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戏剧技能
沈瑜看着滨海京剧院的招牌，再看看眼前古朴的曲目牌上，写着---宇宙锋。他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娱乐活动？”
胡云霞笑得眯起眼睛，“怎么样？这娱乐活动高雅吧。票价可不便宜，50元一张。”
沈瑜觉得有些气闷，“吃完西餐听京剧，您这是哪门子的混搭呀？”
胡云霞说：“这叫中西结合。”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两个人进了场戏，厅中的客座不是电影院那样的排座，而是古朴的茶桌与坐椅。沈瑜是第一次进京剧院听戏，看着周围古香古色的装饰，瞬间就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听京剧的人不多，眼看到了八点开场的时候，沈瑜环顾了四周，估摸也就有一半的座位上有客人。
他好奇的对胡云霞说：“我还是第一次到剧院来听京剧，你经常来吗？果然是在文物商店培训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胡云霞笑着说：“来过几次，我也听不懂。”
沈瑜就不明白了：“那为什么来听京剧，看电影不好吗？”
胡云霞说道：“说来话长。我中专毕业出来工作，有一个老乡与我一块儿来滨海闯荡。她是艺校毕业，在京剧团找了个工作，所以，我来给她捧场。”
沈瑜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停车场停的车都不错。按说京剧演员的收入应该不差吧。”
胡云霞摇头：“她是临时工，又不是什么名角儿。一会儿还要请你帮个忙。”
沈瑜问道：“到要我帮什么忙？我可不会叫好，若是喊错了，惹人笑话。”
胡云霞说：“你跟着我喊就行。等会儿，你买个一百元钱的花篮，给服务员说明，送汪小媛老师，就是给我那位老乡捧场。放心，钱我来出。剧院的人认识我，我不能买。他们内部有规定，不准自己给自己买花篮。”
沈瑜说道：“钱不是事。既然是你老乡，我买没问题。不过，大庭广众送花篮儿太招摇。你还不如请人吃顿饭。”
胡云霞解释：“他们这儿有规矩。比如，有观众送了花篮，那花篮是在剧院里买的，等到这一场戏演完，人家会把花篮回收。买花篮的钱了，剧院跟演员五五分账。
比如说，您的买花篮送给了我老乡。剧院就会把花篮的钱分给她一半。实惠不多，主要是让人看看，她还是有观众缘的。她到现在都不能转正，我能帮他的就是这些了。”
沈瑜说：“明白了。”
正戏开场，今天的曲目是宇宙锋。
赵氏之女一登场，胡云霞对沈瑜说道：“这就是我老乡--汪小媛。”
沈瑜说：“你老乡可以呀，年纪轻轻就能演这花旦主角了。”
胡云霞说道：“今天不是节假日，客人不多。所以，是普通演员和临时演员上来演。到了节假日，上座率高的时候，那就是名角儿和正式演员上场。”
沈瑜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听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真的听不懂。他跟着胡云霞叫好，其余时间就喝茶和嗑瓜子儿。他发觉胡云霞也是如此，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嗑了一盘瓜子儿，清空了一盘儿话梅。
沈瑜还把茶水喝的没了味儿，又叫服务员换过了新茶。
听的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游戏提示音响起。
他看看左右无人注意，点开游戏提示。
玩家欣赏京剧，增加新技能戏剧。
戏剧技能包含：戏剧欣赏，演奏和演唱。目前状态：未入门。
沈瑜关闭游戏面板，虽然听得无聊，但是，既然有技能收入，那么，技多不压身。
胡云霞悄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沈瑜招手。
服务员走过来。
沈瑜递给他一张百元钞票，悄悄嘱咐了几句。
那服务员心领神会，接过钱离开。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个花篮儿。放到了戏台前显眼的位置上。花篮上面挂着一行字----赠汪小媛老师。还挂着六号桌的牌子。
花篮摆上去，很多人看到了牌号，有的人开始用目光搜索六号桌。
很快，他们看到是沈瑜这一桌的情况后，不由得议论纷纷。
不少常客发现，沈瑜身边还有一个漂亮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时，投来的目光更是带着一些怪异和戏谑。
沈瑜觉得周围的投来的目光，让他有点儿脸红。第一次进剧院，第一次送花篮儿，还是有些不自在。真不知道，那些捧角儿的人，是怎么适应的。
甚至，他还听到后面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观众，在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面生啊，好像第一次看见的。”
“也许是带着女朋友来玩儿吧，图个新鲜。”
另一人反驳：“恐怕不是，带着女朋友，还敢给花旦送花篮儿？这也太开放了。”
“你管人家干什么？你就是羡慕。”
被反讽的人顿时不服气了：“羡慕？！我年轻的时候，七个八个的姑娘围着我转。”
“-------”
虽然几个老观众觉得自己在小声说话，但也不知是他们听力不好，或者是说话习惯，他们声音总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胡云霞脸色一红。
沈瑜看到她的反应，知道她也听到了。
终于，一场戏听了下来。
两人出了剧院，胡云霞说：“你如果没事，咱们等等我老乡，咱们一起走。你今天给她送花篮儿，让她请咱们吃烧烤。”
沈瑜说：“不至于吧，就一个花篮儿。”
胡云霞说：“你不知道，她是临时演员，又没什么名气。上台的机会少，没什么观众缘。咱们来捧场，她就很高兴了。”
沈瑜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老乡的外貌怎么样，是不是条件一般？如果有你这样的相貌，应该有人追捧吧。”
胡云霞说：“她比我美。眼界太高。”
沈瑜摸出了烟盒。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小霞，让你们久等了。”
沈瑜转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浅紫衬衣，搭配黑色及膝裙子的女孩儿走了过来。
女子年龄似乎比胡云霞大一点，生的极为高挑，许是唱戏的缘故。走路步态十分好看。待到对方走近了一些，沈瑜发现对方卸了妆之后，称得上明眸皓齿，脸上略微带点婴儿肥，身材生得极好。
沈瑜有些疑惑，以王小媛的相貌，应该会有男孩追，怎么会没人捧？
汪小媛对胡云霞说：“小霞，谢谢你带朋友来给我捧场，不给我介绍介绍？”
胡云霞给两人介绍之后，汪小媛说：“忙了半天有点饿了，我看你们一直喝茶，咱们去吃点烧烤怎么样？”
三人在剧院附近找了烧烤摊，坐下之后。
汪小媛问起了沈瑜的年龄，然后对胡云霞开玩笑：“他究竟是你朋友还是你男朋友啊？”
胡云霞说：“别乱讲，我们就是朋友。”
汪小媛看着沈瑜说：“你听听，就这么放过她？”
沈瑜说：“我们认识没多久，真是朋友。”
王小媛说：“说这类话的，一般后来都出事儿了。”
老板陆续端来烤鱿鱼，烤串儿。烤土豆，油酥火烧等等。汪小媛性格爽利，唱了半天也累了，两个女孩吃的特别香。
沈瑜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吃了几个串，与胡、汪两个女孩开着玩笑，玩到十点半，又将对方送回家。
他听着两个女孩儿嘻嘻哈哈的上楼，这才转身回家。
到了自家楼下发现，已经将近11点了。抬头看看自己家的窗户，灯已经关闭，整栋楼只剩下楼梯间还有灯光。
沈瑜用钥匙悄悄打开门，走进屋，把门轻轻的掩上，又试了试。
“回来了？”
沈瑜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吧嗒一声，吊灯被打开。
他回过神来，走了两步，看着爸妈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爸、妈？”
沈瑜打量父母穿的衣服与疲惫面容，估计是一直没睡，专等自己急忙说。
“爸、妈，我今天回来晚了，与朋友玩儿的时间有点儿长。”
沈承挥了挥手，示意沈瑜进来坐下。
朱丽霞已经忍不住了，急切的问：“和谁一块玩，都去干了什么？”
沈瑜把事情说了一遍。
朱丽霞问道：“就这么简单？”然后追问：“这个女孩儿是干什么的？你们是不是处朋友了，处到哪一步了？”
沈瑜听到父母想到这方面儿去了，急忙解释说：“我和这女孩儿刚认识没几天，只是普通朋友。买文物时候认识的，肯定不是处朋友。”
他见父母还有追问，急忙岔开话题：“爸妈，有件事儿，今天还没来得及跟您二位说。”
朱丽霞怎肯答应，急忙说：“你别想岔开话题。我们还没问完呢。”
沈瑜说：“我说的可是大事儿，我今天又挣钱了，咱们明天去买房子吧。我都看好地方了，您二位给参谋参谋。”
这话题一扔出来，果然迅速转移了爸妈的注意力。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挣的钱呀？”
沈瑜把今天买了紫砂壶，捡漏的事儿说了一遍。
中间的过程被沈瑜故意说的曲折惊险，果然吸引了父母的注意力。
二人既担心有欢喜。欢喜的听说儿子又挣了一笔钱，还决定去买房。担忧的是，儿子做的事情有些风险。
待到沈瑜说罢，沈承还是嘱咐儿子多些小心。
二人被消息惊的没了困意，立刻开着帮着参谋起来。
朱丽霞说：“你是不是先考虑几天再看看？”
沈承：“不要着急，咱们滨海的房价已经挺高的了。”
沈瑜说：“您别看现在房价高，以后恐怕更高。”
沈承反驳：“不可能，靠海的区域，已经一万多了。咱们这个区也五六千，还有的地方七八千，不会再高了。”
沈瑜心想：“您是没见到之后的12年，16年和19年的房价。”
他说：“现在买了，应该还可以保值，不至于让钱在银行里贬值。”
沈承夫妇见儿子铁了心要买房，问道：“你看好哪个地方的房子？”
沈瑜说了几个选择，父母开始商量起来，一直说的真的困了，这才准备睡觉。
等到沈瑜回了屋，朱丽霞才想起来，“这小子，又让他把话题岔开了。”
沈承说：“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明天还要去看房。”
沈瑜依靠在凉席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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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这段是我想象的，我不懂。
第四十七章，初次掌眼
沈瑜与爸妈早早的出门，打车来到了山海名园小区。
这个小区属于老市中心与新市中心的交界区，靠近海岸线。小区南面有一条东西向主干道。主干道的南面就是海岸线。
滨海这座城市的中心城区。都是沿着海岸线展开。本地人认同这种观念，来落户的人，也逐渐认同这个观点。
滨海的房价会随着离海岸线的远近而变化。距离近的越高，距离远的越低。
当然，这个近不能太近。临海而居，讲究看海但不靠海。
通常情况下，沿着海岸线的主干道，路南是海岸线，这里是不准建房屋的。即使偶尔有这样的房屋，也不适宜居住，因为紧邻海岸，冬天和夏天太潮湿。
海岸线主干道北面的房屋最好，能看到海，离海也近，却相对没那么潮湿。
由于历史悠久，所以山海名园周边的设施配套非常丰富。沈瑜记得，后世这里的房价均价达到了四万~六万一平米。山海名园小区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差不多就要六百万~八百万之间，属于人们常说的那种学区房。
沈瑜记得，后世自己几次换房，每次浏览这里房子，他都望而却步。
重生后，当自己的账户有了三百万之后，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在这里购置自己的房产。
他已经打听过，现在这个小区刚刚开盘不久，均价在一万两千左右。
三个人走近小区，发觉小区的绿化与设施很好。
沈瑜的想法更加坚定。
在售楼大厅里，售楼员带着他们先看沙盘，又详细的介绍具体的户型。小区有十二栋多层商品楼，分别有九层到六层不止。
沈瑜看过位置，直接问道：“九号楼还有什么户型？”
售楼员说：“有90平和110平两个户型没有卖出去。”
沈瑜看过了户型图。家里人数不多的情况下，一百一十平米有些浪费。九十平的房型属于两室两厅，房型较为方正，利用率也大，所以他把目标定在了九十平的房子上。
沈承老两口看到这个小区的均价，都觉得肉疼。
他悄悄对朱丽霞说：“这里的房价太高了。环境虽好，可是总觉得不太值。”
此时，沈瑜已经看好了，两套九十平米房子。一户是处在九号楼的七楼，另一户是六号楼的六楼。
售楼员听到沈瑜要去看房，当即拿着钥匙，带三人去看房。
连着看了两套房，沈瑜站在阳台上观赏远处的美景。
小区的楼间距设计的十分合理，每一栋楼都可以看到南边的海岸线。这里看海岸线，越发美丽。
沈瑜看着眼前的美景，心情起伏跌宕。这里的房子，前世的自己不可能买到的。既然觉得好，干脆这两套都买下来。
“爸，妈觉得这两套房子怎么样？”
沈承说：“房子好，地段也好。价钱更好！
沈瑜说：“如果您觉得房子没问题，咱们就定下。”
沈承说：“你不再考虑考虑。货比三家，其他几个小区也不错。”
他感觉父母二人既喜欢，又有点儿肉疼。于是直接告诉售楼员，准备合同。
之后的过程，没有狗血桥段。
售楼员听说沈瑜不用贷款，全款付清之后，请来了销售经理。
销售经理直接给出九五折，两套房子，一共二百零五万。
沈承和朱丽霞虽然心疼，转念一想，这好歹是给儿子购置产业，加上房子的确吸引人，两人也高兴起来。
等待合同的时间，沈瑜听到父母已经开始商量装修的事，他急忙嘱咐：“爸妈，你二老住一套，我住一套，我住的那套，还是我自己装修吧。”
沈承立刻问到：“这么急着搬出去住，是不是有事儿啊？”
沈瑜：“没有，我就是想单独准备个画室。”
签合同的时候，沈瑜坚持用父母的身份证，并且说明，这是给二老养老的房子。
销售经理与销售员不住的夸赞沈瑜有孝心，称赞沈承两口子有福气。
沈瑜看了一遍合同，对销售经理问道：“经理，这个价格怎么变成了二百万，还送了停车位？”
经理没说话，旁边有人说：“是我的意思。”
沈瑜转头一看，居然是昨天才见过的刘壁云。
他急忙打招呼：“刘老板，您怎么在这儿？”
刘壁云笑着说：“老弟你要买房子，怎么不找我？幸好我听说有人全款买了两套房，就过来看看，否则岂不是错过了？”
沈瑜反应过来：“难怪我觉得耳熟呢？弄了半天，这个小区是您公司的项目。”
刘爱云说道：“老弟，你是买了投资还是自己住？”
沈瑜说：“自己住，也给我爸妈买一套。”
刘壁云与沈瑜的父母打过招呼，然后说道：“你要买房子，应该给我打电话，即使不是我名下集团的项目，我也有渠道拿到更便宜的房子。”
沈瑜说：“您一下子给便宜了几万元，弄得我不好意思。”
刘壁云：“朋友之间不要这么计较。小区里有专门的地下停车场，还有几个位置，送给老弟两个停车位。我们集团也有装修公司。每套房子送你十万的装修。”
沈瑜琢磨，这个时候的停车位虽然不贵，但是以后就会很贵，有了这些装修额度，也能节省一笔费用。就是人情不好还。
他不好拒绝，只能表示感谢。
刘壁云说：“旁边还有别墅区，怎么不考虑考虑？”
沈瑜说道：“我没那么多钱。”
刘壁云说：“以老弟你的本事，早晚住的上。”
签完合同之后，刘壁云安排装修公司，与沈瑜的父母直接联系。
沈承两口子见事情安排妥当，一个劲的感谢刘壁云。然后与装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去量房。
刘壁云对沈瑜说：“沈老弟，择日不如撞日，你有没有时间，看看我的收藏？”
沈瑜收了人家的礼，左右无事也就点头同意。他去跟父母说要出去办事。
沈承虽然很疑惑，儿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大老板。当听说对方邀请儿子去看古董，就悄悄嘱咐沈瑜不要乱说话。
乘坐刘壁云的车，两人到了一栋三层的别墅。
这别墅够大，还是在主城区，足可见刘壁云的财力。
帮佣给二人端上茶之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送来水果。
刘壁云给沈瑜介绍，“老弟，到了家，叫刘哥就行。这是我媳妇。你叫嫂子。”
然后给他爱人介绍了沈瑜。
妇人陪他们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刘壁云领着沈瑜来到收藏室。这里还开辟出一件茶室。
沈瑜进来一眼就看到，茶桌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两把非常熟悉的壶。几枚紫砂硬果，摆在了一个色泽深沉的茶海上。
刘壁云看到了沈瑜的眼神，说道：“这东西清理干净，摆到茶桌上，立刻就感觉不一样了。”
沈瑜问道：“刘哥，你把壶摆在茶桌上，就不怕不小心碰了吗？”
刘壁云说：“要的就是这种不在乎的劲儿。其实，我只是摆在这儿，不怎么用。来，看看我这里的东西怎么样。”
沈瑜听到这个问题，转念一想，刘壁云不告诉自己看什么，却让自己来看。这是考验自己的眼力啊。
他沉下心来，先从茶桌、茶海的东西看起，把周围的陈列柜里的物品看过一遍，然后借着转头的机会悄悄点开了虚拟地图。
这屋子里红点还真不少。
看了一圈之后，故意沉吟片刻，才说道：“刘哥，你这儿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刘壁云说：“看看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一定说实话。”
沈瑜说道：“咱们就先从这茶桌说起。这茶桌是长条茶几的样式，材料是黄花梨，应该是清朝末年的苏州工艺，这几把椅子是同时期的。
