挥?!”

    周勃吓了一跳,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现在就去宫中找陛下要虎符。”

    “不急,陛下正在忙着粮草之事,可以傍晚再前往。”

    “唯!”

    当刘长从太尉府离开的时候,周家的三个小崽子却是跟上了他,“大王?我们要跟匈奴开战了吗?”

    “是啊,我最近想出了一个击破匈奴的计策...将书信送往了各地,这一次,我要统帅大军,大破匈奴!”

    “大王神武!那什么叫冒顿的,见到大王也只有逃亡的份!”

    “对!”

    听着三人的吹捧,刘长也是抬起头来,咧嘴笑着,“那是当然,别说是冒顿了,就是白起再生,我也能生擒之!淮阴侯听闻我的计策,都是对我五体投地,直呼远不如...额,直呼后继有人!”

    “大王?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要找的人多着呢,陈侯,夏侯将军,灌将军,舞阳侯...这些人都是要找的。”

    用了半天的时间,刘长拜见完了长安里所有的仲父们,对待不同的人,他用了不同的话术,例如陈平这样的,就说这是吕后暗示自己来请教陈平的,果然,陈平听闻吕后参与,就没有反驳,对待樊哙,那就是以激将法来激他,樊哙哇哇大叫,恨不得现在就去砍冒顿的头。

    而对灌婴,就是以天子诏来压他,让他做好准备。

    快到傍晚的时候,刘长回到了椒房殿。

    “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

    刘长在韩信这里待了两天,而吕后早已得知了他们的谈话,在见面的那一刻,吕后便直接开口拒绝。

    刘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他笑着坐在阿母的面前,“今天,我去拜见兄长,随即,群臣都来找我。”

    “萧相愿意坐镇后方,陈侯愿意跟随大军出征,太尉愿意领兵,樊哙,灌婴,夏侯婴等人都愿意出战...自从阿父驾崩之后,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如此齐心协力的来做同一件事。”

    吕后眯着双眼,“你是用天子诏令来欺骗他们的吧?”

    “怎么可能呢?”

    “他们都是自愿的...阿母啊,师傅的话,您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如今是最好的反击之时..冒顿用了激将法,就在等着我们出兵,既然他想让我们出兵,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如愿呢?按着师傅的战略,我们未必会输啊!”

    “何况,这次不必征召百姓,不必深入草原,只需要北军的人马,就可以对匈奴进行一次反击。”

    “我师傅谋反是很不靠谱,可是论打仗的本事,难道您还信不过他吗?”

    “如今兄长登基,您一直想要给他立威,若是这一次能击败匈奴,谁还敢看轻兄长呢?!”

    “阿母!时不我待!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只能深入草原去与冒顿交战,那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吕后有些迟疑。

    “阿母,我知道您想说要以天下为重,这次,就是以天下为重,只要能击败匈奴一次,哪怕只是杀了他几百人,就能改变如今的局势!可以在塞外收获更多的盟友,可以让百姓们不再惧怕匈奴!”

    “只要这一仗能赢,兄长的威望便没有人可以媲美...若是输了,全由萧..我一个人承担!”

    吕后做出了决定。

    宣室殿内,刘盈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周勃等人。

    “朕何时让北军出征了?”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吕后带着刘长走了进来。

    “这一仗,必须要打。”

    吕后这么一开口,诸将大喜,刘盈有些呆愣的看着他们,“可是...北军出征,那所需要的物资...”

    “全由我唐国来承担!”

    刘长说着,坐在了群臣之中,随即认真的说道:“寡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塞外的月氏,熟悉塞外的地形,多次败给匈奴,我已派人前往联络,韩,梁,楚等地的物资很快就会运输往赵国,萧相将出发前往赵地,负责后勤...”

    “寡人已送信给张相,太尉可以领北军前往唐国...只需想着作战的事情便可,其他的事情,张相会安排妥当。”

    刘长大声的说着,众人看着他,点着头。

    “太尉,我与您一同出征!”

    “不可!”

    “不可!!”

    “不可!!!”

    吕后,刘盈,周勃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刘长一愣,看着他们,“这次的战事由寡人来负责,寡人不去,这成何体统?”

    “大王年幼,战事既已确定,便交予吾等便是!”

    刘长跳起来,骂道:“好你个周勃,寡人为了这事忙前忙后的,最后却是你来摘果子?这一次,寡人一定要出征,谁也挡不住我!寡人要亲自去砍下冒顿的头颅来!”

    周勃看向了吕后,吕后缓缓开口:“来人啊。”

    当四五个甲士扑上来,抱着刘长离开宣室殿的时候,刘长不断的挣扎着,大声叫嚷:“你们过河拆桥!放开我!你们卸磨杀驴!寡人要去打仗!!放开寡人!!寡人要烹了你们!!”

    刘长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吕后这才看着周勃,说道:“这次的战役,用的是淮阴侯之战略,具体情况,我会派人询问淮阴侯,随时告知你。”

    吕后终于决定运用这个大杀器,将领们并没有在淮阴侯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又问道:“那唐国的事情...”

    “我来负责。”

    吕后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全军听我调令,各国依我诏令。”

    “唯!!!”

    诸将对着吕后纷纷行礼,统帅大局的人从唐王变成吕后,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安心了许多。

    此后,刘长就被关押在椒房殿内,有六七个甲士盯着他,他只能通过书信来了解各地的情况,战事完全落在了吕后的手里,吕后虽不懂战,可她懂得用人,她将众人都安排在了他们最适合的位置上,开始策划这一次的对匈战役。

    在刘邦之后,再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将诸将都联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力量。

第150章 刘长给冒顿的回信(二合一)

    曾有个人结束了中原的混战,施行大一统,那个人叫嬴政。

    就在嬴政之后,又有一个人结束了草原的混战,施行了全部落旳大联合,这个人则叫冒顿。

    在雁门长城之外,便是冒顿所在的营地,冒顿让将士们伪装成牧民,分布在长城之外的各个方向上,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出牧民与匈奴骑兵的差别,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喜欢带上羊群,随时随地可以宰杀。

    在中军的位置上,便是冒顿的大帐。

    冒顿的身材并不高大,戴着狼头形状的毡帽,披着甲,岔开双腿,仰着身子傲然的坐在胡床之上,作为野蛮人的首领,冒顿却跟其他的家伙们不太一样,他的衣服整洁干净,身上也是如此,有说有笑的跟身边几个谋臣聊着天。

    他的谋臣里有匈奴人,有汉人,有丁零人,甚至还有乌孙人,月氏人。

    而冒顿在跟他们交流的时候,话语里还常常夹杂着他们的语言,冒顿懂得很多门语言,甚至,他还能亲自给吕后写信,他算是个野蛮人里的文化人,只是,只有对待谋臣的时候,他才会让自己像一个文化人,而对待将领们的时候,他比那些将领们更加野蛮。

    得知使者赶回来,冒顿非常的开心,急忙让那使者进来。

    使者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帐内,拜见了冒顿,冒顿顶着大肚子,笑着问道:“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使者也不惊讶,他笑着说道:“汉人懦弱,不敢杀我,我活着回来了!”

    冒顿摇了摇头,“可惜....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样都能忍耐...看来,短期内是没有机会了。”

    “见到那个小皇帝了吗?”

    “没有见到,听说他很愤怒。”

    “呵,看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力...”

    冒顿又问起了汉朝内部的情况,正说着,使者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书信,说道:“撑犁孤涂,我在离开之前,有两个汉人找到我,将这封书信交给了我,说是汉的唐王给你写的信?”

    “唐的王?”

    说起这个唐国,冒顿便眯起了双眼,唐国自从设立之后,就成为了匈奴最主要的敌人,唐国不像燕国,他们甚至还敢出长城来劫掠匈奴的牲畜,冒顿如今激将,其实就是想要削弱唐国。

    “拿给我!”

    冒顿接过书信,笑着说道:“听说唐王也只是个娃娃,看这娃娃...”,冒顿低头看着书信,顿时,就不再说话了,脸色越来越差,黑着脸,胸口一起一伏,眼里燃烧着怒火,猛地将书信往地上一丢,咆哮道:“我非要宰了这个狗东西!!”

    “来人啊!!”

    站在冒顿身边的年轻人好奇的接过了书信,这个年轻人虽是蛮夷的穿着,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文质彬彬的,他拿过书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冒顿,我入你母!我入你父!我入你全家!我入你女!入你子!还有,寡人还要入了你!洗干净尻等着寡人,寡人这就去入了你!——唐王刘长。”

    “父...您的激将法又换回了一个激将法啊。”

    开口的这位年轻人叫稽粥,是冒顿的儿子,同时,也是已经被确定的继承者,他还年轻,却已经深受各部落大人们的尊敬,文武双全,跟冒顿不同,这位年轻人对待其他部落更加的温和,同时也极为勇武,曾带头攻打乌孙,立下大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继承者。

    在历史上,这位继承冒顿之位后,被称为老上单于,老上单于时期,是匈奴历史上最巅峰的时期,各部落达成一致,内患平定,外敌退却,老上单于也总是被拿来与冒顿做比较,父子两人,都是雄才伟略之人。

    冒顿凶狠的瞪了稽粥一眼,愤怒的喘着气,自从他带着匈奴强势崛起之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羞辱他!

    就算是当初跟汉朝互通书信,对方骂的也不过是“无道贼酋”,“无礼蛮夷”之类的东西,当然,冒顿作为文化人,哪怕是给吕后写信,也没有说要入她,只是说互通有无这类隐晦的话,可是冒顿没有想到啊,这个唐王居然如此野蛮,如此无礼,自己以文化人的身份来对待大汉,他居然敢如此对自己?

    稽粥又说道:“父...退兵吧。”

    “他们根本不吃激将法...我看这娃娃的意思,似乎还想吸引我们去攻打唐国,伏击我们。”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且等几年!等我先死!!”

    冒顿愤怒的吼道,面对强势的阿父,稽粥低着头,不再言语。

    “呵,他想吸引我去攻打唐国...这是想要伏击我们啊...好,那我们就让他们来伏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入了谁!”

    “父?您的意思是?”

    “你留在这里...佯攻唐国...他们若是要伏击,肯定是将军队都召集在唐国,正好,趁着机会,我去抓个燕王,在王宫里入了他!”

    “阿父,如果燕地也有士卒的话呢?”

    “那你就真攻唐国,莪来牵扯...若是他们分兵两处,我们直接合兵,破代。”

    冒顿叫来了几个将领,分别给了他们不同的命令,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稽粥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认真的听着冒顿命令诸将领,学习用兵的方法。

    “对了,我还得给那个狗崽子回信!取笔墨来!”

    ........

    而在这个时候,刘长则是无聊的坐在韩信的面前。

    “师傅啊,战略是你提的,人是我找的,怎么最后就没我俩什么事了啊,这也太不公了....”

    “我让你找丞相和夏侯婴...谁知道你动作那么大,又是北军,又是月氏,又是各路诸侯...”

    韩信摇着头,这竖子干啥啥不行,唬人的本事倒是厉害。

    原先韩信的想法就只是来一次小战役,集中所有的战马,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兵,在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执行突袭,然后再引诱...谁知道,这竖子在长安转了半天,居然给弄出了近十万的军队,周勃,灌婴,樊哙这些人都被他给骗了过来。

    甚至连各个诸侯国,塞外的月氏都给拉了进来。

    韩信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调整战略,重新部署。

    这竖子人脉还挺广的,居然能一下子拉这么多人上船。

    “我让你写信激冒顿,此刻他也大概看到你的书信了...”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放心吧,师傅,他看到那书信,定然气的七窍生烟...说不定怒火攻心,直接就开始强攻了...”

    韩信摇着头,“如果他这么容易就上头,他早就死在草原上了...他会很轻易的看破你的激将法。”

    “有一点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周勃最善战,你为什么要让他带着最精锐的北军镇守在代呢?这里明明没有敌人啊...匈奴肯定是从云中雁门,或者从燕国进攻啊...代地被两地包围,冒顿进攻代地,难道就不怕被左右围困吗?”

    韩信的脸上满是不屑,“你若是能看懂...你也就不必坐在这里跟我学习了。”

    “可我却是不懂啊,师傅您先前告诉我,出征的时候,要将最精锐的军队分布在左右,就像人的两个拳头,左右出击,故意吸引对方进攻你的胸口,等对方靠近,然后再左右围歼,直接抱住他...可是您这一次,跟你平日里教我的不同啊,您这是伸开手拿胸口去撞别人啊...”

    “等周勃得胜归来之后,我再教你。”

    韩信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刘长就更是生气了。

    “该死的周勃,抢我功劳!本该是由我来击破匈奴的!阿母也是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上呢?!”

    “呵,你个竖子,太后这是在保护你...若是赢了,这功劳便是陛下的,若是输了,那就是太后自己来承担...你这厮不知好歹...”

    韩信骂了几句,又说道:“何况,如今的你,根本无法指挥大军,你现在的能力,做个伍长还差不多。”

    “师傅怎可如此轻视我!!”

    刘长猛地跳了起来,怒目而视。

    “我就是如此轻视你,你要如何?”

    “嘿嘿嘿,不如何,师傅,你坐久了肩疼不疼啊?要不给你捏捏?”

    .....

    明明是这场战役的主要策划者,可刘长却未能参与到具体的战役之中。

    他的五百个亲兵去了唐国,据说是要率领唐国的士卒镇守前线,而赵梁韩等地的士卒则是去了燕国,周勃率领大军,坐镇代郡,栾布,张不疑,召平,季布这四个人,也都被吕后给征用了,此刻正在前线忙碌着。

    阿母和兄长整日都在阅读来自各地的奏表,不断的回复,并且调集长安的物资运往赵国,以赵国为中心,以整个北方为战场,来讨伐匈奴,刘长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所有的将军们几乎都去了前线,长安各府邸又空了下来,群贤们可以再次聚在一起,商谈国家大事。

    “不可!”

    “太尉正在前线苦战,我们怎能偷他的鸡呢?”

    “我们还是去建成侯家吧,据说他又买了一批羊羔...”

    “不可!”

    “羊羔能有多少肉呢?还是等他养大了再偷!”

    群贤们认真的商谈着大事,而刘长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一言不发。

    周胜之笑呵呵的坐在了刘长的身边,将手里的零嘴递给了他。

    “大王啊...将军们都按着您的战略来攻打匈奴,大王怎么还闷闷不乐啊?”

    “呵,连如意那种昏君都要去打仗了,寡人却坐在这里,听你们商量着偷谁家...寡人实在是开心不起来啊!”

    “大王尚且年幼,却已经可以决胜于千里之外,为何还要生气呢?”

    陈买笑着说道。

    “我不想决胜千里之外,我就想自己打胜仗。”

    “大王不必急,再过四五年,大王就可以前往封国,到时候,我们一同前往,打一个大胜仗!”

    刘长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想到如意那货战胜后一定洋洋得意的接受赏赐,他就恨的牙痒痒。看到大王不开心,群贤纷纷献策,有的以肉食来劝慰,有的提出纵车,有的提出去城外,可无论如何,刘长还是那闷闷不乐的模样。

    到这个时候,樊伉忽然说道:“大王啊,我听闻,战事繁忙,曹相便居与皇宫之侧,随时前往与陛下商谈大事...他不在府中,大王不是对唐王妃念念不忘吗?要不就去相府?”

    刘长勃然大怒,“国家正处战事,岂是儿女情长之时?”

    “我要去曹府跟丞相商量大事!你们继续坐在这里吧!”

    看到刘长怒气冲冲的离开,樊伉愣了许久,方才看向了身旁的周胜之,“你有没有发现...大王现在说话是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大王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他先前还稍微会掩饰一些...”

    “哦,那可能是被吕家俩兄弟给带坏了吧。”

    “周胜之!你个狗东西,我今天非要跟你一绝高下!”

    而此刻的刘长,却已经出现在了曹府,在下人告知曹相不在之后,刘长有些惋惜的提出了那就看看曹夫人的想法,随即混进了府中,曹夫人跟曹相不同,她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孩,还时常喊他女婿来逗他。

    “来,吃点东西...”

    曹夫人笑呵呵的给他弄了些吃的,等刘长吃完,她又让刘长在府中玩一会。

    刘长当然是一路就摸到曹姝那屋去了。

    “姊~~~”

    刘长甜甜的叫着,几句玩笑话逗得曹姝哈哈大笑。

    “小小年纪,就这么能说会道,将来得迷晕多少姑娘啊!”

    曹姝敲了敲刘长的头,刘长傻笑着,一脸憨厚的说道:“我只要能迷倒姊一个人就好,其他都不要!”

    “我比你年长那么多岁....”,曹姝认真的握着刘长的手,说道:“长弟啊,你还年幼...当着外人的面,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比你年长太多...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我阿父比我阿母也年长很多啊,我将来去唐国,什么都不要,就只要姊你一个人!你陪我去就好!”

    看着面前斩钉截铁的刘长,曹姝又笑了起来,“那樊卿怎么办啊?还有卢家的,周家的,还有谁来着?”

    “咳咳,这是谁在污蔑寡人?!”

    “是谁?!寡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是阿父说的啊...”

    曹姝轻笑了起来。

    “额,曹相国事繁忙,记错了说错了话也是情有可原啊。”

    曹姝笑眯眯的说道:“阿父今日会早些归来,到时候,长弟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吗?”

    “啊??”

    刘长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唐国还在打仗...寡人要去处理国事了,姊,我还会来找你的!”

    看着刘长头也不回的逃走,曹姝再次大笑了起来。

    赶忙回到了皇宫之内,刚走进椒房殿,刘长便被吓了一跳,因为曹相正在这里,刘长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悄悄坐在了一旁。曹参正在跟吕后商谈着战事,刘长竖起耳朵来听。

    “各国的军队已经赶到了赵国,将由夏侯将军来统帅他们,齐国出兵最多,韩国没有士卒,便派人送去了粮草...韩王上书请求陛下恕罪...陛下已回信...楚国将军逾期三日到达,夏侯将军将他抓了起来...”

    曹参认真汇报着,询问道:“该如何处置?”

    “囚禁起来,送往楚国,让楚王惩治!”

    吕后一一回答着,“唐国相派使者前来,需要尚方提供大量的火药...”

    “准!”

    “燕王写信,请求能给与追击之权,想要单独作战...”

    “不准!”

    看着吕后那赤红的双眼,曹参也有些不忍,心里无奈的叹息着,这些事情,只能来询问太后,太子做事太过迟疑,就这些事情,他左右拿不定主意,总是来询问他的想法,曹参虽然是国相,可又不能总是为天子拿定主意,最后,也只能由吕后来负责,吕后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斩钉截铁,完全不像是个妇人。

    比起太后,犹豫着大半天都说不出准还是不准的刘盈,更像是个妇人...

    在送走了曹参之后,刘长也是乖巧的站在了吕后的身后,轻轻的揉着她的肩膀。

    “阿母...再过几年...您就不会这么劳累了...我会来负责这些事情的。”

    “怎么?再过几年,你就要谋反,夺了你兄长的位置吗?”

    “啊?阿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大事,当以天子来定夺,不能是由你来负责!明白吗?!”

    “那阿母你现在不是...”

    吕后长叹了一声,“但凡你兄长...算了,等他有了孩子,大概就不同了。”

    刘长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捏着阿母的肩膀,“阿母啊...这次若是大胜,有我的功劳吗?”

    “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也不多,若阿母真的要赏赐,把北军留给唐国行吗?”

    “不行。”

    “那周勃留在唐国行吗?”

    “不行。”

    “那其他诸侯的军队....”

    “大战四起!你还在想着你的唐国?天下哪有你这样的诸侯王!滚!”

    刘长很快就被吕后赶出了椒房殿,刘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怎么还赶人呢?刘长便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里逛了起来,逛了许久,来到了昔日五哥的殿宇,就看到一个跟地面差不多高的小家伙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自己的身边。

    “哥,抱!抱!!”

    刘长低下头来,刘建满脸的油渍,朝着刘长伸出双手,焦急的等待着他来抱自己。

    刘长勃然大怒,指着刘建骂道:“大战四起!你还在想着要抱抱?天下哪有你这样的诸侯王!”

    “哇~~~”

    刘建顿时大哭了起来,刘长急忙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吃什么啦,这么脏...”,刘长擦着他的脸,逗了片刻,刘建就不哭了,笑着,对着刘长的脸就开始啃,“你个竖子,给我乖乖的!”

    刘长叫着,随即浑身舒坦,原来骂人竖子的感觉这么好啊。

    刘长就抱着他,朝着宣室殿走去。

    而在此刻,周勃正率领甲士们,在代地的大风之下瑟瑟发抖。

    “将军!不许我们打出旗帜,也不许我们生火...这里压根就没有敌人,还要我们在这里防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谁的命令?!甲士们都快忍不住了,这也太冷了!”

    将领们有些不满的质问道。

    周勃看着他们,冷冷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

    众人正要追问,周勃又说道:“这是淮阴侯的命令。”

    “哦,那没事了,将军,我们回营地了啊。”

    ps:是这样的,大神们建议我,减少章节,增加每一章的字数,据说这样能显著的提高均订,读者们看着也更加连贯,不会出现高潮部分忽然中断的情况,感情连接更到位。

    所以老狼今天才尝试着将两章的内容弄到一章里,你们觉得如何?

第151章 你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谁?!

    最先看到匈奴大股人马的是云中雁门一带,匈奴的骏马在不远处飞驰,嘶鸣,不知疲倦旳在远处飞奔。

    灌婴站在城墙之上,双眼紧紧盯着城墙之外的敌人,脸上没有半点的惧怕。

    “点燃烽火。”

    “他们是在找有利的位置,让柴武和吕臣收起旗帜,佯装人手不足,最好能吸引敌人攻打他们。”

    “让郭蒙做好准备....”

