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向明之死
程旸和乔言对视了一眼，二人飞快地起了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间门。
门口处站着的人是李冠丘。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见程旸的脸的一瞬间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程旸小姐，你可算起来了！”李冠丘松下一口气，说，“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向明出事了！”
程旸面无表情地抚平了衣服上本不存在的褶皱，神色丝毫不显意外，对李冠丘说：“走吧，我们去看看。”
程旸和乔言随着李冠丘来到向明的房间，只见众人正围在那里，房间里的向明正趴在床上，一如昨天的陈忠一般，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他的脑袋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鲜血之中还混杂着白色的脑浆，搭配着浓重的血腥味，叫人忍不住作呕。
“靠！”饶是薛进浩，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干哕，“这也太他妈恶心了！这死法怎么还死出花样来了！”
“怎么会又死人了？这样下去，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一直以来都很沉默寡言的郑强忽然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同陈忠一样，向明的嘴巴也被黑色的丝线缝了起来，死亡似乎来临得叫人猝不及防，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疑惑。
“嘻......嘻嘻......”正当众人陷入恐慌之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尖锐而诡异的笑声。
众人身子一颤，便看向了笑声的来源处。
只见楚楚正站在楼道口的位置。她微微低着头，厚重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只是较昨天程旸看见她的时候，那条红色的连衣裙此刻似乎更鲜艳了一些，更扎眼了些，她的手里依旧抱着那个可怕诡异的兔子玩偶。
“爸爸！爸爸！这里又有人死了！”楚楚忽然扯着嗓子对楼下喊着，明明是一件很沉重严肃的事情，可在众人耳中，她的语气似乎十分轻快，还带着几分讨赏的意味。
“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主人听到了楼上的声响，很快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好孩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男主人俯下身子，摸着楚楚的头，温声问她。
“爸爸，住在那间房间里的哥哥死了哦！”楚楚伸出手指着向明所住的那个房间。
众人生怕被楚楚指到，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
“哦，这样啊，”男主人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露出了几分遗憾的神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各位客人不用害怕，我马上就把那位可怜的客人的尸体处理好。”
同处理陈忠的尸体一般，男主人丝毫不在意血迹染脏了自己的衣服，一把便扛起了向明的尸体。走过众人身边的时候，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稍微往下滑落了几分，程旸微微侧头，便正好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快感与狂热交织在了一起，他几乎压制不住眼底蕴藏的兴奋。
程旸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任由着男主人将向明的尸体转移离开。
“小兔子乖乖，把嘴紧闭，目光巡逻，今晚轮到谁？是你，是你，还是谁？血河蔓延，开膛破腹，脑袋分家，嘻，嘻嘻嘻......”
待男主人的身影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后，只见楚楚低下头，如若珍宝一样地抱着她那个兔子玩偶，将嘴唇凑近它长长的耳朵，低低地吟唱着，末了，喉咙中还发出了极其尖细的笑声。
“她在唱什么？”秦如意的精神状态这几天一直都不太好，此刻双腿一软，若不是有李冠丘的搀扶，便是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操！”薛进浩忍不住爆了粗口，“咱直接跟他们拼了吧！谁他妈能受得了这个！”
薛进浩虽说是嘴上叫嚣得厉害，脚下却是往人群之后退了几步。
程旸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楚，看了好半天，嘴角才漾起了一抹笑容，从容不迫地朝着楚楚走了过去。
“诶，旸姐，你别......”丁琦刚想要开口阻止程旸的行动，却已经来不及，程旸已经走到了楚楚面前。
楚楚也意识到了程旸此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仰起头，咧开嘴朝着程旸笑了起来，抬起手臂将手中的兔子玩偶递到了程旸的面前，问道：“姐姐，你看，我的小兔子可爱吗？”
楚楚的面部肌肉十分僵硬，因此她做出咧开嘴笑的这个动作时，面部肌肉相互牵引，显得极其诡异。
程旸垂眸看了看楚楚手中的兔子玩偶，那个玩偶似乎更加破旧了几分，但是眼珠子似乎更红了几分，不知是不是错觉，它嘴角扬起的幅度也更大了些。
“当然可爱了，不过，没你可爱，乖乖。”程旸将视线移回了楚楚的身上，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十分轻柔的语气问道：
“楚楚，告诉姐姐，你刚刚在笑些什么？”
“我没有笑，姐姐。”楚楚放下了手臂，重新将兔子玩偶紧紧抱在了怀里，她睁大了眼睛看向程旸，语气十分无辜，“我没有想要笑的，是小兔子想要笑的。”
一边说，楚楚一边低下了头，如同护着宝藏一般地护着怀中的兔子玩偶，自言自语道：“是小兔子想要笑的，对吧？不是我笑的，对吧？”
“姐姐，”楚楚忽然又重新抬起头来，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程旸，说，“姐姐，你知道吗？小兔子其实好惨的，它没有妈妈，嘴巴也被人缝了起来，它说不了话，也笑不出声......姐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愿意陪着小兔子，小兔子想笑但是它笑不了，所以我就替它笑，姐姐你说，楚楚是不是做得很棒啊？”
她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毫无起伏，到最后，却是染上了一丝兴奋，她就这样看着程旸，等待着程旸的回复。
“姐姐，你回答楚楚啊。”楚楚又重复了一遍。
“呵，”程旸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夸赞道，“是啊，楚楚是个乖孩子，乖孩子做什么都很棒呢！”
听了这话的楚楚心满意足地低下了头，对着兔子玩偶轻声说道：“小兔子，姐姐夸我了呢，你是不是也很开心呢？你不开心也没有关系，我会代替你开心的......”
“尊贵的客人们，”楚楚忽然抬起头，视线越过程旸，看向了程旸身后的众人，“爸爸应该已经快准备好午饭了，我带着你们去餐厅吧！”
第十七章 豆腐脑
楚楚一边说，一边侧过了身子。
“尊贵的客人们，这边请。”楚楚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与众人初见面时的样子，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但与她方才诡异的笑容相比，众人还是觉得她如今这幅神情要可爱得多。众人在心底深刻反省自己这些时日对于楚楚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谁也不敢违抗楚楚的命令，毕竟谁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谁知道节外生枝的后果是什么？是像陈忠一样？还是像向明一样？总之，这些都不是他们所期盼的。
程旸同乔言走在人群的最后，乔言紧抿着唇，默不作声，她脸色十分不好看，像是在强行压制方才看见向明尸体时所带来了的不适感。
乔言的衣角忽然被人轻轻地拽了拽，乔言有些诧异地看向身旁的程旸，程旸依旧目视前方，脸上的神情也并没有改变，她用只有自己和乔言能听到声音对乔言说：“她的兔子玩偶，又回来了。”
乔言先是一怔，随后立马反应过来程旸的意思，她抬起头看了看程旸的神情，见程旸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便也聪明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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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楚楚，众人再一次来到了餐厅，楚楚还是像往常一样，随机挑选一个人叫他给自己讲《三片蛇叶》的故事。
这次选中的人是赵毅。
赵毅虽然害怕得声音都在发颤，但好歹也是强撑着将故事念完整了。楚楚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坐到了男主人身边的位置。
此时的男主人也已经处理好了向明的尸体，并且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了餐厅。
“叫诸位尊贵的客人久等了。”男主人顺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这就给大家上菜。”
午饭的主菜依旧是牛排，只不过一直一成不变的奶油蘑菇汤却变了。只见众人面前，一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牛排和豆腐脑，西餐和传统的中餐早点，实在不匹配。
乳白色的豆花之上浇上了一层香气扑鼻的打卤，白色的豆腐之上，一层鲜艳的辣椒铺在上面点缀着。
原本该是一碗备受欢迎的美食的。
但是很可惜，众人在看到这碗豆腐脑的一瞬间，便想到向明的房间内，白色的脑浆和鲜红色的血液混杂在一起的场景。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在此刻忽然便失去了它的美味。
连丁琦都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唇，身子往后靠了靠，低下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翻腾起来的胃，努力不叫自己吐出来。
“一直以来都是奶油蘑菇汤，这次特意给大家做了豆腐脑，给大家换换口味。”男主人入了座，兴致勃勃地说。
明明知道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吃这里的食物的，可是男主人却依旧用心地准备着每一顿食物，似乎对于烹饪有着无尽的热情。
“您真是用心了呢，我尊贵的房主人。”程旸无视了众人的神情，她垂下眸子，抬手拿起碗中的勺子，轻轻搅拌着碗中的豆腐脑。
原本大块的豆腐经过搅拌，越发变得稀碎，也越发让人联想到一早起床后在向明的房间内看到的那副场景。
程旸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房主人，开口问道：“您可真是辛苦呢，看来就您一个人抚养着您的女儿呢！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冒昧，您没有妻子吗？”
这话一出，不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程旸身上，就连男主人切着牛排的动作也是一僵，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楚楚，又看向程旸，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的妻子已经离开了。”
男主人这般说着，又低下头看向楚楚，语气中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不过她依旧在我心里，我永远爱着她，我会和我的女儿，永远爱着她......”
一边说，男主人一边伸出手怜爱地抚摸着楚楚的头发，楚楚原本在玩弄着怀中的兔子玩偶，感受到父亲的动作，她抬起头，僵硬地咧开嘴，朝着男主人笑了一下。
“乖孩子。”男主人无比慈爱地说。
“看来，”程旸微微挑了挑眉，身子稍微向后靠了靠，意味深长地说，“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呢！”
餐桌上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宁静，男主人的动作很是优雅，优雅地切好牛排，优雅地将牛排送入口中，再优雅地一口一口将瓷碗中的豆腐脑喝得精光。
在这样的压迫感之中，男主人吃好了午饭，抱着楚楚离开了餐厅。
众人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弛了下来。
“呕，”丁琦忽然干哕了起来，她坐在程旸的正对面，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的位置，“呕，旸......旸姐，你把你那碗豆腐脑拿远点，我看着想吐，呕......”
