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突然出现的线索
有些人就好凑热闹，看到玉器店有人聚堆儿，他就往这儿凑。来晚的人，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直围观沈瑜磨玉过程的人就热心的讲解，导致围着摊子的人越来越多。
苏师傅拿出了几张扳指图样说道：“扳指有文扳指、武扳指的区别。武扳指造型简约，都是素面。文扳指的造型要丰富一点，上面可以刻图案，可以刻诗文。你想要哪一种？”
沈瑜还是想听听行家的意见。他问道：“就这块料子来看，您建议做什么样式？”
苏师傅反复测量玉料，自言自语：“好料子非常难得。为了尽量的保存玉石，我建议你做一个武扳指，造型尽量大方。”
他指着和田籽玉上保留了一小块儿皮色说道：“这里的皮色好看，接近于金色，做扳指的时候略微保留这么一点儿，有点儿金镶玉的意思。你看怎么样？”
沈瑜点头同意。
苏师傅仔细的测量沈瑜手指的尺寸，反复研究样式，把图纸改了几遍，征得沈瑜同意，就让徒弟输入进雕刻机里，然后就开始吱呀吱呀的磨玉。
等待的时间里，店老板对沈瑜说：“现在有了机器，真是方便了。”
苏师傅接话：“以前我学徒的时候，还用原始的办法，每一次是打磨抛光，一个星期都做不完。”
沈瑜说：“那时候做出来的玉，也许更有韵味儿吧。”
苏师傅说：“你不要被人忽悠了。韵味依靠的是好的设计，有了好的设计，机器做的更快，机械抛光就比原来手工抛光做的更好。你拿回去稍微一盘，就能出效果。”
沈瑜正要继续讨教，忽然，游戏提示音响了起来。
他悄悄点开游戏提示。
玩家请注意，发现线索人物。
玩家已经接受寻回失落的青铜器任务，当有关人物出现在玩家周围时，游戏会给出提示。
沈瑜点开提示，只见一个虚拟的箭头，隐隐指向了店外的一个方向。
确认这个虚拟箭头，别人看不见。他顺着箭头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一堆挑籽料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正在东张西望。
这人穿着一个大号的衬衣，配着一条运动短裤，蹬着一双老式凉鞋。头发留得很长，皮肤黝黑。
这人叉开两手，想去挑籽料，但又有些犹豫。
旁边的人只顾着自己挑选饲料，没人搭理他。他想询问，又不知道该问谁，明显有些着急。
沈瑜仔细打量这人的面容---短眉，三角眼，最显眼的特点，还是他鼻翼的左边长了一颗大黑痣。
沈瑜给游戏指出的目标人物，起了个代号--大黑痣。
他盯着目标看了几眼。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抬头向沈瑜看了一眼。
沈瑜暗叫不好，装作看他旁边的人，错过眼神。
大黑痣看沈瑜一直看向旁边的人，就没有多想，终于忍不住向旁人咨询。
被询问的人有点不耐烦，随口应付了几句。
大黑痣又去跑去别人那里打听怎么买籽料。
沈瑜装作看光景，目光在移动中偶尔扫过这目标的身上，便会注意观察他的动作和神探。同时，心中猜测游戏给出的提示。
这个人会跟青铜器有关吗？如果有关的话，他在对方的那个集团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又该怎么做？
沈瑜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联系张鞠，请她过来。可是，用什么理由联系人家，总不能说，我看到一个人，长得像贩卖集团的？那不是笑话吗。所以，要给人一个合理的理由。
苏师傅时不时的过去看机器磨玉的进度。
沈瑜看到他放在一边的稿纸和中性笔，忽然灵机一动，对苏师傅说：“苏师傅，借您一张纸和笔用一用。”
苏师傅头也不回的说：“用吧。”
沈瑜拿起一张16开的白纸，握着中性笔，转动位置，把纸垫在膝盖上，开始写写画画。
他一边画，偶尔边抬头观察，不敢一直盯着目标看，怕引起那人的注意。
很快，一张人物肖像速写，便已经成型。
沈瑜的绘画技能一直没有放下，而有了游戏的帮助，特别是掌握了溥儒的技能之后，对于把握人的神态，比原来更为准确。
看着神似的目标这张肖像画，沈瑜点了点头，绘画技巧比以前更好了。
苏师傅从机器上拿出磨好的扳指，又去抛光。
他偶然回头，无意中发觉沈瑜画了一张速写，好奇的问道：“你会画画呀？画的不错，画的谁呀？”
“这是----”
沈瑜的画被对方发觉，只能应付：“我是学艺术的学生，没事儿就好画个速写。刚才看着有个人比较有意思，买籽料之前东问西问，打听了半天，又急着去捞籽料。”他说着话，用手一指：“你看，就是那位-”
这时，大黑痣已经开始用两手开始捞籽料。
苏师傅看了一眼，噗嗤笑了一声：“还别说，你画的还真像，把他那猴急的模样，活脱脱的画出来了。”
苏师傅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买玉真是个学问。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深藏不漏，刚才绝不是运气。不过，大多数人买籽料是碰运气。像他这样，看着人家买到好玉，自己就跑去买，多半是要抓瞎，只有很小的几率能碰上好玉。我看他专捞个大的、皮色好看的买，恐怕连这个几率都没了。”
沈瑜笑了笑：“您老说的对，不过，我也是一知半解。”
他转移话题：“今天一高兴，画画的兴致也好，我自己都挺满意的。”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拿起手机，对着这张速写，啪----拍了一张照片。
“我自己留一张。”
苏师傅说：“稿纸送你了，你把画拿回去不就行了？还拍什么照片？”
沈瑜：“留个纪念，有了手机方便多了。”
他刚想把照片发给张鞠，想了想，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自己知道这人是线索，可是怎么让别人相信呢？
他想了想，还是要耐心的等候。反正目标正在挑籽料，自己应该还时间，自己可以慢慢观察。
由于买籽料的人很多，磨玉的人排起了队。
至于结果，十个人里面，大概能有一两个人能磨出不错的玉，多数人仅仅是磨出了一层玉料，或者品质不好的玉。
沈瑜注意到，还有人磨出来的玉绺裂太多，没法加工成玉器。
有了更差的结果做对比，即使是磨出普通和田玉的人，也已经心满意足。
时间过的很快，苏师傅已经磨好扳指，进行了抛光。
沈瑜接过扳指，戴在拇指上一试，尺寸非常合适。
细细观赏，扳指的玉质如同凝脂结，一侧的边缘部分，保留了一线金皮，像是在边缘起了金色棱线，格外美观。
他笑着对苏师傅说：“您这设计真没得说。”
苏师傅说道：“好手艺还要有好玉才行。这种羊脂白玉越来越少。这些年我都没磨过几件。”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扳指，说道：“好好存着吧，以后越来越难寻了，价格也会越来越高。”
沈瑜笑着说：“谢谢您指点。”
交易完成，他打过招呼，溜哒着出了店门，不过他可没走远，而是点了根烟，围着玉石店转悠，装作继续看籽料的模样。
一些等着磨玉的人，看到沈宇手上带着扳指，开始对旁边不知情的人讲解沈瑜买籽料的事情。
周围的人听到沈瑜的经历，投来的目光中都带着羡慕，也对手上的籽料更加期待。
突然一声怒斥响了起来：“咋回事，连磨了两块儿，怎么全是杂色石头，你这不是籽料吗？怎么全是石头？”
这个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发出怒吼的人正是大黑痣。
沈瑜他一直悄悄留意目标动向。
大黑痣选了两块最大的籽料，结果磨出来全都是石头，只有零星的玉点，根本磨不出来。
小伙计见大黑痣凶悍的模样，被他吓了一跳，谨慎说道：“你买的籽料有裂、有棉，不是石头……”
老板娘听到声音，跑了过来：“你啥意思，自己选的不好，还埋怨我们的人。”
大黑痣丝毫不怕老板娘，他冷笑一声，眼睛看着老板娘。
这人忽然变脸，透出的气势让老板娘心里打鼓。
她正要强撑面子说话。
忽然，大黑痣的手机响了。
他一边瞪着老板娘，一边摸出手机，低头一看号码，整个人的气势立刻萎靡了下去。
他的手机传出通话声音，大黑痣低头唯唯诺诺的答应。
没一会儿，他挂断手机，狠狠的盯着老板娘看了片刻，忽然转头离开。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看大黑痣走远，对他的背影啐了一楼唾沫。
沈瑜看大黑痣离开，不知道刚才目标接了什么电话，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想了想，决定跟上去。
他装作逛街的模样，慢慢悠悠的离开。
只要保持一定距离，游戏会给出提示。在旁人眼中，沈瑜是漫无目的的走路，但是，再他的眼中，有一个虚拟箭头，不断调整方向，指向目标。
沈瑜可以远远的跟着目标，不用担心跟丢，也不用担心跟的太近，被目标发觉。
第六十二章，遛鱼
滨海文化街，由一条东西向主街道和三条分支街道组成。
大黑痣在主街道走了几十米远，拐进了南北向的支路。他走了一会儿忽然隐在路边，一直看到周围没有碍眼的人，这才装作逛街继续向前走。
他又走了百十米远，进了一家店铺。
良久之后，沈瑜出现在另一个方向的路口。
大黑痣虽然谨慎，奈何沈瑜有游戏提示。任由目标往哪儿走，都有虚拟箭头引路，他可以远远的跟着目标。
沈瑜装作路过，途径目标消失的店铺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家叫做文徽斋的店铺。
店铺位置不太好，门庭冷落，里面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工艺品，种类很杂，看不到老板或者伙计。
沈瑜没敢在附近停留，继续走了几十米远，找了家卖冷饮的店，买了一杯冷饮，坐在街边休闲坐椅上，装作乘凉的模样，边喝冷饮，继续等待机会。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带草帽穿背心儿的人，提着一个小包，走向文徽斋。
沈瑜立刻警惕起来，游戏的虚拟箭头，也指向了这个人。
这人走路的时候很谨慎，总是不经意间停下来看看左右，动作既隐蔽又自然。就连坐在休闲椅上的沈瑜，这人也看了几眼。
他见到无异状，快步走进文徽斋。
新的目标人物，抬头观察的时候，沈瑜看到了他的正脸。目标进店的时候，又被沈瑜看到了他的侧面。
沈瑜迅速记住了这人的相貌特点。鹰钩鼻，眼袋很黑，嘴角偶尔抽动。他总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
不管那么多，把刚才的稿纸拿出来，跑去回便利店，买了只中性笔。又把新目标的相貌，凭借记忆画了下来。
想象画到一半的时候，沈瑜的动作停下来。
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之前，在文物商店，有三个人去卖那个霁蓝釉大碗。为首的人和过来找自己问价的人，他都记得。
而对方中，有一个人一直没说话，沈瑜对他印象不是很深，所以画到一半才想了起来。
沈瑜觉得这人最显眼的地方，就是鼻子，所以叫他鹰钩鼻。
这下，有理由向张鞠汇报了。
他迅速的把肖像画完，拍了照片发给张鞠。
张鞠转短信回的很快。
“什么意思，骚扰？还是发恐怖图片想吓唬我？”
沈瑜：“……”
他正在发短信解释照片，没想到张鞠会信息这么快。
弄出误会了。沈瑜脑门儿都出汗了，急忙用短信解释：“不是吓唬你，我在街上看到两个人。鹰钩鼻那个人，曾经在文物商店出现过，好像和卖霁蓝釉釉大碗的人，是一伙的。”
张鞠回信横快：“你现在在哪儿？不要冲动。更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沈瑜说了自己的位置。
张鞠回信：“立刻远离。”
沈瑜正在忙碌的时候，目标店铺里面正发生了争吵。
鹰钩鼻进了店铺，到了二楼。
大黑痣一见他进来，立刻招呼：“哥，你打电话找我回来什么事？”
鹰钩鼻一瞪眼：“你跑哪儿去了？我听电话里的声音很乱，不是让你别出去转悠吗？”
大黑痣有些不服气：“哥，我在这儿憋了三天了，实在呆不住了。这才出去走了走。”
鹰钩鼻说：“墩子，你不知道现在的形式吗？老三和老六都栽进去了，听说石头那条线儿上，也出了事儿。你出去，被人盯上怎么办？”
大黑痣还是不服气：“谁能认识我？我从来都没出头办事。”
鹰钩鼻：“你还敢犟嘴？”
大黑痣有些怕这位大哥，想引开话题：“哥，您不知道，我刚才碰见个新鲜事儿。”
他边说边拿出烟，给鹰钩鼻点上之后，自己才开始抽。
大黑痣把刚才买籽料碰上了事，说了一遍。
鹰钩鼻看了他一眼：“你眼皮子就是浅，几万块钱你也眼馋？您买籽料了？是不是赔钱了？”
大黑痣讪讪一笑：“哥，我实在是没钱，别人挣大的，我也就是喝点儿汤。本来我看人家买籽料赚钱，也想跟着捞点儿，没想到，买的籽料全赔了。
您不知道，那个小子把籽料卖了好几万，手上还带着块好玉。本来，我还想，等他离开的时候，我悄悄跟上去，把东西抢过来，狠狠捞一笔呢，结果那小子在店铺那里待着，就是不动，你又打电话叫我，我只能回来了。”
鹰钩鼻气的一捶桌子：“你混蛋，这时候，你还敢打这种主意？
幸好你没做，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咱们还怎么隐藏？
这种不动脑子的事儿，以后不准做，想都不要想。”
大黑痣见鹰钩鼻越说越怒，有点畏惧，就不停地往后退，退到窗户边的时候，退无可退。他琢磨让对方消火的注意，无意中向窗外撇了一眼，顿时笑了出来。
鹰钩鼻听他还有心思笑，一跃而起，两步走到大黑痣近前，抬起手就要打。
大黑痣边躲边对解释：“哥，真是巧了，无巧不成书，你快看---”
鹰钩鼻眼中喷火，瞪着大黑痣：“看什么？”
大黑痣一指窗外：“您往那儿看。休闲椅上，坐着的那个小子，戴太阳镜，喝冷饮的。”
鹰钩鼻往外撇了一眼：“我看到了，怎么了？”
大黑痣高兴的说：“那小子就是我说的，挣了几万元的那个人，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哥，咱们找个机会干一票吧。”
鹰钩鼻闻言，被气的青筋蹦起：“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说罢，抬手打了大黑痣一耳光：“你没长脑子吗？”
他正要打第二下，忽然愣住了。了
大黑痣捂着头：“哥？”
鹰钩鼻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你刚才说，你想埋伏他，但是这小子一直没走，所以你回来了，是吗？”
虎子捂着头说道：“嗯----我想等，可被你叫回来了。”
鹰钩鼻问道：“那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大黑痣：“我哪知道，许是凑巧吧，嗯--也可能是跑来买水。”
鹰钩鼻面色阴晴不定：“满街都是卖冷饮的，怎么这么巧，非要跑到这儿来买？我刚才进门儿之前，看这小子就一直在那坐着。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还一直没走，会不会跟我们有关系？”
大黑痣说：“不能吧，这满街都是人，人人都盯着我们吗？”
鹰钩鼻问道：“是不是你的表现太明显，被他发觉了？”
大黑痣说：“他要是发觉了，还敢过来吗？我觉得不可能，你太多疑了。”
鹰钩鼻仿佛下定了决心，冷冷的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这种巧合一旦出现，就要小心。走！拿着东西，马上走。”
大黑痣不敢反驳。
沈瑜等了一会儿，正在犹豫是按照张鞠的建议迅速离开，还是再找个远一点的位置，继续瞧热闹。
就看到文徽斋有了动静。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店铺，正是鹰钩鼻和大黑痣。
他们各提着一个包。领头的人是鹰钩鼻。
他的目光在街上扫了一圈，像沈瑜相反的方向走了。
在鹰钩鼻的身后是大黑痣，他也装模作样的查看四周。可是，当他看到沈瑜的时候，眼光中却露出了一股凶狠的意思。
沈瑜心里一惊，第一个反应是，这两人要走？
第二个反应：这人为什么瞪自己？自己被发现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看到两个目标，一前一后向文化街走了过去。
沈瑜急忙给张鞠发了一个短信。说了现在情况。
然后，沈瑜看到目标拐弯，消失不见。
他起身，慢慢悠悠跟了上去。
鹰钩鼻带着兄弟，谨慎的走在大街上，经常随机停步，观察四周有无跟踪人员。
他们离开文化街，走入一个社区。
两人在楼座的角落处停步等待。
鹰钩鼻等了良久，看到身后没有人出现，那个小伙子也没出现，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他们俩都没发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沈瑜站在社区的围墙外，透过蔷薇叶子，远远的看着目标的动作。
因为有游戏的帮助，他没有靠近目标。
这两人并不知道沈瑜的底牌。他们的动作隐蔽，奈何瞒不过沈瑜。
沈瑜只要远远的跟着，就能发觉目标停顿，或者前进，或者拐弯。
第一次或许还不明白对方在坐什么，但是几次之后，沈瑜就是再笨，也明白目标的意图。因此，沈瑜换了个方向接近目标，并且早早的选好位置，观察目标的行为。
看着对方谨慎的做派，以及反跟踪的动作失败，沈瑜很想笑。
鹰钩鼻两人发现一切正常，重新开始移动，从另一个方向走出社区，没有停顿，穿过一条街道，忽然转向主干道。
两人走到一处公交车站，停下了脚步。
沈瑜心里猜测，这两个有问题的人，要做公交车吗？
如果猜测准确，那么，自己要不要跟上去？”
出乎意料，鹰钩鼻站在路边，抬手示意。很快，一辆出租车稳稳的停在路边。
沈愉左右为难，如果继续追踪，自己没有车，只能乘坐出租车。如果放弃，对方可能逃之夭夭。
此时，鹰钩鼻伸手要去拉车门。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个人，靠近鹰钩鼻，一把拉住了车门。