    灌婴没有披甲,仅戴了头盔,手持大盾,挂着强弓,下达了数个命令。

    唐国这里,正是由灌婴率领唐国的士卒来镇守的。

    张苍并没有前来,还在待在太原,这人虽然胆小,但是治国的本事是真的不错,如今的唐国,竟然能随意调出五万多精锐来,还不会影响国内的生产,这国力也只有齐国能媲美了,灌婴认真的观察了唐国,发现他们要是不惜国力,全力征召,能征召出三十万以上的军队。

    而且跟齐国不同,因为唐国三面围敌,这里民风彪悍,常常打仗,山里猛兽不少,就是寻常百姓,偶尔也会上山狩猎,同等规模下,齐国的士卒绝对是打不过唐国士卒的。

    何况,唐国的中下层军官都是从北军抽调的精锐,也就是唐王的亲兵。

    而上层的将领们,都是原先彭越,英布的猛将们,军队质量极高,光从将领的配置上来说,这都超过南北军的配置了。当然,灌婴在统率这些人之后,还是将大汉猛人天团里的几位安插了进去,只是为了让自己指挥起来更加顺手。

    此刻面对匈奴,这些唐国的将士们没有半点的惊惧,眼里满是期待,张苍在这段时日里将军功制运用到了极致,甚至还对内下令,能劫掠匈奴牲畜的,抢回三头就能升爵,能带回一个匈奴的首级,就可以升两爵...

    张苍真的是把唐国当作秦国来发展,搞得这些人看到敌人之后,目光一直都在他们的首级之上,目不转睛。

    这套办法,也只有唐国可以效仿,只因为唐国地大物博,有大量的土地可以封给有功将士,其他诸侯国是做不到的。

    最离谱的是什么呢?最离谱的是唐国居然有一支常备骑兵...有六百多位骑士,一千匹左右的战马。

    想到这一点,灌婴的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我大汉也只有两千多匹战马啊!你们唐国是想要做什么?!

    而可怕的是,唐国的百姓与将士们不认什么王侯名将,他们只认唐王。就连灌婴给将士们下令,都要以唐王之名号来下令,否则,那些跟随过彭越英布的猛将们,压根就不鸟他,鼻子抬得老高,仿佛是在说:乃公当年也是干过项羽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被大汉囚禁,却被唐王赦免,带回唐国,因此,他们只认唐王为其主。

    底层的士卒们提到唐王,那就更是仰慕,还笑呵呵的跟灌婴炫耀,说是唐王曾借了他三只羊和一头牛,生下来的羊羔和牛犊都算是他的,天下哪还有我们大王这样仁义的君王?

    灌婴实在是无法将那个长安城内的小崽子与仁义明君联系起来。

    不过,唐国的事情如何,并不关灌婴的事,他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将军,并不会像其他将军们那样担心唐王会不会谋反之类的事情,如果唐王谋反,天子下令让自己讨伐,那自己就出战,若是没有人下令,唐王就是自封皇帝又与他何干?

    匈奴开始了试探,匈奴骑兵飞速朝着城墙冲来,在靠近之后,他们拉弓射箭,箭雨顿时笼罩了长城,在射完一轮箭之后,他们就即刻后退,第二队开始飞奔而来,再次拉弓射箭,他们速度极快,开弓射箭也只是在一瞬之间,让汉军没有办法反击。

    在大盾与城墙的保护下,大汉的射手们开始反击,强弩与强弓有序的拉开,偶尔也能射中几个匈奴骑士,不过概率并不高。

    而在这个时候,冒顿却已经出现在了燕国长城边上。

    冒顿的骏马非常的高大,通体黑色,格外凶残,其他骏马都不敢靠近,骑着如此高大的骏马,冒顿能低着头来看自己左右的将领们,彰显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撑犁孤涂...不太对劲...长城之上没有一个旗帜,空荡荡的...”

    有将领打量着远处的长城,问道:“平日里他们都会驻守大量的军队,此刻怎么可能会空着呢?”

    “哈哈哈,他们肯定是将军队都召集到唐国去了,燕国变成了空国!”,另一个将领大声的说道。

    “不...他们在这里有伏击,这是在故意引诱我们呢...”

    冒顿眯着双眼,咧嘴狞笑着,“五车护,来,你骑上我的骏马,带着我的旗帜...攻打长城,攻进燕国!”

    “好!”

    对冒顿的命令,哪怕是让你去送死,都不会有人拒绝,这是冒顿一贯的风格,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许别人迟疑,必须即刻答应,否则,他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连自己的父亲都给射死了,哪怕是平日里与他再亲近的将领,心里都格外的怕他,无论冒顿说什么,都不敢迟疑。

    有一将骑上了冒顿的马,带着他的大旗,大呼了一声,随即,带着骑兵们开始了冲锋。

    匈奴的骑兵们呼啸着,手持弓,朝着城墙飞奔而去。

    “刷~~”

    几乎在他们即将到达城墙的那一刻,无数旗帜猛地立起。

    “齐。”

    “赵。”

    “梁。”

    “楚。”

    “燕。”

    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一张大汉的旗帜迎风飘荡着,夏侯婴猛地挥起了手,“杀!!!”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与弩矢飞出,笼罩在了那些冲锋在最前头的匈奴骑兵身上,只是在那一刻,骏马嘶鸣,骑兵惨嚎着落马...率领大军的五车护急忙下令,轮流进攻,骑兵们开始再次采用他们最擅长的骑射战术,往返的射击,只有第一次的齐射给与了匈奴巨大的创伤,在那之后,骑兵就依靠着有利的速度优势,不断的骑射。

    匈奴骑兵们仿佛压根就不怕死,冷静沉着,射完一轮就撤,哪怕身上挂了箭矢,也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匈奴打仗,根本就不给你近战的机会,一直都是依靠着骑兵的优势跟你打骑射,你要是呆着不动,就会骑射骚扰,若是你追击,那就放风筝,跟其他游牧部落不同,匈奴不是各自为战,他们有着很多不同的战术,可以相互配合,匈奴是狼群,而冒顿就是他们的王。

    因此,想要击败匈奴,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马。

    你连敌人都追不上,只能被动的挨打,还说什么击败呢?

    燕国这里的进攻,显然比唐国那里要强了一个档次,强就强在骑射交换的频率上,唐国那里的轮换骑射的频率是远不如这里的,这里的骑士们不断飞奔,轮流的速度也很快,大汉的将士们基本都是被笼罩在箭矢之下,顶着箭矢来反击。

    当然,大汉的将士也不是没有优势,他们的箭矢射程更远,伤害也更大,因为匈奴主要依靠骑射作为打仗的手段,箭矢的消耗极大,因此,他们会用自己所想的一切东西来制作箭矢,其中就包括骨箭这样的原始的箭矢。

    汉弓很大,有半人高,势大力沉,而匈奴弓短小,射击的速度更快,但是伤害不是那么强。

    双方都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五车护继续指挥着,偶尔也会亲自前往,引弓射箭,振奋自己这边的将士们。

    就在这里苦战的时候,冒顿却带着其余的军队北上,他派人告知五车护,再交战半个时辰后,就退兵休整,在代郡之外等着自己。

    ......

    刘长抓耳挠腮的看着面前的“沙盘”。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模型,只有几个木头来充当长城,还有几个石头来充当军队。

    “师傅,我只能防守...根本无法反击啊。”

    刘长看着面前这一塌糊涂的局势,哀求道:“要不我来当匈奴吧?”

    韩信瞥了他一眼,“好啊...”,两人起身,换了位置。

    刘长咧嘴大笑,“哈哈哈,好,师傅,我直接集中唐燕国两地的兵力,强攻你的燕地!!”,他将几块代表匈奴的石头都放在了燕国的位置上,笑着叫道:“你唐国和代地的军队行军速度慢,追不上,我直接打破了你的燕国,好了,各国军队大败,其他的诸侯王都跑了,赵王死了,我赢了!”

    韩信不屑的看着他,他将代郡的石头缓缓的移向了燕国的位置。

    “好,就算你用半天大破燕国长城,击杀了赵王...那你还需要用半天的时日来劫掠燕国,还会遭遇城池的反击...”

    “在这个时日里,我的军队急行军,已经能赶到燕长城附近,这个时候,已经是我们双方最疲惫的时候...不过,你的马,连续从唐赶路,又一直在奔驰,一直在跑...还能跑的动马?!”

    “跑不动了?能跟我步战吗?!”

    韩信的声音猛地提高,刘长呆愣的看着局势。

    “再来!”

    “好啊。”

    “我....要不我来当大汉吧?”

    韩信不屑的抬起头来,不再理会这个赖子。

    刘长却看着面前的局势,有些明白,“所以,师傅才将军队安排在代地?就是为了在燕国围歼匈奴?”

    “你何时才能有些长进啊...连你个小娃娃都能看出强攻燕国后的下场,难道冒顿还不如你吗?”

    “那...他会攻打代!!他一直都以为北军在唐,联军在燕!强攻唐国,燕国也会来夹击,强攻燕国,唐国会来夹击...所以,他会挑选一处最薄弱的地方,还要事先让唐燕都陷入苦战,让他们疲惫,无法支援!!然后直取代地,就可以避开汉军的主力,直接从后方夹击!配合两处佯攻的军队,一举歼灭大汉的军队!”

    “这个冒顿,当真是贪婪啊!”

    “可是,我们的北军一直都在代地啊!只要将他引诱进来...然后利用代地的地形...代地多山川,最是适合伏击匈奴!!”

    刘长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师傅!!你看我这计策如何?!”

    “我们可以破敌与代啊!”

    “我果真是天纵奇才!这场仗要是让我来指挥!匈奴定然灭亡啊!”

    看着这小崽子那张狂的模样,韩信的脸抽了抽,他黑着脸,问道:“那你觉得莪为什么提前将北军安排在代地?”

    “额..原来师傅跟我想的一样啊!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滚!”

    “师傅...若是冒顿执意强攻唐国呢?”

    “唐国的山川比代还多...带着大规模的骑兵到唐国...冒顿还没疯。”

    刘长看着韩信的眼神更加的崇拜,眼里闪烁着星星,“师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樊哙那样的人都如此惧怕你了...”

    “呵,这样的战略,只能用一次...还得是冒顿格外愤怒,急着要消灭大汉军队的时候才能用...这次的战果不会太大,纵然你用你那个新东西惊马,对匈奴大军来说,也是于事无补...你知道冒顿这次为什么舍得用大规模人马来强攻吗?”

    “不知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他这次所带来的,都是其他部落的精锐...他想要整合草原...用其他部落的人马来强攻大汉,削弱大汉,也削弱了其他的部族...匈奴崛起的速度很快,在他统帅的百万之民众里,匈奴人还不到二十万。”

    “他这些年外出征战,看似对其他部落格外的信任,其实都是在变相的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一战之后,匈奴人就能彻底掌控所有的部族了。”

    “他就不怕战败后威望扫地吗?不怕那些部族造反?”

    “他将匈奴人安排到各个部落里担任贵族...架空了原先的贵族...你有没有觉得,这跟当初的秦国调集其他六国的百姓去修驰道,修长城有些相似?”

    “嬴政会害怕引起叛乱吗?”

    “他巴不得这些人叛乱,他好能再杀一批旧贵族。”

    到最后,韩信非常认真的说道:“永远都不要小看你的敌人...”

    当刘长回到皇宫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恍惚。

    “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盖公放下了书,看着面前的刘长。

    “师傅...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有些太年轻,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哦?”

    “很好,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说明你成长了。”

    “三省吾身,还是很有必要的。”

    “师傅,这也是儒家抄我们黄老的?”

    “当然!那曾子也算是老子之徒孙,这自然是我们黄老之思想。”

    刘长也习惯了,反正在盖公这里什么都是黄老的,前几天他想请假多跟韩信学习,盖公还训斥他,说兵家的思想其实也是黄老的...刘长读的书不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扯的,反正最后还是圆了自己的那套说辞,只是韩信似乎不太认同。

    “终于不再是原先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了,这很好。”

    “呵,师傅,我只是说自己还年轻,等我年长,冒顿之流又如何?我必生擒之!”

    “我乃淮阴侯之亲传,荀子再传,何况,我还是师傅您的弟子!黄老之嫡传!跟着您学了这么久的黄老,等我壮,谁能敌我?!”

    一时间,盖公都不知道该如何训斥他了。

    “砰~~~”

    当四处传来雷鸣声的时候,匈奴的骏马受惊,扬起前蹄,高声嘶鸣了起来。

    冒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

    他在遇到周勃的伏击的时候,都没有惊讶,只是下令回退,但是在退路上,汉军似乎引燃了什么东西,使得他们的战马受惊,在下寨的地形下,北军的精锐愤怒的砍杀着面前的匈奴,血肉横飞,战马互相撞击,冒顿是真的没有想到,敌人居然在这里安排了伏击。

    可是,汉军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军队呢?

    冒顿在战前是侦探过汉军情况的,据说只有北军和唐,燕,赵,楚,梁等国的军队参战。北军在唐,其余诸侯的联军是在燕国,冒顿猛地想起,燕国的诸侯联军里,似乎并没有看到唐国的旗帜...难道,守在唐国的大股军队,是唐国的军队??他们立国才多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那么精锐的军队呢?!?

    冒顿第一次发现了唐国崛起的速度,这比他发现自己中了伏击还要让他愤怒。

    要是这么发展下去,那以后的战争就不是匈奴与大汉了,是匈奴与唐国了。

    冒顿向来高傲,这让他无法接受。

    冒顿在进攻代地的时候,都做好了准备,前军开路,自己在后方跟随,在遇到伏击之后,他直接率领精锐离开,不参战,没有付出太惨重的代价。

    当灌婴看着远处的烽火不断的被点燃的时候,他就明白,代地有了成效。

    “来人啊!备马!!”

    灌婴牵着马,看着面前准备了许久的唐国骑兵。

    “匈奴单于的大旗,就在我们的前方!这一仗,当为天子献首功!!”

    骑士们分外激动,纷纷举臂高呼道:“为大王立首功!!”

    灌婴一愣,这才大声说道:“依唐王之令!斩匈奴首级者升一爵!斩将夺旗者裂土赐侯!杀啊!!”

    一瞬间,唐国的骑兵们嚎叫着朝着敌人冲了出去,千马奔腾,灌婴一箭便将远处指挥冲锋的将领射落马下,那一刻,未来的老上单于彻底懵了,他们哪里来的骑兵?!他们怎么敢冲锋?!

    而好不容易离开代地的冒顿在离开长城的时候,忽有骑士狼狈的前来禀告,有斥候前来,月氏的大规模军队正在强攻匈奴腹地,烧杀劫掠。

    “刘长!!!!”

    冒顿仰头怒吼。

    ps:想求一波月票,月票榜又被爆了,想进个前十咋就这么难呢?

    昨晚特么的不知是哪里的流浪狗进了后院,咬死了三只鸡....活着的那几只也是带着伤,啊,心疼死我了,现在的流浪狗是真的多,也没人管!

第152章 刘长单于当场社死

    在太原与上郡的交界处,一伙奇装异服的骑兵正在缓缓靠近。

    唐国士卒急忙将他们拦下,随行将他们送来旳唐国士卒与他们进行交接,原来这些人都是月氏之使者。

    一位身材矮小,满脸胡须的月氏使者走上前。

    “我第一次来到大汉...不知这是哪一郡?竟如此富硕...”

    守护在这里的将领听闻,勃然大怒:“这里是唐国,大汉在那边!”

    “啊??”

    月氏使者一脸懵逼。

    使者上了马,有些忐忑的问向了一旁的月氏商人:“你不是说唐国是大汉的...”

    “诸侯国,就是一个部落。”

    “这唐王是要谋反啊!我们可不能牵扯进来...”

    “非也...您有所不知,唐国的将领,原先大多都是罪人...额,跟大汉有一点小恩怨...故而如此,唐王是绝对不会谋反的。”

    “那唐王的性格如何?”

    “唐王对人友善,颇为豪爽,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视我为敌,不曾轻视我,是一个真正的豪杰,雄主也!我觉得,他是冒顿那样的雄主,不,冒顿也远不如他!”

    那胡商对着好兄弟就是一顿夸,可使者听到这人像冒顿,便吓得脸色苍白,像冒顿还不会谋反?不会哪天骑着马就把他爹给射死了吧?

    而此刻的长安,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在高皇帝败给匈奴的九年之后,大汉终于战胜了强敌,虽然这次的战役,并没有能让匈奴伤筋动骨,可是也颇有斩获,周勃斩首六千,缴获战马两千多匹,夏侯婴斩首六百余,没有缴获战马,灌婴斩首五千,缴获战马三十多匹,还都是老的,受了重伤不能生育的那种。

    当斥候一路高呼着大胜冲进长安的时候,长安沸腾了。

    从百姓到各级官吏,纷纷高呼万岁,刘盈的威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曹参率领百官前来为天子贺,刘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特意去祭拜高皇帝,宣读了这次的大胜,在请示高皇帝之后,特令全国可以暂时放下丧期,欢庆三日!

    而大臣们则是开始忙碌着统计战功,刘盈一时间也无暇分身。

    忙到了大半夜,刘盈笑呵呵的走向了椒房殿,忽然,他愣住了。

    刘盈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有些悲哀的低着头,擦了擦眼泪。

    近侍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刘盈却阻止了他。

    就在这里等着,近侍有些困惑,便安心的听着,嗯?椒房殿内怎么传出了嚎叫声?

    过了许久,刘盈才平复了心情,继续前进,看着一脸茫然的近侍,刘盈笑了笑,说道:“朕无碍,只是忽然想起了高皇帝。”

    当刘盈进了椒房殿的时候,“刘邦已经唱完了歌”,刘长趴在床榻上哼哼。

    “阿母啊!我们大败匈奴,正是普天同庆的时候,我们家的乳虎也是居功甚伟,您怎么能打他呢?”

    吕后喘着气,愤怒的骂道:“这竖子,昨晚竟带着人,围殴戴侯,戴侯都差点被他给打死了!他还想抢走戴侯的女儿!”

    刘盈大吃一惊,随即愤怒的看着刘长,“你这竖子!那戴侯乃是服侍过大父的老人!年近七十!你怎么敢对他下此毒手?!还要强民女,你这竖子,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他说着,就从吕后手里接过了木棍。

    刘长抬起头,毫不畏惧,“那个狗娘养的秋彭祖,我打死他都是活该的!”

    “我们全力与匈奴作战,好不容易获得胜利,这厮恬不知耻的说要送女给匈奴,缓和双方的关系,还说什么要以礼仪来教化,战非王道?!”

    “我昨晚带着人,皆左衽,去到他的府邸里,让他来教化一下我们,想看看他的以礼教化到底如何...他没能教化的来!这能怪我吗?!”

    “至于强民女,既然他说送女,我就寻思先把他家的女儿送出去,他居然不肯?!”

    “这狗贼,昨夜要不是有巡逻的甲士前来,我非派人将他和他的女儿丢到草原上,让他慢慢去教化!”

    听到这话,刘盈恍然大悟,他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木棍,骂道:“竖子!戴侯也是担心长期作战会影响大汉之国力,你怎么敢对一个老人动手?!”

    “老人怎么了?阿父教过我,若是以礼相待,我不会欺老弱,若是欺我,我管他多大年纪!我昨晚去找他,原本也没动手,只是质问,结果他瞪着双眼,吹着胡子,骂莪蛊惑君王,不识王道,还说什么你阿父在这也要敬我三分,有种便来动手...我就揪着他的胡子,一路把他拽到前院,痛打了一顿...”

    “他自己让我动手的,长为人素来乐善好施,能帮绝不推辞!”

    “竖子!竖子!”

    刘盈连着骂了两句,却没有再动手。

    他看着一旁的吕后,无奈的说道:“阿母...打也打了...就不要再动怒了,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吕后眯着双眼,冷冷说道:“你不必理会他,朝中大臣,主和与主战的矛盾越来越大...这次取胜之后,矛盾更是激烈,除却陈平曹参之外,大多大臣都不希望继续与匈奴交战...他们想要和亲,获得发展的时间...可将领们经过这次胜利,却愈发的好战,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军功。”

    “你要好好缓和他们的矛盾...当年你阿父在,他们不敢闹腾...如今可就不好说了,也不要一味的打压议和派,起码表面上也要保持公平,表现出不支持任何一方的姿态来,你明白吗?”

    “儿臣...朕明白!”

    “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庆祝,唯独你不行,回去吧,好好想想如何缓和国内之局势。”

    “唯!”

    送走了刘盈,吕后这才冷冷的看向了刘长,“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因为我打老头?”

    “不是,你阿父逝世之后,朝中大臣,大多以长辈自居,妄图欺你兄长,我打你,是因为你做事不够彻底!”

    “你可知,就在今日,秋彭祖就跪在你大父的灵位前,嚎啕大哭,指责你不孝,引来众人询问...这是多大的罪名啊,你若是背上不孝之罪,将来如何治国??”

    刘长瞪大了双眼,“老匹夫安敢如此!!”

    “等我养好了屁股,我非要去打死他!”

    可刘长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狐疑的问道:“那我为什么没有听到这件事呢?也没有人谈论这件事啊。”

    吕后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好了,我疲乏了,你找个人来抹药吧。”

    “阿母!别走啊!这大晚上的我找谁啊!阿母~~~”

    刘长还是找到了人选,张辟彊缓缓为刘长抹药,脸色格外无奈,这侍中,也是有些做不下去了。

    “嘿嘿嘿,张君啊,这次大胜,可全赖我之计策啊,在出兵之前,我便定下了战略,令周勃潜伏与代,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来仔细给你说啊...”

    张辟彊听着刘长的吹嘘,板着脸,一言不发,他不是张不疑,一下就能听出这到底是谁的战略,不会上当。

    刘长吹嘘了半天,看到张辟彊没有什么反应,顿时觉得没趣,不再吹嘘,又无聊的问道:“城内可曾有什么趣闻?”

    “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戴侯秋彭祖的家奴前来禀告,说戴侯大病不治,已经逝世了。”

    刘长满脸的惊愕,一动不动。

    “大王?”

    “大王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没事...”

    ........