刘哥，为了收集这套东西，花了不少心思吧。”
刘壁云听到沈瑜直接点出自己的得意藏品，仿佛被搔到痒处，点头说道：“好眼力，没上手就能看出来？”
沈瑜看了看茶具：“这茶具，都是近几十年的，不过这个茶海，倒是有点儿意思。”他指了指摆着茶宠的茶海。
“这东西是铁力木的。耐水、硬、特别沉，虽然没有黄花梨、紫檀那么名贵，但做茶海，那是恰到好处。他算不上古董，但是却难能可贵。”
他打量这个四方茶盘。四遍外壁带有弧度。
沈瑜想了想，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木头，原本应该是包裹螺旋桨轴承的部位吧？”
刘壁云惊讶的说：“这也能看出来。”
沈瑜说道：“我见过这种包轴承的木头，觉得有点儿像。”
刘壁云说：“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另外两个茶盘都是买的。
咱们滨海有几家船厂，保留着用铁力木包裹轴承的工艺。这些木料平时都在水里泡着，耐水、不变形。虽然没有别的红木那么贵，但是十分稀少，现在市面上找不到了。
我当时生意刚刚起家，跟船厂有点儿关系，就托人买了点儿料。自己亲手做了这个茶盘。”
沈瑜说：“刘哥真是多才多艺。”
刘壁云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谈兴起来，说起茶盘前前后后的一些事。
过了一会儿，他才站起来说道：看看我陈列柜里的这些收藏。”
刘壁云没有着急介绍，带着他沈瑜一件一件的看。
沈瑜首先看到的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的粉红地轧道粉彩碗。
他看了一会儿对给刘平壁云说：“这碗是道光年间的，没问题，精品。”
刘壁云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七个鼻烟壶。
有三个清中期的分别是黄料鼻烟壶、黑白玉浮雕鼻烟壶、棕发晶鼻烟壶。
还有嘉庆时期的白玉鼻烟壶，玛瑙巧雕鼻烟壶，琥珀西洋人物鼻烟壶，以及一个道光时期的料胎画珐琅彩鼻烟壶。
七个鼻烟壶从清朝中期到清朝晚期都有。
看完鼻烟壶，接下来是瓷器、文房。刘壁云的藏品，基本都是从清朝到民国时期的作品，约有二十余件。沈瑜每次看完一件物品，都准确的指出了材质和制作时期。
沈瑜赞叹：“刘哥，您这里的宝贝可不少。大部分都是清朝中期，清朝晚期，没有假货。”
刘壁云：“老弟呀，难怪那几个鉴定师对你推崇有加。他们来我这儿看过一遍。
你看看这些空的位置，原来摆的那些东西，被鉴定师看出是假货，被我收起来了。
你刚才说的这些，和他们说的基本一致。
对了我这儿还藏了一幅画，你也帮忙看看。”
刘壁云拿出了一幅画。
展开画轴的同时，沈瑜就愣了。
因为这幅画在虚拟地图上，既不是蓝点，也不是红点。
第四十八章，这张画有问题
沈瑜看到刘壁云拿出来这幅画，是一幅阔笔墨荷图。落款在画面的右下角，看其内容，应该是清代画家蒋廷锡的作品。落款的左面钤盖了一枚朱文印章。
他仔细观察，朱文印是西谷两个篆书文字，这是蒋廷锡的号。
画的左下角，还盖了几枚收藏印。盖的位置十分讲究，其中两枚应该是旧时期魔都的一位收藏家的印。
他越看眉头皱越紧，用自己的鉴赏知识来看，这幅画古意盎然，没有问题。但是，用游戏地图检测，这幅画是假的。说明这幅画作假的水平很高。
自己明明知道这幅画不对，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没有办法对刘壁云解释。
刘壁云在旁边察言观色，看到沈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没有着急询问，而是不慌不忙的就把画挂了起来，然后说道：“老弟，坐下慢慢看。”
两人在椅子上坐稳，刘壁云才开口问道：“老弟，看了这么长时间，看出什么了吗？是不是这幅画不对？但说无妨。”
沈瑜说道：“我也看不明白，这幅画是用的是上等的皮纸。从装裱方面看，是几十年前的工艺。绘画风格符合作者的艺术风格，再加上这几枚收藏印，看起来是真的，但是我总觉得似乎有点儿古怪，一时又看不出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所以，我真的看不明白。”
刘壁云说：“老弟，不必为难。”
他开始往壶里添茶。
沈瑜看着刘壁云泡茶，每一个步骤有条不紊。但是，他的心思却还在琢磨这幅画的问题。
刘壁云把茶分好，对沈瑜做了个请茶的动作。
“老弟，试试我的手艺。”
他看到沈瑜发愣，于是解释：“我这手功夫，是从羊城的一位老师傅那里学来的功夫茶。这套步骤，可是一步也不差，完全依着人家的步骤来的。”
刘壁云说者无意，沈瑜听者有心。当步骤两个字，在他脑中闪过，他仿佛捕捉到了一点儿线索。
步骤--步骤--？
沈瑜回头看向那幅画，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刘壁云看沈瑜再次端详画，若所有得的模样，就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
沈瑜琢磨着步骤两个字，再来看蒋廷锡的这幅画。很快想明白了，一个关键的因素。有了这个证据，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他理清头绪，思索应该如何对刘壁云解释？
刘壁云看到沈瑜胸有成竹的转回头来，于是开口问道：“老弟，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沈瑜反问道：“刘哥，一般来说，中国画的作画步骤应该是什么？”
刘壁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常识说道：“一般来说，先勾线，再涂色。嗯，画完了之后，中国画要落款儿盖印，西画要签字，大概是这么一个过程吧。”
沈瑜点头：“刘哥，说的不错，大概的流程，一般来说都是先画画，然后落款或者签字。”
他指向那幅画，问道：“您见过先签字后画画的吗？”
刘壁云被问的愣了，下意识的说：“先签字，后画画？我没见过这样画画的。一般不都是先画内容吗？”
沈瑜说道：“刘哥说的对，画家或书法家，都是找画或者写正题，然后才落款。刚才，你说步骤两个字提醒我。我再看这幅画，终于看出了一点问题。这幅的墨荷比落款的时间要晚一些。”
刘壁云问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瑜说：“你找处宽敞的地方，把画铺开，咱们慢慢看。”
刘壁云当即腾出一张桌子，把画平铺。
沈瑜拿要来放大镜，对用手虚指，告诉刘壁云往哪里看。
“刘哥，看这张纸的纤维，这是清代的上等皮纸，像是南方产的皮纸。这种纸对于墨色显现非常好。
你先看蒋廷锡落款的字，墨色渗入纸的纤维中，融合较为自然，这需要时间来完成。
你再看墨荷的墨色，这里有淡墨与浓墨的交叠，墨和纸的融合就与落款不一样了。落款与画的两处墨色，在边缘处的渗化表现也不一样。综合渗化和纸墨结合的痕迹，能造成这种现象的重要原因是----时间不同。
所以，墨荷的墨色与纸融合时间尚短，虽然整体看起来古意盎然，但是，与落款的墨色相比，缺少融合。这足以说明，绘画的时间比落款的时间要晚。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先有了落款，然后才有画，您觉得这个合理吗？”
刘壁云边听边看，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越看越觉的有差别。他明白了沈瑜的意思，立刻说道：“当然不合理，照这么说，先有字后有画，那，其中一定是有问题。
老弟，你觉得这幅画是假的或者是老的仿品？”
沈瑜说：“我想，有一半的可能，是假的。作假的画可以用反复揭裱，变得古香古色，但是，我现在还想不出这幅画的落款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心想，如果不是游戏地图的验证，是很难发现这个问题的。自己有了怀疑，再拿着放大镜找证据，自然要容易很多。
其实，做假的人手段很厉害。这幅画的墨色差别不是太明显，否则也不能瞒过那些专家。只是，在沈瑜刻意引导下，刘壁云也注意到了差别。
刘壁云点了点头：“老弟呀，你是个实在人，也有真本领。之前，几位专家到了我这儿，对这幅画可是大加赞赏。也不知道他们是没看出来了，还是看出来，但没好意思说。其中几位研究书画的人，还拿资料和这落款儿比对过，说这落款儿绝无问题，与和蒋廷锡的笔迹完全一致。”
沈瑜听到刘壁云的话，再次看这幅画的落款，猛然察觉了一处比较突兀的地方。
蒋廷锡在落款的时候写着农历的年月日，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已经贴到纸的边缘。
他仔细看落款的最后两个字，是蒋廷锡的字--酉君。
沈瑜用手指在空中虚画，模拟着这两个字的写法。当写到君字的口的最后一笔，以横画顿笔结束的时候，突然明白了。
他说道：“刘哥，你看这落款的最后一个字，距离边缘是不是太近了？”
刘壁云点了点头：“是有些近，快要压到边缘了。”
沈瑜说：“按照书画家的习惯，落款不可能这么靠近边缘，这是第一个古怪。第二个古怪，你看着君字的最后一笔，是口字的最后一横，如果写到这里停住，那么他应该是顿笔结束。可是这一笔没有结束，而是转向了左下方，似乎这一笔的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按照古人书写的办法，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明下面还有字。”
沈瑜讲到这里。刘壁云也明白了：“你是说，落款的后面应该还有字，但是这字现在没了？”
沈瑜点了点头：“或者损坏了，或者被裁掉了。
刘壁云不是笨蛋。他顺着沈瑜提出的思路，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老弟，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专家比对过笔迹，这落款的确是蒋廷锡的落款。如果这落款是真的，会不会有人把落款移植了过来？但是这上面又看不出挖补的痕迹。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蒋廷锡真的写了这么一行字，但是没画画。这上面的画，是后来的人给补画的，用来冒充真迹。”
沈瑜挑起了大拇指：“刘哥果然厉害！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心想，总算引导你把事情逻辑理顺了。他自己想出来的原因，比自己说一万句都管用。
刘壁云摇了摇头：“说到鉴定，我是不如你。但是论猜度人心，我自问还是有些经验的。被你一提醒，我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知道是他的后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得到了蒋廷锡留下的有落款的纸，就在上面臆造了一张画，瞒过许多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赞叹：“真佩服这些人，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
沈瑜说：“刘哥思维敏捷，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关系。我刚才还纳闷儿，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做的？听您这么一说，这种可能性最大。做这幅假画的人，也真是个人才。”
刘壁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以后啊，这画可不能拿给人看了。幸好今天把老弟你请过来，否则，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丢人。”
沈瑜说：“很多人都被人这幅画骗了。这种作假手法，几乎看不出问题。另外，估计蒋廷锡的字是真的，倒是很有研究价值。”
刘壁云：“来来来，不说它了，咱们喝茶。”
他把这幅画卷起来，又换了新茶。
有了刚才的经历，他对沈瑜更为热情，非要留他吃饭。
沈瑜推辞说，还要去看看父母那里忙的怎么样。
刘壁云送他离开的时候，特别嘱咐，让他有空常来，又安排车把他送回家。
沈瑜坐在车上，脑中还在思索刚才那副画。
关于这幅画有个问题，因为并不涉及到刘壁云，所以他没有说明。
这幅假画用的是南方的皮纸。这种纸比普通的宣纸、竹纸要厚一些。一些画家与装裱师傅能把一张皮纸揭成两三张纸。
著名画家傅抱石就喜欢用这种纸。只不过，大画家是为了做出特殊的绘画效果。而一些造假者则利用这种特点，把一张画可以揭成两三张画。
沈瑜看这张画的纸画纸和托心纸的很薄，恐怕也揭过一次。由此推断，也许在某个地方还流传着，同一幅落款的假画，不知道还有谁会上当。
这时，游戏发出了提示。
玩家成功鉴定出蒋廷锡的伪作。找出了破绽并推断出了仿造过程，奖励-经验值增加。
玩家合理灵活的运用知识，额外奖励：文物的明确线索--桥下街的古玩。
第四十九章，六对手捻
沈瑜去找父母。二老正在兴奋的讨论装修细节。
沈瑜与装修公司的设计师商议好自己想要的风格，特别说了画室与书房的要求。安排好这些事情，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对于游戏给出的线索，只能等第二天再去探索。
桥下街，处在滨海的两座交通主干道的中间位置。因为一侧的入口在桥之下，所以叫做桥下街。
因为地势起伏，街道也随之蜿蜒曲折。街道的两侧是各类的商铺，属于滨海的老商业街之一。这里的商铺没有高大上的店面，商品种类丰富，价格十分亲民，老滨海人喜欢在这里闲逛。
可惜，这条街在后世已经拆除。
沈瑜重生后，第一次来到这里，找到了少年时游玩的感觉，于是，没有着急去找文物，而是不急不慢的闲逛起来。
他拿着一杯鲜榨橙汁，另一手捧着什锦点心，边走边尝。
这座老街除了各类商品杂货，还有不少老食品店，比如他现在手里拿着的羊油鸭尾酥和什锦萨其马。
这可不是商店里卖的普通零食，而是以前给特殊的庙里的贡品。专做这种点心的几位老师傅，在这里开了店，大概到了16年左右，这家店就再也找不到了。
沈瑜把点心捧在手上吃，这种点心不能掰，也不能使劲儿咬，因为太酥，用劲儿大了，点心就会崩成好多块儿，从手上掉到地上。
街道很长，他安步当车，偶尔停下来看看地图。没有发现就继续往前走，渴了喝果汁，馋了吃点心，吃的太甜了，那就再买两个烤串儿。
自从有了美食技能入门技能之后，他对于食材选品以及食品的鉴别，已经有了一定认识。
只要允许选的摊子或商店里，什么食品新鲜，什么点心好吃，大概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每一次他选好食品，那店主或店员都会带着奇怪或者些许郁闷的神色看他。
沈瑜走到一家店门前停下了脚步。店铺挂着的招牌，写着百宝居三个字。
从地图上看，这家店里有红点，有蓝点，应该有不少文玩或古玩。
他踱进了店铺，看到店老板正在帮两个客人选物品。
沈瑜的目光扫了一圈，店里的商品，大部分是手串儿类的文玩。
听到门口有动静，店铺老板抬起头，看到沈瑜进来，立刻热情的招呼：“来啦，进来看看，各种文玩都有，买的多可以便宜。”
沈瑜：“老板，我先看一看。”
那买东西的客人是一男一女，像是一对情侣。他们正在挑着手串儿。沈瑜看了一眼，他们正在挑选的那个区域，摆的全是菩提子。
他从地图上确认了一下。那一片区域没有亮点，也就是没有古玩。
他看向那几个蓝点所在的位置。摆的是林林总总的各类散珠子，更像是摆在一起的杂货儿。
店铺里有几个红点，那是已经被发现价值的东西，被店主摆在显眼位置上。
沈瑜数了一下，有青金石，绿松石，以及玛瑙珠子。
他手指着一片杂货区域，对老板问道：“老板，这一片儿的珠子怎么卖？”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按照材料不同，价格有五十元至二百元。你就挑吧，放心，我这儿绝对比别家便宜，要是比别家贵了，一分钱不收。”
沈瑜径直来到看好的位置。这里有几个大木盒，摆了许多的手串儿，手捻，有点水果摊的感觉。
他大致浏览一遍，散珠里有沉香的、木质的，还有玻璃与树籽的，以及骨质的珠子。
沈瑜先挑出了两个小棒槌形的手捻。仔细看看，色泽有些灰暗。
他把手捻捡出来，又挑出了两个糖水色，像棋子一样的手捻。接下来又从大号珠子、手捻中，各选了几枚，一共凑成了六对手捻。
沈瑜数了数，地图上的蓝点，都被自己挑了出来。其中有深色的木梨，也有珊瑚，以及褐色的树籽等等。
这几样东西，放着一堆杂货中并不起眼，但是，成对挑出来后，已经呈现了一定的美感。
他琢磨，这么拿过去结账，似乎有些太明显了。
店老板看沈瑜开始挑东西，就递给他一个塑料盘子。
沈瑜说了声谢谢，把这些挑好的东西打乱次序，放在一个盘子中。
他看了看，还是有些明显。为了混淆视听，他又走到砗磲和角质的区域里，选出一些品质不错的白砗磲珠子。
白砗磲放在盘子里，非常显眼。
沈瑜这才把盘子端起，来到老板面前。
店老板正在和一对情侣讨价还价。
男顾客选了一串金刚菩提，女的选了一串儿星月菩提。
老板一共收了对方二百元。
送走了那二位顾客，店老板来看沈瑜挑出这一盘子东西。
“霍--，小伙子，你的眼光可是够厉害的。这些砗磲珠子个个儿选的好啊！把好的砗磲都挑出来了。”
沈瑜笑而不答。
店老板把砗磲珠子分出来，看向剩下的手捻，继续说道：“你还喜欢玩儿手捻？现在啊，很多人盘文玩，只知道手串儿、珠子。不知道玩儿手捻。你选的几个品种不错，有眼光。”
沈瑜说：“老板，您给算算价钱吧。可别太贵。”
老板先把那一对小棒槌和一对棋子形的手捻拿出来，说道：“这是骨质的，一百元一对。”
他又看看其他几对手捻。“珊瑚的二百元一对，其他木梨、树籽，乌木的都算一百元一对。
这一串砗磲珠子，我帮你串好。这里面有几个都带金丝了。算一百元元。我再给配一个佛头。一共八百元。你看怎么样？”