“等等，能不能一起搭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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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奖励来了
“跑！”
鹰钩鼻察觉不妙，瞬间爆发，低吼了一声，把手上的包，没头没脑的横着一抡，撞开了拦住车门的人，猛地窜了出去。
大黑痣听到自己的大哥发喊，也反应过来，向另一个方向逃走。
鹰钩鼻动作很快，甩出包的同时，顶开了一个扑上来的人，又撞开一个无辜的路人。但是，随即就被从旁扑出的两个人摁在了地上。
另一边，早有几个人扑向了大黑痣。
大黑痣反应动作慢了半拍儿，按说也跑不出去。奈何，这人运气不好，模仿鹰钩鼻甩出包的时候，砸中一个扑过来的人。另外两个抓捕者已经近身。
大黑痣在奔跑中拼命的想躲，眼看就要躲不开了，一脚踩中松动的路面石，顿时闪了一个趔趄，阴差阳错的躲开了抓过来的几只手。
他踉跄着钻出了包围。
身后几个人怒喝：“站住，别跑！”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猛然爆出了几声怒喝，还有鹰钩鼻被按在地上的嘶吼，顿时让人群炸开了锅。
大黑痣状若疯虎一般向外逃走，冲开人群时，也不知刺激到哪一个女士，使其发出了刺耳的高音。
“啊-----------”
这一下，街上更热闹了。
沈瑜被突然爆发的变故，惊的呆立片刻。接着，他就看到大黑痣红着眼睛，冲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他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沈瑜距离对方并不远。
大黑志猛跑几步，已经到了近前，他看到了沈瑜，惊慌中还是认出了这个人。
今天一切的事情就是由这小子引起的。
大黑痣怒吼一声：“躲开。”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小伙子非但没像普通路人那样躲开，反而迎着自己走了上来。
他心中发狠，同时也注意到对方手上的白玉扳指。瞬间打定了主意，等会儿一拳打翻他，把扳指撸走，当做跑路的路费。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已经碰面。
大黑痣在奔跑中早已蓄势待发，借着奔跑的动能，挥出一拳带着拳风打向沈瑜。
大黑痣觉得，自己这一拳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但是拳到半途的时候，对面这小子消失了。
他的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一些残影，大脑本能的反应，这小子跑到自己右侧了。
惯性让大黑痣向前继续跑了一步，就在这一步中，他向右侧看了一眼，就见一只手掌向自己挥了过来。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带着扳指的手掌，打向自己的面门。
想躲，奈何反应不过来了。
大黑痣眼睁睁看着手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砰------”
大黑痣眼前一黑。
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扳指真好看。
……
“你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张鞠的车里。
沈瑜坐在副驾驶座上，虚心接受张鞠的批评。
就在刚才，张鞠的同事们及时赶到，立即控制住了嫌疑人。
由于沈瑜一直把消息定位发给张鞠，让他们顺利的抓住了鹰钩鼻。奈何出了一点小插曲，大黑痣差点逃了出来，被沈瑜撞上。
沈瑜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如果是以前，自己还真就躲开了，顶多暗戳戳的绊他一个跟头。但是，有了八卦掌的技能，再躲开，那也太怂了。
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很短，沈瑜按照技能反应，瞬间做出了判断。
对手一拳打出，根本没留后手，从右肩往下空门大开，自己想打哪儿都行。
沈瑜用趟泥步侧身让过一拳，右手立掌如刀，劈中对方耳根。左手紧随而至，推中对手后腰。
大黑痣一头栽到地上，没了反应。
几个紧随而至的人，上去就把大黑痣控制住。
他们盘问沈瑜身份的时候，张鞠及时出现。众人到分局走过程序，张鞠的同事们纷纷赞扬沈瑜见义勇为，有胆有识等等。
张鞠没说什么，带着沈瑜出来，立刻变了脸色，这才有了前面批评的一幕。
沈瑜听张鞠说累了，这才开始解释：“张姐，您别太担心，我也是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刚才只是事发突然，我盘算着，在大街上他们应该不敢，所以才阻拦他们。”
张鞠：“以后不许这么做了。我真后悔让你参与这件事情。我警告你，这件事情不许再管了。”
沈瑜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小心，不再问了。”
张鞠脸色缓和：“谢谢你提供消息，让我们这么快就抓住了他们。”
她拿出手机照片，“你画的还真像。第二张照片，我们在信息库里搜了一下，立刻就找到这个人的信息。具体的，我就不和你说了，这个人上次漏网之后一直在逃，我们刑侦的人一直在找他。从你刚才说的位置上来看，他们藏匿的地方，距离分局只有几百米，胆子可真大！”
沈瑜好奇的问：“姐，这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吗？”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任务。
张鞠说：“有了突破口就好办了，可以顺藤摸瓜。”
她看向沈瑜说道：“刚才你打倒那个嫌疑人。那也一两下。干脆利索。以前是不是练过拳脚？”
沈瑜愣了一下，对方的思维跳跃太快。他反应过来，才说道：“没正式练过功夫。我爸以前当过兵，我跟他学过两手摔跤。”
张鞠说：“是吗？摔跤还是拳脚，我还认得出来。”
沈瑜嘿嘿一笑。
张鞠说：“我不是刨根问底，只是想告诉你，别以为练了两手拳脚。就能对付这些嫌疑人。
其实，即使你不报告这个消息，我们已经有同事锁定了其中一条线的几个嫌疑人，正在寻找这几个人的身份和位置以及证据。”
沈瑜问道：“我不会给你们耽误事儿了吧？”
张鞠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起码让我们节省了了几天时间。其实，国家的力量比你想的更强大，有些案子或有些事情之所以没有挑破，是正在等待或者是积累证据，到了一定时候，就水到渠成。”
沈瑜表示虚心受教。
张局看了他一眼：“你带着玉扳指招摇过市，是故意想引诱嫌疑人吗？”
“啊？”沈瑜摘下扳指拿在手上说：“我今天买和田玉，磨出了一块儿羊脂玉，所以做成了一个扳指。”
他把今天的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张鞠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不对，应该说福祸参半。买和田玉都能碰上嫌疑人。”
沈瑜说：“事情太急，我怕装在兜里的跑动的时候弄丢了，干脆就戴在手上。”
张鞠说：“这类东西，自己拿着玩儿就行，但别戴出来，太扎眼了。”
沈瑜答应一声。
张鞠说：“行了，就到这儿吧，我送你回去。今天你受累了。我们这儿有了突破，今晚我请你吃饭。”
沈瑜说：“等你休假有时间了再说吧，或者等案子结束了也行，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张鞠说：“也行，密等我电话。”
之后的时间，沈瑜善于一直在等待任务完成的消息。
自己既然不可能亲自去参与这些事情。那么，只能提供了任务线索。
如果张鞠他们把人抓获，破获了案子，是不是任务就能算作完成？
他老老实实陪和父母一起盯着新房的装修。
第三天，游戏突然发出提示音。
玩家请注意，贩卖集团的部分人员落网，一部分青铜器以及文物被寻回，任务完成50%。
由于玩家提供了关键性的线索，游戏判定，玩家获得部分奖励。
奖励一：未知文物的线索。
奖励二：开启修复空间。
沈瑜终于送了一口气，看样子，张鞠他们取得了突破，或者案子结束。但是，看任务信息提示，恐怕这任务还有后续内容。
他想了想，先可点开了文物线索。
随着历史的变迁，本国的部分文物流落海外，但是也有部分外国的古董留在了国内。
暮色里的钟声，七彩的玻璃，有多少故事可以探寻？请玩家体验异国文物的趣味。
线索最后，出了一个地址。
沈瑜琢磨，这一次，游戏给出的线索，应该是一个外国文物。
再看这个地址，他立刻想起这里有什么建筑。
他决定明天就去看看。
接下来，沈瑜再游戏面板中，看到了新的内容，那就是修复空间。
游戏给修复空间列出了一大串的说明文字。
沈瑜反复阅读了几遍，大概弄明白了意思。他忍住兴奋，把游戏空间的功能梳理出来。
修复空间是专为已损坏文物设计的一个功能。有一些残损，甚至毁坏的文物古董，已经无法辨别原有的面貌。有些古董就这样消失。
修复空间功能十分强大，可以依据将现有的文物残片进行修复。只要凑齐古董的同类材质，再消耗游戏经验值，就可以将一件残损文物修复。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古董还存有一点点痕迹，再消耗足够的经验值和材料，就可以将其完美修复，甚至达到完好的程度。但，这是理论上的说法，因为修复古董需要的经验值实在太多，而且材料也不好找。
即使这样，沈瑜也不得不说，修复空间实在是一个好东西。
沈瑜再空间提示的最后，还看到了一句话：此空间还有继续提升的余地，请玩家自行探索。
第六十四章，落满灰尘的灯架
滨海有几座老教堂，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由不同国家的教会建立，后来归国家统一管理，成为了城市风景与文化的一部分。
游戏线索给出的地址，是其中历史较老的一座教堂所在地。
这座教堂处太平路一座小山丘的顶部，周边是滨海的老城区。
乘车路过这里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钟声响起。
到了礼拜活动的时候，教堂是信仰活动场合；平时作为风景名胜古迹进行管理，对游客开放。
沈瑜装作游玩，围着教堂转了几圈，从虚拟地图上可以确定，里面的确是有文物，却不知道具体的种类。
他买了门票，跟着游客混了进去。趁着溜达的功夫，只能确定了文物所在的地方，是不对外开放的。
沈瑜不是工作人员，无法进入其中。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就放弃了。但是，这次的线索是大费周章才得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沈瑜在教堂的广场区休息区，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琢磨办法的时候，看到一辆贴着顶峰装饰的大头车，开进了停车场。两个工程人员下车，走进了教堂。
沈瑜心思一动，立刻走了过去，先给司机递了根烟，然后自我介绍：“这位大哥您好，我是假期出来打工的学生，我看您公司来这里，是有活要干吗？”
那司机看了他一眼，接过烟点上，问道：“你是打工的学生？想找活干？”
沈瑜点头。
司机：“我们公司还真接了一个活，在教堂的里边儿有几个房间过于老旧，需要维修一下，但是，你来的不巧，这活需要专业的技术。
我们也只是负责一部分工作，像那个管风琴，哎，你知道管风琴吗？”
沈瑜说：“听过，没见过。”
司机：“比如那件东西要检修，就需要专业人员，包括教堂里面的装修，也要尽量保持原貌，这个活儿你恐怕做不了。对了，你都会干什么呀？”
沈瑜想了想：“我会炒菜？”
司机愣了一下：“炒菜？我还会炒花甲呢。你这特长和装修不搭界呀，你还是干点儿别的吧。”
沈瑜说了声谢谢，在旁边等候。
过了一会，教堂的工作人员陪着装修公司的人出来。
司机说：“看见了吗，穿灰体恤的是这里的管理主任，姓杜，你去问问能不能打工。”
沈瑜赶紧道谢，匆匆迎过去。
他趁着几人送别后的时间，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杜主任听了他的话，说到：“工程明天开始。但是，你恐怕干不了，你如果想打工的话，这样吧，今天有清理卫生的活儿。有些旧东西要往外清理。报废的东西要卖，垃圾要扔。另外有些搬搬抬抬的活儿，你如果愿意，你就过来干活。干完活，五十元，怎么样？”
沈瑜一听，立刻答应下来。
很快，跟着工作人员忙碌起来。先扔日常垃圾，又清理杂物。
杜主任与财务人员，各拿了一套账本儿，每清理一件破旧物品，如果是要保留的，就搬到空置库房。如果要清理的，两人就再总账与分账上记录报损。
报损的东西清点出来，搬到广场堆放区，等着卖掉的。
沈瑜进来工作不久，已经确定，有价值的文物，就在杂物堆里。如果是要保留下来的东西，那么计划作罢。如果是报损的东西，那么，机会就来了。
沈瑜在干活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件物品。先是大型的破旧桌椅中，没有文物。破旧的家具中，也没有，小型的破碎器皿中也没有文物。
等到杂物被清理了一部分之后，沈瑜终于看到了地图上的蓝点，所代表的文物。
那是一个堆放在角落里老式的落地钟。
钟表太过破旧了，玻璃破损，四周的板面也有损坏，而且落满灰尘。另外，还有一件的落地灯架。不对，应该说是一对，其中一件已经段成两截。
杜主任与财务看过之后，又在账本上查找。
杜主任找到以前的记录，奇怪的说：“钟表与灯架，三年前就报废了，怎么还在这里？”
财务想了一会，又拿出流水账，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想起来了，当时，有一批东西报损，钟表与灯架坏的厉害，收旧货的不想出钱，想让我们把这两件东西当个赠品。咱们是公家单位，公家的东西，哪能白送出去，于是就搬回来了。”
杜主任点头：“没错，哪怕报废的物品，也是公家的，处理了多少钱，都要入账，不能白扔。”
沈瑜听到二人的对话，悄悄送了一口气。
这两件东西太脏，干活的人员都犹豫了片刻。
沈瑜立刻说道：“这东西灰太多了，大家一起搬，容易把灰弄得到处是，还是由我一个人背出去。大伙儿帮我扶一下。”
众人一听，有人主动承担脏活，谁还能反对？
沈瑜先找了个旧窗帘儿，在后背搭了一下，蹲下去，左手夹起两个灯架，右手扶住了落地钟，旁边的人帮忙抬起，让落地钟压到了他的后背。
旁边儿有人说：“你小心点儿，分两次搬。”
沈瑜说：“没事儿，一次就搬完。”有个人不放心，帮他在后面扶着，怕把钟表摔散了架，不好收拾。
财务在旁边看着，说道：“干临时工的小伙子，挺卖力气。”
杜主任说：“等会儿干完了活儿，给他开50元工钱。”
财务说：“办公经费可不够了。”
杜主任：“那就走流水账吧。”
财务笑了：“发票怎么开？你签字吗？”
杜主任：“……”
垃圾堆放区，收旧货的人来了，已经开始挑选东西。
沈瑜没有走过去。
他把灯架与钟表放下，东西没敢撒手。等到杜主任与财务出来，他直接对杜主任说：“杜主任，这两件东西卖给我吧。我挺喜欢钟表”。
这时那两个收旧货的正在清点家具，闻听此言，立刻说道：“哎，你是干什么的？”
沈瑜说：“干活的，兼职收旧货。”
他转身对杜主任说：“您要处理旧货，卖给谁不是卖。”
杜主任问道：“两个落地灯架，加加钟表，你能出多少钱？”
沈瑜说道：“钟表与灯架，修一修或许能用。我出八百元。”
他压低了声音，没让两个收旧货的听到。
杜主任点了点头没立即答应。
他把收旧货的叫过来：“你俩看看，钟表与灯架，你们能给多少钱呢？”
有了竞争者，收旧货的两人看东西更仔细了。
其中一人反复查看钟表细节，嘴里嘟囔道：“这怎么看不到生产厂商的标记？”
杜主任：“如果是古董，就不卖给你了。”
那人讪讪一笑，直接说道：“东西都坏了，不知道能不能修起来，这个钟表，我出一百元。”
另一个人主要查看了灯架，说道：“这是青铜的，铜料也值点钱。”他对杜主任说：“我出五百元。”
杜主任点了点头，对沈瑜说：“东西归你了。”
收旧货的忍不住了：“主任，这是什么意思啊？”
杜主任说：“人家出价高。”
“……”
沈瑜痛快的付钱。
旧货的两人悄悄交流：“那两件东西，能卖出高价吗？”
“给老刘打电话，让几个收购站压他的价格，看他还敢不敢抢生意。”
杜主任按照手续，开了收据，并且在账本上记了，做了记录。
沈瑜对杜主任说：“谢谢杜主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杜主任说：“你还没拿工钱呢？”
沈瑜说道：“工钱？今天不是义务劳动吗？”
杜主任笑了：“小伙子觉悟高。我找人帮帮你。”
沈瑜说道：“不用麻烦，谢谢您。”
他从旧货里找了几根绳子背起钟表，手臂夹着落地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主干道。
只走了这么一会儿，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等车的时间里，他悄悄点开游戏提示，查看信息。
玩家购买，1850年产自高卢国的罕见铜鎏金落地灯一对（损坏）
奖励：游戏经验值增加。
技能栏目中，增加欧美古玩鉴定技能。
玩家购买1900年生产的落地钟一座（损坏）。
其中另有玄机，请玩家自行探索。
第六十五章，1805年的西洋古董
沈瑜看到信息，先是有些失落，然后觉得奇怪，原来落地钟不值钱，那么，里面会藏了什么东西？
钟表放了这么久，被很多人看过，还能有什么玄机吗？
沈瑜找了车辆，把东西搬回家。
洗漱之后，先查看游戏物品栏。
铜鎏金落地灯一对：
尺寸：206×68cm
创作年代--1850年。
落地灯主体以青铜配鎏金纹饰，顶部灯檐处饰以人物雕塑，青铜底座正面，刻有铜鎏金帆船浮雕图案。
沈瑜琢磨，落地灯受到损坏，需要修复，这件古董的真假没有问题了，可以先放到一边。
他开始寻找钟表的玄机。
找来了改锥，一寸一寸的敲打寻找。
既然钟表本身没有价值，也不用顾惜，他将能拆卸的部分，一点一点拆卸下来。
破碎的玻璃...