    前线那些有功的将士们还没有回来,而月氏的使者却已经赶到了长安。

    使者来到长安之后,自然是拜见了大汉皇帝。

    双方针对匈奴问题提出了一系列的看法,月氏王所派出的使者,乃是月氏王的叔叔,深受月氏王的信任,而且读过书,对大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是这人会读不会写。

    虽然如此,在政治方面,还是比较老道的。

    这人来到长安,就一个意思,结盟。

    月氏这些年跟匈奴打了不少仗,没赢过一次,每次都是被匈奴暴揍,他们的牲畜人口土地都在不断的被匈奴蚕食,原先他们也有过与大汉结盟的心思,只是因为大汉和匈奴在明面上相处的还可以,因此不曾派人。

    可是在唐王派人,表明大汉要反击匈奴的时候,月氏王就坐不住了,急忙派人与大汉结盟,想要一同对付强敌。

    刘盈很好的接待了这位客人,朝中大臣,哪怕是那些想要与匈奴议和的大臣,也是觉得可以与月氏结盟,因为月氏不缺马。

    在结束了亲密的会谈之后,使者提出,想要见一见唐王。

    刘盈当然不会拒绝,即刻派人将唐王请来。

    很快,带着冕冠穿着王服的刘长就被甲士带到了宣室殿内,刘长看起来有些不悦,嘀嘀咕咕的,摆弄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使者一愣,这就是唐王?怎么还是个娃娃啊?

    刘长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眼前一亮,“哎呀!好兄弟!你怎么来了!!”

    好兄弟就在使者的身后,急忙行礼,说道:“大王,我是跟随使者前来的...没能去拜访大王..还请恕罪。”

    “说什么呢!什么罪不罪的,来,来,坐我身边!”

    刘长直接拉着他,那好兄弟苦笑着,指着一旁的使者,说道:“这便是我月氏之使者。”

    使者有些狐疑的看着刘长,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唐王居然是个小娃娃。

    刘长傲然的看着他,大声的质问道:“听闻月氏攻打匈奴王庭,如何,可曾抓获冒顿之妻女?!”

    使者急忙起身,“不曾抓捕...只是夺了些少量的辎重和战马。”

    “呵!冒顿大军都在我大唐边境,你们怎么还寸功未立?!你是怕我大唐索要,故意糊弄寡人吗?!”,刘长瞪圆了双眼,脸色狰狞,杀气腾腾,猛的靠近了使者,那使者被吓得哆嗦了起来,“不敢,冒顿在王庭也有大量的骑兵...我们也是惨胜...“

    “长弟!不可对使者无礼!”

    刘盈急忙劝阻,刘长这才傲然的坐了下来,却笑着又对好兄弟说道:“你呢?可有收获?”

    “自然是有的!”

    使者再也不敢轻视面前这位唐王了,虽然年幼,可比他那个兄长要可怕多了。

    刘盈又说了几句,使者这才告别,刘长自发的要送自己的好兄弟,走在路上,刘长傲然的说道:“好兄弟啊,我即使不出长安,匈奴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次,匈奴辱我,群臣都想要忍耐,可唯独我不愿!”

    “我拿到天子之诏,请五国出兵,调兵遣将,明面上将军队安排在云雁与燕,实际上,却将精锐的北军放在了代郡!”

    “哈哈哈,就如那冒顿之流,等我年壮至封国,必生擒之,入了他!”

    刘长大声的跟一旁的好兄弟说着,而使者的脸色却愈发的苍白。

    “对了...”

    刘长猛地看向了身后的使者,“你回去告诉你的大王,你们这次袭击匈奴,冒顿肯定是非常愤怒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只怕会全力进攻,我唐国带甲百万,奈何,没有战马,若是你家大王不想死,就派人给我唐国送马,到时候,冒顿要是进攻你们,我大唐即刻发兵,让匈奴不敢全力对付你们!”

    使者急忙低头,说道:“我会告诉大王的。”

    “还有,如果实在扛不住,我上郡有大量的牧场,你们随时可以过来放牧,我不会轻视你们,也不会有人欺辱你们!也不会跟你们征要税赋,可以用牛羊来换取周边的粮食!”

    “当然,你们也可以暂时将部族里的老弱先送到上郡来,有我刘长护着,冒顿那狗贼,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前来!!”

    使者浑身颤抖着,朝着刘长俯身大拜。

    “伟大的撑犁孤涂!多谢您的庇护!”

    刘长一愣,转身看向了好兄弟,“啥是撑犁孤涂?”

    “草原上的天子....今草原之民,都如此称呼冒顿...冒顿每击败一个部落,就要这个部落的人称他为撑犁孤涂,为他送上贡...先前月氏战败...唉...”

    “哈哈哈,好了,起来吧!”

    刘长自然是大喜,便亲自设宴,款待了月氏的众人,在宴席上,刘长侃侃而谈,说着自己的诸多想法,月氏人被说的目瞪口呆,在离开的时候,都是朝着刘长再三拜别,不敢有半点的无礼。

    而在这个时候,周勃率领北军最先返回,他带来了大量的俘虏,北军在长安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群贤当然也是前往欢迎,周胜之指着父亲,大叫道:“那是我阿父!那是我阿父!!”

    周亚夫看向父亲的眼神里满是崇拜,“总有一天,我会像阿父那样...率领北军,押解着俘虏...”

    太尉归来,纵然天子,也是要领群臣前来迎接的。

    打了个这么大的胜仗,周勃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他还是板着脸,非常的严肃。刘盈拉着他的手,亲自将他带进了皇宫,让他坐在群臣之首的位置上,亲自为他庆功,在宣读完了周勃的战功,奖赏了有功的将士之后,刘盈又单独留下了一部分亲近的重臣,在宣室殿内继续庆功。

    在刘长的哀求下,吕后也带着他来到了宣室殿,参与庆功。

    按理来说,吕后才是最有资格坐在这里的,毕竟,战役的大多事,都是由她来进行决策的,故而,当她前来的时候,重臣们急忙起身,纷纷拜谢,就连周勃,也是如此,他很谦逊的说道:“臣有这般军功,全仰赖陛下与太后...”

    吕后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一个妇人,战事之功,还是天子与诸将之功。”

    刘长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案牍上的肉,一动不动。

    众人再次入座,刘盈看起来非常的开心,他说道:“这次,一定要好好犒劳出征的将士们,还有各国的将士,也不能亏待,朕已经下令,令各诸侯王前来长安,朕要亲自赏赐!”

    曹参忽然开口说道:“陛下...不必太隆重,只要赏罚分明便可。”

    刘盈一愣,问道:“为何?”

    曹参看了看周围的群臣,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刘盈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

    刘长却不管这些,只是埋头吃着肉,大快朵颐,几乎将脸都埋进肉里头了,吕后亲自鼓励了一番出征的将军们,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众人聊着天,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周勃看着埋头吃肉的刘长,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笑容,他说道:“这次,唐王居功甚伟啊!”

    吕后听闻,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得意,她看着刘长,嫌弃的说道:“此子顽劣,说不上什么功劳。”

    “太后有所不知,俘虏说,冒顿原本想要退兵,是在看到唐王回信之后,勃然大怒,便直接下令进攻...我们能取胜,还是多亏了唐王的信啊!若非唐王激将,我们根本无法出击!”

    “哦?长给冒顿写信?”

    吕后一愣,她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刘盈大喜,说道:“不愧是我家乳虎!长,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啊?”

    刘长傻楞的看着他们,手里的肉都差点掉了下去,他急忙摇着头,“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们还是继续为太尉庆功吧...太尉,你劳苦功高,来,吃...”

    刘盈却打断了他,“哎,不行,先前冒顿写信,我们是何等的愤怒...来,太尉,当着群臣的面,念一念刘长的书信里的内容,哈哈哈,我们也听听,长弟是如何激怒冒顿的!”

    “兄长!不可啊!”

    刘长满脸的绝望。

    周勃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书信的内容。”

    刘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似乎有俘虏知道...我可以将他押过来...”

    “额..不必,其实都是小事...内个,我吃饱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啊,各位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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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唐国上下皆不当人!

    “我想要回唐国。”

    刘长看着面前的韩信,认真的说道:“师傅,我唐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如何能在这里安心享福呢?昨晚我思考了一宿,整夜没睡,我做出了决定,必须得要回到唐国去了。”

    “呵,是因为你那封写给冒顿旳信?”

    刘长瞪大了双眼,“师傅你是如何...”

    “那两个守在我府邸的甲士今天都在谈论你的书信呢...啧,我让你写信激冒顿出兵,你就写了这么一封信?你有没有想过,你与冒顿的书信可是要被史官记录下来的....”

    看到刘长的脸色越来越差,韩信开心极了,他仰头大笑,“哈哈哈,却不知后人将如何看你这书信!”

    意识到自己已经遗臭万年的刘长,黑着脸,“我怎么会想到周贼真的会当着群臣的面来读我那书信....”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要脸?”

    “师傅!我可是你的弟子啊,唯一真传啊,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不行,我今晚就得回唐国,再待下去,我就要遗臭万年了...”

    “不必担心!”,韩信傲然的说道:“你早就遗臭万年了,大概从你殴打老人,偷太尉的鸡,烧舅父的家之后,就已经遗臭万年了,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啊??可是我也做出了不少好东西啊,纺车,还有农具,还有...铁矿!我还提高了炼铁技术!我还..击败了匈奴!”

    韩信没有再理会他,只是低声说道:“不必理会这些,只管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是非功过,后人自会评说。”

    在韩信的鼓励之下,刘长还是决定看开这一切,算求,后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反正我又听不到!

    当刘长自信满满的走出内屋的时候,两个甲士低头笑了起来。

    刘长猛地看向了他们,“你们敢笑寡人?!”

    听到这句话,两个甲士脸色大变,急忙行礼说道:“不敢!”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书信里的内容的?周勃难道还拿到北军大营里宣读了一遍不成?”

    “额...是大王的几个...贤才...就周胜之那些人,他们今日一大早便纵车高呼...四处宣读您的书信,说您将冒顿训斥了一顿...骂的冒顿吐血晕厥...引来众人围观....我想此时差不多长安之众都已经知道了...”

    “周,胜,之~~~~”

    ......

    当刘长黑着脸来找到群贤的时候,周胜之压根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在笑着招手。

    直到刘长放倒他,骑在他的身上,抡起了拳头的时候,周胜之终于意识到了。

    “大王!大王!莪这是在为你宣扬你的威名啊!”

    “狗屁威名啊,我现在都不敢回皇宫了!”

    “那也跟我无关啊,我又不曾去皇宫里说,只是在城内说了而已...”

    “就是因为你在城内说,害我在长安丢尽了脸!”

    “没有啊,大家得知这件事,都是拍手叫好,直呼大王威武,都觉得出了口恶气,对您也是愈发的敬仰啊!”

    “额...你在几年前是不是带着樊氏两兄弟来宫前堵我来着??你说该不该打?!”

    刘长坐在群贤身边,群贤们还是非常开心的,他们纷纷议论着刘长的书信,都觉得这书信写的实在霸气,将冒顿老贼给训斥了一顿,大王这激将法,真的是用的越来越好了。

    听着众人的吹捧,刘长的脸色阴转晴,很快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大王还是非常好哄的,只要说几句好话就可以了。

    萧延有些迟疑的问道:“大王...若是你将来真的抓住了冒顿...会...入了他吗?”

    刘长勃然大怒,骂道:“怎么,你以为寡人是言行不一的人吗?若是将来抓住他,我非当着诸将之面入了他!”

    众人直呼大王霸气!

    “这次作战,寡人总算是明白了,对待匈奴,就不能服软,一定要强势!我们以后,便不能如往常那般鬼混了,你们都给寡人去学兵法!以后有时日,我们便去亲兵校场,一同操练!”

    “将来寡人一定要征伐匈奴,那个时候,你们就是寡人的臂膀!”

    “大王,说好了,我才是大王最重要的右臂!一定要让我来当统帅!”

    周胜之迫不及待的说道。

    吕禄骂道:“凭什么让你来,你到现在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想当统帅?”

    “字迟早都能认,你呢,小胳膊小短腿的,我让你一只手,你能打得过我吗?”

    “还能怕了你不成?来,来打!”

    看到两人争吵,刘长一把抓着左右两人的肩膀,将两人拽到自己面前,阴恻恻的问道:“你们想打架是吧?”

    “呵呵呵,大王说的哪里话啊...我跟吕禄亲如兄弟...”

    “是啊,不过戏言耳...”

    看着两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刘长这才松开了双手,“来,今日寡人高兴,去弄些吃的,我们一同享用!”

    .......

    椒房殿内,太尉周勃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坐在吕后的面前。

    “太后,并非是臣有意离间,也并非是出于私心...只是这番话,不能不说。”

    周勃非常严肃的说道:“各国军队前来,根本不听从将领之指挥,夏侯婴在抓住楚国将领的时候,楚国士卒险些作乱...臣一路经过赵国,燕国,唐国...其民只知其王,不知有天子。”

    “士卒们对我们轻视,将领们不听从我们的命令,诸侯王之中,亲自来参战的燕王,更是处处与我们作对,执意要单独作战...没有他的令,我们无法调动燕国之军队。”

    “我在赵国,驿站之吏见我,居然高呼汉使前来,自以为赵,而非为汉。”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若继续下去,只怕会酿成大乱...”

    吕后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惊讶,她平静的说道:“秦废封国,设立郡县,不过十数年,天下之民,还不曾习惯,还是秉持着诸国时的思想...纵然士大夫都是如此,何况是百姓呢?”

    “各国之中,已经出现了对庙堂的不满情绪...他们出征匈奴,却认为是在协助大汉击退外敌,似乎进攻匈奴与他们是无关的...”

    吕后抬起头来,说道:“这并不需要用战事来解决...需要通过转变天下之思想,确定大一统的思想,才能解决。”

    “您是将军,不必理会这些事。”

    “如今,并不是削藩的时候。”

    听到吕后的话,周勃这才起身,又拜道:“臣胡言乱语,还望太后恕罪。”

    吕后摇着头,“太尉一心为国,直言不讳,这并不是罪行,请您用心辅佐天子,若是天下生变,天子所能仰仗的,就只有您了。”

    周勃再次拜谢了太后,这才离开了椒房殿。

    当周勃离开椒房殿之后,吕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缓缓起身,走到了墙壁所挂着的一处巨大的舆图之前。这是刘盈送给她的舆图,吕后的双眼打量着舆图上那几个诸侯国的位置上,眯着双眼,心中思绪万千。

    “阿母~~~饿~~~~”

    刘长打断了吕后的沉思。

    吕后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刘长。

    就在昨晚,刘长离开之后,当周勃派人让俘虏写下书信的内容,当众宣读的时候,吕后的脸色从得意到惊讶,再到暴怒,再到羞愧,再到绝望,再到暴怒,总之,刘长的那书信,又让吕后体验了一次年轻时与刘邦相爱的那种感受。

    纵然是吕后这样的强人,都无法直视周围的大臣们,坐立不安,尴尬的匆匆离去。

    至于群臣,自然也是目瞪口呆,呆愣了许久许久,直到樊哙忍不住大笑之后,众人方才跟着大笑了起来,他们笑了整整一晚上,刘长也顿时成为了他们口中的趣谈。

    而最尴尬的莫过于刘盈,刘盈是直接被惊呆了,看着群臣的笑容,他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

    当吕后回椒房殿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竖子已经跑了,给宫女说是要去师傅家里暂住。

    “竖子...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怎敢?!怎敢?!”

    吕后咬着牙,手里的木棍乱挥,气的说不出话来。

    “阿母...我只是激将法...”

    “激将法?”

    “野蛮如匈奴,写信都会隐晦,经过谋臣润笔...当初汉匈两国以书信互骂,也不曾脏话连篇,你简直连匈奴都不如!你比匈奴还要无礼!比匈奴还要野蛮!”

    “你可曾想过,国君的书信,是要被史官记录下来的?!你!”

    刘长高高仰起头,“阿母,我跟盖公治黄老,不学儒之礼也!”

    “你的另一个师傅也是儒家荀子真传啊!”

    “张相?他要是在,说不定还会笑着帮我润笔,多骂几句呢!”

    “何况,对待匈奴,就是要比他们更加野蛮,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惧怕!那个月氏的使者前来,对我甚是轻视,我一番恐吓,果然惊惧,礼是没什么用的,阿母,礼这种东西,我兄长学了就好....”

    “你如今还年幼...姑且饶你,不许有下次!”

    “我知道啦!晚上吃什么?我想食鱼炙和蜜!”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光长肉不长脑子,你这都快跟我一样高了!今晚不许吃饭!!”

    刘长可怜巴巴的看着吕后,眨巴着大眼睛。

    “唔...”,刘长笑嘻嘻的从嘴里掏出鱼刺来,丢在一旁,吕后坐在一旁,低着头吃着粟,“阿母,你也吃啊!”

    “不喜。”

    “那我都吃掉了啊!”

    “嗯。”

    刘长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惬意的躺在吕后的怀里,吕后还在批阅着各地的奏表,这一场仗,消耗还是不小,虽说这一次属于在境内反击,并没有前往草原,可是四处调动人手,北军远征,都耗费了不少财力,尤其是粮食这方面。

    不过,大汉这两年的粮食产量一直都在疯狂的暴涨,主要原因就是躺在吕后怀里里的那货,这厮虽不堪,可做出来的农具,包括水车筒车,还有铁器的大量普及,都让大汉的粮食产量不断的上涨,要不是因为这竖子,大汉根本都经不起这样的战争。

    “母,抚背。”

    刘长转过身来,吕后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刘长喃喃道:“母,将来跟我去唐国吧?”

    “不去。”

    “我将来去了唐国,你不能再哄我睡觉,我睡不着怎么治国啊?”

    “呵,你那时都立冠之年,还要我哄着睡?”

    “立冠如何,花甲了也要母哄着睡!”

    “呵,那你若是有了妻呢?”

    刘长一愣,毫不犹豫的说道:“那自然是陪妻的,毕竟将她们娶进来,不陪也对不起人家,阿母可以帮着哄我儿子睡!”

    “啪~~”,吕后拍了一下刘长的后背,思索了片刻,问道:“长啊,你觉得樊卿如何?”

    “不如何,很不如何,这厮不当人子,跟我一见面就打架,我多次容忍,呵,就她这般恶妇,将来谁娶了谁倒霉!”

    刘长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惊恐的叫道:“阿母!!你可不要被她蒙骗啊!她要是当了你的儿媳,一定会趁着我不在虐待你的!”

    ......

    “拜见大王!”

    “哈哈哈,起身!起身!”

    刘长大叫着,扑进了舍人的堆里,栾布他们都回来了,刘长格外的开心,拉着他们的手,眼里亮着光,不断的询问,季布站在不远处,看着刘长与三人亲密的样子,一言不发。

    “栾布啊,你是不知道啊,周勃那厮欺人太甚,当时你不在,不然一定让你劈了他!”

    “额...一根手指还是...”

    “当然是一根,咋滴,你真以为自己能劈死他?就算你真能劈了他,北军不把你拉去吊城门?!”

    “召公,唐国的情况如何?”

    召公抚摸着胡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说着,他又眨了眨眼,刘长大笑了起来,随即感慨道:“所以,我们还是得要好好治理唐国啊,要让唐国百姓早些脱离苦难...可怜的唐国百姓啊,唉,受苦了啊。”

    “张不疑,那件事怎么样了?”

    “大王放心吧,我都已经吩咐好诸将了,哈哈,只是灌侯气的够呛...这次回来,定然是要弹劾您的,请您做好准备,最好能提前堵住他的嘴。”

    “我知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吧!”

    “呵,我唐国百姓打仗,怎么能让大汉获益呢?”

    “张不疑!你个奸贼!”

    “我没别的意思啊...匈奴势力大,没有战马如何讨伐他们呢?”

    季布能听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却完全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什么手指,他们想要杀太尉?唐国百姓苦难?我怎么没看出来??奸贼又是什么意思?

    季布一头雾水,傻乎乎的看着他们。

    几个人将刘长送到了韩信的府邸上,在刘长进去之后,气氛却沉默了下来。

    季布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其他同僚给揍了一顿,这让他不受其他同僚待见,何况,他本来就是新人,无法混进老人的团体,也是正常的事情,看着三人都没有说话,季布思索了片刻,方才笑着说道:“各位啊,照顾大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那天,我驾车带着大王去拜见萧相...回去的路上,我说了大半天,大王都没有回答,结果一回头....”

    “大王就不见了?是不是?”

    栾布笑着问道。

    “是啊,我在长安找了一整天,整整一天,啥也没吃啊...”

    “哈哈哈!”

    几个舍人大笑了起来,张不疑说道:“大王就是这样,你的双眼必须要时刻盯着大王,否则,一转眼就没了!我当初啊...”

    几个受害者开始交流经验,正认真的说着,三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急忙冲到了窗边,偷偷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再次回来讲述,栾布他们将自己的经验全盘传授给了季布,季布听的也很是认真。

    “哈哈哈,跟着大王,倒也有趣。”

    “那是自然,我们的大王虽然顽劣,可最是重情,心底善良...每隔一段时日,他就会让我们带着钱财粮食,去救济附近穷苦的百姓,先前陛下赏赐,大王将大部分赏赐给将士们,留下一些钱财,留下的那些却都分给了百姓...大王亲自在长安郊外开设了一个纺车厂,从隐官中挑选出一些...残障之人来做事...其实大王是很好的,就是年幼而已。”

    季布点点头,“我知道,当初我第一次看到大王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非常孝顺的人。”

    几个人,忽然,他们主意到屋内安静下来,四个人急忙冲了上去,确定大王在里头,这才继续聊天,栾布笑着说道:“我早就听闻季公的大名,如今有您在,大王就跑不掉了,你先前那几手,真的是厉害...”

    “你也不错,只是还年轻...若是想要学,我可以教你。”

    .......

    在周勃之后,夏侯婴和灌婴等人也回来了,只是,他们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只是,这两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不悦,那种愤怒几乎隐藏不住,脸色阴沉,面对超规格的接待,脸上都没有喜色。

    这让前来迎接他们的刘盈也非常的惊讶,他握着两位将军的手,低声问道:“可是朕做错了什么?”