“有这么夸张吗？”程旸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还是将自己面前的豆腐脑端了起来，放到了地上。
“好了吧？”程旸有些无奈地对丁琦说。
“好多了，好多了，看不见那玩意就好多了。”丁琦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止住了干哕，对程旸说。
“小姑娘，”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郑强忽然忍不住，身子向前倾了倾，看向程旸，问出了自己这些天来心底的那个疑问，“小姑娘，你，你这是一点都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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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楚楚的女孩真的很奇怪！”秦如意眉头紧锁，说，“昨天我和冠丘回到房间之后，就听见有人敲我们的房间门，打开门之后，就看见了楚楚！”
秦如意提起来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她问我们，能不能进我们的房间坐一坐，我和冠丘当时都是害怕极了，哪里会同意？于是就找了个借口推脱了过去，她就站在我和冠丘的房间门口，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才离开的！”
“操！”薛进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瞪，“要我说，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才两个人，咱们还能怕他们不成？况且还有一个是个小丫头片子，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
程旸笑靥如花，斜睨了薛进浩一眼：“如果你愿意冲在最前面，我倒是很乐意的。”
第十八章 舌战楚楚
“你！”薛进浩瞪大了双眼，在对上程旸的视线的那一刹那，又有些不甘心地打了蔫。
程旸了解薛进浩，薛进浩自己更了解自己。薛进浩看上去健硕威猛，可他不过是嘴上说得厉害罢了，他生性自私虚伪而又胆小如鼠，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以来都是以躲在人群之中为生，哪里有冲在最前面的时候？
薛进浩平生最恨别人戳穿自己，他想要扬起拳头叫戳穿他的人长长教训，可一抬眼便和程旸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当下便怂了下去。
“要是决定好了和他们拼命，那自然是大家一起上，凭什么叫我一个人往前冲？”薛进浩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所想，只能梗着脖子，嘴硬道。
程旸斜睨了薛进浩一眼，低下了头，懒得再搭理他。
“说实话，就算我们和男主人还有楚楚拼命，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我们赢了，那又能如何？”秦如意打了个圆场。
餐厅最靠里面的墙上嵌着一块小小的窗户，透过那扇窗户，正好能看到公寓外的院子。
秦如意看向窗子外面，院子的大门紧闭着，黑色的铁栅栏之上，被无数黑色的荆棘般的植物束缚着。
“难道你们想要重蹈我们第一天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米白色大衣女孩的覆辙吗？”秦如意一针见血地反问着众人。
众人沉默了，那日的情形太过于恐怖，以至于他们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触目惊心。
“我觉得，在这里，所有的死亡都是有条件的，只要我们不去触碰那些禁忌，即便是男主人和楚楚，他们也没有办法将我们怎么样。”秦如意说。
“陈忠大叔的死，大约是因为他吃了这里的食物，所以得出结论，只要我们不去食用这里的食物，就可以避免死亡；向明的死……我个人认为和楚楚逃不开关系，可是楚楚又做了什么呢……”
秦如意的分析卡住了，她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着。
众人将视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程旸的身上。这么几天过来，在他们的心里，程旸就是能力者的存在，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问她就对了。
程旸原本低着头，右手食指在餐桌上轻轻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受到了数道目光之后，
程旸:“？”
“你们看我干什么？”程旸挑了挑眉，“等着我给你们表演节目？要不我给你们说个相声吧，我请你们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
众人:“……”大佬你可以了，这个情况下，也就大佬你能开得了玩笑了。
“程旸小姐，你对于向明的死亡，有没有什么推断呢？”李冠丘打断了程旸的报菜名，十分客气地问道，“程旸小姐，你知道的，这几天下来，大家都是把你当成主心骨的存在。”
程旸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也不急不缓地开了口:“谢谢你，不过主心骨这件事我可不敢当。”
程旸似笑非笑的目光似是有意从薛进浩与苏浅浅的身上扫过。
“不过，我确实有些推断。”程旸重新看向李冠丘，神色变得认真了起来，“不要接受楚楚给你们的任何东西。”
“其实，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要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有一定判断。”程旸微微颔首，“不知道各位进入公寓之前有没有注意到公寓大门上挂着的木牌，上面写着几行字，其中一行写着‘一人一鬼一半鬼’，也就是说，这间公寓里原本起码应该是个三口之家，那么，公寓的另一个主人，在哪里呢？”
程旸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上，看见他们露出的惊恐的神情后，轻轻笑了一下:“人说人话，鬼说鬼话，那么半鬼呢？谁又是人，谁又是鬼，谁又是半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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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了房间。只是程旸与乔言才进了房间，房间门便被人轻轻敲响。
程旸与乔言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程旸便打开了房间大门，只见楚楚正站在门前。
“姐姐好。”楚楚仰起头和程旸打招呼。
“你好啊，乖乖。”程旸也轻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楚楚的头发，“来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楚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随后，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对程旸说:“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哦？”程旸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她微微躬了躬身子，凑近了楚楚，“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姐姐说？”
“我爸爸他有一个阴谋，”楚楚也靠近了程旸，“他想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们谁也逃不掉的！”
程旸闻言挑了挑眉，“乖乖，说话做事可是要有证据的，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是真的！”楚楚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急切，“我亲眼看见他每天晚上都偷偷地在厨房里磨刀，他嘴里还总是念叨着‘要把他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哦，那可真可怕。”程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神色里却是满满的敷衍，竟是看不到一点恐惧之意。
楚楚:“……姐姐，我说我爸爸想要杀了你们。”
程旸:“哦，我知道了，所以我说了好可怕。”
楚楚:“……”
楚楚看着程旸看了好一会，然后抬起手臂，献宝一样地将手中的兔子玩偶捧到程旸面前，说:“姐姐，小兔子可以救你哦，我爸爸不会杀拥有小兔子的人，姐姐，楚楚好喜欢姐姐的，所以楚楚不想看到姐姐被爸爸杀死，楚楚让姐姐陪着楚楚，姐姐，你把小兔子放在你的房间里吧！”
“不可以哦，乖乖。”程旸温柔地抚摸着楚楚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姐姐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不能像楚楚一样每天抱着玩偶哦，那样显得太幼稚了。”
楚楚:“……”小姑娘盯着程旸看了好半天，眼神里逐渐浮现出了一点不理解与不可置信。
“姐姐，小兔子可以保护姐姐！”楚楚继续强调着。
“好啦，乖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吵架了，所以才这么说他？不可以的哦，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不可以因为和他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吵就这么说他哦，他会很伤心的你知道吗？乖乖，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是不会……”
第十九章 大佬在线答疑
“好了，姐姐。”楚楚似乎是被程旸的絮絮叨叨说得有些头疼，她有些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睛，而后低下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我知道了，姐姐，打扰了。”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程旸站在她的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楚楚的脚步忽然一顿，她重新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程旸说:“姐姐，楚楚的妈妈，并没有离开哦，她就在家里呢！姐姐要去找找妈妈吗？楚楚也好想好想妈妈呢！只不过妈妈很恨爸爸呢！姐姐要是找到了妈妈，妈妈可能就会很想杀了爸爸呢！不过，楚楚觉得，爸爸消失了，姐姐你们才能好过一点，姐姐你说呢？”
程旸和楚楚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着，过了好一会儿，程旸才莞尔一笑:“乖乖，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楚楚轻轻眨了眨眼，然后抬起右臂，机械般地朝着程旸挥了挥:“那么，姐姐，楚楚要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要好好休息哦，乖乖。”程旸也冲楚楚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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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程旸靠在床边，乔言便坐在了她的旁边。
“旸旸，看来你的推测没错，那只兔子玩偶果然不简单。”乔言说着，又皱了皱眉头，问道，“只不过，她说了那么多，旸旸真的相信她说的吗？”
“我为什么不信？”程旸坐直了身子，轻笑一声，“毕竟她说的话，可是比那个男主人说的话要可信得多。”
“所以，”乔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向程旸，“你的意思是，男主人不是活人？他就是木板上所提到的鬼？”
“是也不是，”程旸摇了摇头，对乔言说，“准确来讲，这里存在的，都不是活人，他们不过都是这场游戏的npc罢了，所谓的人和鬼，不过是说真话与假话的npc的代名词罢了，换句话说，是引导我们和误导我们的npc的代名词罢了。”
乔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末了，又十分不解道:“诶，不对，你怎么判断出来的，男主人说的不是真话？”
“还记得刚才饭桌之上，我问男主人的那个问题吗？我问了他，他的妻子去了哪里。”
“他说，”乔言眉头微皱，思索道，“他说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程旸打了个响指，勾起唇角，“公寓大门上悬挂的木板上的字可是明确指出，原本的四口之家，现在在公寓里只能见到三个人。”
“所以，男主人说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现在只有他和他的女儿在这里生活的话，他在说谎？”乔言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懂了。
“可是，那块木板上给我们的提示，有没有一种可能，本来就是用来误导我们的呢？”乔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又问道。
“不会。”程旸回答得十分斩钉截铁，“通过这两天的生活，我们都很清楚一点，那么就是玩家必须触发了某些条件才会死亡，这就意味着，游戏是有它的规则的，即便是npc，也不能违背规则去杀人，整个游戏都是按照它既定的规则去运行的，既规范了玩家的行为，同时也规范了npc的行为，所以这个游戏一定是存在着其通关条件的，既然如此，游戏就一定会给到我们足够明确的正确提示与线索，帮助我们通关。”
乔言听着程旸的分析越发觉得有些发懵，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所以，想要通关必须要触发的是什么呢？”
程旸狡黠一笑:“那个说真话的npc，可是还没有出场呢！”
“旸旸，道理我都懂，你之前也说过破解线索的关键在于我们必须要去三楼，可是这幢公寓这么大，即便是去了三楼，万一三楼那里也有很多房间的话，我们挨间去找，且不说能不能找到线索，万一被男主人发现……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啊，这个开局游戏简直就是地狱模式的啊……”乔言苦着一张脸，止不住地叹气。
“放轻松，”程旸笑着拍了拍乔言的肩膀，“没有那么困难，还记得秦如意那次说自己的楼上传来的奇怪的声响吗？”
乔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程旸的眼睛慢慢睁大:“旸旸，你的意思是……”
“我想，那里应该就是藏着关键‘线索’的地方，«三片蛇叶»的故事提示着我们，要去复活某个人，我猜想，那个房间里的线索，就是这幢公寓的女主人的尸体，而杀她之人，”
程旸顿了一下，轻笑一声，“杀了她的人，就是那个男主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拿着金叶子去将她复活，然后，借助她的力量，让一个npc去消灭掉另一个npc，用魔法打败魔法。”
程旸说完，转过头看向乔言，只见乔言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程旸见此笑着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乔言的脸颊:“我们言言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乔言怔愣着推开了程旸的手。
“旸旸，不，我不应该叫你的真名，这样显得我对您很不尊重，大佬，我何德何能，能和你住一间客房，这样显得我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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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寓的第三个晚上，入了夜，公寓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黑暗之中，一道房间门被人轻轻从里面推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了房间，顺手，还将身后的房间门轻轻带上，随后摸着黑朝一个方向走去。
身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角落之中，又站着另一道黑色的身影。
透过一旁的通风窗外透进的光亮，二人互相看清了对方的脸，一个是苏浅浅，她对面的，则是薛进浩。
“浅浅，”薛进浩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贪婪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苏浅浅，从她俏美的脸，到曼妙的腰身，最后到她修长的双腿……薛进浩的笑容越发不怀好意起来。
薛进浩一把抱住苏浅浅纤细的腰，嘴唇贴上了她的脸蛋，声音也越发粗重了起来:“浅浅，只要你跟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咱俩联起手来，一定能将那些碍眼的人踩下去……”
“那咱们可说好了，”苏浅浅娇笑着，腰肢越发软，身子又往薛进浩身上贴了几分，“别的都好说，只是程旸一向喜欢欺负我，你可一定要替我报仇，不能放过她……”
第二十章 李冠丘遇难
“那是当然的，宝贝......”薛进浩喘着粗气回答着苏浅浅，而下一秒，二人的喘息声便将二人紧紧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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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里的第三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众人醒来后，便按照往常的惯例去到了餐厅。
男主人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楚楚依旧面无表情地挑选着人给她讲了《三片蛇叶》的故事，这次挑到了郑强，也许是经历了几个晚上之后，大家的心理素质都变强了，因此对于这一幕便也见怪不怪了。
郑强也没有波动地接过了故事书，一字一句地念完了整个故事。
听完故事的楚楚满意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丁琦抬起头，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三个空座位上。
“怎么少了三个人？”丁琦皱着眉头问道。
“哦，冠丘他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有点不太舒服，刚刚说想去二楼的观景台上透透气，还有两个人的话......”
