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世间最好的姐姐
“对对对不起，我把你衣裳弄脏了。”泥人·乔忠紧张地伸手想要帮曹墨璃擦干净衣裳，却忘了自己的手也满是泥巴。
把曹墨璃的衣裳弄得更脏不说，还因为泥巴手滑，直接把曹墨璃的右边褙子扯了下来。
乔忠：“……”
还好乔因及时出现，挡在了两人面前，别人才没有看到如此“登徒子”的一幕。
乔忠一个弹跳离开了曹墨璃的怀抱，“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沾满了泥巴的脚底一滑，差点又摔倒，还好乔因及时扶住了他。
乔舟和齐烨简直没眼看。
傻儿子（外甥）以后怕是要孤独终老！
乔因却一脸姨母笑，大哥这“易摔倒”人设，简直不要太好了！
她看着成了小泥人的大哥和曹墨璃，笑眯眯道：“大哥、曹姑娘，你们还是先去换件赶紧的衣裳再说吧，要不着凉了。”
乔忠还不算太憨，看着曹墨璃结结巴巴道：“你……你有衣服换吗？”
“嗯。”曹墨璃快速整理好被乔忠扯下的褙子，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换衣服。
曹雅贤和曹雯莎从红梅山庄里面出来时，看到曹墨璃抱乔忠起来的一幕，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姐居然又抱那个乡巴佬？！”曹雯莎满脸的难以置信，“上次在书院后面，乔忠被打得走不动道，大姐抱他也就算了，这次算什么？而且，大姐不是很爱干净吗？！”
曹雅贤脸色也很难看。
从小到大，大姐姐就莫名不喜欢她，但见大姐姐对二姐姐好像也没有多亲昵，她就以为是大姐姐冷心冷情，对谁都是淡淡的。
谁知，她的大姐姐竟然对乔因，甚至对乔因的大哥都要比她亲昵！
明明她才是大姐姐的妹妹啊！
“我们去找大姐问清楚！”曹雯莎说着就要拉曹雅贤去找曹墨璃。
但曹雅贤此时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一个方向，曹雯莎拉她也拉不动。
“三妹，你怎么了？”曹雯莎着急问道。
曹雅贤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强装镇定摇头，“二姐姐，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吧。”
曹雯莎见曹雅贤脸色太苍白，担心曹雅贤的身子，所以点了头。
曹雅贤转身之际，定定地看了一眼田地里的乔因，还有乔因身后不远处的身影——莫母！
她浑身止不住颤抖，一半是因为害怕莫母忽然冲过来认她，一半是怒！
莫母竟然就在乔因身边，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莫母来认她都是乔因做的局！
乔因这个贱人！
也太狠毒了！
“三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曹雯莎摸着曹雅贤冰冷而颤抖的手，紧张得不行。
曹雅贤为了掩饰自己的愤怒与害怕，只能撒谎说：“二姐姐，我有点冷。”
曹雯莎紧紧抱住了曹雅贤，轻哄道：“别担心，有二姐在。”
“二姐，假如有人说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疼我吗？”曹雅贤试探地问。
曹雯莎嗔道：“瞎说！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妹妹？”
“假如我真的不是呢？”
“没有什么真的假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
曹雅贤紧紧抱住曹雯莎，眼神有些空洞道：“二姐姐，你真好。”
白衡和潜火队的人吃完清补凉，歇息够了，都依依不舍地向乔因和齐烨等人道别。
乔因将两个包袱分别交给白衡和潜火队长，“这个是我做的糕点，你们带回去路上吃。”
二人双双点头。
乔因伸手摸了摸白衡的脑袋，关切道：“注意保重身体，有空就回家，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白衡红着脸点头，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两队人马走开不远，潜火队长就满脸羡慕地对白衡说：“原来那是你姐姐啊，长得好看就算了，还那么能干！会种田，会做好吃的，还会作出那么热血沸腾的歌！”
白衡一脸小骄傲，“我姐姐，自然是能干的！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姐姐！”
“那她可曾婚配？”潜火队长问。
其余士兵和潜火队员耳朵都竖了起来，满脸八卦的小神情。
白衡一张俊脸瞬间变得冷冰冰，“没人能配得起我姐姐！”
潜火队长讪讪，其实他也就问问。
就算动心，也不太敢求娶啊！
不过，他又觉得，以乔因对潜火队和士兵的赞赏，她应该也不会瞧不起他们的求娶的。
为了缓和气氛，又为了抒发心中的情感，他们继续唱起了《孤勇者》，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观看。
而曹墨璃和乔忠换好衣服后，乔忠为了避免尴尬，拿起红薯苗种地去了。
曹墨璃来到乔因身旁，目光瞥见正在地里种红薯的莫羽时，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乔因明知故问：“你怎会这么巧经过这里？”
曹墨璃看着莫羽回道：“我去了一个小村庄，查证了一件事。谁知回来时，刚好看到你大哥被牛给拽倒了。”
“原来如此。”乔因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莫羽喊道，“莫羽，你歇息一下吧，吃碗清补凉，顺便给曹姑娘盛一碗。”
莫羽这才放下红薯苗，洗了手，盛了两碗清补凉，将其中一碗递给曹墨璃，微笑而乖巧道：“曹姑娘，请。”
曹墨璃看到莫羽有些粗糙的手，心中一酸，拉住了莫羽，“坐下，与我一起吃。”
莫羽看了一眼乔因。
乔因点头，她才敢在曹墨璃和乔因身旁坐下。
曹墨璃心情复杂地吃着清补凉，期间问了些莫羽小时候的事，听到莫羽笑着说自己砍柴被野猪追时，她差点没落泪。
听到明舒和乔忠施舍莫羽的事情时，曹墨璃在心中感慨：原来，她们姐妹二人早就相遇了！
听到乔因帮助莫羽，给莫羽银子，招莫羽做伙计，曹墨璃对乔因郑重地说了句“谢谢”。
莫羽不知道内情，还觉得奇怪来着。
乔因知道内情，也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帮的是莫羽，你谢我做什么？”
曹墨璃只笑了笑掩饰过去，毕竟她还没想好怎么认回莫羽这个妹妹。
她要先回家跟母亲商量一下。
137今天的权臣好坏呀！！
曹雅贤恍惚中听到有人喊她。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坐在简陋茅草屋的地上。
粗布麻衣的乔因和莫羽坐在条凳上，两人一手嚼着大葱，一手抠脚。
看到她醒了之后，乔因就用抠脚的手“啪啪啪啪”地给她的左右脸颊各甩了两巴掌。
乔因粗鲁地吐了一口痰，十分猥琐、幸灾乐祸、白眼翻上了天地笑道：“曹雅贤，欢迎来到农村，欢迎成为乡巴佬的一员！”
乔因说着，不断地用手拍着她的嘴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羽抠完脚，还抬手闻了闻脚臭不臭，这才奸笑地对曹雅贤道：“敢抢我的千金身份，看我以后不玩死你。”
说完，乔因和莫羽双双捋高了衣袖，朝着曹雅贤靠近，“让我们好好招呼一下你吧！”
“不要！不要！我才不是乡巴佬！”曹雅贤吓得剧烈挣扎。
“三妹！三妹！你这么了？”曹雯莎不断地摇晃曹雅贤的手臂。
曹雅贤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
原来因为过度紧张害怕，加上马车摇晃，她在曹雯莎怀里睡了过去，然后她就做了噩梦。
即使在梦里，乔因那个贱人都不放过她！
“三妹，你怎么了？”曹雯莎再次问曹雅贤。
曹雅贤掩饰道：“我做噩梦了，梦到爹爹和哥哥受伤，所以我就吓醒了。”
曹雯莎轻拍着曹雅贤的背，“傻妹妹，梦都是相反的，别担心。”