沈瑜点头：“可以。您这里能保真吗，我如果你这里买到假的，就回来找您。”
店老板说：“放心，我在这里开店有好多年了，什么时候找，我什么时候在。你买了这么多，我再给你搭配个盒子。”
他串好砗磲，就找了一个锦盒，把六对手捻放进去。
沈瑜付过了钱，捧着盒子走出店门。
他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没有打开盒子，静静的查看游戏提示。
玩家购买清晚期手捻六对。
壶（不是错别字）骨棋子、棒槌手捻各一对，珊瑚手捻一对，树籽手捻一对，木梨手捻一对。
奖励：游戏值增加。
沈瑜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这些手捻具体的价值。但是依稀记得曾经有人把十对清朝的手捻，卖了十几万元左右。自己这六对怎么也不会太差。壶骨与珊瑚的手捻，造型十分雅致，他想要自己留着玩儿。
抱着一盒手捻，继续往前逛。
一直走到街尾，终于又在一家店里看到了蓝点出现。
这家店里有几个红点，只有两个蓝点。也就是说，自己应该可以找到两件古玩。
沈一走到店前，看了看招牌，醉石斋，他从店外打量一眼，店里摆的是奇石和砚台。
他走近店里，打量店铺的陈设。
店铺有几分雅意，在店铺角落摆着一张茶桌，有三个人正在喝茶。
看到沈瑜走进店里，最年轻的那个人站了起来。
这人戴着黑框眼镜，看着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
他热情的打招呼：“您好，来尝一尝新茶。我这铺子里都是奇石和砚台。”
沈瑜已经迅速确定了古玩的位置，两个蓝点都在砚台区。
他问道：“我想看看您这儿的砚台。”
老板说：“可以，您看看。”他左手一指身边儿的台面：“这些都是老的砚台。”又指着另一个台面：“那里的那都是新砚台。”
沈瑜在新砚台的区域看了一遍，又走到了老砚台的周围浏览。
他指着一方瓦形砚台问道：“老板，这瓦型砚台怎么卖的？”
店老板看了一眼，说道：“那是歙砚，而且还是一方古砚。只是落款儿不太清楚，所以呀，弄不清作者是谁。”
沈瑜说：“是吗，我还没看见呢，能拿起来看看吗？”
老板说：“可以，你拿起来看看。”
沈瑜把砚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老板用手一指：“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落款。”
沈瑜仔细打量，这上面果然有四个字。
应该是----西什么手制？
因为第二个字是个口字的外框，里面的笔画估计太多，年久脱落，只剩下一少部分，导致看不出是个什么字。
沈瑜说：“这砚台做的倒是古朴。您要多少钱了？”
老板说道：“二千元。”
沈瑜摇头：“普通的歙砚可卖不上这价钱。我也不太懂老砚台，我买砚台就是想自己用。”
老板说：“歙砚名气很大，和端砚齐名。但是新的砚台材质，比不上老的砚台好。你想自己用的话，新的歙砚也能用，不过，买这种老砚台，要的就是它的这种古意。”
沈瑜正要讲价，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对老板说了声抱歉，然后自己走到店门外，按下了接听键。
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出来：“喂，为是沈瑜吗？”
沈瑜愣了一下：“呃，是我，请问您是？”
女声：“我是张鞠，之前找过你，在综合办公楼。”
“哦-----”
沈瑜想起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以及她漂亮的面容。
“哦，是您啊。”
张鞠：“想起来啦？你现在在哪儿呢？”
沈瑜说：“逛街呢。”
张鞠：“有没有时间，我找你有点事。”
沈瑜琢磨，这才几天就有事找我。心里有点抵触，于是说道：“今天不行，我买了不少东西，家里要装修，再找个时间行吗？”
张鞠沉默片刻，说道：“好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沈瑜：“好嘞，明天再联系。”
他不想粘麻烦事，想着拖过一天算一天。
挂了电话，他继续去和老板谈价。
第五十章，古朴的石砚
沈瑜回到店中，继续看砚台。
之前看好的歙砚，店老板坚持要两千元的价格。
沈瑜继续在砚台的摆台上寻找，并且很快找到了另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外形粗糙的石砚台。看不出石头种类。整个砚台的造型圆滚滚的，与其说像个砚台或者石鼓，其实更像一个捣蒜的蒜臼子。
沈瑜伸出右手，叉开拇指中指，量了量砚台的直径，大约十五厘米。
砚台的顶部被剖出了一个平面，估计是长时间研磨，或者什么缘故，平面已经开始凹陷。
沈瑜明知故问：“老板，这也是砚台？”
老板笑着解释：“这还真是砚台。是不是看起来不像？也有人说就是奇石或者是养花用的花器。我是当块儿奇石买来的，后来不管怎么清洗，它都算不上好看，就摆到砚台区域里面。后来，我自己研究，可能是以前的读书人自己做的砚台。
过去的读书人里面，也有穷的买不起砚台的人，他们捡一块破瓦碎石就能当砚台用。
你要喜欢，买拿回去当个笔洗也行。
沈瑜说：“这砚台造型自然古朴，您要多少钱？”
老板想了想：“五百元。”
沈瑜说：“加上我刚才看的瓦型歙砚，这两块砚台您给算个总价。”
老板直接报价：“两千五百元。”
沈瑜和对方讲价，最终讲到了两千三百元。
他提着店老板送的包装袋，走出醉石斋。
游戏的提示音响起：“玩家购买高凤翰自制瓦型歙砚一方。奖励：游戏经验值增加。
玩家购买西汉原始石砚一方。奖励游戏经验值增加。
玩家购买西汉原始石砚，引发任务。
任务：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一个收藏家，除了个人收藏，也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有的藏品没有经济价值，但有很高的文化研究价值，一旦将其束之高阁，就很难起到文化传播作用。
玩家可以选择将西汉石砚捐赠给博物馆，使其得到保护和研究。任务完成，奖励金石篆刻中级技能。
由于停顿时间有点长，沈瑜提着砚台觉得有些累，他左右看看，走到树荫的地方，找了处石阶坐下，一边歇着，一边开始琢磨眼前的任务。
首先，西汉石砚。
有了游戏的帮助，他已经可以看到石砚的详细资料。
这块砚台属于早期砚台。全套石砚应该由研磨棒与研磨板组成。自己手里的这一块，是研磨板，现在缺少了研磨棒。
石砚的发展和墨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西汉时期使用石墨，是一种小墨丸，需要放入石砚，用研磨棒捣碎碾匀才能用于书写。一直到后来松烟墨，以及用胶汁调和墨粉的办法出现，砚台才独自承担研磨作用，研磨棒逐渐消失。
严格来说，这块石砚其实是一件残次品。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算不上精美，只具有历史和文化价值。故此，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被卖的这么便宜的原因。
沈瑜琢磨，既然是砚台引发的任务，这块西汉砚台自己不能用，捐出去还可以让大家观赏，也是不错的选择。
另一块歙砚材质很好，看资料显示，是高凤翰制作的。有古意，有文人气，所以他想留着自用。
他由这个捐赠任务联想到，自己目前的藏品中，除了想个人收藏的物品，还有一部分手札，这些藏品有机会也可以捐出去，看看会不会有意外收获。
沈瑜坐了良久，理清头绪，觉得凉快许多，正要离开，忽然，他的视线被两个行人吸引过去。
这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实在太扎眼了。
这两位行人是一男一女，看模样是一对小情侣。男的染了一头红头发，女的染了一头蓝头发。两人的头发型造跟刺猬差不多。他们走进了沈瑜出来的醉石斋，没一会儿，又神色不快的走了出来
因为离得近，沈瑜听到那女孩儿嚷嚷：“走了大半天了，又渴又累，我不走了。”
她看了看周围，看到沈瑜乘凉的树下还有一片空地，就直接走了过来坐下。
男孩儿跟过来哄她。
女孩儿说：“我渴了。”
男孩儿屁颠屁颠的跑去买了两瓶水。
女孩儿喝了几口水，就开始抱怨：“这是最后一家店了，你家那东西肯定不靠谱。”
沈瑜都准备离开了，听到女孩儿的话。又坐了下来，装作休息的模样，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男孩儿谨慎的反驳道：“小花，你要相信我。这东西真是古董。
你放心，只要卖了这个--”
女孩儿打断了他的话。“算了吧，就你那破玩意儿，两块儿废铁。也就是废品收购站能收。
咱们来滨海这几天，你去了多少家店了？文物商店，文化街，凡是滨海收文物的地方全跑遍了，如今连这个商业街你都问了一遍。哪一个人说你是古董了？总不能这些师父、店主全都不懂吧。”
男孩儿说：“小花，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东西真的是祖传下来的，绝对是宝贝。放心，一定给你买个满意的手机。”
他的话反而刺激到了女孩儿。
女孩声音更大了：“不就买个手机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墨迹了多长时间？你不乐意早说，别让我跟着你跑腿儿。人家二柱子给女朋友买手机，也没你这么墨迹。”
沈瑜大概听明白了两个人的对话。他也是觉得有趣，悄悄点开了虚拟地图查看。霍--你还别说，这红刺猬男孩儿，还真有一个蓝点。
男孩也被刺激到了：“二柱子买的手机不好，我已经看好了，给你买个诺记n95。”
女孩儿根本不听，越说越急，男孩儿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沈瑜看着男孩背着旅行包，手里提着一个大提包，猜测对方可能会有什么古董。
待到对方骂累了，又开始喝水的时候，沈瑜谨慎地开口问道：“二位好，我能问一声您要卖什么东西吗？”
那男孩儿对女孩儿说话的时候畏畏缩缩，对沈瑜可没那么客气：“你谁呀，想干什么？”
沈玉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客客气气的说道：“首先，我可不是有意听墙根儿。只是坐在这儿休息，无意中听了一耳朵。您二位是不是要卖东西？”
男孩儿上下打量沈瑜，问道：“你是干什么的？问这个干嘛？”
沈瑜说：“我是个收藏爱好者，有时候，也买点儿自己喜欢的藏品。您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藏品给我看看？如果我觉得合适，我买下来，您看怎么样？”
男孩儿还在犹豫，女孩儿倒是大方：“行吧，拿给他看看。”
男孩儿想了想，打开提包，在里面抓了几下。
沈瑜琢磨，看样子，这东西还挺沉。
男孩从提包里抓出了一对东西，是锈迹斑斑的铁器。
沈瑜仔细打量，一时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反复观看之后，心想，这不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子午鸳鸯钺吗？
只之所以没能立刻认出来，是因为，这对铁器没有表演赛用的那么花哨。另外，这对铁器与网上看到的鸳鸯钺相比，少了向后的一支鹿角刃。
握柄的地方原本缠着麻线，时刻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刃口已经有崩坏破损。
沈瑜心里暗笑，这东西难怪没人收。还真像女孩说的，可能只有废品收购站能当废铁的收。
但是，游戏地图既然显示是蓝点，那么，这对兵器应该是有价值。
沈瑜对男孩儿说：“这东西像子午鸳鸯钺，是兵器吗？”
男孩儿说道：“行啊，有点儿眼力，还能认出来。没错，就是兵器。”
沈瑜说：“你的兵器和电视上看的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漂亮。”
男孩儿说道：“电视上演的，都是表演用的。我这可是真家伙。”
沈瑜问道：“你这兵器有什么讲究吗？是实用的还是法器？还是有什么名人用过的？没有这些，就只能是普通兵器了。”
男孩儿想了想，说道：“当然有名了，看过电视剧《一代宗师》吗？就是演杨露禅故事的那个？”
沈瑜点了点头：“看过！”
男孩得意洋洋：“电视剧里，唯一能和杨露禅打成平手的是谁？”
沈瑜还没回答，男孩自己说出来了：“八卦掌宗师--董海川！”
沈瑜笑了：“这个我知道，你不会说这鸳鸯钺是他的吧？”
男孩说：“不是，这是他的弟子用的。我的家乡，有董海川的一位得意徒孙，姓宫。
你可别瞧他的名气不是很大。但是，这人的功夫可厉害，给不少名人当过保镖。
据说这位老先生跟着他的师父，保着慈禧太后西行，还当过张大帅的保镖。后来年纪大了，就回到家乡隐居，这东西，据说是他传下来的。”
沈瑜想起了男孩说的这位宗师。不由得替男孩可惜。在07年，这位宫姓宗师的名气没有后世那么大，一直要等到电影《一代宗师》问世之后，这位宫老先生才享有赫赫大名。
沈瑜实在想不出这东西有什么价值，就对男孩儿说道：“我能上手看看吗。”
男孩儿犹豫了一下，把鸳鸯钺递过来。
沈瑜拿在手中掂了掂，还挺压手，分量不轻。估计当时用料很足，这对鸳鸯钺的尺寸，更像小号镰刀，上面也看不到铭文。
看锈迹与氧化程度，估计得有几十上百年了。
沈瑜估算着东西的价值，把鸳鸯钺还给对方，问道：“你想卖个什么价钱？”
男孩儿想也不想的说道：“一万元。”
第五十一章，鸳鸯钺
沈瑜听了男孩的报价，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价格太离谱了。”
那男孩儿听沈瑜如此说，以为他不想买，就说：“你不想买就算了。”
看着他把东西收回去，沈瑜琢磨，为何游戏会显示这东西是蓝点，自己实在想不出，这一对兵器会有什么价值。
男孩儿转头与女孩儿商量，下一步要去哪里？
沈瑜想着如何说服对方，等对方商量的空挡，就开口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妨聊聊你这东西。”
男孩儿转头看着沈瑜说道：“你不买东西，还说什么？”
沈瑜说道：“你们也跑了不少地方，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人们都不肯收，恐怕，很多人根本不想买吧？”
男孩儿不肯承认：“那是他们不识货。”
沈瑜说道：“我猜应该是两个原因，第一，你们俩太年轻了，如果你们没满十八岁，或者连身份证都没有。人家怕买了你的东西，你如果反悔，就说不清楚了。另外一个原因，如果你慢慢了解古董，就会发觉，古董跟时间长短有一定关系，但也不是说东西放久了就会成古董。普通的东西放的再久也不是古董。
一般来说，能成为古董的东西需，要有一定历史，还有一定文化价值，如果与名人沾边儿，就有被追捧的价值，有了这些条件，才能卖出好价格。
像你这件兵器，想卖一万元，绝对卖不了。”
沈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这话是说给对方听，其实也是自己在考虑的问题。
“如果这东西真是武术名家用过的兵器，那么能追捧武术名家的人，会是什么人呢？当然是喜欢练武，喜欢看武侠电影的人才会追捧。
可是，他们会不会拿一万元买一个没有证明的兵器，何况这东西卖相还不好看。”
沈瑜的一番话让男孩儿沉默了片刻。
也许是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他说道：“我们两人都是十九岁，带着身份证，买火车票还用过。
至于真假，近代历史能查到，宫老先生是我们家乡的人。”
沈瑜说：“历史知识可以查到，但是无法证明这个兵器的来历，上面没有任何铭文印记。”
男孩儿说：“听你的意思，我这东西还是买不出去？”
沈瑜说：“如果这件兵器如你所说，是名人用过的兵器。那么它最好的归宿，就是博物馆。除此之外，恐怕很少有人买。
我对这个兵器有点兴趣，如果你想卖的话。我可以出个合适的价钱。”
沈瑜说罢，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元。”
男孩儿立刻摇头：“不行。”
女孩：“这价格太低了。根本不够买手机的。”
沈瑜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底线，说道：“还有人出价比我高吗？”
这一句话问住了男孩儿。
他看沈瑜真的想买，没有断然拒绝，继续和沈瑜谈价。女孩也在一旁帮腔。
三个人把价格从一千元谈到了三千元。
沈瑜在谈价的过程中，悄悄查看地图，当价格谈到三千元的时候，这一对兵器在地图上仍旧是蓝点。
这就更让他更好奇了，这东西有那么值钱吗？
最终价格僵持在三千元。
男孩儿与女孩儿商量了一顿，最终同意了这个价钱。
双方交易达成的时候，沈瑜特意问了一句：“咱们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男孩儿以为沈瑜问他姓名，是为了以后方便找他，就说：“我姓宫，我们家附近的人基本都是宫姓。你放心，这兵器肯定是真的。”他又追加一句：“你可不许反悔。”
他们在这儿交易的时候并不显眼，很少有人关注他们。
但是，有两个人路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个人侧头看了沈瑜一眼。这人继续走了几步，装作不经意的回头，观察了几眼之后，便带着旁边的人迅速离开。
可惜，沈瑜没注意到身边的事。
他听着男孩儿与女孩儿商量着，去哪家营业厅或者手机店买手机，言语中都是甜蜜，心想，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幸福。
他的情绪受到影响，也莫名高兴起来。
沈瑜点开游戏提示：
玩家初次购买兵器类古董，奖励：游戏经验值增加。