秦如意一边说一边仰起头思考着，“哦，是苏浅浅和薛进浩吧？诶，说起来奇怪啊，刚刚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了，现在去哪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程旸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头。
“可是，这会也快到了男主人说的午饭的时间了，冠丘他......他一向很有分寸啊，这次怎么还没有回来？”秦如意搓了搓手，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餐厅门口，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焦灼了起来。
“我陪你去看看吧。”程旸站起身，看向秦如意，“或许你男朋友贪恋美景，耽误了时间了，我和你一起去叫他回来吧，别叫他耽误了‘正事’。”
秦如意也站起了身，虽然程旸的话是这么说，可是秦如意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半分，且不说她了解李冠丘并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这里又有什么美景值得他流连忘返？
“那样也好，谢谢你啊，程旸小姐。”秦如意自觉麻烦了程旸，面露歉意地对程旸说。
“走吧。”程旸摇了摇头，便走在了前面。
二人径直上了二楼，直奔观景台而去。
只是，还未转过最后一个转角，便听见一道女生尖叫着：“啊！这里有人死了！”
程旸眼中寒光一现，还未等身后的秦如意反应过来，便已经抬步朝观景台方向跑了过去。
观景台附近正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正是久久没有入座的苏浅浅与薛进浩。和他们在一块的，是一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薛进浩离着男人近，他的衣服上沾着鲜血，右手上也浸满了血，看见程旸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旸旸！”苏浅浅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朝着程旸小跑过来，挽住了程旸的胳膊，“旸旸，这里又有人死了，怎么会又有人死了......”
这般说着，苏浅浅眼睛里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程旸偏过头看向她，还未说一句话，便听见秦如意的一声尖叫：
“冠丘！”
程旸看着苏浅浅的目光闪过一丝寒意，随后，程旸推开了苏浅浅挽着自己的手臂，快步走向倒在血泊中的李冠丘身边。
他的脖颈处的大动脉被人狠狠割开，大片血液喷涌而出，下手之人明显就是奔着要他的命这个想法去的。
李冠丘的身子虽然已经渐渐凉了下去，但他的眼睛依旧还睁得大大的，眸子里还停留着不敢置信的情绪，他的右手捂着脖子，已经浸满了鲜血。
“冠丘！”秦如意握住李冠丘的另一只手，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能通过这种方式叫他恢复呼吸。
“你们！”秦如意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恨意，狠狠地瞪着薛进浩与苏浅浅。
“秦小姐，请你不要误会。”苏浅浅立马解释道，“我么们也是无意发现你男朋友的尸体的，我本来是想去洗手间洗手的，谁知道就听见薛先生的惊呼的，所以才过来看看情况的，谁知道......总之，秦小姐，你不要误会。”
“是啊，秦小姐。”薛进浩也立马接过话头，“我本来想到观景台透透气的，谁知道，就看见你男朋友倒在血泊里了，秦小姐，你节哀吧。”薛进浩说着，脸上还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我没法节哀！”秦如意崩溃地怒吼着，她整个人蜷缩着跪在李冠丘尸体旁边，“冠丘他什么也没做！你们怎么能说他无缘无故地死了呢！”
“秦小姐，你总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吧，这几天死了那么多人，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离奇得很，那你总不能把意外归结于我和薛先生的身上吧？”苏浅浅的眼圈红着，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程旸，”秦如意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她不再理会苏浅浅与薛进浩的解释，只看向程旸，十分无助地问，“程旸，我该怎么办啊......”
“旸旸，你们......”还未等程旸说话，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乔言的声音，而乔言的身后，男主人正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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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利落地处理了李冠丘的尸体，秦如意失魂落魄地随着程旸等人回到了餐桌之上，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变得呆滞木讷，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苏浅浅与薛进浩。
苏浅浅与薛进浩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但也因为男主人和楚楚在场，不敢多说些什么，直到像往常一样，男主人带着楚楚离开后，苏浅浅才忍不住对秦如意说：“我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你还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秦如意也并不反驳她，缓缓地移开了视线，将右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再将手掌摊开。
众人看清了她手掌中的东西，三片金色的叶子和一把钥匙。
“其实这几天半夜，我都会拿到一些东西，这是我这几天拿到的全部东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拿到过。”秦如意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干涸，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说着。
第二十一章 人性危机
“呵，”苏浅浅突然冷笑一声，“之前有那么多次机会都没有想着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你现在又是出得哪门子风头，做得什么好人呢？秦小姐，你可真是有‘诚意’啊！”
苏浅浅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秦如意的眸子暗了暗，她极力压制着眸中翻涌着情绪。
“不是这样的。”秦如意紧紧地握起了拳头，看着苏浅浅，道，“因为之前刚进入这个地方，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一直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有了一些比较合理的推断。”
“再者，”秦如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我之前的确因为在现实世界爆发丧尸之后，看到了太多原本无冤无仇的人因为想要活命而把对方送进丧尸的口中，所以一开始确实对大家不太信任，想着或许一直和大家保持距离，不去招惹是非就能平安的......”
说到这，秦如意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呵，可结果，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够平安啊......”