损坏的外部板...
一直拆卸到钟表内部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改锥敲击木板的声音，变得空洞。
有空洞？
沈瑜围着钟表转动，比对几次之后，隐隐觉得钟表内部空间与外部板面中间，似乎有很大的空间。
他用改锥轻轻的扎进一块木板接缝，然后猛的用力撬动。
咯噔一声，一块挡板被撬下来，露出里面一个用木板间隔出来的空间。
空间里有一个油布包。
沈瑜谨慎的拿出了油布包，先转动观察，又试了试重量与手感，东西很重，里面的东西好像有握柄。
他清理出一块儿地方，轻轻打开了油纸包，露出了里面的------
一把手铳？！
……………？
沈瑜脑门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神神秘秘的藏了这么半天，就藏了一把手铳？
这能干什么？
这算不算武器？自己收藏会不会违法？
他努力平复心情，继续寻找，一直到落地钟被拆开，也没有新的发现。
沈瑜看着一堆破烂，有些失落。
这一次，不会干了亏本生意吧？
他把手铳擦拭干净，拿在手上把玩。
手铳经过清理，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从整体造型与细节制作来看，制作者还是不惜工本的。
手柄、铳筒装饰了法郎与金银，几条楞线上镶嵌了珍珠。
他认不出这把手铳的作用，甚至分不清这是装饰品还是兵器。
终于，游戏提示响起：
恭喜玩家，发现落地钟里隐藏的秘密，瑞士生产的香水喷雾器一支。
奖励：游戏经验值增加。
奖励：游戏开放修复空间。玩家可以在空间中选择需要修复的古玩。消耗经验值与相应的材料，就可以修复已经损坏的文物。
沈瑜看到提示中的信息，才知道这把手铳，不是用来喷火药枪弹的，而是拿来喷香水儿的。
他想知道文物的价值，于是继续查看详细介绍。
火枪形香水喷雾器，瑞士---穆利尼，于1805年制造。
买一个文物就是拥有一段历史。这句话适用于这件古董。因为这件用黄金，珐琅和珍珠镶嵌，燧石手枪形式的香水喷雾器，隐藏了一支手表。
这把装饰华丽的手枪，代表了19世纪早期瑞士自动机技术和精湛工艺的高度。
有才华、有生动想象力、有着极大胆识俄设计师，把一把手枪，变成一个如此优雅工艺品和复杂的令人向往的钟表。
……
沈瑜看到这里，忍不住心中吐槽，这是哪个脑袋短路的设计师想出来的办法，把香水喷雾器做成手铳？
他打开物品栏，仔细看里面的内容。
香水喷雾器的操作方式，与真正的燧石手枪大致相同，当扳机被扳动时，一朵涂有精美珐琅花瓣的郁金香从枪管中出现，香水从花蕊中喷出来。手表则藏在枪托上。
这把手枪是金制的，上面镶着珍珠，枪管镶着半透明的深蓝色和猩红色珐琅，金色月桂浮雕装饰在手枪的金盘边。
看完了这一把手枪，啊，不对，这个香水喷雾器的介绍。
沈瑜是喜忧参半，这东西实在太奇葩了，二者功能合一，做成了一把手枪，不得不说，这设计师和工匠真是精巧。
唯独就是最初的设计思路有问题。
可以想象一下这个画面，一位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子，准备喷香水时，抄起这把手铳，对着自己一顿喷？
也有人说了，人家贵族小姐也许不用自己动手喷香水。那好，这位美丽的小姐，让男友或仆人拿起手枪，对着自己上下喷？
这画面儿怎么想，怎么违和。
沈瑜不由得想到，后来广泛应用的测温器，设计一个和谐的造型不好吗？一定要设计成手枪造型吗？
联想到网上流传的一张张测温图片，让人忍俊不禁。
他看向桌子上的香水喷雾器，原来，很早，人类就有这种设计思路了。
沈瑜琢磨，假设自己收藏了这件古玩，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帮未来女朋友喷香水，然后拿这个手枪（喷雾器），对着人家---滋水？？
这是打水仗？
呵呵，那就等着挨打吧。
所以，中国人未必认同这种古董。把它卖到外国，也许能卖个好价钱。毕竟别的不说，这工艺就值钱，上面还带有一块瑞士产的手表计时器。
但是，今天买的这两件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所以，需要想办法修复，才能出售。
沈瑜收起喷雾器，点开游戏页面，找到了新出现的修复空间。
这时，传开了开门声。
沈承和朱丽霞两口子从新房回来了。
这些天，老两口有时间就去新房那里。
他们一进门，听到沈瑜的声音，问道：“小瑜回来了？诶，怎么没做饭？”
沈承放下东西，说道：“前两天你做的饭，你妈一直赞不绝口。”
沈瑜说：“我今天去收了点儿东西。”
沈承一听，顾不得洗手，急忙跑过来。
看到沈瑜的屋子已经堆的满满的。
“这都是什么破烂儿啊，都弄破了。还有，这架子是做什么？”
沈瑜急忙解释：“碎了的是钟表，架子是落地的灯架。
落地灯架可是好东西，你别看一支已经断了，不过，这是法国的工艺，是1850年左右的，架子上要装蜡烛。如果有了时间把它修好，就是一个很好的古董。”
沈承皱起眉头：“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这灯架坏成这样，想修起来可麻烦。”
朱丽霞：“还吃不吃饭了？”
……
沈瑜吃过晚饭，开始琢磨如何处理这两件古董。
这两个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他先查看了物品信息，想拿来试验一下修复空间的作用。
点开修复空间。
找到了选择修复物品的按钮，从中选取了手枪式香水喷雾器。
修复空间提示：玩家选择修复，瑞士产香水喷雾器，请确认。
沈瑜点击了确认，随后再次弹出提示，修复古董需要耗费游戏经验值，以及相应材料。
他看了自己的信息栏。
因为购买了几件文物，游戏经验值进度条中，已经有了积累。至于需要的材料，包裹手铳的油布中，还有掉落的少量材料。
这支喷雾器的材料基本完整，不需要另外准备。
再次点击确认。
修复空间板面出现了修复进度。
一个虚拟的三维模型出现在板面上。
尺寸，材料，机械设计，装饰工艺……这支喷雾器的完整数据与工艺详细的排列在模型周边。
随着进度增加，模型的色彩被一点一点的补充进去。
修复完成之后，精美的喷雾器再次出现在桌面上。
沈瑜看着这支精美的喷雾器，半晌无言。
这时候的手枪喷雾器的外观，已经于原先大不相同。
因为保养不善造成的机械损坏以及部分装饰掉落，已经得到了修复。
黄金、珍珠、珐琅，不同的材质交相辉映，使得手铳给人的感官，既华丽又凝结了历史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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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修复手枪喷雾器
沈瑜既惊叹十九世纪初期的工艺，也惊讶修复空间的神奇。
修复古玩，做到了修旧如旧，绝对没有新产品的那种火气。
他看看快要被占满的房间，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修复铜鎏金落地灯架。这对灯架比人都高出许多，依然要消耗经验值以及材料。
在修复空间选择修复灯架后，发现灯架的材料已经不完整，需要补充消耗材料。
沈瑜想了想，把手头能找到的金属，包括那一件已经破损坏掉的钟表，都纳入了选择范围。
同样的程序，灯架的数据材料，被详细列出。
只是，这一次修复出了问题，因为修复的材料不够用了。
等到灯架修复过程结束，沈瑜看到再次出现的灯架，主体已经修复完毕，只有部分装饰，特别是鎏金纹饰斑驳不全。
估计是金子不够用了。
沈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安慰自己，这样的灯架，或许看起来更自然。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修复空间能修复古玩，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买一些残破的古玩，或者干脆就是部分残留，然后用空间修复成完好的文物。
在市场上，残破的古玩售价很低，数量也不少，自己岂不是可以快速拥有许多古玩？
沈瑜心中一阵火热，但是，目光落到修复未完成的灯架上，这才反应过来，修复空间是需要消耗经验值与材料。
他查看个人信息，发现积累的经验值已经再次清空。
沈瑜觉得自己想要积累够经验值进行技能升级，又一次变得遥遥无期。
所以，修复文物与升级技能，还要找到一个平衡才行。这需要长期的计划。
眼前的任务，是把这精美的灯架以及喷雾器，卖一个好价钱。
沈瑜调好灯光，将手枪形香水喷雾器与灯架，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特别是把编号与细节拍摄清楚。
他先给万利拍卖行的彭经理打了个电话。
彭经理听说他买到了一个香水喷雾器，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小沈。我不懂鉴定，但是也见过一些藏品、拍品。你这个藏品在国内市场，属于冷门儿，我还没看到图片，不能多做评价。如果你还想送拍，这次拍卖恐怕是来不及了。
如果你想卖个好价钱，不妨拿到首都去，咱们拍卖行的总公司每年的秋拍，都是重头戏，会吸引很多重量级的藏家，也许能拍个好价钱。”
沈瑜说道：“彭经理。除了秋拍，还有别的方法吗，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彭经理说：“如果你着急出手，也可以私下交易。你给藏品拍照，我帮你发给总公司的几位专家，他们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买家。另外，你也认识那几位鉴定老师，不妨请他们给你看一看。”
沈瑜说道：“谢谢彭经理，我尽快把照片发到您邮箱里。”
他把照片发给彭经理一份。想了想，又拨打了于老师的手机。
沈瑜对这位指点过自己的人印象不错。
“于老师您好，我是沈瑜。”
于老师笑着说道：“小沈，你好，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沈瑜直接问道：“于老师，您认不认识国外的藏家？我最近收到一件瑞士产的香水喷雾器，还带计时器。生产时间大概是1805年。”
于老师：“这可是稀罕物件。我不太懂这类物品。你的收藏可是够广泛的。这样吧，你可以把图片儿发给我，我给你找人看看。如果可以，我帮忙联系一下。”于老师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沈瑜急忙表示感谢。
图片发出去之后没多久。
沈瑜的手机响了起来，于老师来电话了。
“小沈，我看了你的图片，东西非常精美。我也请一个老朋友看过了。他说这件作品设计精巧，是个非常好的藏品。这类喷雾器在国内属于冷门儿，但是在欧美收藏界内很著名，存世量很少，一定有很多人感兴趣。
你可以送拍卖会，愿意联系私人卖家也行。”
沈瑜说：“我想听听您老的建议。”
于老师说：“我的老朋友告诉我，欧美藏家购买这类藏品，一般不会出现太大的价格波动。
所以，拍卖还是私下交易，只要有信得过的中间人，价格相差不大。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沈瑜想了想，还是选了私下交易。毕竟，这是捡漏来的，又有生产编号，最好不要大张旗鼓，万一当初藏东西的人还有后代，容易引来麻烦。
于老师说：“你等一两天，我联系几个欧美的藏家。”
沈瑜说道：“谢谢于老师。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最好能在滨海交易。到时候如果成交，我给您佣金。”
于老师笑着说：“一般来说，我介绍的藏家都比较懂规矩，他们买了好藏品，就会给我佣金，你就不用管了。你等我消息。”
沈瑜刚放下手机，彭经理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小沈，我和总公司联系了，有位专家看了你的图片之后，说这藏品非常好。由于你与公司有业务往来。公司的鉴定专家也可以帮忙联系买家。你如果愿意，是否先让藏家们看东西呀？我个人建议，你就在滨海等着藏家。咱们这儿也要拍举行拍卖会，借机会把这些藏家请到滨海来，咱们一举两得，您看怎么样？”
沈瑜说：“好嘞，就听您的。”
彭经理说：“好，你等我消息。”
事情有了眉目，沈瑜立刻开始在网上查询类似的手铳喷雾器的拍卖记录？
在几家发拍卖行的网站，查询了相关信息，又在各大博物馆的官网查询相关资料之后。他发觉自己可能真的捡到宝了。
此类手枪型香水喷雾器，现存世的大约在15把左右。每把手枪都是同一主题的变体，颜色和装饰各不相同。
只有高卢制造产的一种鸣禽手枪，在稀有性和独创性方面可以与之匹敌。
沈瑜看到高昂的价格，心中忍不住的欢喜。
拿起这把手筒，轻轻扣动扳机，郁金香花瓣从枪口出现，花蕊嗤嗤作响，喷出气流。
他每次看这件藏品，都忍不住赞叹其精美华丽。可惜，终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拿它换资金最适合适。
第二天中午，于老师先回了电话。
“小沈，我把你的藏品图片发给几个朋友。现在，高卢国的佩西家族，还有美丽国的约克家族都对这个藏品感兴趣。他们看了图片之后，决定派人过来谈，你想怎么办？”
沈瑜说道：“于老师，我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这种交易应该怎么处理，是和对方分别见面呢？还是约到一起交易？”
于老师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慢慢进入这个行当，就会了解。嗯，这些收藏家族和基金会之间相互认识，如果单独见面，反而不够公平。不如约好时间地点，大家一起看，价高者得。这两个家族也不会因为一件东西当场翻脸。”
沈瑜：“听您的，咱们约个时间看东西。”
到了下午，彭经理又来了电话。万利拍卖行的一位鉴定师傅，将消息发送出去之后美国一家收藏基金会，对这个藏品表示出了兴趣，愿意派人来滨海。
沈瑜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又和于老师通电话商量，最终决定四天之后，在东海大饭店和三个买家见面。
第六十七章，佩奇去哪了？
几天时间过的很快，沈瑜大多数时间，都是去新房那里监督装修工作。
由于有了刘壁云的嘱托，装修公司不管是选料还是施工都很认真。工程进度很快，基础部分已经完成，正在细装。
早晨，沈瑜接到了于老师的电话。他带着落地灯和香水喷雾器，打车到了东海大饭店。
按照约定先找到了于老师，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于老师先给他介绍，那位老太太姓华，是帮他联系买家的朋友，也是魔都博物馆的研究员。
