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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全文阅读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txt下载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章神迹1

    来到那处上好的帐篷内停下,骆沙银将一只水桶放到门口,给骆驼和好奇地围拢起来的数十位大人们、小孩们一起喝水,另一只水桶则放到了屋内。

    屋内,一位名叫【骆沙铜】、排行老三、长相相似、年纪约五十岁的男子正准备做糌粑。

    放好后,骆沙银在一处黑脸碧眼的石像面前上香,口中念念有词。

    而与此同时,杜布听到远远地传来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骆沙金庄长?”

    杜布明知故问地说道。

    这附近千万里的情形,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蚂蚁,都难逃过杜布的道眼。

    “这是我和哥哥的亲弟弟【骆沙铁】,在正疼得厉害,恐怕就要完蛋啦!”

    骆沙金庄长的亲弟弟骆沙银说道。

    “‘布莱克’,远道而来的、尊贵的客人,真希望你施展仙术,救我弟弟一命呢!”

    “我虽然修为不高,但对于这些凡人疾病,大体上还是能治疗的。”

    杜布没有拒绝。

    骆沙银在前面带路,骆沙金庄长则将那些想要好奇地围观的数十位大人们、小孩们驱散开,以免打扰到外来修士们的施法。

    跟随走了数十步后,杜布来到了庄外的一片被泥巴墙壁遮掩的空地上。

    泥巴墙外,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流着鼻涕,眼神忧郁地、孤独地玩着石子。

    而转过泥巴墙,杜布首先看到一名四十来岁的农妇正坐在泥巴地上,惶恐而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位五十岁的中老年男子。

    这位中老年男子正躬着身子,六只手扶腰,围着摆放在空地中央的草席转着圈子。

    而在草席的不远处,四块板子组成的简易棺木已经打开,上面贴有“寿”字,似乎就等着他的故去并为其收尸。

    这就是那位病患、骆沙金和骆沙银的亲弟弟骆沙铁了。

    “哎哟!”

    “哎哟!”

    “哎哟!”……

    骆沙铁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身子软弱地和缓慢地围着草席转动着。

    “老铁、【沙琪玛】,这下子有救啦,布莱克修士来到啦!”

    骆沙金庄长叫道。

    沙琪玛就是那名正坐在泥巴地上的、四十来岁的农妇的名字。

    “真的?!”

    沙琪玛和骆沙铁同时转过头来,打量着杜布。

    杜布看到骆沙铁眼神中对于生的渴望。

    “哎哟,疼死我了!”

    骆沙铁再度痛苦地叫唤了一声。

    然后,他皱着眉头,躬着身子,六只手扶腰,围着摆放在空地中央的草席转着圈子。

    而沙琪玛脸上则浮现出猜疑的神色。

    因为这时候的杜布,已经化形成了与他们相似的绿眼黑身、塌鼻厚唇,三头六臂,并且身着纱丽的形象。

    “这、这、这位能成么,不会像上次一样,是个骗子吧?!”

    沙琪玛问道。

    【只要一伸手,】

    【就知有没有。】

    【死马当活马,】

    【或许能长久!】

    骆沙银说了句在附近牧民中流行的顺口溜,为沙琪玛提供了安慰。

    “阿银,你说的倒也对,”沙琪玛点了点头,继续道,“上次那位骗子虽然开的药不行,但好歹还是让阿铁拉了一泡尿。

    “否则,阿铁就会被痛死和憋死呢!”

    说话的同时,沙琪玛那三双绿眼直愣愣地打量着杜布。

    见到这儿,杜布感觉这事儿有些古怪。

    因为这沙琪玛当着自己的面提出质疑,没有一点儿的好话,似乎很是粗鲁,不懂得待客之道。

    但另一方面,杜布看到,这沙琪玛说话,直来直去,没有丝毫作伪的样子。

    而沙琪玛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是直接和大胆,似乎是那种完全藏不住心事的女人。

    没有纠结于沙琪玛之与自己预料不同的反应,杜布道眼透视骆沙铁的体内,看到其所有左右两边的六个肾脏乃至膀胱都充满了积石,堵塞了整个的尿路通道,并因此引起了剧烈的疼痛。

    杜布身形晃动,将骆沙铁扶起,道力收缩成针,向骆沙铁体内的十二处积石同时刺去。

    道力鼓动中,其积石缓慢缩小,尿路逐渐通畅。

    骆沙铁露出疼痛缓解的舒服模样。

    一会儿后,杜布就闻到了一股子尿味。

    因为骆沙铁的膀胱里已经潴留了大量的尿液。

    现在尿路通畅,膀胱收缩不住,因此一泻如注。

    大量的尿液淋湿了骆沙铁的裤管和大小腿,然后淋到了地上。

    整个空地上弥漫出一股浓烈的尿骚味。

    而尿液还在继续。

    “嘻,好爽!”

    “嘻,好爽!”

    “嘻,好爽!”

    骆沙铁舒畅地呻吟着,身子不断地打着哆嗦。

    骆沙铁尿颤终于结束。

    他来到吊井边洗澡。

    沙琪玛亲自帮其擦洗身子。

    “琪玛,这天是多么地美好啊!”

    舒爽过后,骆沙铁抬眼望天,感叹道。

    “是啊,布莱克可是一位真正的修士呢!”

    沙琪玛眉开眼笑地说道。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袍子,骆沙铁和沙琪玛回到了帐篷内。

    而帐篷内,杜布坐在中央,看着骆沙银在一处黑脸碧眼的石像面前上香,口中念念有词。

    “布莱克,远道而来的尊贵的客人,你可是一位真正的修士呢!”

    沙琪玛再度眉开眼笑地向杜布表示感谢,眼神中充满了仰慕的神情。

    而此时,排行老三的骆沙铜已经做好了香气扑鼻的糌粑,同时正准备烹煮羊肉。。

    “你们‘落尘庄’村民,都要注意每年至少服用三次用金钱草、海金沙和鸡内金为主药制成的‘三金排石汤’,可以帮助预防这些疾病的出现。

    “如果有了结石,排出后,还要服用几剂解毒消炎药。”

    杜布将具体的医治方法告诉了老大兼庄长骆沙金。

    “我已经记下了,一定帮助我们‘落尘庄’全体村民预防结石病,多享受生命!”

    骆沙金用笔记下了杜布的药方和烹制方法。

    “布莱克修士乃是大修,是一位大神,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已经痊愈的骆沙铁来到杜布的身前。

    他跪倒在地,五体投地朝着杜布跪拜。

    骆沙铁来到杜布的脚跟前,吻了一下杜布的脚面,然后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让杜布感觉奇怪,但他也没有阻止。

    因为骆家几兄弟和沙琪玛都笑嘻嘻地、并且略带崇敬看着杜布。

    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骆沙铁掏出了一块修长且较坚硬的石头,右手则拿着一个铁凿子,劈里啪啦地雕刻起来。

    不到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三头六臂的黑脸绿眼“布莱克雕像”就出来了。

    “阿银,”骆沙铁来到神龛前,对着老二骆沙银道,“以前的那个雕像就不中用啦!

    “从今往后,我们就供奉‘布莱克大神’的雕像!”

    听到骆沙铁的话,老二骆沙银点了点头。

    而骆沙铁将“布莱克大神”雕像在神龛上安置好后,就朝着“布莱克大神”恭敬地上香,并且念念有词。

    一会儿后,骆沙铁来到了杜布的眼前,一副开开心心和笑嘻嘻的模样,就如同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阿铁,你将我当成你的大神,”杜布既是疑惑又是好奇地问道,“难道你见到了眼前的神,不应当感觉到害怕、畏惧或恭敬么?”

    “布莱克修士,你这是不懂得我们这‘沙海族’的风俗啦!”骆沙铁笑道,“那神我们不害怕,也不畏惧,而只有恭敬、喜欢和亲近。

    “现在你来到了我们的身边,难道我应当恐怕得像刚才一样尿尿并且打尿颤么?!”

    骆沙铁说话幽默,包括骆沙金、骆沙银、骆沙铜乃至沙琪玛在内,都笑出声来。

    杜布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四兄弟和沙琪玛虽然都是成年人,但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在闲聊中,杜布问起附近有没有其他修士的踪影。

    老大兼庄长骆沙金见多识广,说离开本庄往东一年的路途后,就能见到有修士存在。

    但那些地方较为艰险,而他们这些普通的凡人哪怕三头六臂,仍然感觉危机重重。

    修士们所能使用的灵气于凡人们有毒,尤其是他们是无法抵抗的。

    在这附近,修士们同样会选择为凡人们治病,但其费用高昂,绝对不是他们这样小门小户所能够承受的了的。

    闲聊继续中,排行老三的骆沙铜做好了香气浓郁的羊肉、香喷喷的羊肉汤,当然也少不了早已准备好的、并且已经有了些凉的糌粑。

    夜幕降临,圆月升起于荒原上。

    沙琪玛则站在帐篷的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

    “金银铜铁甲方,吃夜饭啰!”

    “金银铜铁乙方,吃夜饭啰!”

    “金银铜铁丙方,吃夜饭啰!”

    然后,沙琪玛又开始叫唤起“金银铜铁丁方”、“金银铜铁戊方”、“金银铜铁己方”,最后叫到了“金银铜铁癸方”。

    而在沙琪玛的叫唤声中,先进来年纪二十三四、名叫“金银铜铁甲方”的成年男子。

    “金银铜铁甲方”拥抱了一下沙琪玛,并叫唤了一声“妈妈”后,又分别拥抱了骆沙金、骆沙银、骆沙铜和骆沙铁,并且逐一叫了声“大爸”、“二爸”、“三爸”和“四爸”,然后,他才朝着挥手,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这一场景看得杜布杜布有些懵逼,感觉这里面关系似乎挺乱的。

    在金银铜铁甲方后,分别叫做“金银铜铁乙方”、“金银铜铁丙方”、“金银铜铁丁方”、“金银铜铁戊方”、“金银铜铁己方”等的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女、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和十岁以下的娃娃陆续进入。

    其中男孩们做着与“金银铜铁甲方”相似的动作,而女孩子们则除了与妈妈拥抱外,在骆沙金、骆沙银、骆沙铜和骆沙铁面前,则是去吻他们四位的鞋面。

    杜布由此推断,女孩子们的地位要比男孩子低。

    最后进来的是年龄最小的“金银铜铁癸方”,而他就是那个泥巴墙外,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流着鼻涕,眼神忧郁地、孤独地玩着石子的小男孩。

    现在他眉开眼笑地进来,并且玩得满头大汗。

    沙琪玛怜惜地为其擦汗,并且为其介绍“大神布莱克”。

    听到介绍后,“金银铜铁癸方”看着杜布,则露出了既害羞又好奇的神色。

    “骆沙金庄长,你们的十位孩子都姓作‘金银铜铁’么?”

    吃晚饭的时候,杜布好奇地问道。

    “布莱克大神,是的!”

    骆沙金应道。

    他在饭桌上第一个开吃,然后是骆沙银、骆沙铜和骆沙铁三兄弟,以及“金银铜铁乙方”、“金银铜铁丙方”、“金银铜铁丁方”等仨成年男丁。

    至于像“金银铜铁戊方”和“金银铜铁己方”,则与母亲沙琪玛一起,另开一桌,并且留在最后开餐。

    而像“金银铜铁癸方”,则作为小孩,可以在各桌自由走动。

    杜布看得出来,骆沙金德高望重、威严最盛,并且吃着最肥嫩的羊肉,毕竟他没有牙齿。

    “为什么他们不与你们姓‘骆’,而姓‘金银铜铁’呢?”

    杜布好奇地追问道。

    “布莱克大神,您这是有些误会了,”骆沙金笑道,“我们四兄弟并不姓‘骆’,而是姓‘骆沙’。

    “‘骆沙’是我们四兄弟的父亲的名,而我们以父亲的名为我们的姓。

    “这是我们这儿的风俗。

    “由于我们四兄弟分别有名字‘金’、‘银’、‘铜’和‘铁’,所以我们的子女就姓做‘金银铜铁’了。”

    听到这个独特的风俗,杜布感觉这世界上取名或取姓也是千奇百怪。

    而自己则属于少见多怪的那一类人了。

    “按照骆沙金庄长您的说话,”杜布继续道,“以后‘金银铜铁甲方’的子女就要姓‘甲方’,而‘金银铜铁乙方’的孩子就要姓‘乙方’了,是不是这样?”

    杜布猜测道。

    “您真是聪明极了,布莱克大神!”

    骆沙金庄长为杜布竖起了大拇指。

    晚饭仍然在继续。

    交流也仍然在继续。

    圆月继续照耀在荒原上。

    外面凉风习习。

    而帐篷内,年纪最小的金银铜铁癸方则抱着饭碗在帐篷里蹦跶。

    饭菜过三巡,杜布有些不喜这普通农家的饭蔬,有如以自己晋升为修士后,对于凡人饮食不再习惯一样。

    “咳!”

    “咳咳!”

    “咳咳!”

    突然,咳嗽的声音传来。

    原来,抱着饭碗在帐篷里蹦跶的金银铜铁癸方被一大块羊肉给卡住喉咙了。

    他正拼命地捏着喉咙。

    “卡住了!”

    “卡住了!”

    孩子他妈沙琪玛急得猛拍打孩子的背,又是去瓣开孩子的喉咙,试图将手伸进去,将那块大肉给取出来。

    骆沙金庄长等四兄弟则抱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杜布。

    杜布坐着不动,因为他相信,金银铜铁癸方暂时还死不了。

    骆沙铁告罪后赶紧来到儿子身边,将金银铜铁癸方的身子倒提,稍稍用力拍打孩子背部。

    “咳!”

    “咳咳!”

    “咳咳!”

    金银铜铁癸方咳咳更加厉害,甚至脸色也有些发青了。

    见骆沙铁的尝试未能成功,沙琪玛急得直拍大腿,并且有些恼怒地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杜布。

    杜布双目透视金银铜铁癸方体内,可以看到那一大块羊肉正好卡住气管。

    其肺部一舒一张,却吸不到任何空气,因此有了窒息的样子。

    来到金银铜铁癸方身边,杜布将其提起,抱住其肚脐眼处以上二指处,再稍稍用力几下。

    “哇!”

    金银铜铁癸方将那一大块羊肉吐到地上,急速呼吸,并且哇哇大哭。

    见金银铜铁癸方活过来了,骆沙金等人再度向杜布表示感谢,并且当着杜布的面,给其“布莱克大神雕像”上香,看得杜布一阵古里古怪的。

    “那以后‘金银铜铁戊方’和‘金银铜铁己方’等要嫁人,那么她俩的孩子就会随着男方的名字姓,是不是?”

    大家落座后,杜布继续了以前的话题。

    “您确实真是聪明极了,我的布莱克大神!”

    骆沙金庄长再度为杜布竖起了大拇指。

    杜布感觉骆沙金庄长的表扬很多,并且较为廉价。

    这样的猜测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思维能力。

    在吐槽中,杜布转向了另外一个问题。

    “骆沙金庄长,我听到孩子们叫你们四兄弟为‘大爸’、‘二爸’、‘三爸’和‘四爸’,难道你们四位兄弟只有沙琪玛一位妻子么?”

    杜布疑惑地看着骆沙金庄长。

    “确实是这样!”骆沙金庄长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钱财,当然可以每位兄弟娶一个妻子。

    “但遗憾的是,我们并不能够。

    “这就好像有一个撒种的出去撒种,他在撒的时候,有落在路旁的,被人践踏,天上的飞鸟又来吃尽了。

    “有落在磐石上的,一出来就枯干了,因为得不着滋润。

    “有落在荆棘里的,荆棘一同生长,把它挤住了。

    “又有落在好土里的,生长起来,结实百倍。”

    骆沙金庄长竟然说起了譬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第37章神迹2

    “骆沙金庄长,你这比喻是什么意思呢?”

    杜布不太确定地猜测道,“你要说的是不是说,你们出身差了,所以既不像落在磐石上的种子那样干瘪和无法传宗接代,又不像那些有落在好土里、生长起来、结实百倍的种子,因此而能每位兄弟一位妻子?

    “最终,你们既幸运又不幸地像那些落在荆棘里的、与荆棘一同生长、但又被其挤住了的种子,最终四兄弟只能娶一位妻子?”

    “您误会了,布莱克大神!”骆沙金庄长摇了摇头,继续道,“这是因为存在着神的神秘,而神的奥秘我刚才用比喻乃是这样,即种子就是神的道。

    “那些落在路旁的,就是人听了道,随后魔鬼来,从他们心里把道夺去,恐怕他们信了得救。

    “那些在磐石上的,就是人听道,欢喜领受,但心中没有根,不过暂时相信,及至遇见试炼就退后了。

    “那落在荆棘里的,就是人听了道,走开以后,被今生的思虑、钱财、宴乐和挤住了,便结不出成熟的子粒来。

    “那落在好土里的,就是人听了道,持守在诚实、善良的心里,并且忍耐着结实。”

    听到骆沙金庄长的譬喻解释,杜布感觉这位没有牙齿的老头子似乎更加地高深莫测。

    因为杜布从来没有认真接触过这些方面的东西的经验,更缺乏思考有关的情形的体会。

    “骆沙金庄长,你说的我还是不太明白。”

    杜布摇了摇头道。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不是信徒,而直接是我的神。”

    骆沙金庄长张开了他那没有牙齿的嘴巴笑道。

    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笑出了菊花。

    骆沙金继续道,“而且,布莱克大神,你不仅是我的神,而且是我的兄弟骆沙银、骆沙铜和骆沙铁的神。

    “你还是我的儿子们金银铜铁甲方、金银铜铁乙方、金银铜铁丙方、金银铜铁丁方、金银铜铁辛方和金银铜铁癸方的神。”

    骆沙金朝着六位儿子一一指出道。

    “见过我们的‘布莱克大神’!”

    见到骆沙金的指示,金银铜铁甲方、金银铜铁乙方、金银铜铁丙方和金银铜铁丁方四位兄长逐一过来,一边恭敬地笑着,一边与杜布见礼。

    杜布以为,这些父子和兄弟对自己这位大神似乎不那么端重,但也不轻佻,而是有些恭敬,同时也如同当时的骆沙铁一样,一副开开心心和笑嘻嘻的模子,就如同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的亲近和喜欢。

    所以,对于这四位兄长的见礼,杜布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至于银铜铁辛方,由于年纪比较小、属于老九,对“大神”这劳什子的东西没有什么领会,只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而金银铜铁癸方,则已经在吃饱后睡着了,并且还流着口水。

    在他看来,或许大神没有睡眠重要。

    “骆沙金庄长,我为什么不是你女儿们‘金银铜铁戊方’和‘金银铜铁己方’等的神?难道她们几位要嫁人,从而她俩的神会随着男方去信?”

    骆沙金再度点了点头,并且夸赞了杜布的知和能。

    交流中,杜布逐渐明确,“落尘庄”是信神的。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神。

    不同的村落也会有不同的神。

    神会展示其威能和痕迹,此即所谓“神迹”。

    当有“神迹”展现的时候,这个神就会赢得尊敬、亲密和喜欢。

    相应地,人们就会雕刻关于神的雕像,或者绘制关于神的画像,并且会对其进行上香和拜祭。

    杜布刚来帐篷时,骆沙银正在对雕像正在祭拜,那是一位神。

    而且,那位神就是曾经治疗过骆沙铁的郎中。

    那位郎中曾经有些威能,更专门的说,是有一些“神迹”。

    但在骆沙铁快要因六只肾和膀胱的结石而痛得要命的时候,其“神迹”也没有展现。

    所以,当杜布治疗好了骆沙铁的时候,骆沙铁就重新雕刻了“布莱克大神”。

    至于原来的神,则属于失业大军中的一员了。

    由此,杜布得出了结论,即在“落尘庄”所在的这片天地,神的上岗竞争应当很激烈,而其下岗和再就业的情形则应当比较常见。

    晚宴和交流已经结束。

    帐篷外圆月西垂,凉风习习。

    杜布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骆沙金打着呵欠说希望杜布留宿,并且接受主人一家和信徒们的热情款待。

    “我已经接受过了你们的晚餐,相当于得到了款待。”

    杜布表示拒绝。

    “不,那只是属于普通的饮食!”骆沙金坚持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款待!”

    杜布将视线从骆沙金身上转移开,去看骆沙银、骆沙铜和骆沙铁。

    这仨兄弟亦重重点头。

    再去看年轻一辈的金银铜铁甲方、金银铜铁乙方、金银铜铁丙方、金银铜铁丁方等四位已成年的亲兄弟,他们亦抱有殷切的眼光。

    “好吧!”杜布感觉有些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见杜布答应了,骆沙金四位爸爸和金银铜铁甲方等四位兄弟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来到一处新的帐篷躺下,杜布还在回想着有关“神道”的事情。

    突然,帐篷外传过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那是今年十七岁、名叫“金银铜铁戊方”的女孩子的脚步声。

    而其后面还有一阵脚步声。

    “布莱克大神!”

    金银铜铁戊方那温柔但含糊的声音从帐篷外传过来。

    这是因为她同样有着舌环。

    她还试图打开杜布所在帐篷的门,结果发现门已经被闩上了。

    “什么事?”

    杜布起身,手一挥,门闩脱落,门自动打开。

    “我、我、我来做你今晚真正的款待!”

    金银铜铁戊方娇声说道,其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你们这边的风俗么?”

    杜布好奇地问道。

    他同时打量着眼前的金银铜铁戊方。

    “我、我、我……”

    金银铜铁戊方一时有些结巴。

    金银铜铁戊方今年十七岁,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

    她身材修长、结实,不仅有着挺翘的屁股,而且有着挺翘的胸脯。

    在黑夜中,金银铜铁戊方绿色的双眼忽闪忽闪,不仅照出了那厚实的嘴唇、高耸的颧骨、扁塌的鼻子,而且还映出其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皮肤。

    当然,这位女孩子长相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比当年自己的相公贾笠香还要丑陋。

    但反过来说,这样一位女孩子,也还是爱美的。

    因为杜布鼻腔中还闻到了一股子香味。

    凭借大乘修士级别的道眼,杜布注意到,金银铜铁戊方今晚涂脂抹粉,可以说为了款待自己,而作了精心打扮。

    “你过来款待我,因此而做了这样的打扮?”

    杜布轻笑一声。

    “是、是、是的!”

    深吸了一口气后,金银铜铁戊方勉力回答道。

    “你是要怎么样款待我?”

    杜布好奇地问道。

    他不敢因自己的想法而胡思乱想,毕竟这儿的风俗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当、当、当然是我陪你睡觉,然后需要你你为我破身。”

    金银铜铁戊方忍住羞涩,咬牙说道。

    “可是,我看到你来天癸了,我怎么为你破身?”

    杜布笑出声来。

    凭借自身的修为,这样的细节完全是遮掩不住的事情。

    “砰!”

    金银铜铁戊方用力跺了下脚。

    “我运气不好哇!!”

    很是生气地来到杜布的床榻前,金银铜铁戊方一屁股坐下。

    那结实的床板,被金银铜铁戊方坐得吱嘎响。

    “布莱克大神,你可以等我两天么?”坐在床榻前,金银铜铁戊方鼓足勇气地望着杜布,继续道,“我过两天就会干净,然后你就可以为我破身了。”

    “我不会等待!”

    杜布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你出嫁不应当是处女么?难道还必须破身?”

    杜布好奇地问道。

    “不,我们这儿的风俗就是必须破处之后才出嫁,”金银铜铁戊方道,“否则嫁不到好人家;而如果破处的人越是厉害,那么我就越能嫁到好人家!”

    说着说着,金银铜铁戊方眼神中流露出期望的神情。

    从这神情中,杜布猜测,这金银铜铁戊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了。

    “布莱克大神,你真的不可以等我两天么?!”

    金银铜铁戊方眼神中流露出期盼的神情。

    “我不会等待!”

    杜布再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可以不?”

    这个时候,跟随在金银铜铁戊方后面的母亲沙琪玛进来了。

    “你?!”

    杜布看着沙琪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现在的沙琪玛,还是一副没有洗澡的样子,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羊臊味。

    而且,作为一位已经十个孩子的妈妈,杜布道眼透视,能看到沙琪玛胸部垮塌,腹部皮肤松弛,黑黢黢的脸上满是皱纹,并且头上的黑发中已经夹杂了不少的白发。

    繁重的家务,荒原上的恶劣环境,再加上并不年轻的岁月,已经对其身体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如果没有“神迹”的出现,这位老婆子恐怕不会活过二十年。

    但就是这样,这位老婆子竟然还勇敢地过来,想要替即将出嫁的女儿完成心愿。

    “难道我不可以么?”

    绿眼直视着杜布,沙琪玛继续道,“我是十个孩子的妈妈,对那事儿很熟悉。”

    说完,沙琪玛还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虚。

    对于沙琪玛的观点,杜布可以用六只手和六只脚表示赞同。

    但赞同并不意味着同意。

    “金银铜铁戊方的破处很重要么?”

    杜布好奇地问道。

    “对,很重要!”沙琪玛再度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已经托人给她找了门好的婚事,就在千里远的‘近水庄’,环境比我们这儿好多了,而且对方年纪也不大,只有三十岁,并且还只有五位妻子。”

    在介绍中,杜布感受到了沙琪玛对于子女们离开这荒原的渴望。

    而那位只有五位妻子的男子,名叫【巫俱全】。

    “好的,我答应你!”

    杜布脸上露出了笑容。

    听到杜布的话,沙琪玛和金银铜铁戊方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光彩。

    母女俩相视一笑,笑意发自肺腑。

    而他们的肺腑中,感觉到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升起。

    她俩感觉到身子懒洋洋的,舒服得很。

    她俩就如同在梦里一样。

    然后,梦醒来了。

    金银铜铁戊方的眼睛睁开了。

    她看到眼前的妈妈沙琪玛,正与自己面对面的对卧着。

    俩人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衣服。

    自己的身上似乎有被破身的痕迹。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银铜铁戊方感觉不仅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而且妈妈沙琪玛脸上的皱纹竟然消失了。

    她身上那浓烈的羊臊味已经被异香味代替。

    胸部垮塌、腹部皮肤松弛、脸上的皱纹、以及头上的白发都已经消失不见。

    “妈、妈、妈妈,你变年轻了!”

    金银铜铁戊方喜极而泣。

    “女儿,我的戊方,你也变年轻了许多呢!”

    沙琪玛爱怜地抚慰着金银铜铁戊方浓密的和散发着幽香的黑发。

    “对了,妈妈,这完全是神迹,是布莱克大神的神迹!”

    金银铜铁戊方叫道。

    “对,我们赶紧去上香!”

    然后,母女俩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准备出门去帐篷里向布莱克大神的神像上香。

    穿好衣服,来到门外。

    母女俩看到家庭的主人骆沙金正高高兴兴地起来。

    他脚步很轻快。

    看到变得更加漂亮的女儿和变得有如回到了刚刚结婚时候的沙琪玛,骆沙金惊讶的立住了脚步。

    “阿玛,你、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见到骆沙金那惊讶的样子,沙琪玛和金银铜铁戊方则更加地惊讶。

    “老头子(爸爸),你怎么也变年轻了,而且牙齿竟然全部长出来了?!”

    “这肯定是布莱克大神的功劳!”

    骆沙金道,“走,咱们去给他上香!”

