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招降
...
江宁迈步走向了这十几个俘虏,他举着火把,靠近了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帮你们这些曹狗的,想让我帮你们骗城,我宁愿死!”
“就是就是,你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了,我们死都不会背叛的。”
江宁举着火把,一脸平静。
众人看向眼前的娃娃,不由得大笑道:“怎么?曹军是没有人了么?派个娃娃来上战场,这么大的娃娃不知道断奶了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江宁听完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嘴角漏出了一丝笑容。
“有意思...”
“除了这两个,其他的都杀了吧!”
江宁随手指了指这十人中的两人,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些,被绑在地上的人也惊愕了,说杀就杀,这是开玩笑的吧。
但是扬起的钢刀却没有跟他们开玩笑,当着剩下两人的面,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溅出的鲜血甚至都喷到了他们的脸上。
看着同伴的头颅一个个滴溜溜的滚在地上,跪着的两人腿都在打颤,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嘲笑。
但是其中一个嘴依旧很硬,倔强的说道:“我不说,我不说,你别想吓唬我,我死了,家里面的妻儿老小自然有人照顾,我要是叛变了,那是要抄家的,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江宁举着火把,蹲了下来,轻声说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江宁,江河湖海的江,永无宁日那个宁。当然你可以不在乎我叫什么,但是接下来我每一个字希望你都要听清楚。”
“留下你们两人,不是因为你们两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而是刚好随机抽到了你们,只能说你们很幸运!”
“不过你们两个,我只需要一个,所以接下来我会分开询问你们,如果,记住,是如果,有一个人同意了,另一个人拒绝了,那拒绝的那个人就准备洗干净脖子吧。”
“如果两个人都同意了,我只留下那个更有价值的一个,至于另一个嘛,你懂的~”
“你还可以死扛,你说万一两人都抗到最后不说怎么办?无妨,反正这后面到处都是你们的人,再抓一批就是了,总有愿意帮我们进城的人。”
“再加上,啧啧啧,你们的主帅都被我弄死了,群龙无首,加上有心算无心,你觉得黎阳有几成胜算?”
“我也不亏待你们,留下的那个人,我会给予一笔足够安家的费用,乱世里面,带着妻儿老小是躲避战乱,还是拿着这笔钱去潇洒快活,我都不管。”
“总而言之,钢刀还是金钱,你自己选!”
说完,江宁从后面接过一个钱袋子,打开扔在了地上,金灿灿的黄金。
在这个三国时代,货币系统都很乱,但是不管再乱,金子是永远不会贬值的硬通货。
听到这,剩下的两人明显有了异动,甚至有一个不自主的吞咽了口水。
徐四带着一个俘虏到旁边去,留下一个在江宁这边。
“叫什么?”
“徐四狗。”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俘虏脸上。徐四怒道:“他娘的,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老子叫徐四,你叫徐四狗是吧,你再说一遍,来,老子抽不死你!”
“这位爷,我...我确实叫徐四狗啊,我爹不会起名,第一眼出去看见什么就给我起名叫什么,他老人家当初看见的是狗,加上我刚好排名老四,就叫徐四狗了嘛!”
“那你爹要是开门遇见一坨翔该怎么办?”
“那就叫徐四...”
“你特娘的还敢说!老子抽死你!”
“好了,好了,小冤家,你也别生气啦,正事要紧,让我来问一下他嘛!”
李如花制止了徐四继续打下去的手,掐着兰花指,用食指戳了戳徐四狗的胸膛,说道:“我家宁小哥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都听懂了嘛?”
“懂了,懂了!”
“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我...”
看得出来,徐四狗内心还在做着斗争。
相比于这边的闹腾,江宁这边却安静了许多。
两人一言不发的相向而坐,江宁越是不说话,带给他的压迫感越是足,汗水也顺着脸颊留在了他的衣领上。
江宁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反正他也不会说,我也懒得问了,杀了吧!”
“得嘞!”
“慢着,慢着,爷,别杀我,别杀我,爷,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说呢。”
“那你说吧!”
“我叫李铁柱,今年25岁,我家有四口人...”
“太啰嗦,杀了吧!”
“爷,爷,别价,别价啊,您到底想听什么?您只要问,我都说!”
“我只问一件事,能不能骗开城门?”
“能!肯定能!”
李铁柱现在汗流浃背,这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没看见十几个俘虏说杀就杀,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杀自己不跟杀鸡崽子一样。
天晓得哪句话不顺意就砍了自己。
江宁扔了一袋钱给李铁柱,说道:“其余的事我懒得听,收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待会这里我分一半人跟你,一半人跟另一个,若是你骗开了城门还好,骗不开,哼哼...”
“进城之后,哪是城主府,哪是粮仓,都需要带我们一一指出,之后你就自由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江宁起身,走向了徐四,看着这边暴怒的徐四,饶是江宁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了解原委之后,他也不由得会心一笑,问道:“怎么样了?”
“都招了,也愿意配合我们,不过他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想带着他的姘头一块走,江小哥,你看这...”
江宁走到了徐四狗面前,问道:“你能进去?”
“当然能,守城门的那个是我的好哥们儿,我俩一块尿炕长大的,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听说你有个要求...”
“对的,俺的三个兄长都战死了,老爹老娘也不在了,现在整个家里面就我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嘿嘿嘿,我合计怎么着也得给老徐家留个种,那...城里面有我一个相好,我想带着她一块走。”
“只要能进城,剩下的随你。”
“行,那就妥了!”
江宁起身,看向了黑暗尽头高高的城墙,不由得咬了一下大拇指。
黎阳,我志在必得!
第十五章 黎阳城破
...
“江小哥,厉害啊,我史大凡是服了,这么难啃的骨头,你就这样三言两语的给说服了,赶明儿你也别在这干了,去刑房当个黑鞭那是绰绰有余啊!”
江宁笑了笑,说道:“史将军高抬了,这只不过用了一个小小说话的技巧,算不得什么!”
也幸亏江宁是前世来的,了解过一些心理学的知识。
上来先砍几个刺头,就是给剩下俩人一个下马威,给他们留下一个“我这人残暴、滥杀无辜”的形象。
随后又用了“囚徒困境”这个思维,很轻松便瓦解了两人的意志力。
囚徒困境是很有意思的现象,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实,二者都判刑八年。
这里便是如此,徐四狗和李铁柱互相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主动坦白了,反而导致他们更愿意去投降。
再加上江宁的一番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你们俩是不是投降,我在抓几个就是了,反正愿意投降的人那么多,也不在乎你这两个。
于是...这俩人反倒都降了。
带着这俩人,江宁一行人来到了黎阳城下。
“来者何人?立即止步,速速报上名来,百步以内必杀!”
“你特娘的朱大福,你能耐了啊,还敢对我吆五喝六,看清楚我是谁!”
“四狗?你不是去埋伏那帮曹军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战斗早就结束了,将军现在满山遍野抓俘虏呢,人手不够,让我们入城在抽调一些人,一起去抓那些溃兵!”
“胡说!你特娘的在说谎,这种事,哪一个不是想独揽功劳,怎么可能还会来黎阳抽调兵力?徐四狗,到底什么情况,你给老子说清楚!”
城下的徐四狗此时也慌了,自己想的这招的确万无一失啊,没想到从小憨憨的朱大福现在突然精明了起来。
江宁此刻也捏了一把汗,果然呐,果然,把别人当成傻子的时候,自己就是最大的傻子,古人诚不我欺。
“狗娘养的朱大福,将军命令我来黎阳城调兵,你敢阻挠?黎阳山上,这帮曹狗抵抗太猛烈,虽然全部被围在山上,但是将军人手不够,久攻不下。又怕这帮人从其他地方偷跑出去,黎阳城离黎阳山最近,不从这抽调兵力,还能从其他地方抽调嘛?”
见徐四狗说的恳切,朱大福信了几分,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既是将军命令,我自当听从。那你把将军手令给我,没有手令,我不能开城门!”
徐四狗这才真的慌了,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去弄手令去,遭了,要露馅!
“狗子,你把手令给我,我就开门。不然说破天我也不会放行的!”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声大喝打断了这宁静。
“徐四狗,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城调兵?”
“朱大福,城楼上的可是朱大福?”
“你特娘的再不开门,那帮曹狗跑路了,耽误了将军的军功,有几个脑袋够你砍得?”
“要手令是吗?我给你便是,等进去之后,让你看个真切!让你看个够,就是不知道你在牢里面看的清不清楚,在黄泉路上看的清不清楚!”
一连发问的人正是李铁柱,江宁看着徐四狗僵持不下,没法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只得让他去试一试。
谁曾想还真有奇效,这也不怪江宁,江宁还没问就差点直接砍了李铁柱,事实上他之前是眭元进亲兵,奈何偷了主家的东西贴补家用,被发现后,虽然免不了责罚,却保住了性命,待在了一般的作战序列。
若是说徐四狗只剩下一人想为自家保留香火投降;李铁柱就是为了家里面的妻儿老小才被迫招降。
看到李铁柱,朱大福明显犹豫了一下,显然他是知道李铁柱的,既然亲兵都来了,想必确实是缺乏人手,那便开门吧!
刚打开门,埋伏在暗处的江宁一行人,迅速抢占了城门,黑暗处朱大福没有看清楚,只以为是他们两人,谁曾想身后居然有那么多人借着夜色埋伏在周围。
虎卫军借着袁军衣服的便利,直接抢占了城门,下来支援的人一时间摸不清楚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军。
也幸亏史大凡提前告知将士们,胳膊上绑一白条用以区分敌我。
只需要制造一时间的混乱,大部队就能立马攻占城门。
但是袁军不知道这些,看着同样衣甲的人厮杀在一块,反而愣了神,不知道该帮谁,只能从熟悉的人入手,谁砍我认识的人,那肯定就是敌人。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袁军也看出来了这里面的道道,胳膊上带白条的不是自己人。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曹军后续的大部队已经跟进,并且迅速扩大优势,城里面留守的本就不是精锐,遇见虎卫军这群狼崽子们,简直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屠杀。
厮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直到史大凡开始清点人数才发现,虽然占了偷袭的天时,这帮人抵抗也并不激烈,但是依旧让自己损失了快四百人。
如今正兵也只有三百多人,辅兵加上劳力倒是还有七百人。这七百人上过战场之后,虽然战斗力没有正兵强悍,但是也独有一股血性在里面。
江宁本以为破城之后,伴随着便是屠杀与奸淫掳掠,但是事实上这支部队军纪严整的令人可怕。
曹操虽然演义上本身好为人妻,并且据说在打仗时还喜欢那些调调,不然典韦也不至于死。
但是他的部下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着实让江宁大吃一惊。
不过虽然没有奸淫掳掠,背地里偷偷拿了钱财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也是军队里不成文的约定。
即使这样,比起其他军队,这支虎卫军也好上许多,不愧是护卫京师的王牌军队。
就在江宁感慨的时候,史大凡满脸笑意的朝着他走了过来,但是这笑声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史大凡问道:“江小哥,咱们已经打下来了黎阳,接下来怎么办?”