    两位将军吓了一跳,急忙叩拜,直呼恕罪。

    刘盈急忙扶起他们,再次询问,夏侯婴面色迟疑,有些不悦的说道:“各国之军,不听从号令,本来可以斩获更多的成果...可是燕王,赵王这两位大王,不听从我的命令,冒然追击,险些被击溃...诸国之将领跋扈,险些葬送大胜!”

    “他们彼此争功,矛盾重重...不即使救援...”

    “请陛下恕罪...臣自作主张,连杀三将....”

    “啊??”

    刘盈瞪大了双眼,格外震惊,他看向了一旁的灌婴,“将军难道也是这样吗?”

    “不,唐国的士卒倒是听令...不冒然出击,也不争功,只是...那唐国上下,不当人啊!!欺人太甚啊!!!”

    灌婴悲愤的叫道。

    ps:书评区已经有活动了,大家可以看看啊,五个问题,哈哈哈,本来我还想加一个。

    我唐国怎么样?

    a:带甲十万,国富民安。

    b: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第154章 来人啊,给齐王备酒!

    庆功宴上,诸位将领总算是打起了精神。

    夏侯婴也不再板着脸,笑呵呵的跟左右讲述着自己的这一战,夏侯婴驾着战车,疯狂收割,甚至还亲自干掉了一个披甲旳匈奴将领,从俘虏那里得知,这位将领还是冒顿的亲戚,挛鞮氏的贵族。

    虽然夏侯婴的斩首和俘虏都不如周勃,可他拿下这个人头,就足以跟周勃抢头功。

    至于灌婴,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就在诸将开心的庆贺的时候,御史大夫赵尧忽然起身,说道:“陛下,臣有奏!”

    刘盈一愣,看着赵尧,“爱卿何奏?”

    “臣要弹劾颍阴侯灌婴,虚报战功,欺上瞒下!”

    刘盈一愣,还没有回答,灌婴却已经忍不住了,他猛地跳起身来,盯着赵尧,愤怒的质问道,“狗贼?你说什么?!”

    “呵呵,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太尉斩首六千,截获战马两千多匹...你上报斩首五千...缴获战马三十匹??怎么,你杀的是五千个步战的匈奴人吗?你这分明就是虚报战功!”

    “陛下,将领们为了贪图军功,故意如此,其余将领护之,是因为他们也需要作战来获得军功,还请陛下明鉴,战事一旦开始,大汉数年来的发展,都将毁于一旦!武夫不顾家国,好战并非报君,只为了自己的爵位而已!”

    赵尧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指责了,虚报战功,那是要斩首的大罪。

    灌婴气的脸色涨红,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还没等他理会,武将们却纷纷下场,对着赵尧破口大骂,“我们沙场征战,得胜归来,还要遭受你这样小人的侮辱?!请陛下杀了他!”

    赵尧并不是孤身一人,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少,如刘敬,叔孙通等人,其中就刘敬最是愤怒,对着众人大骂,当然,他也很快成为了新的火力点,将领们对着他猛烈抨击。

    樊哙直接骂道:“当初我们与匈奴作战的时候,阁下就曾多次提议要先皇将公主嫁给冒顿,想要献媚与虏主,这次不能如愿,肯定是非常的愤怒吧!”

    这位刘敬,原名娄敬,刘邦赐予刘姓,他就是先前险些将鲁元公主送去匈奴的那位。

    刘敬冷笑着说道:“樊将军当然英勇,一战打的代郡多个县城成为废墟,打光了燕唐楚赵等国多年的积蓄,匈奴都不曾能毁掉代郡诸县,你们却做到了,这是何等的功劳啊!”

    “刘敬!你这小人,当初也是你蛊惑先皇,先是提议和亲,又提议将各地百姓迁往关内,使得关外之民凋敝!”

    “怎么,我迁的都是豪强富户,其中有你亲戚?当初是你们打不过匈奴,我方才提议和亲,如果诸位将军真的勇武,还需要我去想这样的计策吗?!”

    双方骂成了一团,谁也不服谁。

    刘盈看着这一幕,心乱如麻,他怎么也不明白,当初阿父还在的时候,群臣和睦,上下一心,为什么到了如今,就互相看不惯,开始争吵争斗....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刘盈大声的说道:“灌侯并没有虚报战功,是朕下令,将他俘虏的一批战马留在唐国上郡的牧场,准备在这里培养大量的战马,怕消息泄露,让匈奴心生警惕,故而隐瞒!”

    群臣还要争吵,陈平缓缓起身,冷冷的说道:“诸位若有疑问,可先来问我。”

    一瞬间,宣室殿内就沉默了下来,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言语。

    结束了庆功宴,刘盈急匆匆的来到了椒房殿。

    “竖子!竖子给朕滚出来!!”

    当刘盈怒气冲冲的拿着木棍冲进椒房殿的时候,刘长大嚎了一声,急忙躲在吕后的身后。

    “你这厮,怎如此贪婪!两千多匹战马,你全部私吞,就给灌婴交了三十匹老马?你给我过来!!”

    刘长躲在吕后的身边,大叫道:“冤枉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长期在长安,唐国的事情又不是我在管!这肯定是张相做的!与我无关啊!”

    吕后平静的看了一眼刘盈,“不过是些战马,接下来,唐国肯定还要作战...棍子放下!”

    刘盈急忙放下了木棍,无奈的坐在吕后的面前,看着站在吕后面前对自己龇牙咧嘴做鬼脸的刘长,愤愤的说道:“阿母有所不知啊,因为这竖子,朝中大臣争吵....”

    他将大臣们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吕后。

    “他们不是为了战马而争吵...没有人会在意灌婴到底俘虏了多少战马。”

    “他们是因为你而争吵...如果你足够强势,他们怎敢在你面前争执?”

    “说得对!应该挨揍的是你!阿母,揍他!”

    刘长大叫着,吕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刘盈,“这正是你的机会...就看你如何处置了。”

    刘盈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从前,我总是看不惯阿父的手段...觉得他太过强硬,太无情....连萧相都不放过...我就觉得我一定能比阿父做的更好...可阿父还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任何事情,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我都不会担心...可现在...唉...我很担心。”

    “你并不差,你阿父有他的办法,那你,也该有自己的办法。”

    吕后安抚了几句,刘盈这才振作了起来,朝着吕后行礼,又瞪着刘长,骂道:“你这竖子,再敢惹事,朕就把你给丢到廷尉大牢!知道了吗?!”

    “哦...”

    庙堂里紧张的局势并没有能维持太久,因为,刘盈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当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躺在刘盈怀里的时候,刘盈傻笑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着。他早就给孩子想好了名字,取名为祥,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连带着庙堂里的氛围也是好了不少。

    吕后整日抱着小孙子,开心的不得了,刘长焦急的在一旁站着,“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不行。”

    吕后却不肯让刘长来抱,看到刘长着急的样子,刘盈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刘长威胁道:“将来莪有了孩子,也不让你抱!”

    “你的孩子肯定是个丑孩子,让我抱也不抱。”

    “阿母,无碍,就给他抱吧!”

    刘盈开口,吕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给了刘长,嘱咐道:“小心点...”

    “我知道!”,刘长从吕后怀里接过了孩子,小家伙皱巴巴的,嘴巴一张一合,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刘长喜欢的不得了,同样咧嘴傻笑,“大哥,不如将他送给我当孩子吧,我将来有了孩子再还给你,好不好?”

    “哈哈哈,好啊,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吧!”

    刘长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这小家伙早点长大,等他长大了,自己就可以带着他去玩了。

    开心的不只是刘盈这一家,曹相他们也很是开心,他们的孩子今年终于也成家了,只是还没有抱孙子,此刻看到这外孙,就连曹参,都变得和蔼慈祥了很多,抱着外孙,从铁血的将军顿时变成了慈祥的老人,他们夫妇两人,此刻对这孩子都是爱不释手,根本都轮不到刘长来抱。

    但是,刘长也很开心,因为曹姝也跟着家人来了。

    她来看望姐姐和孩子。

    刘长直接缠在她的身边,孩子也被丢在了脑后。

    “姊,你看祥多可爱啊...要是我们有孩子,肯定也会很可爱吧?”

    “孩子的名我都想好了,我准备给我儿子取名叫如意,大哥的孩子是祥瑞,我的孩子是如意...是不是很般配啊?”

    曹姝摇头大笑,刘长的长嫂轻笑着说道:“我说长怎么总是往我娘家跑,原来还有这样的心思啊。”

    “嫂,你可得帮我...我是真心的!还有,不能告诉我兄长啊!”

    “这我说了可不算,你得找我阿父啊!”

    刘长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眼曹参。

    “咳,还是等我年长几岁吧...”

    他尚壮,老则有变。

    .......

    “你别跟着我啊!”

    “回去!”

    刘长指着身后的小家伙,厉声骂道。

    刘建眼巴巴的看着兄长,等刘长一转身,他又傻笑着跟了上去,“哥~~~”

    刘长实在无奈,转过身,将他抱了起来,走到了天禄阁内。

    盖公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怀里的孩子。

    “师傅啊,这竖子看来是个好学的,类我啊!这死活跟着我,不愿离开,我就将他给带来了!”

    “呵,要是类你问题可就大了。”

    刘长笑了笑,抱着小家伙坐了下来,刘建也是乖巧,挂在刘长的脖子上,贴在他的身上,一言不发。

    “师傅,这几日怎么总是见不到您?来天禄阁都找不到您了。”

    盖公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奉太后之令,与诸士子讲学。”

    “啊?讲学?讲什么?”

    “大一统。”

    “大汉不是早就统一了吗?”

    盖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师傅啊,别只是在长安讲学啊,有空去唐国讲学呀?”

    “呵,去唐国?商山四皓里的三位去了你唐国,便踪迹全无...谁还敢去你的唐国啊,你那简直就是个土匪窝!只进不出!”

    “嘿嘿嘿,师傅说的什么话,他们如今正在我唐国的太原学宫里讲学,传授学问,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多好啊,怎么能说唐国是土匪窝呢?师傅若是有意,也可以一起去啊!”

    盖公沉思了片刻,说道:“或许,太后会让我去...最近,太后派了不少大家,前往各国讲学...唯独没有前往唐国。”

    “为什么不去唐国?阿母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唐国如此贫穷,民不聊生,她居然还落下我唐国!”,刘长正要起身,盖公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因为太后信任你!”

    刘长沉思了片刻,问道:“是想要改变各国只知其王的情况?”

    “对,前不久,陈平上奏...要各国在任命官吏的时候,要先询问庙堂之意,得到批准之后才能任免。”

    刘长倒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点点头,“我前些时日去找夏侯灶的时候,夏侯将军确实气坏了,给我说了不少,我那几个兄弟还好,毕竟就国的时间还短,只是赵国,楚国,燕国,齐国这些国家的将领们,有些搞不清情况...”

    “他们都是由诸侯王直接任命的,不是庙堂所任命的,因此....对夏侯将军颇为不敬。”

    “就是这个问题,如今太后想要收回对诸侯国官吏的任命权,其实,这也是好事。”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急啊?”

    刘长一愣,“陛下要收回其他诸侯国的任命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急什么?”

    “唐国,也是诸侯国,如何与你无关?”

    刘长傲然的抬起头来,“唐国不同,寡人乃陛下之羽翼!唐国强盛,则陛下强盛,陛下强势,则唐国受益!”

    盖公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长啊,从现在开始,不要与群臣太过亲密,如今的局势已经与过去不同了...”

    当刘长跟着盖公结束了课程,将刘建送回去,准备出府与群贤游玩的时候,忽有近侍叫住了他。

    “大王!”

    “怎么?”

    刘长转过头来,盯着那近侍,近侍也不敢太靠近,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请大王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啊?”

    “齐王进京朝见...大王要一同前往迎接。”

    “啊?大哥要来了?!”

    刘长大喜过望,也不外出了,急急忙忙的回到了椒房殿内,穿上了正式的王服,急匆匆的做好准备去迎接兄长,当刘长跟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城外的时候,赵尧正在苦苦劝说天子。

    “陛下,哪有天子出城来迎接诸侯王的道理啊??”

    “请陛下回去吧,让唐王代替您来迎接便足矣!”

    刘盈很是不悦,“齐王乃朕之兄长,朕前来迎接兄长,有何不可呢?”

    几个大臣都劝不动他,赵尧眼里满是担忧,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刘长最是讨厌等人,等了大半天,大哥的车架还没有出现,刘长耷拉着脑袋,怀里抱着刘建,正在打瞌睡。

    “起来,不能对兄长无礼!”

    刘盈严肃的提醒到,刘长这才睁开了双眼,随即,他又低下头,捏了捏刘建的脸,“起来!不许对兄长无礼!”

    刘建本来都要睡着了,被刘长这么一捏,顿时哭了起来,刘长只好又逗他,做着鬼脸,将他逗笑。

    刘盈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说道:“当初你跟建这般大的时候,如意也总是这样抱着你。”

    刘长一愣,反驳道:“如意怎么可能抱我!如意一直都欺负我!”

    “你不也是一直欺负建吗?”

    “我那是喜爱他!”

    “他也是啊。”

    “这不一样!!”

    刘盈轻笑着,“等建长大,你就能体会到如意的感受了。”

    刘长一愣,他低着头,看着怀里傻笑着的刘建,大声的训斥道:“竖子给我听着,你长大后要是敢养个叫长的狗,我非打断你的腿!听懂了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齐王的车架终于出现了。

    刘肥原本是慵懒的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情况的,当随从前来,告诉他陛下在前方等候的时候,刘肥被吓了一跳,他急忙下车,领着众人,毕恭毕敬的前往拜见天子。

    刘盈大笑着,伸出双手去拥抱兄长。

    而刘肥的第一反应,却是朝着刘盈大拜,刘盈一愣,将他扶起,“大哥何以如此?”

    “陛下,臣不敢僭越!”

    刘盈看了看周围的群臣,随即低声说道:“进宫再详谈!”

    “大哥!!!”

    刘长显然是没有任何顾虑的,他大笑着,抱着刘建就冲到了刘肥的身边,刘肥对他也就不拘束了,揉了揉他的头,又接过刘建,狠狠亲了几口,看到刘建嫌弃的擦着脸上的口水,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刘盈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兄长,一路带着齐王走向了皇宫。

    走在路上,齐王很是愧疚的说道:“曹相离开之后,臣识人不明,所任命的将领居然违背夏侯将军的命令,因而被夏侯将军处死,臣这次前来,一是朝见陛下,二是来向陛下谢罪...请陛下恕臣之罪!”

    “确实,既然夏侯将军为将,就该听从他的命令,自作主张,该杀!要是我,就直接拉出去烹了!”,刘长在一旁叫着,刘肥低着头,却不敢回答。

    进了宫,刘盈这才没有装模作样,他笑着说道:“大哥,家里人都还好吗?”

    “陛下,都还好。”

    “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哥何必如此拘束呢?”

    刘盈拉着刘肥,一路走进了椒房殿内,当吕后看到被刘盈拉着手,肩并肩的一同走进椒房殿的刘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母!兄长回来了!”

    刘盈笑着说道,刘肥惶恐,急忙拜见吕后。

    吕后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刘盈很开心,“朕与大哥可也有一年多不曾相见...太好了,今日,要与兄长喝个大醉!”

    “兄长,请上座!”

    刘盈笑着礼让,刘肥急忙推辞,“陛下,臣怎么敢坐在上位啊?!请陛下坐!”

    “哎,我们在外是君臣,可在这里,我们就是兄弟,你是我兄长,我怎么能坐在你之上呢?请兄长坐吧。”

    刘肥几番推辞,刘盈就是不许,愣是让他坐在上位,自己则是坐在了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亲切的寒暄着。

    刘肥起初还有些坐立不安,可是刘盈一番交谈,他也就安心坐在了上位,跟左右两个兄弟有说有笑的说着齐国的事情。

    而此刻,吕后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冰冷,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她缓缓起身,对近侍冷冷的说道:“来人啊,给齐王备酒。”

    ps:前院种菜,后院养鸡,感觉自己过上了古代隐士高贤的生活。

第155章 陛下到底想杀谁?

    “这次与匈奴作战,齐国调动的士卒最多,立功颇多...看来,齐王将齐国治理的不错啊。”

    “回太后,这全是当初曹相之功,若非曹相,齐国也不会如此迅速旳恢复。”

    刘肥毕恭毕敬的回答。

    刘盈却笑着说道:“阿母,兄长难得回来一次...国事可以朝议时再谈啊...我那犹子怎么没来啊?”

    “他本来是缠着我要一同前来的...但是我在齐国罢免了不少的将领,就怕国内有什么动乱,因此将他留了下来。”

    几个人聊着天,氛围一如既往。

    可刘长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同,他方才沉浸在兄长归来的喜悦之中,不曾注意,此是此刻,他却从阿母的脸上看出了些愠怒,吕后整日都是板着脸,她在想什么,很少有人能知道,可刘长整日陪在阿母的身边,见微知著,一眼就能看出阿母的心情,并不像她此刻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刘长看着坐在上位的大哥,不由得眯了眯双眼。

    近侍带来了酒,低着头,站在众人面前。

    刘盈压根没有察觉出异样,他此刻,正开心的说道:“如今我也有了孩子...哈哈哈,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大哥当初果然没有说错,当真是疼爱的不行...我现在再忙,一天最少也是要去看十次...”

    “哈哈哈,现在还好,等孩子稍长大一些,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女儿尚好,儿子太闹腾!”

    刘长不悦的说道:“我那犹子可乖着呢,平日里也极少哭闹!”

    “你当初也乖啊,整日被阿母抱着,也不哭,你现在不也挺闹腾的吗?”

    刘肥笑着说道,刘肥是刘邦的私生子...在迎娶吕后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孩子,而刘肥跟其他孩子们的年龄差距非常大,基本上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因刘邦忙于国事,刘盈之后的皇子们,基本都是刘肥带着长大的,不像是个大哥,反而是像他们的阿父。

    刘肥虽然年长,却因为身份,不受重视,因而胆子不大,为人宽厚,有点像刘长的五哥刘恢,不过,没有刘恢那么胖就是了。

    两个兄长顿时开始说起了刘长年幼时的糗事,聊的津津有味。

    “他小时候最是喜欢跟如意一块玩,如意喜欢在泥土里堆城,这厮就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将城池全部踩倒,弄得如意嚎啕大哭。”

    “哈哈哈,对,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还拔过大父的胡须?”

    “对,阿父兴冲冲的抱他,把他放在肩膀上...直接这厮尿了阿父一身,弄得阿父破口大骂!”

    “哈哈哈,对,阿父当时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那身就去朝议,大臣们询问,他还说是遭遇了刺客袭击...弄的群臣险些被吓死!”

    “有一次我在宫里看他,只是眯了会眼,他就把阿母的双层九子漆妆奁全毁了,学着阿母的样子,将脂,泽,粉,黛,香全部给自己用了一遍,哈哈哈,还知道给自己点唇上眉饰呢!”

    “阿母回来,二话没说,将我打了一顿...我多委屈啊,啥也没做...就挨了一顿打。”,刘肥摇着头,哈哈大笑。

    刘长勃然大怒,他看着吕后,叫道:“阿母,你看他们!”

    吕后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她瞥了一眼刘长,“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你阿父送我的妆奁,本来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就被你给毁掉了。”

    “我赔,我赔不就好了嘛!”

    刘长嘀咕着。

    “兄长啊,齐国这次发兵五万,不会对国内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不必担心,齐国目前能征召二十万士卒,只要时日不长,就不会对国内形成太大的影响!”

    刘肥开心的说起了齐国的发展,脸上带着些许的得意,这些年里,曹参确实将齐国治理的不错,齐国底子本来就好,加上刘肥这个人也比较宽厚,肯放权给大臣们,采用无为而治的办法,使得齐国国力迅速恢复,已经开始接近战国时的人力和物力。

    刘肥说的很开心,而吕后的脸色却愈发的阴沉。

    刘长气的险些骂出声来。

    “阿母...我身体有些不适...吃太多了,带我去休息吧...”

    “你自己去找太医。”

    吕后冷冷的说着,刘盈和刘肥却急忙看着刘长,“长弟?腹疼?”

    “无碍...吃撑了。”

    吕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近侍,冷冷说道:“齐王远道而来,可以为我祝酒。”

    刘肥急忙起身,就要为太后祝酒。

    “好你个齐王!做了王,便敢如此无礼嘛!?!”

    刘长猛地吼道。

    刘肥惊讶的看着刘长,刘盈正要开口,刘长却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近侍,近侍连带着酒水一同倒在地上,刘长骂道:“阿父丧期未过,便想要饮酒?!尔等如何对得起我阿父?!”

    随即,刘长又凶狠的瞪着刘肥,骂道:“我敬你是兄长,你坐在上位,我也不曾理会,可你居然想要在丧期饮酒?!你个竖子!欺莪年幼不成?!”

    “你以为你年长我就不敢揍你是不是?我这个孩童都懂得道理,你便不懂是不是?!”

    刘长卷起衣袖,就要上前干架。

    刘盈大怒,一把推开了刘长,愤怒的吼道:“竖子!!大胆!长兄为父!你怎敢如此?!”

    刘肥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幼弟,一时间,悲愤交加,话也说不出来,他沉默了许久,拜别了太后,低着头转身走出了椒房殿。

    刘盈急切的追了上去。

    刘长气呼呼的看着他们,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吕后,“阿母!他们欺人太甚!”

    吕后只是平静的看着兄弟两人远去,随即,她冷冷的说道:“软硬兼施...你是铁了心的帮着外人来与我作对?”

    刘长脸上的愤怒顿时消失,模样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母...如果有一天,齐王必须要死...那我会自己动手,我落得个弑亲的骂名,被后人唾弃,无所谓,我不在乎...可是,我绝对不能让阿母背负这样的恶名。”

    “我母,乃是大汉之国母...母仪天下,这大汉只有一个恶人,那就是我刘长!”

    “阿母,你要我何时动手?”