    “布莱克大神,你住在远方,你住在近处。”

    “你住在北边,你住在南边,你住在东边,你住在西边。”

    “你住在山之巅,你住在水之中,你住在森林之中,你住在海之岸。”

    帐篷中央,“布莱克大神”雕像前,骆沙金眼睛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并且其手不时地朝着天空扔出小谷粒。

    在骆沙金身边,骆沙银、骆铁等兄弟在给“布莱克大神”上香和念念有词的,同时,将儿子、老婆和女儿们都聚集到了“布莱克大神”雕像的周边。

    众人齐聚在帐篷内,男孩子们抬出了大鼓,敲起来了大鼓和查器。

    女孩子们则在沙琪玛的带领下,跳起了腰玲舞。

    而骆沙金四兄弟也开始齐唱神曲。

    “春天到了,小草醒了。”

    “夏天来了,叶子绿了。”

    “丰收的秋天到了,囍事连连,猪肥羊又壮,五谷进仓,鱼满船。”

    “冬天到了,雪花飞舞,冰绵延千里,万物冬眠。”

    在沙琪玛的带领下,女孩子们跳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持续不断的腰玲舞。

    朝着“布莱克大神”的雕像,骆沙金四兄弟的神曲“四重唱”仍然在继续。

    “在尊贵的日子里,思念神灵的恩德,求神把子孙护佑,全族安康,添人进口,财源滚滚,风调雨顺,好运连连。”

    “侍奉大神,永远侍奉,把福请进,福口张开,把鬼驱赶,把鬼门关闭,敬叩!”

    数千万里外的东方,杜布静静伫立于荒原上。

    他看到了沙琪玛一家围绕着“布莱克大神”雕像的祈祷和歌舞。

    他已经很多次听到了这位于“落尘庄”的一家子耳边传过来的清晰的、动听的和节奏明快的神曲,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就是‘神道’么?”

    杜布念叨道。

    “对,这就是‘神道’,并且这就是‘神迹’!”

    在杜布的身边,一位姓“劳之”、名“八煞”的年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说道。

    这位老头子绿眼黑身、塌鼻厚唇、三头六臂,并且身着的纱丽脏兮兮的。

    “为什么?”

    看着这位双眼明亮、叫作“劳之八煞”的老头子,杜布脸带笑容地问道。

    “布莱克大神,这是因为你治好了我的眼!”

    劳之八煞道。

    “我是天生的盲人,而只有神才能让盲人复明!”

    劳之八煞态度坚定地说道。

    “我不是神,”杜布摇头叹息,笑道,“我只是偶尔游走于荒原上的布莱克郎中。”

    然后,杜布迈步离开。

    而其身后,劳之八煞来到杜布曾经伫立的脚印处,俯身下去,去亲吻杜布的足迹。

    然后,他直起上半身,双手抬起,双目紧闭,口中则念念有词。

    “布莱克大神,你住在天地之间!

    “你住在远处,你住在山之巅!

    “你住在附近,你住在海之滨!

    “在新的日子,在尊贵的月份,我感念神的恩,思念神的德,仰慕神的迹!”

    在劳之八煞的神叨中,杜布已经远在数千里外。

    这位老头子确实是天生盲者,

    刚才他一不小心,就看到沟渠里去了,结果衣服弄脏了。

    而行走于荒野的杜布,于千里外看到了他,于是治好了他的眼。

    这样的情形,对于现在的杜布来讲,完全是易如反掌。

第38章逃荒者1

    而在杜布离开的过程中,劳之八煞乃至骆沙金四兄弟等的神叨还在继续。

    杜布的耳边,响起了很多很多的想象“布莱克大神”和“感念大神神迹”的神句。

    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杜布经过了很多的地方,施展了这些拥有三头六臂的凡人们们罕见的神迹。

    杜布曾首先来到沙琪玛提过的“近水庄”,这儿有一条小河,附近青草幽幽。

    对于见惯了各种美好的杜布来讲,这地方其实也是贫瘠的可以。

    但对比于最接近荒漠的“落尘庄”来讲,这儿完全是一处水草丰美之地,也难怪金银铜铁戊方希望嫁到这儿,而其母亲亦是如此渴望。

    来到“近水庄”后,杜布遇到了有人在举行婚礼,而婚礼上的新郎恰好是沙琪玛提过的那位只有五位妻子、只有三十岁的男子、金银铜铁戊方的梦中情人“巫俱全”。

    婚礼上,新娘前凸后翘,绿眼黑身,塌鼻厚唇,三头六臂,身着纱丽,并且脸上还涂抹着白垩作的妆粉,在巫俱全等人眼里,新娘就是最美丽的女人。

    但即使新娘再美,也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酒喝。

    所以,在婚宴上,身强力壮、开开心心的巫俱全很是愁眉苦脸。

    见到杜布来到了婚宴的门口,巫俱全起身前来迎接。

    “布莱克,远道而来的尊贵的客人,”巫俱全欢迎前来的杜布,一脸不开心地说道,“我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第六次婚礼,同时我也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们现在只剩下肉,却没有酒,因为酒全部都喝光了。”

    见到远道而来并且素不相识的杜布,其他前来参加娶亲的筵席的宾客们都看着杜布。

    杜布笑呵呵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什么,你们就作什么,那么你们就会有足够的酒水喝。”

    照荒原民众的洁净的规矩,有六口石缸摆在宴会中心,每口可以盛两三桶水。

    杜布对在筵席上帮忙的“近水庄”村民们说,“你们把缸倒满了水。”

    于是,他们就倒满了六口石缸,全部直到缸口。

    杜布说,“现在可以舀出来,送给管筵席的。”

    大家都很奇怪,觉得那水怎么能变成酒。

    但他们无法作为凡人,不知道作为八阶大圆满修士的大能。

    因为刚才杜布已经偷偷摸摸地将“灵果酒”分别在六口石缸中各自添加了很小一部分。

    而就是那么一点点儿,也足够这里来的宾客们畅饮,并且还有滋阴壮阳、延年益寿、以及袪除疾病之功效。

    杜布又说,“巫俱全,你作为新郎,必须亲自送去。”

    然后,巫俱全就亲自送了去。

    司仪尝了那水变的酒,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但他品尝了之后,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而且浑身一片火热。

    只有那些掺水的帮工村民们和巫俱全知道。

    然后,其他客人们喝酒。

    女宾客们喝了一小碗酒,就变得年轻五岁,美艳如花。

    男宾客们喝了一小碗酒,年龄亦变得年轻五岁,身体更强壮。

    大家吃饱喝足、变得醉醺醺后,司仪便叫了新郎巫俱全来,对他说,“人都是先摆上好酒。等客喝足了,才摆上次的。你倒把好酒留到如今。”

    “这是因为我今天有了大神布莱克。”

    巫俱全笑呵呵地介绍道。

    “刚才的酒水显示出布莱克超越物质的能力,而大神就是我的满足。”

    “布莱克大神,你给我显示出了神迹,我当如何侍奉于你?”

    巫俱全笑呵呵地问道。

    “‘落尘庄’有一位名叫‘怪金银铜铁戊方’的美丽的姑娘,她希望嫁到这儿,”杜布笑着回应道,“我希望你将他娶过来,当作你的最后一任妻子。”

    离开“近水庄”后,杜布继续往前。

    在一处荒野,他遇到了一位名叫【常心热】的年轻男子,与新婚的妻子孤独地居住在荒野的帐篷内,并且只养育了四对牛羊。

    “远道而来的客人,你过来品尝我的羊肉吧!”

    常心热给杜布吃好的食物,自己和妻子却只吃差的食物。

    “你真是一位好心肠的啊。”

    杜布赞扬了常心热的美德。

    杜布注意到,由于家里蓄养不多,常心热夫妻俩都有些营养不良,而且体质不是太好。

    那些牛羊甚至也养的不咋的。

    询问常心热夫妻俩有什么愿望,他们就说正祈祷于让子女多多,并且让家里牲畜多多。

    于是,杜布改善了这位贫困农户夫妻的体质。

    当天晚上,杜布让常心热夫妻俩亲热,并且通过“过生道力拳”,让其妻子立刻怀上了双胞胎,而且让其妻子以后也能持续地生育双胞胎,直到其生育数量和沙琪玛一样。

    而且,杜布还将“过生道力拳”对准了常心热家的四对牛羊,让它们不仅体质改善,而且能让它们在交媾中分别怀上了双胞胎。

    离开荒野中的常心热家,又经历了不少的地方,杜布来到了一处名叫“惠风镇”的集镇。

    集镇上正在赶集。

    民众们正议论纷纷。

    杜布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惠风镇”上很是关心民众生老病死、得到民众广泛拥戴的镇长【戴万民】遇到了烦心事,即他那已经瘫痪三十八年的小儿子【戴之酸】竟然患上了褥疮,而且褥疮上还长出了虫子,但本地郎中乃至县城来的郎中竟然束手无策。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戴万民镇长在数十万里的【美叶郡城】外工作的大儿子【戴之甜】竟然也瘫痪了。

    听到自己仅有的俩儿子都遭遇不幸,戴万民伤心得流下了眼泪。

    而他的爱妻,由于伤心过度,竟然已经死翘翘了。

    对于镇长的不幸,镇民们议论纷纷,并且前去悼唁或安慰。

    杜布亦去了。

    “戴万民镇长,你对镇民们的好,以及镇民们对你的爱,我都知道了。”

    保持着微笑,杜布继续道,“我名叫布莱克,是一位游历于各地的郎中。

    “现在,让我来代这些镇民,让你回归快乐和幸福吧。”

    听到杜布的话,戴万民没有说话。

    但他也没有拒绝杜布的好意,而是带着杜布来到了自己那已经瘫痪三十八年的小儿子戴之酸的卧室。

    戴之酸披头散发,浑身酸臭,头上和身上全部都是虱子。

    由于长期的卧床和严重的褥疮,戴之酸屁股上的盆骨都已经露出,看来时日匪少。

    在这样严重的疾病的摧残下,戴之酸正发着高烧,有些胡言乱语。

    他甚至还有上吐下泻的情形,因为他吃着一些不卫生的食物,因为其床边摆放着几个饭盆,饭盆里都已经起蛆。

    相应地,整个卧室一片腥臭,苍蝇到处飞舞。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戴万民已经对这娃娃束手无策,并且作好了放弃的打算了,就如同他放弃了已经挂掉了的老婆一样。

    “你这小儿子还有救。”

    杜布微微笑道。

    然后,当着戴万民的面,杜布挥出了“疾医道力拳”。

    这“疾医道力拳”威力非凡,杜布这一拳击出,戴之酸就身体从床上腾空而起,被悬浮于卧室正中央的半空中。

    与此同时,一股突兀的明火出现,将卧室内所有的苍蝇、被褥、蚊帐、饭盆中的食物等一切不卫生的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

    又一股突兀出现的明火,则将悬浮于卧室正中央的半空中的戴之酸包裹。

    这明火烧光了戴之酸的衣服,烧光了戴之酸身上浓密的毛发,并且烧光了戴之酸头发上的虱子。

    与此同时,杜布用明火烧杀了戴之酸内寄生的微菌,用对应的丹液迅速改善了其内里的体质,用有关的数量很少但效果卓著的灵食、灵汤恢复乃至改善了戴之酸的体质,从而让其失去肉迅速得以长回。

    最终,当明火熄灭后,已经被烧成了光头的戴之酸光溜溜地站到了卧室的地面上。

    他身上的褥疮不见了。

    那缺失的肉长回来了。

    他那枯瘦、病态的脸庞恢复到了原来青壮年的健康模样。

    更重要的是,戴之酸向前迈出三步,来到杜布的跟前,匍匐在地上,和其父亲戴万民一起,去吻杜布的鞋面。

    “布莱克大神,你是我们的医治,你是我们的健康。”

    “我名叫布莱克,是一位游历于各地的郎中。”杜布笑着继续道,“现在,我已经代这些镇民,让你回归了部分的快乐和幸福。

    “现在,你就回归你全部的快乐和幸福吧。”

    于是,杜布同时挥出了“疾医道力拳”、“疾医道力指”和“疾医道力针”。

    其中“疾医道力拳”指向戴万民的、看起来已经死翘翘、实际上只是厥气过去的爱妻。

    当遭受“疾医道力拳”后,戴万民的爱妻醒了,并且年轻了二十岁。

    “疾医道力指”指向戴万民,后者本来已经垂垂老矣,但当遭受了“疾医道力指”后,他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而且浑身一片火热,似乎还可以已经恢复过来、年轻了二十岁的老婆子生一个三胎。

    至于那“疾医道力针”,则被杜布击打向了在数十万里的郡城外工作、并且同样瘫痪了的大儿子、夫妻俩的骄傲和依靠戴之甜。

    凭借已经达到了圆满层次的“超弦穿梭”道术,杜布一只手可以无视距离,即对戴之甜进行精准的远程治疗。

    高兴的戴万民和妻子、小儿子戴之酸一起,再度匍匐在地上,去吻杜布的鞋面。

    “布莱克大神是我们的医治。”

    “布莱克大神是我们的健康。”

    “布莱克大神是我们的能力。”

    “布莱克大神是我们的生命。”

    “布莱克大神是我们的复活。”

    杜布吩咐这一家三口起来,笑着继续道,“我再说啊,我名叫布莱克,是一位游历于各地的郎中。”

    “现在,你们一家人已经回归了全部的健康、幸福和快乐。

    “希望你们不忘初心,继续照顾好‘惠风镇’的民众吧。”

    离开“惠风镇”后,杜布继续行。

    他越来越远离荒野,经历了巨大的高大、茂密的森林、宽广的河流和星罗棋布的村落和集镇。

    在这个过程中,杜布看到了不少可以自给自足的一阶和二阶灵地。

    虽然越来越深入凡人们的人烟密集之地,但杜布看到的却完全是一副大地枯竭、丛林干枯、江河断流和人烟稀少乃至奄奄一息的情形。

    在走向“惠风镇”所在的“和畅郡城”的过程中,杜布还看到络绎不绝的正在逃荒的凡人们。

    四五百万凡人正露宿于荒野里。

    许许多多的灾民在祈祷。

    他们的祈祷的对象多种多样,有的在崇拜太阳,有的在崇拜月亮,还有的在崇拜石头、树、抑或是人类的雕像。

    还有的甚至想堆起柴火,将自己的子女作为牺牲,以取悦于神,从而得到庇佑。

    但就是这样,他们仍然没得吃喝,妈妈没有奶水,而婴儿们不时饿得大哭。

    原来,附近天旱严重,已经四个多月没有下雨。

    他们这四五百万人人,就是正在逃荒,并且是要逃往“和畅郡城”的方向。

    这是因为“和畅郡城”地势比较低洼,附近有浩浩荡荡的“和畅河”经过。

    到了“和畅郡城”,他们就不会饿死,更不可能渴死。

    然而,对于这四五百万正逃荒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来讲,“和畅郡城”及其所在的“和畅河”实在太远了。

    因为他们现在没有吃的了,也没有喝的了。

    “我好渴啊!”

    荒野里,二百多万人有气无力地叫喊。

    “我好饿啊!”

    同样的荒野里,另外三百多万人有气无力地呻吟。

    杜布看到,人群中一位身材高大、但还是有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但有玉胎修为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

    “我滴个大神啊!

    “你们听着,你们都听着!

    “听我【袁之圆】给你们宣讲神——我的主——的道!”

    这位名叫“袁之圆”的红肤黑眼的中年男子叫道,其声音圆润且厚重,丝毫不受到其舌环的影响。

    “你们不信‘克罗斯教’,并且不信‘克罗斯神’,我的主!”

    “所以,‘克罗斯神’,我的主,要惩罚你们!”

    “因为我主的惩罚,你们露宿荒野!”

    “因为我主的惩罚,你们遭受饥渴!”

    “因为我主的惩罚,你们没得水喝!”

    “哇!”

    “哇!”

    “哇!”

    这个时候,听着袁之圆的人群里面,有不少婴儿大声哭泣起来。

    他们去找自己的妈妈吃奶。

    然而,他们的妈妈好久没有进水,并且好久没有进食。

    所以,哪怕婴儿们用力地吸吮,仍然吃不到半点东西。

    “你们不信‘克罗斯神’,我的主!”

    “所以,‘克罗斯神’,我的主,要惩罚你们的娃娃。”

    “你们的娃娃,没得奶水喝!”

    袁之圆继续以其圆润且厚重的声音说话和布道,其声音一次能达到数十万的听众。

    而听到袁之圆的布道,很多的听众或者是麻木,或者是绝望,或者是因饥渴难耐而哭泣。

    当然,“饱吃不如饿睡”,还有的人在睡觉。

    这些麻木的老老小小或是红肤紫眼、橙肤红眼,或是黄肤橙眼、绿肤黄眼,还有的则是蓝肤绿眼、靛肤蓝眼、紫肤靛眼等,不一而足。

    “你如果给我吃的,我就信‘克罗斯神’,你的主!”

    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起来,说道。

    这位老太太的说话,得到了其周边很多人的赞同。

    大家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袁之圆。

    “老太太,你是有罪的!”

    “老太太,你是邪恶的!”

    “老太太,你是在用食物试探和威胁‘克罗斯神’,我的主!”

    叹息中,摇头中,袁之圆离开了老太婆这一群人,继续传道于众荒民之中。

    在有心无力地听布道的一众荒民中,一位老爷爷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你、你、你如果给我喝的,我就信‘克罗斯神’,你的主!”

    这位老爷爷声音颤抖,手脚有些冰凉,或许都有些低血糖了。

    而老爷爷的说话,亦得到了其周边很多人的赞同。

    大家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袁之圆。

    “老爷爷,你是有罪的!”

    “老爷爷,你是邪恶的!”

    “老爷爷,你是在用饮料试探和威胁‘克罗斯神’,我的主!”

    叹息中,摇头中,袁之圆离开了老太婆这一群人,继续传道于有心无力地听布道的一众荒民中。

第38章逃荒者2

    一位抱着婴儿、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妈妈有些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来。

    “你、你、你如果给我奶水、让我孩子有奶水喝,我就信‘克罗斯神’,你的主!”

    这位年轻妈妈声音颤抖,手脚有些冰凉,或许都有些低血糖了。

    这属于严重营养不良的表现。

    现在的年轻妈妈恐怕都自身难保了。

    而年轻妈妈的说话,亦得到了其周边很多人的赞同和怜悯。

    大家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袁之圆。

    “年轻妈妈,你是有罪的!”

    “年轻妈妈,你是邪恶的!”

    “年轻妈妈,你是在用奶水试探和威胁‘克罗斯神’,我的主!”

    叹息中,摇头中,袁之圆准备离开孩子他妈这一群人。

    但他没有离开。

    因为这孩子他妈已经弄来了柴火。

    他想堆起柴火,将自己的子女作为牺牲,以取悦于神,从而得到庇佑。

    “如果我将我的儿子作为牺牲,并且信‘克罗斯神’,我的主,那么我未来能得到庇佑吗?”

    年轻妈妈眼神中露出渴望的神情。

    “年轻妈妈,你是有信的!”

    “年轻妈妈,你是虔诚的!”

    “年轻妈妈,你是在用你的子女虔信于‘克罗斯神’,我的主,因此,他祂必然会庇佑于你!”

    袁之圆说着,给予了年轻妈妈以数量不多的水和食物。

    妈妈喝了水,吃了食物,露出满意的神情。

    因为她有了奶水。

    娃娃吃了奶水,吃饱了,咯咯直笑。

    而此时,妈妈将娃娃放到了柴火上,准备将吃饱喝足的娃娃作为牺牲,敬奉给“克罗斯神”,她那唯一侍奉的主。

    在表扬了这位年轻妈妈的虔诚后,袁之圆拿着“克罗斯神”的木架,继续传道于众荒民之中。

    他来到了一群以紫肤靛眼为主的人群中。

    其中,三个紫肤靛眼、留着光头、戴着鼻环、同样有玉胎修为的男子站起身来。

    “袁之圆,你的克罗斯神,是虚伪的!”

    这三位紫肤靛眼的光头青年男子大声说道。

    他们三位,每位都有三张嘴巴。

    他们以九张嘴巴同时说话,说话很用力。

    因此,他们的说话,以及对袁之圆及其克罗斯神的呵斥,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老奶奶要吃的,你不给,因为你给不出!

    “为了掩饰你的无能,你反而污蔑老奶奶不信‘克罗斯教’,并且不信‘克罗斯神’,你的主,所以你的教、你的神竟然要惩罚他们,甚至还要娃娃们作牺牲!”

    “所以,袁之圆,你是虚伪的!”

    “所以,袁之圆,你的教是虚伪的!”

    “所以,袁之圆,你的神是虚伪的!”

    其中一位紫肤靛眼的光头青年男子大声呵斥道。

    其他两位紫肤靛眼的光头青年男子,分别以刚才那乞求的老爷爷和年轻妈妈为例,继续呵斥袁之圆的虚伪,呵斥袁之圆所在的“克罗斯教”的虚伪,呵斥袁之圆所信奉的“克罗斯神”的虚伪。

    而他们的呵斥,继续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乃至不由自主的赞同。

    “咱们逃荒的灾民们,”这三位紫肤靛眼的光头青年男子同时以九张嘴巴用力地呼喊道,“既然袁之圆是虚伪的,既然袁之圆所在的‘克罗斯教’的虚伪,既然袁之圆所信奉的‘克罗斯神’是虚伪的,那么,谁才是真实和真诚的?!

    “那当然是我们‘博乐德教’!”

    “我们仨告诉大家,我们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我们仨告诉大家,我们的‘博乐德教’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我们仨告诉大家,我们的‘博乐德神’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听到三位“博乐德教”光头的呼喊,荒野里的四五百万听者没有什么反应。

    至于袁之圆则发出了冷笑声。

    “你们仨说,你们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你们仨告诉大家,你们的‘博乐德教’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你们仨告诉大家,你们的‘博乐德神’是真实的和真诚的!”

    “如果你们仨能立刻让大家都有饭吃饱,有水喝足,并且让娃娃们有足够的奶水喝,我就以为你们‘博乐德教’的真实的和真诚绝非口头的,而是实际的!”

    “我、我、我做不到!”

    三位“博乐德教”传教者都羞赧地坐了下来。

    “我们吃的都已经给了全部的身边人。”

    “我们喝的都已经给了全部的身边人。”

    “而那娃娃没得奶水喝,难道我们能自产奶水不成?”

    虽然没有公然反驳,但三位“博乐德教”传教者很不服气。

    于是,在荒野中,在休憩中,一众逃荒者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

    而饥饿的娃娃都睡着了,以降低身体的消耗。

    吃饱的娃娃有许多被放到了柴火上,准备用作牺牲。

    看到这一幕幕的场景,杜布觉得摇头叹息。

    天灾引起灾荒。

    灾荒带来灾民。

    灾民正在遭受痛苦。

    而对于这样的痛苦,官府们竟然未能预防,而修士们竟然束手旁观,不及时救灾,实在是属于失职之列。

    而这些传教者,当面临这样的情形的时候,同样束手无策。

    信教如果不能当饭吃或当水喝,那其信服效果必然会大大地下降。

    对于这一点儿,杜布完全能够理解,但对于他们的无能,杜布只能摇头叹息。

    当然,评价是一回事,能不能解决问题,则是另一回事。

    见到眼前的惨状,杜布准备起身解决问题。

    “各位逃荒者!”

    杜布站起身来,面向四五百万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说道。

    杜布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逃荒者的耳中。

    那些已经入睡的娃娃,都从睡梦中醒来。

    “我名叫‘布莱克’,是一位游历于各地的修士兼郎中。”

    杜布继续道,“看到你们的遭遇,我实在表示同情!

    “现在,你们遭受饥饿者,我必会让你们吃饱!

    “现在,你们遭受饥渴者,我必会让你们喝足!

    “那些没有奶水的婴儿们,我必会让你们的妈妈有足够的奶水!”

    见到杜布突如其来的介入,“克罗斯教”的传教者兼玉胎修士袁之圆,以及三位“博乐德教”的光头传教者,都很是意外。

    “你!”

    包括袁之圆在内的四位传教者兼玉胎修士都盯着杜布。

    这位自称“布莱克”的外来者,外在看起来似乎不隶属于哪个宗派,而在修为上似乎和他们差不多。

    于是,他们想要一起阻止杜布。

    但杜布一抬手,他们就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了。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竟然突兀地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杜布另外的手也同时抬起。

    他朝着天上的虚空一抓。

    然后,天上突兀地出现乌云。

    雨水落下很快,就落在附近百里方圆之地。

    那些饥渴的人兴奋地抬起头来,喝起了雨水。

    他们惊奇地发现,那些雨水竟然没有淋到他们的头上,也没有淋到地上,而是精准地滴漏到了他们的嘴巴里。

    一会儿后,他们的饥渴已经消除了大半。

    然后,他们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

    因为那天上的雨水,竟然不仅解饥而且解渴!

    四五百万灾民见此,黑压压地匍匐在地上,有些畏怯地围拢在杜布的向前,去亲吻地面上仍然保持着干燥的泥土。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饭团。”

    刚才那位饥饿的老奶奶亲吻着地面,喃喃低语。

    她已经精神恢复了一小半。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甘泉。”

    刚才那位饥渴的老爷爷亲吻着地面,喃喃低语。

    他已经精神恢复了一半。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奶水。”

    一些不愿意牺牲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年轻妈妈亲吻着地面,喃喃低语。

    而那些想愿意牺牲自己那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年轻妈妈们,则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点燃不了柴火。

    刚才杜布特意为她们这些哺育宝宝的母亲们稍稍多准备了一些灵食,虽然多出的分量很少很少。

    而在这时,又有小孩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我还要吃奶!”

    原来,成长的宝宝们,还没有吃够。

    年轻的妈妈们,抬头去看杜布。

    杜布静立不动。

    半个多时辰过去,杜布再度挥手。

    然后,天上再度出现乌云。

    雨水落下,附近百里方圆饥渴的人们再度兴奋地抬起头来,喝起了富有营养的雨水。

    不仅妈妈们感觉身体了不少,而且娃娃们也喝了些富有营养的雨水,然后沉沉睡去。

    如此两次后,杜布看到,大部分人已经恢复了一半的力气。

    他不能一次给予这些饥渴的灾民过多的营养,否则他们这些人中肯定有不少人会因摄入过度而死亡。

    如此少量多餐,则可以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再度给予了三次雨水式的精准营养滴灌后,杜布发现,这些人已经恢复了全身的力气。

    妈妈们也奶水无比地充足,完全可以支撑到赶赴至县城的需要。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饭团。”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甘泉。”

    “布莱克,我的大神,你是我的奶水。”

    这些受到眷顾者,不断低头呢喃。

    于是,杜布再度收获了数以百万计的虔诚的祈祷。

    而在如此数量的祈祷中,杜布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修为有了更进一步增进的迹象。

    这一方面增进的东西,是自己在“神道”方面的修为。

    对于“神道”,杜布一直以为它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哪知它竟然还能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当然,对于这样的“更进一步”,杜布也觉得没有什么很大的意义。

    因为它们对自己修为的增进,作用并不大。

    “难道它们还能一次性地让自己晋升为真仙大圆满不成?”

    因此,杜布觉得这“神道”修为,纯粹属于那种鸡肋性的增幅。

    而且,这种增幅,杜布以为,没有其他的修为增加来得稳固。

    所以,杜布放弃了进一步增进“神道”修为的打算。

    而让这些民众明确,自己并非什么“神”,也是很重要的。

    杜布伸出了左左手,朝着前面的虚空向前一抓,同时吩咐身材比自己小上许多的数百万灾民起身。

    然后,杜布笑着继续道,“我再说啊,我不是什么‘大神’!

    “我名叫‘布莱克’,只是一位游历于各地的修士兼郎中。”

    但杜布越是谦虚,那些祈祷声似乎就更加地虔诚。

    “你们要注意,我作为郎中,没有更多的东西给你们了!”

    杜布继续道,“你们赶紧起身去县城吧,否则路上还要遭受饥渴的折磨呢!”

    听到杜布的话,数百万人陆续起身,浩浩荡荡地朝着“和畅郡城”和“和畅河”的方向赶路。

    由于他们已经吃饱喝足,所以速度不慢。

    这其中就包括刚才传教的“博乐德教”的三位光头和“克罗斯教”的袁之圆。

    当时的他们,也没有拒绝杜布通过雨水形式给予的精准滴灌式的帮助。

    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个莫名的空间内,“博乐德教”的一位光头正与其他三位正在商议。

    “哎呀,可恶啊!”

    他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拉信徒,竟然输得如此这惨,实在是亏本啊!”

    “对,老大你说的太对了!”