沈瑜急忙说道：“两位老师辛苦了。”
于老师笑着说：“没什么辛苦的。两边儿都是朋友，我只是牵个线。咱门先见见面，我们也想看看你的东西。”
沈瑜打开两样古董的包装。
于老师只看不说话。
华老师先看了落地灯，说道：“这东西的存世量不少，是典型的高卢工艺。”
她带着手套拿起喷雾器，端详良久，看的频频点头。
“这种手枪形香水喷雾器，真的是个少见的精品。先不说它的材料与历史，只看其工艺精湛就足够震撼。你看，珐琅彩与珍珠的镶嵌工艺，还有巧妙的构思。再加上无论是材料，机械，包括这计时器，保存的非常好。外国藏家很喜欢这类东西，就像咱们国家的藏家，喜欢瓷器一样，他们对这一类东西特别重视。
所以，你选择外国的藏家，那就对了。”
于老师问道：“你这东西是怎么收到的？”
沈瑜概括的描述了收旧货的过程。
于老师沉吟了一下，说道：“小沈，我要嘱咐你几句话。外国藏家买什么东西，都讲究证据或者流转的证书，有点像咱们中国人说的传承有序。
国内的收藏界流传各种捡漏简陋的故事，推崇收藏的眼力与知识。
国外藏家在收藏东西的时候，也要考证所谓的证据，比如说，手表、喷雾器要有证书。再比如，这个落地灯从生产出来，中间有多少人经手过？有什么样的证明，这这证据越齐全越好。如果你没有这些东西，就有可能被人压价。所以，你要沉住气。不管人家说什么，你都要坚持住底线。”
沈瑜说：“于老师，我对国际上的拍卖价格不太懂，您有什么建议呀？”
华老师说道：“这次来之前，我咨询过一个朋友。他给了我一个大概的参考价。”
说罢，他用手比了一个姿势。
沈瑜说道：“这价钱也不高啊？”
于老师说：“这是美元。”
沈瑜笑了起来：“于老师，华老师，您说买家那面儿也是您的朋友，您这么教我，不怕对面儿的朋友不高兴？”
于老师说：“都是朋友，也有差别。外国的各路藏家，每年用那么多回流的古董赚中国藏家的钱，现在好不容易有次机会，中国藏家用外国古董赚他们的钱，不也是应该的吗？”
……
沈瑜在东海饭店的临海厅，见到了买家。
于老师请了一位中间人兼任翻译，万历拍卖行也派来了一位经纪人。
中间人为双方相互介绍。
于老师介绍的有高卢国佩西家族、美丽国约克家族。
万利拍卖行介绍的是美丽国布朗家族。
买家都是派出了家族子弟，带着经纪人和翻译。
约克家族的丹尼是个灰发中年人。
高卢国佩西家族的佩德罗，是个瘦高个。
布朗家族来的是一对兄妹，中间人介绍的时候，沈瑜愣了片刻。因为这对兄妹，哥哥叫乔治，妹妹叫艾米丽。
沈瑜和对方握手的时候，总算记起来，为什么自己感觉这些名字有些耳熟。
乔治，艾米丽，佩德罗，丹尼。如果再加一个佩奇，就算是把小猪佩奇凑齐了。
话说，佩奇去哪了？
为什么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双方寒暄的时候，于老师给沈瑜简单介绍了对方三个家族。
美丽国的两个家族有各自的基金会，都有收藏文物的传统。
高卢国的佩西家族，主业是制糖，但也开有自己的博物馆。
约克家的经纪人是个大号的胖子，名叫霍克。他坐在椅子上，把椅子压嘎吱吱作响。
布朗家的经纪人是个老人，留着大八字胡，名叫费欣，和著名画家同名。
佩西家的经纪人是个谢顶的中年人，名叫米罗。
据于老师介绍，这几个经纪人，是著名的古董鉴定行家。
费欣笑着对沈毅说：“沈先生，咱们可以直入主题。”
这人的汉语有些生硬，倒也不妨碍交流。
“听说您收藏了瑞士产的香水喷雾器和高卢国产的落地灯。我们能看一看实物吗？”
沈瑜点了点头：“请诸位来。自然是要看看东西。”
他先拿出了小提箱，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原装的油布包，上面还带着隐约的1944编号，里面包裹着香水喷雾器。
三方买家还没看东西，只看到这张油布，几个鉴定师的脸色就变得肃穆起来。
高卢国的米罗，还对自己的雇主点了点头。
沈瑜打开油布，一把精致的香水喷雾器，出现在众人面前。
极致的美，瞬间震慑了众多的观众。
半晌的安静之后，紧接着几个人小声的发出了疑虑。
“这种……照片的效果太差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与……不一样？”
……
对话中有各国的语言，还带有古怪口音，沈瑜只听的一知半解。
他解释道：“诸位看到的照片，是我刚刚买到藏品时候的状态。因为长时间得不到保养的原因，致使这件藏品的美感受到了影响，我略微做了一点保养。这是保养之后的状态。上面的编号，工艺，材料丝毫没有变动。”
他先用汉语说了一遍，然后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三方买家听后，点了点头。
几个中间人或者鉴定师师傅没有着急评论。
费欣说道：“我们能看一看吗？”
沈瑜说道：“可以。”
几个人先是带上手套，相互谦让之后，费心双手托起了喷雾器。看过外观之后，开始拿出放大镜，一寸一寸看细节。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做出评论，等看到里面的编号，以及完好的计时器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对沈瑜说：“我能操作一次吗？”
沈瑜点头。
费欣用右手轻轻扣动扳机，珐琅彩的郁金香出现，明亮的光线下，格外绚丽。华丽的外表配合着精密的机械声音，让几个买家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沈瑜隐约听到，艾米丽小声对乔治说：“...能想象到，……配合顶级香水……何等的享受...”
沈瑜虽然觉得偷听人家的话不太礼貌，但还是努力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拿手铳喷你，是极致的享受吗？
费欣看完之后，接着约克家族的霍克和佩西家族的米罗也先后拿起藏品查看。
沈瑜见另外两人只能等待，便对众人说：“1850年，高卢处产的铜鎏金落地灯架，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他打开长条包裹，将一对灯架立起。
灯架高约206厘米，视觉效果丝毫不弱于香水喷雾器。
几个买家围着灯架观看。铜鎏金的镶嵌工艺，已经恢复大部分。
费欣忍不住赞叹：“灯架原本的工艺符合当时的审美。同时，不得不说这种修复的手艺，在欧美也很少见。”
他转头向沈瑜询问：“能对我说一说，您是怎么收藏这些东西的吗？”
他立刻解释：“请不要介意，我没有打听您的隐私的意图。呃--用贵国的话说，欧美藏家在收藏文物的时候，喜欢追根溯源。就是---历史上都有谁收藏过这件藏品，最好能把来龙去脉的依据也找到，这样会更增加他的价值与真实性。”
第六十八章，皆大欢喜
费欣说话办事很老道，尽量照顾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子，没有出现那种让人尴尬的场面。
沈瑜说道：“首先，我不是家学渊源的收藏家，而是半路出家现学现卖的爱好者。
我的藏品，都是从市场上捡漏的来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别用英语解释了捡漏这个词。
“siftouttreasuresoutofworthlessthings”
这个词还是很难翻译的。
沈瑜说到这对东西来历的时候，眼角扫向于老师。
于老师不动声色的点头。
沈瑜直说自己是收旧货收来的。
当然，具体的价钱没有说。
听沈瑜说，藏品是从当做破烂儿收来的，几个外国买家简直不敢相信。
沈瑜看见几个经纪人或者翻译，给雇主解释自己的说辞。
其中有几个词汇很有意思，
“...跳蚤市场……”
“...露天市场...”
“……”
买家中的年轻成员，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费欣停顿片刻，说道：“沈先生，通常来说，一些珍贵的文物，最好能够明确它的上一任的藏家。如果没有明确来历，有可能会影响到藏品的价值。”
沈瑜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说了一句：“货卖识家。”
费欣没有再说什么。等所有买家都看过了东西。
于老师出面主持：“诸位，你们都看过藏品，如果有兴趣，您就留下来谈价。如果没兴趣，万里拍卖行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儿小礼物，过几天有一场拍卖会。是万历拍卖行在滨海举行的第一场拍卖会，里面有不少好的文物，也希望大家能来参加。”
这是他受万利拍卖行委托，做一点儿宣传。
结果很明显，来到这里谈价的三家，谁都没有离开。
于老师看对方恶反应，就说道：“既然大家都想买这两件东西，东西毕竟数量有限，咱们最好是按照规矩来，那就是价高者得。
东西不管最后属于谁，大家都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于老师说罢，三家的雇主都点头同意。
于老师从餐厅要来三个信封，每个信封里装了两张酒店的空白卡片，分别递给三方买家的雇主。
“东西有两件，几位可以各自出价。每张卡片的背面请写上，你想买的东西和出价。请用信封封好，我们会选出出价最高的买家。”
于老师最后提示：“为了避免价钱上出现误会，大家在出价的时候，直接用人民币。”
这个要求买家们也都同意了。
三方买家各自要了一个休息间，分别商议价格。
费欣与布朗家族的兄妹走进休息间。
乔治对费欣说道：“我不明白，几百万的东西，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吗，虽然东西很精美，但是，我不觉得它需要我们专门来一趟。”
艾米丽说道：“我跟喜欢那件喷雾器，我想，它应该属于我。”
费心直截了当的说：“这件精美的艺术品，具有奢华的性质。它与普通怀表或者喷雾器不同，这种手枪形状的香水喷头极为罕见，这是由于生产的复杂性。
据我所知，只有高卢国生产的鸣禽手枪，在稀有性和独创性方面可以与之匹敌。
已知的这种手枪式香水喷头的例子不超过十五个。每把手枪都是同一主题的变体，颜色和装饰各不相同。类似的例子可以大卫爵士收藏中找到；几家博物馆也有，或许在您看来，价格不能体现什么，但它是一种身份与底蕴的象征。”
乔治：“说说你的建议……”
……
同时，约克家族的几个人，也在讨论类似的话题：……目前，私人收藏的手枪喷雾器很少。”
宴会厅内。沈瑜端起茶壶，给万利拍卖行的代表和于老师华老师各斟了一杯茶。
“于老师，华老师，您二位觉得他们能出什么价？”
于老师说道：“我前面给你说那个价钱就差不多，这个落地灯吗？”
华老师说道：“我刚才又看了一遍，你修的很好。二十万~三十万是没问题。”
于老师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修复手艺？”
沈瑜说：“我不会修。主要是我爸修起来的。我爸跟着我爷爷学过铁匠手艺。灯架有一支没有损坏，对照着样本，参照原有工艺相，重新修起来的。”
很快，三方买家陆续回来，各自把信封递给了于老师。
于老师当众拆开信封，但是没有着急亮出价钱。他把六张卡片分成了两摞。分别是香水喷雾器和灯架的价格。
看样子，三家都想把东西全部买走。
于老师把卡片排开，沈瑜立刻看到了三家的出价。
香水喷雾器：三方的出价分别是460万。490万和508万。
落地灯架：三个价格分别是22万、26万、28万。
于老师把最高的价钱排在了最前面，用目光向沈瑜示意。
沈瑜此时心中心跳加速。他有过猜测，但没想到这三家给出的价钱都不低，甚至超过于老师的预计。香水喷雾器居然能卖到500万？
他忍住兴奋点了点头。
于老师当即拿起两张名片儿。
对香水喷雾器出价最高的是布朗家族。
对铜鎏金落地灯架出价最高的是佩西家族。
于老师分别对布朗家族和佩西家族说：“恭喜几位。”
买到藏品的乔治与佩德罗，先后和沈瑜握手。
布朗家族的艾米丽，兴奋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没有买到东西的约克家族也表现出了风度，对于买到东西的两家表示了恭喜。
万利拍卖行的经纪人拿来了合约，双方签订合约，办手续。
手续办好，拍卖行的经纪人，让酒店开了一瓶香槟，几个人示意性的碰杯，祝贺彼此。
乔治与费欣走过来对沈瑜说：“沈先生，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有机会，我们希望能继续合作。”
沈瑜说道：“有机会一定再次合作。”
心想，以后找机会多淘换外国古董，这么好的买家，可要多认识几个。
经纪人费欣比较了解国内文化，因为交易成功，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这件藏品意义重大，除了向后人展示当时的文化与工艺，更重要的是，因为它出现在东方的市场上，所以，它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宝库。
1600年，传教士利玛窦向万历皇帝赠送了两个钟鸣钟。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来自欧洲的钟表、怀表、技术仪器和玩具等贡品涌入中国的皇家收藏。到了18世纪和19世纪，这种热情已经超越了皇家范围，包括了中国的贵族和富裕家庭。于是，瑞士钟表制造商开始了这项利润丰厚的商业活动。他们被称为“唱歌”的商人，他们的唯一目标是发明越来越豪华和异想天开的钟表与机械。到了19世纪末，因为种种原因，双方结束了这种贸易。这些珍贵的钟表与机械，最终流落市场，或被私人收藏或被博物馆收藏。”
沈瑜听着对方涛涛不绝的诉说这件藏品的重要性，开始还觉得增长了见闻，慢慢的又觉得这人是在表扬他自己的眼力。
他心想，今天也算是多学了点说辞，以后就这么去忽悠西方藏家。
交流结束，双方宾主尽欢，互留联系方式。
他悄悄地向于老师询问：“于老师，按规矩，中间人的费用应该怎么给？”
于老师摆了摆手：“这次万利拍卖行给费用。布朗家族这些家族很有实力，原本不会来参加这次的拍卖的。有了你的帮助，他们三家这次也派人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所以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送走了买家之后，于老师对沈瑜说：“小沈，你也参加到这个圈子里来了。有些事情啊，也可以悄悄告诉你。古玩这一行，有的人是从市场上捡漏，有的仁是从拍卖后会上购买，还有一些古玩商喜欢私下里的串货。有人专门跑到民间曲收购，再拿到熟悉的商贾那里。还有一些就是私下里的交流会，你想不想参加这样的交流会？”
沈瑜说：“我当然想了，只是没人介绍我去。”