此类古董并无市场价值，只有文化和历史研究价值。玩家是否愿意将此物品捐献给博物馆？因为这对兵器古董无法进入市场，所以，如果玩家将其捐献，额外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沈瑜见到此处，明白自己花了三千元，买到了只有研究价值的东西。虽然有些心疼，但是既然有抽奖，想来也不亏。
故此，他选择了将物品捐献，具体操作可以等以后实施，有了点击选择，已经可以抽奖。
沈瑜点开了抽奖的选项。
由于这次抽奖，是由兵器类古董引发，故此抽奖的选项也都是兵器的原主人，也就是宫老先生的技能。
沈瑜看到抽奖转盘上列出了技能分别有：
米行学徒技巧。
尹派八卦掌（宫老先生的师父传授）。
宫派八卦掌（宫老先生晚年创造）。
李氏形意拳（八卦掌的门人和形意拳的门人，有互相传授的经历。电影《一代宗师》中，宫老先生和他师兄创立了中华武士会。在真实的历史中，他和形意拳大师的关系非常好，因此，宫老先生也有李氏形意拳的技能。）
内廷护卫注意事项。
督军府保镖注意事项。
沈瑜琢磨良久，这些选项都与宫老先生的经历与技能有关，里面有的选项对自己来说，属于无用技能。
为了得到好的选项，不能仓促进行抽奖，需要好好选择，然后用经验值去掉无用选项。
虽然武术技能似乎和古玩收藏没多大关系，但是，哪个男生没点儿武侠梦！
他起身离开，打算先回家。
沈瑜走到街道尽头，准备转上主干道旁边的人行道，就在这时，身侧有一个人撞了过来。
他一时没注意到，被对方撞了一下。
沈瑜没感觉到异样，然后就听到对方啊呀一声，仿佛受到重击一般，踉跄的摔倒了。
对方倒地的同时，一个手机脱手而出，在地面上咣当、咣当...打着转摔出去老远。
沈瑜莫名其妙的被人蹭了一下，却看到对方哀嚎着倒地，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自己没感受到什么力道，也没有撞对方，那人如此夸张，这是要碰瓷儿。
只见对方是个穿着背心和运动裤的小伙子，正倒在地上夸张的痛呼。
从路旁人群中跑出来两个人，边跑边喊：“兄弟，你怎么了？”那表情和语调如同奔丧一样。
躺在地上的人哭喊着：“哎呀，疼啊，你快看看，我手机怎么样了。”
他的一个同伴去捡手机，另一个人没去搀扶同伴，直接奔着沈瑜走了过来。
沈瑜迅速打量对方三个人，都穿着紧身的背心儿，头发五颜六色。尖肩头与后颈上纹着不知名的水产或者山珍。
他心里明白，这下麻烦了，碰上流氓无赖了。
强迫自己冷静，迅速思索对策，同时打量周围形势。
周围有行人，看到这种场面，立刻有人驻足围观，但是没人敢向前靠近。
因为，哀嚎的人还有两个出来帮忙的人，看着不像好人。
如果两个普通人吵架、打架，或许会有人围观或者劝解。
可是当其中某一方是类似于地痞或流氓类的人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驻足不前，不想惹麻烦。
在周围的人驻足围观的时候，有个人看到了沈瑜的目光扫视过来，立刻躲进人群。如此躲躲闪闪，就非常显眼了。
沈瑜已经看到了这个人的特征。
那人生着一对夸张的八字眉。
沈瑜立刻想起了这个人是谁---文物商店的章率。
是他？这件事与他有关？
这时，已经容不得他细想。
跑去捡手机的人对同伴说：“六子，你手机坏了。”
他边说边扶起了倒地的同伴。
其实那人根本没事儿，一扶就起来了。
六子装作一瘸一拐的模样，对沈瑜喊道：“哎，那小子，你别走，你撞了我，把我腿撞坏了，把我手机摔坏了，这可是刚买的n95，你得赔钱。”
说着话，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围向沈瑜。
沈瑜正在思索着对策，同时观察对方。
这三个人中，两个比自己瘦弱，另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如果动起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吃亏。
可是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给钱，选择息事宁人。那么，对方的这种流氓，恐怕不容易打发。再联想到躲在一旁的章率，明白这多半是对方设的局。
沈瑜不敢抱有侥幸心理，迅速一转身，把装砚台、手捻的提包放在台阶上，腾出一只手来，另一手提着装鸳鸯钺的包，问道：“你们想怎么解决？”
三个流氓看沈瑜这动作，以为他要动手或者跑路，有两个人掏出了短棍。为首的一个人却不在意的说道：“小子，你可别想来横的。你撞了人，赶快赔钱，如果在动手打人，罪加一等。”
沈瑜心想，今天对方没存善意，自己不能吃眼前亏。他点开抽奖选项，消耗剩余经验值，去掉了无用选项，只留下宫老先生的三项技能：
尹派、宫派八卦掌，李氏形意拳。
他一咬牙，抽奖。
第五十二章，神兵天降
“你们想怎么解决？”沈瑜用话语拖延的时间，等待抽奖结果。
为首的地痞把三角眼一瞪，说道：“好办，想私了，就赔我兄弟的手机和医药费，呃---你拿十万元钱就能解决。如果想公了，那也简单，我们揍你一顿，然后，咱们局子里解决。”
沈瑜听到对方的条件，明白对方这是准备讹自己。与此同时，电子提示音响起，抽奖结果出现。
他没有查看，直接点击了使用。
玩家抽取到尹派八卦掌。
沈瑜点击使用技能，来不及仔细体验技能，缓缓的向后退了半步。
这次的技能是宫老先生学艺的时候，学到的尹派八卦掌。
尹派八卦掌的掌形犹如牛舌形，也叫牛舌掌。由于宫老先生跟随师父尹福，见过晚年时期的董海川，他学的这一套尹派八卦掌，更接近于董海川亲传的老八掌。
沈瑜看着对方，心想，自己如果用全力，把这三个混混打一顿的话，恐怕会有麻烦。但是，与其被他们讹钱，或者被对方打一顿，自己宁愿事后一笔出医药费。
他空着的手伸进了提包里。
原本他是想把装着鸳鸯钺的提包，抡圆了当流星锤来使，打出一条生路。现在有了八卦掌的技能，那么这对鸳鸯钺也就派上用场，不用抡流星锤了。
此时人群中议论纷纷。
事情很明显，三个混混围着一个人，这要讹钱的节奏，但是，却没人敢上来制止。有同情心的人已经开始打电话准备报警。
躲在人群中的章率暗暗得意。他昨天被正式开除，打听明白了事情原因，只能暗叹自己倒霉，也埋怨文物商店毫无人情。
章率冷静下来之后，才明想白了何年的手段高超。他把自己推上前台，有了事儿也是自己承担。何年自己饭倒没什么事儿了。
不过，何年的势力太强，他在滨海混了这么多年，人脉太广，章率可不敢报复。
章率正没处撒气，今天几个混社会的朋友约他逛街，无意中看见沈瑜正在交易，顿时想起了旧恨。
他把事情跟几个朋友一说。几个地痞听说沈瑜刚入行，手里也有点儿钱，顿时想出了一个讹钱的主意。
章率看着三个朋友就要得手，心中暗喜。只要今天得手，自己就有翻本的本钱了。
再说那地痞头目。
他在街面儿上混了几年，只看了几眼就知道，沈瑜属于学生党，是不怎么跟社会人打交道的那种人。在他的心里，这路人属于比较好欺负的。故此，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十拿九稳。他唯一担心的是对方掉头跑路，万一碰上一个擅长长跑的，自己这些人可追不上。因此，他和两个手下堵住了沈瑜逃跑的可能方向。
这些准备完成，头目还用眼睛打量，放在台阶上的那几个包里，有没有值钱东西。
但是，头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出条件后，对方沉思了一会儿，伸手进提包拿什么东西？
头目猜想，不会拿钱吧，这么痛快？以前可从来没碰见过。
然后，他就看到沈瑜从提包里摸出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左右手一分，一手持着一个。这东西是一对儿？这是个什么？
混混头虽然一时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但明显沈瑜拿出的物件，是个铁家伙。
看对方的架势，这是不想谈了？！
混混头目冷笑一声：“呦呵----还想和我们动手？”
他对两个小弟一摆手：“都退开点儿。”然后伸出自己的头，对沈瑜说：“你往这儿招呼，招呼完了，咱们的后半辈子，就靠你养着了。”
他说这些话，明着是耍光棍，其实是向两个小弟传递暗号。他在明处吸引人的注意，两个小弟就趁机下手，先打这小子一顿。
沈瑜当然不会冲动的往他头上打，此时正戒备着，看着三个人的动作。
两个小弟收到了大哥的暗号，正要往上冲，这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奶白色的帕萨特，猛地停在了路边。
车停的太急，刹车声十分刺耳，惊醒了周围的人。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向这声音看去，还以为出了车祸。
就见帕萨特里有一个戴墨镜的女子，不慌不忙的降下车窗玻璃，拿出了一个灯，放在车窗顶部边缘。
那个灯稳稳吸在了车顶上。接着，闪烁出刺眼光芒，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声音。
“呜-----”
说了这么半天，其实就是红蓝灯、警示---笛。
灯亮一次，笛响一声，比啥都管用。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两个混混儿也没敢往上冲。
年轻女子走出帕萨特，咣当一声甩上车门，向着沈瑜几人走了过来。
沈瑜一眼就认出了走过来的女子，正是之前见过，还给自己打过电话的张鞠。
此时的张鞠鼻梁上架着墨镜，没穿工作装，而是穿了短袖的女士衬衫，搭配灰色西裤，登着一双女士高跟凉鞋，走起路来英姿飒爽。
张菊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了工作证对，那几个混混一亮，根本没理那几个混混，接着走到沈瑜身边。
她看着沈瑜手持鸳鸯钺的动作，有点儿意外，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沈瑜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赶到，但是，人家出面似乎是帮了自己，于是说道：“没事，谢谢您。”
张鞠回头看向三个地痞：“怎么回事？”
三个地痞中，两个小弟或许不认识那张工作证，但是为首的头目，倒是有些眼力。
他立刻对张鞠说道：“报告长官，这小子撞了我们的人，还想打我们。”
张鞠掏出手机，摁了一个号码。
沈瑜听着嘟嘟的声音响了几下，很快被人接起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喂，是张科吗？您有什么指示？”
张鞠说：“吴队，自己人不用客气。我在桥下街东口，这是你的辖区，这里有点儿事儿，你来处理吧。”
对面答应一声。
地痞头目看着张鞠，笑容满面的说道：“这位领导，您是给吴队打电话吧？哎呦，不用麻烦吴队来了，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不要浪费国家的力量。”
张鞠冷冷的说了一句：“等着。”
然后她看向沈瑜，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沈瑜看她的嘴型，说的是：“收起来。”
他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把鸳鸯钺收进提包，把提包放到了台阶上。
周围人看到事情被人制止了，没有进一步发展，议论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沈瑜舜宇看到张鞠的手段，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事情中，这人对自己并不怎么客气。没想到，碰到这种麻烦事儿，反倒是人家来帮自己出面化解。
沈瑜心中忐忑的时候。
没过多长时间，就见两辆公务车响着警示笛，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来。两辆车在路边停下，三四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快速跑了过来。
为首一个中年人，远远的看到了张鞠，快步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敬礼：“欢迎张科莅临指导工作！”
张鞠面对这个比自己年长的人，笑脸相迎：“吴队，您就别客气了，咱俩平级，您敬什么礼呀？”
吴队笑着说：“别，您是上级领导，什么事儿把您惊动了？”
他的眼睛早就在周围几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大概猜出了一点儿端倪。
张鞠果断的指着沈瑜说道：“这是我弟，滨海大学大二的学生，被这几个人围上了。”
吴队看了看沈瑜，又看了看三个地痞，顿时心中明白了大概。
地痞头目立刻笑着解释：“吴队，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就是发生点儿小矛盾，正准备自己解决。”
吴队笑了一声：“孙九，你出来才几天，就敢惹事儿。”
孙九想辩解，可是又不敢打断吴队的话，只能快速摆手，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吴队似乎被这人气的不轻，不怒反笑，调侃道：“我不休假，你不出来惹事儿，我下午准备休假了，你就蹦出来了。你这是专门等着我啊！”
说罢，他对身后几个工作人员说道：“去调查取证。”
沈瑜不明白对方的工作流程。只见几个工作人员，到人群中问了一遍，然后让群众各自散开，很快就回来报告。
事情经过很快就被打听出来。
这时候监控虽然没普及，但是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总还是有人看到的。当面儿指证，或许很多人不敢，但是，工作人员背后来调查，大多数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
吴队向张鞠请示。
张鞠说：“依法办事，履行程序。”
这话一说出来，吴队立刻心领神会。
沈瑜跟着张局的车，一起去了分局。
张鞠陪着他履行了一遍手续之后，两人走出分局大门。
吴队把他们送出来。
关于那几个地痞怎么处理，吴队交代了一句话：“依法办事。”
第五十三章，捐赠
“谢谢！”
沈瑜坐在张鞠车辆的副驾驶座上，向张鞠道谢。
面对之前的突发事件，沈瑜自己做好了事后付出代价的准备。没想到的是，张鞠出面后，麻烦被轻松的解决。
沈瑜没付出什么，心情中有庆幸，也有对张鞠的一丝愧疚，因此，他是诚心诚意的道谢。
张鞠没有着急启动车子。
她摘下墨镜，看了沈瑜一眼，笑着说道：“你不要嫌我给你添麻烦就好。”
沈瑜急忙辩解：“怎么会呢？要不是您，我碰到的这个事情可不好解决了。些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张鞠说：“依法办理，有什么麻烦？”她反问道：“如果我不出面，你会吃亏吗？我看你把兵器都抄起来了。怎么？还真准备跟他们打一架？没看出来，你一个大学生，还有这胆量。”
沈瑜笑着解释：“这不是，被他们逼急了吗？”
张鞠在沈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以之前自己看到的情形判断，沈瑜手里那对铁家伙，随时可能对这三个混混招呼过去。特别是，现在两人近距离相处的时候，她总感觉沈瑜身上似乎比之前多了一股沉稳的气势。
张鞠自问，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变化吗？依照自己的经验，这种气势，只有在社会上厮混多年，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有。
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一个未出校门的大学生能有多少气势？
张鞠把刚才的想法停下，对沈瑜说：“敢于斗争是可贵的勇气，不过对付他们这些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不管当时吃没吃亏，后来的结果未必如你所愿。所以，我也不说那些空话，有的时候，斗争需要智慧和实力，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也不要随身带着兵器，容易让人误会。”
沈瑜没有急着解释，这时候要先感谢：“谢谢您的指点，我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实在没有经验。
对了，您今天是路过这儿吗？”
张鞠启动车子，说道：“不是路过，专门来找你的。有件事，本来是想请你走一趟，既然你说有事儿，那我只好亲自来一趟。”
沈瑜有点脸红，还是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张鞠笑着说：“你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有杂音，我能听出来是在这里。所以就开车过来，幸好来得及时。”
沈瑜说：“幸亏您来了。”
心中琢磨，今天这事儿，还真的像张鞠所说，如果自己依仗技能，即使打赢了这三个地痞，以后的麻烦也会源源不断。能这么顺利而且毫发无损的把这个事情解决，还真是依仗人家张鞠的本领。就冲这人情，人家提什么要求，自己还真就不好推辞。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主动点儿吧。
沈瑜开口问道：“张科，您找我是什么事儿？能跟我说说吗？咱这是去哪儿？”
张鞠看了他一眼：“私底下，姐弟相称就行了，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你是我弟弟，你还不愿意承认，怕吃亏？”
沈瑜想了想，认下这么一个姐姐，自己能有什么亏吃呢？于是，来了个顺杆儿爬，立刻说：“您不嫌弃，我可就高攀了。”
张鞠说：“这事情也不急。我先送你回家吧。估计你经历了今天的事儿，需要回家休息一下。”
沈瑜说道：“谢谢您，我给您指路。”