    “博乐德教”的另外两位光头附和道。

    “袁之圆,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一位光头问向为“克罗斯教”传教的袁之圆。

    “我要回去禀报,然后提起上诉,说这位布莱克乃是一位修士!”袁之圆继续道,““他用修士的手段,与我们争抢凡人的信徒。

    “为此,我们要起诉他并寻求赔偿!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胜诉!

    “那这次过来,肯定也不算有什么损失!”

    听到这话儿,“博乐德教”的三位光头都眼前一亮,赶紧点头道,“你起诉的时候,一定要拉我们作为原告啊!

    “这次,我们吃死这位布莱克修士了!

    “嘿嘿嘿嘿!!”

    四位传教者都低低地笑出声来,似乎已胜券在握。

    而正准备远离的杜布听到“搴洲空间”的“玉胎区”内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顿时感觉有些哑口无言。

    虽然有些哑口无言,但该远离还是要远离。

    于是,杜布继续往“和畅郡城”的方向赶路。

    他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导致出现官府未能及时救援民众的糟糕书面出现。

    抱着好奇心的杜布,紧赶慢赶,来到了离“和畅郡城”约一千多里地的丛林处,看到一位男子正骑马躲藏于其中。

    他伪装成一位凝液高阶修士,实际上却是有玉胎初阶的修为。

    这是因为其后面有两位凝液高阶修士蒙面男子紧追而来,更远处则有一位玉胎高阶修士跟随。

    对于这样低阶修士的争斗,杜布作为高阶修士并不能随意插手,而只能旁观。

    “‘顾丛豪’,你跑路挺快的。”

    发现了那位名叫“顾丛豪”的男子的踪迹后,两位凝液高阶蒙面男子凌空于九丈之上,阴恻恻地叫道。

    顾丛豪没有多话,而是翻身下马,提起包裹,携带铁棍,身形一晃,进入茂密的树林里。

    “驴日的,点子太滑!”

    另一位黑衣蒙面男子爆句粗口。

    然后两位黑衣蒙面男子手提二阶上品灵刀,一前一后,奔入森林,追踪而去。

    “叮叮当当!”

    刀棍之声相接。

    顾丛豪这小子竟然采取了类似于先天武者的近身打法。

    追击者灵刀锋利,削铁如泥。

    顾丛豪灵铁棍被削去一截。

    身影一闪,顾丛豪躲入林后,向前急奔。

    两名黑衣蒙面男子仍然紧追不舍。

    奔行二千来丈,顾丛豪回身,采用杜布熟悉的“铁棍柔击术”,不与对方刃口相接,多拼了几个回合。

    但对方势大、刀利,顾丛豪转身,又向前弯曲绕路急奔。

    顾丛豪来到了陡峭的山壁前。

    前方有水声传来,后面两名黑衣急速追来。

    顾丛豪不得不回身面对追击,气喘吁吁地。

    “小子,你走投无路了吧?!”

    一位黑衣蒙面男子嘿嘿笑道。

    “未必!”顾丛豪怒吼一块,向两名黑衣蒙面人奔去。

    “叮叮当当!”

    灵刀和灵棍之声继续相接,很快戛然而止。

    因为两名蒙面黑衣人,将刀刺入顾丛豪肋下,而顾丛豪的铁棍则打击在其中一人头上。

    三人都双目圆睁,并且没人流血。

    “怎么啦?”

    一阵疑惑声传来。

    顾丛豪身侧远处出现了第三位尾随而来的黑衣蒙面男子。

    这是一位玉胎中阶修士。

    黑衣蒙面男子身影晃动,三阶中品灵剑出击,朝顾丛豪飞剑刺来。

    这灵剑很锋利,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辉光。

    “叮!”

    顾丛豪身影动了起来,长棍一挑,寸寸碎裂,只剩下大半。

    但顾丛豪并不害怕,而是长棍不断挑起,将长剑来袭之势化解。

    顺手一抄,对方长剑被自己拿在手里,将短棒扔到地下。

    黑衣蒙面男子停住脚步。

    因为顾丛豪夺取利剑之势快如闪电,自己欲挽回已是来不及了。

    看着前面的黑衣蒙面男子,顾丛豪手持长剑,很是谨慎。

    他应当是早就发现了有人追寻自己过来的踪迹。

    不敢自大,顾丛豪快马加鞭,一路向东疾驰,以找到动手回击的地方。

    一路过来,附近不是人多,就是地形过于平坦,或者树木不多。

    对于山里人来讲,显要的地形并有高大茂密的树木,才是捕获猎物的好地方。

    三人并不急着追击,似乎在游山玩水,或许也有猫玩老鼠的心态。

    刚才,顾丛豪将两位凝液高阶引向修士所在的方向,并在隔离其几千丈时才将二者击毙。

    夺得对方的利剑,削弱对方的优势,这是打败对的第一步。

    现在,要和对方正面地刚了。

第39章和畅县城1

    “小子,你不错。”

    黑衣蒙面男子说道。

    这是一位中年男人,并且有玉胎中阶的修为。

    而顾丛豪其实也并不太弱,同样有玉胎低阶的修为。

    杜布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想要干预的想法,毕竟这样的争斗,在低阶修士世界,简直不要太多。

    再说,其中的是非曲直,自己也弄不清楚。

    而在旁观中,杜布看到,面对玉胎低阶修为的中年黑衣蒙面男子,顾丛豪转身返回丛林,急速穿梭。

    中年蒙面修士不疾一徐,一路紧紧追赶。

    虽然顾丛豪全速奔逃,但中年蒙面修士速度更胜一筹,很快接近距离。

    一张三阶符箓凭空出现在中年蒙面修士手中,向前一扔。

    一个火球突兀出现,袭向顾丛豪的后背。

    丹田内灵力在经脉中急速流转,全速运转灵力,顾丛豪身子向前急速翻滚。

    “砰!”

    火球爆裂,推动顾丛豪继续前滚,背上青衫被烧破一个大洞。

    见到顾丛豪滚入一棵大树背后,中年蒙面修士又向前扔出一张三阶符箓,火球开始激发。

    与此同时,中年蒙面修士向另一个方向一闪,试图对顾丛豪前后夹击!

    向前急奔的顾丛豪看到前方的火球正要爆裂,赶紧向后一跃,同时身后一片白灰浮现。

    见到白灰袭来,中年蒙面修士袖子一拂,白灰荡开。

    原来这只是一团普通的面粉。

    “小子狡猾狡猾的!”

    中年蒙面修士再次向前追击,继续向前扔出纸符火球。

    顾丛豪灵力全开,但对方攻击手段强大,火球符箓似乎无穷无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在顾丛豪的念想中,前面突然又出现一个火球。

    顾丛豪不得不向左踏出二丈。

    然后,顾丛豪感受到左手肩一阵刺痛。

    中年蒙面修士开始正面攻击了!

    顾丛豪向前猛扑,长剑向后挥起,和对方的武器相接。

    对方力量好大,自己差一点拿捏不住长剑。

    借着对方的力道,顾丛豪继续向右前方翻滚、跳跃,然后继续奔向附近的一棵大树。

    中年蒙面修士向顾丛豪后方奔来,这次他没扔出三阶符箓火球。

    转了半圈,中年蒙面修士没看到人。

    突然,斜上方一支长剑突然奔出,中年蒙面修士挥剑上挑。

    但顾丛豪自上而下的击落,很是势大力沉。

    中年蒙面修士不得不加大力气挥剑。

    双方距离猛地接近,中年蒙面修士面前突然又出现一层白灰。

    这层白灰是三阶中品干石灰,眼睛有些涩。

    他还洒过来一阵三阶中品灵水,眼睛火辣辣的!

    “糟糕,眼睛看不见了!”

    中年蒙面修士急速后退,在前面将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他还在身上摸索,试图找出东西来消解眼睛所受的伤害。

    此外,他还要努力凝神静气,试图捕捉顾丛豪的踪迹。

    中年蒙面修士都持续地将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一会儿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又一会儿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再好一会儿过去,仍然什么都没发生,而中年蒙面修士长剑挥舞得手都很是有些酥麻了。

    为此,中年蒙面修士试图睁开眼。

    但又是一阵三阶中品石灰袭来!

    他的双眼里再次被喷撒了三阶中品的干石灰!

    “这狗X的,就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睁开眼睛!”

    好难受,好憋屈!

    已捕捉到对方位置的中年蒙面修士怒火中烧,长剑挥舞。

    “叮!”

    顾丛豪控制不住,手中长剑高高飞出。

    但他快速进入丛林之中,消失不见。

    中年蒙面修士大喜,想要继续追击。

    但对方一下子就没了消息。

    不一会儿,那小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中年修士赶紧上前追击。

    他灵活地避开丛林中的树木,朝顾丛豪飞奔而去。

    “一定要下死手,将这小子搞死!”

    中年蒙面修士拼命向前。

    而顾丛豪在使用了长棍、灵剑之后,再度用上了铁锤。

    “又洒石灰,太可恶了!”

    中年蒙面修士猛地一冲,内心很是愤怒。

    突然,他胸口一凉,因为自己竟然在双眼模糊中接到了一柄长剑上。

    长剑正透胸而出。

    回光返照中,中年蒙面修士将手中长剑拼命向左边丛林的顾丛豪方向掷出。

    左边丛林中,顾丛豪急速翻滚。

    他手脚并用,十分狼狈。

    好一会儿后,杜布看到顾丛豪开始处理厮杀现场。

    他首先是摸尸。

    杜布看到,顾丛豪从中年蒙面修士和其他俩修士的怀里掏出了类似于袁之圆所携带的“克罗斯教”木架的东西。

    将对方尸体内的东西收拾好,然后顾丛豪吃了些东西,以恢复力气。

    力气恢复后,顾丛豪将三具尸体堆到了一起,用来自于中年蒙面修士的三阶中品符箓将三具尸体全部烧成了灰。

    最后,顾丛豪将现场再度处理了一番,消除了痕迹后,就朝着远方而去。

    杜布注意到,顾丛豪所去的方向,正是那些灾民所在的地方。

    “难道这小子也要去传教吗?”

    杜布伸出了左左手,朝着顾丛豪离去的方向抓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一步迈出,就进入到了“和畅县城”外。

    虚空中,处于虚影中的杜布眺望着“和畅县城”外的“和畅山脉”。

    “和畅山脉”很是高大、达到一万多丈,并不比荒漠处的高峰矮小,甚至还有过之。

    这是因为“和畅山脉”的最高峰“和畅峰”,亦是一座四阶上品灵峰。

    后者由一个名叫“顾家”的、三头六臂的婴元修士世家管辖。

    杜布在县城外遇到的顾丛豪应当就是顾家的修士子弟。

    “和畅山脉”是绵延起伏的丘陵上,其坐落着人口众多、商旅繁华、人口数量达到了数百万的“和畅县城”。

    县城之下,则是宽达百多里的河水浩荡、白浪滔天的“和畅河”。

    化形成为县城居民的模样,杜布在“和畅县城”的大街小巷徜徉。

    数百万凡人们的言语、步态、体温、脉搏、呼吸、呐喊等,在杜布心中无所遁形。

    因为杜布已经拥有“三心”,而且能“一心四千零九十六用”。

    这意味着杜布能施展出“一次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八听或视”。

    所以,杜布很快掌握住了“和畅县城”居民的方言,就如同其掌握了“惠风镇”、“近水庄”和“落尘庄”的方言一样。

    哪怕对方是一个哑巴,对杜布来讲掌握的难度亦很小,只是半个多时辰等待和资料搜集与处理的问题。

    杜布来到了县城最大的市场“和畅中心集市”。

    里面有肉铺、青菜铺、糖果店、衣物店、杂货店等。

    集市里人来人往,大多数的人们多在麻衣外再披一件厚厚的皮袄。

    这是因为县城地势较高,气候较为寒冷,并且气候多变,所以人们不得不多穿些厚衣服。

    “和畅中心集市”人声鼎沸,与数千里外的灾民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到一处人流不少的金器店,杜布看到一位打扮时常的少妇在问价。

    “这个金手镯多少钱?”

    手里拿着金手镯,少妇向店小二问道。

    “炮两银子!”

    “炮两银子?”时髦少妇皱起眉头道,“太贵了,最多八两银子!”

    原来,“和畅县城”将“十”念成了“炮”。

    “炮两银子,本店童叟无欺!”

    店小二回应道。

    “那我替你们店里发一条信息,如果有百人点赞,那你就给我八折优惠,怎么样?”

    那少妇娇声道。

    “你就是一万个点赞,我也不优惠!”

    那店小二怼道,一副毫不还价的模样。

    实在没办法,那金手镯实在太好。

    于是,少妇很不情愿地掏出十两银子,将那金手镯戴到了手上,然后喜滋滋地离开。

    在“和畅中心集市”游玩后,杜布来到了县城里最为豪华的“和畅县谒舍”,看到一位客人准备入住。

    “您的临居牌引呢?”

    二十多岁的年轻店小二问道。

    “我没有。”

    那位客人操着和畅县口音,嘶哑着笑道。

    同时,他心里也感叹,自己如同回到了以前的通北县,做什么事情竟然都需要“临居牌引”这玩意儿,实在是限制太多,让人心烦。

    没有任何登记入住的想法,杜布继续游走在街头。

    在街头上,除了市民和市井的生活外,杜布还看到了不少的“道一教”道观、“博乐德教”寺庙和“克罗斯教”教堂等。

    这些教堂的内外,有不少的信众进进出出。

    而在这附近,还有不少穿着质地上好的儒衫的儒士于地上匍匐前行。

    前行中,他们的身边总是陪着一条忠诚的狗,其中男的配母狗,而女的配公狗。

    他们和自己身边的狗一样,用十二只手脚于地上爬行。

    他们还隔三差五地与自己的狗一起,到街头边的邋遢堆里找食物吃。

    虽然这些人如此做作,处境看起来如此糟糕,但他们并没有浑浑噩噩、营养不良的情况,相反还身体健康,双目明亮,甚至有所图。

    因为他们是“儒犬宗”的信众和宗民。

    实际上,只要有人经过,他们就会站起身来,朝自己身上喷上香水,然后在自己的狗的陪伴下,唱歌跳舞。

    这一幕看得杜布有些古怪和有趣。

    这大千世界,果然需要多走走看看。

    杜布好奇之下,往正在一处邋遢堆边像狗一样狼吞虎咽、但看起来很是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走去。

    “嗯哼!”

    杜布咳嗽一声,试图引起那正在邋遢堆里狼吞虎咽、但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的注意。

    “这位信士,鄙人乃‘儒犬宗’修士【尉迟大街】”,那位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的修士抬起头来,看着直立的杜布,说道,“你可别急啊,我正在就餐呢!”

    说完后,尉迟大街继续吃那放在自己脑袋前面、由其他信士打发的六只包子。

    他将六只包子分了三只给身边的狗。

    他和身边的那条狗每人三只,而一人一狗都有三张嘴巴,所以尉迟大街一个嘴巴一个包子,一顿海吃。

    尉迟大街吃得很快,有些噎着。

    于是,他趴到了街头边的水圳边,将三只脑袋凑近那脏脏的污水,就喝了起来。

    “这水的味道就是鲜美啊!”

    喝完后,尉迟大街还意犹未尽地感叹道。

    “尉迟大街兄弟,你吃饱了么?”杜布笑道,“我这里还有六只包子。”

    说完,杜布试图将那六只自己买过来的包子递给尉迟大街。

    见到杜布的动作,尉迟大街露出有些恼怒的神情。

    但这神情很快一闪即逝。

    不过,就是这样,杜布还是察觉到了。

    “尉迟大街兄弟,我刚才的做法不对么?”

    杜布好意地问道。

    “这位信士,感谢您的好意!”

    尉迟大街点了点头,道,“除非你将六个包子扔到地上,然后我才会接受。

    “因为我就像我的道侣‘尉迟大香’一样,既不会站着吃东西,也不会接受信士们手里的食物,除非它们放落到地上。”

    听到尉迟大街的话,杜布一方面依言将六个包子放到放落到地上,并且摆放在了共面前,另一方面,他则更是好奇于刚才尉迟大街话里的意思。

    “道侣‘尉迟大香’,那是哪一位?”

    杜布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她’啊!”

    尉迟大街抱着身边的那只狗。

    杜布注意到,这是一只成年的母狗。

    “你们‘儒犬宗’修士竟然要与狗结为道侣关系?”

    杜布吃惊地问道。

    “难道我们还与人类结为道侣关系不成?”尉迟大街翻了下白眼,然后继续道,“那样的话,我们‘儒犬宗’干脆改名为‘儒人宗’算了!”

    “那么,‘儒犬宗’的信念是什么呢?”

    杜布问道。

    “我们的信念就是,人不如狗!”

    抱着身边那只名叫“尉迟大香”的成年母狗,尉迟大街说道。

    “这信念究竟何何意义,愿闻其详。”

    坐在街沿上,杜布问道。

    抱着尉迟大香的尉迟大街,则伏在杜布的身边。

    “人类之心多狡诈,弱肉强食,并且还不承认。”

    尉迟大街道。

    “可是,野狼亦颇狡诈,而且同样推崇弱肉强食,不然所有的野狼都饿死了。”

    杜布提出了反证。

    “可是,无论是狼还是狗,都没有不承认,而是承认这一点啊!

    “这就是人类不如狗的地方,即不诚实。”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杜布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见尉迟大街在反驳自己,杜布继续道,“你说你们认为人类不诚实,认为狗诚实,所以要向狗学习,流浪于街头,并且和狗一样吃食、饮水,对吧?!”

    “虽然对我教不是那么熟悉,但你的理解倒是挺到位的。”

    尉迟大街对杜布的猜测表示肯定。

    “你说,人类在寻求什么呢?功名利禄?长命百岁?或是修仙成道?又或是像‘道一教’、‘博乐德教’、“克罗斯教”等那样,以忽悠天下无知这人为业?”

    尉迟大街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当然,在说到“道一教”、“博乐德教”和“克罗斯教”这三大教派时,声音放低了一些,并且还和他的狗道侣尉迟大香左顾右盼一番,似乎害怕附近有三大教派的人员经过,或是不小心监听到了。

    “你这说的倒有些意思。”

    杜布笑出声来。

    因为尉迟大街竟然对所有那些人们所珍视的东西不屑一顾,也算是独具眼光了。

    “对了,这位信士,”尉迟大街说道,“你给了我六个包子,算是对我的施舍。

    “所以,我和我的道侣尉迟大香铭记在心。

    “为此,我们给你献上我们‘儒犬宗’的镇宗歌舞‘神仙好’”

    于是,尉迟大街站起身来。

    而在其身旁,尉迟大香也站起身来。

    尉迟大街在其道侣尉迟大香身上喷上了香水。

    尉迟大街也在自己的身上喷上了香水。

    然后,尉迟大街,开始朝着杜布卖力地歌唱。

    【世人都晓神仙好,】

    【惟有长生忘不了!】

    【古今仙家何处觅?】

    【流水哗啦不见了。】

    而在尉迟大街卖力歌唱着镇宗歌“神仙好”时,其道侣尉迟大香亦作着人形站立。

    围绕着杜布,尉迟大香竟然翩翩起舞。

    尉迟大香虽然是一条普通的成年的母狗,但她那姿态,她那动作,她那表情,就如同一位人类、一条灵犬或任何其他有灵智并且会表达的物种一样。

第39章和畅县城2

    尉迟大街的歌唱仍然在继续。

    尉迟大香则继续卖力地跳舞。

    许许多多的县城居民从杜布的身旁走过,并且抱以微笑。

    他们亦从尉迟大街和尉迟大香的身旁走过,并且同样抱以微笑。

    【世人都晓神仙好,】

    【只有金银忘不了!】

    【聚少离多全劳碌,】

    【及到多时眼闭了。】

    歌唱完了。

    舞蹈结束了。

    尉迟大街有些气喘吁吁。

    尉迟大香则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来喘气。

    “你的舞蹈跳得棒极了!”

    杜布对尉迟大香竖起了大拇指。

    “你、你、你竟然能听得懂我的说话?”

    尉迟大香这只成年母狗很是激动地看着杜布,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地。

    “是啊!”杜布点了点头,笑道,“我想了想,然后就觉得能够与你说话了。”

    “你真是了不起!”

    尉迟大香惊叹道。

    “你也很是了不起!”杜布道,“你和尉迟大街在一起,我看你是真心喜欢他啊!”

    “是呢!我是很爱他的!”尉迟大香道,“当年我只是在这路上流浪的癞皮狗,身上有很多虫子,还长疮了,都是尉迟大街救了我的命,给我治病,然后让我成为了‘儒犬宗’的一员,从此之后,我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狗了,而是一位有伴侣并且有身份的狗了。”

    “听到你说你的故事,我倒是很感动呢!”

    杜布笑道,“那你和尉迟大街结为道侣,是得到了‘儒犬宗’的允可和这‘和畅县’衙门的注册登记吧?”

    得到了尉迟大香的肯定回答后,杜布继续问道,“你们结成了道侣关系,是像人类的夫妻一样,选择生儿育女,还是像刚才你们镇宗歌‘神仙好’所宣扬的那样,不以人类的俗务为重,只是注重精神的交往呢?”

    听到杜布的问题,尉迟大香应道,“我们‘儒犬宗’可是恪守教义的。”

    “所以,我和尉迟大街虽然关系很亲密,却完全不同于人类夫妻的形式关系。”

    杜布进一步回应道,“也就是说,如果以人类关系来理解你们的关系,那就陷入了‘儒人宗’的陷阱,而完全不符合‘儒犬宗’的教义,是吧?!”

    “你的回答实在是棒极了!”

    尉迟大香抬起了她的狗爪子,为杜布点赞。

    而看到自家的道侣竟然和杜布交流起来,尉迟大街感觉有些纳闷。

    因为他只是感受到尉迟大香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平时尉迟大香最亲近他自己,而现在却和杜布汪汪、汪汪地交流。

    而尉迟大香的汪汪声,尉迟大街完全不知所谓。

    没有在意尉迟大街的反应,杜布继续交流道,“你认识人类的文字吧?”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杜布继续问道,“平时你和尉迟大街交流,会不会以不能与其进行语言的沟通为苦恼呢?”

    听到杜布的话,尉迟大香笑出声来,再度引来尉迟大街的诧异。

    “如果以人类关系来理解我们的关系,那就陷入了‘儒人宗’的陷阱,而完全不符合‘儒犬宗’的教义,”尉迟大香重复着杜布刚才说过的话,然后继续道,“这个说法也适合于语言方面的情形。”

    “因为当我会用人类的口头语言或文字语言的时候,那一切交流就失去其本真的意义。”

    尉迟大香继续解释道。

    听到尉迟大香的解释,杜布点了点头,道,“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即只有姿态语言才是诚实的,没有任何的作伪的,从而也才符合你们‘儒犬宗’的教义。”

    “咦,你这位信士见识好高啊!”尉迟大香道,“你愿不愿意过来,加入我们‘儒犬宗’?

    “我和我的道侣尉迟大街一定推举你为我们长老!

    “而且,我还将我那长得最美的姐妹‘尉迟大美’推举给你,让她作你的好道侣!”

    “谢谢啦,尉迟大香!”杜布笑道,“现在我没有加入你们的打算,而你也没有将你那‘尉迟大美’推举给我以作我的道侣的必要。

    “说实在话,我曾经有一位好兄弟,名叫‘杜小白’。

    “我叫他识字,我叫他说话。

    “他现在就会写很多的字,而且还会与人类自由地说话呢!”

    “这位信士,我看你很不简单啊,竟然能做这么伟大的事情!”尉迟大香道,“既然你这么能干,我想替我的一位名叫‘尉迟小美’的好姐妹,向你讨个巧,不知道行不行啊?”

    见到尉迟大香投过来的目光,杜布想了想,然后继续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尉迟小美’这位好姐妹很仰慕人类文化,想要学习人类的文字,并且想要向人类一样说话,”尉迟大香继续道,“但这样她就违背了我们‘儒犬宗’的宗旨,然后被我们宗门赶了出去,只能在外流浪。

    “如果你能帮到尉迟小美,我是很感激的呢!”

    杜布想了想,掏出了一个曾经用于教导杜小白的“九九方格学习板”,并且还给了一些帮助尉迟小美开启灵智的丹药。

    当杜布离开后,尉迟大街和尉迟大香这一对道侣,竟然用手语相互交流起来。

    掌握好手语,是一条狗成为“儒犬宗”的神犬的必备条件。

    而能不能相互交流,就构成了检验一条狗是不是神犬的基准测试。

    离开尉迟大街和尉迟大香这一对道侣后,杜布继续徜徉在和畅县城的街头,看着附近较为热闹的“博乐德教”、“克罗斯教”和“道一教”等教派。

    在道一教观附近,杜布被一位穿着道士服装、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先天武者男子拦住了。

    “这位信士,”那位男子挥舞着手里的拂尘,对杜布揖礼,然后继续道,“至上天师,庇佑众生!想务庇佑,只需十文!”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捐助十文钱,就能获得庇佑?”

    杜布停步问道。

    如果只要十文钱就能得到庇佑,那这价钱似乎太低了一些。

    “是的,信士!”那位男子说道,“贫道名叫‘施一文’,正是本县‘道一教’的街头劝募师,刚才所说,童叟无欺!”

    “‘施一文’?你这名字倒是取得好!”杜布笑出声来,然后继续问道,“我捐助十文钱,就能免除灾荒、求财得财、求子得子、有病除病、延年益寿么?”

    听到杜布提出的问题,施一文摇了摇头道,“这位信士,你的要求太高了!

    “十文只是门槛价格,帮助免除遭受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蛇虫咬到、骑牛从牛上坠落等意外事件的发生。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事件,我‘道一教’将给予一百两银子的道门慰问金,从而帮助你摆脱困厄,恢复正常生活状况。”

    “如果我是要求免除灾荒呢?”

