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校长在办公室急得团团转。
直到听高主任打电话说，高帅没有生命危险，在救护车上人还没到医院就醒了。
至于高帅的父亲因为害怕儿子把张寅剑打出事，还没带张寅剑做检查，就直接赔了5000块钱的事，付校长根本不感兴趣：
高帅在学校本来就行事荒诞，入学还没到一年，打架都已经不下20回了。要不是这小子常年在训练场，跟学校的郑校长还有点亲戚关系，其实是应该开除的。
这样的学生高一在学校，到了高二高三赶快出去上补课班就行了，这个学期也就剩下一个月，走人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付校长真正着急的是林凡。
林凡现在可是学习的一块宝贝：年级第一的学习成绩，还有各种竞赛获得的奖项，庆川二中还指望着他能为学校争光呢……远的不说，接下来的诗词比赛，付校长就对林凡很有信心。
现在听说林凡没惹出什么乱子，高帅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反而是因为先动手打张寅剑理亏了。那就可以当小打小闹处理。
没出什么乱子嘛……
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批评教育一下就过去了。
小事，小事。
付校长为林凡“开脱”完毕，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茶叶，刚准备给自己泡上，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了。
付校长生怕又来什么变数，深吸一口气，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才接听。
“老朋友，你好吗？”
付校长心中暗骂：妈的吓死个人，还以为是高主任他们在医院出了什么变故，原来是老同学打来的。
这人是付校长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毕业就一起进了教育口工作，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都“独霸一方”：一个是庆川二中的校长，另一个是庆川一中的校长。
在教学质量上，一中的口碑比二中要稍微强一些，但是两个学校学生成绩总体相差不大，属于一直在暗中较劲的状态。
“身体硬朗的很啊，老朋友。”
最上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心里却寻思着，这货应该是听说自己这边出事了，特地跑来“慰问”。
“哦哦。好——“
“你好就好。”
“咳咳咳。”
付校长脸一黑，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要说什么。
“老李，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藏着掖着了。”
一中的李校长说：“那我可就直说了哈？”
“你们学校打架的哪个林凡，是很让你头疼吧？”
“你要是实在培养不了，建议你把他转学到我们这边？”
付校长：“……”
就知道这货过来找自己没有好事。
原来是想挖墙脚的。
按照《庆川市中学生管理条例》，打架一般是直接开除处分，情节轻微的记大过。
他刚找好理由，既然高帅没有受伤，那就当作是学生之间的“普通摩擦”，做个检讨就好了。
怎么隔壁一中的人都知道了。
“不用了，就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
“林凡就是轻轻一碰，高帅同学不小心摔倒了。啊哈哈哈。”
付校长也是接了主任好几个电话，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基本清楚，至于跟外人聊天，当然是靠脑补。
“是吗？”
“我看网上QQ空间的视频可是说，你们学校那个林凡打人了。”
付校长：“没有的事儿。”
“应该是学生们瞎传的吧。”
“林凡同学在二中挺好的。”
一中李校长说：
“哎呀，老付，这么好的苗子放在你们学校都给欺负成啥样了，要不是逼急了，他能动手打人吗？”
“我一会就查查林凡同学的电话，邀请他来一中读书。一中学习氛围好，绝对不会出现斗殴的现象的。”
付校长咬牙切齿：“你敢？”
“哎，我怎么就不敢，我气死你。”
挂了电话。
付校长思来想去，问了好几个科室，最后才要到了有学生上传林凡打人的视频。
视频是偷拍的，很模糊看不到正脸，但是加上学校的传闻，猜的出来捶高甩后脖子的就是林凡。
好端端本来都压下去事儿，网上突然又有了点苗头，付校长在工作群里发消息：
各年级主任注意！
开会！
近期严查学生手机，有带的一律没收并且叫家长，学生回家反思一星期。
另外组织班委，检查一下同学的社交动态，再有转发林凡打人的，也一律回家反思一星期。怎么能造谣呢？！
虽然也不知道是谁造谣……
反正付校长努力把这事压下去了。
回办公室，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实验中学的校长：
“付校长你好，我这边是实验中学。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学生不太好管理，考虑给他学籍到我们这边来吗？”
付校长眉头一皱。
这孙子搁这抓迷糊呢。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还以为自己都没亲自盯着？
想空手套白狼，从自己这骗个打架的学生？
谁不知道林凡是块宝，学习成绩好不说，中创比赛还上了省赛的。
“不需要不需要。”
“网传视频是个误会，是学生们胡乱转发的，不在我校。林凡在学校的状况也非常好，不需要转学。”
付校长满嘴跑火车。
在付校长的描述里，林凡从来都没打过架。视频是剪辑的，拼接的，学生演的……反正不是真实发生的。
“哦，我们严重怀疑他在暴力事件中身心受到了伤害。”
“我们之后会联系林凡家里，问问他需不需要换个学习环境的。”
付校长爆粗口了：
“滚！不需要！”
接下来半个小时。
付校长拿起电话，挂断；
拿起电话，挂断。
除了问林凡的事就是问林凡的事。
要么说打架的学生不好管，要么说给受害的学生换个环境。
反正都要试图转走林凡。
付校长来一个骂走一个。
世界都疯了吗？
就出了这点小事，怎么全庆川的校长和招生办老师都在问？
一个打架的学生他们抢什么抢啊！
那个高帅，不也是打架的学生吗？我这边处理完了，还没考虑好怎么安置呢？
你们有种把他也招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