江宁站了起身,眼神一凌,嘴里轻轻吐了几个字。
第十六章 放火、焚城、跑路
...
“什么?”
“江小哥,你说什么?我是不是没有听清楚!”
江宁只好再次说了一遍:“放火、焚城!”
简单的四个字,背后却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不行,绝对不行!江小哥,你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嘛?”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不管史书以后如何记载,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现在只知道如何才能保住我的性命!既然我要活着,那么其他人就都去死吧!”
说完这话,江宁眼睛里面冒着奇异的光芒,这种光芒让史大凡为之一振。
这目光,好熟悉的感觉,究竟是谁呢?
呃
这眼神...我想起来了,和曹公一般无二,都是那种看淡生命的眼神,择人而噬,太可怕了!
我还想算计他,我真的能做到吗?
史大凡有点害怕了,从江宁的眼里面,他真的看到了江宁对生命的漠视,仿佛这里的生命如同猪狗一般任人宰割。
“史将军,怎么,难以决断吗?”
“不如我替你决断吧,出了什么问题,我替你背,行么?”
“再说了,你本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出事就可以把我扔出去担责,不是吗?”
这话说完,史大凡耳边的汗不住地流了下来,接下来江宁的每一句话仿佛都锤到了他的心窝一样,一击一击的砸向了他。
“之前我还不理解,行军路上你没有理会我,哪怕被埋伏了也没有理会我,怎么会突然就跟我这么热络了,毕竟我们之前不说多熟悉吧,至少还算是有仇的存在,不是吗?”
“之后,我想明白了,你只不过想为你的失利找一个替罪羊,因此假借问询我的意见,而后一推二六五,责任全部归咎于我,之后不管出现什么差池,丞相首先怪罪的是我;而一旦有什么功劳,则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不是吗?”
“你知道嘛?杀那个骑都尉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杀人,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你刚好出现,可以说你这个时机选的很棒。当初我没有在意你,但是如今缓过神来,却发现,你的手法如此粗糙,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我的话...”
“呵呵,罢了,其实当时借着你的请求,我顺理成章的出了主意,你也顺理成章的让出来了指挥权,所以我们一步一步来到了黎阳城下,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你看,两者皆大欢喜,不是吗?”
“不过,你似乎漏了一点,城破之后应该怎么办?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干掉我,独揽功劳了吗?”
“没有...我没有...”
史大凡突然瘫坐在地上,听见江宁这话,仿佛戳中了他的心思一般,嘴上不住地辩解:“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打算这么做!”
“行了,史大凡,你也不用辩解了,我俩之间的怨恨今天之后就烟消云散了,我不会再怪罪你了。”
“不过有几件事需要你知道一下,免得你下去的时候,走的不明不白的,报仇都找不到正主。”
“下去...报仇...嗯?”
史大凡喃喃道,却又猛然惊醒,环顾四周,只见李如花、徐四、程龙、程虎、程豹五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已经断绝了跑路的希望。
江宁没有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史大凡,淡淡的说道:“我劝你最好别喊!这样最起码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江宁,江小哥,江大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江宁轻笑道:“行了,史大凡,别跟我假惺惺的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心软的人,你明知道就算你这样卑躬屈膝,我也不会心动,何必呢?”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真的,没开玩笑,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武将没有我们文臣在,啥也不会。但是跟着你我学了很多,而且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连你这种人都有这种心机,我以后要面对的那些名将,估计更加难缠啊!”
“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史大凡,你知道你错在哪嘛?”
“其一、你不该一开始针对我之后,但是带兵路上却没有想办法弄死我。”
“其二、你不该被埋伏后想学文人那一套耍心机,想把责任归咎于我。”
“其三、你不该破城之后居然还独自过来找我。”
“其四、你不该轻视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妄图操控于我。”
“其五、你最不该的就是居然存了想杀我的念头!”
“我说完了,你也可以上路了!兄弟们,送史将军一程!”
“狗日的江宁,老子跟你拼了!”
史大凡刚拔出剑,却发现自己身前多出来几只剑身,扭头一看,徐四、程龙的剑已然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史大凡两眼睁的如同铜铃一般,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多谢几位哥哥了,诸位也知道,这种行为无异于谋反,但是却依旧...”
“江宁,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俺徐四就是糙人一个,谁是兄弟,谁是敌人还是能分得清楚的,想害我兄弟的,那就是敌人,我管他是不是我的上司,想杀我兄弟,从我身上踏过去!”
李如花还是一如既往的掐着兰花指,嘴里笑着说道:“你看看我家宁小哥,这是把我们几个当外人了,都一起同床共寝这么多天了,还一起出生入死过,现在居然说这种话,哎呀呀,人家生气了呀!”
嘴上说着娇滴滴的话,手里的剑却在滴血,如此违和的画面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显得如此诡异,却又如此和谐。
江宁笑了,说道:“是宁之过,给诸位哥哥赔不是了!”
“这才对嘛,我的宁小哥哎,你别说,你这样笑起来才好看嘛?刚才你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呀!”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江宁打了一个响指,说道:“简单,收编残军、抢钱抢粮、并且...放火焚城!还有就是...”
“带你们回家!”
第十七章 偶遇颜良
...
收编残军对江宁来说还算是比较简单,本身他就是这一队伍里的人,平时的朝夕相处,让江宁接收这只队伍少了许多阻碍。
再加上他亲手斩杀了袁军校尉,又用巧计杀了敌帅眭元进,更别说带他们突破包围圈,巧夺黎阳,一桩桩一件件,为江宁积攒了不少的威望。
这帮杀才们也不傻,谁是有真本事的能看不出来嘛?跟着江宁才能在这战场上活下来。
谁又会嫌自己命长呢?
至于史大凡被残余的敌对分子所杀,那又怎么样呢?谁在乎呢?
跟谁不是跟?跟着江宁,反而更安全,更让人放心。
江宁此刻看着下面众多将士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其实他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他清了清嗓子,下面的军士瞬间安静了下来。
“主将既亡,本应副将顺承;然今局势波谲,形势复杂。宁受命于危难,欲携诸君共襄义举,破敌杀贼!”
一开始将士们毫无波动,倒不是他们不认可江宁,而是...
听不懂啊!
不过最后的回家倒是听得懂,简单直接,对付这帮大老粗,就应该这样简单粗暴。
跟我走,给你钱要不要?
跟我走,给你粮要不要?
跟我走,带你回家要不要?
要,咱就走!
反正不管怎样,江宁现在带着这波人已经顺着黎阳城继续向西前去。
身后黎阳城一片滔天大火,却不关江宁什么事了!
百姓流离失所?
黎阳城满目疮痍?
与我何干?
关我屁事!
我自逍遥自在,管他火焰滔天!
不过这一路上,江宁依旧紧绷着身上那个弦,生怕中了埋伏,直到江宁听到了水声。
那是...
黄河的水声!
江宁带着队伍一路奔跑,哪怕是最后关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多少人都是在最后一刻放松警惕而被反杀的,江宁可不希望自己变成教科书一般的反面存在。
确定安全后,江宁背靠黄河扎了营,如今的江宁,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师兄在的话,他也能趾高气昂的像师兄炫耀。
“你知道怎么扎营嘛?”
“你知道哪里需要修建暗桩嘛?”
“你知道哪里是伤员、战马、粮草安放的地方嘛?”
“这些我都知道!”
“我再也不是那个啥事都一知半解的小师弟了!”
不过...师兄你现在在干嘛呢?
如今是建安四年的六月,距离江宁离家已经三个多月了,期间一个多月用来赶路,一个多月用来操练,一个多月用来部队行军,不知不觉已经一百多天了。
自己如今也独领一军了,虽然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是这也是领兵了啊!
以后等到我江宁混的好了,我就去把师兄你接来,不来我就把你绑过来,这样你就不用跟着刘大耳东躲西逃了。
有我江宁在,耗尽心力呕血而亡可不是你的归宿。
正在江宁yy的空挡,前方探子来报,一大股袁军正在接近,看人数大概有近万人之众。
“将军,东北方向有大批敌军,估计是敌军前部,往黎阳赶去,看旗帜,大概是袁绍麾下颜良部下。”
“颜良?!”
“被关二爷一刀结果了的颜良?”
“好家伙,在这战场上就要撞上了第一位历史名人了啊!”
算算时日,大概官渡之战也开始拉开序幕了,在自己行军的这会,恐怕郭嘉等人已经在力劝曹操了,可惜了,没有亲眼见到郭嘉在历史上的十胜十败说。
而事实上也正如江宁所料,曹操决定以所能集中的数万兵力抗击袁绍的进攻。为争取战略上的主动,部署也和大致和正史相仿。
曹操派臧霸率精兵自琅琊(今山东临沂北)入青州,占领齐(今山东临淄)、北海(今山东昌乐)、东安(今山东沂水县)等地,牵制袁绍,巩固右翼,防止袁军从东面袭击许都。
令于禁率步骑二千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今河南延津北),协助扼守白马(今河南滑县东,黄河南岸)的东郡太守刘延,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
同时亲率主力在官渡(今河南中牟东北)一带筑垒固守,以阻挡袁绍从正面进攻;派人镇抚关中,拉拢凉州,以稳定翼侧。
恐怕这里和正史唯一的区别就是,曹操不再渡过黄河镇守黎阳,而是率领主力镇守官渡。
当然,在黎阳曹军也不需要兵力驻守,因为黎阳此刻被一把大火全部烧没了!
而始作俑者——江宁,正在黄河边的密林里,紧紧盯着袁军,妄想再搞一票大的。
自己这一千人,行军劳累,,以疲惫之师击盛勇之士,实属不智。
江宁也深知其中的道理,但是敌在明我在暗,这就是自己的优势,这点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说干就干,江宁招来了所有屯长和曲长,要求他们火速造船。
保证自己随时可以渡河溜走,给自己留好退路,然后再图谋去摸一摸老虎的胡须!
派出探子一路尾随,颜良所带军队部队行进有序、号令分明,万人的部队,斥候却已经撒到了数十里,在这样的部队下想着搞一票,属实有点不易。
不过这反倒激起了江宁的胜负欲,待到渡河的船只造好,江宁果断开始他的谋划。
一千人肯定是没法和一万人正面相抗衡的,只能从粮草、辎重方面入手。
这也是江宁手下人少的无奈,要是他有一万人,他娘的估计江宁敢图谋邺城!