    杜布问道。

    “这位信士,”施一文道,“现在我‘道一教’提供的‘免灾祈福’服务不止上面的这个价格了,而是需要十五文钱。

    “当出现灾害的时候,我教将在为期一个月的期限内,给予足够的饮水和基本的食物保障。”

    在杜布的追问下,施一文回答说,如果超过了一个月的期限,那么各个信士就需要自寻出路了。

    至于在求财得财、求子得子、有病除病、延年益寿等方面,“道一教”亦提供“求财祈福”、“有病祈福”、“求子祈福”和“延年祈福”等项目服务,而收费则要高出许多,并且还分档次。

    “求财祈福”分成“畜财祈福”、“农财祈福”、“货财祈福”等项目,如生育更多的畜牲、鸡能下更多的蛋、植物生长良好、货物不被偷盗等,并为此而需要澄清所求者为何,并且所求范围之大小,然后再确定有关的祈福价格。

    “有病祈福”分为一般情形下的“健康祈福”和已经患病情况下的“除病祈福”,其中前者只要十二文,而后者则需要结合病情的情况,进行分档次的捐助。

    “求子祈福”的情形亦然。如果是平常的“求子祈福”,只需要十两银子;而在长久未生下的“求子祈福”,则需要十两银子。

    祈福者如果一次生出了双胞胎,则要补给“道一教”十两银子的差价。

    当然,如果生了三胞胎,这样的差价就会增长到二十两银子。

    在街头与施一文这位“道一教”的街头劝募师聊天半晌,杜布明白了,这“道一教”的传教和服务信众的方式还与自己所想象的颇不一样。

    他最终还是花费了一百文钱、即一两银子,购买了为期十年的祈福券,从而帮助自己免除遭受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蛇虫咬到、骑牛从牛上坠落等意外事件的发生。

    就此,杜布倒不是真的相信什么,而是施一文与自己交流半晌,自己总要有所表示。

    毕竟,别人在你身上花费了功夫,你就必须有所回报。

    离开了施一文后,杜布又遇到了“克罗斯教”和“博乐德教”的街头劝募师。

    进一步的了解后,杜布得知“克罗斯教”以劝解人们以出家为业,而“博乐德教”则推崇人们在家居住,养儿育女,承担有关养儿育女、敬重父母的责任,并且通过削发的试,来表明自己勇于并且能够承担这些责任的心志。

    就此来讲,“博乐德教”和“道一教”一样,还是具有俗务的倾向。

    实际上,这两家宗派都提供“求财祈福”、“有病祈福”、“求子祈福”和“延年祈福”等服务,并且服务同样区分档次,看来相互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

    另一方面,“克罗斯教”则与“儒犬教”一样,反对人类的俗世生活,主张出家修行。

    通过与四大教派的接触,杜布对他们的教义和运作等基本情况有了一些理解。

    这些教派抱负不小,但能力有限,并且还挺斤斤计较。

    所以,凡人们要想将要幸福寄托在这些教派身上,从整体上讲是一种浪费银子的选择。

    为此,杜布来到了“和畅县衙”门前,想知晓知县衙门对于灾民是什么态度。

    县衙面积不小,有一个偌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处偌大的关于“蔡九歌”的雕像。

    而县衙内包括临居牌引办理、诉讼审办、田赋税务、缉盗除奸、文教农牧、医官医药、阴阳学训、道博克儒等职司。

    进出各部门的县城民众不少,人员数量并不输给县城的中心集市多少,与荒野外的灾民构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在这个过程中,杜布也听到有人偶尔提起县城外的灾害和饥荒等事宜。

    但由于灾荒的发生离县城较远,所以县城的民众关注度并不高。

    当然,哪怕再远,县城衙门肯定是清楚的。

    杜布很好奇县衙当差者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而此时,县衙内,知县府上,知县【傅知政】正在幕僚的协助下召集临居牌引办理、诉讼审办、田赋税务、缉盗除奸、文教农牧、医官医药、阴阳学训、道博克儒等有关职司的司正过来开会,以讨论县城外的灾荒根由、灾民救济和安全维护等有关事宜。

    “此次我县灾荒之根由,实际上是由于持续的天旱少雪而引起,并且由此而导致河水断流,水井枯竭,大量牲畜死亡,上百万农牧民断绝饮水和食物等种种问题。”

    文教农牧职司的司正【牧之农】说道。

    同时,他将目光投向了阴阳学训职司的司正【薛观天】,后者负责物候变化、季节确定等有关事宜。

    见牧之农投来的目光,薛观天点了点头。

    这事儿由他亲自参与,并且提前一年向知县傅知政提出了注意干旱及灾荒有关事宜。

    而现在这事儿竟然得以出现,并且准备不充分,让人不得不扼腕叹息。

    “对于此次我县灾荒之根由,大家没有什么异议,那我们就讨论一下灾民救济事宜。”

    知县傅知政说道。

    “灾民遭灾,实在让我辈痛心!”司正牧之农大声疾呼道,“为此,我们当立刻降低税赋,开仓放粮,派出人马前去救济。

    “其中涉及交通有关的事宜,还要请主政我县的顾家修士出面,因为路途遥远,远非我等凡人所能胜任。”

    “我附议文教农牧职司司正之倡议!”医官医药司正【衣之草】说道,“大灾之后必然会有大疫。

    “当下我等不仅要关注救灾问题,而且要关心瘟疫之事。

    “如果疾病蔓延到县城里面来,那么肯定会使本县生灵涂炭,几十年难以恢复元气。”

    “对于降低税赋、开仓放粮、派出人马前去救济、以及防止出现瘟疫等情形,我完全表示赞同,”田赋税务职司的司正【田悯农】说道,“但其中尺度亦需要掌握好,而不能一放了之,因为按照往年经验来看,要解决一个灾民,需要十两银子。

    “现在灾民数量好几百万,累计需要银两数千万,即使举我县三十年之积累亦未能承受。

    “从细水长流的角度考虑,我以为灾民救济不能以‘吃好穿暖’为标准,而必须以‘饿不死、冻不死’为标准,每餐只能给予稀饭吃。

    “当然,如果有娃娃的话,那么可以增加小米粥以为娃娃营养。

    “更进一步地来讲,这些灾民平时没有什么积蓄,也没办法进行积累,所以当遭遇灾害、牛羊冻死、人员遭受饥渴后,他们就身无分文,必须仰仗外来的救济。

    “就此,我觉得还是要改牧为农、加强垦荒、以赈代济,促进这些以牧民为主的灾民形成长期积累的观念和能力。”

    “对于此次我县灾民救济,我着令文教农牧、医官医药、以及田赋税务三大职司的司正,今天之内拟定可行的方案,明日正式着手前去开拨救济灾民。”

    知县傅知政继续道,“至于请主政我县的顾家修士出面,以克服因路途遥远而带来的非我等凡人所能胜任的交通问题,此事由我前去商谈。

    “下面,我们继续讨论一下灾民救济过程中及其之后可能涉及的安全维护事宜。”

    知县傅知政将视线转身了负责这一块事务的缉盗除奸职司的司正【綦正民】。

    “饥寒生盗心,自古皆然。”

    司正綦正民道。

    “对于一些只是偷盗一些吃的、用的并且价值不高的东西,民众一般不会报官,而且我们缉盗除奸司亦不会进行干预,因为它们都属于芝麻大点儿的小事。

    “但十起小偷小摸的事情背后,必然会有一起大偷大摸的事情出现,进而可能出现强抢、杀人等之类的恶性事件。

    “要解决这方面的事情,当然需要救灾及时和得力,从而让恶性事件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否则,我们缉盗除奸司即使疲于奔命,也可能效果不彰。

    分析了基本的形势后,司正綦正民继续道,“当然,为了维持我县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局面,我们缉盗除奸司还是要加强皂班、快板、民壮、捕班这‘四大班子’建设。”

    綦正民司正进一步指出了要如何强化“四大班子”的建设,其中首先需要做的,是要让穿黑色衣服的“皂班”差役做好知县出席公众场合的前驱,廓清好道路,在大堂做好各类逼供和用刑工作。

    而在救灾中,“快班”和“民壮”队伍需要得到大力强化,他们要到乡下去宣传减少赋税征收的宣传工作外,还要充当好守卫粮仓、银库、监狱,护送官银和囚徒,以及守卫县城城池等工作。

    对于那些为非作歹的凶人,则需要负责缉捕盗贼的捕班提高警惕,协助知县管理好辖区内的治安,并且通过临居牌引办理等方式,加强人员流动的管控。

第40章薛九歌回忆录1

    听着县衙里的讨论和安排,杜布觉得这些官员也不是自己开始以为的那样尸位素餐。

    但为什么现在县城外的灾民还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济呢?

    毕竟救灾如救火,越是早一点儿干预,效果就会越好。

    “道博克儒职司,你们有什么看法?”

    知县傅知政将最后的问题抛给了负责道博克儒职司的司正【宗道儒】。

    “对于刚才各位的观点,由于涉及的都是俗务,因此我不能多说些什么。”

    宗道儒道,“但站在我们道博克儒职司的角度来看,这完全与灾民们的信仰混乱有关。

    “他们想要信哪个神,就信哪个神。

    “而且,他们不想给神祭祀或捐献,而只是会索求,只希望凭借些许的一些贡品,就获得神在禳灾祈福等方面的免费帮助。

    “如果得到了帮助,他们就继续供俸这个神,直到这个神被他们薅羊毛薅得受到了、抛弃了他们。

    “而这个时候,他们就又会寻求新的神。

    “这个神不管是太阳、月亮或是一块石头、一棵树,抑或是一个人类,他们随意地都给予神或大神的称呼、舞蹈乃至礼遇,完全不顾及‘道一教’、‘克罗斯教’和‘博乐德教’等已经提供了有关服务的现实。

    “因此,无论是‘道一教’,还是‘克罗斯教’和‘博乐德教’,都主张说因为灾民们不信教,并且不信神,所以,神要惩罚他们!”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露宿荒野!”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遭受饥渴!”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没得水喝!”

    听完了县衙里的讨论后,杜布继续游览和观察集市、客店、食肆、等不同场景。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辛苦劳作,人情往来,讨价还价,生老病死等,构成了绝大部分人们的生活日常。

    有开心的,有伤心的。

    有快乐的,有悲伤的。

    有公开的,也有隐秘的。

    有平平淡淡,也有意外发生。

    有能见光的,也有不能见光的、龌龊的和恶心的事儿。

    有心平气和,也有心烦意乱、暴跳如雷、愤懑难平。

    看到这人世间的风情,杜布觉得它们是如此地生机勃勃和丰富多彩,以至于自己作为修士单独苦修,竟然脱离人世间太久。

    当然,也还有世俗的和神圣的,就如同自己遭遇到了的为“克罗斯教”传教的袁之圆、为“博乐德教”传教的三位光头、“道一教”街头劝募师施十文、以及流浪街头的“儒犬宗”尉迟大街和尉迟大香道侣等一样。

    夜幕降临到和畅县城。

    各家各户吃饭、大小便、家务事交流、洗漱、更衣、躺卧等有关情形,尽入杜布的眼里和耳中。

    夜色已深,县城陷入了一片寂静。

    然后,天明到来。

    杜布看到和听到了各家各户的起床、洗漱、早餐,然后去“和畅一市”等集市准备开市,婴儿吃奶,老人家吃药,小孩则准备去上学等。

    他们将“饺子”说成是“饺粑”,将“吃饭”说成是“嚼饭”,将“上私塾”说成是“上学堂”,将“大小便”说成是“出恭”等。

    对于这些方言的情形,杜布同样很在意,因为它们反映出一个地方的特色和传承。

    杜布还知晓,县城里有“景”姓和“狄”姓等八个大户人家。

    其中,“顾家”是和畅县城最大的大户人家,那位顾丛豪应当就是这家的后辈。

    并且,在县城内,姓“顾”的大户人家不是一户,而是四户,占据了县城里八个大户人家一半的比例。

    他们之所以占据了一半的比例,是因为他们是主宰和畅县域的引气修士世家“顾家”的凡人世家,就好像主宰了通北县芝山镇的贾贾趣一家子是贾家的凡人家庭一样。

    这些大户人家,主要是为利益争斗与处理花费心思。

    而穷苦人家则为劳苦奔波、一日三餐、寻医求药或其他的家长里短之事发愁。

    有的人家缺少吃穿。

    有的人家小孩太多,负担很重。

    有的要上学、学武乃至上培训班,费用很不便宜。

    而有的则是缺乏劳动力,只有小娃娃当家……

    一天过去,杜布就基本上了解了县城几乎全部的普通家庭。

    然后,他朝着和畅县城外七千多里处的“和畅峰”而去。

    那儿是顾家婴元修士们集中修养的地方。

    “和畅峰”上布置有四阶上品灵阵作护山大阵,并且同样有一处偌大的关于“蔡九歌”的雕像。

    顾家高阶婴元修士七八人,中低阶婴元四十多名。

    鹤发童颜的顾家老族长、婴元大圆满修士【顾德拜】,正与一只小猴子坐在茶几前喝茶。

    一人一猴,分别坐在茶几的一边。

    每边各有一只茶杯。

    茶杯里,热气腾腾、芳香扑鼻。

    这只茶杯并非普通的茶杯,而茶水亦非普通的茶水。

    因为这个茶杯是四阶极品灵器“虔信杯”,而这个茶水是四阶极品的“虔信水”,其中最主要的成分四阶极品的“虔信微菌”。

    通过“虔信杯”,可以孕育“虔信微菌”。

    而接受了“虔信微菌”,那么就能让被“虔信微菌”寄生的宿主形成对自己的信,并且是虔诚的信。

    而虔诚的信是“神道”修炼的本征,因为“神道”本身就强调信仰、虔诚和捐献。

    而其中的所谓信仰,就是你要相信自己的幸福与快乐是因为那神的赐福。

    因此,神是我们的医治。

    神是我们的健康。

    神是我们的能力。

    神是我们的生命。

    神是我们的快乐。

    神是我们的复活。

    由此可见,即使通过“虔信微菌”,形成了“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也必须要求“神”这位庇护者给予医疗、健康、饮食、居住、生命、快乐或复活等,从而赢得信徒们的虔信。

    信徒们越是在艰苦的环境下获得医疗、健康、饮食、居住、生命、快乐或复活等有关的庇护,那么其虔信程度就可能越高。

    因此,为了赢得寄生者的虔信,顾家族长顾德拜立刻地给予了其寄生对象——哦,不,其信徒——以满足。

    “神啊,给我柴火吧!”

    在拿到“虔信杯”,有了“虔信微菌”,并且有了第一位信徒的时候,刚刚接触“神道”的婴元高阶修士、顾家族长顾德拜准备给予其满足,并且作为条件,要求其一天祈祷三次,并且将自己的“神迹”转告给其他人。

    然后,向其祈祷的凡人获得了柴火。

    这位凡人很高兴,在一天祈祷三次后,将“神迹”告诉了邻居。

    这位邻居家里的牛走丢了。

    “神啊,给我把丢失的牛找回来吧!”

    然后,向其祈祷的凡人找回了丢失的牛。

    这位找回牛的凡人同样很高兴,在一天祈祷三次后,又告诉了另一位邻居。

    这一位邻居家里有人病重,亦向“神”进行了祈祷,同样获得了积极的回应。

    于是,在一天祈祷三次后,这位家里病患得到了医治的信徒告诉了其从事商业活动的亲戚,这位亲戚正与其他人在打官司,并且为此而很焦头烂额。

    “神啊,让我早日结束这声官司,并且让我记得干脆利落吧!”

    他的愿望亦很快得到了满足。

    随着口碑的提升,自己的信徒越来越多。

    向自己提出的请求千奇百怪。

    这是因为凡人的事情是极其繁杂的,如柴米油盐酱醋茶,如农耕、牲畜、家禽的越界,家里人的生老病死,与邻里、顾客、生意伙伴、官府等的纠葛等等。

    而面对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凡人们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欲望。

    他们身体想一直好,麻烦事想一起少,有病想不花钱就恢复健康,家里想要积累得越来越多的财宝。

    希望能持续地保持快乐。

    哪怕是死了也能够复活,如此等等。

    如果凡人的期盼能得到满足,凡是期望只要想象就能实现,那么“神”就构成了凡人们予取予夺或者说薅羊毛的对象。

    顾德拜甚至有了想辞职——哦,错了,——罢手不干的想法。

    当然,这一想法很快又被顾德拜自己扼杀了。

    因为这“虔信杯”自己得之不易,因为它是自己所能提到的延长寿命的唯一可行的手段。

    为此,当然就要组织人手,开办宗庙,培训教派人员。

    于是,那位祈求柴火的凡人在自己的点化下,组建了“道一教”;那位找回牛者,组建了“儒犬宗”;希望早日并且干脆利落地赢得官司的商人,则组建了“克罗斯教”;至于为家人健康祈福者,则为“博乐德教”的创立者。

    这些教派就是自己的使者。

    祈求柴火的凡人、找回牛者、希望早日并且干脆利落地赢得官司的商人、以及为家人健康祈福者等人,则成了自己那行走于人世间的“天使”。

    他们兜售各种理念,帮助人们心情平和,并且帮助解决一些麻烦。

    信徒不能将力所能及并且必须力所能及的事情推诿给“神”,否则那就是对神的亵渎。

    人们不能只是索求于神,而不给神以回报。

    那样就不是真信徒,而是伪信徒。

    而真信徒要相信神,依靠神,保持其信仰的虔诚。

    而信仰越虔诚,那么就越需要捐献。

    这倒不是说神依赖于凡人们的打捐献而活着,而是神想以此考验信徒,并且考验信徒的虔诚与否。

    那么,信徒们捐献什么呢?

    “神啊,你要我的牛羊,我捐献给你。”

    “神啊,你要我的米面,我捐献给你。”

    “神啊,你要我的家财,我捐献给你。”

    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反正它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所以,我的捐献是没有什么痛心的感觉的。

    而作为“神”,当收到信徒们捐献过来的牛羊、米面或家财等东西时,顾德拜感觉为难。

    因为这些凡人的东西对自己没用。

    而将这些东西全部留给在自己指示下组建起来的“四大教派”,那么它们亦没有什么多大意义,因为那只是他们对信徒的利用,而不是自己与信徒们之间的互惠互利。

    而就自己来讲,学习、掌握和灵海使用价值不菲的四阶极品的“虔信杯”、“虔信水”和“虔信微菌”,根本上还是为了延年益寿。

    因为在修士界,婴元修士的终极寿命就是在于一千五百岁。

    而自己来到了婴元高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感觉有些气喘吁吁,感觉自己离那大限已近,而家族里却是离不开自己这位“顶梁柱”。

    所以,顾德拜咬牙买来了“虔信杯”、“虔信水”和“虔信微菌”,并且偷偷摸摸地组建了“四大教派”,从而帮助延年益寿。

    而这延年益寿的做法,就是借助于“虔信杯”、“虔信水”和“虔信微菌”,将信徒们捐献的普通麦子、稻米等转化成自己作为婴元高阶的碳水化合物,将信徒们捐献的牛羊等牺牲转化成自己作为婴元高阶的蛋白质及其他微量灵素。

    这些情形对于普通的修士来讲根本无法想象,因为他们并非“神道”修士。

    而只有神道修士,并且是拥有了“虔信杯”、“虔信水”和“虔信微菌”等法器的神道修士,才拥有这些异能!

    而这样的异能让顾德拜受益匪浅。

    因为借助于“虔信杯”、“虔信水”、“虔信微菌”以及“四大教派”募集过来的对自己这位“神”的各类捐献,自己不再力不从心,自己不再气喘吁吁。

    当然,要顺利渡过离那一千五百岁的大限,仍然充满了挑战。

    于是,顾德拜找到了虔信者。

    为了考验信徒的虔诚,顾德拜给那些有八岁以下儿子的父母降下了神谕。

    神谕说:“你要带你的儿子,就是你最爱的那位儿子,往我指定的地方和我指示你的一座山上,把他献为燔祭。”

    于是,九十九位相信神及其神谕的信徒清早起来,预备了驴,带着跟仆人和儿子,劈好了燔祭的柴,就起身往神谕指示他的地方去了。

    三日后,这九十九位信徒来到了神指示的地方,在那里筑坛,把柴摆好,绑了自己的独子,并且将其放在祭坛的柴上。

    然后,火势熊熊燃烧,九十九位儿子灰飞烟灭。

    顾德拜顺利渡过那一千五百岁的大限,同时给予这九十九位信徒以新的赐福。

    他的赐福是“多子福”。

    而之所以是“多子福”,是因为前面的情形属于虔信者与神之间的一杆子买卖。

    做了这次买卖之后,连儿子也没有了,那么还拿什么传宗接代?

    如果后代都没有了,那么还有谁会信仰和供奉于神?

    所以,“神”是不会这样做的。

    祂——或者说,顾德拜——没有这样愚蠢。

    细水长流才是做“信仰”这门生意的真正要旨。

    这也就是为什么“道一教”和“博乐德教”会兜售各种祈福之类的东西。

    而在度过了那一千五百岁的大限后,顾德拜年龄进一步提升。

    而且,他的修为还在逐渐的提高。

    自己竟然来到了达到婴元大圆满。

    如果更进一步,那么达到化灵修士阶段,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在这个时候,灾荒出现了。

    大量的灾民涌现了。

    “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于是,“四大教派”之二一同出动。

    然而,这些灾民很不虔诚,甚至还信各种“伪神”!

    因为如果得到了帮助,他们就继续供俸这个神,直到这个神被他们薅羊毛薅得受到了、抛弃了他们。

    而这个时候,他们就又会寻求新的神。

    这个新的神不管是太阳、月亮或是一块石头、一棵树,抑或是一个人类,他们随意地都给予神或大神的称呼、舞蹈乃至礼遇,完全不顾及四大教派等已经提供了有关服务的现实。

    而正是因为灾民们不信教,并且不信神,所以,神要惩罚他们!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露宿荒野!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遭受饥渴!

    因为主的惩罚,他们没得水喝!

    当然,即使这样,也有部分灾民获得了信仰,并且得到了赐福。

    遗憾的是,“博乐德教”和“克罗斯教”组织不力,竟然未能提供更多的帮助,进而导致虔信者的数量不够。

    这一次,如果有九百九十九位男孩所作的牺牲,顾德拜相信,自己应当能突破那婴元修为,晋升为神道领域的化灵修士,从而享有五千年的寿元!

第40章薛九歌回忆录2

    在四阶上品“和畅峰”的秘地,和自己的四阶宠物灵猴一起坐在茶几前,看着四阶极品的“虔信杯”,品尝着香气浓郁、四阶极品的“虔信茶水”,感受到“虔信微菌”所蕴含的三百六十五个娃娃的生命所传过来的浓郁的生命气息,顾德拜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提升了好多,离那化灵晋升又近了不少!

    但是,自己的目标不是三百六十五个,而是九百九十九个!

    从“虔信杯”传过来的生命精元,数量远远不够!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而且,过去一天时间,自己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收获!

    顾德拜百思不得甚解。

    所以,他派出了自己的后辈顾丛豪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和畅县”,自己就是“天”!

    “我顾德拜就这是‘和畅县’的‘神’!”

    当然,顾丛豪那小子与“博乐德”的一些修士不和,这不是什么问题。

    反正自己后辈多,而且后辈要经历磨炼才得以成长。

    对于顾丛豪那小子,自己还是挺看好的嘛!

    和自己的灵宠小猴子喝着那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精元补充的“虔信茶水”,坐在茶几旁边,顾德拜感觉那茶水寡淡如水。

    实在是没有意思!

    当然,没有意思,也还是需要仔细地查看“虔信杯”。

    虽然通过“虔信杯”不能直接查看信徒们的情形,但可以间接推测信徒们的情况。

    突然,顾德拜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三头六臂,普普通通,一副婴元大圆满的模样。

    他就这样突兀地来到了四阶上品“和畅峰”的秘地,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还躲过了历来很是机警、帮助自己躲过不少麻烦的小猴子的察觉!

    “你这生活过得好惬意啊!”

    这位来者感叹道。

    “格老子滴!”

    顾德拜惊叫起来,从茶几上离开。

    毕竟,他是在顾家的秘地准备晋升,而这位陌生的来者竟然无声无息地就进来了。

    而顾德拜对面的那只小猴子,竟然也对来者跃跃欲试般地想要攻击。

    然而,来者只是稍稍泄露了一下气息,顾德拜和小猴子就乖乖地坐回原位了。

    “老头子,你年纪这么大了,不要一惊一乍的!”

    来者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老人家再喝几杯茶水,平缓一下心情。”

    听到来者的话,顾德拜这老头子喝了口茶水。

    它仍然寡淡无味,却可以帮助舒缓心情。

    “我想知道,你这‘神道’修炼,难道很上瘾么?

    “你这样草菅人命,难道对得起‘蔡九歌’么?”

    来者报出了来意。

    “我实在没办法!”

    顾德拜站起身来,准备解释。

    然而,来者似乎没有什么耐心。

    “你不能再使用‘虔信微菌’了。”

    来者摇了摇头。

    他伸出了自己的左左手。

    杜布的左左手向前一抓。

    然后,那些“虔信微菌”就从顾德拜的体内被杜布揪出,就如同他在城外给那些灾民以精准营养滴注的同时,抓出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虔信微菌”一样,就如同杜布还从顾家那位名叫顾丛豪的引气低阶修士身上弄出了“虔信微菌”一样。

    很快地,杜布看到,顾德拜迅速失去了刚才那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迅速地变得老态龙钟。

    老态龙钟的顾德拜老头子,用三只手扶住了桌椅。

    这三只手迅速变成了一堆白骨。

    然后,顾德拜全身也变成了白骨。

    “哗啦!”

    顾德拜全身的白骨忽然垮塌,变成了一堆渣渣。

    就在此时,清风徐来。

    将这些白骨渣渣吹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下,吹到了灌木丛下的溪流里。

    顾德拜老头子的身影消失了。

    对于这样的糟老头子,杜布以为实在坏得很,不必多费唇舌。

    荒原灾民正在遭受痛苦,而“和畅县”官府们竟然既未能预防,又不能及时救灾,实在处于最先失职之列。

    而那些传教者,尤其是以入世为优先事项的“道一教”和“博乐德教”,在面临这样的情形的时候,同样束手无策。

    而杜布更确认一点儿的就是,几百万荒原灾民正遭受痛苦,而被官府无视,乃至“道一教”和“博乐德教”的无能,背后肯定有顾家修士们的原因。

    杜布神识覆盖着整个的“和畅峰”,然后来到了“和畅峰”的最高处、顾家的密地。

    作为大乘修士,杜布很轻易地闯过了七重关卡,来到了“第一洞府”门前,并且完全明确并且恼怒于顾德拜的底细。

    因为在修士界,婴元修士的终极寿命就是在于一千五百岁。

    而眼前的顾家老头子【顾德拜】,杜布一眼就看出来,他已经一千六百多岁,本来应当要死了百多年。

    但现在他竟然没有一点儿老态龙钟的模样,还生龙活虎地与小猴子在一起,用“虔信杯”和“虔信微菌”一边收获生命精元,一边喝茶和享受人生,实在是有违天理。

    在顾德拜身上,杜布看到了大量的、极其浓郁的“虔信微菌”的存在。

    正是这些可以婴元阶段使用的“虔信微菌”,在反哺着这位老头子。

    正是这些“虔信微菌”的存在,所以这位老头子才没有一点儿老态龙钟的模样,而是修为“高深”,并且可能向化灵修士突破。

    “这都不知要多少人命才能做到!”

    杜布心里叹息。

    叹息中,杜布在伸出左左手的同时,也伸出了右右手。

    他的右右手指向了那只小猴子。

    刚才正与顾德拜在一起喝茶和享受猴生的小猴子吓坏了。

    他想要离开。

    杜布没有阻止。

    但杜布同样朝着他的身上抓了一把,因为这猴子也吞噬了不少的“虔信微菌”。

    杜布顺便将他们用于作恶的“虔信杯”给破坏掉。

    惊吓中,小猴子顾不得察看,而是继续往前,想要逃命。

    在小猴子的移动中,其向前挥出的三只手变成了白骨。

    其向后甩出的三只手变成了白骨。

    其向前挥出的三只手变成了白骨。

    然后,他的六只腿乃至全身亦变成了白骨。

    “哗啦!”

    小猴子全身的白骨忽然垮塌,变成了一堆渣渣。

    清风徐来,将小猴子的白骨渣渣吹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下,吹到了灌木丛下的溪流里。

    和刚才坐在他对面的顾德拜老头子一样,小猴子的身影亦全部消失了。

    杜布神识一动,就弄到了一人一猴全部有关的玉简。

    那些关于功法、符箓、灵植、阵法等的玉简,都入不了杜布的道眼。

    他对有关“蔡九歌”的事迹有较强的兴趣。

    而这也是他降临到“乘桥星”的主要目的之一。

    杜布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名叫“薛九歌回忆录”的介绍玉简。

    “蔡九歌”——更准确地说,有关“薛九歌”——是薛家族长,意志坚定,厚积薄发,在五十多岁时不畏艰险,晋升凝液成功。

    他到二百三十多岁时晋升玉胎成功,而这样的成功率,和五十多岁时晋升凝液的比率差不多一样低,由此可见薛九歌在修道之上的意志之坚定,以及积累之深厚。

    而在晋升婴元的时候,薛九歌同样时间很晚,当时他已经四百六十多岁;如果未能晋升,那么他还有三十多年就即将坐化了。

    薛九歌连续三次都是到了年龄变得很大,积累得极其深厚的时候才最终选择晋升,由此而获得了“薛晚器”的外号。

    这个外号的意思,就是说薛九歌是属于那种晚成之大器的人物。

    凡人常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自从获得了“薛晚器”的外号后,薛九歌在修道事业上仍然稳扎稳打,根底很是深厚,并且不到年龄大限接近的时候绝不晋升。

    在晋升化灵修士的时候,“薛晚器”已经一千四百多岁。

    在晋升务虚与合道修士的时候,“薛晚器”已经分别达到了四千作百多岁和一万九千多岁的高龄。

    至于晋升大乘修士,“薛晚器”前辈则来到了离八万岁只差一年的时间,可谓险之又险,并且成功参与创立了“乘花宗”,成为了“乘花宗”的第一任掌门。

    修炼到了八阶大圆满,薛九歌准备晋升真仙修士。

    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十一万又六千岁。

    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薛九歌开始闭关。

    花费了四千年,在离三十二万岁还差一天的时候,薛九歌竟然成功晋升成了真仙修士!