曹雅贤扯出一个笑，心里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她现在知道莫母在哪里了，她或许可以想办法补救了。
另一边，曹墨璃早已吃完了清补凉，也了解了不少莫羽的过去，所以想着体验一下种田的乐趣，就跟着乔因和莫羽种起了红薯。
曹府马车旁，持剑的两个随从“嗷”一声发出惨叫。
因为他们被种田的曹墨璃惊得连剑都没拿稳，然后脚就被剑砸了一下。
还好剑有剑鞘，否则他们肯定见血。
随从甲掐着随从乙的手，瞪大眼睛看着曹墨璃，“我我我没看错吧？头儿她在种田！”
试问，杀人不咋眼的女魔头，最后却种起了田，这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
本来看到曹墨璃看着乔因他们笑，他们就觉得很惊悚了，谁知没有最惊悚，只有更惊悚！
可怕！
随从乙抽回手，“我眼睛没瞎！你不用掐我。”
“如果觉得累了，就去歇息吧。”乔因对着曹墨璃道。
曹墨璃摇摇头，“我不累。”
妹妹都干了十几年了，她才干了多久？有什么资格说累？
随着日头西移，红薯种完了，水田也耕好了，众人齐心协力收拾东西归家。
回到了城中，经过御街后，曹墨璃和乔因等人分道扬镳。
乔因和明璟送莫羽、莫母回甜蜜蜜，顺便看一下甜蜜蜜今日的营业情况，看看要准备什么食材。
食客中，有一个坐在角落的女子，看到莫母随着乔因回来后，就起了身，假装去茅房。
但她去到了后院之后，并没有去茅房，而是在寻找什么。
在看到莫母进了一间房后，她快步走上去。
却在此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这位姑娘，好像有点眼熟。”乔因似笑非笑道。
女子捏紧手帕，“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乔因摸着下巴想了想，“可能是我认错了。不过，姑娘这是要干嘛？”
女子瞥了一眼莫母的房门，回道：“我想上茅房。”
乔因指了与莫母房间相反的方向，“茅房在那边。”
女子咬了咬唇，提高了音量，“哦！原来茅房在那边啊！多谢老板给我指路啊！”
“不客气，我带你去啊！”乔因眉眼弯弯道。
女子不得不跟着乔因离开，转身时，回头看了一眼莫母的房间。
看到莫母打开了房门看过来，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朝莫母打手势，五官都在用力。
不过，无论莫母有没有懂她意思，莫母应该都会出来找他们家姑娘。
因为不懂的话，莫母肯定会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莫母如女子所料，压根不懂女子的意思。但她觉得曹雅贤肯定有事情要找她。
想到曹雅贤终于肯见她了，别提她心里有多高兴。
女子被乔因带去茅房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出去外面等莫母。
而莫母也在女子出去之后，准备去找女子。
可她刚出房门，觉得后脖颈一痛，两眼一翻，整个人“嘭”一下倒地，不省人事了。
“老板……”刚好过来的莫羽看着乔因的手刀，嘴角微抽，“我娘做错了什么吗？”
您怎么打她老人家呢？
莫羽赶紧用手探了一下莫母的鼻息，确定莫母还有呼吸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谁知，乔因又用两指撬开了莫母的嘴巴，旁若无人地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莫母嘴里。
莫羽：“……”老板，我还在呢，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乔因莞尔道：“放心，不是毒药，我不会在自己店里杀人的。我只是让她睡一大觉而已，扶她回去歇息就好。”
“好吧。”莫羽没有怀疑乔因，乖乖地点头，然后把莫母扛回了房中。
乔因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准备收好药瓶去找明璟大美人。
谁知明璟就站在不远处。
乔因嘴角微抽，迅速收好药瓶，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阿璟，好巧呀。”
明璟看着她的袖袋挑了挑眉，“确实巧。”
他竟不知她给人下药的手势都如此熟练了。
乔因有点心虚，骨碌碌地转动着瞳珠，“啊，我还要看账本，阿璟你如果饿了，就让莫羽给你下一碗面。”
说完她就要逃。
奈何明璟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就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拎了起来！！
乔因小脸都黑了！
权臣这动作也太不解风情了！
但明璟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还觉得拎着娇小的乔因的感觉有点好玩。
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推乔因的胳膊，然后乔因就在他的手下像走马灯一般转起来了。
乔因：“……！！”
今天的权臣好坏呀！！
138破釜沉舟＋苦肉计
乔因撇嘴道：“阿璟，我要被你转晕了！”
谁知明璟听到了“晕”之后，不但没停止，还转多了几圈。
他停下了动作后，乔因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站都站不稳。
眼看着就要撞柱子时，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她的小腰肢，将她扶了起来。
明璟低头俯视乔因，“乔乔，怎么不看路？”
谁不看路了！明明是你把我转晕了！
乔因磨了磨后槽牙，想嗷呜咬明璟一口！
明璟看着乔因这副想咬他却奈何不了他的样子，低下了脸，微勾着唇道：“乔乔想要咬我？那就咬好了。”
乔因：“……”
不要脸！
但权臣的笑好迷人呀！
就好像冬日午后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然后她就鬼迷心窍地靠近明璟，很轻很轻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这种力度，简直就是在撩人！
明璟差点就想把乔因抱起，走进旁边的房间。
不过，他们还是很有理智的，知道他们这是在甜蜜蜜后院。
明璟依依不舍地扶着乔因站起，微笑着用手揉了揉乔因可爱的小耳珠道：“我与你一起看账本，然后一起回家。”
乔因觉得耳朵痒痒的，脸颊微红，乖乖地点了头。
甜蜜蜜斜对面的酒馆二楼。
曹雅贤一直在盯着甜蜜蜜的大门，等着莫母的出现。
可等来等去，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她催促侍女也就是刚刚的女子再去一趟甜蜜蜜。
但女子再次上甜蜜蜜溜到后院时，却发现乔因和明璟直接就在院子里看账本，她根本就没可能进去莫母的房间。
她只好再次返回酒馆，与曹雅贤禀报了这件事。
曹雅贤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低骂了一句“狗男女”。
她只好继续等。
可一直等到明璟和乔因一同出了甜蜜蜜，甜蜜蜜打样了，她都没等到莫母。
她不死心，拍了随从潜入甜蜜蜜偷人，但不到片刻的时间，两个随从就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姑娘，甜蜜蜜里头有高手！”
“我们都还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就被打出来了。”
打得好惨！他们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曹雅贤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圆凳之上，喃喃道：“难道……真的天要亡我。”
“姑娘，那不是疯妇吗？你为何一定要见她？”侍女好奇问道。
但曹雅贤没空满足侍女的好奇心。
想到曹墨璃与乔因、莫羽关系那么好，她觉得曹墨璃十有八九也知道这个秘密了。