众人沉默了。薛进浩却忽然猛地拍了一下餐桌，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他妈的！老子都说了，你男朋友的死不关老子的事，你现在又说这些话内涵谁！”
“我有说冠丘的死和你们有关系吗？”秦如意冷冷地横了薛进浩一眼，随后又看向了程旸，目光坚定，“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既然这是一场游戏，男主人和楚楚都是游戏里的人物，那么一定会有线索帮助我们从这里离开。”秦如意继续说，“能和这三片叶子有关的，我只能想到这几天楚楚不断叫我们重复的《三片蛇叶》的童话故事。”
程旸抬起头看向秦如意，只见她继续从容不迫地分析着：“那个故事里面，三片蛇叶的功效就是能叫死人起死回生，所以我猜测，这也是这场游戏提醒我们需要做的。”
“昨天的时候，程旸提到了公寓大门上悬挂的木板，人、鬼、半人半鬼，真话、假话、真假话......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一直能说真话的人，或许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通关。”
“你分析了这么多，想要证明什么呢？你怎么能确定，那个男主人和楚楚，就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说真话的人呢？”苏浅浅从喉咙间挤出了一声冷哼，很是不屑地说。
“你为什么对我要有这么大的敌意？”秦如意将视线转移到了苏浅浅的身上，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说你自己和冠丘的死无关，所以我也并没有对你如何，倒是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对我一直冷嘲热讽？是你心虚，还是说，你真的认为和陈忠大叔还有向明的死脱不了干系的男主人和他的女儿能够帮到我们？”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苏浅浅有些恼羞成怒地对上了秦如意的视线，“那你倒是说说，那个说真话的人，现在在哪？”
“三楼。”秦如意回答的同时，程旸也同时开了口，二人十分默契地异口同声道，随后，秦如意看向了程旸，苍白的脸上勉强浮现出一抹笑容。
“对，我猜测，这场游戏的通关关键，就在三楼。”秦如意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真的是疯了吧？”苏浅浅猛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怀疑我，在你们的心里，我才是那个不值得信任的人，是个杀人犯，可你们扪心自问，游戏规则说得明明白白的，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个人获得最终的胜利，如果没能成为那个人，谁能知道自己最终面临的是什么？”
“现在游戏剩余玩家在一点点减少，你们现在心里未必不暗自庆幸吧？毕竟每少一个竞争者，存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你们对我的怀疑指责，无非就是想为自己证明，自己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苏浅浅字字锥心，她看向秦如意，狠狠地盯着她，“你说了这么多，你以为会有人感激你吗？你以为你就是救世主了吗？如果你真的想当救世主的话，你就该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破解了这场游戏！”
“我靠！苏浅浅，我看是你疯了吧？你......”丁琦听到这早已经听不下去了，撸起袖子便要对着苏浅浅口吐芬芳，却被程旸按了回去。
程旸也站起身来，声音还保持着一贯的平和：“浅浅，干嘛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毕竟谁也没有说你什么不是吗？”
程旸轻轻一笑：“救世主这顶帽子未免扣得太大了些，大家都想活下去不是吗？既然这是一场游戏，我们作为同一场游戏的玩家，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线索和分析的结果分享出来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你为什么偏偏要大动干戈，硬要将白的说成黑的呢？”
“浅浅，你不想做的事情，毕竟也没有人逼迫你去做，对吗？每个人对于问题的分析不一样应该理解尊重，毕竟有的人想得长远，而有的人只能看到眼前，但是一味地想要捂嘴别人，就会显得这个人又蠢又坏，你觉得呢，浅浅？”
程旸的声音不急不缓，可苏浅浅却明白，她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程旸不但没有因她的话而恼怒，反倒一字一句地，言语间无一不是在内涵她，尽管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你们就去三楼吧。”苏浅浅像是个吵架吵输了便只会耍赖的小孩子，她的右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她看着程旸看了好一会，最终也只能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像是赌气般地离开了餐厅。
只是这里的人没有娇宠着苏浅浅的爸妈，她的行为除了让大家感到反感外，并不会引起大家的保护欲，也并没有人追上去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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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开餐桌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程旸回到房间后便一言不发，将那三片金叶和钥匙小心翼翼的放到口袋里后，她便坐在床头轻轻擦拭着那把精巧的军刀。
良久之后，程旸似乎才对自己的军刀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军刀入鞘，放进了另一侧的口袋里，程旸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第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
“诶，你干什么？”乔言见程旸一进房间便一言不发，此刻也不打招呼地就要往外走，不免有些担心地叫住了她。
“这么多天了，这场游戏也是时候考虑考虑，让它结束了。”程旸转过身看向乔言，冲她扬了扬嘴角，“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待在这里不成？”
“旸旸。”乔言看着程旸，走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是因为苏浅浅吗？”
程旸略微颔首，不置可否，而后又叹了一口气，对乔言说:“游戏规则说，每场游戏里只会有一个获胜者，所以叫玩家们好好表现，可到底也没有说评判获胜者的具体标准究竟是什么，或许这就是设计这场游戏的人想看见的，看见玩家们为了活命而自相残杀。”
程旸轻笑一声，挽了挽乔言额间碎发，继续说:“浅浅和薛进浩不过是我们所能看见的罢了，那我们看不见的那些游戏里，你猜猜，有多少人不是死在npc的手里，而是死在同是玩家的人类手里？”
乔言顿时便觉得头皮发麻，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良好青年，杀人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遥远，真的会有一天，她也会因为活命而杀掉自己身边的人吗？乔言狠狠地皱了皱眉，不，她说过，比起自己，她更希望程旸能活下去，所以她永远不会那么做的，永远不会！
隔壁的房间门发出的轻轻响动拉回了乔言的思绪。
“浅浅的房间？”乔言皱起了眉，看向程旸。
程旸眸色一暗，一声带着凉意的笑从喉咙间挤出:“看来去三楼之前，还有一些其它的琐事要去处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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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无人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紧紧地拥抱着，男人热烈地亲吻着女人，难舍难分。
“昨晚不是刚满足了你吗？怎么，现在又忍不住了？”女人的头微微向后仰了仰，微微喘息着问。
这一举动在男人的眼里更像是半推半就，男人低低地笑了:“谁让宝贝你……这么迷人呢？”
“迷人？”女人冷哼了一声，“方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见你为我说一句话！”
“宝贝，”男人听了这话也不气恼，很有耐心地哄着，手却不安分地攀上了女人柔软的腰肢，“我也是为了你好啊，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咱俩的关系，那岂不是更糟？”
“哼。”女人嗔怪着轻哼一声，“我知道，其实我刚刚又想了想，即便他们不喜欢我，怀疑我那又如何？别说没有证据的事，就算是有，谁又敢轻举妄动？凭她是谁，平时李冠丘愿意宠着秦如意，她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宝贝，我不是也宠着你嘛……”男人吻了吻女人的唇角处，“宝贝，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尤其是那个程旸！你以为我真的怕她吗？总有一天，我要把她……”
“把我如何？”一道清爽的女声打断了男人和女人的谈话，二人一惊，原本黏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立马便分开了。
这两个人正是苏浅浅和薛进浩。
“浅浅，几日不见，你又长能耐了。”程旸笑着看向薛进浩，“你要如何？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你不如把话拿到明面上来说？”
程旸的笑容里透着寒意，薛进浩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
“旸旸，”苏浅浅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看着程旸，说，“难道我和薛先生谈恋爱你也要管吗？连我们的爱情你也要管吗？”
“那我的确是管不上。”程旸低头浅笑了一下，“不过浅浅，你的口味，变了很多啊……”
不等苏浅浅说话，程旸便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你们在这里的，只是我听见了两只老鼠的响动，心里好奇，就跟着他们一路过来了，谁料，竟然打扰到你们了。”
程旸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摊了摊手。
“臭婊子，你他妈骂谁是老鼠呢！”傻子都能听出程旸话里话外是在骂人，被迫“老鼠”的薛进浩心里恼怒，更不愿被苏浅浅看着自己在程旸面前丢脸，他刚才才撂下话说自己不怕程旸，这会要是怂了，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薛进浩头脑一热，上前了几步，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程旸的鼻尖。
程旸眼睛里寒光一凛，手上的速度更快。
电光火石之际，薛进浩只觉得一道寒光刺得自己的眼睛生疼，但是下一秒，自己的手指更疼！
削铁如泥的军刀狠狠划过薛进浩的食指根部，薛进浩只觉得一阵剧痛，惨叫出声，与此同时，他断掉的食指落了地。
“啊！”薛进浩的惨叫声被噎在了喉咙里，疼得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程旸看向一旁的苏浅浅，她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一幕，眼睛里的震惊还未完全隐藏好。
“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指着我骂我。”程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了刀锋上的血迹，随手丢在了薛进浩的脸上，不咸不淡地说。
“你这个……！！”薛进浩挣扎着还想要再对着程旸破口大骂，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苏浅浅一刀捅进了薛进浩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慢滑下去的身体，直到他停止了呼吸，苏浅浅皱着眉将刀锋上的血迹擦在了他的衣服上，将手中的刀重新放进了口袋里。
“浅浅……”程旸冷眼看全了这一过程，复而抬起头，“你的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跟旸旸比起来，爱情又算什么呢？”苏浅浅嫣然一笑，“旸旸，在餐桌上的时候，虽然我对你的态度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程旸抿了抿嘴唇，便听见苏浅浅继续说:“因为旸旸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且——”
苏浅浅压低声音凑近了程旸，在她耳边说:“在大是大非面前，旸旸你不喜欢说很多话，解释很多事情，但你总是会身体力行，跟着你的时候，总能感到你是个可靠的人。”
“呵，”程旸看着苏浅浅一点点向后退，手腕一翻，那把军刀便架在了她的脖颈处，“那你可真是，不太了解我呢……我可没有什么豆腐心。”
第二十三章 女主人日记
苏浅浅的脸苍白了几分，却还是强作镇定:“那么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是不会怪旸旸的！”
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程旸刀锋一转，另一只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她伸入口袋的手。
程旸离着苏浅浅极近，她轻轻笑了一声，将嘴唇凑到苏浅浅的耳边，对她说：“浅浅，你自保的东西是我送给你的，你还要拿着它在我面前搞这些小动作吗？”
苏浅浅身子一僵，强撑着将视线与程旸相对。
“我改变主意了！”程旸忽然便拉开了与苏浅浅之间的距离，她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语气显得十分轻快，“放轻松。”
程旸拍了拍苏浅浅的肩膀：“想要我给你个痛快的话，你还不够格。”
说完这番话，程旸也不再去理会苏浅浅的脸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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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旸走了好一会儿，才转了个弯，走回了客房的过道，远远的，便看见了秦如意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徘徊着，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敲响房间门。
程旸越来越靠近房间，秦如意自然也看见了她，神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便问道：“你这是去了哪？”
程旸看了秦如意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茬，抬手敲了敲卧室的门。
听见敲门声的乔言从里面拉开了房间紧闭的大门，下一秒却愣了一下，程旸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旁还站着个秦如意?面面相觑之际，程旸皱了皱眉，率先走进了房间，又无奈地将秦如意拉了进来，重新将门轻轻关上。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虽是问句，可是程旸的语气却丝毫不显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秦如意会来找她一般。
“程旸，我不相信苏浅浅和薛进浩的说辞。”秦如意也并不打算藏着掖着，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她的眼眶又有些泛红，咬紧牙关，“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秦如意说到这，语气里平添了几分颓唐，程旸没说话，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秦如意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乔言看着实在有些不忍心，试探着开了口:“你还好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
“我很好！”秦如意打断了乔言安慰的话，抬起头看向程旸，目光十分坚定，“冠丘不在了，我只能依靠自己了，即便是为了冠丘，我也得好好活下去，程旸，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也要去三楼是不是？带上我一起吧！”
程旸第一时间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她看着秦如意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的决心，屋内一片寂静，静到可以听到三人的呼吸声。
“程旸，你相信我，我不会做累赘的！”秦如意见程旸久久不回答自己，语气也变得有些急切。
程旸收回了视线，笑了一下: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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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旸和苏浅浅与薛进浩对峙的过程已经损耗了一些时间了，她现如今并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太久，只打算着速战速决，于是便没再耽搁，带着秦如意便径直上了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似乎已经是年久失修了，踩上去的时候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与公寓整体精致的画风格格不入。
程旸与秦如意二人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好在没有惊动到男主人与楚楚。
三楼的整体布局和二楼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活人居住过的气息。上了三楼，正对的墙壁上便悬挂着一幅装裱好的油画。
油画的画风延续了二楼走廊墙壁上悬挂着的油画的风格。整体采用了冷色调，油画整体一分为二，一半继续描绘着那小小的村镇，而另一半则是描绘着那个在村镇中受尽折磨的男人。
画面中，小小的村镇被大片蓝色紧紧包裹着，凑近些看，才能看出那大片蓝色的笔墨画着的其实是大片的火焰！蓝色的火焰之中，村民的脸上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画外的人似乎能透过油画听到他们恐惧的尖叫！
而那个瘦骨嶙峋受尽折磨的男人显然早已逃脱了村镇。他站在村子的外面，冷眼看着村镇里众人的苦苦哀求，脸上既没有对那些被火海折磨的人的同情，也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已失去了所有感受，变得麻木，对周遭的一切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程旸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幅油画，秦如意也同样被这幅油画所吸引，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试图从画中得到一些信息。
“多注意着些，游戏不会设置毫无意义的线索，总会有用的。”程旸看了看秦如意脸上的神色，笑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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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摩好了油画，二人便很有默契地朝着正对秦如意所住客房的那间房间走去。
程旸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金色的钥匙，插入锁孔之中，右手轻轻用力向外一拧——“咔哒”一声，房间门便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程旸微微颔首，和秦如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下一秒——
房间大门被猛地推开，程旸与秦如意二人纷纷向两侧一闪，背部紧靠着两侧的墙壁。
一秒、两秒、三秒......