随后江宁检查了一下,从黎阳带来了五天的口粮,在山林里啃点野菜什么的,最多七天,自己就必须要离开了。
江宁的计划很简单,核心目标只有一个——烧粮草、烧辎重。
其余不管什么方法,都是为这个最终目的服务的。
江宁首先要求部队调整作息,白天睡觉,晚上起床。
并且抽调辅兵分三波轮班倒,深刻贯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的优良方针,你越是想睡觉,我越是敲锣打鼓不让你好好休息。
而江宁则带着主力就埋伏在夜色里,随时准备搞一把就溜。
连续三天,袁军不堪其扰,扎营的范围也扩大了许多,甚至有的地方都是空营,也让江宁的计策没有了用武之地。
而颜良的辎重营却丝毫看不出疲惫,甚至江宁越是这样,颜良在辎重营里部署的兵力越多。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江宁派人骚扰,颜良就派人驱逐。甚至颜良还专门分出两千人专门对付江宁。
而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已经是江宁尾随颜良部的第四天。
第十八章 玩火我是认真的
...
颜良此刻正端坐在大营里,手上端着一杯茶水,将茶放在嘴边,轻轻的吹掉浮渣,小口的啜饮,好不悠闲!
看着主帅丝毫不慌的样子,颜良副将反倒先沉不住气了:“将军,这股曹兵...”
“怎么?你怕了?”
“末将倒不是怕,小小一股曹军,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难成大器!只是就这样放任,岂不是堕了我军威风!”
颜良眉毛一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副官说道:“你跟随我多年,原以为你能独当一面,现在看来,你...”
“罢了罢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做我的副将了,从下面的小兵做起,好好学一学如何打仗吧!”
“啊,将军!属下...属下就只说了一句话,却不知...不知犯了什么错,要担此罪责啊!”
“犯了何错?”
“用我一一列举给你说吗?”
“末将不敢!”
颜良闭上了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最后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你究竟犯了哪些不可饶恕的大错!”
“错其一,临战时心神不定、行事慌张。一军之帅,自当稳坐军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是一股敌军就让你慌张成这样,如何带领将士打胜仗?”
“错其二,狂妄自大、盲目自信。我军骁勇自是不错,但是这股曹军也不是傻子,就只会在那等着,任人宰割。”
“错其三,目中无人、轻视对手,据说黎阳城已经被一把滔天巨火给吞噬,不出意外就是这伙曹军干的,你又怎敢轻视于他?
再加上若是斥候所报属实的话,我们面前的曹军恐怕不超过三千,甚至更少。以三千对一万,还敢主动出击的敌人,假如敌将换做是你,你敢做这种疯狂的事嘛?对面的主帅...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错其四、打仗就是打仗,杀敌、斩将、夺旗、占地。不管你以什么借口都可以,唯独就是不能说堕了威名,人呐,哪有什么威名,威名还不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骄兵必败的道理,用我跟你说嘛!”
“末将...末将知错!”
颜良扶起来跪在地上的副将,说道:“世人皆知我颜良勇武,讨伐曹操,甚至作为先锋军统帅,而一军之帅,却无可用之人,你可明白这其中的艰难?”
“末将以后定不辜负将军的栽培!”
“行了,敌军人数不多,而且已经连续四天了,他们长途奔袭加上以寡击众,想必撑不了几日,唯一能做文章的恐怕也只有在粮草上了,你再领一部人马,给我死死守住粮草,不管其他任何地方出事,都不用管。”
“粮草无虞,哪怕全军就剩下我一个,你依然是大功一件;粮草有失,你就自行了断去吧!”
“喏!”
看着副官走出了帅帐,颜良眯起了他的眼睛,嘴里喃喃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躲在暗处的江宁突然发现袁军动了,但是事情却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袁军不仅没有被疲兵之策所影响,反而因此又往辎重营增兵。
这可苦了江宁,难道就这样离去嘛?白白在这边待了四天,若是就这样离去,多少有些心有不甘。
好个颜良!好个袁军先锋军主帅!果然不能盲目相信历史啊,每一个在这惊才艳艳的三国留下名号的人都不能小看啊,一个杂号将军史大凡都敢对自己耍心机,更别提颜良了。
就在江宁打算走人的时候,突然他灵机一动,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对策,但是此事风险太大,成功率颇低,不过值得一试!
随后江宁把所有人召集过来,自屯长以上,全部集中起来一起商讨对策。
人都聚集齐了,江宁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颜良部有一万兵马,我方只有一千,但是我想跟他掰掰手腕,试一试他的虚实,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好的想法啊!”
徐四张口就来:“这还不简单,一队人佯攻,一队人主攻,直接上去砍了他们便是!”
江宁仿佛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说话徐四,果然这种会议夹带自己私心是不行的,徐四这种人就适合冲锋陷阵,做个屯长都高抬他了。
更别说在这种会议上让他来旁听,以他的脑子,恐怕也理解不了什么战略战术。
余下的人里要么就像徐四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么就是主张撤退,力主避战。反正我军没有伤亡,何必和颜良死磕,那可是河北四庭柱般的存在啊。
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人能给出一个有效的建议,江宁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刘备的心情了。
怪不得刘大耳遇见师兄跟遇见爹一样供着,合着我在跟一群智商这么低的人一起,怎么玩?
更别说刘大耳对阵的还是那些顶级谋士,没有师兄,恐怕刘大耳早就凉凉了!
“都安静!既然你们拿不出办法,不如按照我的想法来,我有一计,可破颜良!”
“江小哥,你说吧,你让我干啥?我可不是那种垃圾、废物、怂比!就算你让我徐四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带有半个不字!”
徐四这一开口,那些主张避战的反而不好意思在开口要求撤退了,纷纷请战。
“将军,你尽管下命令吧!”
江宁会心一笑,这夯货也有他的可爱的一面啊!于是压低了声音,分别对不同的将领耳语道:“尔等只需这般这般...”
“好计策啊!果然你们文人都蔫坏蔫坏的,肚子里一肚子坏水,难怪我们玩不过你们,江小哥,你也太聪明了,就这样办!”
江宁刚想骂回去,却发现开口的是混不吝的徐四,他苦笑了一声,到嘴的怼回去的话又收了回去,徐四这家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是第五日了,不管今夜能不能成,江宁都要退走了,虽然啃点树皮野菜也能再撑两天,不过多少没有那个必要了。
子曰:“君子不涉险地。”
如是而已!
天更加阴沉了,环顾四周,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相比于前几日,今天晚上出奇的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如同把大地扣在锅底下。
月黑风高夜,宜杀人、宜放火!
布置了一整天,看我江宁,给你颜良唱一出大戏!
就在颜良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阵救火声吵醒了他。
“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报,那伙贼人又来了,这次放的火箭烧掉了我军的几座空营。”
“可有人员伤亡?”
“报告将军,没有。”
颜良只以为江宁像往常一样,骚扰几波,不成功自然就退却了,也没有太过在意,转身就进了营帐了。
殊不知,这个失误可以说是致命的,这也是江宁这些天特意营造出的一种假象。
第十九章 放火者江宁,颜将军留步
...
江宁这些天的疲敌之策虽然没有建树,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放松了颜良的警惕性。
而这也就够了。
不多时,只听见外面叫喊声越来越大,再次入睡的颜良被属下的求救声吵醒。
“又发生什么事了?”
“报...报告颜将军...我们的粮草...”
“粮草怎么了?”
“快说!”
颜良听到粮草二字,瞬间变的震怒,自己千防万防,就是防着这伙曹军偷袭自己粮草,为何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
究竟是哪一块出了问题?
颜良匆匆佩戴好衣甲,连忙赶往了辎重营,到了之后却发现,辎重营一片火海,场面也是混乱不堪。
直到颜良带大部队前来,不多时就熄灭了这场火,也幸亏颜良早有部署,大多数粮草上都覆盖有防火的灰渣。
不过饶是如此,这六七月份的天气,干燥异常,也让颜良的粮草没了一半。
颜良气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抓来身边的人问道:“你们的主将呢?”
不多时,之前被贬的副官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颜良问道:“因何会被烧粮?我已经把近一半人都放到了辎重营,你还能让人烧完粮草开溜?”
“颜将军...不是在下无能,是对面曹军太狡猾啊,他们穿着我们的衣甲,月黑风高,吾等难以辨别啊!”
“难以辨别?”
“你...”
“气煞我也!”
“你跟随我多年,我不想杀你,但是此罪不罚,难以服众,你自领八十军棍吧,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颜良闭上眼睛,猛的睁开,嘴里恨恨的喃喃道:“你很棒,真的很棒,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别让我知道...”
而后颜良大喝一声:“来人!”
“末将在!”
“迅速集合,敌众必然没有跑远,随我前去追击敌军!”
“将军...那我们的任务...”
颜良撇了一眼发声的校尉说道:“我现在只想杀人,是追杀他们还是杀你,你自己选!”
听了这话,知道自己的主帅铁了心要干掉这一波曹军,再没有一个人说出劝诫的话。
在这一追一赶之间,已然一天过去了。
话说江宁这边,得手之后,奔跑了近一天,眼看已经到了预设的集合地点,江宁等人才有机会喘口气。
“真特娘的刺激,江小哥,我是真的服你了,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他们的粮草辎重给烧了,太厉害了!我徐四越来越佩服你了!”
“就是就是,你们没看见,对面袁军看我们放火杀人,就楞在原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能从正面过来,这场仗,打的太爽了。”
“杀袁军就像砍怪切菜一样简单!”
听着这些人闲扯,江宁开口说道:“好了,现在把衣甲都换过来吧!别最后到了家门口,把我们当做袁军的探子,被我们自己人干掉了!”
听罢,众人纷纷卸下袁军衣甲,换上了自己的战甲。
江宁的计策其实很简单,也很大胆。
既然你颜良那么防备辎重营,那从外面打肯定不现实的,那就从内部攻破。
最坚固的堡垒总是先从内部崩塌,刚好之前打黎阳县城的衣甲尚有几十件没有丢,也幸亏江宁留了这一后手,不然恐怕江宁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而后就简单了,当初疲敌之策的时候,颜良扩大了军营,并且虚置了假营房,那些只有帐篷,实际上却空无一人的营地给了江宁一丝机会。
江宁留下全部的辅兵,以及二百正兵,就独独带了五十个身穿袁军衣甲的人。
这一千人全是佯攻,只有这五十人是主攻,而这一千人也分成了好几波,专门在各个方向射出火箭,烧毁这些营房。
而趁着他们失救火的空档,江宁带着这五十袁军大摇大摆的从前军、走到了中军、最后来到了辎重营。
一路上简直是畅通无阻,借着夜色的掩护,以及袁军的衣甲,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一队人马是不是自己人。
因为没有人能想到,这帮人敢这样做!
不过江宁敢,甚至还做了,做了还成功了!