    在成为引气修士之后,“薛晚器”他老人家竟然从引气阶段连续完成了八次在最后关头才晋升的历险,从而被人美称为“薛八晚”。

    薛九歌修炼意志之坚定,积累之深厚,实在是让后辈修士钦佩。

    更加让后辈修士钦佩的是,在晋升真仙以前,薛九歌前辈艰苦修炼,从来不嗑药,并且从来不打针,完全凭借自己的苦修。

    因为成为了真仙修士后,薛九歌前辈同样艰苦修炼、不打针、不嗑药,完全凭借自己的苦修,连续渡过了九次、分别为每百万年一次的真仙劫雷!

    也就是说,薛九歌最终成为了一位活了近千万年岁月的老前辈!

    所有这些,他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肉身做到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薛九歌前辈成为了附近天域内赫赫有名并且修为高深的真仙修士。

    在“乘桥星”上,不少后辈修士为薛九歌前辈的“薛八晚”外号耿耿于怀。

    因为这些人以为,这个外号或美称并不确切。

    “薛八晚”前辈应当称为“薛九晚”才对。

    这是因为薛九歌被查出有灵根,到引气成功并且晋升为修士,同样也比较晚,只是到了二十岁的生日前才做到。

    而在“乘桥星”,如果二十岁还没有晋升为引气修士,那自己的修士之路断绝了。

    薛九歌前辈的早年经历比较艰险,因为他当年被一个玉胎液宗门看中,结果测出来是四灵根修士,而修门只要三灵根修士,最终他老人家遭受了父母的白眼和兄长的排斥,而嫂子甚至连饭也不做给他吃。

    饿得很厉害的薛九歌前辈去邻居家偷了几根黄瓜,结果被发现了,并被邻居骂了一个晚上,而父母和嫂子都来骂他。

    想不开的薛九歌前辈疯掉了一次,好了后又实在受不了,结果从悬崖上跳到河里来,并且被一位名叫“李渔”的渔夫给救出来了,但不得不替他干了半个月的收尸活。

    后来,薛九歌流浪江湖,被一个以猴戏为主的江湖艺术团收留,跟随猴戏团半个多月,来到了位于伊特挪河边的伊特挪县,成为了薛家的上门女婿,改自己的本姓“蔡”为“薛”,修炼了薛氏家传功法,晋升成为了引气修士。

    薛九歌前辈最后一次晋升玄仙修士没有成功,最终陨落了。

    当时他已经是真仙大圆满的修士,并且是当时“真牛星”星域修士界的第一人。

    顾德拜在“薛九歌回忆录”玉简中猜测,薛九歌前辈之所以最终陨落,是因为当时他对晋升玄仙既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动力。

    但薛九歌前辈做事的之坚持,行为之勇毅,得到了包括真仙在内的诸多修士们的钦佩。

    其生前的故事为其他的后辈所吟哦。

    薛九歌死去五十万年后,其生前关于成长、修炼和有关经历的点点滴滴都被纪录成玉简,并且美其名曰“薛九歌回忆录”。

    当“薛九歌回忆录”在“真牛星”星域发行时,一时洛阳纸贵,不仅本星域对它进行抢购,而且还有真仙修士从“真骑九”、“真骑七”等附近星域远道而来。

    有的购买不到“薛九歌回忆录”原本的修士,甚至还将其变成了手抄本。

    杜布以为,自己当日拿到的“牛厄智”手抄本,其实就是薛九歌在其“回忆录”中关于其早期生涯的一个记录片断。

    这样的纪录玉简用于激励后人。

    无论如何,杜布以为,这位“薛九歌”值得敬佩,因为它强调不能因遭受逆境而想不开。

    想不开而跳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其前提是跳河后自己死不了又伤不了。

    人生中如果像蔡九歌一样遇到一位像“李渔”这样的幸运星,说不定还能逆境翻盘,于黑暗中找到一丝微明,甚或将这一丝微明变成亮瞎周边人的狗眼的亮光。

    杜布以为,搞笑的是,自己就曾遭遇过与这位蔡九歌或薛九歌相似的经历。

    那还是自己在西塞荒原晋升玉胎的时候。

    当时因缺乏三阶灵食等,自己坠落到了“西塞河”,载浮载沉,又载沉载浮。

    然后,自己被一位名叫“张子同”的渔夫捞了起来。

    张子同叫郑四方和郑子英这对父女前来认尸。

    自己与这两人恰好分别有一面之缘,哪知那天却是在“西塞山前白鹭飞”的情景下遭遇。

    自己当时索性就装作了死人,然后就被这对父女给埋掉了。

    而将自己捞起来的张子同渔夫,竟然半夜里来自己的坟里摸尸,实在是可恶之极。

    杜布曾以为,自己之遭遇与薛九歌相似的经历是因为“牛厄智”自带的诅咒。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因为自己的坠河,完全是自己的自主选择。

    在河中,自己肯定不会被淹死。

    所以,自己离开水面是早晚的事情。

    而自己之被捞起,和自己亲自离开水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所以,那样的情形,只是纯然的巧合与让人哑然失笑罢了。

    薛九歌在晋升为大乘修士后,建立了一处合道宗门“合花宗”。

    当时他所在的薛家,作为合道世家之一,也并入到了“合花宗”内,成为了“合花宗”的创宗七世家之一。

    在晋升大乘修士以后,薛九歌就离开了当时还属于合道级别的“乘桥星”,去其他星球游历和发展,后来又拜入到了位于“真牛星”星球的真仙宗门“仙花宗”门下。

    在“仙花宗”,薛九歌成为了真仙,然后每百万年一个台阶的晋升。

    在晋升到真仙五层后,薛九歌回馈桑梓,将当时还属于合道级别的“乘桥星”晋升到了大乘级别。

    相应地,合道宗门“合花宗”也晋升成了主宰“春木大陆”的大乘宗门“乘花宗”,并且成为是今日“乘桥星”的四大大乘宗门之一。

    而且,正是在“乘花宗”的推动下,“春木大陆”上,到处可以看到薛九歌的雕像或事迹介绍。

    看完了“薛九歌回忆录”玉简,杜布来到“和畅峰”外。

    他朝着整个“和畅峰”看了一下。

    曾经草菅人命的顾德拜及其小猴子已经随着微风和流水消逝。

    这是他们应得的。

    叹了口气,杜布再朝虚空抓了一把,然后离开。

    离开时,杜布耳畔似乎还响起了尉迟大街卖力歌唱的镇宗歌“神仙好”。

    【世人都晓神仙好,】

    【惟有长生忘不了!】

    【古今仙家何处觅?】

    【流水哗啦不见了。】

    而尉迟大街的身边,那条母狗尉迟大香正作着人形站立、翩翩起舞。

    在关于尉迟道侣的歌舞印象的陪伴中,杜布来到了位于【美叶郡城】。

    “美叶郡城”附近有不少的婴元和化灵宗门,或是婴元和化灵世家,而务虚层次的宗门则只有一家,即“美叶宗”。

    杜布凝神打量,没有在这些婴元、化灵和务虚宗门与世家看到有“虔信微菌”的痕迹,但到处仍能看到关于“蔡九歌”的雕像。

    而美叶郡城内,“惠风镇”镇长戴万民的大儿子【戴之甜】在这儿工作。

    后者曾与老弟【戴之酸】一样瘫痪了,让戴万民夫妻俩痛不欲生。

    漂浮在美叶郡城上空,杜布看到了正在美叶郡城摆放炊饼摊和卖甘蔗汁的戴之甜,生意倒了红火,足以养家糊口。

    没有作更多地停留,杜布伸手朝北方的空中抓一下。

    “超弦穿梭!”

    杜布眨眼之间就从位于最南端的“美叶郡城”来到了比其更高一阶的“金枝州城”外万里处的荒野。

第41章布拉格1

    “金枝州城”外,杜布身周到处是荒山野岭、河流湖泊和各种各样的三头六臂的灵禽或灵兽。

    而在杜布的前方万里处,是一个名叫“红土宗”、务虚级别的宗门。

    宗门前,同样有一座关于“蔡九歌”的雕像。

    杜布一步就进入到了“红土宗”的秘地。

    这儿是那些“红土宗”年岁已经达到或超过二万年的中高阶化灵修士闭死关的场所。

    神识扫视一番,杜布迈步进入了其中一处六阶上品洞府。

    六阶上品洞府内,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穿着灵袍,拿着灵铁锤,站在炼器炉边。

    炼器炉已经变得冰冷。

    灵铁锤下,是一个铁砧。

    铁砧上,有一块六阶灵铁,后者已经初步打造成了锄头的模样。

    那把六阶灵铁锤仍在举起,似乎将要落下,将那把六阶锄头从粗胚打造成成品。

    “这是一位临终还在打铁的修士,让人钦佩啊!”

    杜布心里感叹。

    感叹中,杜布神识一动,就弄到了这位已变成白骨的务虚修士的全部玉简。

    那些关于功法、符箓、灵植、阵法等的玉简,都入不了杜布的道眼。

    当然,初步了解这些,还是有必要的。

    与此同时,杜布将重心放在了自己所关注的死者生平简介等方面。

    死者名叫“布拉格”,平日选择修炼“阴阳合欢法”。

    这门功法与和杜布知晓的、金剑宗掌门公孙梁木所修炼的“惊喜寂灭法”相似,都强调鼎炉的优质、合欢中的灵肉分离、以及“阴鼎”和“阳鼎”之间的相互促进提升。

    当然,“阴阳合欢法”品阶和见地要远远超过公孙梁木曾经修炼的“惊喜寂灭法”,因为后者能帮助修炼到合道层次。

    但这修炼法所能达到的层次要求高,而所提出的要求也高。

    其中主要的难点就在于“合欢中的灵肉分离”。

    一心想着生儿育女的公孙梁木,在与汤岛枫结成道侣后,就放弃了“惊喜寂灭法”的修炼,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这是因为,男女合欢,必然出于男欢女爱。

    当然,没有相互的喜欢,亦可能合欢,这属于“非喜欢性的合欢”,它与通常人们所以为的“喜欢性的合欢”部分相反。

    而之所以是部分相反,因为“非喜欢性的合欢”的完全对立面是“喜欢性的非合欢”,即有爱,却不能合欢。

    条件合适,相互又爱上,这表明双方中没有哪一方丧失了合欢的能力和欲望。

    既然欲望、能力和时机等所有条件都具备,却不能合欢,你说这事儿难不难?

    实际上,“喜欢性的合欢”是容易的,因为它确实符合天道。

    与“喜欢性的合欢”完全对立的“非喜欢性的非合欢”也是容易的,因为它同样并且确实符合天道。

    然而,真正的难题就在于“非喜欢性的合欢”和“喜欢性的非合欢”这二者。

    年轻的时候,布拉格同修选择“阴阳合欢法”作为自己一辈子的主修功法。

    与公孙梁木一样,师母是他的引路人。

    而师母之所以找到了布拉格,一方面当然是当时名叫“施师师”的师娘已经四百八十岁、大限将至,而便宜师父已经仙逝多年。

    其玉胎八层的修为,意味着修为的提升很有必要。

    为此,“施师师”师娘找到当时还只有凝液八层、在自己所在的务虚宗门内籍籍无名的布拉格,并且将“阴阳合欢法”交给了他。

    施师师希望布拉格能与他一起修炼,帮助她晋升到婴元修士,而这样师娘就能将有更多的时间享福。

    由此可见,“阴阳合欢法”要比“惊喜寂灭法”高端很多,因为后者只能帮助人在同一个大境界内提升小境界层次,而不能让人从凝液晋升到玉胎,或是从玉胎晋升到婴元。

    另一方面,施师师师母之所以找到了布拉格,当然是因为布拉格有着其独特的优势。

    布拉格长得高大、健康、雄壮。

    作为炼器门的一位低阶修士,布拉格能将风箱拉得呼呼响,能将铁锤挥舞得嘎嘎棒,至于强壮的胸大肌和腹部的八块腹肌,那完全是没任何问题。

    而且,布拉格出身于“美叶郡城”下面的一个完全称得上“穷乡僻壤”四字的乡下,祖宗十八代都以务农为生,因此他完全是属于孤陋寡闻、老实本分、修炼勤奋、很忠实于人——或者说,很容易被忽悠——的那一类修士。

    相应地,他没有什么灵石,没有什么师承,也没有什么背景。

    施师师也算准了布拉格,知道他很有提升自己修为的动力。

    因为来到宗门后,哪怕经过了二百年,布拉格仍然勤奋地打铁和修炼。

    在进入宗门的二百年里,布拉格一直遵循宗门的“修仙即断绝凡途”的理念,很少与家里往来。

    兄弟长大了,布拉格没有发去贺信。

    自己有了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布拉格没有红包打赏。

    父母生病了,布拉格没有回去探望。

    老爸老妈的坟头树木已经可以拱抱,布拉格还是在闭关修炼,或是在干活中修炼。

    也就是说,布拉格不是在修炼之中,就是在准备修炼之中。

    如果不是那么勤奋地修炼,凭借其五灵根的资质,要想在宗门内修炼到凝液八层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毕竟宗门内资源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

    然而,就是这样拼命的修炼,由于自身资质、资源和能力等实在有限,自十三岁进入宗门,自己来到二百一十三岁的时候,布拉格仍然晋升凝液九层修士无望。

    要想实现凝液大圆满,恐怕是下辈子的事情。

    至于说晋升玉胎修士,那完全是下下辈子的梦想。

    但所有这一切,因为师母施师师的到来,而有了很大的变化。

    “施、施、施师母,您说的是真的?”

    不是在打铁就是在修炼的布拉格惊疑地问道。

    “确实是这样!”师母郑重点头,然后继续道,“你要记住,阴鼎和阳鼎之间的相互促进和相互提升是目的,而合欢中的灵肉分离是必备的条件。

    “你好好地琢磨,并且不要再叫我‘师师’的昵称,否则于修炼不利!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到‘师师洞府’来找我。”

    师母嘱托后,就离开了。

    师母离开后,布拉格觉得自己师母取的名字“施师师”很是怪异。

    因为自己结巴的时候所叫的“施、施、施师母”,或许被师母误会“施、施师师母”,更可能会被误会成“师师、师师母”,那样自己误会就深了。

    当然,这样的误会可以完全纳入“美丽的误会”的类别,因为师母虽然年龄是自己的两倍有余,但在修士界年龄不是问题,因为贵为玉胎八阶的师母仍然是那一种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大美人!

    施师师离开后,打了二百一十三年光棍的布拉格内心一片火热。

    过了好久,他才屏气静心,阅读师母交过来的“阴阳合欢法”玉简。

    那里面有很多的图形,而且图文并茂,看得布拉格又是内心一片火热。

    过了好久,他才再度屏气静心,继续阅读师母交过来的“阴阳合欢法”玉简,并且领悟其中的真意。

    “不得有爱!”

    那是在“阴阳合欢法”修炼中克服“喜欢性的非合欢”的难题的一个办法。

    对此,布拉格很快就接受了。

    这是因为布拉格在二百年的岁月里,虽然曾经有过暗恋的对象,但总是面临“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的情形。

    至于“爱我的人惨不忍睹”的情形,则从未发生过。

    这是因为,修士修炼会自动帮助提升气质和帮助美颜,哪怕一只癞蛤蟆亦能成貂蝉!

    所以,惨不忍睹的女性修士在修士界是极少的,甚至可以说要比“闭月羞花”还要珍稀。

    而爱过自己的美人,可是一个都没有!

    开始的时候,布拉格还感觉难以接受。

    而难以接受的时候,他就心里郁闷。

    心里郁闷,那就打铁,没日没夜地打铁!

    打铁打久了,心里有什么不爽,也都发泄了,然后就可以睡了。

    在睡梦中,布拉格还经常能享受到打铁所带来皮肉变得更加结实和筋骨变得更加健壮的快乐!

    于是,对于美女,布拉格看淡了。

    随着现实中的打铁和睡梦中的打铁的双重快乐的出现,“我爱的人名花有主”之类的荒唐想法再也未能出现过。

    这样,时间一天天、一年年地流逝。

    而自己来到了凝液八层。

    “打铁就是修炼。

    “修炼就是打铁。

    “而修炼和打铁,那就是人生。”

    这是布拉格对自己二百一十三年人生的总结。

    他觉得,自己来到大限的那一天,最理想的情形一定是不能死在床上,而是要死在火炉边,并且同时手里还要拿着铁锤子!

    当然,这一切都被施师师师母的到来所冲击到了。

    但所谓冲击,就是你开始还不了解的时候的刹那之下的感觉。

    如果遭受了多次的冲击,那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按捺住心思,布拉格记起了师母曾经的叮嘱。

    “你要记住,阴鼎和阳鼎之间的相互促进和相互提升是目的,而合欢中的灵肉分离是必备的条件。”

    就此,布拉格相信,师母不会爱上自己。

    当然,自己可能爱上师母,但这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并且可能让自己遭受比“我爱的人名花有主”还要凄惨的结局。

    更重要的是,自己如此勤奋的修炼,还不就是为了长生?!

    如果说在男欢女爱方面要付出“不得有爱”这个代价,自己完全能够接受!

    并且,自己早已接受,因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看法二百一十三年!

    因为兄弟长大了,自己没有发去贺信。

    自己有了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自己没有红包打赏。

    父母生病了,自己没有回去探望。

    老爸老妈的坟头树木已经可以拱抱,自己还是在闭关修炼,或是在干活中修炼!

    “脱离了凡世欲望和行为的修士人生,给我继续吧!”

    布拉格下定了决心。

    因此,不会爱上自己的施师师,不再是自己的师母,而是自己的工具,就如同她将自己当成是修炼与晋升的工具一样!

    “来吧,工具!”

    布拉格开始在心里作模拟性的实操,同时顺便也将“不得生育”这个代价给顺便记住了。

    自己离开了父母,父母就如同失去了一名子女。

    或者说,自己这位子女,对于父母是不存在的。

    相应地,自己斩断尘缘,也将他们及其有关的一切斩断了。

    后来自己进行修炼,持续修炼二百一十三年,也从来不考虑子嗣之类的情形。

    因为传宗接代完全是凡世的欲望和行为。

    而自己选择的,却是脱离了凡世欲望和行为的修士人生!

    因此,布拉格很快接受了施师师“工具”的挑战。

    无论对方是美丽还是丑陋,自己都要合欢。

    而在合欢中,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或者说,那完全是属于工具性的事情。

    那事情就如同打铁一样!

    “叮当!”

    “叮当!”

    “叮当!”

    一锤子、又一锤子、再一锤子,直到精疲力竭和睡梦中还要打铁为止!

    只有皮肉变得更加结实和筋骨变得更加健壮,才是真正的快乐!

    无论来的是什么,自己只是一锤子、又一锤子和再一锤子!

    所以,“非喜欢性的合欢”,对自己完全不成问题,因为无论是绵羊、母牛或母鸡,那都完全就是一锤子和又一锤子的持续性动作!

    当然,在想象性的修炼中,布拉格遭遇到了一个问题。

    此即“施工具”已经是玉胎八层,而自己仅为凝液八层。

    更具体地说,对方身高超过六米,而自己身高只有三米三,相差太过悬殊。

    “难道要弄一个高脚凳子?”

    布拉格觉得自己还是可能太矮小。

    “难道要弄一个楼梯?”

    布拉格觉得这玩意儿似乎太高。

    “荡秋千是不是更合适?”

    想象性的修炼中,布拉格提出了问题。

    而这样的问题属于经验性的问题,完全无法进行理论的回答。

    如果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研究或臆想就能解决的,那么就不需要实操或经验了。

    对于打铁深有体会的布拉格,自然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于是,他来到“师师洞府”,准备找“施工具”询问其中的一些细节。

    “请问七十九号,你预约了没有?”

    “师师洞府”门口,接待处,一位名叫【傅以知】、接待布拉格的知客问道。

    这小子以前修为不如自己,现在竟然已经来到了凝液九层!

    “‘七十九号’,这是什么意思?”

    布拉格疑惑地问道。

    “‘预约’,这又是什么意思?”

    布拉格疑惑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不要急,布师兄!”傅以知耐心地回答道,“‘七十九号’是你的代号,以后和施师师师母在一起时,只能以代号相称,对方是‘零号’。

    “其次,没有预约,不能见到‘零号’。”

    听到傅以知耐心的解答,布拉格问道,“我的代号是‘七十九号’,是不是意味着‘零号’已经有了七十九个阳鼎?”

    “‘零号’在找你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七十九个阳鼎。”

    傅以知回答道。

    “难道现在‘零号’已经有了更多的阳鼎,傅师弟?”

    布拉格问道。

    “这属于商业秘密——哦,不,是修炼秘密!”

    傅以知礼貌地回答道。

    “此外,以后在‘零号’洞府你不要叫我‘傅师弟’,而要叫我‘七十八号’。”

    “‘零号’,‘七十九号’前来报到!”

    经历过了几番交谈后的布拉格,布拉格终于得以进入“零号”洞府,并且开始实操。

    “‘七十九号’,你已经通过了考验,现在我们要修炼了。”

    “零号”说道。

    “我知道了!”

    布拉格应道。

    于是,“零号”开始宽衣解带。

    布拉格则开始解带宽衣。

    “你要记住,阴鼎和阳鼎之间的相互促进和相互提升是目的,而合欢中的灵肉分离是必备的条件。”

    宽衣解带后的“零号”说道。

    “我知道!”

    解带宽衣后的布拉格应道。

    但即使这样,在合欢中,“零号”的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仍然给努力挥舞着锤子打铁的布拉格以剧烈的冲击。

    “‘七、七、七十九号’”,“零号”颤栗着说道,“你要记住,阴鼎和阳鼎之间的相互促进和相互提升是目的,而合欢中的灵肉分离是必备的条件。

    “否则,你将欲火焚身而亡!”

    “我、我、我知道!”

    合欢中,颤栗着、紧闭着双眼的布拉格应道。

    与此同时,他仍然努力挥舞着锤子打铁,并且汗流浃背。

    而脑海里,“零号”的国色天香仍然挥之不去。

    毕竟对方太过于强大了!

    如果这样

    “‘绵羊’,来吧!”

    布拉格内心呼喊道,想要扭转了那“零号”的国色天香形象。

    但这无济于事。

    那更加地严重。

第41章布拉格2

    “‘COW’,来吧!”

    布拉格内心呼喊道,想要扭转了那“零号”的貌美如花形象。

    这稍稍好些,但还是无济于事。

    那一泻如注的倾向仍然维持。

    “‘母鸡’,来吧!”

    布拉格内心呼喊道,想要扭转了那“零号”的明眸皓齿形象。

    这又稍好些,但“零号”那冰肌玉骨的感触却突兀地深入骨髓!

    那一泻如注的倾向瞬息之间增强许多!

    “太危险了!”

    布拉格内心急转。

    “绵羊”的形象不行!

    “母牛”的形象不行!

    “母鸡”的形象也不行!

    “怎么办?!”

    不由自主的腰腹用力中,布拉格感觉脑瓜子思考得都快要冒烟了。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其伟大的形象。

    那是一个说出来就会让天下人震惊的形象。

    无论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还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在这个个极其伟大、让天下人震惊的的形象面前,通通、一律、完全、彻底无效!

    “抠脚大汉!”

    “抠脚大汉!”

    “抠脚大汉!”

    布拉格终于在内心将那形象叫唤了出来。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多么让天下人震惊的形象啊!

    因为它如此之伟大,又如此之让天下人震惊,所以布拉格在内心连续叫唤了三遍。

    只叫了第一遍,布拉格就感觉自己仍然保有合欢的能力,却再也没有什么“喜欢”。

    叫到了第二遍,布拉格就感觉自己的合欢能力仍然强大无比,同时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情绪。

    当叫到了第三遍,布拉格就感觉自己的合欢能力进一步提升,自己能够将铁棒锤打成锄头,然后就是锄地,不断地锄地!

    好地要多锄。

    坏地也要多锄。

    重要的是要能锄地,能精耕细作、广种厚收!!

    于是,在享受打铁的快乐的同时,布拉格亦开始享受人生中的第二种快乐,即“锄地”。

    他锄得欢天喜地。

    他锄得热火朝天。

    他锄得汗流浃背。

    好地,要用力地锄。

    坏地,要用力地锄。

    既不好也不坏的地,也要用力地锄!

    围绕着“零号”这块地锄,布拉格锄啊锄。

    然后,了成功地晋升到了凝液九层

    了成功地晋升到了凝液大圆满。

    在二百三十五岁的时候,布拉格又成功地晋升成了玉胎修士。

    而这个时候,“零号”则已经晋升成了婴元修士。

    晋升成了婴元修士的“零号”,感觉“七十九号”锄头品阶稍次。

    于是,她就换了把更高阶的锄头。

    而布拉格觉得,自己这把“锄头”,在过去十几年里面,帮助自己开创了新的事业。

    但这样的事业,属于长期雇工事业。

    更简单来说,自己就是“零号”的长工。

    虽然长工没什么不好,但如果有自己的地,那肯定更好。

    于是,晋升成了玉胎修士、并且在宗门的处境稍稍有了提升的布拉格,就找到了自己的“一号”地块。

    然后,就像自己曾经的雇主“零号”一样,随着修为的提升和产业的扩大,自家的地块也逐渐增多。

    当然,自己也经常与“零号”相互切磋。

    毕竟,那儿是自己的熟地。

    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这把锄头又能适合“零号”的需要。

    而且,布拉格越来越觉得,自己天生就是适合修炼“阴阳合欢道法”的料。

    虽然这道法适合于那些灵石不多并且能够将一块灵石当成三块灵石来使用的修士,但它也能帮助修炼的快速提升,尤其是在化灵阶段以前的时候。

    于是,布拉格的修炼效率开始提升。

    其修炼进度不断加快。

    布拉格晋升成了玉胎大圆满修士。

    他晋升成了婴元大圆满修士。

    他又晋升成了玉胎大圆满修士。

    当然,布拉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单独地打铁,就如同他一如既往地坚持单独的修炼和单独的锄地一样。

    当然,与以前不同的是,随着境界的提升,自家的地块也越来越多,最终不仅超过了七十八块和七十九块,而且还来到了一百九十八块!

    至于“零号”,当然还是保留着的。

    后来,“零号”陨落了。

    而布拉格还在提升。

    他再度晋升成了化灵大圆满修士。

    最后,他成为了务虚修士。

    在这个阶段,“阴阳合欢道法”的修炼效果已经减缓了许多,虽然布拉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单独地、勤奋地打铁,就如同他一如既往地坚持单独的勤奋的修炼和锄地一样。

    那锄地的效果越来越慢。

    于是,锄地的活儿,布拉格放弃了。

    他还是恢复到了当初打铁的生活。

    无论是清醒的时候打铁,还是睡梦中的打铁,都能让布拉格再度感受到皮肉变得更加结实和筋骨变得更加健壮的更加纯洁的快乐!

    就是在“双重打铁”中,布拉格成为了务虚低阶小圆满修士。

    在“双重打铁”中,布拉格还成为了务虚中阶小圆满修士。

    还是在“双重打铁”中,布拉格成为了务虚八层小圆满的修士。

    他还在继续打铁。

    他还保持着打铁的姿势。

    但他的生命已经结束。

    “红土宗”,布拉格的六阶上品洞府内,穿着灵袍已经化为白骨的布拉格,仍然拿着灵铁锤,站在炼器炉边。

    炼器炉已经变得冰冷。

    灵铁锤下,是一个铁砧。

    铁砧上,有一块六阶灵铁,后者已经打造成了锄头的模样。

    那把六阶灵铁锤仍在举起,并且曾将要落下,试图将那把六阶锄头从粗胚打造成成品。

    “这确实是一位临终还在打铁、让人钦佩的修士啊!”