于老师说：“不急。已经有人给我消息了，两天后就有一场交流，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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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突破六百万
离开东海大酒店的时候，沈瑜再次查看了短信提醒。
两件西洋古董，卖了五百多万，去掉税款之后，他的账户余额突破到了六百万。
沈瑜坐在石阶上沉默不语，看着短信，心情起伏跌宕。这是后世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赚到的一笔钱。
重生不到一个月，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只要不去花天酒地，这笔钱足够给父母养老了。
起身离开东海饭店，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工艺美术商店。
自己曾经说过，要给爸妈买礼物。如今赚了钱，当然要好好的消费一把。
最近几年，工艺美术商店的客流越来越少，再也没有自己小时候人来人往的场面，四层的营业厅，服务员比客人还多。
沈瑜跑到卖紫砂壶的楼层，买了一把紫泥的仿古壶，又选了一把朱泥犁皮的香瓜壶，这是给父亲的礼物。
这两把壶的作者名气不大，泥料还是有保证的，造型也很规整，这种新壶适合日常使用。两把壶一共花了一万元。
然后跑到首饰珠宝区域，给老妈挑了一只翡翠镯子。
由于好的天然翡翠，很难完全配成对。选了良久，挑了一只带翠有少许飘花的镯子。
然后，就是犒劳自己的东西。
由于印章石料的区域和首饰区在同一楼层，就先在这里挑选。
上一世，他学习篆刻之后买过不少章料，从15年开始，市场上出现很多来自国外的印章石料，传统的青田石，寿山石，昌化石的精品越来越少。
工艺美术商店这里摆放的几块田黄印章太小，只有拇指肚大小，价格太贵；另有几块鸡血石，血色不够大，也不够鲜亮，价格居然超过十万？
沈瑜当然没有买。
他走了一圈，看到展示柜里有几块大的芙蓉石章料。
他很喜欢寿山芙蓉石，上一世能买到的都是小料，多半还有绺裂。如今看到好的芙蓉石，就有点挪不开眼睛了。
其中有一块白芙蓉石，已经达到了4厘米长宽，印钮雕刻的是螭龙纹饰----买了。
三厘米长宽，高度达到八厘米的红芙蓉石章------买了。
再看青田石。灯光冻不可能有，但是，品质好的封门青还有两三块。
青田石如谦谦君子般的色泽，曾经无数次让沈瑜眼馋不已。
如今碰到了，价格也合适，当然是-----买。
沈瑜让服务员从展示柜把章料取出来，准备等会一起付款。
他还在合计，以后要找机会，青田、寿山这些原产地走一走，或许能找到品质更好的石料。
服务员看到沈瑜没看价钱，毫不在意的连着要了几块印章，有点担心他付不起钱，于是不动声色的在旁提醒：“先生，您买的都是贵重印章料，每一块章料最好配上合适的锦盒，避免磕碰，这种印章也要注意保养。所以，您是不是先给每个印章，挑选合适的印章盒？”
服务生挺有礼貌，想要告诉沈瑜，东西的价钱已经不低了，您最好清点一下，但说的很隐晦。
沈瑜笑了笑说：“放心，等会儿买齐了，一起结账。”
他一连挑了十几方好的章料，结过账，又跑到笔墨纸砚区。
自己曾经眼馋，却舍不得买的好的传统的颜色，每样买了一大包。这里指的是天然石色（石青、石绿雌黄等）和植物色（藤黄、花青、洋红等）
买了颜色又去买纸。
自选柜台的好宣纸，只有红星一个品牌。
沈瑜向对这里的服务员询问：“您好，这红星的宣纸。除了特皮之外，黄料、特净（材料），棉料重单（厚度），玉版煮捶（二次加工方式）龟纹、罗纹（宣纸的帘纹）这些种类的纸有没有？”
沈瑜这一连串的名词，说的服务员愣了一下。
她神色有点古怪，然后摇了摇头：“四尺的特皮和净皮已经很贵了。我们这儿基本卖不动。至于您说那些种类，店里已经很久没进过货了。”
沈瑜说：“六尺，八尺、丈二的红星特皮，我各买一刀。”
服务员摇头：“四尺、六尺的还有，八尺、丈二的没有。”
她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摞宣纸：“六尺的特皮800元一刀。一共两刀纸，一年都没卖出去。普通宣纸也不错，销售的很好”
沈瑜心想，这个时候的价钱还不算贵，从07、08到15、16年，传统宣纸的价格也一路高走。以红星四尺特皮为例，从五百元涨到了2000元。一些私人作坊制作的宣纸、皮纸也被炒作的价格极高。
生产厂家花样翻新，除了传统特皮净皮的种类，甚至还出现了纪念款，生肖款，特供等更昂贵的种类。
到了2020年左右的拍卖会上，一些二三十年的宣纸，甚至都当做古董来卖。
沈瑜买了两刀纸，又去挑墨块。一边选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时候传统墨块也没炒作起来，这个种类也不能忽视。
清朝以前的古墨存世不多，现在市场上能找到的所谓老墨，多数是近几十年，三家国营墨厂的产品。由于三家大厂分别继承了清朝诸多私人作坊的技术，所以，产品质量也很好。
当然，因为炒作的原因，三家国营墨厂生产的产品，只要超过二十年，也被市场定为老墨，达到了千元一两的价格。（这个种类后面会详细描述）
沈瑜琢磨，有个机会去魔都，或者黄山游玩，必须到几个老墨厂里走一走，也许能抄底。
真么这么一合计，自己准备要去游玩的地方还不少，等有时间都安排上。
不知不觉，买的东西有点多，他租车帮自己运回家。
沈承和朱丽霞两回到家，见到沈瑜已经把饭做好。
今天他做的是炝苦瓜和焖鸡块，蛰头拌黄瓜。
吃过完，沈承问道：“小瑜今天的饭做的好吃，看你的脸色，是有什么喜事儿？”
沈瑜说：“那对落地灯架被我卖了。”
“卖了？”
“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沈瑜说：“卖给高卢国的一个买家，买了将近30万。”
沈承先是一喜，然后又开始担忧：“我听说有些古董是不让出国的，这么做不会犯法吧？”
沈瑜说：“那原本就是高卢国的文物，也不算特别珍贵，不在咱们国家保护之列。”
朱丽霞说道：“看着那么破烂儿东西，能卖这么多钱？你当时多少钱收的？
沈瑜说：“一共800元。”
朱丽霞伸手拧了一下着沈瑜的耳朵：“小子，真有你的。这下，咱们买家具家电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算计了。”
沈瑜说：“妈，本来就不用算计，我这还有钱。”
他把桌面收拾干净，然后对父母说：“爸妈，之前跟你们说了，送你们俩礼物吧。我回来之前去了工艺美术商店。你们看看--”
他先拿出了一个锦盒，对朱丽霞说道：“妈，打开看看。”
朱丽霞问：“买了什么呀？又乱花钱了吧。”
“看看就知道。”
朱丽霞打开盒子。
盒子中，一只带有翠绿色的镯子，在锦缎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绚丽。
第七十章，简单任务
朱丽霞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真去买镯子了？”
她惊喜地拿起玉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小瑜，你花了多少钱？”
沈瑜心想，我要让您知道花多少钱，准要挨批。
他含糊说道：“没多少钱，这镯子不是那种人工染色注塑的，您看翠色颜色与飘花很自然。”
沈承再一旁看了一会，说道：“戴上试试。”
朱丽霞带上镯子，越看越是满意，然后，越看越不踏实，开口问道：“儿子，说实话，这东西贵不贵。”
沈瑜：“妈，您放心吧，我今天卖古董了这些钱足够了，再说了，说这东西可是保值的。您戴这个最适合。
你要实在心疼，就想想，今天这钱是凭本事挣来的，为什么不花？”
沈承说道：“戴着吧，挺好看。”
朱丽霞带上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看沈瑜：“儿子，你就买了这个？”
说话的时候，眼角像沈承那儿瞟了一眼。
沈瑜笑着说：“哪能把我爸给忘了？”
说罢，拿出了两个锦盒。
沈承在这两个盒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打开盒子后，眼前一亮：“紫泥的仿古壶？！”他小心地捧起壶，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又看盖款和内部的结构，最后，握住握柄，模拟倒茶的动作。
他频频点头：“不错，泥料好，工艺也好，捏在手上也舒服。分量也不错。”
朱丽霞撇了撇嘴：“家里已经有几把茶壶，怎么又买紫砂壶？”
沈瑜说：“妈，紫砂壶不能老用一把，否则茶叶的香味儿容易串。咱们现在有这条件，您二位平时也可以用它喝点好茶。”
沈承拿起另一把朱泥壶，说到道：“朱泥容易有假的泥料，你买的靠谱吗？”
沈瑜：“泥料的真假还能瞒过您？放心吧，买之前我也反复端详了，不管是成色还是肌理，都是典型的梨皮朱泥的特点。作者算不上名家，但都是手工制壶，不是灌浆壶。
香瓜壶造型小巧，比较适合一个人喝茶用。仿古壶稍大一点儿，适合两三个人用。再加上家里边儿那把提梁壶，可以分场合使用。”
沈承越看越喜欢，关键是，这是儿子买的礼物，只是为了保持住父亲的尊严，这才没笑出来。
沈瑜感受到父母的喜悦，内心充满了甜蜜。自己重生后的忙碌，给家庭带了改变，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
沈承把玩两把壶，说道：“小瑜，你看紫砂壶的眼力，现在超过我了。对于古玩，我懂的不多，也不多说什么，你买东西的时候自己多加小心。
另外，买古董毕竟算不上产业，你手头有了钱，要有长远打算。”
沈城一边说，一边准备开壶。
朱丽霞说道：“刚才在新房那里喊累。这会儿有了新壶，我看你这精神头比谁都足。”
沈瑜说：“我爸能有个爱好也挺好。”
沈承泡好茶，回到客厅坐下，对沈瑜说：“没事的时候，你往新房多跑跑看看，工程公司开始准备细装，你什么要求，最好自己看着。”
沈瑜趁机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爸，妈，我看你们跑的也辛苦，咱们明天去买辆车，怎么样？我爸会开车，有辆车，你们外出也方便。”
朱丽霞看了他一眼：“有了点钱就开始乱花？”
沈瑜说道：“给您二老买辆代步车而已，怎么能算乱花呢？买新房还送了咱停车位，闲着多不好？
如果有了车，你二位出去买东西多方便！如果来回打车，费用也不低。”
沈承会开车，也有驾驶证，再单位里还有机会练手，只不过限于家庭条件，从来都是把买车这个想法压在心里，听到儿子的想法，他有点沉默。
沈瑜也有驾驶证，但是，考出证来就一直没用，论开车技术，还真比不上父亲，所以，他一直没着急买车。
今天给父母买礼物，才想起来，应该给父亲买辆代步车。
沈承看向朱丽霞，用目光询问意见。
沈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张鞠的号码。
他接起来之后，听到了张鞠的声音。
“小瑜，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一起吃饭，作为感谢。”
沈瑜说道：“没问题，我有时间。您定时间地点。”
第二天。
沈承开着新车，离开4s店。
儿子送了一辆新车，老两口精神焕发。朱丽霞已经开始约朋友一起出来玩。
沈瑜坐在后排坐上，看着精神焕发的父亲，开口问道：“爸，买辆帕萨特，还是老款的，您至于这么高兴吗？”
沈承专注的开着车，随口回答：“什么叫好车？好用的车，就是好车。所谓的豪车，除了好听、好看，还能有什么？”
朱丽霞说：“小瑜，让你爸拉着咱们去新家，在小区那儿给车牌做个登记。”
沈瑜说：“爸妈，你们先去新家，我还有点儿事儿，你们把我放在商业街附近就行。”
沈承问道：“你又要去看古玩？”
沈瑜说：“哪能天天买，这东西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有个朋友约我出去玩儿。”
朱丽霞说：“晚上回来吃饭吗？”
沈瑜说道：“这可不一定？您就不用管我了。”
朱丽霞嘱咐道：“出去与朋友吃饭，可别小气。”
“放心吧！”
……
沈瑜在滨海商业街见到了张鞠。
他远远的招手，快步走过去打招呼：“张姐，让你久等了。”
张鞠穿短袖体恤，七分裤，踩着凉鞋。一身休闲打扮的她，更显青春活力，与之前雷厉风行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把太阳镜往下挪了挪，看着沈瑜说道：“我也是刚来。今天开始休假，所以也不着急做什么，约你出开吃饭逛街，感谢你的帮忙。”
沈瑜问道：“你休假了？这是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那件事情结果怎么样？
他这是明知故问。游戏的奖励都已经拿到手了，事情起码是成功了一部分。
张鞠说：“你就别问了，只能告诉你很顺利。事情现在还在保密阶段。上次抓捕了两个嫌犯的时候，被你吓了一跳，我可不想让你再掺和。
咱们约法三章，我怕你再问起前面的事，提前把话说清楚了。关于那几件青铜器的事儿，我能告诉你的，我会说。但不许你再问，明白？”
沈瑜说：“听您的，咱去哪玩儿？”
张鞠说：“先找地方吃饭，有时间再逛街。我知道一地方，吃海货特别好。”
张鞠带着沈瑜，走了一段路程，凯到了靠近海岸线的一家小馆子。
这里处于老城区，不少商铺保持了老城区的风貌。
张鞠挑开帘子走进店里，熟门熟路与老板打招呼。
“老董-----留位置了吗？”
店老板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他保证抬起头来：“放心，雅间给你留着，先挑海货吧。”
张鞠对沈瑜说：“你先上二楼雅间等着我，我挑海货。”
沈瑜说：“我和你一起，学学你怎么挑。”
张鞠说：“我和朋友常来这里，这家店不是最出名的，但是海货特别新鲜。”
滨海人说的海货，一般就是指海鲜。
老董接话：“到我这儿吃饭的客人，都是奔着新鲜海货来的。”
张鞠熟练地拿起网子，从水箱里挑选了四只梭蟹。
螃蟹被网子罩住，努力挣扎。
张鞠一边把螃蟹放到框子里，一边说：“这时候吃梭蟹，要选公蟹。”
这里要说一个常识，吃新鲜的螃蟹，特别是海蟹，一般不超过两只。因为螃蟹在水底生长，属于凉性的食物，最好配着姜末等调味料一起吃，以中和凉性。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不在海边生长的人，第一次吃新鲜的海鲜，也容易闹肚子的原因，因为不适应食物的凉性。
这时，游戏发起提示音。
玩家接触地道海鲜烹饪，触发任务---海鲜的烹饪方法。
鲁菜中有胶东菜等海鲜菜肴的烹饪办法。请玩家尝试海鲜烹饪。
奖励：胶东菜烹饪技巧。
沈瑜心想，吃个饭都能吃出任务。
既然有任务，他急忙上去帮忙。
张鞠显然也是个会吃的人，挑完了螃蟹就挑海螺，蛏子，八带，笔管鱼，象拔蚌等海鲜。