她本想找莫母了解前因后果，看看怎么补救，然后两人串一下口供。
可现在，她见不到莫母，她无法跟莫母串供了！
侍女见曹雅贤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好换一个，“姑娘，要不我们明日再来找她？”
曹雅贤死死捏住手帕，许久后咬着牙道：“回府！”
“是！”
他们回到了将军府后，曹雅贤直奔平阳长公主的寝屋。
此时的平阳长公主寝屋中，就只有平阳长公主和曹墨璃。
平阳长公主神情震惊地看着曹墨璃，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侍女说：“三姑娘，长公主和大姑娘正在议事，您请稍候……”
“吱呀”一声，曹雅贤一把推开了侍女，并闯进了平阳长公主的寝屋。
平阳长公主和曹墨璃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曹雅贤。
“贤儿？你这是作甚？”平阳长公主问。
心里却在想：难道贤儿听到我与璃儿的对话了？
却见曹雅贤扑通地跪在了平阳长公主脚旁，重重磕了一个头，“长公主！民女有罪！”
平阳长公主被曹雅贤的“长公主”和“民女”惊到了。
“民女刚刚得知原来民女并不是长公主的女儿，甜蜜蜜的莫羽才是您的女儿！民女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民女确实是鸠占鹊巢，偷走了属于莫羽的十四年贵女人生，民女有罪！”
曹雅贤说着，抬起头，露出了额头因为磕头太重而造成的流血伤口，血流过了她的眼眶，像是血泪一般落下。
“民女虽然很不舍得离开长公主，不舍得离开曹大姑娘和曹二姑娘，但是民女是乡下人，民女不配留在你们身边！民女此次前来只是请罪，待民女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后，民女就离开将军府，再也不扰你们。”
此时，曹雯莎听到了曹雅贤侍女的禀报后，匆匆赶来。
她抱住曹雅贤道：“胡说什么？你就是我的三妹！我才不信什么莫羽是我三妹！还那么巧就在乔因的甜蜜蜜那里！一定是乔因陷害你，离间我们的感情！”
她说着，拿帕子给曹雅贤擦血，“娘您看，三妹都磕出血了！您难道不心疼吗？您难道要听信一个外人的话吗？”
曹墨璃神情变得有点冷漠，她审视着曹雅贤，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招破釜沉舟加苦肉计用得真好。
平阳长公主果然心疼了，让侍女赶紧请府医过来。
“傻孩子，你急什么？”平阳长公主心疼道，“你大姐已经查清楚真相，虽然是你娘掉包的，可你那时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错也只是你娘的错，与你无关。”
曹雅贤流着泪道：“虽然是我娘亲犯的错，但我是她的女儿，就让我替她承担一切吧！”
府医赶了过来。
平阳长公主安抚曹雅贤道：“先让府医看一下你的伤再说。”
在府医给曹雅贤处理伤口时，曹雯莎把曹墨璃拽到了一旁，“你安的什么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但你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编出三妹不是我们的三妹这样离谱的谎！是不是乔因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陷害三妹？！”
曹墨璃淡淡道：“我与清泉他们一起去的上坡村，找到稳婆求证。你不信我可以，清泉他们是父兄留给我的，难道你连他们也不信吗？”
她甚至想说是曹雅贤，哦不，莫雅贤给曹雯莎灌了迷魂汤，曹雯莎这些年才犯了那么多错。
但是有她们的母亲在，这话不好说出来。
毕竟，在母亲眼里，莫雅贤是个乖巧的孩子。
以前是她只顾着忙公务了，忽略了对二妹的监督、教导，只能以后再好好补救了。
曹雯莎语塞，清泉他们是将军府最忠心的随从，没人会怀疑他们。
139哥哥，你放过我吧！
府医为曹雅贤处理完了伤口。
曹雅贤瞬间抱住平阳大长公主，抽泣道：“娘……长公主，做了您十四年的女儿，真的是上天对民女的眷顾！您的温柔、您的宠爱，都让民女感到无比幸福！
“民女真的很不舍得离开您，很不舍得离开将军、公子和两位姑娘！但是民女要把位置让回给莫羽！民女现在就向您辞行，您以后多保重！”
曹雅贤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不行！你是我的三妹！”曹雯莎拉住曹雅贤，对平阳长公主道，“母亲，十四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您难道真的要赶三妹走吗？”
曹雅贤：“……”
什么叫做“养条狗都有感情了”，她不是狗！
正如曹雯莎所说，平阳长公主养了曹雅贤十四年，本就重情义的她，怎么可能对曹雅贤没有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的？
而且曹雅贤表现乖巧，人人称颂，这么好的孩子如果回到莫母身边，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贤儿，你先回房去，别胡思乱想。”
“可是民女不是您的女儿，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曹雅贤垂头丧气，十分卑微的样子。
“娘既然把你留下了，你就是！走，我带你回房！”曹雯莎说着把曹雅贤拉了出去。
曹墨璃对于平阳长公主的反应毫无意外。
即使莫雅贤不用苦肉计，她的母亲也不会赶走莫雅贤的。
所以她并不打算说服母亲送走莫雅贤，而是以后再想办法让母亲看清楚莫雅贤的真面目，让母亲对莫雅贤彻底失望，把莫雅贤打得永无翻身之日。
次日，平阳长公主让曹墨璃陪她去甜蜜蜜。
她们上马车时，曹雅贤跑了出来。
“娘……我也想陪您去，去见她……”
这个她说的是莫母。
曹墨璃都能猜到曹雅贤去到甜蜜蜜之后会怎样了。
曹雅贤一定会假装认莫羽，然后稀里哗啦地说她要与莫母一起受罚，既博了孝顺的名声，又能让母亲更心疼她。
曹墨璃实在不想看曹雅贤做戏，淡淡道：“母亲，您就别让三妹去了，到时只会让她难堪。”
平阳长公主觉得曹墨璃说得有道理，于是就让曹雅贤回去，吩咐车夫前往甜蜜蜜。
曹雅贤只好放弃去甜蜜蜜唰好感的念头。
将军府马车在甜蜜蜜停下，平阳长公主、曹墨璃在侍女和随从的陪同下进了店里。
乔因上前，亲自招呼她们进了雅间。
曹墨璃微笑着对乔因道：“我们想见刘氏和莫羽。”
刘氏就是莫母。
乔因一副“我很识趣，不会打探你们的事”的神情，笑着点头。
不多时，乔因就把莫羽和莫母带到了雅间，然后她就开溜了。
而莫母刚进雅间，就被随从捆住了，还捂住了嘴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雅间的门被打开，莫母被随从押着从后门离开。
莫羽走到门口，神情复杂地目送莫母离开。
曹墨璃拍着莫羽的肩，“妹妹，她毁了你前十四年的人生，还虐待你、她现在只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不必为她难过。”
莫羽定定看着曹墨璃，“姐姐”二字终是没说出口。
虽然莫母虐待她，可她是真情实感地当莫母是母亲的，不是一句莫母不是她亲生母亲就能立刻断的。
“羽儿，走，娘亲带你回家。”平阳长公主满脸急切，还有心疼。
一想到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十四年，还总被虐待，她心都碎了。
莫羽却后退了一步，“您让我好好想想。”
曹墨璃对平阳长公主道：“母亲，凡事都有适应的过程，更何况是这种事。我们让妹妹先缓缓吧。”
平阳长公主心中不愿，但是又怕吓跑莫羽，最后只能点头。
然后她就去找乔因了。
“什么？莫羽竟是您的女儿，曹雅贤是冒牌的？！”
乔因神情超级震惊，说到“冒牌”的时候，夸张到五官都变形了，咬字又很重。
侍女们听了，都对曹雅贤是冒牌货这件事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曹墨璃唇角笑意一闪而逝，对乔因这一反应喜欢得紧。
平阳长公主嘴角微抽，以为乔因是个阅历少的小姑娘，所以才会被这样的事情震撼成这个样子，只好笑笑掩饰过去。