    杜布心里感叹。

    遵照已经死了三千多年的布拉格的心愿,杜布一挥手,就将其尸骸化成了灰,同时亦他将洞府内布拉格的私人东西收拾好。

    来到了洞府外,杜布一挥左左手,就将布拉格的骨灰洒落到了“红土宗”灵峰各处。

    与此同时,杜布右右手挥出,将布拉格的抹去了私人标识的物品送入了本宗内某位幸运的引气修士。

    然后,杜布伸手虚抓,就离开了“红土宗”,来到了比“美叶郡城”更为宏伟和壮观的“金枝州城”。

    “金枝州城”城墙高达近万丈,长、宽、高、虚分别达到数千里,人口近亿。

    “排好队,报告姓名,拿出临居牌引,汇报进城目的!”

    高达数万丈的城墙下,看守城门的一位务虚修士大声吆喝。

    务虚修士身上穿着绣有一根金枝的道袍。

    而“金枝州城”是位于“春木大陆”的二十多个州城之一,由合道宗门“金枝宗”管辖。

    虽然是务虚修士,但务虚级别的守卫兼修士仍然保持与凡人相似的身高,因为“金枝州城”以凡人为主,但也有大量的从引气、凝液、玉胎到婴元、化神、务虚乃至合道修士。

    “布拉格,合道初阶修士,现在为散修,进城游玩。”

    杜布拿出了一张从布拉格弄来的临居牌引。

    上面有布拉格的相貌、气息等私人信息,杜布顺手就弄出来了。

    “原来是布拉格师叔,还请到‘合三区’安顿!”

    看守城门的“金枝宗”务虚修士态度很是恭敬地为杜布提供指引。

    “谢谢!”

    杜布感谢了“金枝宗”务虚修士。

    然后,他进入到了“金枝州城”内。

    城内街道宽敞,各色人流如织,皆是三头六臂,到处都能看到“蔡九歌”的雕像。

    “蔡氏辣椒炒肉馆”、“蔡家牛肉馆”、“蔡家草药店”、“薛家丹医馆”、“薛家淋浴”、“薛氏五金”等挂着薛九歌头像的店铺到处可见,虽然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是薛家后人的经营。

    还在的则打起了擦边球,经营劳什子的“九戈粮油”、“九戈腊味”、“九戈谒舍”乃至“九戈杂戏”等等。

    “来啊,快来看、快来瞧!”

    “‘九戈杂戏’,名不虚传!”

    “高台跳水,‘九戈杂戏’经典剧目!不跳后悔,跳了也后悔啊!”

    “‘九戈马桶’,‘清洗十八法’,不用人擦也光滑!”

    杜布地徜徉在“金枝州城”内。

    偌大的城市内,物产供应琳琅满目,简直是应有尽有。

    对于这儿的灵食,杜布稍稍品尝,发现也是别有风味。

    甚至那“九戈杂戏”,他也去看了。

    在“金枝州城”中,杜布游历过了凡人区、低阶修士区和中高阶修士区,并且搜集了各区关于“蔡九歌”的玉简。

    虽然这些玉简的内容与自己在“和畅县”所见有所差异,但还是大同小异。

    以上情形,在“金枝州城”供合道低阶修士居住的“合三区”亦是相似。

    于是,杜布没有在“金枝州城”多加逗留,而是继续在“春木大陆”上游历。

    他走马观花式游历过了“金枝州城”、“上茎州城”,又游历过了“中茎州城”、“近茎州城”和“翠朵州城”,来到了“红果州城”。

    “红果州城”,城墙高达数万丈,长、宽、高、虚分别达到数万里,数人口多达数亿,远非“金枝州城”所能媲美。

    这是因为,“红果州城”是大乘级别的宗门“乘花宗”所建立的。

    “排好队,报告姓名,拿出临居牌引,汇报进城目的!”

    高达数万丈的城墙下,看守城门的一位合道修士大声吆喝。

    合道修士身上穿着绣有一朵花的道袍,是“春木大陆”唯一的大乘宗门、“红果州城”的管理者“乘花宗”的修士。

    虽然是合道修士,但他仍然保持与凡人相似的身高,因为“红果州城”以凡人为主,但也有大量的从引气、凝液、玉胎到婴元、化神、务虚、合道级别的修士。

    “布拉格,大乘初阶修士,散修,进城游玩。”

    谙熟于进城流程的杜布拿出了一张随手弄来的临居牌引,上面有杜布的私人信息。

    “原来是布拉格师叔,还请到大乘区安顿!”

    看守城门的“乘花宗”合道修士态度很是恭敬地为杜布提供指引。

    “谢谢!”

    杜布再度感谢了“乘花宗”合道修士。

    然后,他进入到了“红果州城”内。

    城内街道宽敞,各色人流如织,皆是三头六臂。

    和曾经游历过的“金枝州城”、“上茎州城”、“中茎州城”、“近茎州城”和“翠朵州城”一样,到处都能看到“蔡九歌”的雕像。

    偌大的城市内,物产供应琳琅满目,简直是应有尽有,并且无论是凡人的还是修士的,无论是低阶修士还是高阶修士的,杜布有不少都没见过。

    游历过凡人区、低阶修士区和中高阶修士区后,杜布来到了灵气浓郁的“大乘区”附近。

    从“合三区”到“大乘区”,中间隔有一条名叫“伊特挪河”、并不很宽广的河流。

    穿过“伊特挪河”后,杜布进入店铺林立、人流相对稀疏、但客人更加高端的“大乘区”。

    “大乘区”又名“伊特挪区”,在一千多万年前曾属于伊特挪县城,并且为当时的引气世家薛家所管辖。

    当然,随着勇毅卓绝的薛九歌的不断晋升,薛家水涨船高,后来甚至成为了大乘乃至真仙世家。

    但随着百多万年前薛九歌的陨落,薛家亦逐渐衰落。

    现在的薛家虽然还是贵为“乘花宗”的创宗七世家之一,但已经不再是宗门内的大乘世家,并且家族中最高修为者亦只有合道高阶,连合道大圆满修士亦没有一位。

    但即使这样,薛家在“乘花宗”也仍然地位尊荣。

    “大乘区”内,由宗门负责建设的“伊特挪薛九歌馆”就仍然由薛家后辈打理。

    瞻仰“伊特挪薛九歌馆”,了解一下看似曾熟悉无比、但实际上所知很少的薛九歌的足迹,是杜布来到“乘桥星”的主要目的之一。

    “伊特挪薛九歌馆”是“伊特挪薛家馆”的一部分,当然也是其中最主要、最恢宏、并且占地面积最为广大的一部分。

    而要进入“伊特挪薛九歌馆”,就必须购买参访门票。

    “各位来宾,本人是这次带领大家参观包括鄙人先祖薛九歌在内的‘伊特挪薛家馆’的知客【薛心慈】。

    “门票费用为一块极品灵石。

    “这笔费用并不高,相信大家一定会觉得物有所值!

    “而且,这里我提醒大家注意,你们的门票将包括我薛心慈这次作为知客的讲解,不再另外加收费用哦!”

    听到薛心慈的言谈赫赫,杜布皱起了眉头。

    似乎一块极品灵石并不多,但实际上很不便宜。

    因为在“乘桥星”,一块极品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上品灵石,化灵、务虚和合道一年的薪俸大致平均分别一块半极品灵石、十五块极品灵石和一百五十块极品灵石。

    至于大乘修士,虽然薪俸高出许多,但也只有一千五百极品灵石。

    这些极品灵石要用于满足大乘修士的衣食住行和修炼之所需要。

    因此,哪怕是普通的大乘修士,手头或许也并不那么宽裕。

    至于合道以下修士,那肯定更加不宽裕了。

    因为杜布看到,整个“乘桥星”上,修士们哪怕修为较高,但其身上的穿戴等总要低上一个档次。

    和自己在一起的修士们,其中的合道中阶修士只是配备了七阶下品的穿戴,其中一位头发半灰白的大乘初阶修士,其穿戴同样只是比七阶极品高出一筹,堪堪达到八阶的穿戴水准。

    “这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一位道袍上绣着一只鸟儿、配备了七阶中品穿戴、三头六臂的合道高阶修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之所以要小心翼翼,或许是因为薛心慈修为在合道高阶,并且配备了与其修为相一致的七阶上品穿戴。

    薛心慈同时配备有舌环和鼻环,并且同时七阶上品。

    而且,他手头上的戒指也是七阶上品的。

    “这位兄台,看来您是来自于‘乘鸟宗’的吧?一看就是身上有很多灵石的靓仔!”薛心慈乐呵呵,很是亲切地继续说道,“你们‘乘鸟宗’主宰‘夏木大陆’,与我们本宗所在的‘春木大陆’最南端的荒野之民还有祖源关系,我可是仰慕已久呢!

    “再说,虽然这门票需要花费,但大家想一想,这儿可是我们‘乘桥星’唯一的真仙大圆满修士生平纪念馆,其中还包括真仙大圆满修士遗物。

    “如果你们要亲自去真星星球瞻仰,恐怕费用更贵呢!”

    听到薛心慈的话,那位须发半黑半白、气势很是不凡、配戴了一个八阶下品阶舌环、穿戴堪堪达到八阶下品水准的大乘中阶修士笑道,“薛小友,鄙人道号‘向秋实’,来自于‘秋木大陆’的‘乘果宗’。”

    “原来是来自于‘乘果宗’的向师叔,师侄薛心慈有礼了!”

    薛心慈赶紧向前见礼。

    “我听说‘薛九歌馆’是你们‘伊特挪薛家馆”的一部分,”向秋实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继续道,“我们缴纳了一块极品灵石的门票费用,这费用是包括了‘薛九歌馆’,还是没有包括呢?”

第42章“九歌序列”1

    “谨向向师叔禀报,这自然是不包括的,”给向秋实见礼后,薛心慈继续道,“因为‘薛先祖馆’可是我们‘乘桥星’唯一的真仙大圆满修士生平纪念馆,其中还包括真仙大圆满修士遗物。

    “‘薛先祖馆’门票费用为三块极品灵石。

    “这笔费用并不高,相信大家一定会觉得物有所值!

    “如果你们要亲自去真星星球瞻仰,恐怕费用更贵呢!”

    哪怕面对着大乘修士,薛心慈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并且重复着原来的话。

    看着其振振有词的样子,杜布以为薛心慈不是第一次作这介绍,而是作了不知多少次了。

    而其之所以重复,就是因为这事儿很重要,并且是其真正的卖点。

    “可、可、可是我听说外面有人在卖低价票,其中包括‘薛九歌馆’在内,只要两块半极品灵石。”

    又一位道袍上绣着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并且同样只有七阶中品穿戴的合道高阶修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位兄台,我看您是来自于‘乘山宗’的吧?一看就是身上有很多灵石的靓仔!”薛心慈乐呵呵,很是亲切地继续说道,“你们‘乘山宗’主宰‘冬木大陆’,雪景美妙无比,我可是仰慕已久呢!

    “我还是强调一下,虽然外面也有票卖,但那是属于团购票,需要提前一年预约,并且不享受本人的亲自知客服务哦!”

    听到薛心慈的澄清,几位合道修士都露出失望的神情。

    看样子他们并非因为不能享受薛心慈的亲自知客服务而感受到遗憾,而是因为无法等待上一年并且享受到团购票优惠而遗憾。

    “对了,我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个好消息,我们‘伊特挪薛家馆”推出了‘访客参访抽奖活动系列’,你们只要购买了一块极品灵石的门票,就能有一次参与二等奖的抽奖机会;如果购买了四块极品灵石的门票,就能有一次参与二等奖、一次参与一等奖的抽奖机会,其中奖金分别高达一千五百极品灵石和五千极品灵石哦!”

    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那些有些嫌门票费用太贵并且处于观望状态的合道修士倒是露出期盼的眼神。

    他们这些人有十七八个,而大乘修士则只有两位,即杜布和向秋实。

    “算了,贫道时间紧,不与你这小辈计较,”向秋实笑道,“我这里有四块灵石,小子你带我去讲解一番吧。”

    “禀报向师叔,我这知客服务必须是三人以上,否则我要单独收费一块极品灵石。”

    薛心慈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你这小子名叫‘心慈’,可手却不软啊!”

    向秋实有些恼怒。

    但薛心慈将脑袋撇开,转向其他修士,并且继续讲解起“访客参访抽奖活动系列”的细节,这个活动包括百年抽奖、千年抽奖和万年抽奖活动。

    其中“百年抽奖”只涉及二等奖,“千年抽奖”则包括一等奖。

    至于“万年抽奖”活动则是一万年一次,奖品为五万极品灵石,并且由“乘花宗”背书。

    颇为无奈的向秋实将脑袋转向了在在其身边不远处、显露出大乘低阶修为的杜布。

    “这位同修,我的道号你已知晓,”向秋实道,“你愿不愿意进去,让我们搭个伙?如果再凑够一人,那就构成了三人成行了!”

    “我来了,自然是想要进去看看。”

    杜布爽快地缴纳了四块极品灵石。

    “这位同修如此爽快,贫道很是赞赏!”向秋实对杜布笑道,“不知你的道号是什么?这附近星域的大乘修士,很少有我不认识的。”

    “我叫‘布拉格’,一介散修,来自于‘真骑七’。”

    杜布说了实话,除了名字之外。

    和杜布见礼后,向秋实又风风火火地地对其他修士说道,“你们这些合道小友,还有谁愿意一起进来的?咱们赶快搭个伙吧!”

    见到向秋实投过来的目光,不少合道修士都低下了头。

    显然,他们囊中羞涩,难以承担如此高昂的门票费用,哪怕他们远道而来,并且确实是想进去瞻仰薛九歌真仙。

    “向前辈,这一块极品灵石,相当于晚辈一个把月的生活费了,”来自“乘鸟宗”的合道高阶修士道,“四块灵石,晚辈实在承受不起。”

    “向前辈,我为了修炼,弄了个为期万年的‘千秋万贷’,”来自“乘山宗”、道袍上绣着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的合道高阶修士向向秋实行了一礼后,摇头叹道,“每年都要还本付息、压力山大,我实在是不敢进去啊!”

    听到这些晚辈的拒绝,向秋实皱了皱眉,嘴巴又张了张,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向、向、向前辈,还有布前辈,”此时,队伍中一位看起来很不显眼、只有六阶下品穿戴的务虚中阶女修向前两步,给向秋实和杜布行礼后,继续道,“我、我、我经过百年积累,储蓄了三块半极品灵石,就是想过来参访一下薛真仙的生平事迹。”

    这位务虚女修有些怯懦地从储物袋内掏出了三块极品灵石和五十块上品灵石。

    杜布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在“乘桥星”,务虚修士一年的薪俸大致为十五块极品灵石,而百年积累达到一千五百块灵石。

    经过这么漫长时间的积累,剩余几十或上百块极品灵石应当是可能的,怎么会变得这么穷困?

    杜布看到这位务虚女修已经有务虚中阶修为,但身上道袍、储物袋等装备还是六阶下品,显然在经济上并不宽裕。

    此外,那些来自于不同大陆的合道修士,应当也资源足够,毕竟其百年的薪俸累计达到了一万五千块极品灵石,怎么会连葡萄“四块极品灵石”也承受不起?

    再说,杜布看到向秋实似乎也是一副手头不宽裕的样子。

    难道这些在凡人眼里如此高高在上的修士,竟然也会贫困到这个样子,以至于不得不心甘情愿地自称“贫道”?

    “哎!”

    向秋实长叹一声,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而他将目光朝保持着八阶下品穿戴的杜布那儿瞟了瞟。

    “为什么经过百年积累,你只剩下了这么点儿极品灵石?”

    杜布向那位务虚女修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自己差不多已经游历了整个的“春木大陆”,对各个宗门的情形了解甚多,但大都属于粗浅的、走马观花式的了解。

    但即使是如此,杜布也觉得,这位务虚女修的情形有些不同一般。

    看其精神压力巨大和神色憔悴的样子,或许是有某种较大的经济乃至负担。

    这和那几位来自“夏木大陆”和“冬木大陆”的合道修士并不一样,他们之中是没有人舍得开头,坚持了同进退的意思。

    “禀报布前辈,晚辈来自于‘翠朵州城’下面的务虚宗门‘翠花宗’,本人是‘翠花宗’的太上长老【花报春】,”这位务虚女修继续道,“晚辈有一位至亲兄弟,患上一种名叫‘猪痘’的罕见疾病。

    “我们砸锅卖铁,到处求医问药,但还是束手无策。

    “为此,我积累百年,只、只、只剩下这么三块半极品灵石。

    “我们想到薛真仙的故地中来,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难道人类修士能患上“猪痘”这类疾病么?

    杜布内心很是有些疑惑。

    他已经是八阶大圆满修士,在“疾医之道”上用力甚勤,对天下疾疫能知晓十之八九。

    像这“猪痘”这种疾病,杜布知道它会在家猪乃至灵猪身上出现,乃是由专门寄生于猪类身的上“猪痘命片”所比引起。

    在“猪痘命片”侵染初期,家猪会出现高烧、疲累、头疼、心跳加速及背痛等情形。

    二至三天后,一块块的红色斑疹会明显地分布在家猪的脸部和四肢。

    几天之后,这家猪的病灶就会化脓,直到第半个月后结痂。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这些结痂会慢慢发展成又痒又痛的疥癣,然后慢慢剥落,但最终病猪在痊愈后会在脸上留有麻子,“猪麻子瘟”由此而得名。

    在修士世界,灵猪抵抗力更为强大,所以其起病、化脓、结痂、疥癣、痊愈并留有麻子的时间会随着灵猪的品阶的提升而提升。

    如果是一品灵猪,那么时间会延长倍;如果是二品灵猪,那么时间会延长四倍;以此类推,那么到了六品灵猪的时候,其时间就会大大地延长,其结痂时间大致在“猪痘命片”侵染后的第三十二个月。

    “猪痘”这类疾病仅限于猪,此外还有专门限于羊、马和犬等的“羊痘”、“马痘”、“犬痘”等之类的疾病。

    虽然人类也会有“人痘”这一相似的疾患,但在“天幅五星”,由于修士们广泛使用“痘灵灵液”来帮助治疗,倒是效果良好、控制得当。

    杜布所知晓的这些,当然仅限于杜布在“天幅五星”和“合叶星”等几颗星球的经历。

    这普天之下如此之大,而“乘桥星”又属于另外一个真星星域,自己所知或许是沧海一粟,这儿有什么意外的情形,或许也是可能的。

    杜布抱着疑惑的神情,去看向秋实,想知道后者有什么想法。

    而听到花报春的介绍,向秋实皱起眉头,显然也是有些诧异。

    “与‘羊痘’、‘马痘’、‘犬痘’等一样,‘猪痘’有其特异性的寄生对象,难道它也能够侵染人类了?”

    向秋实他问出了杜布所关心的问题。

    而听到向秋实的质疑,杜布还有些疑惑,似乎还有其他类似“羊痘”、“马痘”之类的命片也能侵染人类。

    当然,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杜布将目光转向了花报春,想看看她的回答是怎么样的。

    “禀报布前辈,”给向秋实行礼后,花报春道,“晚辈的至亲兄长【花立春】是一位务虚中阶修士,是我宗门的太上长老和天灵根修士。

    “二百年前,他外出游历百年,然后就开始起病。

    “起病初期,他出现高烧、疲累、头疼、心跳加速及背痛等情形。

    “半年后,一块块的红色斑疹会明显地分布在我兄长的脸部和四肢。

    “几个月后,我兄长的病灶逐渐化脓,直到第三十二个月后结痂。

    “而在接下来的五年内,这些结痂慢慢发展成了又痒又痛的疥癣,然后慢慢剥落。

    “兄长最终还是痊愈后,并且在在脸上留有猪麻子。”

    听到这些介绍,向秋实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这病症的情况和‘人痘’相似。

    “既然是痊愈,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啊?!

    “至于说留有麻子的情形,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的外貌,终究都是皮相,不要太在意啊!!”

    杜布以为,这后面肯定还有更进一步的缘由。

    那“猪痘”带来了某种棘手的后遗症,这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

    杜布保持着耐心,而向秋实却有些恼怒,看来这是一位不太耐得住性子的修士。

    “向、向、向前辈息怒!”

    见向秋实有些恼怒,花报春有些惊慌。

    “我家兄长花立春痊愈后,出现了两种罕见的后遗症!”

    赶紧行礼后,花报春继续道。

    “咦,两种罕见的后遗症?!”

    向秋实眉毛挑起,显示出好奇心。

    “你说来听不听。”

    见向秋实态度变得温和了,花报春神色恢复了平常,继续道,“一种后遗症是我兄长过去百年再也不能修炼,甚至引气入体也不能做到。

    要想维持其本身的状态,那就只能靠在下为其输入法力。”

    听到花报春的回答,向秋实点了点头,然后催促道,“另一种呢?”

    “禀报前辈,那就是我兄长每一年总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变成灵猪的模样,而且只会哼哧哼哧地学猪叫!”

    “咦,还有这么回事?!”

    杜布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向秋实。

    “哎!”

    向秋实长叹了一声。

    “这……”

    然后,向秋实想要张嘴说话,但他却又及时闭上了嘴。

    这让杜布感觉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们呢?”

    杜布将头转向了那些来自于“四大陆”的合道修士。

    他们或是低头不语,或是转开了脑袋,对于杜布的疑惑听而不闻。

    “有趣!有趣!”

    杜布哑然失笑,也不再追问。

    “薛家小辈,你过来一下。”

    将这个心思拉开,杜布将视线转向了“薛九歌馆”和“伊特挪薛家馆”的知客薛心慈。

    关于那些“羊痘”、“马痘”等命片之侵染人类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清楚的。

    “布前辈,您有什么吩咐?”

    薛心慈乐呵呵地来到杜布向前,并且鞠躬行礼。

    “我想要这位花小辈和我们一同进去,并且由你解说,而费用是三块半极品灵石,你能同意吗?”

    指着花报春,杜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前辈,这不行啊!”

    薛心慈摇头道,语气很是坚决。

    “如果她不行,那我也就不想进去了。”

    杜布笑道,“在这‘乘桥星’,虽然‘薛九歌馆’是唯一的真仙大圆满约纪念地,但我想其他的纪念地即使差些,也不会差这么多。”

    “如果前辈真的是这样想,那您就选择退票?”

    薛心慈眉开眼笑,还不停地搓手。

    “你小子好贪啊!”

    杜布叹道。

    “退票是一个什么章程?”

    杜布觉得,薛心慈这位贪心的小子,处处给访客挖坑,让人下跳。

    薛家有这样的奇葩存在,肯定里面猫腻十分严重。

    在薛九歌陨落后,薛家迅速崩塌,看来并不冤枉。

    “禀报布拉格前辈,如果客人想要退票,”薛心慈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一律只收取五成的手续费。”

    “这是你们这儿的规矩?”

    杜布问道。

    “是的!”薛心慈面向西方,道,“这是我们‘乘花宗’替‘薛先祖馆’立下的规矩!

    “因为我们这儿可是有真仙遗宝!”

    薛心慈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有趣啊!”杜布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向秋实,道,“向同修,你是一个什么态度?”

    “我自然与布同修同进退。

    “你要退票,那我也退票算了!”

    “小辈,你很有底气啊!”

    杜布感叹道。

    “花小辈,你是一个什么态度?”

    杜布转头看向了花报春,问道。

    “我、我、我只是一位晚辈,自然听从布前辈的吩咐。”

    犹疑了一会儿,花报春回应道。

    “看来,你这小辈以为拳头大就是规矩啊!”

    杜布叹息道。

    “前辈,并非是这样的!”薛心慈语气软了下来,笑道,“‘薛先祖馆’有我们先祖留下的真仙遗宝,可以帮助修士们提前体悟晋升真仙的感悟。

    “这样宝贵的东西,不要说四块极品灵石了,就是四十块极品灵石也是整个‘真牛星’星域屈指可数的好东西。

    “每年来自于本星域其他星球的大乘修士,可也是不少呢!”

    薛心慈说完,朝“伊特挪薛家馆”的知客处外看了看。

第42章“九歌序列”2

    知客处外,正有一队人马过来,其中竟然有五位大乘修士,以及二十多位合道修士,并且其穿戴与其修为相符,强过“乘桥星”修士一筹。

    他们正在“乘花宗”一位气宇轩昂的大乘高阶修士的带领下,往知客处而来。

    “晚辈薛心慈,参见太上长老【牛轰轰】!”

    “薛家兄弟,”牛轰轰态度和蔼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他带来的一群修士道,“这些修士是来自于‘乘隙星’的‘乘间宗’的一众同修。

    “‘柯同修’、‘郑同修’、‘孟同修’、‘于同修’、‘‘虎同修’’,”牛轰轰很友好地与来自“乘隙星”的五位大乘同修一一打过招呼,然后继续道,“薛心慈这位兄弟是薛真仙的直系后辈,而且是这‘薛九歌馆’的最好的知客。

    “重要客人过来,我们都是希望‘薛九歌馆’能派出薛心慈兄弟来替大家解说。

    “他虽然修为不高,却是做事认真,从没堕过薛真仙的威名。”

    于是,来自“乘花宗”的五位大乘同修一一与薛心慈打过招呼。

    至于杜布、向秋实等一行,则被薛心慈冷落了。

    “牛同修,凑巧啊!”

    向秋实走向了牛轰轰,与其打招呼。

    “向同修,我老早就注意到你了,”牛轰轰道,“但我现在正在接待来自于‘乘隙星’的‘乘间宗’的一众同修,这位是‘柯同修’、‘郑同修’、‘孟同修’……”

    牛轰轰还想继续一一介绍下去,而向秋实却是熟络地与这五位大乘修士打起了招呼。

    “鄙人在五万年前去‘乘隙星’游历,当时‘柯同修’还是大乘初阶修士,而今日已经进入了大乘高阶,实在是让我向某人羡慕不已啊!”

    向秋实与那位神情温和的“柯同修”打招呼。

    “五万年前,向同修来到我‘乘间宗’,由我亲自接待游历,参访我宗真仙遗迹,而当时你和我一样,也还是大乘初阶,”那位“柯同修”流露了缅怀的神色,继续道,“而现在你也已经来到了大乘中阶圆满,进度同样不也慢啊!”

    作为“乘桥星”的东道主,向秋实邀请那位神情温和的“柯同修”前去自己的“乘果宗”及其所在的‘秋木大陆’的游玩、切磋兼论道。

    然后,向秋实又转向了另外两位,继续道,“‘郑同修’和‘孟同修’,我记得当时你们还是合道大圆满修士,而今日已经接近大乘中阶圆满,实在是可喜可贺、值得羡慕啊!”

    向秋实再度向”郑“、”孟“等几位同修及其合道后辈发出了邀请。

    向秋实这老小子确实交流广阔。

    而现在他们属于老友重逢,交谈得很热烈。

    而牛轰轰就在边上陪着。

    至于薛心慈,则与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的一众合道同修混在了一起。

    杜布则和来自于“翠朵州城”下的“翠花宗”的花报春,被冷落到了一边。

    与其一同被冷落的,当然还有来自于“夏木大陆”和“冬木大陆”的其他合道修士。

    哪怕被冷落,杜布也没有急着离开。

    因为像这样的事情,生活中不知有多少。

    只有有了耐心,才能解决问题。

    等待了好半晌,向秋实和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的“柯同修”、“郑同修”、“孟同修”等交谈告一段落,然后将视线转身了杜布。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边指向杜布的方向,一边说道,“牛同修,柯同修,郑同修,孟同修等各位,现在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来自‘真骑七’的同修布拉格。”

    “哦,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啊!幸会幸会!”

    “乘花宗”太上长老牛轰轰、以及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的“郑同修”、“孟同修”等与杜布拱手以礼。

    他们看到杜布只有大乘初阶修为,而自己一方却有大乘中阶圆满修为,因此对杜布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更何况双方只是萍水相逢,要想交浅言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那位有着大乘高阶修为的“柯同修”,同样只是对杜布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想着早点进入到“伊特挪薛家馆”,以瞻仰薛九歌的光辉事迹。

    “心慈兄弟,你好好款待和解释柯同修一行。”

    见到柯同修的催促,牛轰轰吩咐道。

    “好的,牛师叔!”