不过五十人所带火箭也确实有限,再加上颜良本身就有防备,江宁所获得的战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巨大,甚至只能说给颜良挠个痒痒。
这个多少是有点遗憾!
不过颜良可没有这样想,两军对阵,技不如人是得认,但是你这样羞辱我就很难忍了啊!
明明我有防备,明明你也知道我有防备,但是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我防备的东西给烧了。
东西没了,我颜良不在乎,主公家大业大,袁家四世三公,家底殷实,但是你这样打我的脸,岂不是让我难堪。
这我可忍不了!
于是颜良带着部队轻装追击,整整一天一宿没合眼。
而江宁这边由于昼伏夜出,再加上放火烧营的快感,此刻众人皆兴致高昂。
江宁见状也不由得笑了,看着兴致勃勃的众人,于是也跟着一起上头了。
对着程龙说道:“程哥,帮我再弄一块木牌呗!我待会有用。”
说完向程龙眨了眨眼睛,程龙心领神会,连忙去布置了。
就在颜良追击到黄河边时,放眼望去,已经能够看见正在渡河的江宁等人,颜良也只能破口大骂。
只见有一小兵来报,发现了一块木板,上面写道:“吾把你给哄了!”
颜良虽然暴怒,却没有丧失理智,张弓搭箭,直接射到了木板,江宁布置的机关也因此失效。
看着没有成功的陷阱,江宁也顿感失落,不过这种失落很快便被他放到了一边。
江宁看着颜良带着兵马驻扎在岸边,一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虽然不能给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至少也恶心死你。
颜良没有渡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伙曹军乘船远去,本就懊恼晚了一步的颜良,却听见船上传来了整齐的声音。
“放火者江宁,颜将军留步!”
“放火者江宁,颜将军留步!”
“放火者江宁,颜将军留步!”
颜良看着慢慢化成小点消失在眼前的江宁等人,气不打一处来,拔剑砍了好几下树才作罢。
尤其是最后的嘲讽,仿佛是压死颜良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颜良彻底陷入了疯狂。
不过发泄一通的颜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死死握着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都没有发觉。
颜良咬牙切齿的说道:“江宁...江宁,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第二十章 对生命应存敬畏之心
...
江宁此刻意气风发,站立在船头,望着脚下滔滔的黄河水,此刻他的内心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自己穿越到这三国,所梦想的不就是执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嘛!
能够与历史名人面对面的交流,甚至能够和他们同台对弈,江宁此刻的内心就仿佛这黄河水一般,波涛汹涌。
激动是真的,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丝忧虑。
如今已是建安四年的六月份,正史中颜良带领先锋军攻下黎阳是在建安五年二月份,现在时间比之正史整体提前了半年多时间。
自己还能够利用前世先知先觉的优势嘛?
看颜良的行军,丝毫不像演义里被关二爷一刀劈死的废物,相反,颜良所部行军,闻鼓而进,闻金而退,令行禁止。
自己能够得手纯属天时,那么官渡之战,曹操能赢吗?
再加上自己本就未得曹操赏识,位卑而言轻,就算以后出现改变曹操节点的契机,他能听我的么?
桩桩件件,冷静下来的江宁脑子里面全是各种问题。
“有心事?”
突如其来的一问打断了江宁的思绪,扭头看去,程龙站在自己身后,也和自己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波涛汹涌的黄河。
江宁没有回答,程龙又问了一句:“是想家了嘛?”
“家?”
“很大程度上来讲,我已经没有家了啊!如果说有,师兄那算半个吧!”
程龙听见这个回答,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江小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宁笑了,笑容一如往常的灿烂:“程大哥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呗!”
“那我就斗胆跟江小哥聊一聊,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看法嘛?”
“嗯?”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住了江宁,他这些时间一直在揣摩其他人的心思,却没想到还有人一直揣摩自己,这反倒激起了江宁的兴致。
只见程龙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你没来那会,我就已经知道你了,当然,是从徐四那个夯货那知道的,当时的第一想法就只是好奇,好奇为何一个运粮官能够直接安排进虎卫军,或许你对这只队伍不是很了解,能够进虎卫军的无不是军中骁楚,你能来,我真的很意外。”
“见你的第一面,说实话,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太好,目中无人,倨傲,文人的做作,可以说在你身上袒露无疑。”
“校场上目无上官、无视军纪,桩桩件件,可以说,我对你的印象简直糟透了。”
听见这些,江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一开始自己给别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听完江宁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程龙继续说道:“这倒还好,纨绔的世家哥儿我见得多了,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不喜欢不接触便是。”
“但是你不同。”程龙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宁,仿佛想要彻底看透他一样“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和那些酒囊饭袋不同,训练那么苦,你坚持下来了,行军那么累,你也坚持下来了。”
“而且你和那些人最大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刚上战场,所有的新兵,第一想法都是退缩,甚至是恐惧,对生命的恐惧。”
“你没有!”
“我甚至能够从你的眼中读到兴奋!”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你眼里面根本没有对生命的敬畏,这种人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疯子”
“你第一次上战场就杀了那个骑都尉,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在疯子的世界里,这太正常了!”
“说来好笑,你醒来扔下手中骑都尉头颅那一刻的惊慌,让我才从你身上感受到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
“随后,你施计杀眭元进,巧夺黎阳,这些让我看到了你的冷静、你的运筹帷幄、你的机敏。”
“并且你招降徐四狗和李铁柱那一幕,我看见了。你...对人性的把控,堪称...绝妙!短短的一刻钟,就能策反一个人,你这种人,太可怕了。”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有真本事的,但是这种人反而更让人感到可怕。”
“我也不会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不管我怎么杀人,最多也就战场上三五人罢了,但你不同,你有滔天本领,可能你随便的一个计策,背后都有成千上万条性命为之消逝。”
“果不其然,到了黎阳,江宁...你老实告诉我,黎阳...黎阳的大火一定要放的吗?”
“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家园一朝尽失,但是在你眼里面,我没有看到愧疚,也没有看到自责,甚至我连一丝丝同情都没有看到。”
江宁听完,连忙辩解道:“我用火烧了黎阳,一是可以延缓袁军的追击速度,让他们疲于救火;二是这些难民也可以带给袁军后方不小的慌乱;三是可以给袁军带来震慑,提高我军士气。”
“江宁,我不知道你们文人谋士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会心疼,我会想到我年迈的二老,假如...战场波及到我的家乡,对面的主帅也是一个疯子...”
江宁沉默了,扪心自问,黎阳的大火真的有必要放么?真的不是为了掩盖了自己擒杀史大凡的真相嘛?
江宁叹了一口气,说道:“究竟该不该,谁又能知道呢?”
听见江宁这样说,程龙紧紧的盯着他,嘴巴嗫嚅着,但是到嘴的话变成了一声叹息。
之后又继续说道:“随后,你放火烧了颜良将军的辎重,江宁,你做的很棒,或许就算曹公来了,做的都不一定比你好,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颜良大将军,那可是我们多少武人的梦想!”
“但是...但是在你那,我没有看到害怕,没有看到恐惧,没有看到崇拜,我居然看到了你在兴奋!”
“而这五天的斗智斗勇,仿佛才让我看到了你的冰山一角,一千对一万,损失甚至不到十分之一,却烧掉了这一万人一小半的粮草,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场毫无疑问的大胜,但是大胜之后,我其实很不理解,我们为何要去打这一仗?”
“明明我们已经火烧黎阳了,明明我们可以坐船走了,明明家就在对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打这一仗?”
“你不是说了要带我们回家吗?”
“兄弟们信你,所以你说怎么做,我们就义无反顾的做了,事实上,兄弟们信你是对的,这场仗也确实赢了,赢得酣畅淋漓。”
“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从袁军内部打进去,被发现了怎么办?兄弟们放火烧了辎重营,没有冲出去怎么办?”
“我说你对生命没有敬畏,没有感情,不是说对别人的生命,同时也包括对你自己的,你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当回事。虽然说乱世人命如草芥吧,但是怎么说呢,你没有把人当人!”
“仿佛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第二十一章 一梦前世
...
这一句句的话语,如同大锤一样砸在江宁心里。
风吹动了江宁的发丝,吹动着这波涛的黄河水,也吹动了江宁的心。
他盘腿坐在了船头,程龙见状,也并排坐了下去。
远处看去,悲壮的黄土层茫茫的顺着黄河的北岸延展下去,河水在转弯的地方完全是银白色,而在近处,它们则扭绞着、旋卷着和鱼鳞一样。
良久无言,突然程龙又开口了。
“江宁,你今年多大了?”
“啊?十三岁多一点点!”
“是呀,你才十三岁,才十三岁啊!”
“如果说上面的事是一个二十岁的人做出来的,那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是却发生在一个半大少年身上,不觉得有些过于妖孽了嘛?”
江宁苦笑道:“也许吧...”
“是呀,也许吧!”
“江宁,以后你不管做什么决策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想一想这黎民百姓,想一想这天下苍生,不要累及无辜,行么?我知道你可以的!”
“程大哥,你这...突然就上升到黎民百姓、天下苍生的层面,可太抬举我了!”
“不,并没有,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像,太像了!一样的敢想敢拼,一样的具有人格魅力,不过他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战,但你...你眼里没有世人,什么都没有!”
江宁低头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是的,我究竟想要什么呢?”
......
江宁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杀了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挥舞着双手想要杀了他,不得已,江宁拿起手中的刀,不住地挥砍。
满地的鲜血,满地的残肢,敌人仿佛不要命一样涌了过来,江宁杀掉一波,另一波又来了,仿佛怎么也斩不尽、杀不绝。
屠戮还在继续,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江宁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兵器卷刃,他就用他那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
他的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就在这战场之上,一束光从天穹之上穿射了进来,战场上的敌人仿佛遇见了天敌一般,疯狂逃窜。
在这束光的照耀下,所有的魑魅魍魉全都无所遁形,并且随着光的到来消弭于无形。
江宁也慢慢恢复了理智,抬起头看看天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自主的漂浮了起来,上升、上升,直到他的鼻尖刚好能碰到天穹时停了下来。
在天穹的另一边,仿佛有着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小男孩,单看相貌和江宁一般无二。
江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一幅幅画面流过,仿佛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一样。
小男孩出生了,当他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周围人却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又一个画面闪过,画面里小男孩第一次抓周,却死死抓着红包不放,周围人的大笑将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小男孩很茫然,但是却更加不想放手了。
画面慢慢推移,男孩已经一岁了,会开口叫爸爸妈妈了。画面中,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最大的快乐就是下班之后逗弄着牙牙学语的小男孩,而一旁的女人总是漏出宠溺的笑容。
又过了几个月,孩子能够走路了,他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父亲在他的左手边,母亲在他的右手边,两人都在不住地逗弄着他。
当他迈向男人那一刻起,男人仿佛获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一样,疯狂的亲吻着孩子,丝毫不管孩子的大哭。
几年后,男孩开始上学,而画面里的笑声逐渐变少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也慢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和女人的无尽的争吵,伴随着的是男人喝醉酒之后摔碎碗的声音,以及女人蜷缩在角落里的啜泣声。
男孩很不理解,曾经幸福的家庭去哪里了?为什么父亲回到家就要打骂母亲?为什么母亲死活都要离开父亲?