确认了没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冲出来后，程旸才率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密不透风，既没有电灯，也没有窗户，房间正中央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着一身纯白色衣裙的女人，她紧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放置于腹部之上，似乎只是在安稳地睡觉罢了——当然，这得在忽视掉她裸露在外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之后。
女人的周围钉着无数铁钉，那些铁钉有的钉身并没有完全没入地面里，而有的却因为砸铁钉时用力过猛而将地面砸出了大小不一的坑洼。
女人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日记本，程旸翻开它，只能走到门口处，借着外面的光亮，看清里面的内容：
11月5日星期一阴
“我今天好像被人跟踪了，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好害怕。”
......
12月1日星期三小雪
“我和一直追我的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但我为什么总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十分怪异？”
......
1月10日星期四大雪
“我受不了他无时无刻对我的掌控欲，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和他提分手！他把我囚禁起来了，我该怎么办！”
......
3月14日星期二晴
“他和我说，这几天天气很好，他想邀请我的好朋友到家里做客，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的，他一定会对我的好朋友不利，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祈祷他们不要来......”
3月20日星期一阴
“他把我的朋友们都杀了，我知道，下一个就会是我了......即便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在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来救我，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囚禁我的男人！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报答那个救了我的人！”
第二十四章 逃离公寓1
程旸合上了黑色的日记本，将它重新放回到了女人的身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三片金色的叶子，一片放在女人的嘴唇上，另外两片分别放在女人的双目之上。
刹那间，屋内一道金色光芒乍现，突如其来的光亮叫程旸和秦如意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痛，二人不自觉地微微眯起眼睛，皱了皱眉。
“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不许上三楼！”程旸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阴沉的男声。
“程旸小心！”秦如意位于程旸的对面，因此将她背后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男主人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正对向程旸了。
镜片之下，男主人的眸子里泛起了寒光，可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阴冷之下隐藏着的几分慌乱。
“该死！”男主人怒喝一声，与此同时，只听得“砰”的一声，男主人扣下了手枪的扳机，霎时间，一枚子弹带着煞气便朝着程旸而来。
程旸身手敏捷，伸出一只手臂狠狠地将秦如意往旁边一推，与此同时，自己也侧身一滚，子弹擦着她的发丝而过。
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身体忽然挣扎着动了起来，还没等男主人反应过来，她便已经坐了起来，有些迷茫地环顾着四周，最后，狠狠地锁定在男主人身上。
谁也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行动的，只略微看到一道残影略过，等到程旸与秦如意再回过神来，女人已经去到了男主人的面前，狠狠地扼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叮——”
程旸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温馨提示，公寓诡闻已通关，请玩家立刻去往一楼大门，离开公寓。”
“跑！”程旸神情严肃，对着秦如意喊了一声。
秦如意虽然没有说话，但当下立断，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程旸紧随其后。
然而男主人看到这一幕，忽然便用尽力气挣开了女人扼住他喉咙的手，眼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想跑？”男主人阴恻恻地说道，手里的手枪再次对准了二人的后背，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响声。
程旸却像是早就预料到男主人的动作一般，按住秦如意的肩膀，带着她二人的身子狠狠向下一躬，那枚子弹狠狠钉入了二人前面雪白的墙壁之中。
男主人似乎也是一怔，还想补第三枪的时候，他身后的女人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女人的指甲瞬间变得又尖又长，狠狠嵌入了男主人的皮肉之中，男主人的脸色一白，侧过头看向了女人。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病态的笑意，笑意中又夹杂着几丝温柔，“亲爱的，即便你让我受了伤，我也还是爱你，等我解决掉了那些人，我就带着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
趁着这个功夫，程旸和秦如意已经顺着楼梯下到了二楼，其他人大概也是接到了提示，此刻也是马不停蹄地要奔向一楼。
“旸旸！秦如意！”乔言站在楼梯口处，看到从三楼狂奔下来的二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她身后还背着程旸的背包，“快下来！”
程旸和秦如意没说话，只是脚下更快了几步。“走！”程旸对着乔言说道，三人一起朝着一楼跑去。
三人随着大部队奔下楼梯，而此时，男主人也追了上来，程旸和秦如意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再一次甩开的那个女人，总之，现在的局势就是众人在前面跑着，男主人在后面追着他们，男主人的身后，那个女人也在追着他。
“我靠！”郑强是第一个跑下楼梯的，只是他刚跑下楼梯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脚下一个急刹车摔倒在地，若不是他后面的赵毅即使刹住了车，只怕便要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了。
让郑强这样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楚。楚楚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她一如既往地穿着鲜红色的裙子，手中抱着那个兔子玩偶。
“别管她！绕开她跑！”程旸站在队尾，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见着身后男主人便要追上来了，她面色一沉，朝着郑强喊道。
郑强实在有些腿软，但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能咬紧后槽牙，强行站了起来，朝大门口跑去，大门冒着淡淡的蓝色光晕，郑强一把推开了几天前还紧锁着的大门。
“这里！快过来！”郑强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见大门被推开，后面的人更是有了动力，更加奋力地向前跑去，然而——
跑在乔言前面的苏浅浅忽然一个急转弯。
乔言:“！！”
“苏浅浅，你在干什么！”乔言的语气里带着万分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浅浅。
“让你们活下去，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苏浅浅如同恶魔一般，使劲地将乔言向后推去，乔言重心不稳，向后倒退了几步。
程旸和秦如意就跟在乔言的身后，也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猝不及防，也跟着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程旸眸色一暗，三两步跑到了前面，一把抓住了正准备逃出生天的苏浅浅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啊！”头皮撕扯般的疼痛叫苏浅浅忍不住叫出了声，下一秒，她便栽倒在地，由于惯性的原因，程旸也被她冲倒在地。
“你们快出去！”程旸没有理会苏浅浅，只对乔言和秦如意喊道。
二人明白程旸的用意，一句话没说，脚下步幅加大，三两步便出了公寓大门。
“砰！”与此同时，后面的男主人也追了上来，朝着程旸又开了一枪。
程旸右臂钳制着苏浅浅，这会已经躲闪不及，便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枪，鲜血瞬间便喷涌而出。
“旸旸！”乔言讲这一幕看了个满眼，惊呼道。最先跑出去的郑强和赵毅哪里想到会有这样一幕，俨然一副吓傻了的神情。
“谁都不许进来！”程旸咬着牙朝着外面喊道。
“妈的！老子要杀了那个苏浅浅！”丁琦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浅浅。
一旁的秦如意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是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死啊……”因为受伤的缘故，程旸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冷笑一声，对苏浅浅说。
第二十五章 逃离公寓2
苏浅浅被程旸紧紧钳制着，因为恐惧，她的眼眶已经泛起了红。
“旸旸，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请你原谅我吧，旸旸，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男主人离她们越来越近，苏浅浅心下早已急得不行，再也顾不上脸面这种东西，一改方才狰狞的嘴脸，对着程旸哀求道。
程旸却也不理会她，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苏浅浅也看准了机会，抱着程旸受伤的手臂死死不松开，伤口被不断牵扯着，鲜红的血淅淅沥沥地滴到了地上，程旸连做出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男主人举起手中的手枪，想要再次补上一枪。只听得他身后的女人怒吼了一声，下一秒，女人的手便从男主人的胸前穿了出来，男主人的身体一颤，手里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跪倒在了地上。
“嘻嘻嘻，好啊，好啊！”不远处的楚楚看着这一幕忽然尖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奋力地拍手，像是在看一场盛大的演出一般，她手中可怜的兔子玩偶掉到了地上，可此刻处于极度兴奋的楚楚也并没有精力去理会它。
男主人跪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的女人。女人的脸上早已沾满了血迹，失去了原本的容貌，看上去狰狞不堪，可男主人的脸上却依旧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亲爱的......我是真的爱你啊......”