“贤儿也不是故意的。不过羽儿暂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不想与我回将军府。所以只能拜托你多照顾一下她了。”
乔因点头，“好，您放心。”
平阳长公主又坐在甜蜜蜜看着莫羽忙活，看了许久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离开时还一步三回头。
*
甜蜜蜜要不定期推出新产品，乔因神神秘秘地吊了大家胃口好几天后，终于要揭晓。
大家为了好好吃一顿，直接连晚饭都没吃。
当乔因捧着一个丑不拉几的罐子出来时，大家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期待起来了，眼睛贼亮。
小胖狗和小奶猫直接跳上了桌，你用爪子摁着我，我用爪子摁着你，都想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乔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表姐，你赶紧打开啊！”
“是呀，姐姐，你不要再卖关子啦！舒舒肚子都打鼓啦，你再卖关子，舒舒就要饿扁啦！”
乔因笑眯眯地伸手，直接一下子就打开了盖子。
乔舟齐烨明璟乔忠乔勇齐鸢明舒陆笙狗子陈元和莫羽瞬间围了上来，明舒是被明璟抱了起来的，他们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
除了陆笙、明璟，其余人都愣住了，比木头还木头，仿佛被什么一发入魂。
乔因挑挑眉，“你们……给点反应？”
唰的一下，乔舟齐烨乔忠乔勇齐鸢狗子陈元和莫羽就直接弹开了。
“嗬嗬嗬……”他们都在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要以此冲淡方才气味的冲击。
乔因嘴角微抽，“你们要不要这么大反应？”
“乔姐，不是我说，你这次弄的这玩意儿真的太臭了！你确定你要推出这玩意儿？”
“也没有很臭啊！阿璟这么爱干净的人都受得住，还有舒舒。”
“姐姐，我是被哥哥抱住，我无法逃。”明舒说话间，直接干呕了一下，她生平第一次对明璟发出如此悲怆的声音，“哥哥，你放过我吧！”
140附身
明舒指着小奶猫道：“你看，小狸的爪子都不停地做出埋粑粑的动作了！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臭！”
小狸是乔因和明舒一起给小奶猫起的名字。
乔因强行挽尊，“可二哈它口水都流了一地了。”
二哈是乔因给小胖狗取的名字。
狗子：“乔姐，狗最爱吃屎。”
乔因：“……”想揍人！
“其实这就是酸笋，是一种叫做螺蛳粉的灵魂！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你们待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除了陆笙和明璟，大家一脸的不信。
小狸还直接挠了二哈一爪子，脸上写满了“你个喜欢臭的狗东西，离我远点”。
“算了，你们不喜欢，我自己做自己吃。”乔因说着，就抱着酸笋去了厨房。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粉、花生、腐竹、田螺蛳等东西拿出来，然后就认真地捣鼓起来。
期间酸笋的臭味直接飘出老远，直接把院子里的人都给熏跑了。
乔因眼角余光看到还有陆笙、明璟和二哈陪着她，她十分感动地看着明璟：“阿璟——”
看到明璟用嘴巴呼吸之后，乔因感动的话就咽了回去。
不过，乔因做好了螺蛳粉后，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把螺蛳粉端到了院子里，然后大喊：“我做了螺蛳粉，今晚你们必须都尝尝，谁不尝的话，以后我做的东西，就别想吃了！”
乔因的话刚喊完，去了隔壁院子躲避的众人都跑回来了。
然后视死如归地从乔因手里接过螺蛳粉，视死如归地吃了起来。
结果乔因还算满意，除了陈元和齐鸢实在无法欣赏螺蛳粉后，哦，还有小狸依旧闻着就做埋粑粑动作，其余人都改观了。
只是，最后大家一致否决这次上新，毕竟不了解螺蛳粉的人，绝对会被吓跑。
乔因也接受了大家的意见，但心里头有一个想法开始萌芽了——她要开一间螺蛳粉店！
里面主卖螺蛳粉，然后还有臭豆腐、臭鱼这些！
乔因想起那个在桃源镇喜欢吃臭豆腐和臭鱼的姑娘来，如果她开了螺蛳粉店，那个姑娘肯定会是常客。
次日中午，一个嬷嬷带着包袱返回了唐国府。
丫鬟、小厮看到了之后，纷纷向她问好：“房嬷嬷，您病好了？”
房嬷嬷点头。
但当她经过青石小径时，抬眸间看到月洞门那儿有一个娇俏的身影逆光而来。
她觉得眼睛有点刺痛，但下一刻她却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青石小径上。
她不断地后退，嘴里结结巴巴道：“诗……诗……诗娘！”
可当那个身影从逆光里面走出来，房嬷嬷看清楚来人的脸，发现并不是齐诗，只是一个与齐诗长得有点相似的姑娘。
她想起了齐烨把乔因找回来的事情。
再看眼前女子的面容，她就猜出这是乔因了。
她迅速平复心情，捡起包袱站了起来，然后强装镇定地对着乔因施礼：“老奴见过因姑娘。”
乔因凤眸微眯。
刚刚这个嬷嬷看到她时，就好像见鬼似的，而且口中好像还提起了她母亲。
来京城住进了唐国府之后，其实乔因就暗暗调查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但是卢氏可能是因为汗血宝马的事被打击狠了，回到京中之后一直都很安分，没有搞事情。
乔因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今，这个嬷嬷十有八九会是一个突破口！
乔因似笑非笑地盯着房嬷嬷，眼神阴森森、语气也阴森森的，“嬷嬷，你方才是见到鬼了吗？我听说，做了亏心事的人，迟早会有鬼来敲门哦。”
房嬷嬷瞪大眼睛，咽了咽唾沫，“老奴没有！老奴只是身子不太舒服，老奴没做亏心事！”
“那就好，那你就不怕有鬼会附身到人的身上来找你了。”乔因说着，忽然拍了一下房嬷嬷的肩膀。
房嬷嬷吓得直接跪下了。
乔因转了转瞳珠，踮起脚尖，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由于乔因的脚步很快，远远一看，就像是整个人都脚不沾地飘着走。
房嬷嬷瞬间满脸惊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暗处的追光和追命：“……”
姑娘，你这么皮你爹你哥和你的小情人知道吗？
待乔因到了偏僻的角落，对追命说；“去监视那个嬷嬷。”
追命：“是！”
房嬷嬷被抬回了自己的房间，小丫鬟掐她人中，让房嬷嬷醒了过来。
只是房嬷嬷刚醒过来就喊：“别过来！别过来！”
小丫鬟：“嬷嬷，您怎么了？”
“她回来了！”房嬷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却好像看到了齐诗朝她扑了过来。
“啊！”房嬷嬷冲出了房间，直奔卢氏的院子。
“夫人！”
卢氏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乍听到有人大喊，她直接被吓醒了。
“大胆！谁在嚷嚷！”卢氏怒道。
然后就看到房嬷嬷冲了进来。
卢氏蹙眉，“房嬷嬷，你回来了？”
“夫人！她回来了！”房嬷嬷抓着卢氏的手，紧张兮兮地说道。
“什么他回来了，你是想说‘我回来了’吧。”卢氏道。
“不不不！”房嬷嬷死死握住卢氏的手，“是诗娘！诗娘回来了！”
“闭嘴！”卢氏怒地抽回被抓疼了的手，然后对王嬷嬷道，“你把她们都带下去。”
意思是，连王嬷嬷也不能在场。
小丫鬟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卢氏把王嬷嬷支开，所以看来这次的事情可能很机密。
待王嬷嬷把丫鬟们都带了下去之后，卢氏就指着房嬷嬷的额头道：“你疯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齐诗，还一脸做贼心虚的神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齐诗做了什么吗？”