虽然不解,但是男孩依旧和往常一样拿出了自己的作业。和其他家孩子不同,男人和女人几乎没怎么操心孩子的学习,小男孩却次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
因为似乎每次只有考完试发放成绩单的时候,男人、女人和孩子,这三个人才会一起和谐的在一个餐桌吃饭。
这个时候男人才会不住地夸着孩子,嘴里还大声嚷嚷着:“这才是我的种!”
女人也会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摸着孩子的头,鼓励着他。
但是考试不是每天都有的,争吵依旧是家里面的主旋律,像之前那样幸福的时光是非常短暂的。
男孩像往常一样回家,却发现家里这次变得井井有条,餐桌上一堆自己爱吃的菜,父亲不再是醉醺醺的样子,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母亲也不在哭哭啼啼,反而挽起了发髻,漏出了久违的微笑。
如此幸福的时刻,男孩却觉得很违和,果不其然,餐桌上,男孩正吃着饭,却听见父亲和母亲询问,如果他们俩分开,男孩会跟谁。
男孩没有理会,自己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眼泪流到了碗里,他毫无所觉,大口大口的嚼着,生怕自己嘴里的饭太少,堵不住他们的逼问,似乎嘴里塞满东西就可以不用回答他们的问话。
没过多久,男人和女人一左一右牵着男孩的手,带他玩了最后一次游乐场。
随后的画面里便再也没有了男人的身影,男孩也一点点长大,甚至去了更远的地方去念书。
他是如此的优秀,又是如此的帅气,尤其是不说话时那忧郁的表情,让多少少女为他痴狂,但是他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同样的,他也迷上了喝酒,他喜欢借着酒精麻痹自己,小时候男孩不理解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喝酒。
现在他明白了,当没有办法排解自己的忧愁时,把自己灌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他内心有了一个当时之人无法接受的想法,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表达,他怕世人不理解,他怕所有人都唾弃他,指责他。
所以他放纵、作践自己。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像往常一样从酒吧出来,踉踉跄跄走在没有人的马路上,突然迎面射过了一束耀眼的光芒,这光芒逼得他不敢直视。
只听见砰的一声,地上多了一个身影,也多了一摊血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男孩嘴里嗫嚅着,画面靠近,却看不清男孩嘴里说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嗫嚅的是...
“对不起?”
第二十二章 梦醒今生
...
画面到这里就终止了,开始出现了少许的断档。
但是断档没有持续很久,后面的画面又开始清晰了起来。
一个穿着开裆裤,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奔跑在草地上,直到看见一位白胡子老头拿着戒尺走过来,小男孩才畏畏缩缩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你呀,你呀,贪玩享乐,不思进取,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师父莫气,师弟还小,贪玩一些倒是常理,休要气恼了身子!”
男孩躲在青年人的身后,向着白胡子老头吐了吐舌头,旋即又做了一个鬼脸,一脸顽皮。
再往后就是一些生活琐事,男孩鼓捣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生活过得也越来越滋润。
而这些画面在江宁面前呈现越来越快,江宁的脑袋也越来越疼。
直到苍穹中再也没有画面产生,江宁此刻仿佛也失去了漂浮的能力,从万丈高空坠落了下来。
在落下的一瞬间,江宁不由得大声喊道:“师兄救我!”
......
“江宁,你醒了?”
“你这是做噩梦了嘛?”
“江小哥哥,你可吓死奴家了,我的小心肝哟!”
“哈哈哈哈,俺就说江小哥福大命大,死不了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一看江小哥就是能祸害的主。”
“去去去,徐四,再敢瞎扯,我撕了你的嘴。”
江宁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李如花、徐四,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好家伙,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知道嘛?你都昏迷快十天了,每天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可把我们吓的够呛!”
“就是就是,江小哥,还有,你发狂的样子太吓人了,我们三四个人差点没按住你!”
“我...”
“抱歉了,各位兄弟,对不住大伙,让大家费心了。”
“江小哥,你看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就是,就是...兄弟你太见外了。”
就在兄弟们寒暄的空挡,程龙径直走了过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随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见状,江宁挣扎着起身,连忙扶起了他,说道:“程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
“江宁,都怪我跟你说那么多,你才...”
“程大哥,别这样说,人食五谷,又怎能不生病呢?况且,你说的那些也并无大错,甚至我觉得颇有道理,宁铭记在心,真的!”
“你没有怪我多管闲事吗?”
“当然没有!”
江宁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他以前甚至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和师兄离别之时,江宁就嘱咐师兄,如果以后遇见马谡,二话不说砍了便是,这已经不是正常少年应有的逻辑了。
因为别人才能不够就砍了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论才能的话,那也得看和谁比,要是和师兄比,天下人估计要死绝了才行。
加上后来的桩桩件件,杀史大凡,焚黎阳城,自己做的事情越来越大,而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或许江宁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段愈发毒辣,虽说杀史大凡是为了自保,但是他还没动手呢,就要先下手为强,这个借口多多少少有些勉强,其中又夹杂着多少自己的私怨呢?
再加上,黎阳城一战,一把大火,导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失去家园,这些是江宁以前所没有在意的地方。
来到这个世界十三年,他只不过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一个玩家,所有人都是NPC,至于那么多百姓?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但是程龙这一番话,让江宁有了不一样的感悟,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冰冷无情的数据。
他们遇见开心的事会笑,遇见痛苦的事也会哭。
他们是具有感情,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想到这,江宁笑了,这一次,自己才是真真正正来到了这个世界啊!
他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之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战,为了史书留名而战。
现如今,江宁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为了天下苍生而战。
其实江宁也明白,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而战,那都是假大空的借口。
就好比有人嘴里喊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转头跑去网吧上网,或者打开手机继续喝着鸡汤喊着口号一样。
当然也不乏有人真的会为这个目标奋斗终生,程龙或许是,他嘴里的那个人或许是,但是江宁知道,自己肯定不是。
伟人是辛苦的,江宁不想太辛苦,所以江宁做不了伟人。
不过这样也好,给自己上一个枷锁,之后的行事也不会太肆无忌惮,至于如何拯救天下苍生嘛...
首先就得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不然史书上的记载就很有趣了。
“江宁,字子奕,将有适也(要到远方去),而饿于道(饿死在半道)”
那可真的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在他昏迷期间,所进食的皆是流食,还是被强行掰着嘴灌进去的,现在的他只想干饭!
李如花是个体贴的主,看出来江宁饿得不行,端了碗粥走了过来,江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就干了,甚至都没感觉到烫。
等到他将碗底剩下最后一口粥嗦完,他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们这粥从哪来的?”
“不对啊,我们渡河那阵粮草已经告罄,我这昏迷这么多天,你们是怎么度过的?”
“还有这床!”
“床?!”
“哈哈哈哈哈,江小哥,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笑死我了,你居然才反应过来!”
这也不怪江宁,他从出征开始就极其兴奋,山谷遇伏他的精神就开始高度集中,再加上黎阳一战、和颜良的遭遇战,每一战江宁都绷着那根弦。
等到众将士上了船渡河的时候,程龙的那番话将这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所以江宁病了,病的很严重,高烧不退,很多天的夜晚李如花他们都以为江宁挺不过来了,第二天早上探探江宁的鼻息,这家伙居然还吊着一口气。
也算是江宁福大命大,刚好遇到了曹操派去守延津的于禁的军队,调拨给了他们一些粮草,支撑着他们一直来到了阳武。
当然,他手上剩下的八百人已经提前被曹操派人带到官渡去了,论功行赏,估计这些人的赏赐怎么也少不了。
但是因为江宁的原因,这一伍的几人全部留了下来,等着江宁醒来一起回去复命。
江宁看着眼前的几人,眼眶不由得有点湿润了,声音都哽咽了。
“兄弟们,我们一起!回家!”
第二十三章 江宁入狱了?
...
一行六人往官渡赶去,回去的路比起最初来的路可轻快多了。
一路走来,众人谈论的无不是自己会得到什么封赏,得到赏银之后要干什么,而这里面又属徐四嗓门最大。
“直娘贼嘞,老子要是有了赏银,必须去小园子里面耍耍,让她们都瞧瞧俺徐四的本钱。”
江宁听后一脸懵逼:“嗯?有赏银就有赏银,你有本钱为啥要去小园子去炫耀?那是哪?为啥要让他们瞧瞧?”
“江小哥,你别理他,这个死鬼,整天就会瞎扯。”
“江宁,你还小,还不懂,此本钱非彼本钱呐!”
“哈哈哈哈哈哈...”
一番话没把徐四怎么样,反而先把江宁说的害羞了。
也不怪江宁,他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了,不算他的前半生,这一世还是名副其实的初哥。
再加上这种事部队里面本就是习以为常,古代大战之后总要需要放松的,而越是军纪严明的部队越是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一个部门了,就是明朝的教坊司。
教坊司里大多是犯官家眷,被当做乐工乐户,掌管国家礼乐的。
至于除了奏乐,能不能吹箫...
也只有那些上流人士才能知道的了。
但是底层的士兵不同,这些人若是不把大战之后的负面情绪排泄出去,这群血气方刚的老爷们会憋坏的。
有的部队甚至会随军携带,以供这群老爷们发泄欲望。
徐四只不过说了一个百分之八十的老兵都会去做的事情,纯粹是属于走嘴没走心。
但是却暗戳戳暴露了江宁雏鸡的身份。
众人玩味的看着江宁,视线也逐渐下移,江宁实在受不了这群人的目光,连忙打岔道:“你们猜,这次曹公会封赏我们什么?”
三兄弟里面的程虎说道:“封赏?大抵不过是些金银布帛罢了,希望官职若是能长一级也好,这样还可以多些军饷贴补家里。”
“家?”江宁听后不由得说道:“对啊,都一起相处这么久了,还从来没问过你们家里情况呢?你们三兄弟为何全都来参军了?这多少与《汉律》不符吧!”
李如花掩面偷笑道:“江小哥还不知道吧,他们三个不是亲兄弟,是一起结义之后重新改的名字。”
江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可不单单是改个名字的事情,古代讲究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到万不得已,改名就已经难以容忍了,更别说抛弃姓氏,这已经可以看做大不孝了。
这几人,有秘密!