    吕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抿着嘴,没有回答,转身便走进了内屋。

    刘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神色落寞,刘长的言语,给与了他极大的伤害,在封王之后,他与其他几个兄弟的关系便冷淡了下来,唯独刘长,与他最是亲近,他将刘长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比的疼爱,可是今日,这个被他当作儿子一样的人,却当面辱骂他,还想要对他动手。

    刘肥落寞的坐着,呆呆的看着前方。

    “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嘛?!”

    刘长愤怒的挥舞拳头的样子不断的在他面前浮现。

    “哥~~如意不肯让我打他~~”

    小小的刘长伸出双手,在他面前哭诉的样子也在他面前不断的浮现。

    几个画面不断的在他面前浮现,刘肥只觉得心情愈发的沉重,苦涩的摇了摇头,以后这长安,自己也没有前来的必要了,这下子,自己在长安是真的没有任何近亲了...

    “大王?大王?”

    随行的谋臣低声叫着,刘肥这才惊醒,眼眶有些湿润,却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内史...寡人无碍。”

    “我看大王甚是悲痛,莫不是天子责怪?”

    “不是....”

    谋臣再三追问,刘肥终于是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谋臣,谋臣听的毛骨悚然,“大王居然与陛下同行...还坐与上位???”

    刘肥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是陛下要我...”

    谋臣颤抖着,“大王啊...哪怕陛下再辞让,您也不能真的接受啊...”

    “您虽年长,却依旧是天子之臣...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您的大父就曾以臣子之礼来拜他,先皇无奈,特意封为太上皇,他才没有继续拜见...您难道也想做太上皇吗?”

    刘肥大惊,恍然大悟。

    “您可知,若非唐王,您今日就要死在椒房殿了...”

    “什么?!”

    ........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甘泉宫里。

    曹皇后看到闷闷不乐的天子,也是问起了缘由。

    “唉...刘长这个竖子..你不知啊...今日兄长前来....”

    刘盈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皇后,随即悲愤的说道:“兄长一直都将长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啊,先前这竖子四处找人乞讨,兄长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陆续去拜见那些诸侯王,几番恳请,不惜拿出齐国的物力相赠,才让唐国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

    “先前说要封长为王...大哥亲自上奏,想要将齐国分出最富裕的地方,让阿父封给刘长,自己亲自照顾他...刘长是全天下最没资格对兄长无礼的人!”

    刘盈说的越来越激动,曹皇后却沉思了起来。

    她有些无奈的问道:“陛下是想要杀了齐王吗?”

    刘盈大惊失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如今乃是天下共主,纵然是在私下里,又怎么能让齐王与您同行,让齐王坐在上位呢?这不是逼大臣们诛杀齐王吗?”

    “怎么会呢...私下里...”

    “私下里又如何呢?于公于私,您都是天子,难道您不穿冕冠冕服,您就不是天子了吗?”

    “群臣若是得知这件事,那齐王还能活着吗?”

    刘盈有些明白了,他又问道:“那刘长也可以直说啊,为何要那般无礼呢??”

    曹皇后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迟疑,她咬着牙,说道:“若是事急,齐王当时就面临着身死的危险呢?”

    “这怎么可...”,刘盈只说了几个字,整个人瞬间就变得僵硬了,他仿佛被冰冻了一般,双手微微颤抖着,“我...他....”,刘盈呆若木鸡,他猛地摇着头,“不可...”

    看到天子终于醒悟,曹皇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朕这就去椒房殿!”

    刘盈猛的起身,曹皇后苦涩的问道:“陛下是想要杀了我吗?”

    “这!”

    刘盈彻底说不出话来,呆呆的坐在曹皇后的面前。

    “为...为什么啊。”

    刘盈双眼赤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阿母居然想要对兄长下手,虽然他并非阿母亲生,可也喊她为母,她是如何忍心下手的啊...看到刘盈这个模样,曹皇后认真的说道:“陛下心善,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您登基之后,不断的减少税赋,不再施行徭役,吏治清明,连未央宫的修建之事都被您叫停了...天下百姓对您感恩戴德...”

    “只是,这对您的近亲来说,却是不幸啊。”

    “若是陛下真心要让他们过的安稳,就必须要学会做一个恶人,要保持帝王的威仪...就像先皇那样,先皇跟人玩笑的时候,没有人比他更和蔼,可先皇若是动怒,群臣无人不惧...”

    .......

    刘长坐在亭前的阶上,双手扶着下巴,呆呆的抬头看着星月。

    忽然,有人将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刘长转过头来,刘盈坐在了他的身边。

    “兄长怎么也来这里了?”

    “无法入睡...便来这里转转,你呢?”

    “我吃撑了,睡不着,就出来转转。”

    兄弟两人沉默了下来,安静的坐在这里。

    还是刘长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其实我是出来避难的,我怕你会去椒房殿唠叨,没想到,还是被你抓住了。”

    刘盈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圆月。

    “长弟啊...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今天还骂了你一顿。”

    “兄长,天子是不能跟诸侯王认错的。”

    “但是二哥可以偷偷跟七弟认错,对吧?”

    刘长没有说话,刘盈却缓缓抓住了他的手,“长弟啊...以后,你再也不要为了我去装恶人了....我会改变自己,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能让你来背负恶名!一切都有我....”

    刘长一愣,打量了刘盈几眼,“我这嫂子还挺聪明啊!”

    “你怎么知道?”

    “二哥别怪我说话直,要是没人点醒,你自己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大概得等到刘祥抱孙子的时候...”

    “那也可能是别人来点醒啊?”

    “这快要入夜了,谁不要命了,大晚上进皇宫献策?”

    “长弟越来越聪明了啊...”

    “我又不像你。”

    “你这是说我笨啊...”

    “不是笨,就是太单纯...太善良...太傻..还老是骂我竖子。”

    刘盈笑着揉了揉刘长的头,“辱骂天子可是死罪啊!”

    “我连阿父都骂,他也没处死我啊!今天真的是将我气死了,我都那般提醒,各种努力,你们这两个蠢货,就是听不懂,我要是比你们年长,真的非要将你们吊起来打...只恨我年少!”

    刘盈苦笑了起来,他迟疑了片刻,问道:“朕必须要做一些事情了...长弟啊,朝中群臣整日都在争执...什么都要吵,只有曹相能镇得住他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刘长眼前一亮,“哎呀,兄长,你这是跟我问策?”

    “是啊。”

    “你早就该问了!我刘长什么人?我跟留侯乃是信友,常常联络,连留侯都对我的智慧赞不绝口,我这般人才,做诸侯王真的是浪费!既然兄长问了,那我就且为兄长献一策!”

    “兄长..明日朝议的时候啊....”

    刘长低声的说了起来,刘盈瞪大了双眼,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着头。

    “长弟啊...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

    “哎,兄长就听我的,不给他们长个记性,你是镇不住他们的!”

    次日天一亮,齐王就来到了宣室殿,他毕恭毕敬的拜见天子,行了大礼,脸上再也没有半点的得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刘盈居然也没有扶他,只是冷着脸。

    “齐王!听闻你丧期欲饮酒?可属实?”

    刘肥一时间都懵了,好在,他很快就想通了,急忙向天子谢罪。

    “你身为诸侯之长,本不该犯这样的过错,念你被劝阻,不曾行错...朕便不多罚,令你前往阿父灵位之前,叩拜三日!诚心请罪!你知道了吗?!”

    刘盈严肃的质问道。

    刘肥再拜认罪,这才低着头离开了宣室殿。

    周围的近侍们都惊呆了,看着刘盈这个模样,目瞪口呆,一日不见,天子怎么就变了个人?连齐王都要受罚??而齐王受罚的消息,很快就流露了出去,引起了众人的震惊。

    当吕后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不由得眯着双眼,随即,眼神迅速落在了刘长的身上。

    “阿母...内啥,我去读书了啊,今日事情有些繁忙...我可能晚些回...告辞!”

    当群臣前来朝议的时候,也是在谈论着这件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陛下不是最敬齐王吗?怎么突然就罚齐王?什么情况啊??

    当群臣入皇宫,见到刘盈的时候,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因为此刻的刘盈,正板着脸,看起来格外的严肃,跟以往截然不同。

    朝议正常的开始,可刚聊到关于任命权的时候,群臣便再次开始争执,有人支持将诸侯国一切官吏的任命权都收回来,有人则是坚持只收回百石以上官员的,小吏就算了,当然也有反对,觉得这样会耗费太多的时日,会导致地方政务变得混乱。

    群臣争的热闹,而这一次,刘盈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樊哙再次咆哮着,叔孙通再次警告他,不许在皇宫里咆哮,两人吵了半天,不见天子来劝阻,心里也是困惑,众人的争吵声渐渐消失了,心里都是在想着:今天陛下怎么都不来劝阻我?我们这都快要打起来了呀?

    群臣渐渐安静,偷偷看着上位的天子。

    只见刘盈神色严肃,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不知为什么...群臣忽然感觉,坐在上头的那位不是刘盈,而是...先皇,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了群臣,众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吵啊...继续啊....怎么不吵了?”

    刘盈冷冷说着,群臣更加不敢言语了。

    “来人啊!”

    刘盈一声令下,顿时有甲士冲进了殿内,刘盈说道:“将武器丢给他们!”

    甲士们将手里的武器丢在了地上,刘盈冷冷说道:“别只是动嘴吵架啊,来,拿上武器,互相厮杀,谁活下来了,朕就听谁的建议,都拿着!!”

    “陛下!!!”

    群臣猛地跪在了刘盈的面前。

    “朕说了,拿上武器,互相厮杀...否则,朕就将你们全部拉出去斩首!”

    “你们不是把朕的大殿当成了战场吗?好啊,朕就让你们如愿!!”

    “陛下恕罪!!!”

    众人再次跪下。

    刘盈冷冷的看着众人,双眼最后落在了樊哙的身上,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抱歉,随即大声说道:“舞阳侯咆哮庙堂,来人啊,拖出去,杖五十!!!”

    群臣悚然。

    ps:活动已经开始了,欢迎各位群贤去抽奖!我刚抽了一次,手黑啊,抽了几十点经验....

第156章 嫡子与唐王,陛下更爱谁?

    “砰!”

    “砰!”

    当大棍落在樊哙身上的时候,樊哙裸着上身,一声不吭,看到他上身那密密麻麻的犬牙交错旳伤疤,就连动手的甲士都有些不忍心去打,只是,在发现这大棍威力不够的时候,樊哙却大声叫道:“你竟敢轻视我?!若是你不打!那就你躺下,我来打你!!”

    听到这句话,甲士顿时不敢放水,只好用力的打着。

    庙堂之内,此刻静悄悄的。

    群臣之中,没有一个敢开口的,也没有一个敢为樊哙说情的,那樊哙是什么人?是太后的妹夫,太后的羽翼,连他此刻都被拖下去挨棍子,这些人又如何敢开口呢?

    刘盈听着外头传来了击打声,心里极为不忍,可是想起那杯酒,他却咬着牙,迟迟没有言语。

    群臣在忍受着煎熬,刘盈又何况不是,他对这些老臣,向来是十分敬重的。

    就在此刻,听着外头那激烈的打击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陛下!舞阳侯年迈!纵然犯下过错,还望陛下能宽恕他!”

    众人大惊,抬起头一看,为樊哙说情的竟是卢绾,卢绾被刘邦罢为庶民,可在刘邦逝世之前,却又加封他为平阳侯,任中垒令...虽说官职不是很大,可身份摆在这里,刘邦虽然不在了,可太后和天子都对他很是敬重,他到如今也能随时进出皇宫,参拜皇室家眷,前不久,他就进宫去见小皇子。

    卢绾说情,让刘盈更加的迟疑。

    卢绾跟刘邦的关系很好,跟亲兄弟一样,被诸皇子们视为仲父,刘盈低着头,迟疑了片刻,没有言语,叔孙通却急忙起身,他神色严肃,看着卢绾,愤怒的说道:“庙堂皆有礼制,舞阳侯触犯礼法,受到陛下的惩罚,难道因为他年长,就可以饶恕吗?”

    “平阳侯当初作乱,若不是先皇恩赐,只怕早已被诛杀,今日又怎么敢在朝中言语?为他人求情?!”

    卢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低下了头,却再也没有言语。

    当朝议结束,群臣离开之后,刘长却开开心心的冲进了殿内。

    “兄长?如何啊?是不是镇住了?”

    “是不是都害怕了?”

    刘长开心的问道,却看到刘盈一脸的悲伤,低头不语。

    刘长很是惊讶,“怎么?难道寡人的计策没有起作用吗?”

    刘盈摇了摇头,“群臣确实不再争吵了...只是,只觉得对不起舞阳侯...还有平阳侯...唉,他们都是开国重臣啊,若非他们,朕又如何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可朕却...唉...”

    刘长小手一挥,说道:“无碍!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若是继续吵下去,那就不是挨棍子的事情了,被你打几下,总好过被阿母记恨上!”

    刘盈点了点头,“朕是不是得去看看舞阳侯?他今日被打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啊?兄长现在去拜见他,那先前做的不都白费了吗!”

    “那...”

    “唉,二哥去找阿母呀,让阿母替你去看望啊!”

    刘盈这才醒悟,点了点头,又问道:“长弟啊,你为何非要朕去惩舞阳侯呢?”

    “谁让他女儿...咳咳,主要是舞阳侯力壮,那五十大棍,可是要命的,整个庙堂里,除了舞阳侯,谁也扛不住啊,就陈平那样的,兄长别看他高,这样的棍挨上五下,保准他立刻去见阿父!”

    “何况....兄长要维持庙堂之平衡,要管束群臣,更要管束阿母麾下的那些人...樊哙地位高,又与阿母亲近,皮糙肉厚的,不打他打谁呢?”

    “我看啊,不如罢免了赵尧,让叔孙通来代替!”

    刘盈大吃一惊,“可你平日里不是最厌恶叔孙通吗?”

    “我是不喜欢他,可如今,却需要平衡阿...兄长就听我的,只要让他当御史大夫...嘿嘿嘿,接下来兄长就什么也不必去管了,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刘盈茫然的点了点头。

    “舞阳侯这里,兄长去找阿母,平阳侯这里,我亲自去!”

    刘长交代好了这些,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宣室殿,刘盈也是前往椒房殿去找太后。

    吕后还是那冷冰冰的模样,见到刘盈,她微微皱起眉头,骂道:“竖子!舞阳侯是你的长辈!你怎敢对他下如此狠手?!”

    刘盈后退了几步,却鼓起胆子,说道:“朕为天子,如此不能?”

    吕后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儿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刘盈也被吕后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又说道:“朕想让阿母..让太后去看望一下舞阳侯...”

    “是想让我安抚一下他...好,我现在就去。”

    刘盈也没有想到,阿母如此的干脆利落,刘盈几乎都没有说什么,吕后便带着提前准备的东西,离开了椒房殿,那一刻,刘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轻松与惬意,自从阿父逝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一直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仿佛消失,刘盈笑着,走向了甘泉殿。

    而此刻的刘长,正与群贤们在一起。

    “大王!我们今天去哪里?”

    “去我家吧,我家里现在又有羊羔了!”

    吕禄笑着提议道,周胜之不屑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去我家吃鸡!”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萧延傻笑着说道:“不如拿了鸡和羊,去我家吃,我阿父不在。”

    “萧延说的对啊!他家够大,我们可以在他家玩啊,就算玩坏了什么,萧相年纪大了,也追不上我们!”,夏侯灶急忙开口,萧延点着头,表示赞同。

    看着这两位管仲乐毅,刘长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我们去卢他之的家!”

    “啊?”

    卢他之一愣,随即急忙说道:“大王啊,我姑姑不在家,跟我母回了老家。”

    “呸!寡人又不是阿父那样整日只想着女人的昏君!寡人是去拜见仲..额...他之,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应该喊寡人为仲父?”

    “为何啊?”

    “你看,寡人喊平阳侯为仲父,可平阳侯又是你大父...”

    樊伉摇着头,“大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是论辈分,我,市之,禄,种可都是大王你的...”

    “都是莪的什么?”,刘长瞪圆了双眼。

    “都是大王的弟弟...”

    刘长看着背后的四大舍人,说道:“寡人要去拜见平阳侯,你们就先回去吧。”

    栾布急忙摇了摇头,“大王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刘长无奈,这才领着众人前往卢绾的府邸。

    “仲父~~~”

    人未至,声先到。

    当刘长带着众人走进内屋的时候,卢绾正在令人收拾东西,看到前来的刘长,他一愣,随即笑着让刘长坐在自己的身边。刘长看着这院中下人们的举动,问道:“仲父这是在做什么啊?”

    “唉...我已年迈..又是戴罪之身..准备辞官,告老还乡...”

    “阿父早已赦免了您的罪行,谁敢说您是戴罪之身?!”

    刘长大怒,说道:“看来定是有小人与仲父作对,我这就找他们去!”

    看到刘长领着众人就要出门,卢绾急忙拦着他,“没人与我作对,是我自己...唉,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无法再披甲,无法处理什么事....”

    刘长看了看左右,让群贤去守着院落各地,屋内就只剩下了刘长和卢绾两个人。

    “仲父,这里就我们两人,有什么事,你就如实告诉我吧,你若是不说,我就只能自己去打听了!”

    卢绾无奈,便将朝议之事隐晦的提起,再次说道:“我本来就有还乡的想法...”

    “哎呀,仲父糊涂啊,这是兄长之策啊!”

    刘长摇着头,“自从阿父逝世之后,群臣对我兄长甚是轻视,在朝议里争吵,兄长这是有意立威...故意指使舞阳侯所做的,您何必去求情呢?”

    卢绾瞪大了双眼,“可我看那架势不像是假打的...”

    “那是舞阳侯有意在配合陛下立威呀!仲父糊涂呀!”

    卢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仲父啊,你也别说要离开了,便留下协助陛下,陛下如今势单力薄,群臣并不曾真正的归心,这种时候,最是需要您这样的重臣,您怎么可以丢下他离开呢?您这样做,对得起我阿父吗?”

    刘长又使出了最拿手的道德绑架。

    卢绾急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仲父便听我的...”

    ..........

    樊哙趴在床榻上,吕媭正在为他涂药。

    “怎么打的如此狠?!”

    吕媭咬着牙,气的发抖,“我稍后就去找大姊...”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出门。”

    门外传出吕后的声音,吕媭大惊,急忙帮着樊哙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走出了内屋,看到吕后,吕媭便不由得落泪,“大姊,哙他....”

    “好了,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说。”

    吕后干脆的打断了她,随即说道:“让其他人都出去。”

    在下人们离开之后,樊哙拖着身体出来拜见吕后,“无碍,你继续躺着...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你们说这件事。”

    在樊哙继续趴下之后,吕后这才严肃的说道:“朝中大臣轻视陛下,陛下问策,我告诉他,当杀。”

    樊哙毛骨悚然,急忙要起身谢罪,吕后再次让他趴好,说道:“陛下心善,不愿杀人,我又告诉他,可以挑选一个有威名的人,重重处罚,从而震慑其他群臣,我告诉他,要选择与你最近亲的人,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不会记恨你,能理解你的想法,还会配合你。”

    “果然,陛下便选择了哙。”

    “这是陛下对你的信任...往后,你要多帮衬陛下...”

    吕后几句话,樊哙脸上的悲愤神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如此,难怪那甲士打我都不曾用力...”

    “是啊,多亏了舞阳侯配合,让甲士用力,这才没有露馅....”,吕后说着,又看向了吕媭,骂道:“你平日里总是看不起哙,认为他有勇无谋,可关键时刻,他却比你要靠谱多了,你刚才说要找我,找我要做什么?让我去罢免了天子吗?!”

    吕媭急忙低着头,“不敢。”

    “多跟你良人学,不要在关键时候犯糊涂!”

    “唯!”

    “舞阳侯这次做的很不错,陛下如此对待群臣,群臣必定会反击...到时候,舞阳侯可以跟他们一起反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明白!太后放心吧!”

    樊哙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生龙活虎的模样,精神奕奕。

    “那就好....”,吕后的神色也缓了下来,开始跟吕媭他们聊起了家常。

    “伉和市人那两小子呢?”

    “很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在跟长一起玩。”

    “卿呢?”

    “她去曹府了,最近她跟曹相的那个小女儿交上了朋友...”

    ......

    齐王刘肥跪在刘邦灵位之前,低着头,态度很是谦卑。

    他的谋臣跪坐在他的身后,正在跟他分析如今的局势。

    “陛下这是为了保护大王,故而让大王在这宗庙内避祸,在这里,确实没有任何人敢谋害大王...可这毕竟是短期之策,只要太后不释怀,大王就不能避开大祸,当今之计,就是要想办法来让太后宽恕您。”

    “那...我该怎么办呢?当面谢罪?”

    “千万不可!”

    “大王绝对不能当面说这件事!”

    “那寡人要如何呢?”

    “大王啊,如今吕后最喜爱的人有哪些呢?”

    “额...天子,鲁元公主,长弟。”

    “吕后只认陛下,鲁元公主,以及唐王为子...她对这几个人无比的宠爱,大王,您拥有七十多座城池,如果你能把一个郡的封地献给吕后,请求吕后将这封地给予这三位之一,作为封邑,太后必定很高兴,而您也就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了!”

    刘肥认真的沉思着,问道:“该赠与谁呢?”

    “首先,肯定不能赐予天子,天下没有诸侯王增土与天子的道理,您若是这么做,反而有逼迫陛下之嫌,臣以为,应当赠送给唐王长,您如今遭受祸乱,就是因为齐国的实力太强大...”

    “你在说什么呢?!”

    刘肥勃然大怒,他骂道:“长我弟也,我视他为子,这次,还是他救了我的性命,你竟要恩将仇报?若是我将齐国的郡县送给他,唐国便成为了更强盛的诸侯国,他便要替我挡灾,我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看到齐王这么生气,谋臣无奈的说道:“我本是想让大王赠与鲁元公主,正是因为他救了您的性命,想要报恩,才这么说啊。”

    “你这是什么报恩?你这是把长弟当作挡箭牌!”