房嬷嬷身子不断颤抖着，“我也不想的，可我看到她了！她回来了，她就附身在她女儿的体内！我都看到她飘着走了，她的脚压根就不沾地！”
她越说，眼里就越是惊恐，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眼珠子仿佛都要被她瞪出来了。
卢氏见状，都觉得背脊一凉。
她咬咬牙，“啪”一声甩了房嬷嬷一巴掌，“你清醒一点！这世间哪来的鬼？要真有鬼，齐诗那个贱人早就回来找你和我索命了！”
141相认
可能因为痛感的刺激，房嬷嬷总算正常了些。
卢氏咬着牙说道：“我告诉你，你嘴巴给我放严实点，再敢在第三人面前提起齐诗那个贱人，别说齐诗的鬼魂来找你，我先把你打死！看你还怕不怕！”
房嬷嬷吓得一哆嗦，久久没说出话来。
“可是夫人，我总觉得乔因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穿了我似的。”
房嬷嬷还是觉得齐诗附身到乔因身上了，否则乔因怎么无缘无故说什么鬼附身？
但卢氏不让她说齐诗了，她只好换一种说法。
也许，弄死了乔因，齐诗的鬼魂就彻底消散了！
卢氏捏紧了帕子，眼底闪过一抹恶毒，淡淡对房嬷嬷道：“你先下去，我自有分寸。”
房嬷嬷应了声“是”就退出了卢氏的寝屋。
卢氏迅速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字条后，去到了偏房，将字条放入了黑色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然后放飞了信鸽。
信鸽扑腾着翅膀，开开心心地飞上了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但它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吧唧一下就撞到了什么，然后它就被握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片刻后，黑不溜秋的信鸽就出现在乔因寝屋的五子登科桌上。
平日里贴错门神似的、打个你死我活的小狸和二哈，现在一致对外，对着信鸽狠狠地挥出爪子。
还好乔因眼疾手快，抓起了信鸽。
小狸和二哈眼神阴森地瞪着乔因：你又把外面的动物带回家了！问过我们了吗？
“别闹。”乔因给两只顺了顺毛，然后才取下了信鸽脚上竹筒的字条。
她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你上次提议的计划，我想继续执行。但是，他的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随从暗中保护，我需要你的协助。
房嬷嬷刚找完卢氏，卢氏就写了这张字条，所以这上面说的“他”十有八九是乔因，因为乔因刚好有两个随从。
“他”指的是男人？不好意思，古代并没有“她”这个字。
可惜，这字条没有提到收信人是谁。
乔因有种预感，这个收信人可能与当年她母亲失踪有关系。
她将字条塞回了竹筒里，问追命和追光：“你有没有法子跟着这个信鸽去找收信之人？”
追命和追光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属下只能说尽力，因为这信鸽是黑色的，现在是夜里，它很容易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你们就尽力去跟，如果跟不到，我们再想别的方法。如果跟到了，注意别打草惊蛇。”乔因道。
追光和追命一同应了声“是”。
乔因放飞信鸽，追光和追命追着信鸽飞了出去。
一路上，追光和追命都差点跟丢了信鸽，还有他们有两个人，可以互补。
只是，他们看到信鸽飞进去的地方，不敢再前行了。
次日，卢氏来找乔因。
卢氏微笑着与乔因说：“再过几日就是你母亲的生忌了，你母亲以前最喜欢去护国寺烧香了，所以我们去护国寺给她上香如何？”
乔因想都没想就点头，“好啊，我娘喜欢的地方，我应该也喜欢。”
卢氏嘴角微抽。
她还以为乔因不会答应，都想了一大段话来游说乔因了。
谁知乔因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
看来那匹汗血宝马虽然价值万两黄金，送给乔因很肉疼，但是却让乔因放下了对她的偏见。
这么想来，卢氏觉得心没那么痛了。
而且，等乔因死了之后，那匹汗血宝马她可能可以要回来。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去准备东西，到时你们负责去就行。”卢氏道。
乔因乖巧点头。
卢氏转身离开，然后两人都瞬间上演了川剧变脸。
乔因从乖巧小白兔的神情，变成运筹帷幄的小狐狸。
卢氏慈祥的笑容消失，眼中闪过一抹如毒蛇般恶毒的眼神。
*
乔因回到甜蜜蜜，发现平阳长公主和曹墨璃来了，而且她们想要帮莫羽削红薯皮。
莫羽有点不自在，“你们还是去吃东西吧，这活儿你们干不来，我自己做就行。”
平阳长公主发现莫羽对她的抗拒，神情有些沮丧。
“莫羽，你让长公主和墨璃帮忙吧。”乔因一本正经道，“我急着用红薯，你一个人估计来不及。”
莫羽最听乔因的话，所以就不再让平阳长公主和曹墨璃走。
曹墨璃“虚心”求教，“妹妹，我们不太会削皮，你教教我们。”
平阳长公主瞬间渴望地看着莫羽。
莫羽蹙眉，有点怀疑曹墨璃是故意这样提议的，毕竟削皮真的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但看到曹墨璃削的皮连带着红薯肉都削了大半后，还是耐心地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的，红薯的皮很薄的……”
平阳长公主和曹墨璃耐心地听着，就像是听着什么高深的问题解答。
乔因为了帮她们，又把做芋泥的事交给了她们母女三人。
莫羽不小心被小刀割到了手，平阳长公主瞬间扔掉手里的刀和香芋，抓起莫羽的手，心疼问道：“羽儿，疼不疼？”
边说，眼泪还簌簌而落。
莫羽心中揪了一下，“您别哭，我没事，我习惯了。”
被莫母打更疼她都试过。
谁知平阳长公主哭得更伤心了，“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所以才让你流落在外，让你被人虐打。都是娘的错！娘不好……”
她紧紧抱住了莫羽。
莫羽感受到平阳长公主的痛彻心扉后，终于伸手回抱住平阳长公主，流着泪道：“您别哭！您哭我也忍不住了……”
母女二人不知道抱着哭了多久，最后莫羽终于低低地说道：“娘，您别哭了。”
然后，平阳长公主哭得更大声了。
不过，这次她是笑着哭的，莫羽终于肯认她了，她很开心！
曹墨璃是一个不太轻易落泪的人，但此刻她也抱住了平阳长公主和莫羽落了泪。
良久后，三人止住了哭声。
乔因想说让她们洗把脸时，她的好大哥就把水和干净的巾子拿到了她们身边。
乔忠有些结巴道：“这……这是干净的水和巾子，你们好好洗把脸。”
142崴脚
平阳长公主微笑道：“谢谢乔公子。”
乔忠瞥向曹墨璃，瞬间移开视线，“不……不用客气。”
然后他就静静站在一旁，等母女三人洗完脸后，拿水去倒。
乔因简直惊呆了！
她的大哥这是开窍了？懂得去引起姑娘的注意了？哦，不对，这次连同未来岳母都一起讨好了。
啧啧啧，大哥也挺聪明的呢！
乔忠提着水前往水渠，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红色的裙摆随风而动，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心。
忽然，乔忠脚下一崴，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纤纤素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赤色身影俯视着他，青丝如瀑倾泻而下，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曹墨璃勾着红唇，嗓音轻柔魅惑，“你呀总是摔倒，这样可真是让人担心呢。”
乔忠呼吸一滞，整个人都要模糊掉了。
爹，二弟三弟、妹妹、舅舅，我觉得曹大姑娘她好像在撩我！
曹墨璃扶着乔忠站起来，“你脚有没有事？”
乔忠愣愣的，“好像没……又好像有。”