挑好了海货，两人到了二楼雅间。
所谓这雅间就是单间，没有华丽的装饰，反而更像古朴的农家布置。
桌子更像是一个大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号铁锅。
老板给铁锅里倒上水，放了简单的葱姜料，打着火，开始烧水，待水烧的半开，再锅里放上了一个竹篦子。
然后，老董将张鞠挑好的海鲜，一股脑的倒在竹篦子上。
顿时，锅里可热闹了，所有的海鲜都是活的，不管八带还是笔管鱼，都在乱动乱爬，尤其是螃蟹爬得格外快。
张鞠拿起一个大号的锅盖，猛的盖在铁锅上。
沈瑜都看呆了，就听到铁锅里面儿唏哩呼噜乱响一阵儿。良久之后，热气冒起，动静才渐渐小了下去。
他说道：“今天长见识了，在海边儿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吃海货。”
张鞠说：“我们同事里，有不少老饕，吃不起太贵的美食，就到处寻找朴实的美味。你如果喜欢，我可以带你多吃几家。”
沈瑜说道：“就这么说定了，谢谢您。”然后，他伸手去拿饮料。
张鞠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怎么还喝饮料？”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把饮料的料念成（niao）。
弄得沈瑜尴尬不已，又默默的把饮料放下。
张鞠笑着说：“大男人还不能喝酒吗？”
然后，不能沈瑜答应，就对楼下喊了一声：“老董，温两斤老酒，要五年陈的，不加佐料。”
老董答应一声：“好嘞！”
沈瑜酒量不大，但又不想丢脸，就找借口：“这么热的天气，喝老酒？那不是更热了吗？”
张鞠一边用遥控器调空调的温度，一边说道：“吃海鲜喝老酒比较对味儿，也能中和海鲜的凉性。”
说罢，她用黄瓜拌凉皮儿。
沈瑜急忙把工作抢过来，还有任务呢。
张鞠笑着说：“小伙儿挺有眼力劲儿。等一会儿，再要手擀面，等到下面的热水蒸熟了海鲜，在慢慢混合海鲜汁水，熬成高汤之后，直接下手擀面，那味道---”
沈瑜被她一番话，说的有点儿馋了，时刻盯着锅盖儿的里面动静。
张鞠说：“吃完饭，咱们去小商品城和文化街走走看看。”
沈瑜问道：“去这两个地方？为什么？”
张鞠说：“去小商品批发城，是给我自己买点儿东西。去文化街是向跟你学点东西。
接触了古玩交易的事情，尤其是和一些鉴定师父的认识之后，才觉得自己知识不够用。今天来约你出来玩儿，一是感谢你，另外也是有想跟你请教知识。
说白了，我想对这一行多点儿了解。”
沈瑜问到：“姐，您是想多点了解啦，还是想开始深入研究？
我建议您别深入研究，因为这一行水太深。
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我也不想玩儿这个。”
张鞠说：“这次外出工作，我有一种很强烈的被动感觉。每次碰到这种古玩交易的事情，我们都需要请专家来做鉴定。可是因为种种的原因，经常得出大相径庭的结论。
所以，我觉得还是自己懂一些，工作会更得心应手。
我不会当做主业去研究，但是也不想完全一无所知，被人当傻子一样骗。”
她看着锅盖周围有缕缕热气升腾，等了半晌，就揭开锅盖。
热气带着鲜味扑鼻而来。
她取了一只螃蟹，递给沈瑜，又给自己拿了一只。
沈瑜接过螃蟹，问道：“您想了解哪方面的知识？”
张鞠说道：“我的单位，还有进出口系统，现在对青铜器，字画，玉器等文物比较关注。我想先从这方面入手。”
沈瑜接触螃蟹的时候，游戏发出提示：玩家尝试拆解螃蟹的办法。请在规定时间内拆解两只螃蟹。
奖励，海鲜的烹饪方法（保持海鲜食材的原本鲜味儿）
沈瑜看到游戏列出了几种拆螃蟹的办法，立刻选择了不用器械的一种办法，开始尝试。
同时，还要应对张鞠的问题。
“姐，您这个要求，我可没办法。因为这三样文物门槛太高，首先样品就很少，没有学习范本儿，你怎么学呀？你要想了解这个，只能多跑博物馆，而且还得跑那种大博物馆。小的博物馆，恐怕没有您说的这几种文物。”
张鞠开始还在听他说话，然后很快就注意到，沈瑜一边说，一边掰下一支蟹爪，撬开蟹壳儿，用蟹爪顺着蟹壳边缘一转，撬动蟹肉，随后就把两块儿雪白的蟹肉摆放在了盘子里，紧接着就开始把几支蟹爪上的肉一点一点剔出。
看着他的动作，仿佛一个食蟹多年的老食客。
虽然不知道沈瑜为什么有这么一说拆蟹的手段，但张鞠还是边看边问。
“你最擅长鉴定的古玩种类是什么？”
沈瑜说：“文房四宝，瓷器杂项，我还能跟您说一说。您说的三样可太难了。”
他已经将一只螃蟹拆好，第一次使用这种办法还不太熟练，看到张鞠局那儿刚把蟹爪掰下，就对她说：“姐，我来帮你，我拆的比较熟练。”
张鞠点了点头。
沈瑜接过盘子，又开始拆第二只螃蟹。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不一会，一只螃蟹的蟹肉，完完整整的被拆了出来。
张鞠说：“厉害啊，拆卸蟹拆的这么好。我们单位里的几个好吃螃蟹的人，也没这手本领。”
紧接着，她把话题转回来：“咱们今天逛街，你如果看到好的古玩，我在旁边学习一下。”
沈瑜说：“可以，看看今天运气怎么样。”
两个人边吃边谈，新鲜的海货不需要特殊的烹饪技巧，只要保持食材本身的美味。
张鞠是个喜欢美食的人，一边吃一边给沈瑜讲解，周围有哪些店有特色美食，冬天应该去哪些店，夏天可以去吃什么美食。总而言之，一年四季都能找到好吃的地方。
她的酒量很好，两斤老酒大半被她喝了。
沈瑜喝了半斤老酒，已经感觉有点儿上头。
张鞠结账的时候，沈瑜查看游戏任务。刚才连吃带喝，并没有发觉，游戏任务已经完成，已经获得了几种海鲜的烹饪办法。
两人先溜达到了小商品批发城。
张鞠在这里选了一套夏装。
沈瑜看到她挑的东西不贵，但很会搭配，平价的衣服被她搭配起来，总说能达到好看的效果。
张鞠帮沈瑜挑了一个金属制的烟盒。烟盒不大，能装十支带过滤嘴的香烟。做工精巧，还与名牌打火机一个牌子（当然是高仿）。
沈瑜要自己付钱。
张鞠却说，这算是学费。
接着，两人步行走到了文化街。
今天这里的古玩或者说民俗用品的摊位很多。
他们从东边入口，走到将近文化街中间的位置，沈瑜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鞠问道：“咱们走了半条街，你一个也没看好？”
沈瑜小声的说：“这些摊位上的东西不对，连高仿都不是。
在街上的摊位里，一百件东西里，不一定能碰到一件真品。
偶尔有那么一两件老的物件，也没什么价值。”
张鞠问道：“你看这街上这么热闹，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有人，他们图什么？”
沈瑜说：“图个热闹呗。”
张鞠问道：“你的藏品，有没有从这儿买的？”
沈瑜说：“我在这里买过，但是要碰运气。”
张鞠说：“但愿能碰到真的古董。”
沈瑜说：“如果碰到了，你可别说话。过后我再对你讲。”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沈瑜停下脚步，对张鞠说：“前面有个卖碎瓷片的。咱们过去看看，也许那里面能有点儿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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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剧情不适合拆开，所以，两章合在一起发。
第七十一章，碎瓷片
张鞠跟着沈瑜，走到一个摊位前，看到摊位上摆的全是碎瓷片。
摊主是个胖胖的大叔，穿着灰色的褂子，短裤、布鞋，感觉有点土气。
瓷片被分成了两堆。一堆是粘着土的大块瓷片，另一堆相对细碎一点儿。
摊主座位边摆着一张硬卡纸，上面用黑水笔写着---碎瓷片，三十元一斤。
张鞠来到摊位前，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她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目光。当看到这一堆东西，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大块儿的瓷片好多粘着土块，感觉很脏。小块的瓷片，杂七杂八的混到一块儿，看不出来了什么美感，周围还有几个人正在认认真真的挑选，给人整体的感觉，就是脏，乱。
沈瑜看了一会儿（其实是在用虚拟地图确认真品的数量贺位置），对摊主说：“老板，您这儿的瓷片能挑吗？”
老板说：“随便挑，一定有你喜欢的。不过，这些大块儿的瓷片，一斤可买不了几块儿，小一点儿的碎片一斤能有不少。大小都一样的钱。”
沈瑜左右看了看，走到不远处，卖日用品的摊位上，买了两副线手套，给张鞠一副，然后，自己戴上手套就开始挑瓷片。
张路看到沈瑜的架势，也毫不在意形象，学着沈瑜的样子，蹲了下来拿，从摊子上捏起一块瓷片儿。
她看了几片，没看出什么门道。看着周围无人注意，悄悄向沈瑜询问：“瓷片能算古玩？这些的瓷片里，有好东西吗？我看都碎的不像样了。”
沈瑜回头，悄悄的在她耳边说：“这堆瓷片里，没有超过100年时间的，但是有些不错的种类。清末民初这段时期里，也有不错的瓷器。我帮你挑几个比较好的瓷片当做标本。”
张鞠明白沈瑜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既然自己看不出区别，那就看沈瑜怎么挑。
她看到沈瑜挑了两三块瓷片之后，开始比对瓷片结构，好像是在模拟怎么把瓷片拼成原本的瓷器。
沈瑜的确是真么想的。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这么做，效率太低，万一自己把一个瓷器的大部分找到了，但是因为拖延了时间，导致少部分瓷片被别人捡走，岂不是因小失大。所以他决定赌概率。只要是真品瓷片，就把相近的种类，全部挑出来。
他向老板要了一个塑料盆，开始往里装。
张鞠发现沈瑜的动作明显加快。挑出一个瓷片，看过几眼，就放进盆里。
旁边挑选的客人，要反复比对后，才能决定购买一片。沈瑜几乎是瞬间做出决定。
张鞠看沈瑜放到盆里的瓷片，种类很多，有带彩的，也有纯青花的。有的还带有浮雕。
沈瑜把小瓷片里能找到的真品，选出来之后，就去挑选另一堆带土的大瓷片。
他每次拿起一块，把土块扒去部分，露出了瓷片的基本样子，看几眼，就放进盆里。
别的客人挑选了三四块瓷片的时候，沈瑜已经选了一盆。
张鞠站起来又蹲下，等的有些无聊。
摊主看沈瑜挑的多，特意递给他一个马扎。
沈瑜说了声谢谢，坐着马扎，继续挑选。
张鞠看的久了，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她自己向摊主要过了一个马扎，坐在沈瑜旁边，问道：“我看瓷片里多数都是有弧度或者平的瓷片，好像没有瓶口或者瓶底类的瓷片。”
她已经等了半天，说话的时候忘了收住声音。
事实证明，美女是有特权的。
她向摊主要马扎，摊主毫不犹豫的给了。别的客人没这待遇。
她提出问题，沈瑜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接话。
有个大叔说道：“好的瓶底瓶口能拿回去修复，所以不会当成瓷片来卖。”
另有一位年纪大的客人对摊主说：“老板，你这些瓷片儿被挑过几遍了？”
摊主当即否认：“没有，今天第一次来。”
然后对张鞠说：“瓷器底部不好保存。嗯---它是个立体的，在运输过程中特别容易碎。”
他说话的时候，此瓷片堆里扒拉几下，指着几块瓷片说道：“你看这不有几个吗？”
沈瑜一直低头捡瓷片，根本没参与对话。
张鞠道摊主说的位置，走捡起了一个底足，看了看，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将上面的泥土擦去一部分，快步走回来，笑着沈瑜说：“你看这是什么？”
沈瑜看到张鞠拿的瓷片，顿时一愣。他一直在用虚拟地图，查找摊位上有价值的东西。之前，他没有对张局说谎，这一堆瓷片里，能够在地图上显现出来的蓝点都很模糊，价值并不高。以他目前的眼力来判断，看到的这些瓷片，都是百年以内，也就是俗称的清末民初那个时候，与虚拟地图显示的结果倒是非常一致。
不过，张鞠倒是个有福气的人，沈瑜看到她随手拿来的一块儿瓷片，居然也是老瓷片。
他接过瓷片看了一眼，就明白张鞠为什么笑了。因为这块瓷片是瓶底底足部分，底款居然是储秀宫制四个字。
看到沈瑜的表情，张鞠问到：“认出来了吧。连储秀宫都写出来了，我就是再不懂，也知道大多数仿古的瓷器，都写乾隆年，或者康熙年。”
这时，旁边一个挑瓷器的人听到了张鞠的话，笑着说道：“美女说的对，电视剧也演过，储秀宫里住的是秀女。写这样的款，太离谱了。”
摊主接话：“兴许这是秀女用过的呢。”
非但没人搭茬，还引得周围看热闹和挑瓷片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沈瑜看了两眼，就把瓷片放到自己的塑料盆里。
旁边挑瓷片儿的人，看到沈瑜的把那块瓷片放进盆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鞠扯了沈瑜一下，“你怎么还要买这个？”
沈瑜给他递了个眼神儿，示意不要说话。
张鞠想起了两人的约定。
沈瑜坐的久了，站起来活动了几次，然后继续挑，足足挑了两盆。
当他把这两盆儿瓷片，端去称重的时候，周围人看了都觉得这小伙子有点儿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别人买瓷片都是挑喜欢的图案或者样式，选三五片，他可好，整整选了两盆。
摊主也没料到，沈瑜选了这么多，怕年轻人反悔，立刻说道：“小伙子，你买的多，称重之后，给你便宜一点儿。”
他把这两个盆的重量去掉，剩下的瓷片称重，将近十三斤。
摊主说：“这样吧，你买的多，就按十二斤算，你给360元就行。”
沈瑜也没有讲价。付过款，跟老板要过了两个大编织袋，把瓷片小心装好。
摊主见他花钱痛快，有问道：“小伙子，我这里还有几件回流瓷器。要不要看看？”
沈瑜摇头：“谢谢您，回流瓷器我看不懂。”
张鞠看他要走，就问道：“这就行了？”
沈瑜对张鞠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冷饮去。”
沈瑜提着两大袋子瓷片，让张鞠买了几个保鲜盒，然后找了家咖啡店，叫了两杯冰咖啡。
刚才一番忙碌，出了许多汗，喝了一口冰咖啡，觉得清爽许多。
沈瑜在桌上铺开塑料纸，对张局说：“我把几个好东西挑出来，你慢慢看。”
张鞠说：“我一直等着，想听你说说这些瓷片好在那里？你可别告诉我，这两袋子全是真的？”
沈瑜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刚才买的时候，因为时间关系，只能大概甄别，不敢说算是真的，但是，袋子里基本都是比较有代表性的清末民初的瓷片。”
张鞠问道：“这些东西有用吗？”