之前就感觉他们三个长得不像,程龙那次在船上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也不像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能说出来的,不过自己没有深究,只认为他是有着自己的过往。
谁曾想,这三人居然连身份都是假的。而李如花的性格,恐怕也与他的经历分不开。这里面,恐怕最单纯、最简单的就数徐四了。
不过随他吧,反正这几人不会害自己就行了,谁没有自己的隐私呢?反正江宁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突然徐四重重的拍在了江宁的肩膀上:“江小哥,管他们几个鸟人作甚,不管怎么封赏,这里面你的封赏恐怕是最大的,到时候...嗯哼?”
“滚蛋,徐四,你要是敢带坏我家宁小哥儿,信不信我把你的那家伙什咔嚓了泡酒!”
“你个死娘炮,老子带着江小哥开荤不行啊!我在教他怎么做男人,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还敢说,我弄死你...”
......
这一群人打打闹闹,又走了几日,远远便看到官渡这个要塞,走了这许久,可算是修成正果了啊!
江宁觉得,虽然不是自夸,封侯自是不想,但是武将里面弄个杂号的将军,文臣里面弄个议曹(主谋议事、九品)应该是不难的吧!
越靠近官渡,越是能感受到大战前紧张的气氛,现如今官渡这个要塞已经被完全军事化接管。
江宁一行人经过层层盘问才能够得到放行,甚至放行之后,还有专人来看着,直到回到自己营地里方才罢休。
而他们刚整顿完毕,赏赐就到了。其实这些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就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宣读。
“建安四年,讨逆将军史大凡部徐四,除贼有功...赐百金(五铢钱),布十匹,官升一级。”
“李如花...赐百金,布十匹,官升一级。”
“程龙、程虎、程豹...”
等到最后宣读奖赏的小吏全部念完,众人也没有听到关于江宁的奖赏,几人团团围住他,却也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随之来的一幕,却让众人的怒火瞬间上升。
只见一群兵士突如其来的闯进六人刚安顿好的帐房里,压着江宁就往外走。
徐四脾气最暴躁,大声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丞相有令,押解犯人江宁,入狱!”
“犯人?你这...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家江小哥才不是犯人,他可是我们的功臣啊,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不可能!丞相亲自口令,功不功臣我们不管,吾等只须执行丞相命令便是。”
“我看你们谁敢走?”
“怎么?要造反?”
“徐四!”
“四哥,别犯楞!”
江宁虽然此刻也是懵逼状态,就算自己没有封赏,但是也不至于押解入狱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江宁现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来就跟曹操手下最厉害的文臣武将对着干的愣头青了。
他连忙制止徐四继续犯楞,江宁认为曹操的命令只说押解入狱,却没有给予惩罚,那就说明还有机会,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地方出了差错。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不能再让徐四继续犯楞下去,若是他顽抗到底,恐怕这帮人会就地格杀,那搞不好真的会血洒当场的。
于是江宁连忙道:“四哥,先别急,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既然丞相没有说怎么惩罚,说明事情还有转机,相信我,我能搞定!”
江宁的入狱让许多人都惊掉了下巴,尤其是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几百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感到难以置信的还有其他一些人,而这些人听说江宁不仅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但是却被关进了大牢,众人的反应也有很多微妙的差别。
而这件事儿也成为了一场曹操手下顶级谋士之间的较量,牵扯之广,布局之深。甚至以后这些人回想起来,脊背都感到一阵阵发凉。
而较量的中心,就是身处在漩涡中心的江宁。
第二十四章 狱中的生机
...
江宁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问题,索性也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终究还是自己力量太弱了啊!
却说这边丞相府里,曹操看着军报,不住地抚掌大笑:“文若,现在你再看此子如何?”
“甚善!”
“哈哈哈哈哈!”
“朽木江宁?我看世人皆被蒙蔽了啊,有胆识有谋略,这种人朽木,有多少我要多少!”
“文若,你可知为何我要将江宁下狱?”
荀彧泯然一笑:“主公高见,彧不知。”
“好你个荀文若,你若当真不知,我倒是还愿意跟你解惑,怎么?怕孤嫉妒你的才能?”
“操自知这世上胜我者众,恨不能将这天下英杰尽数揽入我毂中,又怎会因为尔等的聪明才智而心生嫉妒呢!”
荀彧深深行了一礼,说道:“主公高义!”
曹操嘴上说着不嫉妒手下的才能,但是对于荀彧这等聪明人的做低身段是很受用的,既聪明又谦逊,这种人谁不喜欢呢?
曹操笑着说道:“文若,你可知江宁现在多大?才十三岁啊,已经可以统领一军,独破一城了,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想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这小子是一块璞玉,但是需要打磨,一言不合就放火焚城,这简直是公然违抗军令。而且没有得到授意,就自作主张接管军队。这种行为如果不惩治,恐怕有人会在这做文章啊!”
“主公这是惜才了?”
“这是自然,我依旧记得建安三年,远征张绣时,连我违抗军令都要削发代首,如果不惩治江宁,以后部下群起而效之,那又该如何?”
“再加上此子倨傲,恃才傲物,刚来就把你和恶来得罪了。以后若是同朝为官,少不得如何得罪同僚,先磨磨他的性子,以后必然有大用,文若可莫要记恨于他啊!”
“自是不会,主公莫不是轻看了我荀文若,已经过去多久了,吾怎会跟一幼子置气。”
“那就好,那就好啊!”
“既如此,那文若觉得此子授予何职合适?”
“这...主公已有决断,何苦为难于我呢?”
“哈哈哈哈,吾欲征辟他为军谋祭酒,来我府上做个幕僚,共商军机要事,文若以为然否?”
“十三岁的军谋祭酒,这要传出去...”
“无妨无妨,吾常自比周公,对于有才之人,一向是不吝赏赐。如此,天下英才岂不是纷至沓来?”
“这委任的任务就交给文若吧,坏人我来做,好人就让你来,如此你们俩的嫌隙岂不是可以消弭于无形?”
“谢主公厚爱,彧晓得轻重的。但是不知江宁此番入狱,要关他几天?”
“哈哈哈哈,孩子嘛,一两天小惩大诫就是了,关他的那个地方可不是人能待的哟!”
“喏!”
就在曹操和荀彧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突然外面传令兵飞奔来报,刘备袭杀徐州刺史车胄后,北联袁绍,分兵略地,已然反了!
曹操得知此事,不由得大怒:“好个刘大耳,我自认待他不薄,他居然...”
“来人,速召郭嘉前来,有要事相商!”
这也不怪曹操生气,曹操对刘备已经不是厚道了,可谓极其看重。因为截止目前,所有投降他的势力刘备可谓是最高级别待遇。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刘备当年在他还被通缉啥也不是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一起回老家募兵,算是起义元勋,曹操对他是有感情的。
不过郭嘉和程昱却都赞成杀了刘备。郭嘉给的理由十分充分:刘备魅力大,手下关张那都是愿意为他死的万人之敌,这货将来终不会为人下的!
但是即使郭嘉和陈昱都说“你得杀了刘备啊”,曹操也没动手。
不得不说,刘备这时候在背后捅一刀,确实戳中曹操的痛点了。
等到郭嘉面见曹操,几人商量之后,曹操决定亲自征讨刘备,自鸿沟水入阴沟水,随后进入济水,再入泗水,一路坐船杀到小沛,全程还是顺水!
正史中曹操就是这么干的,随着现在江宁这个小蝴蝶的到来,官渡之战提前打响,刘备提前反叛,而荀彧甚至都没有留在许昌,跟着曹操来到了官渡。
而江宁此刻在干嘛呢?
他现在待在死牢里,正在看着狱卒审犯人。
这牢房味道甚是古怪,本就潮湿,再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
整个空间也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一个狱卒疯狂鞭打着犯人,边打嘴里边喊:“说不说?说不说?”
江宁见状,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那牢头转身怒道:“笑什么笑,进了这牢房,还想着全须全尾的出去?等爷打累了,再来招呼你!”
江宁说道:“一看你就没有经验,就像你这样继续打下去,他都已经被打死了,你还让他说,他能说些啥?”
“你说我没有经验?你小子莫不是想试一试?”
“若说论打人,我自不如你,但是若说审讯犯人嘛...你可是拍马难及!”
“笑话,我家三代都是狱卒,入得我手的犯人怕不是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这娃娃,口气恁大!”
江宁一脸鄙夷的说道:“若你家三代狱卒都只会这些手段,那还是趁早改行算了,这一行,确实不适合你家!”
“哼,你只会在此口出狂言,却不知你这后生有何手段?”
“手段倒是其次,在我手里的犯人,倒是很少不开口的。最重要的是你要从这些死刑犯口中问啥?”
“哈哈哈,问啥?这种死刑犯,大部分都是犯官子弟,有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盗,或是犯了谋逆大罪,这些人的家当往往都殷实的紧啊。”
“嗯?”
“他们会把一部分财富藏起来,就算抄家的兵士在仔细,恐怕都难以把这些老狐狸的财宝全部翻出来,如果我们逼问出来了,那就...”
“不过,你这娃娃,可也会审讯犯人?”
“怎么,你不信?可敢让我试试?若是成功了,我也不要求什么,只需要我在牢里的时候,稍微给我一些优待如何?”
“哈哈哈,好小子,某家倒要看看,你这后生有何本事!”
江宁点了点头,虽然身处牢房,不过他的眼睛里面放出了一阵精芒,嘴里泛起一阵喜色,终于有突破口了啊。
第二十五章 狱卒的震惊
...
听了这狱卒的话,江宁觉得自己虽然深陷囹圄,但是终于有了一线生机,还好这个狱卒受不得激,自己才有所施为。
不过自己刚决定不滥杀无辜,现在又...
罢了,大不了晚上多念几遍《往生咒》吧。
反正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等不到大赦天下的话,迟早也是死,不如用他们有限的生命贡献出无限的价值。
于是江宁漏出了意一丝歉意的眼神,但是狱卒看见江宁这个眼神,有一瞬他是慌了的,仿佛自己放出了一头猛兽一样。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娃娃,能玩出什么花样?
而随后的几天里,狱卒才发现了江宁的可怕,甚至于江宁所过之处,牢里的死囚都瑟瑟发抖,不敢和江宁对视。
在这个过程中,江宁和狱卒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甚至于最后,几人称兄道弟,恨不得纳头便拜。这也是江宁想要的结果,这也越来越向江宁的谋划又进了一步。
江宁得到牢头的允许后,脑子里面浮现了许许多多的刑罚,但是江宁都没有采纳,有些过于血腥了,有些有过于柔和了,良久,江宁终于想到一个既让人震慑,又不算血腥的刑罚。
于是江宁对着牢头说道:“兄弟,能帮我准备几个小东西嘛?”
“什么东西?”