男主人气若悬丝，每说一句话，嘴里便有鲜血不断向外涌出，即便如此，他还是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对着女人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去......死......吧......”女人似乎是被这三个字激怒了，她大概是好久没有发过声说过话了，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与此同时，女人再次抬起了手，对准男主人的胸口处，长长的指甲再一次捅了进去，带着肉体被刺穿的声音，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程旸与苏浅浅的身上。
男主人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
“天呐，程旸！”公寓外面的秦如意忽然惊呼了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随着男主人生命力的消散，公寓大门处的蓝色光晕越来越黯淡，大门也有了关闭的趋势。
秦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大门的门把手，试图重新拉开快要闭合上的公寓大门。
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程旸，你他妈的快往外跑啊！我们这快要顶不住了！”门外的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想要拉住正在慢慢关闭的大门，然而即便是那么多人的力量加在一起，也不能阻挡大门要关闭的趋势。
众人心里又气又急，束手无策之时，便听见一向温温柔柔的秦如意飙出了一句脏话。
此时程旸这边也并不好过。
程旸自然是看到了公寓大门将要关闭的趋势，她神色凝重，抬步想要朝门外走去，然而她身后的苏浅浅生怕程旸会向自己推开乔言一般将自己推开，所以看准了程旸受伤的右臂使不上力气，便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右胳膊不肯松开。
事实证明，苏浅浅的做法的确救了她。
程旸早已经被苏浅浅一而再再而三的操作激起了怒气，程旸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圣人，不能做到以德报怨，因而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苏浅浅永远留在公寓里，然而她右臂上的枪伤属实削弱了她的战斗力，加之苏浅浅一个大活人坠在她的身上，赶在公寓大门关闭之前离开公寓已经是叫她精疲力尽了，再也没有力气去理会苏浅浅了。
众人眼见着公寓大门关闭的前一秒，程旸纵身一跃，堪堪从公寓中跃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身后还跟着个苏浅浅。
“旸旸！”乔言、丁琦、秦如意三人围到了程旸身边，苏浅浅见自己已然安全了，也识趣地松开了程旸的胳膊，缩到了一旁。
公寓大门“砰”地一声又重新紧紧关闭，透过窗子，众人能看到公寓里，那个女人正骑坐在男主人的身上，长长的指甲泄愤一般地刺入他的身体，然后再狠狠地抽出，几番下来，男主人俨然已经失去了生气，而从始至终，楚楚只在一旁大笑着鼓掌。
“叮——”众人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提示声：
“恭喜各位玩家完成了‘公寓诡闻’，关于本关卡的完整故事将会以奖励的形式分享给各位玩家，请各位玩家稍作休息后，准备前往下一场游戏。”
提示音刚落，原本盘缠在公寓外围的墙上、院子前铁栅栏门上的黑色荆棘般的植物便快速褪去，连带着整个公寓，公寓中的男人、女人，还有楚楚，一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原本公寓和院子所在的位置夷为平地，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众人目瞪口呆，震惊之际，一张泛黄的纸张从天空飘落下来，落在了众人面前。
程旸轻轻推开身边围着的一众人。随着公寓的消失，她右手臂上的枪伤也随之愈合，原本破损的衣服也恢复了原状，若不是方才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她都会认为自己或许从来都没有受过伤。
程旸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愈合好了的伤口，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轻声道：“我没事。”
随后，她便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纸。
纸张上所描绘的，正是这幢公寓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男主人病态地爱慕着女主人，病态地想要掌控她、占有她，女主人终于忍受不了那样的爱，而向男主人提出了分手，男主人一怒之下，便将女主人囚禁在了这幢公寓之中，并强迫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女主人无数次想要逃跑，可都被那个心理早就扭曲不堪的男主人发现了，就在女主人那一次成功将自己五岁的儿子送出公寓之后，彻底激怒了男主人。
女主人父母早亡，亲戚淡薄，男主人便以女主人的口吻，邀请了女主人的十二位友人到家里做客。
外界没有人知道女主人早已被男主人囚禁，十二位友人只当女主人是结婚后去了其他城市，没有选择再继续工作，于是便欣然前往公寓做客，想要去见见他们已经多年未见的朋友，可是谁也没能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
男主人会在每顿饭里下毒，用手枪杀掉每一个试图逃跑的人，终于在第五天的早上，男主人杀掉了最后一位友人......
第二十六章 初遇白昼
女主人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死于男主人刀下的人，然而男主人却没有急着杀她，他无日无夜，无休无止地缠着她，而后，女主人绝望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男主人经常去看望女主人，每看望一次，便会在她身边砸下一枚钉子，他说，那是代表他对女主人的爱。
女主人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身体一天天地衰落，终于在生下一个女孩后撒手人寰，结束了她荒唐的一生，临死前，女主人还立下了毒誓，她诅咒男主人不老不死，自己尸身不腐，一旦自己有了机会，便要将他千刀万剐。
女主人死后，诅咒果然生了效，女主人尸身不腐，男主人容颜不老，他尝试过各种办法自杀，却终究无果。
在他们的女儿八岁生日的时候，公寓忽然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大火将公寓燃成了灰烬，此后，谁也不知道公寓的主人去了哪里……
“这个故事里竟然还有一个逃跑了的男孩？”丁琦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男主人和女孩不会是最后死于那场大火吧？女主人后来生下的女孩就是楚楚吧？你说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到了游戏里就能跟着男主人一起作恶了？”
“女主人诅咒了男主人不老不死，所以说他死于这场大火这种说法并不可取，不过，大概就是那场大火将他变成了npc，”程旸将那张纸团了起来，随手揣进了口袋里，“男主人、女主人，甚至是楚楚，他们全都成为了这个游戏里的npc，我们不过是恰巧打了个完美的结局罢了。”
程旸的看向丁琦，继续说:“加上早就死去的米白色大衣小姐，我们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十二位友人，如果我们不能复活女主人，那么我们就会在第五天早晨被男主人杀死。”
“所以根本就不会有游戏通关条件所说的五个晚上！”丁琦恍然大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
“npc是不会真正死亡的，这场游戏或许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经历过无数批玩家或成功或失败的轮回，如果有玩家能够逃离，那么女主人就必定会被复活，男主人就会经历一次‘死亡’，不过，无论玩家成功与否，公寓就会重新恢复原状，出现在其他玩家的面前。”
“至于她为什么会跟着男主人作恶嘛，”程旸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浅浅，“或许是因为基因的缘故吧，你说呢，浅浅？”
苏浅浅已经极力在众人面前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奈何程旸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数道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苏浅浅的身子微微一颤。
“虽说继承了一般女主人身上善良的基因，可到底还是有个那样的父亲，于是便也继承了一半父亲身上狠毒的基因，浅浅，那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靠，旸姐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苏浅浅，你他妈还是个人吗？旸姐她们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对她们下毒手！”丁琦看向苏浅浅，眼神似乎想要将她撕碎。
“旸旸，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了，我再也不敢了，旸旸，你饶了我吧……”苏浅浅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不知道以程旸的性格，她接下来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说到底，苏浅浅现在承认了，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她除了害怕，再也想不到其它了。
程旸冷眼看着她，视线从她身上离开，看向了不远处，忽然，她的视线又顿住了，紧接着，她微微皱起了眉。
只见距离众人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男子和程旸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他抿了抿唇，朝着程旸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其余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陌生男人的存在，方才虎口脱生的诸位玩家在此刻又紧绷了了起来。
“这又是谁啊？”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毅有些颤颤巍巍地嘀咕着。
“你好，”男子已经走到了程旸的面前，他看着程旸，向她做着自我介绍，“我叫白昼，也是这个游戏的……玩家。”
面前的男人生了一副绝世好容颜，饶是程旸也不得不惊讶于他的容貌，无论是从脸型，还是到五官，都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上帝仿佛对他格外偏爱一般，毫不手抖地将大量美貌加注在他的身上。
不同于寻常人黑色的瞳孔，他有着一双靛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为他原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更增添了几分吸引力，哪怕只和他对视一秒，就好像会深深醉倒于他的美貌之中。
白昼穿着一件高领的奶白色毛衣搭配一条黑色长裤，这一身衣服更衬得他肤白如雪，身量颀长。
程旸是公认的女生当中的高个子，可面对白昼的时候，却还是要微微仰起头。
“你……”对上白昼的眼睛，程旸一时失语。
直到听到她身旁的乔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程旸才回过神来，白昼依旧盯着程旸的脸，仿佛其他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空气一般。
“你也是玩家吗？”程旸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昼，良久，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好，我叫程旸。”
“嗯……”听到了程旸的自我介绍，白昼微微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天呐，旸旸，”乔言抓住了程旸的胳膊晃了晃，“这是真人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好看的人吗？”
程旸有些无奈地看了乔言一眼，乔言俨然已经是一副花痴的样子。
“你好，我叫乔言。”乔言有些手足无措地对白昼说。
白昼抬起头瞄了一眼程旸，随后才对着乔言微微点了点头。
帅哥对我点头了！乔言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心里快要乐开了花。
“叮——”
然而让众人能放松的时间并不多，其余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脑海里便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与此同时，在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毫无疑问，那是指示着他们去往下一个游戏。
程旸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手环:
“玩家人数135/200”
“走吧，”程旸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过头看向白昼，“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你要是拖我后腿的话，我也是会生气的。”
第二十七章 爱旸姐，没结果
白昼微微一怔，随后似乎是因为听到程旸称赞他好看而微微扬了扬唇角，他好看地眼睛轻轻眨了眨，开口时声音如同天间白云一般轻柔醉人:“放心吧，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程旸在见到白昼之前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颜控，可是再见到白昼之后，她深深地觉得，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总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程旸的视线在白昼身上轻轻打量着，过了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flag可不兴乱立的，走吧。”程旸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随后便打算朝着红色箭头指示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赵毅的声音打断了程旸抬起的脚步，程旸看向赵毅，只见他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点着人数，一连点了好几遍，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怎么……少了一个人？那个挺壮实的小伙子呢？”赵毅有些犹疑地开了口。