“那你在这坐着等我，我去倒水。”曹墨璃扶着乔忠坐下，然后从乔忠手里接过水桶。
乔忠很听话地点头。
曹墨璃伸手摸了摸乔忠的头，去倒了水，回来时微微屈膝，伸出手——
“慢……慢着！你扶我就好了，不用抱我。”
虽然他心中是有点想让曹墨璃抱他的，可是，让一个女子公主抱真的不太妥当……
还是扶着吧。
曹墨璃点头，扶着乔忠去了休息室，还问乔因要了药，亲自为乔忠擦药。
擦跌打药是要力度的，曹墨璃的手在乔忠的脚踝那里用力摩擦着，明明在别人眼里是很粗鲁的动作，在乔忠眼里却是温柔得不像话。
乔因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大哥这发花痴的样子，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曹墨璃都这样了，他竟然就发呆了！
换她上去，她就狂撩曹墨璃了！
不过，当曹墨璃离开后，看到乔忠健步如飞地收拾餐桌时，乔因才发现自己好像小瞧了大哥。
“大哥，你不是崴脚了？”乔因问。
乔忠眨了眨眼睛，“呃，是啊！不过，墨璃给我擦药后，我就好了！”
乔因似笑非笑，“我竟不知陆笙的药竟然能做到瞬间药到病除了。”
“可不是嘛！他医术又精进了！”乔忠说完，瞬间消失在乔因面前。
乔因进了厨房，此时一个蒙面人溜了进来，一番搜寻之后进入了库房。
蒙面人在库房里面翻找着，抓了几把未煮熟的珍珠，又拿了几个娘惹山药卷，最后看到一个密封的罐子后，眼睛亮晶晶的。
她伸手打开罐子，准备偷一点，但是——
她打开罐子的一瞬间，吸了一口气后，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追光和追命：“……”
他们想看看蒙面人到底要做什么来着，谁知这蒙面人直接被螺蛳粉的酸笋臭晕了。
果然，传闻中的酸笋臭得要命，诚不欺我！
追光去把乔因喊了过来。
乔因看着蒙面人，蹲下去扯开了面巾，才发现竟然是曹雯莎。
“她偷了珍珠，还偷了娘惹山药卷，然后就被酸笋臭晕了。”说到这，追光和追命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这酸笋真的臭得要命！
乔因没眼看，“你们先出去吧。”
“多谢姑娘！”两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似的，瞬间消失。
曹雯莎觉得人中那里传来刺痛，睁眼一看，却发现乔因正拿着一根长针扎在她的人中上！
“乔因！你要谋财害命吗？！”曹雯莎迅速坐起，往后退。
“到底是谁谋财害命？你不会忘了你晕过去之前做了什么吧？”乔因笑道。
曹雯莎低头看了看面巾，硬掰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库房有什么东西，来瞧一瞧而已。”
乔因直接伸手从曹雯莎怀里拿出装着珍珠和娘惹山药卷的袋子，“好奇到偷东西吗？”
曹雯莎眼神闪烁，“就这么点东西我用得着偷吗？”
“不问就去视为偷！”
曹雯莎：“……”
“你偷我东西想做什么？”乔因转动着银针，语气里充满威胁。
曹雯莎咬咬牙，“你害我妹妹伤心，我就偷你东西！”
乔因蹙眉，“我害莫羽伤心了？”
曹雯莎冷笑道：“我的妹妹叫曹雅贤！”
“那是莫雅贤！”
“我不管！那就是我妹妹！我讨厌你！”曹雯莎说着就站了起来，打算跑出去。
却还是被乔因拽了回来。
乔因从她的袖袋中把另一个装着珍珠和娘惹山药卷的小袋子拿了出来。
曹雯莎：“你还给我！”
“墨璃，你来了！”
曹雯莎听到乔因说曹墨璃来了，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把布袋抢回去了，从后门逃出了甜蜜蜜。
“姑娘，要我们跟去看看怎么回事吗？”追光问。
乔因摇头，“不必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她大概猜到曹雯莎想要做什么了。
*
几日后，齐诗生忌到了。
在卢氏的安排下，齐烨和乔因等人一同乘坐马车到了护国寺。
卢氏为齐诗准备了一场大法事。
“法事开始前，我们要先去禅房沐浴更衣。”卢氏微笑道，而护国寺的和尚们则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男香客和女香客的禅房相隔较远，齐烨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齐鸢：“要照顾好你表姐。”
齐鸢重重点头，“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表姐的！”
卢氏眉头微蹙，但很快就恢复了微笑，她对着齐烨道：“公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鸢儿和因因的。”
齐烨没说什么，眼神却说明了一切，他不放心卢氏。
不过，想到还有追光和追命在乔因身边，他就放心了。
在和尚的带领下，女眷们各自进入了禅房，沐浴更衣。
乔因洗完澡出了禅房，闻到了一股桃花香，忍不住循着桃花香而去。
很快，一片桃林映入了眼帘。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风拂过，粉色花瓣如细雨一般缓缓飘落。
乔因缓步进入桃林，伸手接住了花瓣，笑颜如花。
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143疯批
乔因循声望去。
纷纷飞花中，白色衣袂飘飘而落，精致的下颌，紧抿的薄唇，挺拔的鼻梁，精致的凤眼，长眉入鬓。
所谓谪仙也不过如此。
不过他的面容很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他的目光穿过花雨，最终定格在乔因的脸上。
但是，只一瞬的功夫，他欣喜的眉眼却染上了滔天的震怒。
乔因觉得不对劲，转身就想走，可这次她碰上了硬茬。
这位白衣公子看起柔弱不能自理，但乔因却被他掐住了脖子，重重地按在了桃花树上。
桃花树被撞得晃了晃，下了一场桃花雨！
乔因痛得微微蹙了眉，想要拿针出来扎他，可却被他生生卸掉了她的右手！
为免左手也被卸掉，她只好先假装妥协了，“你……谁……”
亏她还说他是仙人，是排在权臣后面的第二大美人，谁知这竟是个疯批！
前一秒看着她笑得跟恋爱中的小男生似的，后一秒就掐着她的脖子，好像她杀了他全家！
追光和追命见状，瞬间从暗处飞出，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被不知道从何处飞出的两个暗卫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乔因看着追光和追命，一脸的生无可恋。
完了，他们主仆三人这次要团灭了！
不过，乔因并没有觉得这是卢氏的人，否则掐住他脖子的疯批就不会看着她说什么“你回来了”。
“谁让你模仿她的脸的？”白衣公子语气森冷，眼神如刀，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他一把扯下乔因腰间的玉佩，“还偷了她的玉佩！你也配！”
白衣公子说着，抽出匕首朝乔因的脸挥下。
他要毁了眼前少女的脸！
谁都不能模仿她！
“这是我娘齐诗的玉佩！”乔因的声音因为被掐着，听起来很沙哑，但是白衣公子听清楚了。
他的匕首生生停住了。
乔因的小脸已经被匕首戳出一个窝，她也能清晰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压迫感和轻微的痛感。
她相信，只要她敢动一下，她的脸立刻就会被戳出一个血窟窿！
这疯批，他是真扎啊！
还好她说话够快、够清楚！
白衣公子扼住乔因喉咙的手，放松了力度，也暂时移开了匕首。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乔因问：“你说你娘是齐诗？”
乔因颔首，“我舅舅也在这里，你不信可以找他来问。”
“齐烨？”
“是。”乔因看向被摁在地上的追光和追命，“他们就是唐国府的暗卫，我舅舅指派给我的。你可以让他们去找我舅舅过来。”
白衣公子并没有接受乔因的建议，“为什么不让你娘来见我？”
乔因心中纠结。
眼前这疯批，她怕她说出她母亲已死的消息，他不相信然后还一气之下杀了她。
“为什么不让你娘来见我？”白衣公子又问了一遍，几乎歇息底里。