“我需要一些审讯的东西。”
“可以,随便用,我这里蜡烛、皮鞭、镣铐...什么都有。”
“这...那些都不用,我没有那些癖好,只准备一个黑色布条以及一个大型的漏斗,可以让水滴一滴一滴落下那种,或者随便找一个竹筒,只要保证水滴一滴一滴落下就行。”
狱卒不耐烦的问道:“你要这些干嘛?”
“这些可是好东西,等会你就知道了。”
狱卒半信半疑,不过依旧去准备了,这小子看起来说的那么笃定,就姑且信一回,如果是假的,就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就赚翻了啊!
百利而无一害!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宁说道:“兄弟,去拉个小白兔过来吧!”
“啥小白兔?”
“就是那些死囚!”
狱卒进去,拎了一个骨头最硬的一个,他撬了好久,鞭子都打断了好几个,这家伙就是不说,都要死了,钱财又不能带到地底下,偏偏就那么固执。
按照江宁的要求,他将犯人固定在一个椅子上。
只见这死囚蔑视的笑了笑,说道“别费劲了,是,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就是私藏了一笔宝藏,想知道吗?”
“呸!你这个腌臜泼才,老子才不告诉你,今天有什么招,都对爷爷使出来吧。”
狱卒摸匀了脸上的唾沫,恶狠狠的看着这死囚,用力的抽了他几下才解气。
然后狱卒朝着江宁漏出了狰狞的笑容,仿佛如果江宁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时,下一个被抽的人就是他。
江宁俯下身来,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中年壮汉说道:“大叔,我也只是偶然间得知这种刑罚,没有实际操演过,据说很可怕,希望你能撑得住。”
“呵,黄口小儿,怎敢轻言恐吓我?我倒想看看,你这刑罚有何可怕之处!”
江宁漏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笑容,说道:“您的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死活都不肯妥协?
硬骨头?
那又如何?
据说这种刑罚,把人吓死的都有,反正也没试过,就拿你来做个实验吧。
江宁把他的眼睛给蒙上,调节了木桶的口子大小,让它的流速变得可以控制。
随后对着这死囚说道:“你好,很荣幸见到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很幸运,我能有机会在你身上做一个小实验,希望你能带给我一些惊喜!”
“那么我开始了?首先我会在你手上划一个口子用来放血,当然,你可以随时喊停,等你交代完你的事情之后,我会给你止血。不然的话,你会一直流血、直到死,明白了吗?”
江宁用一个木板狠狠的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并且将木桶里的水放开,水流滴在了下面的铜盆里,发出了一阵阵响声。
随着木桶里的水慢慢流逝,死囚的脸色也慢慢变白。而木桶里的水慢慢变少的同时,江宁也控制着木桶里流出的水的流速也慢慢变小。
伴随着声音由快到慢的节奏,死囚的脸也越来越白,终于,他再也绷不住了,用尽力气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停下来吧,求你了!”
江宁没有回答,皱着眉头看向了在上方的水桶,他越是不说话,死囚反而越激动,甚至最后不需要江宁问,他把他所有的宝藏埋藏地点全部说了出来,甚至生怕江宁不满意,就连小时候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狱卒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宁,惊诧的说道:“这...这就招了?”
江宁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一刀下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从生到死之间,是有一个大恐怖的,尤其是当你清晰的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那份恐惧,足以击溃任何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退路,哪怕这个后退的道路再艰难,再可怕,甚至是一堵墙,恐怕这些人都会一头撞上去。
江宁此刻证实了这个心理学小实验的真实性。
但是在狱卒眼里面就不一样了啊,一个简简单单的装置,甚至这些刑具在囚犯身上没有造成一丝伤痕,只是木板划了一下,这人就什么都招了?
那自己这些年...
是真的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
狱卒于是谄媚的说道:“小哥,你看,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江宁笑了,对狱卒说道:“击溃一个人,只是击溃他的肉体是不行的,哪怕你用尽刑罚,把他们打的皮开肉绽,但是还是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但是,只要你能击溃他内心的防御,哪怕他再坚强,再怎么能抗击打,都坚持不下来。”
“就好像一个人行走在沙漠里,只有一杯水,这个时候,无论太阳光怎么强,温度怎么高,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还有一瓶水。”
“但是,你这时候如果把他怀中的水倒掉,他自己就会坚持不下来,因为他已经没了生的希望。”
“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小的...”
“不明白!”
“不过,小哥,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我不想知道那些,瓶呀,水呀,什么的,只要能把他们嘴撬开,你想怎么办都行!”
“那...就简单了啊!”
第二十六章 郭嘉来了?
...
对于是否能把这些死囚嘴撬开,江宁其实一开始也没谱,生怕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反而浪费了自己搏来的机会。
不过看见这硬骨头连这个都没挺过去,江宁也有了信心。
就好像哪怕明确有人告诉你,不要吞灯泡,吞下去容易,拔出来难。
但是有些人没有尝试过,因此就是不相信,然后就自己亲自去尝试,尝试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含泪咽下。
江宁就是如此,哪怕有人在书中明确说了这个实验的可怕,江宁没有实验过,依旧不相信。
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多读点书还是好的,知识就是力量啊。
不过倒是真有一个囚犯是个硬骨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斑白的头发也昭示着他不小的年纪,从他的眉眼中,依稀能够看出他的饱经风霜,以至于这种必死的实验都难以让他开口。
书上说,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如此。
江宁来到了这个囚犯面前,苦笑道:“老爷子,你何苦执着呢?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就说出来吧,这样也让你好过一些!”
“你这娃娃,你是有本事的,但是为何要助纣为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没有你,就凭那个蠢的不行的牢头就想来撬动我们这帮杀才?”
“不过你就算再有本事,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个刑罚有一个最大的纰漏,就是一旦我内心认定你是在弄虚作假,那你这些对老夫就无用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手段?”
江宁笑了:“老爷子,我再劝你一句,你就招了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对生命常怀敬畏之心,所以我不想把一些刑罚在你身上施为。”
但是不管江宁怎么劝说,老头就是充耳不闻。
江宁没法,眼睛里面放出一阵厉色的光芒,我好话说尽,你都不愿意说,那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而后江宁让狱卒做了一个密闭的箱子,空间大概只够一个人蹲在里面,吃喝拉撒全部都在那个小箱子里,甚至江宁还把箱子密封住,只留下下面一个小口,而后将老头嘴缝上,耳朵堵上,眼睛蒙上,固定在箱子里。
同样是书中的小实验,江宁由视觉剥夺扩展到多种感官剥夺,若是这还不行,那说不得,江宁也只能违背一下自己的约定了。
一天,两天,江宁慢慢掰着手指,终于,在老头无声的怒吼中,江宁笑了,终究是自己赢了...
在这两天里,随着狱卒捞的钱越来越多,江宁和狱卒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谁让江宁有本事,多少死囚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现如今全到了这些狱卒的腰包里。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些时候江宁需要的一些东西,只要不是很过分,这些人都会给江宁办。
甚至最后,狱卒们经常加餐也带着江宁一起,仿佛忽视了江宁也是这里面的犯人一样。
其实江宁也在纳闷,自己已经进来这监狱第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现在,江宁都还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来到这里。
通过这些天和狱卒的接触,江宁也明白了,这里是死牢,一般是押解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用到,而死人在这三国时代简直太正常了。
姑且不说打一次仗死多少人,就拿战场逃兵来说,由于连坐制度,基本上全家都会被抄斩,军法严苛,所以死牢里倒是不缺囚犯,而很多时候攻城拔寨的第一批人也是这些死囚。
活着你们立功,可以不用死;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你们本该死,在哪死,什么时候死都一样。
因此死牢里关押的人基本上是必死的,除非天下大赦,但是天下大赦何其艰难,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生机是非常渺茫的。
其实江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就稀里糊涂的被关进死牢,而且已经四天了,也没人给个解释。
就在江宁感到迷惑不解的时候,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人的到来,让江宁愈发迷惑了。
“找我的?你是?”
“郭嘉,郭奉孝!”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不能来?”
“是你送我进来的?”
“不是,如果说我来,其实没啥大事,就是来看看最近的风云人物,顺道有个小东西还想向你讨教讨教。你信吗?”
“哦?大名鼎鼎的鬼才郭嘉,居然向我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讨教?这可真是稀奇,我倒是好奇了,还有什么能难得到你?”
郭嘉笑了笑说道:“换个地方?”
江宁点了点头,唤了狱卒开门,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而江宁所过之处,死囚们无不噤若寒蝉,短短四天,他的恶魔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在了这帮死囚的脑海里。
郭嘉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轻声的说道:“这些人倒是怕你怕的紧呐!”
江宁笑了笑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大官来了,被你的气势所迫嘛?”
郭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带着江宁到外间狱卒用的小房间里面,面对面的和江宁坐定。
江宁气定神闲,郭嘉不紧不慢的掏出来了...嗯?一副象棋?
看着江宁惊诧的表情,郭嘉知道自己算是来对了,此番倒是没有白费力气。
二人对弈数十局,江宁胜多败少,郭嘉也在这个过程中对于象棋的技法愈发娴熟。
很快,江宁下的愈发艰难,直到耻辱的输掉一局后,江宁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郭嘉笑了笑,说道:“我说我真就是进来想下棋的,你信吗?”
江宁自是不信的,这事儿换做谁,谁也接受不了啊。
对于郭嘉来说,素有鬼才之称的他已经是曹操手下首席军师之一,他的地位之高,和现在的高级参谋大致是一样的。
可以说郭嘉的地位,就连现在的诸葛亮都拍马难及,毕竟郭嘉是曹操的首席谋士之一,而诸葛亮还只是在当地有些小名声。
但是江宁这个时候就更难理解了,你郭嘉每天不忙着军国大事,跑到死牢里跟我下棋是干啥?
一个高级参谋,跑到一个监狱里面找死囚聊天?闲得蛋疼嘛?
其实江宁这还真冤枉郭嘉了,他真的就只是找江宁来下棋的,自他从友人那了解到这个东西以来,就一直想找人对弈,现如今听到了创始人都在自己身边的消息,他怎能忍住。
若不是前几日曹公忙着御驾亲征,恐怕江宁刚回来就会被郭嘉叫过去。
当然,郭嘉此行,除了下棋,究竟抱有什么其他目的,谁也不知道。
江宁就更不懂了,不过反正不是要杀自己的,你爱来就来,你有时间就陪你下会棋消遣消遣也好。
不过郭嘉跟江宁所下最后一局的对话,却让江宁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七章 小卒子也有不甘
...
最后一局对弈中,郭嘉缓慢拿起棋盘上的棋子,仿佛意有所指的对江宁说道:“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这象棋亦然。你看这个小卒,它的规则就很有意思,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一往无前,不能后退,而且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小卒子一旦过了河,他的威力就会显现出来,但是过刚易折,过了河的小卒子却是整个棋盘最容易被吃掉的一个,也是最容易被放弃的一个。”
“但是如果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动,不管是你的马,你的相,你的車都能够保护着它,等到敌我双方其他兵力消耗的差不多,剩下的小卒子就会被高度重视,不是吗?”