沈瑜说：“如果让你买古董瓷器当做学习样本，成本太高了。你要想研究古董，拿民国的瓷片入手，研究瓷器特点，还是没问题的。”
他从中袋子捡出一块儿瓷片，放在桌面上。
张鞠看到这块瓷片上，有部分青花龙纹图案，就问道：“这个是什么时候的？”
对张鞠说：“这是1930-1940年左右的青花瓷。”
张鞠说：“青花瓷我知道，年代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瑜：“看胎质、釉色、纹饰的画法、以及氧化程度。
你记住这个年代的青花瓷特点，碰到同类物品，就能辨别出来。”
第七十二章，有储秀宫款识的瓷片
张鞠想了良久，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在头脑中预设标尺，然后用标尺衡量物品？”
沈瑜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张鞠扶着额头说：“文物这么多种类，我要记多少数据样本？你是怎么背过的？”
沈瑜此时的酒劲还没完全散去，看到张鞠的反应，忍不住卖弄知识：“学习收藏，要从一个种类入手。瓷片便宜，比较适合入手。”
他指着瓷片上的花纹说道：“你看这块青花瓷。这是瓷瓶鼓起的一部分。龙纹剩下了尾巴的一部分，又带了一块儿缠枝纹。这段时期青料的发色，没有过去的那么艳丽，但是还保持了沉稳。”
沈瑜左右看看，指着店里一个青花瓷的花盆说道：“你再看看这个，对比这两件东西，有什么区别？”
张鞠看了看，说道：“这两个的颜色明显不一样，新的青花颜色亮，老的青花颜色暗一些。”
沈瑜笑了：“新的青花瓷，花纹颜色完全一样，没有变化，它的亮，只能算火气。因为这些瓷器的花纹，是用贴纸贴上去的，然后烧制。”
他拿着瓷片说道：“老的青花瓷颜色和今天用的青料不同。花纹是工匠们用专用的毛笔画上去的，有深浅层次出现。它的这种暗，是沉稳。当然，更好的青花瓷颜色，应该是沉稳与艳丽兼有。”
他指着缠枝纹上的一个青色节点说道：“清末民初的部分瓷器，烧制开始出现瑕疵，这个节点就是烧制出了问题。你仔细看这块瓷片的胎色和青花，看的久了，就能看出民国青花瓷器的特点。”
张鞠说：“你别急，我记一下。”
她拿起便签本，记下了沈瑜说的要点，把标签贴到瓷片上。
沈瑜又拿起了一块儿粉彩瓷片。碎瓷片上面带着部分瓷瓶耳。
他对张鞠说：“你看这一块儿就很难得。上面的纹饰是粉彩，这个红色的瓷瓶耳，应该是龙形，这种红色很少见，你看看这些颜色，就是民国的粉彩瓷的特点。”
接下来，沈瑜挑出几块瓷片，有彩色釉，五彩瓷还有白瓷、青瓷，等等。
他连着拿出十四块瓷片，大多数都是小块儿，有两三块是大块儿，隐约能猜出原本的完整形态。
张鞠记了十几张标签，贴到了对应的瓷片上。
沈瑜一口气把咖啡喝掉，焦糖咖啡的甜与苦，再加冰凉的口感，瞬间化解了说话带来的口渴。
他帮着张鞠把瓷片放到保鲜盒里。同时补充说道：“姐，这些瓷片，基本上包含了清末民初出现的大部分的瓷器种类，即使没包含在里面的，可以用这些瓷片进行比对。
你回去把它们做成一个样本。过去还曾经有人把碎瓷片儿镶嵌在挂屏上，叫做百宝嵌，也算是一个收藏品。”
张鞠问道：“你确定这些全是真的，值钱吗？你为什么买这么多？”
沈瑜点头：“您放心，都是100年以内，没有现代仿品。至于为什么买这么多的问题，您应该听说过，家藏万贯，不如钧瓷一片这句老话。”
张鞠说：“我听一些搞收藏的人，说过这话。”
沈瑜说：“这句话形容那个时候的人追捧钧瓷的热度。钧瓷指的是宋官窑的钧瓷，之后仿制的不算。
钧瓷是一个特殊例子，其他的瓷片儿，根据数受大家认同的程度，价值也在变化，但是只要是真的，总还有它的价值。
我帮你多收集一些，你可以用来参照学习。”
张鞠说：“谢谢你这么细心，这些一共多少钱？不能让你出钱。”
沈瑜说：“姐，您这就见外了。今天借你的光。剩下这些瓷片，我也拿回去研究。”
张鞠从保温盒里拿出一块瓷片，对沈瑜问道：“你还没对我说，这块带储秀宫底款的瓷片，为什么你要买？我觉得这种款识给人的感觉很假。”
沈瑜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瓷片里底足很少吗？”
张鞠说：“对啊，为什么？”
沈瑜说：“因为真的瓷器底足。可以拿去做假。”
张鞠睁大眼睛：“怎么做假？”
沈瑜拿起有储秀宫款识的瓷片，说道：“在真的底足上，接一个假的瓶身，按照真的古玩瓷器去卖，这不就是作假吗？如果有人拿去鉴定，在底足上打孔，鉴定的结果就会是真品。”
沈瑜边说边比划，张鞠很快明白了。她惊讶的问道：“这些人也太狡猾了。真碰到了应该怎么辨别？”
沈瑜说：“凭借眼力与经验。”
张鞠又泄气了。
沈瑜说：“别泄气，你的运气很好，这块有储秀宫款识的瓷片，我之所以要买，是因为，它可能是名家的作品。”
张鞠说道：“哪位名家？”
沈瑜说道：“清末民初的瓷器，离我们今天不到百年，但是这段时期也有很多制瓷高手。他们的作品，会逐渐受到市场的追捧。
毕竟，清朝以前的瓷器越来越少，需要有新的品种，来承接市场上的资金。
清末民初时期的古玩，也就越来越受到重视。”
他拿起带有底足的瓷片说：“你看这个瓷片留下的部分，底足是圆圈足，上面是瓶身，瓶身有90度的直角，可能是琮式瓶。从瓷片留下来的衣角纹饰来看，瓶身画的是人物。
咱们看这几笔青花纹饰，从用笔到色泽以及造型来看，这件瓷器很像清末民初一位制瓷大师，王步的风格。
张鞠问道：“王步很有名吗？”
沈瑜解释：“王步九岁到瓷都学艺，早期的作品，以仿古青花为主，作品大都模仿康熙青花，因其聪敏好学，悟性极高，故在皴擦点染的技法上尽得康熙朝青花技法之玄妙，但这段时期的作品大都不见王步名款，只落“大清乾隆年制”或“大清雍正年制”寄托款，故让人难辨真伪。
王步作画技法明显有别于他人，其绘画时先在未晒干的瓷胎上以青料略作渲染皴涂，待瓷胎完全干透后，再次施以青花创作。在这种绘画方法下，所烧制出来的青花作品上下层次清晰，青花色泽青翠欲滴，娇嫩可人，而画面意境也更显深远。另外，王步作画的笔法细腻，大都以“钉头鼠尾描”为主，起笔时须顿笔，收笔时渐提渐收。他在描绘人物线条的时候，喜欢用这样的笔法。画风清新大方，表现出强烈的个人风格。
这块瓷片虽然残破，但是可以看出来，瓷胎选用薄胎，釉水莹润如玉。
留下的青花纹饰，用笔与渲染都细腻如真，颇见质感，有浓厚的王步绘制风格。虽然有“储秀宫制”，但是，应该是王步仿古的作品。
我想，正是因为看起来假，瓷片没被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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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青花柳叶双燕笔筒
张鞠听着沈瑜讲解王步的作品特点，同时与手上的瓷片进行比对。
这些从未了解过的知识，让她听得十分入迷，直到沈瑜停下讲述之后，她还没沉浸其中。
沈瑜静静的等着对方消化那些信息。
半晌之后，张鞠拿起手边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咖啡。
沈瑜说道：“随着收藏越来越热门。近百年的瓷器中，也会出现热点。清末民初的大师们，也会变成人们追捧的对象。所以---”
他把带有储秀宫地款儿的瓷片，拿放回保鲜盒。
“你捡的漏，自己留着。回去用消毒液把它仔细擦干净之后，当个样品保存也不错。”
张鞠沉吟片刻，问道：“我没明白，你说的这位王步，为什么要用储秀宫款识？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似乎不能证明着就是王步的作品。”
沈瑜想写，应该怎么说服对方。他大概理清思路后，就先从王步这位高手说起。
“王步字仁元，号竹溪。其父是清朝同治、光绪年间的青花画手。所以，他学习制瓷是有先天优势的。
他采用水墨画的技法绘制青花，创造出大方、清新的作品。所作青花，画意浑厚、清新、简洁、淳雅，运笔自如、流畅，达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
刚才，我说王步早年制瓷用的款识一般是仿古款识，除了仿康熙，乾隆的款识之外，还有别的仿古款识，储秀宫款识，应该是他早年仿古的作品，因为篆书方款的书写方法，与现存样本如出一辙。
他晚年所作青花瓷，常署“陶青老人”的款识，与瓷片上的款识风格不同，再配合胎质与青花釉色的佐证，基本可以确定，这是王步的作品。”
张鞠摇了摇头：“我听的有点头大。不过，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还真听到了不少东西。
如果有不明白的，我随时给你打电话咨询你，不准嫌我烦。”
沈瑜说道：“怎么会呢，美女的电话，我随时恭候。”
张鞠瞪了沈渔一眼：“去，别说这笑话，我们单位那些老油条。说这些笑话比你厉害多了。”
她需要回去消化今天的收获，两人在车站分开。
沈瑜回到家，立刻开始清洗瓷片儿。
今天收获可是不少，他没有对张鞠说谎，这些瓷片都是清末民初的东西。只不过，他在挑选时候，刻意留心，尽量找那些能够凑拼成完整形状的碎片。
因为，他在看到瓷片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自己有修复空间，如果可以把这些碎瓷片恢复原貌，那就等于，把瓷片变成了完好的清末民初瓷器，两者之间的价值悬殊巨大。
他先把瓷片按照釉色分类，然后按照造型再次分组，把看起来大概能拼成一套件瓷器的碎片编成一组。
不久，在他的书桌上，首先成组的瓷片，是青花瓷，大概可以拼成一个笔筒的形象。
沈瑜像玩拼图游戏一样，仔细实验瓷片的拼接次序，又从这一堆瓷片中反复寻找，最终结果是，缺少了几块瓷片，无法拼接完整。
最大的破损，就算是笔筒底足少了半块，只留下了“*吾*之斋”的篆文方款。
沈瑜反复回忆知道的底款，终究猜不到是谁用过的款识。
他看着七零八落的笔筒，估计瓷器当时碎的很厉害，有一些碎片，无论如何也补不上了。
暂时没有办法，他先把这个笔筒的碎片放到一边，又开始整理第二组瓷片。
第二组瓷片也是青花瓷，大概拼接出来的形状，更像是一个青花瓷的空心圆球，上面带有干雕玲珑点。
所谓玲珑点，就是在瓷胎上雕出了镂空点，施釉烧制之后，这玲珑点就变成半透明或透明状态。
沈瑜想象着瓷器复原后的器型，觉得这种形象有点儿像---灯罩。
他反复模拟拼接，从这一组瓷片中，大概拼出了一个圆形的青花瓷灯罩。
另外，还多出来一部分带有玲珑眼的青花瓷片。
估计可能还又一只灯罩，那么组瓷器的原本状态，应该是一对灯罩？
沈瑜看看剩下的青花瓷片，很难再拼出比较完整的形状，只能把它们当做修复的补充材料了。
沈瑜点开修复空间。
今天的购买行为，已经积累了少许的经验值。想要把笔筒与灯罩全部修复，估计是不够用了。
他衡量了片刻，决定先将笔筒修复。
笔筒缺少的瓷片较少，灯罩缺少的瓷片实在太多。
他点开选择按钮，选择了残破的笔筒，然后点击修复，选择消耗经验值与消耗同类材料。
剩余的青花瓷的碎片，尽数纳入修复空间。
点击开始修复。
很快，修复空间面板上出现了青花瓷笔筒的数据与虚拟模型：
青花瓷笔筒：口微阔，直口、直腹，玉璧形底足，通体施白釉，外壁绘画青花纹饰。
随着三维模型的颜色一点一点的被填充，修复进度越来越快。
沈瑜有些急迫的想知道结果。如果实验成功，那么，只要有真实的古玩碎片，自己就拥有了稳定的古董来源。
终于，游戏提示音响起。
沈瑜点开修复栏目，看到修复结束。
物品栏里，出现里一只完整的青花瓷笔筒。
他先点开物品信息，查看详细的栏目。
青花柳叶双燕图笔筒：
年代：1932年
作者：王步
尺寸：高---13.5cm；直径--15.3cm。
看过详细信息，沈瑜点击取出物品，随即，一个完整的青花瓷笔筒出现在桌面上。
他谨慎的双手端起笔筒，先看底足。足端无釉，底心施白釉，以青花书“愿闻吾过之斋”篆文方款，字体端庄秀丽，色泽浓淡不一，显得斑驳错落。
沈瑜这才明白，之前看到的残破底款上，少了三个字。
此时看到完整的底款，他立刻回忆起，这是王步早年作品，用过的一种底款。
看过底足，再看着笔筒的每一个细节。
外壁所绘柳枝仿佛随风而动，双燕栖息欲落还飞，各具情态。
双燕表情生动，整个画面意境幽雅。青花色泽浓淡结合，线条流畅，纹饰的描绘、渲染均得其妙，尤其是翎羽，颇见质感，正是王步的绘制风格。
沈瑜把笔筒拿在手上把玩良久，心中欢喜难以抑制。
虽然这个瓷器，只是1932年的物件，但是，它验证了一个可能，只要有古董残片，自己就能把古董完美修复。如此一来，既能保护了古董，又能给自己带来稳定的财源。
他把笔筒放在桌面上，越看越喜欢。笔筒制作相当精美，作为一件文房用品，不管是收藏还是实用，都非常适合。
他决定，把这只笔筒留下。
当然，如果以后有了更好的笔筒，那就放在一起用。
一间画室，或者说一张大的画案上，怎么可能有只有一只笔筒。
沈瑜憧憬着，能凑齐各种材质，不同时期的笔筒。
想到这里，他把几只常用的毛笔拿出来，放入青花柳叶双燕笔筒。又把笔筒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瞬间，整个书桌都显得不一样了。
书桌上，原本有一只贴花青花瓷笔筒，在老瓷器的映衬下，立刻就显得颜色扎眼。
沈瑜把那只现代的笔筒，挪到了房间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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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青花开窗花卉玲珑皮灯
青花的修复成功，让沈瑜心情舒愉快。
但是，当他再次打开修复空间页面，心情又急转直下。
因为，游戏的经验值剩下不多了，参照刚才修复过程消耗的程度，剩下的经验值，估计不够用了，
他没有犹豫，决定尝试修复这个灯罩，看看在这种情况下，空间能把灯罩修复到什么程度。
他选择将无法配成套的青花瓷片，用做补充材料。
游戏修复面板上出现了，详细的数据。
青花瓷开窗花卉玲珑皮灯（一对）（残破）
尺寸-高20.5cm；带座高37cm
当三维模型出现，沈瑜看完整的看到一对皮灯真正的模样。
圆形的灯罩下面，采用的是同等材质的薄胎瓷作为灯座。很像是过去宫灯的样式。
三维模型注入颜色的过程在进行中，突然停止。
修复空间弹出提示：玩家游戏经验值消耗完毕，修复停止。
沈瑜叹了口气，点开物品拦，看到，其中一只较为完整的皮灯，已经从底部开始，向上修复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部分仍然空缺。
另一只皮灯还没开始修复。
沈瑜预估，自己至少要用今天两倍的经验值，才能把这一对灯罩完全修复。
既然无法进行，只能等待凑齐条件。
他点开新物品栏的详细信息，看到更为详尽的介绍。
青花瓷开窗花卉玲珑薄胎皮灯（一对）（残破）
原来，这东西不是单纯的灯罩，准确地说法是皮灯。自己开始拿到的只是皮灯的一部分，缺少了底座。