张鞠笑着说：“我知道你住哪儿。
沈瑜问道：“您怎么知道我住哪里？”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问的多余，人家是干什么的？
张鞠笑着说：“如果对你不了解，我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你是我弟吗？”
沈瑜想了想：“张科，啊不，张姐，咱们先去滨海博物馆吧。”
张鞠问道：“去博物馆干什么？”
沈瑜说：“我有两件东西，想捐献给博物馆。”
张鞠调侃道：“觉悟挺高啊，不会是想当着我的面表现一下吧。”
沈瑜说道：“不是表现，今天在这儿收了两件东西。这两件东西，没有什么经济价值，但是放到博物馆里面就有社会价值了。”
张鞠想了想，在路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问道：“是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沈瑜把西汉石砚和一对儿鸳鸯钺分别拿出来，又讲解了东西来历。
张鞠拿起石砚，好奇问道：“你如果不说，我还以为这是捣蒜用的，原来西汉时候的砚台是这样的。”
沈瑜说：“在几个博物馆里，能见到汉代的三足砚台，那里面有一些是陪-陵用的。那时候的砚台，需要研磨棒配合使用的，与捣蒜的动作有点像。”
张鞠说道：“我因为工作的关系，知道砚台和墨的使用关系。现在好多年轻人，甚至像我这年龄的人，连如何使用砚台和墨块都不知道了。还有同事曾经问我，墨汁是不是从砚台上出来的颜色？”说到这儿，张鞠忍不住笑出声。
笑罢，她说道：“不错，从你这儿又长了一点儿知识。你舍得把这捐出去？”
沈瑜说：“它已经没什么使用与经济价值，但是，当个研究案例是很好的。”
看完了石砚，张鞠拿过一对鸳鸯月，说道：“我刚才看你拿着这个东西，还以为是你买来防身的。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
沈瑜说道：“我没练过，今天刚收来的。”
张鞠把玩兵器，同时问道：“这对兵器和平常的鸳鸯钺不一样，少了一根鹿角刃。不过，这应该是使用的兵器，不是拿来表演的。这东西有什么讲究吗？”
沈瑜说：“这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不过应该有来历。”
听沈瑜说了兵器的来历之后，张鞠说道：“因为我们局里外聘过不少教练，所以，我听说过八卦掌，还有宫先生的事情，但是，你怎么证明是人家用过的了？”
沈瑜说：“如果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还真就不好证明了。”
说罢，拿起其中一支兵器，说道：“您看着。”
他在握柄的位置，用手指捻动几下，上面的铁锈被磨去了一些，隐约露出了两个字--少滦。
沈瑜解释：“这两个字，是宫先生的字。”
沈瑜又拿起另一只鸳鸯钺，在相同的位置，把铁锈磨掉一些，漏出来两个字--壬戌。
张鞠问道：“这是年号吗？”
他说道：“您说对了，如果没算错，应该是壬戌狗年，也就是1922年。”
张鞠问道：“为什么是这一年，有纪念意义吗？”
沈瑜说：“1922年，宫老先生受聘，做了张大帅的保镖。”
张鞠：“哦？”
沈瑜说道：“有字和纪年，至于缺少了鹿角刃，说明，这件兵器是比较原始的鸳鸯钺的一种。有这些证明，再加上印记和这些铁锈的氧化时间，就可以确定它的来历。”
他之所以决定把这对兵器也捐出去，因为技能已经得到，继续收藏，也只剩下观赏价值了，所以干脆一起捐出去。
张鞠看着沈瑜把东西收好，点了点头：“你的选择是对的。捐赠藏品除了好名声之外，也是增加自己的社会地位与名望。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做慈善，除了有人真的热衷慈善之外，也不乏有人想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增加自己的社会地位。
我这么说虽然有些功利，但只要不是有碍人们做公益就好。”
她重新启动车子，问道：“你对这些冷门儿的东西也很了解吗？对青铜器是否了解？”
沈瑜想了想，说道：“我对青铜器了解不多，因为没有多少机会看。如果你那里需要，我只能尽力。”
他心中想的是，自己目前的古玩鉴赏是中极技能，普通的东西还可以鉴定，实在鉴定不了的，还可以用游戏作为辅助。
张鞠点了点头：“明天如果有时间，我带你看几样东西。”
沈瑜说：“没问题，谢谢姐姐带我长见识。”
两个人到了滨海博物馆。
到了这里之后，沈瑜才发现，请张鞠和自己同来，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她的车子是公务车，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之后，找工作人员一说自己捐献的事儿，立刻就有人接待。
如果是自己单独来，未必有这么顺利。
沈物把自己说的要捐献的东西拿出来之后，立刻就有人请来了三位博物馆的高层。
这三位看到沈瑜两人之后，都是先和张鞠打招呼。
相互介绍后，沈瑜才知道，三位博物馆高层，一位是李馆长，还有副馆长与古文化工作室主任。
两位馆长都认识张鞠。
对方听说沈瑜与张鞠的关系之后，对沈瑜也高看了一眼。
沈瑜拿出西汉的石砚，让博物馆的研究人员鉴定。
其中，分管古文化工作室的主任，对石砚赞不绝口。
他对于两位馆长说道：“咱们之前的镇馆之宝，是唐代的一卷佛经。更古老的文物比较稀缺。我没想到，咱们这儿居然能有西汉的石砚。这件藏品不是那种礼器，是真正使用过的东西，十分难得，可以说补充了我们的空缺。”
这两位馆长虽然精通专业不同，对于这位主任的能力还是十分确定的。
依照他们的想法，汉代石砚的确具有文化和研究价值，可是那一对鸳鸯钺的价值并不是很高，属于那种展览也行，不展览也可以的藏品。
两位馆长看张鞠的面子，这才把兵器当做重要的文物，提高了档次进行收藏。
博物馆方面对沈瑜赞不绝口，什么年少有为，热衷社会公益，有格局之类的话，仿佛不要钱一样，弄得沈瑜都感觉坐立难安。
鉴定手续结束之后，又开始办理捐赠手续。
捐赠时要留影，张鞠且推辞不肯合影。
办好了仪式，博物馆给沈瑜开出了捐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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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做个说明，我最近正在积累存稿，打算七月开始双更。请大家放心，上一本书百万字完本，这一本书不会半途而废。
谢谢大家支持。
第五十四章，学习的榜样
沈瑜拿着两份证书，回到张鞠的车上，把其他的提包放在膝盖上。
张鞠看着他小心的模样，问道：“你这里边儿是不是还有东西呀？没舍得捐献的，一定是宝贝吧。”
沈瑜笑着说：“你也不是外人。就跟你实话实说了，这里面儿还有一方砚台，是清朝的歙砚，我想留着自己画画用的。我是学艺术的，到现在还没块儿好砚台。今天，走运给自己淘换来的。”
张鞠笑而不语，启动了车子，问道：“那一盒是什么？”
沈瑜拿出装手捻的锦盒，“这些也是古玩。属于比较冷门的东西。”
他心中思量，人家帮我这么多忙，自己也不好隐瞒，就打开了盒子，对张鞠说：“这是我收来的一些手捻。”
可是，打开盒子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这里面有两样东西给张鞠看，不知道是否合适。其中有那种壶骨的。算了，还是随机应变吧。
张鞠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沈瑜对张鞠解释：“这是六对手捻，应该有些时间了。这串车渠是新的东西，就是买来应景的。”
张鞠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说：“我真怀疑，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搞收藏的人我见过不少，一般来说都专精几项。可你是来者不拒，看看你碰到的这些东西，似乎每一项你都会玩儿一点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沈瑜悄悄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工艺美术商店玩儿。上初中的时候，又开始学画画。到了高中考大学，选的艺术专业。
我这人不好玩儿别的，只能把精力用到这方面儿，慢慢儿学着，也就算是入门了吧。”
张鞠说：“这可不是入门的问题。我听那几个鉴定师说，你的眼力还是很厉害的。”
她的话题一转：“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滨海待了没几天，仿佛要躲着我似的，急匆匆的就走了。人家都是首都，魔都这些大的城市来的。咱们滨海的部门管不着人家。我又不能硬拉他们来鉴定，所以，以后可能有很多事儿找你，你不要推辞。”
沈瑜立刻说道：“姐姐找弟弟还要客气干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要看不出来的，我也会直接告诉你。”
张鞠说：“行，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就没白认你这弟弟。”
她开车很快，到了沈瑜家楼下，
沈瑜在下车前想了想，把装手捻的盒子递给张鞠，说道：“小弟谢谢您帮忙。您既然认我这个弟弟，那我也没什么东西送您。您挑一对儿手捻，算是弟弟给您的见面礼。”
张鞠没有接，笑着说：“没看出来，你个大学生还会玩儿这一套。”
沈瑜说：“没别的意思，就是给您个见面礼，这东西也不贵，但都是是清朝的。”
张鞠看向锦盒，看到里面装满了形状各异的东西。她好奇的问道：“这些东西是手捻吗？我没见过这些形状的文玩，应该怎么盘？我只见过同事们玩核桃，玩儿手串儿。”
沈瑜解释：“核桃、手串儿是常见品种，这一类是罕见品种。”
他把每一对手捻的材质与时间都说了一遍。
张鞠笑着说：“我不懂这个，你帮我挑一对儿。”
沈瑜想了想，便拿出了一对柱形手捻，说道：“姐，这一对是珊瑚的，比较合适女孩，那对木梨的就不太合适。
这对珊瑚手捻盘玩一段时间之后呢，会慢慢出现玉质色泽，颜色也会更艳丽一点儿。”
他把手捻递给张鞠，一边又讲了把玩的办法。
张鞠接过去，拿在手里摆弄两下，问道：“送给我不心疼？这可是清朝的。”
沈瑜说：“您别嫌弃就好。”
张鞠问道：“你花多少钱收的？”
沈瑜实话实说：“一百元。”
张鞠盯着沈瑜看了半晌，说道：“难怪好多人玩收藏入迷，一百元收的东西，放到拍卖会上能值不少吧。”
沈瑜说：“您要把它拿在手里玩儿，它就是个玩物，拿去拍卖的价格，就要看受追捧程度了。”
张鞠说：“行吧，谢谢你。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没问题吧？”
沈瑜立刻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他下车后，看着车子驶离小区，然后上楼。
回家把东西放下，沈瑜来不及整理，躺在凉席上，复盘今天的事情。
在张鞠面前的表现，大概算是得体，但是，今天碰到的危险，让他回想起来依旧紧张不已。以对方设局的险恶用心，如果没有张鞠出现，自己的应对可能有问题。
沈瑜感到了一丝后怕，他仔细捋顺自己玩收藏以后的经历，也开始思考自己有那些失误。
以前，只想到捡漏，忽略了别人的嫉妒，更没有做好应对准备。
他回忆起，不管是王问、于老师，还是张鞠，这三个人分别从不同的角度给予自己的指点。
沈瑜也想到，以后自己接触的古董会越来越多，接触的资金也会越来越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守护的住。
财帛动人心，今天是那个章率起意设局，对自己来说都很难处理，如果以后有更厉害的人设局怎么办？
他开始思索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自己以前习惯了单打独斗，觉得只要闷声发大财就好。实际上这种想法是自欺欺人。独木不成林，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合群，又如何保证不随波逐流？
只有自己实力够强，不被聚拢的人脉所左右，才能算是自己的力量。这种尺度应该如何把握，自己真的没有经验。
不过，沈瑜转念一想，不会没关系，可以学习。身边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张鞠。
看来，明日张鞠交代自己办的事，还真的要认真一些。人家对自己来说是当前的助力与榜样。
这么想的确有些功利，不过如果一个漂亮小姐姐愿意当自己的助力，似乎也没那么难受。
沈瑜想清了后面的路，顿时觉得有了努力方向。
他闭上眼睛，点开了游戏面板，体验八卦掌的技能。
之前为了应对三个流氓，自己仓促之间选择了使用技能。那种自己根本没有体验学习过程，只是说自己在瞬间掌握了技能。当时根本不知道能否熟练的使用。如今有了时间，倒是可以细细体验一把。
以自身的感官，体验技能学习。
这是宫老先生的一段经历。他少年时期的做米行学徒，每日给王府送米，认识了在王府当护卫的尹福先生。受到赏识之后，开始学习尹派八卦掌。在师父的带领下，见到了八卦掌祖师董海川。这段时期所学的尹派八卦掌，接近于董海川传授的老八掌。
宫先生学艺有成之后，已经是尹福门下武艺最高的一位弟子。从进清宫当护卫，到光绪皇帝死后，宫先生辞官归隐。
之后，张大帅又派人请他出山，再次担任保镖。这一段时间大概有六年，等到皇-姑-屯事件发生之后，宫先生才真正的心灰意冷，再次回到家乡隐居。
学习体验到此结束。
沈瑜在这段经历中，看到了宫先生如何拜师学艺。体会到了尹派八卦掌和原汁原味的老八掌，以及鸳鸯月和竹竿两种器械。
这些东西伴随着宫老先生的半生。
由于沈瑜没能抽取到形意拳的技能，宫先生和其他人交流学到的拳术，也就没有办法体验。
尹派八卦掌和老八掌在宫先生手中慢慢融会贯通，演变成宫派八卦掌。这个技能沈瑜也没抽取到。
他猜测，可能是宫先生辞官归隐之后，才慢慢体会出来的。
尹派八卦掌的技能体验结束之后。沈瑜缓缓睁开眼睛，与之前的使用技能不同，这一次是全身心的感受。感受到了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人们奋起抵抗的那种不甘和悲壮。这段时期的拳术，和后来在电脑上看到的那种被人三拳两脚打翻的武术，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他站起身来，没穿拖鞋，左脚缓缓踏出，两手一前一后，摆出了青龙探爪的架势，随后右脚向前迈出，使出了趟泥步，紧接着单换掌、双换掌。整个人在不足8平米的房子里，走了一圈，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回想刚才的几个招式，他很难相信，这么灵活的动作，是自己能做到的，兴奋之意止不住涌上心头。
沈瑜看了看此刻的技能面板，尹派八卦掌已经达到了中级技能。
这门拳术可以慢慢锤炼，还能继续提升。当除了拳脚之外，还有两种器械的用法，就是鸳鸯月和竹竿儿。竹竿又被称为七星杆，据说是董老先生传下来的，由内廷宦官打人、打板子的技巧演化而来，这种竹竿儿里面是要灌铅粒的。
这些东西以后自己慢慢购置齐全，平时健身用，真碰上紧急的事，也能应急。
沈瑜开始清理今天的藏品。砚台擦干净，摆放在书桌上，又把手捻放好。打电话问问父母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就开始准备做饭。
第五十五章，三组照片
沈承和朱丽霞两口子，从新房回到家，进门儿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气，听到锅铲碰撞的声音。
沈承愣了一下，向厨房喊了一声：“小瑜，你在炒菜？”
沈瑜在厨房答应一声：“爸妈回来了？等一会儿饭就好了。”
朱丽霞放下包，跑到厨房看了一眼，说道：“少见啊，小瑜主动炒菜了。”
沈瑜说：“尝尝我的手艺吧。”
沈承一边洗手洗脸，一边问道：“你做的什么菜呀？”
沈瑜回答：“海米焖葱和扒菜芯儿。蒸的馒头，熬的绿豆汤。”
朱丽霞打开盖盘看了一眼，只见一盘儿扒菜心已经做好，色泽诱人。
沈瑜端着炒勺，把焖葱推到菜盘里。
原本白嫩的葱段，已经裹了一层糖色，葱白与海米（晒虾米）的香气四溢。
朱丽霞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菜？”
沈瑜说：“看着菜谱学的。”
沈城开着玩笑说道：“能咽的下去吗？自己尝过了没有？”
沈瑜说：“我一边儿做一边尝。没问题的。”
朱丽霞埋怨丈夫道：“不想吃就别吃。”
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坐下。
沈承和朱丽霞说起了今天开始装修的事儿，如何选择材料，如何定的工期，等等。
朱丽霞喝了一口绿豆汤，赞叹道：“嗯，已经起沙了，熬的好。”
沈承吃了一块焖葱之后，点头说道：“不错，嫩，香，还有鲜味儿，海米用的也好。”
沈瑜答道：“海米先发后蒸，然后才入菜。”
朱丽霞尝了一口扒菜心儿，说道：“这菜芯儿入味好，火候也不老。你这手艺不错！”
看父母吃的好满意，沈瑜心里也高兴。
他学的做菜的手艺不算全面，但是有了爆和扒两种技巧，很多东西，一通百通，炒个家常菜绝对没问题的。
看到父母吃的高兴，沈瑜趁机说道：“爸妈，商量个事儿，这几天时间，新房那里我就不去了，呃，有个朋友约我有点儿事儿。”
沈承看了他一眼：“自己的房子，你自己都不用心盯着，有什么事儿啊？”
沈瑜说：“朋友让我帮忙去掌眼，看看东西。”
沈承说：“去看没关系，可别乱说话。你毕竟是个大学生，太年轻了，说错了让人笑话。”
沈瑜答应一声。
一顿饭高高兴兴吃完。
沈瑜洗手，开始挨个盘完手捻，想起应该给父母也准备健身球一类的东西，于是捧着盒子来到父母屋里。