江宁也不是傻子,郭嘉不会闲着没事跑到死牢里跟他下棋,更不会过来跟他讨论小卒子的规则。
那么这一番话就很有意思了!
难道,他看出我的谋划了?
不应该啊!
江宁跟狱卒的沟通,说到底也只是缺乏力量的无奈之举,若是江宁此刻有他的班底,又何至于费尽心机跟一个狱卒交好?
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想能够和外界沟通。
但是似乎郭嘉明里暗里都是在嘱咐自己不要做出反应,一动不如一静。
江宁点了点头,对郭嘉说道:“先生言之有理,但是如果小卒子就这样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话,恐怕最后剩下的小卒子也没几个了吧!”
“棋盘上有五个小卒子,我怎么知道究竟是哪个小卒子会被留下,哪个小卒子会被无情的碾压呢?”
“小卒子也不甘心呐,不是吗?”
“兵三进一!”
郭嘉笑了笑,说道:“当然,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自然有不同的理解,你这样自然可以暂时保住小卒子,但是双方的上层势力的交锋,又岂是一个小兵能参与的?”
“車二平五,绝杀!”
“现在你已经满盘皆输,小卒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宁看着棋盘,久久不能言语,似乎在寻找破解之法,但是无论怎么看,这一轮都是回天乏术。
郭嘉笑了,他相信眼前的少年懂他的意思了,他其实倒也不是非要来这,关心后辈?怎么可能,他自己的事都忙活不完,哪有空管别人死活。
其实多少与郭嘉老师有关,正史上是没有他老师的任何介绍的,也有很多野史说郭嘉老师其实就是水镜先生。
按照这样算,江宁应该算郭嘉的小师弟。
但是事实上,郭嘉很多的谋略兵法,都是集百家之长。水镜先生顶多算他的半个老师,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
郭嘉看出了曹操麾下几大谋士的交锋,不愿自己这半个师弟因此丧命,故此提点一下。
若是听则罢了,若是继续执拗,郭嘉也问心无愧。
只见郭嘉站起身来,看着眼睛瞪着棋盘的江宁,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不服输、不放弃、不甘心。
但是那又怎样呢?
接受现实不好吗?
正当郭嘉扭头打算离去的时候,只见江宁咬了咬牙,双手掀起棋盘一角,往上一掀,棋子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江宁长舒一口气,漏出了他的笑容,对着郭嘉说道:“奉孝先生,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你说的我懂了,不过我不愿意!”
“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小卒子也有不甘呐,如果逼急了,大不了掀了这棋盘,喏,你看,现在谁都没得玩,你没赢,我也没输,不是吗?”
郭嘉顿了一步,但是却没有回头看江宁:“既然你都听懂了,那我也不赘述了,今天我来这,会让局势变得更加诡异,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
“主公没在官渡!但袁绍快来了!”
“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吧!我先走了,哦,对了,作为你半个师兄,说不得要嘱咐你一下,还是心怀怜悯些吧!”
江宁还在揣摩郭嘉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冷不丁听到他让自己心怀怜悯,瞬间便羞红了脸,不过幸亏江宁脸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
其实这也难怪江宁理解不了,此时就算谁来,也不会如同江宁这般淡定。
莫名其妙被关在死牢四五天,不给理由,不给说法,任谁都不可能不胡思乱想。
郭嘉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他也不知道荀彧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江宁身上做局,但是他知道,主公又去亲征刘备,等到后方平定之后,必然要跟袁绍开战。
本就敌强我弱,加上时间紧迫,所以荀彧必须赶在大战之前,主公返回之后处理掉这些事,到时候无论怎么处理,至少江宁是安全的。
但是可能江宁就需要吃些苦头,在牢里多待几天罢了。
其实这也是荀彧故意为之,倒不是公报私仇,荀彧也确实没有那么大气性,曹操打算把江宁关上一两天就让荀彧去把他放出来,荀彧本也就打算这么做。
但是等到曹操去亲征刘备之后,荀彧突然敏锐的发现,江宁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身后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而矛头却隐隐的指向了自己。
荀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干脆就继续把江宁关在牢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只要人不出事,那么一些牛鬼蛇神自然会等不及跳出来。
荀彧只需在后面静静地窥视,坐等鱼儿上钩就是。
江宁这些天在监狱里面的表现,虽然让荀彧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却不甚在意,顶多感叹一句,小小的少年懂得居然如此多,玩弄人心的手段如此之高,但是在荀彧看来,这些东西皆不入流。
不过...郭嘉第一个去看望江宁,这件事就挺耐人寻味了,当荀彧了解到,郭嘉只是跟江宁下了几盘棋之后,荀彧的迷惑更甚了。
同样保持迷惑的还有其他人,现在曹操手下的两大谋士都把视野关注到江宁身上。
这下恐怕论谁也不敢轻易看待这件事了。
就在江宁打算想法子自救时,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到来了。
第二十八章 另一个师兄来了
...
跟郭嘉聊完,江宁更坐不住了,这些大佬们怎么玩我不管,但是要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你们的车、马、炮横冲直撞倒是无所谓,误伤到我这个小卒子可就不好了。
至少自己的性命要保护好啊。
就在这时,死牢里又有了新的“客人”,此人带着一个斗笠,望之好似习武之人,但浑身却散发着几分书卷的气息,深蓝的长衫罩住高瘦的身体,月白色的腰带托得体型愈加匀称。
此人一进牢房就四处巡视,直到看见了江宁,立刻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随即盘膝坐在了江宁牢房的外面。
江宁正疑惑着此人的身份,只见他取下了斗笠,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宁。
江宁仔细端详着眼前来人,这人浓黑的眉毛如剑锋般斜插入鬓,英气勃勃却丝毫不显逼人的凌厉,鼻如悬胆,唇如朱丹。自带一股夺人的气势,但是却丝毫不让人畏惧,反而生得几分亲近。
这个人江宁根本不认识,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人眼里没有恶意。
“你是?”
“徐庶,徐元直?”
“你...你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兄?”
“你可以这样说。”
“你你你......”
“你怎么会在曹营呢?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啊...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江宁真的懵了,历史上徐庶应该是建安十三年(208年)因为他的母亲被掳去,才进的曹营,然后才有的大名鼎鼎的歇后语: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但是现在才建安四年,时间明显不对。
虽然他此时依旧是水镜先生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另一个师兄,但是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了徐庶的举荐,刘大耳...他还会再找诸葛师兄嘛?
这...不是乱套了嘛,全乱了啊!
江宁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无力感,本以为自己先知先觉,一直都有着莫名的自信,即使和历史有着微妙的差别,江宁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同,再往后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江宁的控制了。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徐...师兄,你...是如何进的曹营?”
“你这小子,都入狱了,不关心怎样解决麻烦,反而先问起我的情况来了。”
“师兄,别说那么多,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到曹营的?”
徐庶叹了一口气:“我与博陵崔州平、汝南孟公威还有你师兄,我们四个本就交好。”
“人各有志,公威本身便是汝南郡人,平日里聊天也有着北归仕官的想法,他主动投的魏公我不稀奇,但是这却害苦了我啊!”
江宁疑惑的说道:“师兄,此话怎样?”
徐庶吐了一口气,说道:“他投奔曹公,本也无事,但是他在曹公面前夸赞我等才能,刚好我等一同游学,此番倒是走不脱了!”
“为何?难道曹操禁锢你了?”
徐庶叹道:“曹公倒是对我甚善,只不过家母在此,庶怎能擅自逃走啊!”
江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徐庶会在曹营,历史上,徐庶便看好刘备,一出山就跟随着他,但是后来被曹操掳走。
没想到,这个世界里,他依旧摆脱不了这个命运。
“这...师兄,我想问你个事儿,你一定如实告诉我。”
“师弟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你觉得刘备怎样?”
“刘使君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是贤德爱民,倒是仁义之君。”
“那你想不想跟着他干?”
“这...师弟慎言,徐庶怎可抛弃家母独自出逃,此事勿要多言!”
“莫要谈论我了,师弟此番入狱,可有解救之策?”
“敢问师兄...有何教我?”
“现在知道自己处境了,不闲聊了?”
江宁被徐庶说了个大红脸,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见到师兄,太过激动,一时间忘却了嘛。以前总听见师父和孔明师兄提起你,但是却无缘得见,现在见到真人了,倍感亲切,反而忘记自身处境了。”
“你这小子,恁是滑头,自你来曹营后,我便收到孔明的信,托我对你多加照拂,我自是应允,不过你刚来,就被派去出征,简直不合常理,哪有新兵刚训练一个月就派去当先锋军的?
似乎就有人在你身上布了局,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在有了一点点眉目了。”
“师兄所言甚是,我也猜测有人要对我不利,但是却不知究竟是谁想害我。”
“不知师兄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徐庶眯起了眼睛,对着江宁说道:“虽然论才能我可能比不上某些人,但是我也不是泥塑的,想把我当傻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来这见你主要有三件事,其一,是想让你知道,你背后也是有人的,救你出来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保住你性命,师兄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二、从你进曹营,我就没有机会和你见面,这次刚好可以见上一面,虽然见面的地方不是合适,但是等你出来,师兄一定替你接风洗尘。”
“其三,师兄有一个猜测,但是却无法印证。有一个人,你需要注意一下。”
“谁?”
“张绣,张伯渊!”
(正史上张绣无字,许多野史记载张绣的字是伯渊)
“什么?是谁?”
江宁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一脸惊诧的对徐庶说道:“师兄,你刚才说的可是北地枪王张绣?”
“这...他是不是北地枪王我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使一杆长枪,张绣归降主公的时候,你还没来呢!”
历史上张绣第一次归顺曹操,却被曹操看中了他的婶娘,心怀不忿,于是被逼无奈,反了曹操,而典韦也在此战中战死。
第二次归降曹操就是因为贾诩在官渡之战前夕拒绝了袁绍的拉拢,转而劝诫张绣归顺曹操,但是那已经是建安四年的十二月份,距离现在还差好几个月。
不过现在连典韦都没死,他们提前归顺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没有道理来对付自己这一个小卒啊,自己和他无冤无仇,甚至是素不相识,至于把自己往死里整嘛?
江宁实在难以相信,于是又问一遍:“师兄,你确定是张绣在背后捣的鬼嘛?”
徐庶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不想误导你,但是很多事情都出现过他的身影,我不得不有理由相信这一切和他有关。”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出征后不久,营房走水,只死了一位偏将军,此事本就蹊跷,但是死了也就是了,死无对证,倒也没人会怀疑什么。不过如果说这个偏将军曾经是张绣的手下,那你还觉得这正常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