    “非也。”

    谋臣的脸色格外肃穆,他认真的说道:“大王,齐国的确强盛,可是唐国也并不差,唐国地大物博,有山川天险,又靠近长安,如今唐王年纪小,不曾前往封国,因此您是诸侯之长,臣敢断定,不出十年,唐国便会成为远超齐国的大国。”

    “而唐王本人,骄横跋扈,性格顽劣...这您也是知道的,如今有太后的宠爱,没有人敢谋害他,只是,一旦太后...那群臣最先就要对唐王动手,陛下也左右不了这件事,到时候,要么是唐王攻进长安,血洗群臣,要么就是唐国除国,唐王身死...如今削弱我齐国的实力,增强唐国的实力。”

    “这难道不就是在报恩吗?如今有太后护着,唐国再强盛,也不会引起忌惮,将来若是我们都不在了,唐王强盛,也就不必担心群臣谋害。”

    听着谋臣的分析,刘肥点了点头,又急切的问道:“难道群臣真的会谋害我弟吗?”

    谋臣苦笑着,“大王啊...只怕如今,他们就已经在想办法要对付唐王了。”

    “唐王虽然年幼,可这本事太大了,群臣都不愚笨,自然能看出陛下的变化是与唐王有关的...他们虽然没有谋反的念头,却都不希望天子太过强势,纵然曹相,也是如此...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唐王呢?”

    “不行!我得去找曹相!”

    刘肥猛地就要起身,谋臣却一把拉住了他,“大王不必担心...先皇在世的时候,常说赵王是最类父的,可如今看来,诸王之内,唯独唐王,最类其父!群臣斗不过他的...大王要效仿他啊,不能总是说齐国有多强盛,您看唐国那般强盛,唐王何曾有过半点的得意?”

    .......

    曹参坐在府中,正在与群臣商谈着如何在各诸侯国内具体施行新的官吏任命制度,这事已经被天子确定了,群臣也无法反驳,在具体施行的问题上各抒己见,聊的还是比较融洽的。

    正在谈论的时候,忽有大臣开口说道:“如今诸国,唯独唐国最为强盛,如今唐王年长,公子诞生,按着礼法,也应当回到自己的封国...唐王虽年幼,却是文武双全,宽以待人,足以治国,诸君以为呢?”

    “好!就该如此!”

    开口的人正是樊哙,只见樊哙皱着眉头,大声的说道:“就应当让唐王前往封国!不能再让他留在长安了!”

    “对,这些年里,他带着那帮竖...唉...该去封国!”

    群臣罕见的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没有表达看法的,就只有曹相,陈平,以及周勃等数个人。

    曹参板着脸,在群臣里,他的定位是最复杂的,一方面,他算得上是托孤大臣,按着刘邦的委托来扶持天子,本身又是太子的岳父,可在另外一方面,他又代表着群臣的利益,天子太强势对他也不好,不强势对他也不好,他需要把握住其中的一个平衡点,让庙堂之事能有序的开展,家国稳定。

    这并不是轻易能做到的,若是倒向天子太多,群臣就不会再信任他,若是偏向群臣,那他就成为了权臣,不但对不起先皇,还会卷入与太后的争斗之中。

    曹参开口说道:“陛下和太后是不会同意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不是不站在你们这边,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宫中那两位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额...曹相啊?您觉得,陛下是更宠爱自己的孩子呢?还是更宠爱唐王呢?太后是更宠爱嫡长孙呢?还是更宠爱唐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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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谁知道呢?

    “查!”

    “必须查清楚!!”

    刘盈怒不可遏,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驴廷尉”宣义跪坐在天子之前,低着头,心里却格外纠结。

    “陛下,除却他的家室,并无他人有非议...臣以为....”

    “朕说了,查!朕前不久才与少府铜丞相见,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病旳样子,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忽然暴毙?若真是如此,他的家人又岂能来找朕诉苦?!”

    “堂堂千石大臣,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这是长安还是贼窝?!”

    刘盈愤怒的咆哮着,老实人发火,还是比较可怕的,而刘盈如此愤怒的原因,只是因为少府铜丞张壬昨晚暴毙身亡,若只是如此,刘盈也顶多只是感慨一番,只是,在不久之前,张壬的妻子前来皇宫之前哭诉,想要面见皇帝。

    若是刘邦那样的皇帝,他们大概是见不上的,可刘盈听到这件事,急忙派人将他们接进来,询问情况。

    他的家人告诉刘盈,张壬一直都很健康,能拉强弓,昨晚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睡了一觉,就再也没能再醒来,他们断定是有人谋害张壬,可是前来的官吏都不听他们的言语,只说是暴毙,就要将其安葬。

    刘盈听闻,自然是勃然大怒,派人将宣义叫来。

    宣义抬起头来,看着刘盈,问道:“陛下,是真的要臣去彻查这件事?”

    刘盈更加生气了,“朕跟你说了半个时辰,合着你根本就没听?”

    宣义摇了摇头,再次坚决的问道:“陛下,是真的要臣来彻查这件事吗?”

    刘盈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迟疑了片刻,说道:“彻查!不过,查清楚之后,直接来告诉朕..不许告知其他人...朕拿定主意后再抓人。”

    宣义起身,“臣明白了,臣定彻查这件事!”

    离开了皇宫,宣义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并没有去廷尉府,而是先回到了家里。

    回到了家,他便将妻叫了过来,两人面向而坐。

    看到良人神色肃穆,他的妻也是有些不安,却没有说话。

    “若是我忽然病死....孩子便由你来照顾,千万不要去跟任何人哭诉,只管好生埋葬我。”

    宣义一番话,妻吓得面色苍白,她颤抖着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你要记住,若是我不在了,好好照顾孩子....我先前曾借了萧相一把弓,舞阳侯家上次迎客,曾跟我借了三只羊....”

    宣义平静的说着,他的妻默默流着泪,认真的听着,“好,我知道了,请你去做事吧,家里的事,都有我来负责。”

    宣义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只留下默默哭泣的良妻。

    当宣义来到了廷尉府的时候,诸官吏早已等待着,宣义坐在上位,看着众人,严肃的说道:“陛下要吾等彻查少府张壬病逝之事,张君,请你带人前往张壬的府邸,调查他的书信,查看他最近与哪些人有来往,派人去查他昨晚去了哪里,在哪里饮酒,从哪条道路回来的。”

    “唯!”

    “刘君,请你带人前往陈侯的府邸...搜查陈侯最近与哪些人来往...”

    那位姓刘的属官听闻,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着,却还是回道:“唯!”

    “王君,请你前往建成侯的府邸...彻查其最近之来往。”

    “唯!”

    众人一一离开,到最后,宣义身边,只剩下了七八个心腹,这些人都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宣义,到底是什么样的案件,需要牵扯到那么多人,陈平,吕释之,樊哙,连曹相都要查....查完这些人之后,我们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宣义缓缓起身,说道:“其余众人,带上武器...跟我前往皇宫之外。”

    这些属官们都很害怕,可有宣义带头,他们并没有迟疑,他们跟在宣义的身后,来到了皇宫之外,宣义就在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众人也不敢聊天,他们不知道宣义带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脸上皆是茫然与惧怕。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缓缓从不远处行驶而来,有一人驾车,三人步行在车周围,车上还坐着一个孩子,年纪不大,神色却极为张狂,正在马车上大声的说着什么。

    “跟我来!”

    宣义说了一声,便冲了上去,众人纷纷跟在他的身后,一时间,他们就围住了这架马车,那一瞬间,马车周围的四人都拔出了剑,马车上的孩子卷起了衣袖,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却是欣喜若狂,跃跃欲试。

    “唐王!”

    宣义大声的叫道,那一刻,属官们心脏一颤,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剑...唐王的恶名,在长安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大王生性跋扈,深受陛下与太后宠爱,无法无天,他曾公然给冒顿写信,扬言要入了冒顿,还曾在建成侯府纵火,听闻还曾杀过数个与他作对的大臣.....属官们的眼里满是绝望。

    “啊?是宣廷尉啊...寡人还以为是刺客呢。”

    刘长很是失望。

    宣义板着脸,说道:“请大王跟随我前往廷尉!”

    “大胆!你是来拿唐王的吗!?!”

    张不疑咆哮着,持剑就要上前砍人,栾布急忙下车,挡在他的面前,栾布神色严肃,质问道:“廷尉怎敢对大王无礼?”

    “并非捉拿,只是有事询问。”

    “哦?询问?依谁的令?”

    召平笑呵呵的问道,与其他舍人的暴怒不同,他始终都很平静,宣义回答道:“乃陛下口谕,彻查一事。”

    “口谕?没有诏令啊?”

    召平笑着问道:“要不廷尉先去找陛下,等你要来了诏令,再来盘问唐王?”

    季布点着头,冷冷说道:“正该如此...廷尉只凭口谕,就要将诸侯王带回廷尉,怕是不妥...若是没有陛下之诏,有太后之诏也可以。”

    四大舍人同时施压,宣义还是很平静,他抬起头来,看着刘长,问道:“难道唐王如此惧怕我廷尉府?甚至都不敢前往吗?”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宣公啊,寡人还没有尿意,等尿意来了,寡人自会去你廷尉府...至于现在...给寡人让路...不然,栾布!劈了他!”

    刘长猛地下令,栾布看了一下刘长的手势,手中长剑直接落在了宣义的脖颈边,只差一些,宣义就要死在这里!

    宣义抬起头来,丝毫不惧,“大王...张壬是你杀的。”

    “你放屁!乃公杀人,还需要遮掩?乃公若是要杀了他,只会烹杀!让路!”

    “大王果然知道他的事情。”

    “呵,知道又如何?再敢多言,我就让我仲父曲逆侯连夜将你暴毙!”

    刘长傲然的说着,小手一挥,直接离开了这里。

    宣义目送唐王离开,周围的属官却是吓坏了,“宣公啊....您怎么会怀疑唐王呢?太后那里...”

    宣义认真的说道:“前天,群臣在相府议事,张壬曾说了一些对唐王极其不利的话...当时,曹相大怒,让他住口,没有让他继续说...昨晚,张壬便暴毙了...无论如何,他的死肯定都与唐王有关。”

    “是唐王动的手吗?”

    “不会...唐王为人蛮横,若真是他做的...他一定会先虐待张壬,不会让他死的这般容易...刚才询问的时候,唐王脸上满是喜色,若真是他做的,他要么会强词夺理,要么会直接动手驱赶...不会跟我们说那么多的话。”

    宣义认真的分析着。

    “那是...”

    宣义眯起了双眼,一个人名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陈平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宣义,轻声问道:“廷尉啊...听闻张壬身死之后,他的妻子直接找天子喊冤...若是你死了,你的妻子也会这样吗?”

    宣义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她不会的,我已经嘱咐过了,她会好生将我安葬。”

    陈平咬着牙,“宣公第一个便来查我...何不直接将我带去廷尉问罪呢?”

    “我第一个查的是唐王,并非是陈侯。”

    陈平一愣,随即说道:“莪听闻,唐王的舍人张不疑,曾多次出现在张壬府邸周围...”

    “这是实话,曾有不少人看到张不疑出现在张壬府邸周围,有两次还是乔装打扮后去的,我也派人去询问了,张不疑自己说,他是去杀张壬的,只是没有抓住他。”

    宣义说着,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可是...陈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宣公为什么想要查这件事呢?”

    “天子之令!”

    “那宣公便回去偷偷告诉陛下,就说人是唐王杀的...陛下肯定不会怪罪唐王,也不会声张,你不再彻查,能保全你的宗族啊。”,陈平吃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我不像陈侯,从来都是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不敢糊弄天子,这是天子令我查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哪怕身死,也不退缩。”

    “驴廷尉,驴廷尉!”

    陈平说着,随即有些同情的看着宣义。

    “陈侯还没有告诉我,是如何知道张不疑去找张壬的事情的。”

    “好啊,我告诉你...这件事啊...”,陈平压低了声音,凶狠的盯着宣义,“你得去问建成侯。”

    宣义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陈平这里,他们没能找到任何的罪证,陈平这几日,都是在府邸内,没有出门,也没有接见任何人,可是,他能说出张不疑的事情,这就说明,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或者,就是他动的手,之所以按在张不疑的身上,是因为没有人敢抓捕唐王。

    宣义低着头,脑海里不断的将所有的线索勾连起来。

    张壬当初在府内说了对唐王不利的话,唐王知道这件事,唐王知道他的死,唐王曾派张不疑去杀张壬,陈平没有接见什么人,整日在府邸,却知道张不疑准备行刺张壬的事情。

    在张壬这里,他昨晚跟两位少府的同僚饮酒,这两位平日里很少与张壬相见,而现场还有第三位饮酒的人,这第三位,便是吕产...两位同僚说,是吕产组织了这次的酒局,让他们邀请张壬,在宴会里,曾看到两人低声言语,只是吕产当时似乎很生气。

    如今陈平又让自己去找吕释之。

    宣义不断的思索着,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吕释之黑着脸,不悦的盯着他。

    “宣公将我的下人都带走,是想让我去找太后,借几个近侍来做我家事吗?”

    “建成侯不必以太后压我,我依天子之令,哪怕太后问罪,我也不会停手。”

    吕释之冷笑了起来,“张壬自己找死,宣公也想要陪葬啊?”

    “这么说...人是您杀的?”

    “放屁!”

    吕释之勃然大怒,他骂道:“我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我这几日,足不出户,众人皆可以为我作证!”

    “那您可曾见过吕产?”

    “见过!如何!见我犹子难道还是罪过吗?!”

    跟陈平不同,吕释之压根就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到了后来,他又发了火,无论宣义询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冷酷的要求宣义将自己带回大牢里审问。

    宣义在吕释之这里问不出什么,便想要去问吕产。

    只是,吕产并不在自己的府邸内,此刻,他正在舞阳侯的府邸里。

    樊哙,也是宣义所调查的对象。

    而这,也是宣义最担心的事情,事情在他这里渐渐有些明朗了,而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吕产…如今,他又在舞阳侯府内,所有的人背后,都有着一个连宣义也不敢去查的人,不只宣义不敢,只怕连天子都不敢。

    可宣义就是这个性格,他也怕死,只是,他将天子的命令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刘邦对他那么宠爱的原因。

    宣义还是来到了樊哙的府邸。

    樊哙可不像是陈平,吕释之那样的人,他站起身,犹如熊罴一般,低头看着宣义,双手捏的咔嚓响,好像下一刻就要干掉宣义,宣义抬起头,吕产惊惧的站在樊哙的身边。

    宣义还没有说话,吕产便迫不及待的叫道:“我没有毒杀张壬!我们喝的都是一样的酒!我们都没事,就他死了,这与我无关!”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见张壬,你压根都不认识他。”

    “这与你无关!”

    樊哙直接挡在了吕产的面前,凶狠的看着宣义,“你若是来抓我,就拿出天子诏,若是不敢抓,就给我滚出去,否则....”

    “舞阳侯...那日张壬扬言对唐王不利,我记得,您曾盯着他看了许久。”

    “这件事,你告诉了谁?”

    樊哙脸色大变,什么也没有说,一把将宣义推开,骂道:“谁也没告诉!滚!给我滚出去!”

    宣义带来了不少的属官,很可惜,在樊哙面前,这些人起不到任何作用,樊哙抓着他们,仿佛提着小鸡崽,一个一个的将他们丢出了府邸大门,弄得这些人连声痛呼,樊哙对宣义还挺客气,是推搡着赶出来的,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只怕宣义也要被他丢出来。

    到这个时候,宣义理清了思绪。

    首先,唐王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樊哙刚才的神色证明,他的确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一个不得了的人,连他都不敢说告诉了谁,他不是告诉了唐王,他是告诉了太后。

    陈平为什么会知道张不疑的事情,因为有人给陈平下令,要陈平时刻注意张壬,让他暴毙。

    陈平为什么将唐王派张不疑的事情告诉自己,因为陈平要命令他的人隐瞒,宁愿将唐王推出去,也不能明说,因此,他让自己去找建成侯,建成侯代表着谁?

    这就是吕产宴请张壬,然后又躲进舞阳侯府内的原因了,而舞阳侯又不让吕产说是受谁人吩咐。

    昨晚吕产他们饮酒的酒器已经不见了,他们在少府的一个人家里做客,据那人说,那晚喝醉之后,他家里丢了很多东西,包括酒器也找不到了。

    张壬是被毒杀的,是被太后毒杀的,陈平谋划,吕产动手,再将这件事安放在唐王的身上....

    宣义继续搜查,随即又出现了几个重要的证据。

    首先,就是唐王这里,唐王这些时日里,基本都是在建成侯府和太尉府里,没有前往其他地方,也没有接见任何人,他的四位舍人,只有张不疑是常常前往张壬那里的,其他三人总是陪伴在唐王身边,根本没有外出。

    那么,唐王要么是在建成侯府里得知了这件事....要么...就是在椒房殿里。

    另外,就是廷尉对张壬尸体的检查...他是被毒杀的!

    廷尉的一位官吏查出吕产在赴宴之前,是从建成侯府里出的门。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

    宣义跪坐在天子的面前,神色决然。

    刘盈看着他,沉默了许久,问道:“你查出来了?”

    “臣已经查出来了。”

    “他是怎么死的?”

    “毒杀。”

    “是谁?”

    宣义的嘴唇轻轻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的搜查,那位肯定是知情的,甚至,自己的回答,她也肯定是知情的。她的想法,是想让自己说唐王的名字,因为这么一来,天子便不会继续盘问。

    可是...宣义咬着牙,猛地抬起头来,说道:“是太...”

    “好了!”

    刘盈猛地打断了宣义,他站起身来,神色落寞,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张公是病死的,那就好生安葬他,好好的安抚他的家人,给与钱财土地...再追封他...唉...何至于此啊...唉...”

    看到面前落寞的天子,宣义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张壬曾在群臣之前离间君臣...想要对唐王不利,他死有余辜,请陛下不要愧疚。”

    “啊?是这样...”

    刘盈总算是明白了,他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对了,你这次有功,朕赐你宅院一座,再给你二十个甲士...”

    “多谢陛下!只是,臣没有功劳,如何能受赏!”

    “不...你有功,听朕的吧。”

    ......

    “母~~~”

    刘长笑着,蹦蹦跳跳的走进了椒房殿内。

    吕后背对着他,刘长看不到她的脸,吕后并没有回头。

    “陈买将张壬的事情告诉了你。”

    “你让陈买回去,让他将你的计划告诉陈平。”

    “你特意在建成侯府里吃喝,让张不疑去张壬的府邸周边观察情况....”

    “吕产来到建成侯府,见的不是建成侯,他见的是你,你让他宴请张壬,说你与张壬闹了些矛盾,让他来为你们说和...”

    “张不疑在半路上等着被灌醉的张壬,随即灌下毒酒,丢在他的府邸门前,佯装大醉...随后偷走了酒器,好让宣义认为是吕产毒杀张壬。”

    “你知道樊哙会将这件事告诉我,所以在吕产被追问,惊慌失措的时候,让吕禄告诉他,让他躲在樊哙的府里...樊哙知道我一定会动手,因此误以为吕产受了我的指使,故而掩护....”

    “啊?阿母在说什么呢?”

    刘长茫然的看着吕后。

    吕后猛地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刘长,“不是你!是陈平??”

    “谁知道呢...”

    “阿母!不管他了,我饿了,有吃的吗?!”

    ps:这检查还挺费时间的,第一次检查免费,查不出来第二次就要收费....坑爹的,不说了,我继续码字了。

第158章 狩猎

    “你谁啊?!”

    刘长叉着腰,看着面前这老头,眼里满是狐疑。

    自己正准备去找盖公,这老头忽然就将自己拦住了,自己在朝中也没见过这人啊,这人说话带着一股很浓的方言,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臣乃是齐国内史,这次陪同齐王一同来朝。”

    “我听闻大王在韩国有一处港口,连丹水,往来上党易物,我家大王得知,便想要与河水边择一郡赠与大王...如此一来,唐国之船只,出上党,望阳武,至齐地,齐国虽不如唐国那般地大物博,可也有大王能用得上旳物品,齐唐两国互通有无,岂不妙哉?”

    谋臣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刘长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先生真乃贤臣啊!”

    “先生想的太对了,唐国和齐国互通有无...这多好啊,我唐国生产铁器,你们齐国生产粮食,我们可以交换呀!唐国贫苦,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若是有齐国的一个郡,那能养活我无数的大唐百姓啊!先生仁义啊!”

    谋臣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这都是齐王的意思...齐王先前险些犯错,好在唐王即使阻止...”

    “我大哥在哪儿呢!我得亲自去拜见他!”

    椒房殿内,刘肥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看着面前的吕后。

    “你想要将一郡之地送与长?”

    “儿臣准备拿出三个县城赠与母后,母后可以赐予鲁元公主,作为她的食邑,儿臣再拿出一个郡赠与长弟,儿臣前些时日失态,险些在丧期饮酒,多亏唐王及时阻拦...往后,儿臣定然将人臣之礼铭记于心...再也不敢做那样无礼的事情。”

    刘肥说的很是诚恳,吕后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不过,这献郡之事就不必了。”

    “母后,儿臣庸碌,没有曹相辅佐,根本治理不好齐国,还望母后能让唐王帮我...为我治一郡。”

    “那鲁元公主那里...”

    “鲁元公主乃阿父嫡女,我不过是庶出,我赠她以土地,这是应该的,是合乎礼法的,我当以对待长辈的姿态来对待她。”

    “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答应了。”

    “你明日可以在府中设宴,我会领着众人前往赴宴。”

    “多谢母后!”

    刘肥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刚刚走出了椒房殿,迎面就遇到了前来的刘长,刘长大叫道:“大哥!”,随即就扑进了刘肥的怀里,他满脸堆笑,笑得很是灿烂,“听闻大哥要赠我一郡,我这实在是难为情啊!”

    “我身为幼弟,应该赠礼给兄长,怎么好接受兄长的赠礼呢?”