乔因将现代母亲之死代入齐诗之死，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如泉涌，呜咽道：“因为我娘死了！我没有娘了！所以她来不了见你，你满意了吗？”
“锵”匕首从白衣公子手里滑落，刚刚还疯魔一般的男人，现在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干，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扼在乔因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嘭！”乔因趁着白衣公子还在打击中没回过神来，用完好的左手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了。
乔因擦掉眼泪，刚才的哀伤瞬间消失不见，她俯身拿回自己的玉佩，朝白衣公子翻了一个小白眼。
白衣公子的随从都被乔因这的举动惊呆了！
他们回过神来，想着对乔因动手。
乔因却直接扛起了他们的主子，很嚣张地说道：“你们敢过来，我不保证会对他做出什么来。而且，你们想好了，我可是齐诗的女儿。万一你们伤了我一根头发，你们主子醒过来后，可能不会放过你们哦。”
随从们：“……”
她说得好有道理！
他们公子对齐诗的感情有多深，他们是很清楚的。
眼前这个少女身份虽然还没能确定，但是还是小心点行事。
毕竟眼前这少女从年龄上来说，的确像是齐诗的女儿，而且与以往那些模仿齐诗的人不同的是，这少女有齐诗的玉佩，所以可信度更高了。
“还有，把我的人放了。”乔因看着禁锢追光和追命的随从道。
那两个随从乖乖照做。
然后所有随从眼睁睁地看着娇小的乔因把他们公子扛走了！
准备前来带乔因等人去大殿的小和尚，看到这一幕，嘴角狠狠一抽！
他赶紧劝乔因，“乔施主，您和文施主这是怎么了？有话好说啊！可千万别冲动！”
乔因指着跟在后面的白衣公子随从，对小和尚说：“你来得正巧，你先跟他们介绍一下我是谁。”
小和尚一脸莫名其妙，但怕乔因一个手抖就要了白衣公子的命，只好赶紧照乔因说的做，“几位施主，这乔施主是唐国公的外甥女，乔施主。”
“亲外甥女。”乔因补充。
唐国公齐烨只有一个妹妹，所以亲外甥女是谁的女儿，不言而喻。
随从们竟齐齐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对乔因动手，否则公子醒过来，说不定他们就完了。
其中一个随从对乔因拱手道：“乔姑娘，是我们鲁莽了。不过，还请乔姑娘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公子还给我们。”
乔因拽着白衣公子的手臂，像是甩麻袋似的把他甩回给了随从，“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只是自保而已。现在解释清楚了，我们各走各的。”
随从颔首，而且对乔因还多了几分敬意。
不是因为乔因是齐烨的外甥女，而是因为她是齐诗的女儿。
小和尚松了一口气，对乔因说：“小僧去喊别的女施主，还请乔施主在此稍候。”
乔因：“嗯。”
追命帮乔因的右手正了骨，乔因活动了一下，基本没问题了。
“对了，你们认识刚刚那个公子吗？”
追命和追光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说给乔因听。
144好变态！
原来那疯批竟是靖远侯文辞，是当今皇后的弟弟。
虽然已经是三十五岁的大龄剩男，但上天却好像格外偏爱他，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
文辞当年还是京城四美之首，其余三美依次是逆王明康、唐国公齐烨，还有开国公林浩。
文辞和齐诗之间，曾经传过绯闻。
之所以说是绯闻，因为追光和追命不是那个时代的人，这些事情他们也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当年的靖远侯是一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笑起来让京城的女子都愿意为他疯为他狂为他框框撞大墙的！”
“谁知后来诗娘失踪没多久后，他也消失了。没想到现在看到的他，跟传闻中的出入竟那么大，温润如玉什么的就别提了，还差点伤了您。”
乔因在脑海里脑补出一本《失恋后，我成了疯批侯爷》的男频小说，所以对文辞的性格转变也没有多惊讶。
毕竟小说里的温润男主渡了情劫之后，都会变得冷冰冰的。
此时，小和尚带着卢氏、齐鸢和明舒过来与乔因汇合，一行人前往大雄宝殿。
乔因远远就看到大雄宝殿外一颗颗发光的“大卤蛋”，那些“大卤蛋”排列整整齐齐，手里都拿着佛珠、木鱼锤子，面前摆着木鱼。
卢氏对乔因说：“这次为了给诗娘做法事，我让方丈几乎出动了整个护国寺的师父，保证诗娘可以往生极乐！”
乔因微笑点头，眼里满是感动。
她们一起步入了大雄宝殿，里面也是一堆严阵以待的“大卤蛋”。
乔因站到齐烨和乔舟等人身后，明璟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乔因，俯身在乔因耳旁道：“卢氏的膝盖，好像有问题。”
乔因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因为她早就看到卢氏的膝盖有异样了，也猜到了卢氏十有八九是绑了布包什么的。
但这次她选择了无视，因为揭穿了卢氏绑布包的事，卢氏后面的计划还怎么演？
反正卢氏本来也不是诚心为她母亲做法事的，作弊也无妨。
住持方丈看到人齐了，就开始做法事。
护国寺的和尚动作整齐划一地盘腿坐下，一边敲木鱼一边诵经。
乔因等人也跟着跪下，开始虔诚祈祷。
一直到夜幕降临，第一日的法事才结束，护国寺的师父们跪习惯了，所以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
而乔因他们，腿麻的腿麻，就算不麻，膝盖也疼，无法一下子站起，要慢慢站才能起来。
乔因觉得两只脚麻得都没知觉了，差点摔倒。
还好明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住持方丈对着齐烨合十一礼，“老衲已经安排膳房的人准备好斋饭，待会儿就会送到各位施主的禅房中，请各位回去禅房等候。”
齐烨代表众人向住持方丈回了一礼，“多谢方丈。”
分头回禅房前，齐烨又不放心地叮嘱了齐鸢一句：“记得照顾你表姐。”
齐鸢重重点头，“爹爹，您就放心啦！”
乔因觉得有点好笑，她比齐鸢还能打，齐鸢怎么照顾她？她照顾齐鸢还差不多。
回到禅房，吃了斋饭，沐浴过后，齐鸢和明舒跟往常一样来找乔因睡觉，谁知乔因房中的灯早已熄灭。
明舒觉得乔因已经睡下，不想打扰乔因，就拉着齐鸢离开了。
夜深人静时，两个黑影潜入了乔因房中。
桌子上，博山庐的香还在燃烧着，他们清楚，这就是迷香，吸入过多，人就会昏迷。
此刻躺在榻上地乔因，已经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了。
他们举起刀，准备对乔因动手时，追光和追命从窗外跳了进来，四人纠缠在一起。
半晌后，两个黑影仿佛退却了，转身逃离。
而追光和追命也跟着追了出去。
片刻后，又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了乔因的禅房，他借着月光看着乔因的小脸。
“多好看的脸蛋啊！既然都要死，还不如让我先爽一回！”说完，他准备放下刀，对乔因行不轨。
只是——
“嗷~~”乔因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对着他的“祠堂”狠狠踹了上去。
蒙面人眼里满是震惊，“你……”
“死色胚！去死吧！”
“嘭嘭嘭……”
“呜呜呜……”
乔因的拳头和脚如雨点般落在蒙面人身上，而且有一半都是在“祠堂”那儿。
“咳……”齐烨的声音响起。
油灯被点亮了，齐烨、追风和追影映入蒙面人的眼帘。
齐烨说道：“因因，再打的话，就审不了他了。审完了再打也不迟。”
乔因这才停止对蒙面人的殴打，狠狠扯下了蒙面人的面巾。
齐烨没有很意外，“是你。”
卢氏身边的随从王刚。