    薛心慈笑眯眯地回应道。

    然后,他就打开栏杆,引导着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的柯前辈、郑前辈、孟前辈等一行前进。

    这些人是宗门太上长老带来的贵宾,因此是免门票的。

    向秋实也想要混入其中,却是毫不客气地被“伊特挪薛家馆”的其他薛家知客收取了门票,弄得向秋实有些吹胡子瞪眼。

    杜布看到后,亦赶紧拿着已经买好的门票,就要跟上前。

    毕竟跟上大团,知客的解释会更到位一些。

    而就要离开时,花报春叫住了杜布。

    “布、布、布前辈?!”

    看着花报春那期盼的眼神,杜布递给了对方一块极品灵石。

    “花晚辈,你一起来吧!”

    “多谢布前辈!!”

    深深鞠躬后,花报春接过灵石,购买了门票。

    她跟随杜布和向秋实,跟在“乘间宗”近三十人的大部队后面,听着薛心慈介绍“伊特挪薛家馆”的情况。

    “伊特挪薛家馆”面积很大,有长、宽、高、虚等各一千里,位置为东东南朝西西北,为廊院式砖木结构建筑。

    其前后五千进,中轴线上依次分布着为门楼、阁楼、前厅、过廊、中堂、寝堂、宗圣阁,两侧分别为钟鼓楼、笃亲堂、守约斋、走马楼厢房等。

    这些房屋栉次鳞比,皆是样式庄重、雕梁画柱,看起来气势很是不凡。

    最后来到位于尽头的“薛家宗祠”,祠堂门梁上有薛九歌在真仙六层时题写的“薛家宗祠”匾额一块,显得很是庄重肃穆。

    “你们看一看上头的这‘薛家宗祠’匾额,看其中究竟有几度字眼?”

    薛心慈笑道。

    “老夫看到了五度字眼,”向秋实道,“但这是真仙六层的手迹,而我只是区区大乘修士,想来其中肯定层数很多。”

    “向同修快人快语,”有着大乘高阶修为的柯同修笑道,“我也只是看到了五层。”

    其他四位来自“乘间宗”的大乘修士同样附和。

    “那你们呢?”

    薛心慈朝着其他二十多位来自“乘间宗”的合道修士问道。

    “我只看到了其中的四度字眼。”

    其中一位答道。

    “这位晚辈,你修为最低,那你看到了几度字眼?”

    薛心慈问向了花报春。

    她修为最低,感受到附近修士展示出的强大威压,哪怕这些合道或是大乘修士都已尽量收敛自己的修为。

    “我、我、我只看到其中的三度字眼。”

    花报春结结巴巴地说道。

    “嘿嘿,”薛心慈得意地笑道,“这是我薛家先祖在真仙六层时的手迹,据说已经有几十度的字眼。

    “我作为薛家子弟,却无法目睹先祖手迹的真颜,实在是愧对祖先。”

    “我看你小子嘴巴花花的,没有一点儿‘愧对祖先’的意思。”

    向秋实怼道。

    刚才在外面,这小子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硬是要四块极品灵石,实在让自己有些生气。

    “向前辈,我是真心实意地愧对祖先,”薛心慈笑兮兮地继续道,“我先祖说了,对人对事,有‘笑着应对’,有‘愤怒应对’,也有‘愁眉苦脸应对’或是‘伤心应对’,我自然不会选择其他方式,只选择‘笑着应对’啊!”

    见向秋实似乎要回应自己,薛心慈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道,“向前辈,您是大乘修士,知道我修为低微,只有合道修为,不知道宝宝心里苦哇!

    “您知道,我先祖乃是真仙九层,威名赫赫。

    “想起这些,我就更是感觉愧对先祖。

    “而越是是感觉愧对先祖,我就越是要笑着应对修生,并且面对你们这些高阶大能的威压,不然,我就应该自责,或许要像先祖一样到那伊特挪河来一场‘自尽秀’呢!”

    薛心慈一番话,既风趣又发人深省。

    向秋实想怼也找不到由头。

    而那些来自“乘间宗”近三十人的大部队,都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没有修士能保后辈的千秋万代,”在场修为最高的柯同修道,“当年薛真仙不断高飞,实在是个人才情、意志和运气都属于上上佳,并且因此而保得薛家千万年的繁盛。

    “世上盛极必衰,莫不有对。

    “你们薛家在薛真仙陨落百万年后仍然享有如此气象,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而你对于这一情形竟然能保持豁达心胸,同样很了不起,并且让我等深感钦佩。”

    那位柯大乘竟然当着大家的面,给薛心慈行礼,以示敬意。

    而薛心慈则赶紧躲到一边,以示拒绝对方的大礼。

    “柯前辈,您别这样,”薛心慈道,“我有时也埋怨先祖,说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再加油一把,弄个玄仙当当,这样我们这样的子孙好继续坐享其成呢!”

    交谈中,并且在薛心慈的导引下,一行人进入到了“薛家宗祠”内。

    宗祠内,“宗圣阁”上供奉着“薛九歌”牌位及“薛九歌遗像”石碑。

    薛九歌威名赫赫,长相却是有些苦逼。

    他冕旒袍笏,端坐在神龛之上,上方高悬雍亲笔题写的“道传一贯”金匾。

    在雕像周围,则是自薛家开家之时起,直到今日的“薛家族谱”。

    族谱介绍了数以十亿计的子孙后代的名录及其源流,即使以杜布今日之能,要想完全记住并且对这庞大的数量关系进行分析,亦非一时半会之功。

    “薛家族谱”之后,则是来自于“仙花宗”等诸真仙的仙敕二十八幅。

    它们皆以樟木刻成,通体九龙盘绕,并且非真仙不能将其题字送入“薛家宗祠”内,并供各位后辈和来客观瞻。

    “薛家宗祠”的四周墙面,则悬挂《圣迹图》三千六百幅,为薛九歌生平事绩浮雕图案,以及其他薛家杰出子弟的形貌毕肖、栩栩如生的大型浮雕图像。

    “薛家宗祠”是“伊特挪薛家馆”的核心部位,也是其浓墨重彩的一笔。

    杜布注意到,整个“伊特挪薛家馆”,尤其是在“薛家宗祠”在内,暗藏着真仙级别的防守和攻击性的阵法。

    如果是外人冒然闯入或攻击,肯定会遭受真仙级别的攻击。

    因此,哪怕是大乘修士,亦不敢在此放肆或生有盗窃之心。

    薛心慈介绍说,在薛先祖陨落后,曾有几波大乘修士想要过来偷盗,但被激发的阵法所灭杀,连渣渣都没有剩下。

    对此,杜布深以为然,因为大乘和真仙之间的差距肯定不会小于大乘与合道之间的差距。

    而按照杜布的理解,一般高阶之物要在低阶星球出现,肯定要花费莫大力气。

    那些真仙级别的阵法等在这“乘桥星”出现并且发挥作用,显然是出于薛九歌等真仙大能神之手,而非现在的杜布之所能。

    参观完“薛家宗祠”后,薛心慈邀请包括杜布、花报春、向秋实等在内的一份修士于“来客参访薄”上留言。

    杜布摇头拒绝,倒是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的柯同修、郑同修、孟同修、于同修、和虎同修等在其上留言,并且留下了自己的全名。

    原来,这五位大乘修士分别叫做“柯同墙”、“郑同岛”、“孟同众”、“于同仁”、和“虎同推”,都是“乘间宗”的“同”字辈大乘修士。

    离开“薛家宗祠”后,跟随在柯同墙等“乘间宗”的“同”字辈大乘修士后,杜布继续往前,并且顺手照顾一下曾获得自己接济的花报春。

    后者同样是紧紧跟着大部队,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凡人过来,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通过步行的方式一探究竟,毕竟“伊特挪薛家馆”实在规模太大。

    而对于务虚以上修士来讲,则完全不成问题。

    离开“薛家宗祠”后不久,杜布就来到了这次过来瞻仰的主要目的地,即“薛九歌馆”。

    它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杜布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薛九歌馆”规模庞大,气度威严,并且和“薛家宗祠”一样,充斥着隐忍未发的真仙威压。

    来到“薛九歌馆”的门口,那儿有一个九阶玉碑,其上写着“万木宗二百万年重点保护单位”,意思是说“万木宗”将保护“薛九歌馆”之存续二百万年。

    进入到“薛九歌馆”内,其中主要是薛九歌生平展,它用图片、文字和实物展出。

    它以薛九歌一生的足迹为脉络,共分八个部分,即“在蔡家”、“入赘薛家”、“凝液至化灵”、“务虚到大乘”、“真仙初阶”、“真仙中阶”、“真仙高阶”和“陨落之后”。

    薛九歌“在蔡家”和“入赘薛家”的情形,杜布已经有所了解。

    但来到这儿后,他才知晓,在晋升引气修士后,由于经历颇多,薛九歌逐渐养成了谋定后动、坚忍不拔的脾性。

    而为了不断锤炼自己的脾性,薛九歌甚至还强化自己的火灵根,让自己去打铁和炼器。

    这让杜布想起了修炼过“阴阳合欢法”、以“双重打铁”为志为、自己从他那儿借来了临时身份证明的布拉格。

    后者以打铁——部分地还包括“锄地”——为快乐。

    临死之前,他还在打铁。

    甚至在死后,布拉格还要挥舞着铁锤。

    现在看来,杜布以为,布拉格显然是受到了薛九歌之喜欢打铁和炼器的影响,就好像在整个“春木大陆”,到处可以看到凡人模仿薛九歌的做法一样。

    当然,薛九歌的做法不同,他是内里有一团火。

    他将这口火从跳河时就开始酝酿在心,并且一直熊熊燃烧,以作为强大自己的动力。

    凡人说,“不在火山中爆发,就在火山中灭亡。”

    薛九歌是一位志向远大的修士,而不仅仅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

    所以,他坚持要在火星中酝酿,要在火星中爆发,并且要在火星中灭亡。

    打铁和炼器就是薛九歌酝酿火星的方式。

    他不断地打铁和炼器,于是他胸腔中的火星越来越大。

    它开始只有一点点的“火苗”。

    火苗逐渐地温养壮大,然后在最后的时刻突然爆发,变成了“火把”。

    这个时候,薛九歌晋升成了凝液修士。

    晋升成了凝液修士后,薛九歌不断地打铁和炼器,“火把”亦逐渐地温养壮大,然后又是突然爆发,变成了“火球”。

    这个时候,薛九歌晋升成了玉胎修士。

    再然后,“火球”逐渐变成了“火场”、“火山”、“火海”、“火精”乃至“火灵”,薛九歌相应地晋升成了婴元、化灵、务虚、合道和大乘修士。

    为了积蓄足够的火势,薛九歌保持着耐心,每每都是到最后关头才爆发和晋升。

    而到了大乘修士阶段,薛九歌仍然持续不断、没日没夜地打铁和炼器。

    于是他胸腔中的“火灵”越来越活泼、越来越壮大。

    到了终于要爆发的时候,它变成了有如“乘桥星”这颗星球一样巨大的“火星”,而这个时候,薛九歌终于晋升成了真仙修士!

    在真仙修士阶段,除了完成所在宗门的打铁和炼器任务外,薛九歌还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准备炼制出有自己名号的仙器,提升市场知名度和销售量!

    而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薛九歌以为,有了自己的名叫,那就是属于有一定知名度并且质量严格保证的产品;而有了这些,销量则不用愁。

    当然,这些只是一般性的情形。

    更专一地来讲,那就是工商业要比灵植之类的农业更赚钱!

    薛九歌自以为在商业上没什么天赋,那就只有在工业上下功夫。

    于是,他就开始百万年如一日的打铁和炼器,并且将其产品定名为“九歌序列”!

第43章阴阳炎岩茶1

    在真仙一层的时候,薛九歌打造出了一千一百又十一把“九歌序列”仙器,并且美其名曰“九歌序列1.X”。

    其中的“1”表示它是真仙一层系列的产品。

    至于其中的“X”,则属于产品序列编号。

    而这一千一百又十一把“九歌序列”仙器,全部都属于空间神器,因为这玩意儿最为高大上,炼制难度高,并且收益极其丰厚。

    在炼制中,“九歌序列1.X”产品使用九阶下品“空灵玉”,将其镶嵌到用九阶下品牛皮上。

    为了标注其中的正品特点,薛九歌还公然将自己在引气阶段之前的修炼和成长的点点滴滴用真仙道力刻写在“九歌序列1.X”上!

    而那就是杜布所看到的“牛厄智”上的薛九歌的自传!

    看到这些,杜布觉得那“牛厄智”的来源终于有了解答!

    参观着薛九歌的真迹,听着其后辈子孙薛心慈的讲解,杜布感觉四块极品灵石花费并不太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向秋实咳嗽一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

    见大家都转头望向自己,向秋实吟诵了一首诗,一首杜布无比熟悉的诗。

    【庭院曲径花明楼,】

    【花木树草灵雾流。】

    【远处苍山景难觅,】

    【近前池塘鱼自游。】

    听向秋实吟诵完毕,薛心慈笑了笑,介绍道,“这是一首名为‘乡愁小院’的小诗,乃是先祖在晋升真仙后所作。”

    薛心慈继续道,“当时他离开我薛家已经二十万年,但仍然对其已经故去的妻儿子女念念不忘,尤其是他曾和家人一起居住过的‘花明楼’,更是先祖魂牵梦绕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在打造那‘九歌序列1.X’仙器的时候,先祖就是按照其魂牵梦绕的‘花明楼’的样式来打造的。

    “大家如果有幸得到过‘九歌序列1.X’仙器并且进入其中,那么就会知晓它是一座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并且和我们现在所在的‘薛先祖馆’基本上相似。”

    “我这一辈子曾有幸到过‘真牛星’的‘真八仙花园’,”向秋实感叹道,“那仙花园美轮美奂,高阶大能级别的修士如过江之鲫,其中玩乐设施颇多,并且还有收费性的‘九歌序列1.X’仙器于其中。”

    “向同修,那你进去参观过了么?”

    “乘间宗”的大乘高阶修士柯同墙好奇地问道。

    “没有!”向秋实摇了摇头,唏嘘地说道,“在那儿收费巨贵!

    “进去游玩一次,就要收费十块灵石,你说我当时一个区区大乘初阶修士,哪里值得那么多灵石?!”

    “从我们这儿去‘真牛星’,时间耗费一百年,极品灵石需要六万之多!”柯同墙笑道,“你是有机会去,却没福分玩,而我们虽然都是大乘修士,却是想要去‘真牛星’,也完全没得什么机会!”

    听到柯同墙的说辞,郑同岛、孟同众、于同仁和虎同推等其他同修亦都点了点头,表示囊中羞涩且心有同感。

    “大家大可不必如此伤心!”

    薛心慈笑道,其笑容中充满对先祖大能的自豪。

    “凡是来我‘先祖馆’参访者,皆有机会进入到‘九歌序列1.X’仙器内加以体验的机会,收费要远远低于去‘真牛星’的路费,并且不是太高于其他地方的收费哦!”

    “你们这进去一次是需要二十极品灵石,对吧?”

    柯同墙的师弟郑同岛问道。

    “对,郑前辈!”薛心慈道,“进去一次,只能呆上半个时辰!”

    旁听着这些对话,杜布看着周围人的神色,发现柯同墙、郑同岛、孟同众、于同仁和虎同推等五位大乘很是兴奋,显然灵石准备得很充分。

    而与五位同行的“乘间宗”的二十多位合道修士中,就只有两三位眼神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其他人则似乎很是囊中羞涩。

    杜布还看到,向秋实脸皮抽动了两下,却没接话,显然同样面临着空空如也的窘境。

    至于只有务虚修为的花报春,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她似乎将自己的希望放到了“九歌序列1.X”这一空间仙器上。

    “呵呵,大家不要急!”

    薛心慈搓搓手,笑道,“我们还是继续先参观完‘先祖馆’吧!

    “你们不要以为我‘薛先祖馆’门票贵,实际上完全是物有所值,来过的都说好咧!”

    在薛心慈的引导和解说下,浏览继续。

    在“薛先祖馆”内,保留有“九歌序列1.X”空间仙器的模具一件,而从“九歌序列2.X”直到“九歌序列9.X”的空间仙器的模具,同样各有一件。

    在这些模具上,同样分别刻写着薛九歌从凝液至化灵、从务虚到大乘、再到真仙修士阶段的一些经历自断,其内容较“薛九歌回忆录”更为客观和准确,毕竟外间所传言的东西,多有不实、夸大或以讹传讹之处。

    参观完“薛先祖馆”后,终于来到了重头戏的地方,即“九歌序列1.1111”号空间仙器。

    这是薛家先祖九歌前辈在真仙一阶圆满时打造的最后一件仙器。

    打造完“九歌序列1.1111”号后,九歌前辈就立刻地晋升成了真仙二层,从此打造“九歌序列2.X”。

    他打造的“九歌序列2.X”达到了九百九十九件。

    再后来,他打造的“九歌序列3.X”达到了八百八十八件,以此类推。

    而到了“九歌序列9.X”的时候,数量下降到了一百一十一件。

    和“九歌序列1.1111”号一样,“九歌序列2.999”号、“九歌序列3.888”号乃至到“九歌序列9.111”号,全部都是非卖品,并且只留给薛家修士使用。

    当然,为稳妥考虑,只有“九歌序列1.1111”号保留在“乘桥星”的薛家,而“九歌序列2.999”号以上的八件真仙空间仙器,则保留在位于“真牛星”的“仙花宗”,以免得出现“持金闹市”之类的惨剧。

    遗憾的是,百万年过去,薛家不要说出现真仙修士了,就是连大乘修士也没有了。

    “柯前辈、向前辈、布前辈,以及各位同修,”薛心慈搓搓手,笑道,“这‘九歌序列1.1111’与我们薛家血脉相联,可以帮助打开和使用。

    “你们现在只要区区二十极品灵石,就能进去作半个时辰的巅峰体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薛心慈说完后,柯同墙、郑同岛、孟同众、于同仁和虎同推等五位大乘很是兴奋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二十块极品灵石,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们已经进入到了那本只有巴掌大、并且可以随着变幻大小的“九歌序列1.1111”号空间仙器内。

    “布同修,你不进去体验一番么?”

    向秋实这位老头子给杜布传音道。

    “我不急,”杜布不置可否地回应道,“向同修,难道你不进去体验一番么?”

    杜布反问对方一句。

    “我没灵石啊!”

    向秋实的传音中充满着唏嘘。

    “你、你、你能不能借我十块极品灵石?”

    向秋实的话语中充满了迟疑。

    而对于向秋实的话语,杜布感觉很是奇怪。

    因为这位向秋实和自己素昧平生,竟然开口向自己借灵石。

    而且,即使是熟人之间借钱,也是一件最好需要避免的事情。

    因此,杜布虽然自认为不缺灵石,但这样的事情还是沾染为好。

    “假如我有多余的灵石,你觉得我应当借给你么?”

    杜布回应道。

    “你刚才不是对我们星球的‘羊痘’、‘马痘’、‘犬痘’、‘猪痘’等事情感兴趣么?”向秋实道,“我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当然,你通过其他人,包括你身边的花报春小友,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但我敢保证,在这‘乘桥星’上,我是知道这有关的事情最多的修士!”

    听到向秋实的传音,杜布有些意动。

    自己在这星球上游历,完全是走马观花式的。

    虽然自己知晓了许多基本的情况,但都是很肤浅的。

    而这“猪痘”之类的事情,看起来很是凶险,完全不输给当年自己之遭遇“织里的诅咒”的情形。

    如果自己不慎,就可能中招。

    而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自己的兄弟杜五花、伙伴杜小白、鹿透色、以及鹿由器等。

    在“乘时星”这一禽类级别的大乘星球,五弟杜五花首先离开。

    在“乘除星”这一兽类级别的大乘星球,鹿透色和鹿由器母子俩进入其中。

    而到了“乘鸾星”的时候,杜小白也离开了自己。

    “行!”

    杜布爽快答应。

    “花小友,你不进去么?”

    杜布转而看向呆在身边的花报春。

    “布前辈,我承担不起。”

    花报春道。

    “如果你让我深入了解一下‘猪痘’的情况,那么我就帮助你进去。”

    杜布继续给花报春传音。

    他现在还是要抓住花报春这位修为不高的修士,因为这样自己才能撬动向秋实的这张嘴,否则对方来一个“奇货可居”,甚至对花报春来一个“仗势欺人”,然后自己弄不到真相,那可是能带来麻烦的!

    “行!那我答应布前辈!”

    于是,杜布就购买了三张票,进入到了“九歌序列1.1111”号空间仙器内。

    空间仙器内,杜布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花明楼”。

    他看到了“花明楼”前那刻有“乡愁小院”一诗的玉碑。

    杜布确认,这块玉碑是九阶仙器。

    而“花明楼”本身,还是一栋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并且其高达十万多米长,七八百万米宽,每层有七万米多高,而虚度和弦度亦然不小。

    “花明楼”前面,有九阶品阶的池塘,还有紫色的喇叭花,大红的芍药,层层叠叠的牡丹,高大的桑树,挺拔松树,苍翠的柏树,以及露珠凝聚其上的小草……

    遗憾的是没有“七色堇花”,它曾是爸爸妈妈最爱的花朵。

    而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地向庭院门口延伸,沿途有高大的桑树、松树和柏树,绕过了庭院内的小花园,穿过了露珠凝聚其上的宽大草坪,再来到了一个几十万亩大小的池塘附近。

    池塘内,泉水喷涌,荷叶点缀,数千条大大小小的鱼儿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游动。

    这些鱼儿杜布同样全都认识,因为它们还是草鱼、鲢鱼、鲤鱼和鳙鱼。

    再度返回到“花明楼”前,顶棚下照样有一个茶几、四张凳子,上面摆放着茶具。

    至于“花明楼”内,一层的房间就和杜布拿到的“牛厄智”一模一样,只是这儿已经彻底地展示出了其大乘空间的特点,只是没有茅厕、锄头、蒲垫、斗笠、蓑衣、镰刀等,而卧室的衣柜内则空空如也,而没有挂满衣服。

    至于“花明楼”的二层,杜布从来未曾登陆过。

    “薛心慈晚辈,这二楼要怎么样才能登陆上去?”

    与杜布同行的“乘间宗”大乘修士孟同众问道。

    “二层的空间,非八阶大圆满修士无法登攀。”

    “九歌序列1.1111”号仙器外,薛心慈的声音传来,有如当日杜布和杜五花隔着“牛厄智”的交谈。

    “哎呀,修为不到,上去不了啊!”

    “乘间宗”大乘修士于同仁道。

    虎同推、向秋实等进行了尝试,同样未能如愿。

    “布拉格同修,你不尝试上去?”

    向秋实问道。

    “你们都不行,我还是算了。”

    杜布摇了摇头。

    但他也来到楼梯前,使用大乘初阶修为,装模作样地试探了一番。

    结果当然是未能如愿。

    杜布并不想让自己变得引人注目。

    结束了在“九歌序列1.1111”号仙器中的经历,那就意味着在“乘桥星”追寻薛九歌的足迹这一主要目的已经达成。

    于是,杜布离开了“薛九歌馆”,离开了“伊特挪薛家馆”。

    “花报春小友,你找到解决你兄长问题的办法了吗?”

    杜布问道。

    “多谢布前辈,还是没有。”

    花报春神色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对你兄长的情况感兴趣,想去看一看,可以不?”

    杜布说道。

    “布前辈有心,多谢了!”

    花报春说道。

    她想要向杜布再度行礼,但杜布一挥手,即将其携裹着,跟随着向秋实,离开了“大乘区”及其所在的“红果州城”。

    向秋实一路向着远方前行。

    “向同修,你要往哪儿去?”

    杜布疑惑地问道。

    对方示意自己跟随前行,显然是要解答自己的疑惑。

    但已经离开“红果州城”好半晌,行走了数百万里,对方仍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我不会赖账,”向秋实道,“但这儿不是交流的地方。

    “我以大道起誓,不会违背诺言!”

    向秋实当场立誓。

    天上莫名雷声响起于二人的脑海,表明这誓约成立。

    誓约结束后,向秋实笑道,“我们离开了‘红果州城’,难道不去‘翠朵州城’,去看一看花小友的兄长花立春么?”

    “花小友,你觉得我们去可以么?”

    杜布低头看向被带在自己身边的花报春。

    “有俩位前辈前来,兄长和晚辈感激不尽!”

    花报春试图向杜布和向秋实行礼。

    但在这晚辈面前,俩大乘修士很随意。

    向秋实脚步向前一迈,就是数百万里,来到了虚空。

    虚空中,四处没有阻碍,向秋实开始加速。

    杜布神识一动,带着花报春,轻松随意地跟随。

    “我猜测布同修隐藏了修为,看来果然如此。”

    半晌过后,向秋实传音过来,声音中带着笑意。

    刚才向秋实可是竭尽全力地奔行,以试探杜布的修为。

    而如果进行“空间穿梭”,杜布行速实际上远超了向秋实。

    但这并非比拼的时候,因此那样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出门在外,增长见识为上。

    “至于显摆,还是没必要的。”

    杜布满不在意。

    虚空中,大乘修士的速度更快。

    很快地,杜布和向秋实就从虚空中掠过了“翠朵州城”。

    他们在虚空中保持着隐藏起来的身形,以免打扰到凡人。

    这是修士界的基本规则。

    “翠朵州城”十万里外,就是“翠朵峰”。

    “翠朵峰”上,则是务虚宗门“翠朵宗”。

    “翠朵宗”管理着“翠朵州城”,是花报春这位宗门太上长老所在的本宗。

    神识一动,杜布就带着花报春,跟随着向秋实,降落到了花报春在“翠朵峰”的六阶上品洞府。

    这个洞府简直如同猪栏一样简陋,因为里面比“家徒四壁”还要凄惨百倍,完全算不上一位务虚修士兼太上长老的洞府。

    “呶呶!”

    “呶呶!”

    “呶呶!”

    洞府内,一只白白胖胖、但整个脸上都充满了星星点点的麻子的六阶妖猪正在发出粗重的和痛苦的喘息声。

    看到花报春,再看到保持着与花报春的身形差不多的向秋实和杜布,这只白白胖胖的六阶妖猪双眼发红,就要朝着向秋实和杜布冲撞而来。

    而它还蓄意避开了花报春。

第43章阴阳炎岩茶2

    “砰!”

    这只意欲冲撞向秋实和杜布的六阶麻子妖猪瘫倒在地,爬不起来。

    这不是因为向秋实或是杜布施展了威压,而是因为这只妖猪身体很是庞大和沉重,而其体内的灵力却是几乎就要枯竭。

    因为其灵力无法支撑起巨大的体重,所以其摔倒在地。

    杜布以为,这只妖猪如果没能得到及时的灵力补充,那么它就将被自己极其庞大的体重所压垮。

    “呼呼!”

    六阶麻子妖猪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而其赤红的双眼,仍然紧紧盯着向秋实和杜布。

    向秋实这位老头子则正睁大道眼,打量着脚下的六阶麻子妖猪。

    而这只麻子妖猪的体内,杜布注意到,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六阶极品层次的“猪痘命片”。

    这表明,这只六阶麻子妖猪表面上痊愈,但实际上仍残留有大量的、活的有毒成分。

    而这些“猪痘命片”甚至还深入到并且挤满了六阶麻子妖猪的经脉和丹田,因此而使得后者难以汲取和保存灵力,从而支撑其巨大的体重。

    再仔细打量,杜布发现,这些“猪痘命片”的形状,与自己在“天幅五星”以及“合叶星”等处所见到的情形相似。

    但也有一处重要的差异,即“猪痘命片”内,竟然部分地具备务虚修士才能具备的微胞成分,并且正是这些成分,导致了“猪痘命片”得以侵染务虚修士,并且使其具备对其他宿主的侵染力。

    想及此处,杜布再度转头打量花报春,看到后者身体较为纯净。

    虽然有部分的“猪痘命片”在其体内寄存,但侵染力并不强。

    看来这只麻子妖猪体内的“猪痘命片”,只是对于男性易感。

    来到花报春的六阶上品洞府一个呼吸的功夫后,杜布就得到了以上这些结论。

    “这就是你兄长‘花立春’?”