“爸，妈，我今天收了几对手捻不错。你们看看，一人留一对儿，当健身球玩。”
沈承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哦，我看看。”
老两口端详盒子里的东西。
朱丽霞问道：“你买的这是什么呀，人家都是玩儿核桃，健身球，没见过玩儿这个的。”
沈瑜又把手捻的来历与材质解释一遍。
沈承说道：“这些木梨、果核的手捻，玩儿玩儿也就行了。这壶骨的手捻，就别往外拿了，拿出去让人眼馋，省的惹来麻烦。”
说罢，取了一对果核手捻。
朱丽霞说：“我不喜欢这东西。”
沈瑜想了想，拿出那一对木梨的手捻，送给老妈。“您没事儿的时候，这样搓着玩儿，当做健身球。”
父母二人开始看电视，沈瑜收起剩下的东西。
回到自己屋里，他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对，自己身边儿就留一对树籽的手捻就可以。
他打开电脑，查看着最近的拍卖会消息。
自己还有一堆藏品放在万利拍卖行。只要在拍卖会上成功卖出，自己估计会有一大笔钱进账，那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束手束脚了，有很多想买的东西也就可以迅速入手。
第二天一早，沈瑜早早的做好准备，在楼下等待。
不一会儿，叫看到张鞠的帕萨特，缓缓驶到他的跟前。
张鞠降下车窗玻璃问道：“等急了吧。”
今天的她换了一件粉色衬衣，英姿飒爽中多了一丝温柔。
沈瑜来到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坐下，笑着说：“没等多久。咱们去哪儿啊？”
张鞠：“去看东西。”
车子驶离小区。
正趴在窗前看的朱丽霞说道：“老沈，有一辆小车过来把咱儿子接走了，开车的是个女的，挺年轻的。你说，这小子在外面儿会不会惹事儿呀？”
沈承说道：“别猜了，他没那胆量。”
在车上，张鞠递给沈瑜一个文件袋：“看看吧。”
沈瑜不明所以，解开文件袋儿的缠线，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几摞高清度的照片，没有名称，只是用记号笔做了标记，1-2-3，一共三摞。
每一摞里面，是不同角度拍摄的高清照片。
看到这些照片，沈瑜心里面暗暗惊讶，三摞照片里全部都是青铜器，看样子事情小不了。
标号为一的三张照片，是一件青铜尊。标记为二的照片是青铜玺。标记为三的照片是青铜觥。
他仔细的翻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这三件青铜器像是传世品。由于是看照片，没有办法见实物，只能大概出个判断，三件物品保存的很好。
沈瑜对张鞠说道：“张姐。我没有看实物，只看照片的话，也就看个大概。”
张鞠说：“我正在开车。你先不要详细讲解。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再跟我详细说。”
沈瑜只好一遍又一遍翻看这些照片，同时理清自己的思路。
两人很快来到了港口区附近。
这一片港口区域，沈瑜没有进去过。
滨海有几个承担不同任务的港口，部分港口属于封闭区域，无通行证不得入内的。
前方已经能看到哨卡。
沈瑜看到张鞠从车门里拿出一张塑封的通行证，利索的扔在了前挡风玻璃后面。
到了关口的时候，张鞠的车辆减速。关口人员按动按钮，阻拦杆自动向上升起。
车子进入港口，张鞠就把通行证收回物品栏里。
沈瑜好奇的看着张鞠的一系列动作。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很新奇的，这也算是开了眼界。
车子来到一座大楼前，沈瑜看到了进出口检验中心的标牌。
张鞠没有着急下车。她停了半晌，才对沈瑜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瑜先拿出青铜尊那一组照片，说道：“这件物品像是青铜尊。造型为觯形尊。这种造型流行于西周中早期。但是这件物品的真假，我看不出来，要看实物才行。
不过，从照片儿看，这件物品可能有点儿问题。”
沈瑜要给自己留一个退路，是因为在没有看到东西实物之前，他没有办法用地图验证。必须要给自己留出余地。
他又拿出青铜觥的照片，说道：“这种东西应该叫做觥，就是觥筹交错的那个字。你看，这上面用雷纹为地，外壁满饰浮雕，立体感颇强。耳部前端为兽面，器盖顶部正中装饰两组兽面纹。
两组兽面均以盖正中的一道扉棱为鼻梁。共有数条扉棱将器身分隔，颈部每组纹饰均装饰夔纹。
喔，还有铭文，应该是--亚者以，大子彝。
意思应该是祭司历代先王及太子而做。
看整体器型，像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但是具体什么时候的，我还要再判断。”
他拿起第三个青铜玺的照片说道：“姐。这东西应该不大吧。”
照片没标尺寸。
张局看了沈瑜一眼：“你能看出来吗？”
沈瑜说：“这种玺的造型通常不大。这上面的动物应该是蟠龙，两爪平伸，抓着一条蛇，张口噬咬。
这种造型，豫州楚墓曾经发现过类似的镇兽。
整体看来有些像战国时期的东西，不过，有古怪。当时中原地区已经不再流行这些种造型。
还是那句话，只看照片儿，我没有办法去判断。”
其实，沈瑜看到这组照片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一件青铜玺有问题。
沈瑜把照片收好，还给张鞠。
张鞠接过文件袋放好，琢磨了片刻，对沈瑜说：“下面我对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沈瑜打起精神：“我一定注意。”
张鞠说道：“等一会儿，我带你上去看。这些东西，是进出口部门查获的物品。不管你看到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不要马上说出来，可以悄悄告诉我。
另外，你比较年轻。这件事情涉及到不少部门，各个部门都请了人来鉴定，作为检验的依据。所以，如果有人说三道四，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往来的事情，由我来出面。你只要仔细看，把结论记下来，悄悄告诉我。不要在里面多说，能记住吗？”
沈瑜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场面，但从张鞠的要求来看，应该是很复杂。
他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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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青铜觥
张鞠带着沈瑜走进办公楼，与前台打过招呼，乘电梯到了一间综合办公室。
她让沈瑜在这里等候，自己走进东侧一间办公室。
沈瑜左右打量，这间综合办公室是开放式结构，靠窗位置摆着几张宽大的办公桌，北面是一溜工作台，整个环境整洁肃穆。
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各自的电脑前忙碌。笨重的十七寸显示屏，挡住了工作人员的脸。
有人正在用电话联络，也有人抬起头，对沈瑜投来审视的目光。
沈瑜用笑容回应，那几个工作人员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
张鞠走进办公室，对一个满脸胡茬、穿灰衬衣的中年人说道：“金处，我带人来鉴定查扣的那几件东西。”
金处把抽到半截的烟，塞进烟灰缸，问道：“这次带来的是什么人？靠不靠谱？”
张鞠说道：“上次跟您提过，是个大学生，万利拍卖行请来的几个专家都曾经说，这小伙子鉴定水平不错，让他来试一试。”
金处站起身，走到门边儿，透过玻璃窗，向外看了一眼。
他身形魁梧，动作敏捷，显得很是干练。他一边看一边问：“是外面站着的那个小伙子吗？”
张鞠的目光跟着金处的动作看过去，回应道：“就是他。”
金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之后，盯着张鞠看了良久：“那么年轻的人，能看出什么来？”
张鞠答道：“我和他接触过几次，还有上次乾隆霁蓝釉大碗的事情，可以判断，这个小伙子虽然年轻，但知识面很广，看古董的眼力也不错。
目前，咱们得到的结论大相径庭，只能广泛的征求意见。让他试一试吧。”
金处点了点头：“这样，我给你开证明。你带他去看，不要着急下结论。”
他说着话，已经拿起纸，在一张单子上填了信息之后，又拿出钢印干，加盖在单据上。
张鞠接过单据：“谢谢金处。”
她出了办公室，看到沈钰正在打量环境，就对他说：“跟我走。”
沈瑜跟着离开综合办公室。
剩下的几个人早都在竖着耳朵听动静。
一梳着小分头的小伙子，敲了敲前面姑娘的椅子背，问道：“张科找了这么年轻的人来看古董啊？这能看出什么来？”
前面的姑娘没有回头，眼睛看电脑屏幕，嘴上说道：“不一定就是去看那几件东西。”
小分头笃定的说：“多半是，我看见张科拿着证明单子。估计是被逼的急了。”
另一个人从电脑屏幕侧面探出半个脑袋，说道：“你不知道吧？据我听到的消息，这次查到的东西可能有问题。请来做鉴定的人，结论不一样，有说真的，也有说假的。估计，上面也被弄的头疼。”
咣当一声，金处办公室的把手转动了一下。办公室的所有人，瞬间恢复之前的工作状态。
金处打开门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室的状态，然后对小分头说：“小王，收藏协会的人来了，你下去接一下。”
被点到名的人立刻站起身来答应，然后转身下楼。
张鞠带着沈瑜，出了办公楼，来到了一处有门岗的小楼前。她递给门卫单据，检验无误后，二人走到二楼。
这里有防盗设施。
负责保卫的工作人员打开防盗门之后，二人走进一间宽敞的保存室。
保存室分东西间，有钢化玻璃墙分割。
第一间有工作人员值守，第二间存放贵重物品。
张鞠交接手续的同时，看向了等在旁边的年轻小伙子。
这人有些胖，看到张鞠进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张科，您来了。”
张鞠说道：“小刘，你在这儿守着，是什么意思？”
小刘答道：“我们李科请了博物馆的一位研究员，过来帮忙鉴定。您这是？”
张鞠说：“我要做的事情，和你们检验中心一样。”
保卫人员检验证明之后，打开最后的防盗门。
沈瑜悄悄向存放室看了一眼，已经能够看到摆放台上摆着三件东西。
同时，也看到存放室里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围着这几件东西观赏。
一个穿中式衬衫的老人与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人。
张鞠第一个走进存放室，沈瑜跟着进去，然后，大门关闭。
摆台周围留有空间，可以让人走动。
先来的两位，见到有人进来，停止鉴定。
带黑边眼镜的人，看到张鞠。立刻笑脸相迎：“张科来了。”然后，他的眼睛向跟在后面的沈瑜看去。
看到沈瑜之后，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轻视的味道。
张鞠笑着回答：“李科，你们进出口检验处总是这么雷厉风行。”
李科说道：“没办法，工作需要。”
他介绍身边穿中式衬衫，搭配布鞋的老者：“张科，这位是文化馆的牛研究员。我请他过来帮忙鉴定。”
张鞠与牛研究员打过招呼。
接李科看向沈瑜，问道：“这位是？”
张鞠说：“这是我请来帮忙鉴定的人，滨海大学的学生。”
李科习惯性的想恭维两句，可是听到张鞠的介绍，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汇。他感觉有话没说出来，有些憋气。
牛研究员向沈瑜问道：“这位同学，你学习鉴定多久了？你是哪位先生的徒弟？”
这话有探底的意思。
沈瑜听明白了。他没有夸大自己，直接答道：“我没拜过师，是在学校里学的鉴定。”
牛研究员哦了一声：“书本知识与实践能力还是不同的。”
说罢，他就继续回头看东西。
李科笑而不语。
张鞠对沈瑜使了个眼色，让他直接开始鉴定。
沈瑜没有在意牛研究员的话语。有游戏的帮助，他对任何鉴定工作也不会畏惧，所以，他心理优势很明显。
他进入保存室，已经用游戏地图验证过，摆着的三件青铜器，两假一真。
一想到几个部门如此保护两个假货，沈瑜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是，今天需要给张鞠明确的意见，所以，还要找到明确的漏洞所在。
青铜觥的形制最大，将近四十厘米高，其次便是青铜尊约有二十几厘米。青铜玺的体型最小。
沈瑜先走近青铜觥，仔细打量。
青铜觥在游戏地图上显示为红点。也就是说，这是真品。但是具体是什么时代的物品，因为东西不属于他，所以，游戏没有提示。
他只能自己判断年代。
青铜觥有耳。耳部前端为一兽面，装饰云纹与两周曲折纹；盖后也是兽面雕饰。盖子顶部正中有两组纹饰。
整件青铜觥，用数条扉棱将器身分隔，颈部、腹部装饰夔纹。
盖、器有铭文：“亚者以，大子彝”。
沈瑜看过细节，直起腰来，暗自思索，这件青铜器的铸造方法，用的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制作法，造型大气，品格高古，纹饰繁缛，工艺精湛。从器型大小与保养的程度来看，是后人仿古之作。
他大胆推测，应该是明代或更早的仿古作品。
对真品有了判断，他又看向剩下的两件青铜器。
他凑近了青铜玺，仔细的找破绽。
蟠龙装饰显得有些奇异格调，以自己的认识来看，锈蚀自然，保养的很好。
他凑的更近了，用手扇风，闻不到明显的异味。
沈瑜琢磨，以现在看到的表象，不能说明问题。
他回头看向张鞠，问道：“能拿起来看吗？”
张鞠用手机请示之后，点头同意。
牛研究员听到沈瑜的要求，也对立刻提了相同的要求，然后，他对沈瑜说道：“小伙子，这都是贵重物品，要小心，知道上手的规矩吗？”
沈瑜没有心思跟他计较，只是说：“我知道规矩。”
沈瑜戴上手套和口罩。
牛研究员也紧随其后带手套，但是慢了一步，又怕被沈瑜占先，于是，抢着拿起青铜觥的盖子。
张鞠看到这位研究员的动作，眉头一皱。
沈瑜注意力全在青铜玺上面。没看到这一幕。
他用双手稳稳的捧起青铜玺。
张鞠看到沈瑜稳重的动作，再对比另一位位研究员的猴急状态，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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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双更，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七章，仿古的青铜器
沈瑜仔细查看青铜玺的细节，越看越觉得制作非常规范，工艺精湛，氧化也很自然。但是，虚拟地图已经给出了结论---它就是假的。
有了结论，只能努力找问题。
他放下青铜玺，默默猜测破绽所在，再去看青铜尊。
尊的器型大方，但是部分锈蚀有些过头，不像是传世品。
他双手端起青铜尊，试了试分量。
整个尊的分量有些过于重了。
沈瑜记住了一个问题。摘下口罩和手套，准备向张鞠解释。
忽然电子提示音响起：
玩家接触仿古青铜器，触发游戏任务。
玩家看到的仿古青铜器，在历史上有它的原型。无数的青铜器皿是文化的见证。有很多的珍贵青铜器，因为各种的原因流失海外，甚至下落不明。请玩家寻回流落海外的青铜鱼尊，以及落到贩卖集团手中的青铜蟠龙玺，让更多的人看到它们。
奖励根据完成程度发放。此任务长期任务，玩家是否接受？
沈瑜不动声色的转身，装作思考的模样，查看游戏任务。
看明白这个任务之后，顿时一阵头疼。
首先，这种青铜器是重要的文物，不是自己能染指的。
其次，不管是流落到海外，还是线索中指出的贩卖集团，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了的。自己无钱无人，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好在任务是长期的，完不成也没有惩罚。如果接下了这个任务，游戏会给出三件青铜器的详细信息。
沈瑜琢磨片刻，为了应对眼前的事情，还是把任务接了下来。
他迅速地查看了任务信息。
接受任务后，游戏给出了青铜器的详细资料，还附带着下一步的线索。
这三件物品出自一个贩卖集团。其中青铜玺的真品，还在贩卖集团手中。青铜鱼尊是依据的照片与资料进行仿造的。
青铜兽纹觥，是明代仿古的青铜器。所以，游戏地图显示为真品。
看完这些信息之后，详细的资料已经掌握，再对应实物，从中找破绽，就更简单了。
沈瑜对鉴定信息有了把握。他理了理思路，思考应该如何答复张鞠。
他走向张鞠正要开口，看到张鞠用目光示意他不要说话，于是只能安静等待。
这时，旁边的牛研究员也看完了。
李科长突然说到：“张科，咱们都是办同一个案子，相互交流交流意见？”
张鞠说：“这个时候交流，恐怕会相互干扰思路，尤其是在鉴定意见还不统一的情况下。”
牛研究员向沈瑜问道：“小伙子，你对这三件东西怎么看呀？”
沈瑜琢磨，张鞠不想让自己说，这人又来问，那就只能糊弄糊弄呗。他直截了当的说：“看不懂。”
牛研究员听出了他应付的意思，当即说道：“小伙子，不懂就不懂，没关系。回去好好学一学，不要急着出来帮人鉴定。说假易，说真难。古董这一行，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瑜不想与这人交流下去，点头嗯了一声。
张鞠看到两人搭上话，立刻开口打断，声音严厉了很多：“这个时候不要交流。你们要拿出各自的意见。”
她转头问道：“李科？”
李科到张鞠的语气，也不想罢局面弄得难看，于是说道：“听张科的。”
牛研究员听到李科的话，这才没有追问。
看完了东西，四个人先后离开。
张鞠对沈瑜：“刚才的事，你不要介意。李科是别的部门的人员，他们想做出突破，所以，请来的鉴定员一定是倾向于他们自己人。”
沈瑜说：“我没那么小气，欺负新人每个地方都有的事。”