苏浅浅的身子一僵，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而另一只手则垂在身侧，攥紧了拳头。
赵毅话音刚落，众人便也注意到了这点，毕竟有了李冠丘的前车之鉴，尽管苏浅浅和薛进浩矢口否认，可大家毕竟不是傻子，心下早已有了谱。
轮到这次薛进浩不见了踪影，众人下意识地便悄悄瞥向苏浅浅。苏浅浅脸上哪一点不自在自然也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
彼时空气中弥漫着一阵诡异的寂静，谁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样的大环境里，谁也不想惹是生非，能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乔言悄悄地拽了拽程旸的衣角，程旸微微侧了头看了看她，乔言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里却是实打实的询问之色。
不单单是她，丁琦和秦如意在看向苏浅浅之后，也将视线转移到了程旸的身上。
程旸看向苏浅浅，苏浅浅也正好看向程旸。目光交汇地那一刹那，苏浅浅慌乱地低下了头。
“呵，”程旸似乎是对着苏浅浅冷笑了一声，可苏浅浅抬头确认的时候，却见她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
见程旸发了话，其他人也不再耽搁，连忙跟上了程旸的脚步。
倒是白昼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微微失神，失神地看着程旸坚定挺直的背影。
“兄弟，你看什么呢？还不走想留在这里等死啊？”丁琦走过白昼的身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有些莫名其妙。
“她果然是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白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仅仅那一抹微笑，就足以让人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去描述它。
“谁啊？”丁琦捋了捋自己飒爽的短发，顺着白昼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嗐，你说我旸姐啊，兄弟，这个世界上比我帅的女人，我只承认我家旸姐这么一个。”丁琦说着，脸上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骄傲的笑容。
丁琦看程旸的目光就像是一个粉丝看着她最爱的爱豆时的那种崇拜的目光:“你都不知道，我家旸姐简直杀疯了！”
“你家……旸姐？”白昼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眉，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丁琦。
“对啊，我家旸姐！”丁琦颇为自豪地说道，末了，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白昼，“兄弟，你不会是对我家旸姐一见钟情了吧？”
白昼也看向了丁琦，轻轻挑了一下眉，没回答也没否认。
丁琦顿时换上了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拍了拍白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听我一句劝，爱旸姐，没结果。”
丁琦心满意足地看着白昼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疑惑，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你看旸姐那样的女人，哪里像是需要男人的人嘛，男人，只会影响我旸姐拔刀的速度！”
下一秒，丁琦就收到了来自白昼的一个白眼。
白昼不再理会丁琦，迈开步伐跟上了程旸的脚步。
“诶，兄弟，”丁琦也小跑几步跟上了白昼，一本正经地戳着白昼的心窝子，“兄弟，不过，就看脸而言，你和旸姐还是挺配的，不过我觉得，像我旸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臣服于男人的美貌呢？所以无论怎么看，你好像都没有机会了。”
白昼:“……”呸。
=
跟在程旸的身后，众人到达了红色箭头所指的游戏入口处。
他们越走越觉得周边环境凄清阴寒，终于在红色箭头的尽头处，他们看到了一块大大的石碑，上面刻着红色的三个大字——
“寒食村”。
这三个字雕刻得极其扭曲，红色的颜料向下滴落，最终干涸在石碑的底端，看上去好不瘆人。
众人硬着头皮又向里面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回过头已经看不见了“寒食村”的石碑，程旸才抬起头看向远方，只见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人群之中，一个男人站在最高处，他的身边，似乎还跪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那人的手脚都被绑住，浑身是血，虚弱无力地倒在地上。
因为距离还有些远，众人只能看到站在最高处的那个男人似乎在激情洋溢地演讲着什么，却并不能听见他口中所说的具体内容。
“啪！”一道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众人清清楚楚地看见，那道长鞭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狠狠地抽打在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人的身上。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底下的一群人便将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朝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砸去。
那人蜷缩着身子，想要躲避着那些伤害他的人的戾气，可他四周都没有可以遮挡的物件，因而他只不过是在徒劳地抽搐着。
初入寒食村的众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都已经看傻了眼。乔言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那骇人的一幕。
程旸抿了抿唇，紧接着，抬起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离得越近，他们便看得越清楚。
程旸的视线始终没离开站在最高处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看起来像是某种特殊的祭祀的服装，显然，他是这里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男人睥睨众生，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可看向下面众人的眼底又带了几丝不屑。
第二十八章 寒食村
男人也注意到了程旸一群人，他微微扬了扬手，制止了底下众人的行为，底下的人也没有丝毫怨言，立马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程旸这群外来人。
他们目光空洞，表情木讷地看着程旸。
最上方的男人缓缓抬手摘下了头顶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了他清秀的面容，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外客至，迎接客人！”男人站在最高处，微微一挥手，底下的众人便自动地向两侧分开，让开了一条夹道。
另外已经有两个人走上了高台，从后方狠狠拽住了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的头发。
头皮处传来的剧烈的撕扯感叫那人不由自主地将头猛地向后仰去，整个身子呈现出了一个诡异的扭曲的形状。
“祭司。”那两个人恭敬地唤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嗯。”祭司轻轻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嗯”字，随后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个血迹斑斑的男人，微微抬手，那二人便心领神会，带着那个男人离开。
路过程旸与白昼之时，原本已经快没了生气的男人忽然便抬起了头，看向了二人。
白昼不动声色地往前上了一步，半个肩膀挡在了程旸的身前。
程旸没说话，目光却毫无畏惧地与那个男人对视，男人的视线与程旸交织的那一刻，有些慌乱地别开了视线，任由着身后的二人推搡着他离开。
“贵客来了，有失远迎。”祭司从高台之上款款走下，朝着程旸一行人而来，他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走至程旸身旁之后，扬起了手，对着一众村民道:“今日的祭祀便到此为止，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村民们对于祭司似乎有着无限的尊崇，对他的话也毫无异议，听话地四处散开。
“客人光顾，应当至家中喝杯茶水。”祭司对程旸笑道，“如此，这边请。”
而程旸这边，除了新来的白昼之外，众人早已经将程旸当成核心人物，程旸没说话，谁倒是也不敢先说一句话，先行一步路。
白昼与程旸并排而站，他神情淡漠地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祭司，他站在那里，周身便自带一种强大的气场，这股子气场叫人无法忽视。
但白昼没有说话，他也在等待着程旸做出决定。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麻烦您了。”程旸看着祭司，过了一会，才笑了笑，对他说。
与此同时，众人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寒食村’游戏，游戏通关条件：存活三晚，祝各位玩家好运。”
一行人跟着祭司便来到了祭司的家里。
进了屋子，入目便是客厅，客厅中央放置着一条长长的红木桌子，桌边随意地放着几把椅子。
“客人请坐。”祭司安排好了众人落座，便去到了厨房为众人沏茶，不消片刻，他便拿着一壶茶，走了出来，挨个给众人斟了一杯茶。
“真是太麻烦您了。”程旸笑着朝祭司点了点头，伸出手碰了碰茶杯的杯壁，手指触及，一片冰凉。
“客人们还不晓得，我们村子之所以叫寒食村，便是因为一年四季，村子中的村民都吃冷食，从不动火，从不碰温热之食物，这茶虽是冷茶，倒也有一番风味，客人们大可以尝尝。”祭司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笑着对众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程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放至鼻尖之下，果然一阵冷香扑鼻。
“茶是好茶，只是可惜，我们倒是不太习惯喝冷茶。”有了上一场游戏陈忠的教训，谁也不敢轻易去尝试游戏里的食物，只是这次还未等程旸说话，她身边的白昼便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将原本端在手中的白瓷茶杯又放在了红木桌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昼身上，就连程旸也看向了他。
祭司看了白昼一会，低下了头，看着杯中的茶水，道：“倒也难怪，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强迫客人们了。”
祭司这般说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头，看着众人，说：“本来应该好好招待客人的，只是我今夜有些私事要做，故而不在家中，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所以只得委屈客人们先到村西头的亭子里暂住一晚了。”
“即便是您不在家，我们也不会弄乱了您家中的物件，这样……”对于大部分玩家而言，这种封闭的环境给他们带来的安全感远比那种四面透风的亭子要多得多，因此便不自觉地想要留在这里。
这般想着，郑强便就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郑强坐在程旸的正对面，他的旁边坐着的便是祭司，程旸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银光快速划过，她眉心一跳，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看到自己身边的白昼身形一动，朝着祭司扑过去，想要制止住他的动作。
只可惜毕竟距离太远了一些。
等到众人缓过神来，便看见郑强的喉咙处插着一把匕首，而白昼的一只手离着那把匕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很显然，白昼是想要救下郑强的，只可惜他没能做到。
郑强的身体一僵，紧接着，瘫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连眼睛还来不及闭上。
红木桌上溅到了鲜血，即便是众人已经看了很多次这种血腥的场面，但他们还是没有完全适应，只能做到把尖叫扼制在喉咙中而已，仔细看，他们的手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不好意思啊。”祭司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沾血的刀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我不太喜欢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有外人的存在，所以，我也听不得这句话。”
末了，祭司的脸上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他将匕首收了起来，双手合十，语气里也透着担心:“客人们，没吓到你们吧？”
没被吓到的众人:“……”
“怎么会呢？”程旸轻笑出声，对祭司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她便率先起身，走出来祭司的家。她一起身，白昼便紧随其后，接下来便是乔言、丁琦、秦如意，再然后便是赵毅，苏浅浅依旧跟在队伍的最后，和前面的众人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第二十九章 女总裁潜规则小秘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至村西亭中，越往西走，众人便越觉得村中凄清冷寂，一路上竟是没有看见一丝人影，寒食村似是那种比较偏僻落后之地，家家户户还都用的是木门，众门户都关着，却不见门上上锁。