    杜布问道。

    “是的!”

    花报春点了点头。

    “其今年多大岁数?”

    杜布继续问道。

    “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岁。”

    花报春应道。

    这个年数并不大,因为务虚修士的年龄极限在二万岁。

    “患病时间有多长?”

    “二百多年。”

    “你们找过哪些郎中或修士,服用过哪些丹药?”

    杜布继续问道。

    然后,花报春说,为了给兄长求医,她找了九百九十九位郎中或修士,给兄长服用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或普通或罕见的药物。

    为兄长治病花费了兄妹俩九成九的积蓄。

    花报春甚至还为此借了为期五千年、本金数额在五万极品灵石的“千秋万贷”。

    弄清楚以上情形,已经三天时间过去。

    这是因为对于求医和用药经历,杜布追问得很仔细。

    那样可以减少自己在开展尝试性治疗中的弯路。

    “我在你兄长体内发现了仍然存活的‘猪痘命片’,”心中稍稍有了底,杜布道,“或许正是这些仍然在繁殖的东西,伤害到了你的兄长,使得他无法引气入体,并且难以随如此巨大的体重。”

    听到杜布的诊断,花报春脸色一亮。

    而向秋实也嘴角抽动了一下。

    “向同修,你的诊断结果怎么样?”

    杜布传音道。

    只要是大乘修士就能发现患者体内的“猪痘命片”,甚至合道高阶修士也能做到一些。

    “你是将花立春小友体内那个圆环形状、带点猪脸黄的玩意儿称为‘猪痘命片’?”

    向秋实疑惑道。

    “是啊,”杜布问道,“难道你们‘乘桥星’有不同的称呼?”

    “我们‘乘桥星’称其为‘猪甜甜圈’。”

    向秋实回应道,“牛痘、马痘、羊痘和人痘等有关的东西,我们称其为‘牛甜甜圈’、‘马甜甜圈’、‘羊甜甜圈’和‘人甜甜圈’。”

    “向同修,你们在牛痘、马痘、羊痘和人痘等方面,一般采用什么办法?”

    杜布问道。

    对于这些治疗疾病方面的事情,有人交流要强过独自摸索百倍,哪怕对方是一位门外汉。

    当年自己在“九合皇城”于“青苹果医馆”坐诊,也还是与其他乔家郎中频繁交流,并且受益匪浅。

    “我对此一知半解,甚至还不如花报春小友懂得多。”

    向秋实摇了摇头,同时眨了眨眼。

    显然,他有的事情不愿意在现在的场合说。

    杜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如果尝试治疗花立春小友,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杜布继续给向秋实传音。

    “只要不根治,就没多大问题。”

    向秋实回应道。

    “好,那你们离开一下。”

    杜布对花报春说道。

    “如果耽搁个三五个月,没什么问题吧?”

    在向秋实要离开时,杜布再度问道。

    “没问题,我等你!”

    向秋实呵呵笑道。

    “我是大乘修士,寿命长得很,时间也多得很!”

    见向秋实和花报春已经离开,杜布将在洞府门口布上八阶中品阵法。

    然后,阴阳十系灵焰激发,将整个肮脏的洞府全部消杀一遍。

    再然后,杜布坐了一下来,想着要如何治疗可以侵染人类修士的“猪痘命片”或“猪甜甜圈”。

    他已经确认,这“猪痘命片”完全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人为生成的。

    而且,缔造这类“猪痘命片”的手法很是高端。

    哪怕自己到了八阶大圆满阶段,也能够编织这类“猪痘命片”,但眼前这类可以侵染人类修士的“猪痘命片”,却非一般的八阶大圆满修士所能为。

    由此看来,它应当是由真仙制造的。

    而真仙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杜布暂时不明白,因为他们的层次太高,不是现在作为区区大乘修士的自己所能涉足其中的。

    当然,现在自己遭遇上了,或许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能与真仙发生冲突。

    而真仙的修为要远远强过自己。

    哪怕是一个小境界的差异,也意味着极其巨大的差异。

    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除非能快速提升修为,否则在眼下的情形下,盲目挑衅无异于自取灭亡。

    而在整个的修士界,这些真仙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势力。

    他们一个不行,还有其他人。

    因为一方面,他们如果难以分心,还有大量的门徒和追随者。

    另一方面,如果他们万一不敌,也还有师长、同行等提供帮助,完全可以群起而攻。

    所以,杜布以为,自己将可能招惹自己不能招惹的对手——哦,不,应当是敌人。

    因为在自己弱小的情形下,对方完全可能对自己下死手。

    杜布很快就决定,自己完全可以不选择这样的策略。

    因为自己完全可以加入到这些敌对势力的阵营。

    在那样的情形下,自己就会安全许多,并且很多事情都能弄清楚。

    当然,这完全要以自己修为的提升为基础。

    没有了修为,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而现在这次治疗,如果要想完全根治,就自己现在的修为来看,既不可行又不必要的。

    所以,就让这当成是自己的一次初步的演练吧。

    以下有了计较,杜布站起身来。

    “花立春小友,我无法根治好你。

    “因为我的修为还比较低。”

    杜布继续道,“以后我的修为提升了,或许就能进一步帮助到你了。

    “当然,我相信,经过我的治疗,你的疾病虽然无法根治,虽然以后还是有变成现在这样的麻子妖猪的情形,但时间上会短一些,你引气入体的难会小一些,而痛苦亦将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如果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就‘呶呶’两声吧。”

    杜布说完了,然后停止了说话。

    “呶呶!”

    变成猪身的花立春叫出了两声。

    “很好!”

    杜布六只手伸出,然后花立春这只麻子妖猪悬浮到洞府的半空中。

    在花立春的麻子猪脸上一抹,他就晕了过去。

    患者已经无碍。

    可以正式开展尝试性的治疗了。

    杜布伸手一抓,花立春这只麻子妖猪立刻被一层温热的火包裹。

    半盏茶功夫过去,其浑身上下消杀得干干净净。

    然后,“疾医道力针”从杜布的六只手、六只脚、三副脸孔、三副身躯等处同时使出。

    “疾医道力针”密密麻麻,透入到花立春这只麻子妖猪的皮肉筋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和丹田经脉等各处。

    一盏茶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

    一天又一天的时间过去。

    杜布连续在洞府内操弄了二十三天,使用自身的阴阳十系道力和仔细配对过的丹液,将花立春这只麻子妖猪的皮肉筋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和丹田经脉等各处还活跃的“猪痘命片”消杀了个七七八八。

    在他的身体各处,这些东西都还部分地存在并且将继续发挥作用。

    但暂时地,起码上千年内,花立春不会再变成“麻子妖猪”的情形。

    千年以后,他确实可能变成“麻子妖猪”,但时间也只是每年来个七八天,然后应当可以继续引气入体,从而保持正常的生活节律。

    作为一名郎中,自己做到这个份上,杜布觉得应当差不多了。

    当然,给花立春下毒的真仙还是可能会注意到自己。

    但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这是自己作为郎中的好奇心所引致的,而非要蓄意与那位真仙作对。

    考量过后,杜布将所有的“疾医道力针”从花立春的体内抽取出。

    其后,“疾医道力指”分点于仍然昏迷的花立春的身体各处。

    极其纯净的大乘中阶道力注入到了花立春的经脉和丹田。

    而这些大乘中阶道力一注入,就立刻地在花立春的经脉内流转起来。

    它们一圈圈地流动。

    每流动一圈,就在花立春的丹田积蓄起比他以前的法力更为强劲、前途更为远大的道力。

    道力灵液在花立春的丹田内不断积累,已经达到了其现有状态的三成多,并且缓慢接近了四成。

    “差不多了!”

    杜布缓缓收回了“疾医道力指”。

    这样的治病,对于他来讲,完全就是一个日常操作,并且是较为简单的日常操作,因为二者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

    “好啦,花立春小友,你可以醒来了!”

    杜布低声叫唤。

    然后,在杜布的眼皮底下,花立春那麻子已经变淡许多的猪脸缓慢变形。

    手脚开始伸长。

    其肥大的身子开始变得瘦长。

    半晌后,花立春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洞府的天花板。

    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甚至可能比生病以前还要好。

    将视线转向一边,花立春看到自己的妹妹花报春正站在下面,泪流满面地看着已经恢复了人身的自己。

    “哥、哥、哥,您好啦,我好高兴!”

    花报春哽咽道。

    “妹……”

    “砰!”

    “哎呀!”

    花立春想和妹妹打招呼,但体内道力流转厉害,结果自己竟然控制不住,从半空掉到了地上。

    “妹妹,非常感谢你为我的付出!”从地上爬起来,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并且穿好了衣服后,花立春疑惑地问道,“妹妹,这‘猪甜甜圈’病可难治了,我当时想死的心情都有。

    “对了,妹妹,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么好的郎中的?

    “我想亲自感谢他老人家呢!”

    花立春一边狼吞虎咽,吃着妹妹给自己送来的东西,一边和妹妹说话。

    “哥,救你的是一位名叫‘布拉格’的大乘前辈。

    “他对疑难杂症感兴趣。

    “见你的疾病奇怪,他就尝试了一番!”

    “你治疗的效果还不错啊,既能控制,又不根治。”

    在“翠朵峰”上花报春的六阶上品洞府外等候了三个月的向秋实笑道。

    “这‘猪甜甜圈’很是厉害,我现在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杜布实话实说。

    “但你这样到处留下痕迹,”向秋实笑道,“如果你有仇人或敌人要抓你,那你很可能落入到敌人之手的哦。”

    “谢谢向同修的提醒!”杜布笑道,“我出手医治他人,助人为乐,也不想挡谁的道,难道不应该‘好人有好报”么?

    “再说,如果有人因为我医治他人而看中我,让我继续做一名大乘郎中,那我可是会选择愉快地接受一段时间的!”

    交谈中,二人快速飞奔,远离了“翠朵峰”及其所在的“春木大陆”。

    再在虚空中横渡了“春夏海”和“秋夏海”后,“秋木大陆”以及向秋实所在的“乘果宗”已经近在眼前。

    跟随着向秋实,杜布一闪身就来到了“乘果宗”的腹地。

    “乘果宗”的腹地内,有一处深达地底的地洞。

    地洞阴暗、潮湿,道路狭窄、曲曲折折。

    向秋实在前面不断地深入。

    杜布在后面紧紧相随。

    二人经过了位于地底二十万里处、阴冷无比的“阴河”处。

    二人又来到了位于地底八十万里处、热气沸腾的“阳河”处。

    最后,在深达三百万里、或阴冷无比或酷热无比的封闭式岩浆洞穴内,向秋实停留了下来,并回头打量着杜布。

    “布同修,你跟随我一个陌生人,来这危险重重的深处,而不害怕什么阴谋暗算,实在让我钦佩啊!”

    向秋实感叹道。

    “向同修已经活过了二十多万年的岁月,”杜布温和地笑道,“我相信你的誓言,多过沿途过来的危险。

    “我希望向同修不要让人失望啊!”

    “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向秋实一边回应,一边在或阴冷无比或酷热无比的封闭式岩浆洞穴内前行。

    向秋实如履平地一般地街在那些不停翻滚的熔浆上。

    无论是无比的阴冷,还是无比的酷热,对于向秋实来讲都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杜布看到,向秋实这厮修为开始提升。

    他的修为从大乘六层圆满提升到了大乘七层。

    然后,修为来到了大乘八层。

    最后,向秋实将修为提升到了大乘九层,离大圆满只有些许的差距。

    而在修为的不断提升和一路缓步的前行中,那些不停翻滚的熔浆在向秋实的脚下和身边自动散开。

    阴阳、明灭、冷热和虚实等在身周不断交替。

    前行半晌,向秋实来到了“阴阳岩浆”的洞穴深处。

    这儿有一处八阶极品灵玉砌成的亭子。

    亭子内有两张灵玉石椅,一张灵玉石桌。

    灵玉石桌上,有两只灵玉茶杯。

    向秋实在灵玉石椅上施施然坐下,同时向杜布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见杜布坐了下来后,向秋实轻松适意地笑道,“我开始看到布同修,以为是大乘初阶;后来,我以为你是大乘中阶;而这一路过来,我发现布同修修为竟然如渊似海,犹胜老夫一筹,实在是让人钦佩啊!”

    “向同修也一样隐藏了修为。”

    杜布笑道。

    俩人在亭子中央安然落座。

    向秋实手一招,位于洞穴深处的阴阳岩浆突兀飞起。

    然后,两股阴阳灵岩浆分别落入到灵玉石桌,并且朝着两只灵玉茶杯缓缓注入。

    “‘阴阳炎岩茶’!”

    “‘阴阳岩浆洞府’的特产!”

    “还请布同修及时享用!”

    不待杜布回应,向秋实端起茶杯,就将这“阴阳炎岩茶”倒入嘴里。

    虽然茶杯只有一个,而嘴巴同时有三处,但“阴阳炎岩茶”却是同时和等量地进入到了向秋实的嘴巴,然后进入到他的喉咙、食道和肠胃。

    “呃!”

    向秋实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直接喝熔岩,那是大乘中高阶修士才能拥有的消化方式。

第44章“千秋万贷”1

    杜布见状,也及时地将茶杯端起,并且同时和等量地将“阴阳炎岩茶”倒入到自己的三张嘴里。

    口腔内,“阴阳炎岩茶”至冷和至热交替,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然后,这种十分舒服的感觉顺着“阴阳炎岩茶”的流动,逐渐深入到了喉咙,深入到了食道,深入到了肠胃,然后这些炎岩迅速地被消化和吸收。

    这玩意儿很是精纯,接近于八阶极品,算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呃!”

    杜布也松爽地打了个饱嗝。

    “布同修竟然不怀疑下毒的可能,实在让人钦佩!”

    向秋实叹道。

    不待杜布回答,向秋实又乐呵呵地道,“现在要讲的东西涉及那些在地面不能言说的秘密,否则必然会被上面的人知晓。

    “而到了这地底百万里深处,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这‘阴阳炎岩茶’确实不错,”杜布继续道,“具体的事情,愿闻其详。”

    “这世界如同这炎岩茶,莫非阴阳。”向秋实道,“我们‘乘桥星’属于‘真牛星’,和你所出发的‘骑真七’、“真息星”、“真脉星”、“真拜星”、“真魂星”等相邻,并且它们全部隶属于“梗河玄星”。

    “这些事情,想来布同修应当所知甚多。”

    对于真部以上星球,杜布早已知晓,因为“搴洲空间”内有有关的星空图介绍。

    但对于自己所在星空的势力等情形,杜布并不清楚,于是只是看着向秋实,等待着他的进一步介绍。

    “梗河玄星”上据说居住着数以万计的玄仙,掌管规模宏大的几百处道场,它们又分别影响乃至掌控着辖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真星。

    每颗真星上,虽然“梗河玄星”具体情况向秋实并不清楚,但其下的真星据说平均各有三百多个仙级仙宗,而“真牛星”就是如此。

    按照其宗门内修为最高的修士级别来划分,“真牛星”的三百多个仙级仙宗可以划分为真仙一级、真仙二级至真仙九级。

    此外亦有数量为仙宗十倍的真仙家族,以及大量不属于仙宗或真仙家族的散修。

    无论是仙宗还是真仙家族,都是越是往高阶,数量就越少,但其拥有的修士数量却越多。

    “仙木宗”是“真牛星”人数最为庞大、实力很是雄厚的仙宗,拥有真仙九层、八层和七层修士分别为十二人、四十八人和一百九十二人,以此类推,到了真仙四层,则数量超过万人。

    至于那些真仙二层修士的数量接近二十万。

    真仙一层则超过七十八万。

    因此,“仙木宗”数量超过百万,是一件很肯定的事情。

    在“真牛星”中,并非所有仙宗都如同“仙木宗”一样强大或人数众多。

    平均说来,在位于“真牛星”的三百多个真仙级仙宗中,中间位置的仙宗只有一位九层真仙、四位八层真仙、十六位七层真仙,以此类推。

    “钧石仙宗”就是这样一个仙宗宗门,因为它不仅高阶真仙数量符合“真牛星”的整体情况,而且其中低阶真仙数量也是如此。

    在“钧石仙宗”内,中阶真仙数量一千三百多,而低阶阶真仙数量八万六千多,整个宗门的真仙数量合计达到了八万八千有多。

    由此来看,“真牛星”的三百多个真仙级仙宗的真仙数量达到三千多万,而其中真仙九层以上修士数量,亦达到三百多个。

    从上述数量来看,“真牛星”上真仙修士数量不多。

    作为真星星球,“真牛星”面积极其广大,灵气极其充裕,物产极其丰富,因此真仙们的日子应当很好过。

    但真仙并非普通的修士,而是寿与天齐、对资源的需求极其庞大的修士,所以,相互之间的竞争很是激烈。

    在“真牛星”,如果说“仙木宗”是超一流宗门,那么其他三十来个相对较大的宗门则可以称为一流宗门,其中就包括“乘桥星”四个大乘宗门各自的上宗,它们分别是“仙果宗”、“仙花宗”、“仙鸟宗”和“仙土宗”。

    四大上宗关系相对良好,以共同抵抗“仙木宗”这个超一流宗门的威压,所以身为下宗的“乘果宗”、“乘花宗”、“乘鸟宗”和“乘山宗”亦关系良好,并且整个“乘桥星”已上千万年没有发生过剧烈的争斗了。

    薛九歌真仙曾是共同抵抗“仙木宗”这个超一流宗门的领袖,而其制造的“九歌序列”仙器在附近的数百颗真星中都有一定的名气。

    自从薛九歌真仙陨落后,“仙花宗”实力有所衰落,“仙木宗”则一如既往地强盛。

    为了抵抗“仙木宗”的威压,“真牛星”内的一些仙宗开始寻求外援,或者是向其他真星迁徙,其中就包括“真骑七”。

    对于杜布所出身的“真骑七”,向秋实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大致知晓其整体实力远远强于自己所在的“真牛星”,并且主宰了“真骑七”的“尤煞仙宗”实力更是远远超过“仙花宗”。

    “尤煞仙宗”向“真牛星”的渗透已经超过近千万年,近百万年形势已经有些紧张,“仙木宗”在外部压力之下,试图与杜布所来自的“真骑七”的另一个超一流仙宗“迟那仙宗”相勾连。

    “迟那仙宗”实力不如“尤煞仙宗”,无法攻击后者,但抵抗后者并且实现自保则大致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在二者的冲突中,“迟那仙宗”遭受的损失远远大于“尤煞仙宗”。

    数百万年前,“骑真七”曾出现了两大超一流仙宗之间的冲突,其中一次“尤煞仙宗”的攻伐,造成了“迟那仙宗”数千真仙受伤,数百名真仙死亡,轰动一时。

    后来两宗时常有相互攻伐的行为,但规模并没有这么大。

    听到这些介绍,杜布确认向秋实的介绍和对秘辛的掌握要比自己曾经听说过的危楼的更为具体和详细。

    因为后者只介绍过一次冲突,并且说那一次有不少真仙受伤,数名真仙死亡,其中一名遭暗算死亡的真仙,就是那位名叫“解德爽”的真仙。

    后者被暗算时,正坐在“车真骑部星空”虚空战场的某处盥洗室内解手。

    当时,他坐在真仙级别的玉罐上,嘴里叼着一根真仙级别的卷烟,并且正在看一本真仙级别的“牛皮书”。

    被暗算后,解德爽真仙的肉身连同盥洗室内的物品,一同飘飞了遥远的距离,最后落于“天辐五星”的“孤悬岛”上,使得“天辐五星”由大乘级别的星球跌落成了务虚级别的星球,并造就了“孤悬岛”的“四里险境”。

    而解德爽真仙的肉身被“千足微菌”吞噬,结果整个“天辐五星”被覆盖了极其浓郁、到处弥漫的“断气”。

    但杜布相信,解德爽真仙自身肯定是不带“断气”的。

    因此,杜布猜测,那“断气”显然就是来自于“尤煞仙宗”的手笔了。

    杜布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向秋实说,据他所知,“尤煞仙宗”有非常发达的炼器、灵植、符箓、阵器等,哪怕是超一流的“迟那仙宗”,在这些方面也远逊一筹。

    “尤煞仙宗”在炼丹方面也高度繁荣,其道法修炼、道力恢复和疗伤等方面的丹药,在附近的真星的近千颗真星星域极其有名,远非当年的薛九歌真仙及其制造的“九歌序列”所能够媲美。

    对于各种各样的微蓖和命片,“尤煞仙宗”都有研究和炼制,其中就包括可以产生非特性诅咒的微菌或命片,亦包括可以指向特定群体或个体的特性诅咒的微菌或命片,如可以带来“临终的诅咒”的“断气”,可以吞噬生命精元的“噬命微菌”、以及可以让人形成虔信的“虔信微菌”等。

    “断气”实际上是“噬命微菌”的副产品,因为“噬命微菌”以汲取生命精元为主,结果就导致相应的修士难以达到其寿命极限,并且临终时要经历极大的痛苦。

    为此,“尤煞仙宗”的修士亦开发出了“眨眼至乐丸”,即可以让人服用后,立刻就蹬腿与翘辫子。

    这与“孤悬岛”内“金剑宗”曾炼制的“三息安乐丸”有相似之处。

    但“眨眼至乐丸”更加高端,因为它连真仙亦有显著的作用,更不要说对于合道或大乘修士。

    至于像“猪痘”、“牛痘”、“羊痘”、“马痘”乃至“人痘”,目前主要在合道及以下级别的修士界发挥作用,尚未有见到大乘修士遭受这些“痘类命片”荼毒的。

    许多真星界的真仙修士以为,是“尤煞仙宗”制造和传播了以上这些有关的致命性的微菌或命片,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尤煞仙宗”实力超级强大,不仅在“骑真七”可以无惧于“迟那仙宗”的挑战,甚至还在应对周边星球的挑战上游刃有余。

    “尤煞仙宗”修士,甚至可以说能够在附近的真星星域横行,而不遭受相应的惩罚。

    听到向秋实的详细介绍,杜布觉得很多疑惑都有了解答。

    “非常感谢向同修的解答。”

    杜布说道。

    同时,他亦端起了第六杯“阴阳炎岩茶”,将其同时和等量地倒入到自己的三张嘴里。

    口腔内,“阴阳炎岩茶”至冷和至热交替,让杜布感觉十分舒服。

    然后,这种十分舒服的感觉顺着“阴阳炎岩茶”的流动,逐渐深入到了喉咙,深入到了食道,深入到了肠胃,然后这些炎岩迅速地被消化和吸收。

    “呃!”

    杜布松爽地打了个饱嗝。

    打了饱嗝后,杜布继续道,“可是,我觉得你刚才的解答,似乎远远超过我借给你的进入‘九歌序列1.1111’仙器的二十极品灵石。

    “再说,我不相信你一位大乘高阶修士,穷得连二十极品灵石也拿不出来。

    “此外,在‘薛九歌馆’时,我看到许多来自‘夏木大陆’和‘冬木大陆’的合道修士甚至舍不得连四块极品灵石,而其百年之内的薪俸和积累肯定远远超过这点儿东西,这样的情形似乎完全不合理啊!”

    “布同修,你似乎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向秋实道。

    “在我‘乘桥星’,化灵、务虚和合道一年的薪俸大致平均分别一块半极品灵石、十五块极品灵石和一百五十块极品灵石,大乘修士则有一千五百极品灵石。”

    向秋实介绍了杜布已经了解到的基本事实。

    对此,杜布已经了然。

    “无论是引气、凝液、玉胎修士,还是婴元、化灵乃至合道、大乘修士,不管是哪一阶,都要吃喝拉撒,需要穿着、住宿和洞府修炼,而且需要配备攻击、防守、代步、聚灵等方面的灵器、符箓、阵器乃至灵禽、灵兽等等。

    向秋实继续道,“这些需要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当然,宗门供奉或薪俸重要的来头,但宗门供奉或薪俸并非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需要做灵植的做灵植,搞驯养的搞驯养,挖矿的去挖矿,炼制符箓、阵器、灵器或丹药的则炼制符箓、阵器、灵器或丹药,如此等等。

    “有了这些东西之后,那么才能在不同的宗门之间,不同的世家之间,不同修为层次的修士之间,乃至在不同星球之间进行交易和确定各自的份额,最后才纳入到满足衣食住行和修炼等的环节。”

    “这些情形与‘柴米油盐贵’有什么具体的关联呢?”

    杜布追问道。

    这些修士们的柴米油盐事情,既具体又繁琐。

    杜布虽然对此也关注,并且还修炼了“吃拉之道”,但自身整体上遭受的困扰较小,因此关注起来的深度和广度远远赶不上向秋实。

    向秋实继续道,“在我们‘乘桥星’,共有四个大乘级宗门,在整个‘真牛星域’的数千大乘星球中算是比较弱小的,四个大乘宗门平均只有一位九层大乘修士、四位八层大乘修士、十六位七层大乘修士,以此类推。

    “我所在的‘乘果宗’有中阶大乘修士数量一千三百多,而低阶阶大乘修士数量八万六千多,整个宗门的大乘修士数量合计达到了八万三千有多,而四大宗门的大乘修士合计起来不到四十万。

    “此外,四大宗门下面分别有四至六个大乘修士世家,各自还有近千名大乘散修作为客卿,整个‘乘桥星’的大乘修士合计起来不到百万。”

    “在整个‘真牛星域’的数千大乘星球中,平均每个大乘星球约有大乘修士四百万,合计起来共有大乘修士总共过亿,即使大乘九阶数量亦达到近五万,每年能有潜力晋升到真仙的大乘修士数量亦能达到数百位,从而足以满足‘真牛星’真仙新陈代谢的需要。

    向秋实继续解释道,“就我们‘乘桥星’来讲,按理说,其面积极其广大,灵气极其充裕,物产极其丰富,因此大乘修士们的日子应当很好过。

    “但大乘修士并非普通的修士,而是需要餐风饮露,需求各种天财地宝,资源的需求极其庞大,而供应又很有限,因此,相互之间的竞争很是激烈。”

    “你讲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指出‘柴米油盐贵’的内里的实际关系。”

    杜布继续道,“那么,其中的要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这就涉及到我们柴米油盐的供应方式了。”

    向秋实谆谆善诱地说道,“在我们‘乘桥星’,无论是四个大乘级宗门,还是其他的合道、务虚、化灵等宗门,抑或是那些修士世家,都强调自给自足,即自己尽量生产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而各地物产不同,人力数量不同,供应的难易亦会不同。

    “我们‘乘果宗’擅长种植灵果和酿制灵酒,‘乘花宗’擅长种植灵花和酿制灵香,‘乘鸟宗’擅长驯养灵禽,而‘乘山宗’则内里有很多灵矿,但我们的这些灵酒、灵香、灵禽和灵矿等,到外面的星球却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与此相反,我们所需要的用于修炼、恢复或疗伤的丹药,以及配备攻击、防守、代步、聚灵等方面的灵器、符箓、阵器,虽然也尽可能炼制和供应,但无论品阶还是口碑,都远远不能与其他大乘星球的供应相比,而进价那当然是不菲了。

    “你看那来自“乘隙星”的“乘间宗”大乘修士,其装备等都远远好于我们,而其拿出二十极品灵石也是轻而易举,不像我这大乘高阶修士,也是畏手畏脚,就是因为我们是以种植灵果和酿制灵酒为主,而对方却是以炼制各类灵器为主,因为数千万年来,对方完全坚持‘无工不富’的进路啊!。”

    “我们想要解决当下的困境,但谈何容易!

    “在当前这样的情形下,我们‘乘桥星’的修士,哪怕是大乘修士,与别的大乘星球相比,就好像凡人世界中的乡农之于城里人。

    “其贫困程度,你就可想而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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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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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想申请三十万年的“千秋万贷”……四十九弦修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十九弦修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