他们刚走到楼下，迎面看见刚才在综合办公室见过的小分头，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李科立刻迎上去打招呼：“王会长、宁理事，您二位也来啦！”
沈瑜注意到，小分头后面的其中一人是王问，另一人相对年轻一点儿，应该是被称为宁理事的人。
王问是滨海收藏协会的会长，那么那个理事，估计也是收藏协会的。
张鞠没有急着过去打招呼，示意沈瑜跟着自己离开。
几人迎面而过的时候，她与王问几人问好。
王问回应的时候，看到了沈瑜。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恍然，做了一个隐蔽的动作，对着沈瑜轻轻挑起了大拇指。
沈瑜笑着回应，跟着张鞠离开。
两人回到办公楼，张鞠来到一处无人的楼梯间，悄悄地问道：“东西都看过了，说说你的结论。”
沈瑜说道：“姐，我就实话实说了。青铜尊和青铜玺都是假的。青铜兽面纹觥，是仿造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但不是当代的东西，我看应该是明代甚至更早仿造的，工艺很好。
这三件东西，都想模仿传世的青铜器，但是那两件都有问题。”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张鞠的意料。她愣了片刻，才问到：“你的结论有依据吗？”
沈瑜说：“我是个大学生，说出去的话，未必有人相信，我也没有资格开具证书。但是，我的判断是自然有我的根据。
咱们首先说青铜觥。它仿造的是商周时期的造型，铸造十分精美。说它像明朝时期仿古的青铜器，主要是符合那个时期仿古摹古的审美风尚。因为是刻意仿古，所以在铸造的时候，也尽量模仿了商周时期制作青铜器的办法。
但因为仿造的目的不同，所以那时候的工匠，在仿造的时候，没有刻板的去复制，所以，在器型大小上略有差距，这个能辨别出来。几家大的博物馆有类似藏品，可以根据现有的资料来辨别。
另外，这尊青铜觥铸造出来之后，没有入土，属于传世品，保存的非常好，锈蚀与氧化相对自然。”
张鞠点头，继续问道：“另外那两件是怎么回事？”
沈瑜说：“那件青铜鱼尊，模仿的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尊。从造型上看，喇叭口、长颈、鼓腹、高圈足，外沿撇，整个器型，非常端庄大方，属于觯形尊。
这种造型，在传世的青铜器中，有非常接近的例子，一个是北方博物馆藏的丰尊，还有首都博物馆藏的宝尊。这两尊属于传世的青铜器，和这个鱼尊接近，只要仔细比对，是能看出锈蚀的差别。尽管这件鱼尊的制作非常接近于西周时期的工艺。但是，因为造假者没有实物参照，所以，仿品的重量与氧化反应，与真品终究有差别。”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再说那件青铜玺。它应该是中原之外的楚文化或蜀文化的东西。按照这个器皿的时间，当时的中原地区已经不再流行这种造型与纹饰，而在楚文化或蜀文化地区，还有这一类的造型装饰在使用。
最关键的是，我刚才上手试过，这件青铜玺仿造的十分精美，从锈蚀到重量，以及整个造型的气韵，仿造的惟妙惟肖。”
张鞠奇怪的问道：“那么，它的破绽在哪儿？”
沈瑜说：“造假者为了让仿品尽量接近真品，把部分铜锈粘在仿品上，他们用的是真正的古铜锈。
也就是说，仿假的人手里，有从青铜器上脱落的锈。”
张鞠反应很快，立刻问到：“照你的说法，造假的人手上，有真正的青铜器？”
沈瑜说：“可能吧。”
他突然想到一个思路，之前自己一直苦恼，应该如何完成游戏任务。
对自己来说，这任务等难于登天。自己单枪匹马，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贩卖集团？
可是，如果能够借助张鞠他们的力量，形式就不同了。
张鞠的单位属于国家力量，要人有人，要消息有渠道。国家的力量不是贩卖集团能能比的。
沈瑜琢磨，如果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完成任务，就比自己单枪匹马做任务，要容易许多。
他想到这里，决定把自己掌握的消息，透露给张鞠。
张鞠听到了沈瑜的判断，心中生出许多想法。请来的专家们，对于三件青铜器的判断大相径庭。只有一位专家提出了青铜尊有可能存疑，其他两件青铜器，都背认为是传世品。只有沈瑜，直接点出了青铜玺是假的。
沈瑜说道：“张姐，我有了新的想法。”
张鞠点头。
沈瑜说：“刚才，您猜测造假者手上应该有青铜器原件，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准确。”
张鞠问道：“理由呢？”
沈瑜说道：“除了有青铜锈蚀作为佐证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个青铜玺仿造的太真了。普通人有多少机会去见这东西？只见一面，又怎么能记得住这东西具体的形式和重量呢？
我大胆猜测，只有比对着真品仿造，才有可能仿造的这么像。”
张鞠的眼睛都快立了起来：“你是说，青铜玺的真品，有可能在仿造者手里？”
沈瑜点了点头：“有很大的可能。只看一眼两眼，或者只有图片，绝对防造不出这个程度。必须有真品进行比对的，应该才能做的这么准确，才能瞒过大多数人的眼睛。
您看那个青铜鱼尊，因为原件太难找了，所以仿品就有问题。”
张鞠说：“等一会儿，把你的这些结论说出来，我做记录。”
她找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让有沈瑜说，她做记录。把三件青铜器的鉴定结果与推论都写了下来。
张鞠把结论看了一遍，对沈瑜说到：“你现在还不能开具证书，但是这个结论很重要，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她把结论打印出来，来到了金处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说了一声：“请进。”
她走近门，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金处正拿着座机电话，一手捂住了话筒位置，对她示意先不要说话。
他松开手，听着电话的声音，果断的回答：“...明白，明白，好，坚决执行。您还有什么指示？好的，我们坚决执行。”
他放下电话，从在桌子上摸起烟盒，同时问道：“鉴定结果怎么样？”
张鞠说道：“这个小伙子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她把沈瑜的意见汇报一遍，又把结论文稿递给金处。
金处拿过文稿，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结论有理有据。虽然我不懂古董，但是，看看人家这个依据，我觉得他的这个意见，或许靠谱一点。”
他放下文稿，给张鞠递了一根烟，看张鞠接过去，他才给自己点上。
金处有些惋惜的说道：“结论来的太晚了，联合指挥部已经决定，查扣全部的青铜器，立即抓捕嫌疑人。”
第五十八章，籽料
张鞠听到金处的话，手指上夹的烟差点掉了。
她问道：“如果查扣青铜器，那么，经手人的上线一定会被惊动，到时候，线索有可能断掉，这么做很不可取。是不是把新鉴定出来的结果，先汇报上去。”
金处弹了弹桌上的文件：“按照这个鉴定结论，明代的那个东西也要查扣。查扣一件和查扣三件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要惊动对方。”
张鞠还想说什么，金处立刻说道：“按照决定执行。剩下的侦查，依旧是我们负责。”
张鞠问道：“后面的调查中，我想让今天来的这个小伙子，作为编外人员参与，您看行吗？”
金处摇头：“不行，他是学生，不能参与到这样的事情里。你借助人家来鉴定，已经是在打擦边球。”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如果有需要，可以灵活处理，但是不能把他作为编外人员。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张鞠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金处：“一组的同事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尽量寻找线索吧。”
张鞠说道：“我先去送人离开。”
沈瑜正在琢磨着自己应该如何继续跟进后面的事，但是事与愿违。
张鞠带着他回到车里，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事情结束，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沈瑜听到张鞠的话，顿时愣了。
“姐，这是什么意思？”
张鞠：“你的任务完成了，后面的事情就不要再问了。”
沈与心想，我也不想问，可是我的任务咋办？
他只能硬着头皮，试探道：“张姐，后面的事情会怎么办？我刚才和您说过，这些宝贝的真品，有可能在造假的人手里。”
张鞠被今天的坏消息弄得心烦意乱，没有察觉到沈瑜在没话找话。
她随口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后面的事情，自然由各部门的人员完成。”
沈瑜说：“事情做到一半儿，总感觉没做完。”
张鞠之前的是被事情干扰情绪，才没察觉到沈瑜的意图。可是听到这时候，立刻察觉了沈瑜的态度有异样。
她盯着沈瑜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比之前更上心了？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没告诉我。”
沈瑜急忙解释：“不是。我是觉得这些国宝落到这些不法分子手里，实在太可惜了。觉得---哎--有点儿---”
他急着给自己找理由，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急忙发感慨：“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有卢芹斋式的人！”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有点儿过于夸张。
张鞠却没有点破，笑着说道：“放心，我们会把文物追回来的，如果需要你做什么，我们会继续找你。
你刚才说卢芹斋，那是什么人？”
沈瑜好奇的问道：“姐，我听说您是干经侦的，您不知道这个人？”
张鞠说道：“我是从基层开始，慢慢做到经侦。最近这一两年，才刚刚接触古玩类的交易市场。这个人很有名吗？”
沈瑜说：“这个人是旧时期的人物。最早跟随张-静-江去了法国。他从学徒开始，一直到自己开买卖，做的生意就是贩卖文物。
有人说他是文物贩子，也有人说他是文物大盗，反正风评很差。
很多咱们国家知名的古董就是由他卖到海外去的。
卢芹斋在巴黎的住所，在当时也算是赫赫有名。”
张鞠好奇地说：“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他后来的结局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惩罚？”
沈瑜说：“那段时期很混乱，好多宝贵的文物背卖出去了，卢芹斋也因此发了大财。
可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买文物的，哪能不碰到假文物、假古董。
卢芹斋就碰上了一伙更厉害的造价集团。他连续买了几张假画，结果弄得信誉扫地。后来，他的那个文物楼也关了张。不过即使是这样，已经有好多文物被贩卖出去，后来，他剩下的、没卖出去的东西，据说慢慢也在市场上出现了。”
张菊感慨了一声：“还真是，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对了，那个造假集团是什么人呢？”
沈瑜说：“卢芹斋碰到的那个造假集团，为首的人也是赫赫有名，叫做谭敬，人们把他的书画仿作称为谭仿。
这些资料能够查得到的。”
张鞠说道：“有时间，我还得查查这些资料。行啦，耽误你一上午时间，我请你吃饭。”
沈瑜察言观色说道：“姐，我看您还有事儿，您还是先忙吧。我出了港口，自己回家就行。吃饭的事情，等不忙了再说。”
张鞠是真的有事要忙，想了想说道：“也好，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咱也不计较这一次两次了。”
张鞠驾车出了港口大门。沈瑜刚刚解开安全带，张鞠突然说道：“小沈，我嘱咐你几句话。”
沈瑜停下动作：“您说。”
张鞠说：“首先，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家里人。虽然没有保密协议，如果被人知道，你参与这件事，如果消息传播出去，可能会对你的安全不利。
这次的涉案人员，可能是一个很大的团伙。上次霁蓝釉大碗的事情与他们也有关系。
上次的抓捕中，有嫌疑人逃走了。所以，我尽量保密你的身份，你自己也要注意。”
沈瑜说：“我明白了，不会出去乱说。”
张鞠说：“你常去买卖文物的地方，也帮我留意一下，是否有此类的青铜器皿出现。”
沈瑜笑着说：“姐，你放心，如果有消息，我会帮你留意。但是，这种东西，不会在那样普通市场上出现。”
张鞠说：“尽力吧。”
沈瑜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就如此中止了。自己也不能硬赖在别人那里，任务该怎么完成？
他满腹心事的回到家，就接到了万利拍卖行彭经理的电话。
彭经理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他去了一趟拍卖行。
万利拍卖行的动作很快，已经把拍卖图录印了出来，发往各个藏家手中，也定下预展与拍卖的时间。
沈瑜回到家中仔细翻看图录。
他在文房、瓷器、杂项类的拍品里，都看到了自己的藏品。如果按照起拍价顺利成交，自己应该获得几百万。
除此之外，他也看了这次拍卖的其他拍品。书画类有两幅作品价格最高，一个是沈周的山水，另一幅是岭南派画家的山水画。剩下的多是书法。
沈瑜琢磨，这个时候看不出对错，只能等到预展上看。
翻看到在家具类的藏品的时候，他注意到一张画案。看介绍，是黄花梨束腰马蹄足画案，属于最标准的桌类造型。形制规矩雅致，唯一可惜的，它的面板儿是攒起来的。
起拍价格达到了十万。
沈瑜衡量自己手头的钱，考虑到拍卖的变化极多，想买这件家具恐怕是有点儿费劲。所以，还要去赚点儿钱。
自己目前手头有两个长期任务，都处于无法进行的状态，只能继续等待机会。
两天的时间，沈瑜几乎跑遍了文物商店、各类旧货市场，但是没碰到漏，最终，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文化街卖和田玉的市场上。
这里有几家大型的玉器店，多数商品是雕刻的玉器。可惜，整个市场没有卖翡翠原石的，只有两家店铺兼卖和田籽料。
沈瑜的古玩鉴定知识已经达到了中级，对于玉也有了一些认识。没有找到古玩的漏，只能想办法从这里赚钱了。
从地图上判断，其中一家卖的籽料假货太多，根本没有好玉。
沈瑜走到另一家的店铺前，这家的名字叫做鸣玉斋。从虚拟地图上看，着家的和田籽料里，混杂了几个蓝点。
店铺前分了两部分。
店内装修的很豪华，在店铺旁的空地上，支开了遮阳伞，地上铺着几块大塑料布，摆放着两堆和田籽料。
一位壮硕如同棕熊的老板娘，带着伙计正在招呼人买籽料。旁边摆着磨玉的机器，一位老师傅带着徒弟，正在摆弄机器，帮买了籽料的人磨玉。
沈瑜看了一会，发现这家的资料分成了两堆，五十元的和一百元的。
他对卖籽料的伙计打了个招呼：“大哥，您家的籽料可以随意挑吗？”
伙计打着赤膊，穿着短裤拖鞋，被太阳晒得黝黑。他答道：“随便挑，都是和田籽料，品质不一定。这些五十元一块，大一点的一百元一块。”
沈瑜先在地图上确认好玉的位置与数量。
这一堆五十元的籽料里，有四个蓝点。其中有两个蓝点，几乎微不可查。
放在以前，或许他就放弃了，但是，自己既然有用钱的地方，那么，小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沈瑜蹲在摊子边缘，先捡起一块儿灰皮的籽料。
从外皮上看，这块籽料并不好看，有一面还有绺裂。但是，从地图上可以确认，这块籽料是有价值的。
那伙计看沈瑜开始挑选，就拿了一个小塑料盆递给他。“你如果挑的多，就用这个乘放。”
沈瑜说了声谢谢，把挑好的籽料放好，又继续挑选。
第五十九章，七块籽料
遮阳伞下，有三个人围在籽料摊子周围挑选。沈瑜伸长手臂，在籽料队里扒拉两下，拣出一块长条的籽料。
他拿在手中略一观看（再次通过地图确认），就放进塑料盆。
接着，挑出的第三块籽料，是不规则的行状。
第四块...
沈瑜知道这堆籽料里，只有这么四块好玉，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又随手选了一块带枣红皮的料子。
他看着这几平方米的以及还在挑选的人，悄悄为他们叹了一口气，把小塑料盆儿递给伙计。
伙计往塑料盆里看了一眼，直嘬牙花子：“兄弟，你挑的几块儿籽料可不怎么样，要不要再换换。这价格也不好听，二百五十元。”
旁边的老板娘听到伙计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
伙计吓得一缩脖子。
沈瑜说：“我初学乍练，就是买来玩玩儿，我再挑两块。
伙计指了指老板娘，说道：“你挑好了，一起算钱。”
他又指向磨玉的机器，问道：“你要不要把玉磨开？如果要在我们这里磨，我先给你排上队。苏师父那里还有两个人等着。”
沈瑜觉得这样也方便，就点头同意。
伙计喊了一声：“苏师父，这位兄弟等一会也要磨玉。您给排上号。”
穿着老式汗衫的老师父回头答应：“知道了。”他顺便看了一眼沈瑜挑的籽料，眉头一皱。
旁边等着磨玉的人，也看向沈瑜的籽料，有个穿黑体恤的人笑了一声，对旁边的人悄悄说了几句话。
“……皮色不好...
...有绺裂...”