    刘肥笑了起来,说道:“那我不送了,你送我一郡吧。”

    “兄长岂不闻,长者赐,不能辞!兄长既要赠我一郡,莪若是不答应,岂不是看不起兄长?何况,我唐国穷乡僻壤的,也根本拿不出一郡之地来赠送与他人。”

    刘肥无奈的看着这厮,骂道:“你这竖子,我怎么会真的索要你的土地呢?!”

    刘长此刻心情大好,纵然挨骂,那也是笑呵呵的,他问道:“兄长要送什么郡给我呢?”

    “你想要哪个郡?”

    “齐郡!”

    “齐郡要是给你了,我上哪儿住去?!”

    “我可以在邯郸郡给大哥修建一座新的王宫呀!”

    “这齐郡是不能给你的,换一个吧,济北郡怎么样?”

    刘长沉思了片刻,“济北郡倒是离我近,船只也能轻易赶到...只是,济北郡人口太少...”

    “胶东郡如何?”

    “胶东郡人倒是挺多,就是跟唐国太远,船只要航行太久...也不妥...我倒是有个想法!”

    刘肥一愣,问道:“什么想法?”

    刘长激动的说道:“兄长将济北郡和胶东郡都给我不就好了嘛!”

    “当初的秦王都不敢这么要!你这比暴秦还要贪婪啊!你怎么不让我把齐郡之外的郡都给你呢!”

    刘长惊喜的问道:“一言为定?!”

    “我...”,刘肥咬着牙,弯下身,准备脱鞋,刘长顿时就跑了,跑到远处,他又叫道:“若是大哥舍不得给我,那就给济北郡吧,不过,若是能迁些人口,迁些粮食,弄些铁器...”

    看到刘肥已经拿起了鞋履,刘长话也不说,转身就跑,一眨眼,便跑的无影无踪。

    周府之内,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群贤吃的正欢,唯独刘长,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发笑,周胜之偷偷走到了刘长的身边,看着地面,只见刘长在地上画了数个线条,周胜之根本看不懂这是什么,疑惑的问道:“大王这是在做什么呢?”

    刘长傲然的说道:“画水。”

    “画水??”

    “对,你看,这都是我唐国境内的水,这是汾水,这是丹水,这是潇水,衡水...我大唐周边水流还是不少的,你看,这是河水,若是我将来能将这些河流都连起来...我大唐的船只可以从大唐任何地方一路赶往齐,赵,燕,楚...哪里都可以去!”

    群贤围绕在刘长的身边,认真的听着他言语。

    “齐王知寡人贤德,准备将济北郡赠与寡人,寡人因此有了这样的想法!”

    “大王神武!”

    众人纷纷赞叹,刘长傲然的说道:“今日割一郡...明日割三郡...”

    “咳咳,当然,土地多着呢,也不必总是让国内诸侯为寡人献土,将来,寡人定要拿下匈奴所有的土地,让所有的部族都臣服与寡人,到那时,唐国之领土,无人能敌!”

    “到时候,大王就可以数倍的奉还如今所索要的土地...”

    “放屁!都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不给!!”

    刘长猛地用双手盖住地上的画,大声的叫道。

    听到这句话,其余群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唯独樊伉和樊市人两个兄弟低着头,闷闷不乐,长吁短叹,看到他们这样子,周胜之好奇的问道:“你与齐王有亲?”

    “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此叹息呢?”

    樊伉无奈的说道:“大王借了我不少钱来着...看大王这样子...大概是拿不到了。”

    周胜之笑了起来,他又看向了樊市人,“你也给大王借钱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也要叹息呢?”

    “大哥给大王借的钱,是我的。”

    .....

    刘肥在长安是有自己府邸的,只是这几天,他不敢去住,如今太后下令让他设宴,他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里,连夜设宴,邀请太后以及陛下,唐王等人赴宴。

    当众人前来的时候,刘盈没有再礼让,坐在了上位,吕后就坐在一旁,两人都是上位。

    刘肥却再三要求刘长坐在自己之上,刘长也不推辞,直接坐在了更靠近天子的位置上,刘肥毕恭毕敬的坐在了末席。

    看到这一幕,吕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虽然只是平日里的那种假笑,可刘肥总算是能吃得下饭了。

    “哥,多谢你赠的济北郡!你放心吧,寡人一定会好好治理济北郡,若是齐国出了什么事,你便与寡人说,寡人会在济北郡留下一些军队,能随时帮你!”

    “济北的官吏,你就不要调走了,都给我留下吧!我也懒得再去安排新的官吏!”

    “粮仓里的粮食也不要动!”

    “长!不许对兄长无礼!”

    吕后开口训斥道,刘长这才低下头来,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刘肥急忙说道:“唐王说的对,应当都留下。”

    “不,囤积的粮食,你最好还是带回去,济北郡乃是齐国囤积粮食的重地,若是齐国出现了灾荒,这竖子是绝对不会拿出半粒米给你的....”,吕后认真的说道。

    “阿母!寡人仁义之君,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你给我闭嘴,再多言,我便将济北郡收回庙堂!”

    刘长嘟囔着嘴,嘀咕着什么,低头继续造饭。

    “知错能改,这是最好的...好好治理齐国,齐国虽然没有什么忧患,但是燕赵之地还需要齐国多扶持。”

    “儿臣明白。”

    刘肥认真的说着。

    .......

    在齐王离开后不久,朝中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大夫赵尧被罢免,叔孙通担任御史大夫的位置。

    这在群臣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御史大夫虽然在三公里地位最低,可再低那也是三公啊,叔孙通何德何能,谄媚小人,也配跟曹参周勃同列?位于群臣之上?

    群臣都对这个任命非常的困惑,包括曹参在内,他也不是很看得上这位叔孙通,在群臣离开之后,他留在宣室殿内,劝谏天子。

    “陛下,赵尧虽与臣不和,却是深受先皇喜爱的重臣,他有才能,也没有犯什么错,陛下为何要罢免他呢?叔孙通这个人,几次变换门庭,阿谀奉承,先皇也不喜欢他,曾多次对臣言:叔孙通知礼却不知礼。”

    “他给别人定下的礼,却没有一个是他自己所遵守的。”

    “像这样的小人,陛下怎么能给与三公之位呢?”

    刘盈有些迟疑,可想起刘长所说的那些话,还是打定了主意,说道:“既然曹相觉得不妥,要不曹相来任命?”

    曹参猛地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我做事,都是为了陛下,陛下怎么能如此说我呢?这必是唐王所教!”

    刘盈大惊,急忙说道:“非唐王所教,这是朕自己的想法。”

    曹参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宣室殿。

    刘盈呆愣的看着他离去,却来不及叫住他。

    此刻,在椒房殿内,刘长正缠着阿母,苦苦哀求。

    “阿母,让我也去吧...我为了这次狩猎,准备了那么久...让我也去吧!求你了!”

    “呵,你先前说要去城外狩猎练箭,也就是季布敏捷,险些被你一箭毙命...你现在还想跟天子去狩猎?你想弑兄篡位?!”

    “咳咳,阿母啊,我跟灌侯练了那么久,射术早就不是原先的水平了!”

    “这倒是实话,原先都只是从别人耳边飞过,现在都是瞄着额头就去了...”

    “阿母!!”

    刘长有些生气,他说道:“不过几次失误,阿母何以如此看轻我?”

    “你还有脸说,这次狩猎,你不许去!等你什么时候没有失误,再去!”

    就在刘长鼓起脸,愤愤不平的时候,近侍急忙禀告,言曹相前来拜见。

    “曹贼一来,准没好事。”

    刘长嘀咕着,吕后瞪了他一眼,让近侍请曹相进来。

    曹参进了殿,双眼凶狠的盯着刘长,随即才去拜见吕后。

    “曹相前来,可有要事?”

    “太后!臣要弹劾唐王,他上言天子,蛊惑圣听,诸侯干涉国事,这绝非是好事!”

    刘长顿时跳了起来,骂道:“国事是我兄长说了算,你这曹贼,是想要架空陛下吗?”

    曹参看都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吕后,认真的说道:“太后,臣一直都是在协助陛下,让群臣不敢轻视,国事全由陛下定夺,如今唐王所做的,难道不就是想要把控天子吗?”

    “这样的先河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可以换三公,但是,必须要是陛下自己想要去换,绝对不能让外王来干涉朝中之事,哪怕是好意的,也断然不可!”

    曹参无比的严肃,他说道:“能断天下之事的,只有陛下!”

    吕后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她自然知道曹参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刘长听的,不过,她还是赞许的点了点头,她不是刘盈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曹相所言有理!我会跟唐王说的,请曹相放心吧。”

    曹参这才起身,瞪了刘长一眼,说道:“你若是再教陛下做事,我便来教你做事!”

    “你这老贼,你且等我年长,看我不把你给...哎,哎~~阿母,疼~~”

    吕后一把掐着刘长的耳朵,“你要把曹相给怎么样啊?”

    “看我不把你领到家里好生款待!”

    曹参愤怒的离开了,刘长委屈的看着吕后,低着头,“我只是想帮兄长...”

    “他是你的兄长,不是你的孩子。”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震慑群臣就好,不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还有,不许对曹相无礼。”

    “要不是这曹贼有个漂亮女儿,我早就拔了他的胡须!”

    “呵,曹相这般痛恨你,你还想娶他的女儿?”

    听到吕后的话,刘长猛地惊醒,他沉思了片刻,问道:“阿母...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曹相其实不是真的讨厌我?只是政见上的不合,私下里还能当翁婿?”

    “绝无可能。”

    “额...那阿母觉得我需要多少亲兵可以从曹府抢人呢?”

    “哎!阿母!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啊!!”

    刘长看着吕后手里的棍子,急忙说道:“那曹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张壬就是他杀的!”

    吕后一愣,“你说什么?”

    “人真不是我杀的,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件事,不是陈平告诉我的,是曹参告诉我的...他为什么要派人告诉我,不就是想让我动手吗?吕产是我派去的,可我没让他毒杀张壬,我只是让他吓唬一下张壬,让他不要自寻死路...”

    “反正,不是陈平,就是曹参。”

    “不过,我觉得不会是陈平,他要杀人,绝对不会花这么多功夫...何况我先前派人去请他帮忙,他也不愿意,因此肯定就是曹参杀的!”

    吕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她冷冷的说道:“张壬是病死的。”

    “好,好,病死的...病死的。”

    看到刘长一脸不耐的样子,吕后冷笑了起来,“被坑了还这般得意...竖子...”

    叔孙通还是做上了三公的位置,虽然群臣反对,可天子让他来做,也确实没有人能反驳,包括曹参,也没有当着群臣的面反驳天子,只是黑着脸,众人都能看出他对这位新的三公不是很满意。

    果然,这位新三公刚刚上任,就开始无底线的来奉承天子。

    这厮瞬间进入了疯狗状态,化身为天子的恶犬,每次的朝议,他都是盯着群臣,群臣但凡有一点点的礼数不周的地方,他都会大声的训斥,他的弟子们也都是如此,时刻盯着群臣,这厮也完全不讲情面,谁都抨击,曹参参加朝议的时候来晚了片刻,他就站在曹参面前,对着他说了近半个时辰的礼。

    曹参都被他弄得差点动手。

    而叔孙通又将自己的弟子们安插在各个要位上,每日都盯着群臣,仿佛就是盼着他们做错什么,这样的御史大夫,实在是太让人恶心,自从叔孙通当上御史之后,群臣连酒都喝不安稳,就怕叔孙通又在朝议里说什么聚饮为罪之类的屁话。

    对,四五个人在一起喝酒,在大汉是违法行为,只是刘邦从来不管这一点,群臣也基本不在乎,只有叔孙通这个狗贼,才会抓着这些东西不放。

    刘长终于如愿的跟着天子参加了秋狩。

    他威风的穿着狩猎所应该穿的衣裳,站在真正的战车上,栾布来驾车,左右皆是群贤,只是,刘长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短弓,又看了看那没有箭头的箭,气的破口大骂,“负责狩猎的大臣是谁?!就这么对待诸侯王吗?!”

    “咳,大王,这是太后的吩咐。”

    栾布低声提醒道。

    “这玩意,能狩猎吗?这连兔子都射不死!”

    众人皆低头,沉默不语,小灌阿开口说道:“这是我阿父建议的!他说大王跟他学射一年,伤了九人,其中一人还是路人,只是在府外赶路,就被您一箭射落...他说您勇力惊人,只是这准头,是他平生从不曾见过的....”

    刘长黑着脸,拿起了弓箭,低头问道:“灌侯在哪里狩猎啊?”

    而在此刻,陈府之内,陈平正晒着太阳,吃着茶,神色极为惬意。

    “家主,您为何不跟天子前往狩猎呢?”

    “不必去,我已经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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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有府邸的诸侯王就是不一样!

    汉帝三年。

    大雪纷飞,整个长安都被雪压住了,就连熊孩子都不敢顶着这样的冰冷外出,整个长安空荡荡的,唯有巡逻旳甲士,冒着冰霜,压着雪在长安之内来回巡视,他们的脸被冻的通红,口中不断的呼出浓雾。

    好在,当今天子心善,在过冬之前,就给巡视的甲士们送去了大量的冬衣,又下令让他们减少外出巡逻的次数,还在城内设立了几个小屋,可以挡雪,里头生了火,可以避寒,这让甲士们深受感动,这待遇在过去是没有的。

    “大姊!!”

    刘长冲进了椒房殿,他穿着浅黄大皮裘,戴着大风兜,他满脸通红,却一点都不在意,目光迅速略过面过的几个人,最后停留在了刘乐的身上,他笑着扑到了刘乐的身边,本是想要扑进她的怀里,结果冲到大姊身边,他尴尬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扑进大姊的怀里....

    刘乐看着与自己一样高的刘长,揉了揉双眼,瞪圆了双眼,“长啊...你这...”

    当初阿父逝世的时候,这竖子还不到自己的肩...这才几年啊!

    刘长却格外得意,他咧嘴笑着,“大姊变矮了!”

    “你高了又如何?啊?敢对我不敬啊?”,刘乐伸出手来,笑呵呵的揉了揉这家伙的头。

    “大姊就揉吧,再过一两年,你就够不着了!”,刘长得意的说道。

    “呦,脾气见长啊...阿母,把那边的棍子给我拿一下....”

    “大姊...我们这么多年不曾相见,刚见你就要打我?!难不成你冒着风雪回来就是为了打我吗?!”

    刘乐笑了起来,吕后却板着脸,骂道:“竖子!还不拜见你姐丈!”

    刘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看着张敖,俯身拜见,张敖起身回礼。

    张偃和张嫣也是起身拜见舅父,刘长大大咧咧的让他们起身,几步走到了张偃的身边,一把搂着他的肩,“犹子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寒冬,最是适合抓兔子,这几天啊,我已经连续吃了四五天的兔肉了,我有一条不错的猎犬,叫如意...”

    张偃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头的舅父,神色愈发的恭敬。

    张嫣有些好奇的问道:“冬天还有兔子吗?”

    “当然有!下了这样的雪,兔子腿短,跑不快,是最容易抓捕的时候!”

    张嫣眼前一亮,“我一直都很想养兔子...”

    “犹女!这件事便交给我了!我给你抓!”

    孩子们在这里交谈,而吕后也是在跟鲁元公主夫妇俩聊着,刘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本来就有食邑,阿母还要赠我土地,不如留下来赏给有功的将士们...”

    “你的食邑才多大...看看长,坐拥唐国,再得一郡,也毫不辞让,你又辞让什么呢?”

    吕后是真的很宠鲁元公主,说话也是很和气,语气跟对待刘长是截然不同的。

    鲁元公主再三拜谢,张敖也跟着拜谢。

    吕后又看了一眼张敖,说道:“你平日里总是与一些游侠之流交往,我并不怪罪,可是,要好好管束,若是他们犯了什么错,陛下要责罚,我不会为你求情。”

    “唯!”

    三人正聊着,刘长猛地从一旁探出头来,笑呵呵的看着刘乐,“姊,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啊?”

    “大姊每次前来,都要给皇子们准备礼物的!”

    “对呀,我这次来,也给祥准备了礼物啊,如今皇宫里,除了他,哪还有公子啊,不都是诸侯王吗?”

    刘长呆愣了片刻,方才说道:“我长这么大,都不曾前往封国,准确的说,我还不算是诸侯王...”

    刘乐笑了起来,“放心吧,怎么会不给你备礼呢!稍后你就知道啦!”

    “多谢大姊!”

    刘长随即看向了姐丈,张敖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他如今都不爱来长安,每次来长安,都是一次大出血,阿父留给他的家底都要败光了。

    “我知唐国百姓苦难,特意准备了些树皮裘,可以送往唐国...”

    这个树皮裘,就是用树皮做成的大衣,百姓家里是用不起兽皮大衣的,因此才有了用树皮做成的大衣,在未来,甚至还会有纸裘。

    刘长抬起头来,“姐丈乃我近亲,每次来都要送礼,这让莪怎么安心收下呢?”

    “我...还望大王收下...一点心意...”

    “哎,既然是姐丈的心意,那我就不推辞了!”

    刘长站起身来,看着殿外,说道:“来人啊!”

    顿时有两个近侍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东西,刘长先是接过一物,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刘乐,“姊,这是我送给你的!你多次送我东西,我都没能回礼!”

    刘乐瞪圆了双眼,接过礼物一看,这是一个彩绘漆妆奁,里头的东西更是应有尽有,看得出,这竖子用心了,刘乐接过礼物,眼眶有些泛红,刘长大惊,“姊不喜欢吗?”

    “不是...我的长弟长大了呀!”

    “那是自然!”

    刘长得意的又拿起了第二件礼物,送给了张敖,张敖接过礼物,这是一面旗帜?这旗帜有些破烂,他翻开一看,只见上头是大大的“常山”二字,刘长笑着说道:“这是当初景王讨伐项羽时所用的旗帜,后来改封赵王,这旗帜便交还庙堂...这是我从陛下那里要来的。”

    张敖瞪圆了双眼,双手微微颤抖着,张敖非常的崇拜他的父亲张耳,在国内也是四处收集他阿父的遗品,没想到,刘长能送他一件,他很是激动,他看着刘长,就要行礼拜谢,刘长却拉起他,“姐丈多次助我,何以如此?”

    椒房殿内的氛围顿时变得更加融洽,吕后深深的看了刘长一眼,却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聊的正欢的时候,刘盈笑着走了进来。

    “大姊!”

    刘乐,张敖等人急忙起身,拜见天子。

    刘盈下意识就要扶起他们,想到什么,这才接受了他们的拜见,说道:“起身吧。”

    刘盈坐在了吕后的身边,认真的说道:“皇后本来是要带着孩子一同前来的...只是外头太冷了...”

    “应该如此,我们稍后就去拜见皇后及公子。”

    “听闻先前秋猎,天子射杀一虎...”

    刘盈苦笑着,“是将士们相助,否则,朕怎么有那样的本事...”

    “纵然有人相助,天子射虎,那也是不易。”

    张敖跟刘盈聊着,刘乐又问道:“长弟也一同去了?”

    刘长一愣,说道:“我们还是说陛下射的那虎吧,我这身,就是虎皮,怎么样,威风吧?”

    吕后冷冷说道:“这竖子几次来求我,我便让他去了...谁知道,他非跟灌侯过不去...”

    “啊?”

    “不必担心,没有箭头,用的也是一把小短弓。”

    “那灌侯没事吧?”

    “他瞄着灌侯射的,灌侯当然没事,就是跟在灌侯身边的夏侯婴倒了大霉....”

    “咳咳,内啥,我去外头玩了啊,让偃跟我去吧。”

    刘乐急忙说道:“外头这么寒冷...”

    张敖却说道:“去吧,偃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总是孤身一人,正好跟他舅父去认识一些朋友,大丈夫岂能龟缩在府内?让他去!”

    刘乐也不好当众不给良人面子,只是瞪了他一眼,让他等着没人的时候,这才让他们离去。

    “舅父初学射?”

    “额....也不是,怎么说呢,按着灌侯的话说,我就是不懂留力,全力射击,因此准头有些偏,可伤害很足...你说我准吧,我瞄着灌侯都射不中,你说不准吧,我又能将箭插进夏侯将军的冠上...”

    “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长安里的贤才们!”

    张偃跟着舅父出了城,到了城内的一处别院里,这里有很多孩子,生了火,正在聊着,看到刘长前来,他们无比的激动,急忙前来,刘长指着张偃,介绍道:“这是我的犹子偃!”

    众人便与他问候,张偃胆子小,平日里总是待在家里,不怎么跟同龄人来往,故而有些不敢说话。

    周胜之高高仰起头来,作为群贤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这厮的脸上已经有了几点胡渣,他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长了胡子,总是仰起头,群贤也很是羡慕,他们也想长胡子,最好是阿父的那样的大胡子,多威风啊!

    刘长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有些不悦的看着周胜之,酸酸的说道:“你可得小心啊,以后若是被抓,你就可以被施行耐刑了!”

    群贤便开始聊起长安城内谁的胡须最好看,很多人受到耐刑的影响,认为汉朝是没有理发师的,其实,这是错误的,汉人不会留着杂乱的胡须头发,他们又不是野蛮人,他们也会修剪,他们会将胡须修成各种形状,抹上“发胶”,让其固定。

    汉朝的男人很爱美,那些猛将们也很爱惜自己的胡须,刘邦就是一个典型,他每天都要修剪自己的胡须,因此,众人都觉得他的胡须十分好看,刘邦也以此为傲。

    众人在这里聊了许久,便又出去打兔子。

    张偃跟着舅父疯玩了一天,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外面的快乐,哪怕耳朵冻得都有些麻木了,他也不在乎,很快就融进了这些贤才们的圈子里,一口一个大王,笑得无比灿烂。

    到了晚上,刘长这才带着两个兔子,回到了皇宫。

    “嫣!”

    刘长将两个瑟瑟发抖的兔子交给了犹女的时候,张嫣是非常开心的,她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兔子,都不知该怎么拜谢舅舅,刘长小手一挥,又吩咐道:“记得,不要直接养在院落里,这东西会跑掉的,弄个笼子....”