“看来这个村子里的确没有小偷。”丁琦想要缓和一下这样尴尬的气氛，只不过她这句话一说出口一时间没人回应她，反而更显得尴尬。
丁琦觉得自己的脚趾在扣地，她觉得自己真是说话不过脑子，游戏里哪里来的小偷嘛。
“我觉得也是。”空气静默了一瞬后，程旸缓缓地开了口。
“是吧！我就是说嘛，哈哈哈……”一见程旸附和，丁琦一扫方才的尴尬，带着一脸的“我旸姐真好，真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的神情，笑了起来。
众人:“……”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是走到了村西亭。
亭子四周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进亭子，秦如意便倒吸了一冷凉气，倒不是说亭子里的温度有多低，不过是因为环境过于凄清，四周静到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一般。
“那个祭司好像比上一场游戏的男主人更难搞。”乔言皱着眉头，说。
提起这个，众人似乎又看到了郑强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捅穿了喉咙的场面。
“再快一点，就能救下他了。”白昼有些头痛地按了按眉心，看向程旸。
“这不能怪你。”程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朝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当时已经尽力了。”
白昼依旧看着程旸，没说话。
“刚才还没来得及和你介绍其他人呢！”程旸对着白昼轻轻一笑，似是在宽慰他一般，“来，这是丁琦，那是秦如意……”
程旸的手指指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指到苏浅浅的时候，她的手指微微一顿，眸色也沉了下去。
“这是……”程旸的声音骤然变冷，苏浅浅不安地向后倒退了半步。
“苏浅浅。”程旸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念出了苏浅浅的名字，然后放下了手，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白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旸。
哪怕是程旸在向他介绍着在场的众人之时，程旸念一个名字，他便看那人一眼，朝他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再将视线转移到程旸的身上。
只是白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苏浅浅一眼。
向白昼介绍完了众人，程旸便坐到了亭边的长凳之上，将头微微靠在身旁的石柱上，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一抹夕阳。
众人大抵能感觉出程旸是有些疲惫的，便没有去打扰她，各自找了一处角落，进行着短暂的休息。
而程旸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直坐到了那抹夕阳完全沉下去，整个村子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村中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他们在亭里待了这样久，却也没有见到一个人，无边无际的黑夜就这样压了下来，叫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想什么？”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打断了程旸的沉思，程旸轻轻侧过了头，看见白昼坐到了她的身边。
黑暗里，白昼的美貌不似白天那般带着惊艳的凌厉，反而萦绕了几分朦胧之感，衬得他更柔和了几分。
“在想怎么结束这场游戏啊！”程旸的身子依旧懒洋洋地倚在石柱上，她的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就这样看着她身边坐得笔直显得一本经却略微有些拘谨的白昼。
“那……你想到了吗？”白昼搓了搓手，问道。
“猜了个大概吧。”程旸一边说一边轻轻蹙眉，直起了身子，“我怎么总感觉咱俩这个姿势有那么一丝丝的变扭？”
白昼:“？”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看程旸。
“女总裁潜规则纯情小秘书？”程旸想了想，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白昼：“！！”我理解，我也大为震惊。
“小美人，别害怕哦，姐姐不是什么坏人。”程旸看着白昼那副纯情小处男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你想吗？”白昼静静地看着程旸，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嗯？”程旸挑了挑眉。
“潜规则我。”白昼一本正经地回答。
程旸：“……”你这个莫名期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乔言、秦如意、丁琦——
乔言:“那俩人离那么近干嘛呢？”
秦如意:“这俩人同框的画面可太养眼了。”
丁琦:“嗐，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大兄弟好像看上咱旸姐了！”
乔言：“？”秦如意：“？”
“不过我跟他说了，”丁琦有些自豪地说，“爱旸姐，没结果，男人只会影响旸姐拔刀的速度，旸姐怎么会被区区美色所迷惑？”
乔言：“……”
秦如意：“……”
孩子啊，你看看你旸姐的样子，哪里像是不会被美色所迷惑？
=
“咳，”程旸有些不自然地轻轻咳了一声，没有接过白昼的话茬，起身朝着不远处的众人说道，“准备一下，咱们该出发了。”
正在吃瓜的几个人：“？”
只见程旸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皮筋，随后拢起了自己乌黑茂密的长发，用皮筋将头发固定在了脑后，给自己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程旸的身上本来穿着的就是比较轻便简洁的长袖运动装，此刻扎起来高马尾更显得她整个人都十分干练。
“等，等一下，”丁琦伸出手拦着了已经打算出发的程旸，“我冒昧地问一句，旸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那个祭司的家里。”程旸也丝毫不藏着掖着，对丁琦实话实说道。
提起那个祭司，众人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旸姐，虽然我知道你很可靠，但这一波操作我属实还是不太理解。”丁琦十分诚恳地向程旸求教。
“那个祭司不是说了嘛，”程旸也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他今晚不在家。”
“就是因为他今晚不在家我才不理解啊！”丁琦苦着一张脸，“刚才的那一幕我到现在还觉得触目惊心呢……”
“你知道对待npc的独门秘籍是什么吗？”程旸对着丁琦眨了眨眼睛。
“什么？”丁琦求知欲极强地问道。
“阳奉阴违。”程旸十分俏皮地笑了笑，说。
第三十章 抛下苏浅浅
程旸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你猜npc为什么会叫npc？你要对他们的话有选择性地去听才行。”
丁琦看着程旸看了好一会，才吐出来了一句：“我懂了，所以旸姐你就是两头骗呗？”
“乱说，”程旸立马反驳道，“咱们玩家的事，那能叫骗吗？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众人思考了一番，好吧，除了脑回路清奇之外，倒是还没有到骗他们的程度。不过话说回来了，大佬你要是想要骗人，估计那人得连渣都不剩了。
说归说，闹归闹，对于程旸的话，大家还是没有什么质疑的，于是便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村西亭。
苏浅浅在这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等待众人都出了村西亭，她才悄默声地打算跟上去。
谁料程旸竟是伸出手臂一把拦住了她。
“浅浅，你知道人贵在有什么吗？”程旸一只手撑在石柱上，微微浅笑着看着苏浅浅，落在其他人眼中，她的笑容有着说不尽的讽刺。
“旸旸，你……”苏浅浅脚步一顿，神情也逐渐变得恐慌起来了，这一路上程旸都没有对她如何，她原本还在心存侥幸，或许程旸真的就不会和她计较了，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贵在有自知之明和脸，”程旸看着苏浅浅脸上的神情，嗤笑一声，“浅浅，可是这些，你有吗？”
“旸旸，”苏浅浅无助地拽住程旸的衣袖，当下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浅浅，都是成年人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程旸抬手拂开了苏浅浅的手，冷漠地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浅浅，我们的同行之路，就到此为止吧，往后的路上，我并不想再看见你。”程旸轻轻地瞥了苏浅浅一眼，说道。
苏浅浅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程旸明明已经知道了完成这个游戏的方法，可她却拒绝让自己与她同行，这明摆着就是让她死！
苏浅浅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左手不动声色地攥紧衣角，表面上却还惺惺作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旸旸，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苏浅浅的语气里带着哭腔。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觉得愤愤不平，在公寓里的时候，苏浅浅要杀程旸的心可是昭然若揭，她现下这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旸旸，我们好歹曾经也是朋友，你真的这么想让我死吗？”苏浅浅说得声情并茂，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如同房檐上的脏水向下滚落。
“不是哦，浅浅，”程旸明媚一笑，“你完全可以在我们离开之后，抓住那最后几秒的时间离开这里——喏，就像你和我最后离开公寓时的那样。”
程旸的声音一贯平和温柔，可苏浅浅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旸在说到“最后几秒”和“你和我”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她才不是大度的人！她记仇得厉害！
苏浅浅咬了咬牙，泪眼模糊地将视线移向了其他人，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没有停留下来，因为每个人看她的神情都是十分冷漠的。
“白昼……”苏浅浅最终将目光停驻在了白昼身上，白昼没有经历过公寓里的那些事，他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绝对不能够掉队！
这样想着，苏浅浅眼中的泪水就更充盈了些，她原本就生得娇美，此刻这副样子更是让人心生不忍，任谁见了或许都要对她多几分怜爱。
苏浅浅紧紧地盯着白昼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白昼也淡漠地看向她，二人对视着。
“我去，不是吧，白昼不会这就心软了吧？果然，男人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丁琦皱紧了眉，压低了声音在乔言的耳边说道。
然而，下一秒——
白昼收回了视线，薄唇轻启，凉薄地吐出了两个字:“你谁？”
“噗！”丁琦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苏浅浅，人家都没记住你是谁，你怎么还有脸在这求人家给你说情救你啊？你怎么敢的啊？”
苏浅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顿时有些绷不住了，她依旧死死盯着白昼，锲而不舍地说:“就算是陌生人也好，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这里等死吗？”
“陌生人不会，但对于你，我倒觉得让你等死已经是太便宜你了。”白昼微微垂着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浅浅，”程旸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了苏浅浅接下来还想要进行的辩解，“你也拉了半天票了，可是好像并没有人想到搭理你呢！”
“程旸！你……”苏浅浅见哀求无果，索性也不愿意再装下去了，她有些愤恨地朝着程旸走了两步，还未能近程旸的身，程旸便掏出了军刀，刀尖对准了苏浅浅。
“留神哦。”程旸笑了一声。
苏浅浅当即便停下了脚步，满脸怒容地看着程旸。
“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吗？”程旸看着苏浅浅的目光透出了不屑，“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活命多求我一会呢！”
苏浅浅紧紧地抿着唇，只恨自己的眼神不能杀人，如若自己的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刻程旸的身上早就已经被她戳出了好几个血洞了。
“浅浅，别叫我看见你哦。”程旸脸上的笑容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至极，“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个豆腐心的人，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会用这把刀子，叫你死得不是那么痛快。”
话音未落，那把军刀便在程旸的手中巧妙地转了一圈，紧接着，刀锋入鞘，程旸将这把寒气逼人的刀重新收了回去。
苏浅浅忽然想了起来，在公寓里，程旸也是这样将刀收了起来，程旸对她说，她改变了主意，原来就是打算这样对待她吗？苏浅浅胸口处一口气堵在那里。
程旸不再和苏浅浅多费口舌，她转身就走，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不大一会，便和苏浅浅拉开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苏浅浅站在村西亭中，竟是一步也不敢跟上去。她的腿下一软，在原地打了个趔趄。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怕死极了，她也害怕方才程旸一只手举着刀，刀锋对准她时那一副云淡风轻却又带着无边的压迫感的样子。
内心的怯意叫她不能再上前一步。苏浅浅握紧了拳头，带着无休止的不甘与绝望，轻轻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