沈瑜隐隐听到，但没理会闲话，看向另一堆籽料。
这堆百元一块的籽料，整体比50元一块的大一些，以看到有一些带有金皮的籽料。
他围着籽料堆走了一圈，用地图确认里面有两一大一小，两个蓝点。
他试探着挪动脚步，尽量靠近籽料堆的中心，单手从里面捞起一块巴掌大的籽料，确认无误后，又捞起一块儿鸡蛋大小，带有金皮的籽料。
巴掌大小的籽料，颜色深沉，外表有部分斑驳，是麻皮的特点。
鸡蛋大小的籽料，只带了一丝金皮，另外一念有些泛灰。
他拿着这两块籽料，放到塑料盆里。
老板娘看了一眼，干脆利落的说道：“挑好了？一共四百五十元到再店里交钱。”
伙计带着沈瑜走近店里，对收银台后的男人说道：“老板，这位客人挑了四百五十元的籽料。”
沈瑜付钱的时候，看向店老板
这人身形矮小，长得又干又瘦。他笑着接过钱，对沈瑜说：“买的多，磨玉免费。”
沈瑜付过钱，端着籽料盆，排队等候。他的前面还有两人。
负责磨玉的苏师傅正在休息，由他的徒弟负责操纵机器。
一个穿着花衬衣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伙计用机器磨料。
排在沈瑜前面的是穿黑体恤的人。这人短发，圆脸，戴着一副小眼镜，嘴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嘟嘟不停。从回归十周年庆典，聊到运动会筹办，没有他聊不到的话题。
这人一会儿跟前面儿的人说话，一会儿找买籽料的人说话，偶尔也找苏师傅聊。周围的人都被他烦的不行了。可是，黑体恤的话题总能转回到籽料上面。
“我跟您说，我来了好几次了，他家的籽料不错，看到我挑的这三块籽料了吗，肯定能出好玉。”
他拿着一块籽料说道：“这块多半是羊脂玉。”
苏师傅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把马扎往旁边挪了挪。
正巧，前面的人磨料结束。结果除了外皮之外，籽料里面有一大半儿都是有绺裂的玉和石头，剩下的那一层薄薄的玉料，没有任何价值。
花衬衣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身后的那黑体恤胖子，看了一眼，开始评论：“诶，可惜了，可惜了。好歹有这么一层玉料，就是给磨坏了。”
花衬衣和正在清理机器的伙计同时瞪了他一眼。
花衬衣转身走了。
黑体恤端着籽料，踢着小碎步，快速来到机器边，开始指导伙计磨籽料。
他刚才说的话不小心，得罪了那个伙计。伙计给他磨的时候也不太用心。
黑体恤没有察觉，一直在旁边指点，往这面挪一点儿，往那面磨一点儿，哪个地方快了，哪个地方慢了？
沈瑜听的有些心烦，挪远了一些，摸出烟来，开始抽烟，也给旁边苏师傅也递了一根。
苏师傅接过烟，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了看沈瑜的脸色。
苏师傅经验丰富，看过形形色色磨玉失败的人。他误会沈瑜等有些不耐烦了，担心等一会磨出一块儿石头来，他会不会来找后账？于是，决定做个铺垫。
他看了沈瑜选的籽料，说道：“小伙子，第一次买籽料？”
沈瑜点头：“第一次，试一试。”
苏师傅吐了个烟圈：“第一次买，不要贪大也不要贪多。”
沈瑜说：“您老给指点一下，应该怎么买？”
苏师傅心想，你能接茬，这就好办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店里这些玉料，来源很广泛，都是从批发商那里买来的。所以，具体好坏也不太好说，得看你自己的眼力。”
他先打了一个预防针。然后说道：“我看过一遍，这里的籽料，一部分出自阿拉玛斯和阿格居改地段儿。这两处地方产的籽料相对好一些。”
沈瑜听他讲到具体知识，好奇的说道：“我是初学乍练，正不知道向谁请教籽料的知识，您多指点。”
苏师傅说：“所谓的和田籽料，出自玉龙KS河的源头，在出玉料的冰山脚下，水流把玉石冲刷到河里，形成的玉料，籽料通常不会太大。”
他从摊子上拿起一块儿籽料，给沈瑜讲解：“你看，常见的籽料的外皮，一种是这样的砂眼，就是麻皮。你看这表皮，小毛孔一样的细小砂眼，麻皮有粗细两种。
还有一类叫色沁，是由于籽料在河里受到矿物流水的渗透，长年累月形成由外到内的渗透，不仅表皮被冲的光滑，而且呈现许多色彩。所以成为沁皮。因为自然形成的原因，籽料的外皮会形成一些有名的皮色，比如枣红皮、油烟皮、秋梨皮、黄皮、洒金皮，三色虎皮等等。”
指着店铺显眼位置说道：“你看，那就是三色虎皮料。”
沈瑜看了一下他指出的玉料，还里面真有不错的玉，已经被店铺挑出来了。
苏师傅又让他看了柜台里的秋梨皮与黄皮籽料。
最后，他说道：“籽料之所以贵，是因为它的材质好，数量材质少，非常难得，有很多籽料上半玉半石的共生现象。
所以，很多所谓的籽料，看外皮很好，其实有大半块儿是有棉、有绺裂的玉料，或者混杂了石头，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苏师傅送了一口气，自己做了这么多铺垫，等会应该不会闹起来吧？”
沈瑜正要感谢苏师傅的指点，忽然听到前面的黑体恤喊了一句：“怎么弄的？连着两块籽料全是绺裂和石头，你这手气也太差了。”
旁边儿选料和等着解玉的人，都被穿黑体恤衫的人，烦的不行了。见他如此气急败坏，很多人悄悄笑起来。
被他指责的伙计也不高兴了：“您自己选的料，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体恤一听，顾不得吵架，转头对苏师傅说：“苏师傅，还是您来磨。”
苏师傅怕引起矛盾，自己过去操纵机器，磨了最后一块籽料。结果，依旧是有裂的料。
黑体恤衫看到三块籽料里面都是无用的玉料，气的脸色涨红，大声埋怨：“这是什么破料？全是废料。”
他的声音，吸引了店铺周围客人的注意。
老板娘几步走了过来：“你骂谁？我家店里货真价实，是你非要买籽料。”她的声音更大，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
黑体恤衫看到棕熊一样的老板娘，他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周围客人也劝：“人家说了风险自负，你也不是没看见牌子。刚才苏师傅给你推荐过一块儿，你不乐意要，非要自己选。”
黑体恤衫不敢翻脸，又不愿认赔，眼看几个人要僵持下去。
沈瑜开口说道：“这位老哥。你要是不磨玉，麻烦你让让地方。”
排队的几个人也说：“就是，你别挡着路，我们这还等着呢。”
黑体恤衫扶了扶小眼镜，不敢明着惹众怒，走到一旁嘟嘟囔囔的说：“就那些破料，还不如我呢。”
沈玉没在意闲话，提着几块籽料，走到了机器前。想了想，先拿出了最差的那块籽料，对苏师傅说：“麻烦您，一点儿一点儿的磨。”
苏师傅摇了摇头：“这料子一般，你愿意磨就磨吧。”
开动机器，很快擦掉了一块灰皮。
泥浆慢慢流出。
看到泥浆颜色，围观众人纷纷摇头。
又磨了片刻，苏师傅突然停下了机器，拿出料子看了看，奇怪的说道：“这一块儿里面，可能还真有点儿好玉。”
沈瑜看了一眼，籽料露出了指甲大小的玉质。
苏师傅把料子换了方向，继续擦。
第二面...
第三面-
等到第四面儿擦出来之后，苏师傅笑着看向沈瑜，说道：“小伙子，你运气不错，里面有块儿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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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
第六十章，羊脂白玉
“这种料子也能有玉？”
听到苏师傅的话，周围几个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籽料四面擦开的地方都露出了青玉颜色，美中不足的是有一道绺裂。
苏师傅问道：“要继续磨？”
沈瑜：“磨，起码要把绺裂磨掉。”
苏师傅自言自语：“这可不好说。”
他开动机器。
终于，等所有的石皮被磨掉之后他把剩下的青玉拿出来清洗，说道：“不错，这东西将近100g了。虽然是青玉呀，但是品质不错，是一级玉。”
沈瑜接过青玉。
磨出的青玉是长条形，颜色较浅，做个把件还不错。
苏师傅指着青玉上面剩下的一点绺裂，问道：“绺裂是留着，还是磨掉啊？”
沈瑜看了看，说道：“还是磨掉的好。”
苏师傅说：“好吧，听你的。”
不一会，青玉磨好，上称验过重量，只剩下了80g。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这块青玉的价值。
苏师傅问道：“小伙子，你要自己留着玩，还是在这儿把它卖了？我们这儿也收。”
店老板走了过来，看了看青玉，说道：“这是一级料，你如果卖给我，我出八千元。”
沈瑜说：“不急，等把这几块儿籽料都磨了，再一块儿算。
苏师傅说：“你倒是有信心。”
……
滋滋-----
机械磨头一点一点的把籽料的石皮与石质部分蹭掉，泥浆一点一点的流出。
“哎呀，全是绺裂……”
沈瑜把一块不好的籽料，掺在有玉的籽料里，所以，刚才磨出来的是废料。幸亏如此，才没有引起别人怀疑。
但是，由于沈瑜的籽料已经磨出了好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沈瑜手边，除了刚才解出来的青玉，白玉之外，另有一块儿棋子形的糖色玉。
他手上把玩着一块白玉，而且是羊脂白玉。
苏师傅磨出这块白玉的时候，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他把玉递给沈瑜的时候，眼睛几乎没离开过玉。
苏师傅有些累了，让徒弟接手工作。他休息的时候，盯着看着沈瑜手上的玉，忍不住问道：“小伙子。这块羊脂白玉，如果你肯出售，店里可以出高价。”
沈瑜也很喜欢这块玉，想把这块玉留在身边，于是说：“我正琢磨，把这一块儿白玉，磨成一个扳指。”
苏师傅笑着说：“我给你量一量。”
沈瑜把白玉递给他。
苏师傅接过去之后，反复端详，有拿出卡尺测量。“这可是羊脂白玉，做扳指有点可惜了，要浪费不少料子。”
这时，老板娘在旁插话：“好玉料就要做好物件。这小兄弟有眼光，有品味。咱们店里有雕刻机，也有现成的样子，你想磨什么样的扳指都行。”
这时，控制机器的伙计说了一声：“又出玉了。”
机器停下，众人围了过去。
伙计从机器上取下籽料，在清水中洗去泥料，递给苏师傅。
苏师傅看了一眼，惋惜道：“哎呀，是白玉底的花玉呀！要是纯墨的，或者是纯白玉的多好啊，有点儿可惜。”
旁边一个人说：“这就不错了，我磨了好几块儿，一块整料都没看见。”
老板娘听到这人说话，有埋怨的意思，立刻反驳：“咱家的这些料，可都是好籽料，你看看人家小伙子这几块玉，都是从我们家的籽料里挑出来的。你要有眼力，有运气才行啊。
那人不敢跟老板娘斗嘴，立刻安静围观。
旁边有人想打听，沈瑜手上的玉料是否出售。
奈何在老板娘太过凶悍，听到有人要抢买卖，哪里还能客气。
那几个人刚一问价，就被老板娘凶狠的眼神儿瞪了回去。
这几个问价的人，都是这条街上的商户，街里街坊都知道这家店里老板娘的凶悍，纷纷偃旗息鼓了。
沈瑜接过这块花玉，说道：“这料子，估计只能做挂件儿了。”他又对伙计说：“把剩下那块大的籽料也磨开吧。”
沈瑜买的籽料，只剩下最大的一块。机器开动，泥浆的颜色产生了变化。
“停停--”
苏师傅叫停了徒弟的动作，凑过去拿起籽料，清洗过后，查看磨开的地方。
他对沈瑜说：“小伙子，你这块料子里面，有可能是墨玉呀。你的运气可真够好的。”
沈瑜看到籽料磨开的地方，出现指肚大小的一块墨色玉质。
他沉稳的说：“磨出来看看吧。”
他记得这块籽料，在那一堆百元籽料当中，是最大的蓝点，所以里面应该会有不错的玉。
苏师傅让徒弟让开，自己亲自切操纵机器，一点一点的磨籽料。
他每模出一点墨玉的痕迹，就换一个面，磨磨到第三个面之后，突然咦了一声。
“不对。”
苏师傅再次洗干净籽料，查看之后，神色复杂的对沈瑜说道：“这部分又磨出白玉来了，弄不好，这块儿玉，又是杂色。”
沈瑜笃定的说：“没关系，已经磨到这个程度了，继续往下磨吧。”
苏师傅点头。
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围观的人心情也很复杂。既希望看到好玉出现，也对沈瑜有些嫉妒。
有人叹息说道：“墨玉本身就少，大多数是点状的，墨色呈现柱状的就很少见了。一般来说，山料中可能取出大块儿的墨玉，籽料中很少出现纯墨玉。”
“……”
苏师傅很小心，每模开一块儿石皮，就要用清水清理，再确定下一步从哪儿磨。他一直磨了十几个面儿，才把一块儿籽料的皮色和石头层全部磨掉。
经过清洗，一块十几厘米长的墨玉，摆在在众人眼前。
“呦---这颜色真好看。”
“这算是纯墨底，还是白玉底？”
沈瑜看到，这块玉料大部分呈现墨色，只有靠近底面的时候呈现白玉。两色接触的地方，有点状的散反射形状，也有柱状的墨色。感觉像是石墨在白玉中流动扩散，十分美丽。
众人啧啧称奇。
“这么大块儿的墨玉，这块料子，几乎没有多少石头。整个就是一块整玉。”
有人补充：“还是从籽料里磨出来的。”
另人问道：“刚才，你不是说籽料中没有墨玉吗？”
那人立刻反驳：“我只是说少有，可没说绝对没有。”
苏师傅端详这块墨玉，又对着光看过之后，对沈瑜说道：“小伙子，运气不错，你这块玉，是白玉底的墨玉。虽然不是纯墨底，但是看这玉质与色泽，已经很罕见了，里面大块儿的柱状墨色，只有边缘地方有散射的点状墨色。”
沈玉拿起玉石。近处观看，这块玉石更加绚丽。
他权衡利弊，如果这块墨玉是纯墨底的，就自己收藏。既然是白玉底的墨玉，那么，收藏的意义不大，不如换成资金。
他给自己定了标准，以后，只收藏精品。
店老板凑了过来：“小伙子，你这些玉料，要不要出售？价钱好商量，我家的价格特别公道。”
沈瑜把手头的玉料数了数。两块白玉，还有糖色玉、青玉、花玉、墨玉，种类很多。
他把最好的羊脂白玉拿了出来，又把一块儿梨花白的白玉拿了出来。
沈瑜将其他的四块玉推成一列，对老板说：“老板。这四块玉，您给算算价格吧。”
老板却盯着他手头的羊脂白玉问道：“这两块白玉你不卖？”
沈瑜说：“羊脂白玉磨成扳指，另一块儿磨成玉佩或者挂坠。我打算自己留着玩儿。其他四块玉出售。”
老板娘推了老板一把。
店老板立刻答应：“苏师傅，您帮忙算算价。”
苏师傅拿起玉料，挨个承重。
他对沈瑜说道：“和田玉器厂和北方玉器协会，以及全国玉石协会等四家机构，06年联合发布了玉石分类指导，把和田玉分了四个等级。分别是特级、一级、二级、普通。
你这四块儿都是和田玉。”
他一边说一边计算，“这一块儿墨玉是特级品质，重量达到了230克，可以按照三万~四万计算。
青玉与糖色玉，介于一级和二级之间。一个180g，一个150g，只能照着1万计算。
另外，花玉只有170g，但是品质不错，整个型也够规整，可以按照一万元计算。
店老板说道：“小兄弟，如果愿意出售给我们，这几块儿玉，我一共出七万元，你看怎么样？
沈瑜想了想，觉得07年的时候。这个价格不错，就点头答应。
他说道：“我有个条件。”他拿出那块羊脂白玉，“免费帮我把玉料做成一个扳指。”
店老板痛快的答应。
苏师傅说：“这么好的料，我来给你设计，不过，我设计好了之后，剩下的工作，都是机器雕刻完成。”
他看沈瑜有些犹豫，就继续解释：“手工雕刻早不用了。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刻在扳指上的字？”
沈瑜说道：“不刻字，还是素雅一点儿好。”
店老板说道：“咱们去店里交易，请苏师傅帮你设计。”
他又问道：“另一块白玉，你打算怎么办？”
沈瑜说：我还没想好。”
店铺的籽料磨出好玉，还卖出了好价钱，周围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纷纷准备挑选籽料。
老板娘带着两个伙计招呼众人。
“都别急，这里面有不少好玉，可以慢慢挑，不要乱。
说你呢，别挤。”
沈瑜和老板交易完成，看到手机短信提示，账户多了七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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