    到了晚上,张偃还在滔滔不绝的跟父母说着刘长的事情。

    “舅父真的是太厉害了,他跑的比狗还快!”

    “直接追上去就把兔子给抓住了,他还懂怎么抓鸟!”

    “舅父还带我们去了建成侯的家,建成侯看到我,特别的开心,他还说要来拜访你们...对了,他还宰了羊来款待我们!”

    看到平日里沉默少言的儿子今日喋喋不休的言语,张敖笑着看了刘乐一眼,“你这个弟弟,不一般啊...你看他今天的回礼,都是做过准备,而且调查过你我爱好的...难怪你一直都这么喜爱他。”

    刘乐瞪了他一眼,“我喜爱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不是因为别的!”

    “好,好,你说了算!”

    “不过,有你这个弟弟在,偃和嫣也没有人敢欺负了...”

    刘乐让两个孩子先去睡觉,这才对张敖说道:“今日,阿母跟我说了些话,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要将嫣嫁给燕王刘濞。”

    张敖面色大变,他皱着眉头,愤怒的问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要用我的女儿来拉拢外王吗?!”

    刘乐眯着双眼,“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次日,刘长坐在车上,有些困惑的问道:“大姊,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刘乐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就这么一路走去,在一处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刘长看了片刻,问道:“这不是你的别院吗?礼物就放在这里吗?”

    “是啊!”

    刘长笑着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府邸门口,忽然,他愣住了,抬起头来,看着府邸上头的匾。

    这里原来是没有的,因为刘乐不常居在这里,并没有特意标上鲁元公主府,可此刻,在府邸的左上角,却标着“唐王府”三个字,刘长呆愣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姊?你要将这个府邸给我??”

    “你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其他几个诸侯王都有,唯独你没有,这就是送给诸侯王的礼物。”

    “姊!!”

    刘长心里,那是说不出的激动,他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府邸,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可以正大光明的邀请其他人来做客,可以在这里做自己任何想要去做的事情。

    很快,三大舍人和群贤前来,召公因为年迈,故而刘长没有让他出行,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其他人便帮着刘长收拾这里,这座府邸一直都是空着的,很多东西都需要补齐,群贤就从自己家里拿来一些东西补上,至于刘长,则是傲然的站在院落里,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府邸,不断的念叨着。

    “我要在这里修个狗窝,把如意接过来,就在这里养!”

    “我要在这里弄一个亭,夏日便可以在这里宴会!”

    “我要在后院里弄个靶场,以后可以安心练箭!”

    众人扫清了积雪,刘长就在自己的府邸里设宴款待众人,也算是答谢,等群贤离开之后,刘长唯独留下了三大舍人。

    刘长坐在上位,三大舍人分别坐在他的两旁。

    “以后,这里便是我的府邸,你们可以常来这里,跟寡人一同商谈大事!”

    “唯!”

    “是这样的,张相派人给我送来了书信,书信里说,齐地的官吏大多骄横,不愿从之,齐的百姓也是如此,对大唐颇为不服...他正在想办法解决...这各地的诸侯国里,百姓只知自己的王,不从天子之令,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呢?!”

    刘长愤怒的质问道。

    栾布迟疑了片刻,却没有说话,好像这种情况最严重的就是唐国吧??

    刘长问道:“诸公可有什么办法?”

    张不疑最先起身,他说道:“济北郡的百姓,一直都以齐人自居,如今归与我大唐,心有不服,也是能理解的,大王可以上书张相,让他从齐人里选拔一些官吏,前往唐国各地,分化其众,再减免税赋,受百姓之心,不出五年,济北郡便能归心!”

    刘长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栾布。

    “大王可以在济北多设船坞,使其与唐国其他郡县的接触更加的频繁,我大唐是鼓励开垦的,这样的政策同样可以在齐地施行,鼓励齐地的百姓前往上党等地开垦,贸易...减少商税,免车船税,同时鼓励其他地区的百姓前往齐地...双方接触的多了,自然就不会有抵触了。”

    刘长最后才看向了季布。

    季布笑着说道:“济北郡的问题,其实就是如何治理的问题。”

    “济北与大唐其他的郡县不同,大王可以将济北郡打造成与南部诸侯们的贸易之中心...我大唐冶炼技术高超,有各种先进的技术,可用这些东西换取原料....加强南北之联系,这也是对大汉有利的事情,之所以各地尚且不能形成大一统的观念,主要就是因为道路不便,接触的不多。”

    “大王可以用唐国作为枢纽,连接整个大汉,让各地往来密切,如此一来,各地就能明白何为一体。”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水陆之道路。”

    刘长将他们的想法都认真的记了下来,这才是他的群贤啊!

    同样的问题,他问另外一批群贤的时候,周胜之的回答是杀光济北郡的人,将唐国的百姓接过去,樊伉比他好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让刘长把济北郡的百姓带出去修唐国长城,为刘长修建王陵,减少他们的人口,烧了他们的书,逼迫他们说唐国方言。

    寡人是唐王啊!不是秦王!!

    就在这个时候,栾布忽然说道:“大王,如今天寒地冻,尚方停工,尚方派人来问我,那些墨家儒家的该怎么办?他们没有居住的地方,也不能跟着尚方进宫...尚方的人也不敢放走他们。”

    “先将一批人送回唐国吧...让他们在唐国教其他匠人。”

    “秦墨和一部分楚墨留下来,寡人自有安排。”

    “唯!”

    张不疑又起身,“大王,您让我送往亲兵校场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只是校场简陋,不能挡风雪,刘不害想加固校场。”

    “你稍后去找太尉,让北军想办法!当初天子曾有言,寡人亲兵之物资,都要北军负责,校场的事情,也得他来负责!”

    “唯!”

    刘长交代好了这些事情,忽然笑了起来。

    “有模有样!”

    “终于开始像一个真正的诸侯王了!”

    “有自己府邸的诸侯王就是不一样啊!”

    “如意在长安就没有府邸对吧?”

第160章 唐王府?不,贼窝!

    宣义抬起头来一看,这府邸没有关门,牌匾大大方方的写着“唐王府”三个字,宣义坐立不安,仔细看了许久,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府门写着的两个字是,贼窝!

    当廷尉得知唐王拥有自己旳府邸之后,他就明白,来大活了。

    果然,当宣义很快就从唐王府抓出了数个“罪犯”。

    夏侯灶格外的愤怒,他大叫道:“我帮着在街道上扫雪,这是义举!你不来奖赏我们,还要抓走我们,赏罚不明!我一定会告诉阿父,让他好好治治你!”

    宣义瞥了他一眼,“你扫雪我不管,但是你把积雪堆在曹府大门外,让曹公只能翻墙出来查看,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要见阿父!”

    “让我来这里抓人的,就是你阿父...你阿父此刻正在曹府扫雪,亲自向曹相请罪。”

    樊伉有些不悦的问道:“他堵了曹府的门,你抓他也就罢了,我们不过就是玩滑冰,也没有去堵谁家的大门,为何连我们也要一起抓呢?”

    “你和吕禄滑冰我不管,可是你们往建成侯家的门前洒水,在那里滑冰,那我就得抓你了...也就是建成侯身体结实...不然现在吕则就要变成建成侯了...”

    “啊?阿父摔着了?”

    吕禄瞪大了双眼。

    宣义又看向了张偃,无奈的长叹,“你为什么也要跟他们混在一起呢?堆雪的有你,滑冰的也有你...跟我走吧。”

    张偃可不像这些人,他没有经验,满脸惊恐,看着刘长,叫道:“舅父救我!”

    刘长小手一挥,“别怕,我等会便让栾布去捞你!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宣公啊,我这犹子身体虚弱,我大姊正跟太后在一起,若是伤了他,只怕这廷尉可要换人啦!”

    宣义冷冷盯着刘长,又对众人问道:“若是你们如实交代,我可以放过你们,唐王也参与了这些事情,对不对?”

    “不对!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樊伉最先叫道,在他之后,众人也是纷纷大叫,张偃一愣,也急忙说道:“这与我舅父无关!要惩治便惩治我!”

    宣莫如也叫道:“对,莪们绝不出卖大王!”

    宣义瞪了他一眼,“来人啊,把这个竖子也给我带回去!!”

    群贤被抓走了一半,可刘长并不慌,这方面,他已经是行家了,上至廷尉,下至甲士,他都混的很熟了,照常让栾布去帮忙叫人,让其余贤才们回家,刘长又跟季布聊起了那些墨者们的安排事宜。

    正聊着,张不疑便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唐王府。

    这些人便是原先在尚方的那些墨者与儒者。

    刘长笑呵呵的起身,请那位老秦墨坐在了一旁,很是客气,而陈陶这些人就只是站着,冻得浑身发抖。

    刘长不屑的看着他们,“我听闻,当初墨家的钜子带着墨者们去讲学,冬天也穿着单薄的衣裳,不穿鞋履,与百姓同,依不怕严寒,你们如今还穿着冬衣,怎么连这点冷风都扛不住啊?”

    陈陶咬着牙,“大王,我们是楚墨啊...楚人!”

    “哦,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楚墨最弱,因此扛不住...”

    “我...”,陈陶气的说不出话来。

    “算了,进内屋吧!”

    刘长挥了挥手,领着众人进了内屋,众人分别坐在两侧,刘长便问道:“陈陶?听闻又来了一批楚墨,也是你的人?”

    陈陶无奈的说道:“大王...这些人听闻吾等被困在长安,故而前来解救...在我解释之后,他们便留了下来。”

    “留下来也好,看你们最近做出的东西,你们楚墨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如果你们能痛改前非,或许在唐国,墨家能得到复兴的机会。”

    陈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急忙上前拜谢。

    陈陶等人之所以留这么久,当然不是因为刘长那简单的激将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墨家落寞了,基本没有一个贵族能看得起墨家的,齐墨完全消失,秦墨随着秦灭亡而沦为罪犯,楚墨也是渐渐消亡。

    唐王是唯一看重墨家的人,他解救了很多被关押起来的秦墨,甚至还将一部分秦墨派往唐国讲学,楚墨自然也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张不疑起身说道:“大王,昨晚尚方别府来了两个人,自称能帮助大王改善农具。”

    “哦?人呢?”

    刘长询问之后,便有两人起身,朝着刘长行礼,这两人皮肤黝黑,年纪也不大,相貌平常,不像是有什么才能的。

    “赵利拜见大王!”

    “赵人?你能改善农具?”

    开口那人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臣乃农家之人,精通数算,也知农具改进之法。”

    刘长大惊,农家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也是诸子百家之一,生命力极其顽强,这学派没有没落,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兴起过,属于那种不上不下,却一直存在的,没有像墨家那么显赫过,但是墨家不在了,他依旧存在。

    “什么?农家之人!”

    那一刻,坐在右侧的几个儒生猛地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悖上下之序的奸贼!”

    在百家争辩之时,儒家跟墨家总是过不去,见面就互掐,可儒家跟农家就更过不去了,关系极其恶劣,恶劣到双方见面基本就干架,没有缓和的余地。

    刘长却不在乎,笑着说道:“农家?好啊,我正缺这方面的人才!你不去唐国,怎么却直接来找寡人呢?”

    “额...张相乃儒家...”,赵利隐晦的提了一句,随即又说道:“何况,我与大王有亲。”

    “你我有亲?”

    刘长满脸的困惑,赵利急忙说道:“臣乃是恒山真定赵...与大王...”

    “荒谬!”,季布忽然打断了他,严肃的说道:“我家大王祖籍沛县,出生与长安,不曾与赵地有关联。”

    赵利一愣,恍然大悟,急忙俯身说道:“是我记错了,主要就是担心张相不肯收留,故而前来。”

    跟墨家不同,农家一直都活跃在各地,各诸侯国里也有不少的农家,他们会采用农家的技术,但是不会听取他的治政理念,为什么呢?因为农家提出,所有人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以神农等人为先例,想让君主和大臣们停止对百姓的税收,让他们自己去耕作,养活自己。

    因此,儒家认为他们想让君臣在土地里耕作,儒家复古,想要回到尧舜的年代,而这些人则是直接想回到原始社会,君王和大臣们一起在耕地里干活,简直就是无礼到了极点!

    那为什么在秦朝时他们还能活下来,没有遭受始皇帝的迫害呢?

    因为农家除了这个政治主张,还有一个耕战的政治主张,他们奖励发展农业生产,研究农业生产问题,在这方面颇有造诣,而这与秦朝的治国理念不谋而合,秦国最看重的就是耕战,因此他们活到了现在。

    那为什么在大汉他们还能继续度日而不没落呢?

    那是因为大汉抄..咳咳,在暴秦灭亡的基础上吸取了教训,吸纳了一小部分的治政理念,刚好就包括耕战,巧合,完全就是巧合!

    儒家讲究礼法等级之类,而农家想要废等级,基本上就是喊人人平等,大家都要下地干活,自食其力,儒家讲究仁政,农家却说耕作是为了战争,战争是为了耕作,儒家讲复礼,农家却觉得尧舜是开了君主不事,迫害百姓的先例...双方算不上是相亲相爱,也能算是你死我活了。

    因此,几乎在得知对方身份的那一刻,儒生们便勃然大怒,险些要与他们动手。

    刘长却笑呵呵的,让那人坐在自己的身边。

    季布低着头,欲言又止。

    “你是真定人啊?哎呀,这地方寡人熟啊!听闻这里民风彪悍,数百年后,这里肯定会出猛将!”

    赵利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道:“我略懂农利之法,在唐地曾看到大王所制作的新农具....大王,请看!”

    赵利从怀里拿出了设计图,刘长拿起来,认真的看了起来,这设计图很简单,是在刘长所制作的耕犁的基础上所改进的,刘长打量了片刻,问道:“这是利用耕犁来播种?”

    “是啊,这是我等在看到大王的耕犁之后所做出来的...”

    赵利解释起自己的思路,刘长听的很是开心,而远处的儒者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大王!”

    “勿要中了小人之计!”

    “农家悖序之贼,岂能与大王同席?!”

    最先吹起进攻农家号角的,乃是孟子,在孟子之后,儒者们便没有放下这恩怨,不断的抨击农家,在历史上,到东汉中期,儒家终于全面获胜,农家从此退出历史舞台。

    刘长看了一眼儒生们,问道:“若是你们看不惯农家,便证明自己比农家更有用啊,怎么还借助寡人之力呢?当初百家争鸣,众人都来证明自己的学派,这才涌现出了诸贤,你们既然厌恶农家,为何不去证明呢?”

    “用自己学派的标准去指责,还不如在农家所擅长的事情上击败他们!”

    “你们农家也是这样,不要想我会帮你们,扶持你们,寡人最是公正,从不偏袒,你们要证明自己,才能在唐国谋取出路!”

    “唯!”

    赵利答应的很快,儒生们涨红了脸,自然也是急忙应允。

    看着神色不善的两伙人,刘长却眯起了双眼,竞争也是有利有弊的,看来,自己不能倒向任何一方,要利用好他们内部的这种不和,让他们更加卖力的为唐国付出!

    刘长又看着楚墨,“你们看看,农家之人冒着风雪来到长安,只是为了振兴自己的学派,你们呢?你们这个样子,如何能振兴墨家啊!”

    刘长自然是不会放过那设计图的,他交给赵利一份信,让赵利带着这书信前往唐国,言有这封信,张相就不会为难他。刘长知道,其实就是没有这书信,师傅也一定不会为难他,因为张苍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他用人从不看他的学派,好用就行。

    将楚墨等人安排自己的府邸后,刘长便坐着马车,跟着季布等人离开了府邸,前往皇宫。他本来是想要直接住在这里的,奈何,阿母不许,只能白天来府邸待上一会,晚上还是得回皇宫。

    “季布啊...那人为什么说与我有亲啊?”

    刘长忽然询问,季布却低着头,“胡言乱语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激动呢?”

    “臣...有难言之隐。”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大王,等你回到封国,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你。”

    刘长看了季布一眼,却没有再逼他。

    当刘长欢喜的回到了椒房殿的时候,刘乐正激动的跟吕后说着什么,看到刘长进来,两人顿时就停下了,刘乐笑着看了刘长一眼,正要说什么,可是看了看刘长的身边,刘乐有些诧异的问道:“张偃呢?”

    “啊?你们没去廷尉捞他嘛?”

    “廷尉?!!”

    刘乐瞪大了双眼,刘长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哎呀,寡人忘了让栾布来通知你们!快派人去将张偃接过来吧!”

    刘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急急忙忙的就冲出了椒房殿,刘长摇着头,“嗨,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我那犹子遭了多少罪...”,他说着,转过身来,正好看到阿母轻轻用木棍拍打着左手。

    “不管我的事啊!是周胜之他们带着偃去堆雪,滑冰!”

    当晚,舅侄两人就趴在床榻上了,张偃委屈的说道:“其余众人都被接走了,就我一个人在廷尉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人来...”

    “咳咳,犹子啊,我是很早就告诉了大姊的,她就是想让你长个记性,所以去晚了一些。”

    “舅父,我想回家。”

    “哎,不过一顿打,大丈夫,挨打又如何?你看看我,我这些年里,最少也是打断了六根木棍,越打越壮,再过几年,他们就打不过我了!”

    就在两人闲谈的时候,刘乐却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周围,问道:“阿母不在?”

    “不在...帮兄长处理公文去了...有急事。”

    刘乐坐在了刘长的身边,神色肃穆的说道:“长啊,有一件事,非要你来帮我不可。”

    “偃,你去外殿。”

    “啊?”,张偃一愣,还是乖乖的起身,他挨的没那么重,起身什么的还是没有啥问题,在他离开之后,刘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姊,你说吧,要寡人怎么帮你?!”

    刘乐认真的说道:“阿母想要将嫣嫁给燕王。”

    “啊??这不是乱了辈分嘛,那以后我见到燕王,要喊他兄长,还是让他来喊我舅父?”

    刘乐摇着头,“燕国苦寒之地,何况,他们两人有亲...我和你姐丈,其实早就有了人选。”

    “啊?有了人选?谁啊??”

    “这个人你应该是知道的,是张相最杰出最优秀的弟子。”

    刘长大惊失色,叫道:“要嫁给我?不妥!不妥!我可是她的亲舅舅啊!”

    “我呸!你这竖子,说什么呢!”

    “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就是张相最杰出最优秀的弟子啊!”

    刘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人,比你还优秀。”

    “比我还优秀?胡说八道,我力比霸王,智胜留侯,荀子亲传,黄老未来之圣人,谁能比我更优秀?”

    刘乐不想再争这个问题,她说道:“这人叫贾谊,年幼时就曾被张相收入门下,如今跟你四哥一般年纪,却有才名,诵诗书善文,点评天下大事,无不精通,他的父亲曾跟随景王,你姐丈非常的喜欢他,想要将女儿嫁给他。”

    刘长不屑的抬起头来,酸酸的说道:“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啊,能点评天下大事算什么,我也整日跟着长安全贤点评天下局势啊,谁不会啊!”

    “好,好,远不如你...不过,你得帮我啊,绝不能让张嫣嫁到燕国去!”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刘长做好了准备,等待阿母回来,到了很晚的时候,吕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椒房殿内,她看起来有些疲倦,双眼通红,当她轻轻走进了椒房殿的时候,刘长猛地起身,双手撑着自己,叫道:“阿母!”

    “没睡?”

    “没有,我有要事与阿母商谈...”

    吕后进内屋,换了衣裳,便来到了刘长这里,开始吃饭,“什么事?”

    刘长努力的回忆着自己的舍人们劝谏自己时的样子,板着脸,严肃的说道:“阿母,我听闻,古时的贤人说:同姓不婚...”,他说了几句,只觉得别扭,实在是编不出来,他索性直接开口说道:“你要是将嫣嫁到燕国,我就亡了燕国!”

    吕后眯起了双眼,“今天打的轻了?”

    “额,阿母啊,你平日里最喜欢嫣啊,为什么要将她嫁到那么远的燕国呢?”

    “燕王一表人才,难道配不上嫣吗?”

    “倒也不是,只是,还是得看大姊的意思啊。”

    “她是我生的,我还活着,还轮不到她来负责这些事情。”

    刘长不悦的说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阿母,你总是觉得我们年幼,哪怕大姊已经成了家,孩子都要嫁人了,你都要管着,难怪兄长到现在也受制与群臣!阿母是想要管他们一辈子嘛?!”

    “竖子!我难道是在害你们嘛?!”

    吕后勃然大怒,愤怒的瞪着刘长。

    “我们都长大啦!难道就不能自己来决定一件事嘛?!”

    “我也就算了,大姊都多大了,为什么连她孩子的婚事,阿母都要插手呢!”

    两人大吵了起来,吕后冷着脸,“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以后,我就不管你们了,你自己好好活着!有事也别来找我!”

    刘长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叫道:“本来就长大了!我明天就回自己的府邸!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近侍们低着头,一言不发,全天下,也只有刘长敢跟吕后吵架了,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随着刘长的年纪越来越大,跟吕后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最后都能和好,这与他们无关。

    次日,吕后正在吃着饭,刘长却笑嘻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阿母,吃什么呢?”

    “阿母~~”

    吕后别过头去,不去理会他,刘长就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几口,“阿母,别生气啦~~”

    “你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搬出去吧。”

    “阿母~~你怎么舍得我走啊?”

    当刘长发动撒娇大法,不断的献殷勤之后,吕后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她皱着眉头,骂道:“我那都是为了你们好!没了我,你们能做好什么事?吃了几碗粟,就来跟我叫板?!”

    “没有啊...我知道阿母都是为了我们好...阿母最好啦!”

    “那张嫣的事情?”

    “你去告诉刘乐,她爱怎么办怎么办!遇到什么事也再也不要来问我了,都让她自己去拿主意!”

    “阿母~~不要生气嘛...来,我给你唱歌吧?”

    看着缠着自己献殷勤的刘长,吕后冷哼了一声。

    “竖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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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介绍:
一个伟大的帝国刚刚诞生,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刘长也曾想过要不要争一争那大位,由自己来率领这个崭新的帝国,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刘邦,吕后,刘盈,刘恒...嗯,活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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