他看着修补了小半的皮灯，已经开始展露美感。
胎质细腻洁白，釉色莹润如脂，干雕玲珑眼，使得皮灯透光性更好，更具实用价值。开窗内绘花卉纹，画工细致，画意清新。除去纹饰，瓷壁上用干雕的技法，均匀的做了玲珑眼，用于透光。能够想象到，完全修复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他边看边回忆关于皮灯的知识。青花皮灯，属于薄胎瓷的一种。由灯架和灯罩组成。薄胎瓷其薄如纸，透光性好，看起来似乎没有里胎。内部装上灯源，灯光会透过瓷壁，配合开窗、纹饰、玲珑透雕等装饰办法，形成美轮美奂的视觉效果。
他放好皮灯，在网上查阅最近的市场价格。
这对皮灯或许卖不了太贵的价钱，但是其珍贵程度在于制作精良，开窗和玲珑透掉，非常精美，不管是放在书房还是卧室，可以大大的提升美感。
沈瑜将剩余的瓷片分类摆好，等有机会赚取经验值，备齐材料，再进行下一步的修复。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琢磨去哪里找经验值。
从以往经验来看，想要赚取经验值，要么是购买古玩，要么完成游戏任务。
购买收购未被发现价值的古玩，获得的经验值更高，但是这种事需要碰运气。目前，又没有能够立刻完成的任务。
他找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梳理最近要做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
刚刚赚了一笔钱，但是，面临的事情有些杂乱。
自己的当下要做的事情，是修复瓷器，方便自己收藏或者赚取利润，这是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才需要经验值。
分清了主次关系，他告诫自己不能为了经验值，去买那些已经被发现价值的古玩，除非碰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
如果没有办法，自己恐怕还要去文物商店跑一趟，那里应该有一些低价值的古玩，可以供自己赚取经验值，虽然那些古玩能获得的利润很少，但是，获取经验值的同时赚取少量利润，也是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文物商店有不少人认识自己。当着别人的面儿捡漏，会是一个罪人的事情。如果明天想不到好的方法，也就豁出去了。
“咯噔-----”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沈瑜急忙出去，接过爸妈拿着的东西。
朱丽霞问道：“小瑜，你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瑜说：“中午吃过饭，下午玩儿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回家了。”
沈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沈瑜发觉父亲的似乎有什么心事，看向母亲，用眼神询问。
朱丽霞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今天想吃什么？”
沈承说：“吃清淡点儿。”
沈瑜说：“我来做吧。”
沈承点了点头，先去洗漱，经过沈瑜房间门口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就听纸止了动作。
事实证明，好的古董是很有吸引力的。
沈承一眼就看到了沈瑜刚刚摆到书桌上的青花笔筒。
他立刻问道：“小瑜，你桌上这个笔筒是新买的？”
沈瑜正在洗黄瓜和西红柿。
他一边备菜，一边说道：“爸，您眼力可够厉害的。那是1932年左右的笔筒。”
沈承看了几眼，就去洗手：“花了多少钱，这笔筒挺好看的。”
沈瑜切着黄瓜，说道：“花了300元。”
朱丽霞接话：“价钱可不低，会不会赔钱呀？”
沈瑜说：“妈，放心吧，不会赔钱。笔筒应该值几万元钱，以后的价格还会越来越高。不过，这种好的文房瓷器，我想留着自己用的。反正我画画，也需要笔筒装毛笔。”
沈承嗯了一声：“挺好。”然后就去倒水冲茶。
沈瑜觉得不太对，就小声问道：“妈，我爸今天怎么了？”
朱丽霞说：“等会让他自己说吧，你就别问了，免得招他烦。”
沈瑜抄了一盘木须肉，拌了蜇皮黄瓜和糖霜西红柿。
在饭桌上，他等到父亲放下筷子，这才开口问道：“爸，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不有什么事儿？”
沈承一口气把剩下的绿豆粥喝完，放下碗，对沈瑜说道：“给我拿支烟来。”
朱丽霞明显想拦，但是又停了下来。
沈瑜急忙给父亲拿过烟，还帮他点上。
沈承吸了口烟，才缓缓说道：“今天，单位人事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开会。
单位的分流决定已经下公布了。”
沈瑜问道：“什么决定？”他隐约记得这件事。
沈承：“单位要搬迁，搬到西海岸去，以后上班儿就要坐轮渡。单位里征询意见。愿意跟着去的，就在那边安排集体宿舍。不愿意跟着去的，符合条件的，就提前退养，等过几年到了退休年龄，再正式办理退休手续。不过，退养的工资就很低了。”
朱丽霞说：“你爸就为这事儿犯愁。”
沈瑜松了一口气：“爸，您就为这事儿犯愁？”
沈承听的沈瑜的轻松的口气，立刻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了？这不算事儿？”
沈瑜说道：“当然算大事，但是，我想这对您来说是好事儿，跑那么远去工作，何必呢？要我说，您就安安心心在家退养，到了年龄，就办退休手续多好。您要嫌钱少，生活费我出，你看怎么样？”
沈承说：“只是钱的事儿吗？工作了半辈子，猛的闲下来，我心里有被遗弃了的感觉。”
沈瑜急忙劝导：“爸，您这是想多了。到了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儿，到了您的年龄，就该安心休息。”
沈承把烟然后塞到烟灰缸里：“我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沈瑜说道：“您看，咱有了新房，旧房租出去。有一笔收入，我每个月给您二老生活费。您还担心什么？安心的退下来，和我妈出去旅游多好啊！”
沈承说：“其实，我也不想去新单位了。但还有六年才退休，总想找个事儿干，一时想不出来干什么。”
沈瑜说：“这个事情不着急，您先办手续。有时间了，您就走走看看，想做点什么事情消磨时间，咱们再说。”
朱丽霞看沈承似乎是被儿子的话说打动，也附和道：“对，退养之后，再慢慢找吧，反正现在也有活干，先把新房子的事情弄好，你再想下一步。”
沈愉见父亲同意，端起杯盘碗碟，准备去洗刷。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于老师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笑着说道：“于老师，您好。”
于老师的声音传来：“小沈啊！吃饭的事情不急。明天有时间吗？”
沈瑜说：“有！”
于老师说：“明天上午十点，在西江路等我。咱们一块儿去参加一个交流会。”
沈瑜答应之后挂了电话，心想，经验值来了。
第七十五章，老笔陈墨
第二天一早，沈瑜打车到了文物商店。
今天和于老师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文物商店距离约定的地点不远，他决定先来这里赚一波经验值。
由于是旅游季节，加上天气热。店铺八点半就开门了。
沈瑜看着店铺里做好了准备，就走了进去。
几个业务员看到沈瑜走进来，愣了一下。
他在这里捡漏的事情，已经渐渐传开，很多人的记得他。
胡云霞自然也看到了沈瑜，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却看到他直直的走向自己。
看到沈瑜的做派，其他业务员的眼神有些古怪，两个离得近的人还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边说边等着看热闹。
胡云霞等沈瑜走近，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沈瑜说：“给你增加点业务。”
胡云霞白了他一眼：“别逗了！到底有什么事儿？”
沈瑜说：“真来买东西的。”
胡云霞说：“现在我不负责瓷器这些门类，你如果要买古玩，可以找其他业务员。”
沈瑜问道：“你现在负责什么门类？”
胡云霞左手往旁边儿一指。
沈瑜看过去，那是摆着文房四宝的柜台。他迅速浏览一遍，这里摆的文房四宝基本都是有些老文具。
他说道：“正好，我先挑几支毛笔。”
胡云霞问道：“你真买？”然后压低声音说：“买毛笔为什么不去商店买，那里多便宜。”
沈瑜指着柜台里一只牛角笔杆、玛瑙笔斗的毛笔说道：“先拿这支狼毫笔，再拿旁边那只红木斗的抓笔。”
胡云霞按照商店的规矩，拿来钥匙打开柜台，取出了两支笔。
沈瑜看拿起两支毛笔看了一番，就说道：“先买这两支。”
胡云霞小声问道：“你是买去收藏的，这算是捡漏吗？”
沈瑜没直接回答：“你们是公家店，不能随机涨价吧？”
胡云霞说：“当然不会随意涨价。你为什么买这个？这两支笔可不便宜。”
沈瑜说：“老毛笔的做工与用料好。你看，这支狼毫笔的笔头，秋狼毫做的披毛，冬狼毫做的笔柱，用麻和石獾针毛加健。如今的毛笔，加健的材料被换成了尼龙丝。那东西不吸墨，弹性还不自然，不如老毛笔好用。
有人为了买好的毛笔，还要找人订做。”
胡云霞说：“我看毛笔的外表都特别光鲜好看，看不出里面用的什么东西。”
沈瑜说：“笔头的外层披毛用好料，里面的东西就很难鉴定出来了。所以，好的毛笔都把笔锋散开卖。”
他拿起红木斗的抓笔，指着笔斗说：“你看，这种抓笔的笔斗笔杆是一体的，像是一个高足杯，在笔碗口的部分起了两条棱线。再看刻字，这是魔都老字号笔庄的作品。”
沈瑜看到这两只毛笔，先给毛笔做了一个判断，大概是百年以内。
有用地图做了验证，这才决定购买。
他对胡云霞说：“先定这两支，我再看看老墨。”
胡云霞拿过托盘，把毛笔放进去，又打来展示墨的柜台。
看到沈瑜开始买东西，几个业务员除了招揽客人之外，也在时时关注着这里，还有一个业务员悄悄走进了楼梯。
沈瑜已经确认过，柜台里的一批老墨，有真的也有假的。
不过，他可没有想当场揭人短处。
他指着柜台里说道：“艺粟斋尧记的紫玉光，鸿胪首唱朱砂墨，还有青云路颜色墨。我买这三块墨。”
胡云霞依着他的要求，分别从柜台上拿出了三锭墨块。
紫玉光是黑色长方体墨块。标牌上面写的是八钱，清末老墨。
鸿胪首唱重一两，但是因为朱砂特别重的原因，体积最小。
青云路是柠檬色的墨块。
沈瑜把每块儿墨，都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一遍。
这三款墨已经没有原装的盒子。现在装着墨的锦盒是新配的。
胡云霞小声问道：“我知道墨块与朱砂的用途。这块青云路是画画用的？”
沈瑜说：“你说的也不错，它属于颜色。原料是石--黄或者叫雌黄。”
胡云霞想了想，恍然道：“是不信口雌黄的雌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柜台玻璃上写了这两个字。
沈瑜看了一眼：“没错，就这两个字。”
胡云霞突然问道：“哎，有雄黄、有雌黄，他俩什么关系？”
沈瑜笑着回答：“当然是一对恋---人。”
胡云霞看到沈瑜的眼神儿，就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胡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瑜说道：“雌黄和雄黄都是出自同一种矿物。偏橘红颜色的叫雄黄，偏柠檬色的叫雌黄。原本都是用可以入药的，后来，人们在写书的过程中，写错了字想要修改，就找与纸相近的颜色，把写错了字覆盖上。
这种原理，有点儿像今天的修正液。不过那个时候的修正液是雌黄。每次修改都要调颜色比较麻烦，就用做墨块的办法，把雌黄粉混合胶液，做成了颜色墨。”
这时，旁边有人笑着说：“小沈同学见识广博。”
沈瑜转头，看到是何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两人之前有点儿误会，但是人家笑着过来打招呼，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瑜急忙说道：“买个东西，还把您惊动了。”
何年说：“谈不上惊动，我也是下来走走，正好看到你在这里。
这是又看好什么东西了？”
他已经看到了沈瑜选好的几样笔墨。
沈瑜说：“我想给自己淘换点笔墨。”
何年赞叹：“有眼光，现在好多学艺术的学生，都不愿意用这些传统的工具了。反倒是邻国产的一些文具越来越受到欢迎。邻国学了我们的制墨技术，反过来冲击咱们的制墨市场。另外，也是老墨里面假货太多，弄得好多人不敢买。
当然啦，你的眼光是没问题，我看这三块墨都是很好的。”
胡云霞见到何年过来，立刻就不再说话，已经开始写单据。
沈瑜说：“我敢在这买东西，，也是因为您几位老师给把过关，否则，在市场上的老墨，我也不太敢碰。”
何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笑着说：“哎呀！小沈，你太客气了。你的眼力没问题。我先不多说了，今天有一帮老朋友聚会，都是搞收藏的朋友，也邀请我参加。
我跟店里说了一声，早点儿过去，免得让朋友们久等。”
他似乎突然想起来：“对了，小沈你也是玩儿收藏的，等你再摸索几年，我估计，你也就可以参加这样的聚会了。”
沈瑜说：“借您吉言。”
何年走出了大门。
沈瑜看到何年坐上一辆轿车。车辆疾驰而去。
胡云霞看到何年走了，这才用最低的声音嘟囔一句：“跟我们炫耀，有意思吗？”
沈瑜正在猜测，何年所说的聚会，和自己今天要去的交流会，不会是一个地方吧。
他听到了胡云霞的小声抱怨，就问道：“您就让他炫耀一次吧。”
胡云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别人跟你炫耀，你怎么一点儿感觉没有？”
沈瑜小声地说：“我在这里捡漏，还不能让人说说吗。”
胡云霞说道：“刚才你们说老墨容易有假货，你不怕买到假的？”
沈瑜往前凑了凑，示意胡云霞附耳过来。
胡云霞顿了顿，忍不住好奇，便凑了过来。
沈瑜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柜台里的墨，的确有假的。
二妙堂的龙门墨，还有子卿款的松滋侯墨，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