王刚被齐烨几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他才想明白，他这是被“瓮中捉鳖”了！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杀因因的。”齐烨眼神森冷，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王刚狡辩道：“小的……小的没有要杀因姑娘！小的……小的只是迷路了！”
“你当我耳聋是不是？你刚刚说的话，我们全都听见了！”齐烨对追风道，“既然他不说，你就好好招呼一下他，直到他说为止！”
“是！”
齐烨对乔因说：“因因，先转过去。”
乔因不想转，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不就是血什么的吗？
可齐烨坚持，乔因只好稍稍地转了过去。
然后追风就捂住王刚的嘴巴，匕首一扬，就扎进了王刚的锁骨，然后还狠狠地转着。
王刚痛得发出了持续的叫声，额角青筋都爆出来了。
乔因迅速转身，眼睛瞪得大大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好变态！
她喜欢！
齐烨本来还想说会吓到外甥女，让乔因转回去，可看到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比夜空中的紫微星还要亮时，他终究是放任乔因观看追风折磨王刚了。
齐烨看着王刚道：“你不说的话，追风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刚痛晕了过去。
乔因迅速上前，用银针扎他人中把他给扎醒了。
王刚：“……”
145闯宝殿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从匕首滴落，锁骨处锥心刺骨的疼，让王刚彻底放弃抵抗。
“我说！都是夫人让小的来杀因姑娘的！而且她还找了两个帮手，那两个帮手负责调虎离山，引开追光和追命……”
待王刚将卢氏的计划和盘托出，追光和追命也回来了。
“公爷，那两人是死士，但我们从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追光将几根针交给了齐烨。
乔因定眼一看，“这是黑寡妇的梦死针！在桃源镇，给父亲下药的那个人就对我用了这种针。还有对阿璟的卷子做手脚的那个内帘官，也是死于这种毒针。”
齐烨一听乔因中了毒针就急了，“什么？你中了这种毒针？”
乔因忙安抚道：“舅舅不用担心，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好了，毕竟有陆笙在。”
齐烨一想也是，放下心来。
只是怒意更重了，他重重地拍着桌面，质问王刚：“卢氏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会与黑寡妇有关联？”
“不知道……呜！”王刚再次被追风用匕首在手上扎了几个窟窿，可最后王刚依旧是坚持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
齐烨还想对王刚用刑时，乔因开口了，“舅舅，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折磨他只会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问卢氏。”
此时，卢氏的禅房。
禅房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卢氏就坐在八仙桌旁，房嬷嬷伺候在身旁。
三月的天明明气温宜人，主仆二人却紧张得流下了汗来。
按计划，王刚应该早就得手了，可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
“夫人，该不会出事了吧？”房嬷嬷着急问道。
“闭嘴！”卢氏强装镇定，但剧烈起伏的胸膛却出卖了她。
“笃笃笃，笃笃。”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
卢氏和房嬷嬷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这是她们与王刚约定好的！
房嬷嬷快步去开门，王刚的脸映入眼帘，“王……”
她和卢氏瞬间呆愣当场。
“公……公爷……”卢氏从凳子上滑落在地上。
有王刚的指认，卢氏对设计杀乔因的事无从抵赖。
“谁让乔因对齐诗当年失踪的事起疑的？她不起疑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对她动手！要怪只能怪她好奇心太重，还有齐诗！”
齐烨面无表情道：“所以诗诗的失踪与你有关。”
卢氏破罐子破摔，嗤笑道：“是！都是我干的！谁让她霸占管家权的？明明我才是你夫人，可我想从账房里支点银子，她都要问这问那，问到最后又不肯给银子我！我堂堂唐国公夫人，过得还不如一个伯爵夫人体面！”
齐烨极力克制着自己，继续问：“以你的智商，很难算计到诗诗。所以，你背后之人是谁？”
乔因以为卢氏会死都不肯说，谁知卢氏不按套路出牌。
“这些主意都是良妃帮我出的，设计拐卖齐诗甚至让人侮辱齐诗，设计杀乔因，都是她教我的，哈哈哈哈……”
卢氏狂笑着，“可你们能耐她何？她可是官家的宠妃！别说你们没有证据，就算你们有铁证，拿到官家面前也没用！哈哈哈……”
她伸手指着齐烨和乔因，像是看着最可笑的人。
不过乔因并不恼，反而笑了，“倒是谢谢你了，即使我们现在没法子对她动手，最少你免去了我们追查帮凶的功夫。还让我们以后可以提防她，或者徐徐图之。”
卢氏笑不出来了。
她疯了一般朝乔因扑过来，“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跟你的娘亲一样讨厌！你还笑，我撕烂你的嘴——”
“嘭！”
乔因一脚踩着卢氏的头，将卢氏踩在了脚底下，卢氏的脸都被挤压变形了，“再讨厌，我也会一直笑到最后。倒是你，死期到了！”
死亡的恐惧终于涌上卢氏的心头，她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放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鸢儿的母亲，她如果知道你们杀了我，她一定不会原谅你们的！鸢儿！鸢儿！快来救娘亲，娘亲要被你爹爹和表姐害死了！鸢儿~”
齐烨和乔因任由卢氏喊，只是卢氏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
因为齐鸢和明舒他们早已被齐烨派人用迷香迷晕了，而护国寺的小和尚，也被支开了。
“公爷、因姑娘，老奴只是听命行事！老奴并也是迫不得已的！求公爷和因姑娘饶了老奴吧！”房嬷嬷跪在乔因和齐烨身旁磕头求饶。
次日，法事照常举办，但卢氏没有出现。
齐烨与齐鸢说，卢氏病了，要歇息。
齐鸢去卢氏房中看了一眼，发现面色惨白的卢氏双眸紧闭，她给卢氏掖了掖被子，然后前往大雄宝殿。
此时，男香客的禅房中，文辞终于醒了过来。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色淡的几乎没了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她呢？”他问。
随从渊若知道他问的是乔因，回道：“回侯爷，此刻她应该在大雄宝殿。唐国府为齐姑娘举办法事——”
“举办什么法事？！”文辞厉声打断渊若，“她没死！”
渊若眉头紧拧，很想说：侯爷，您就接受现实吧！齐姑娘都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其实您应该早就猜到结果才对啊！
可他不敢说，他怕他说出来，他家侯爷直接把他剁了喂狗。
文辞站了起来，快速穿好衣裳，赶往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方丈准备开始诵经，文辞却闯了进来。
“你们在给谁做法事？为什么要写她的名字上去？我不许！”文辞看到齐诗的灵位，疯了似的就要上前打碎它。
齐烨上前拦他，追风追影等人也帮忙阻拦，但没有回击，因为他们不想打扰到齐诗的在天之灵。
乔舟见状，赶紧上前将齐诗的灵位护在怀里，他抱得紧紧的，仿佛他抱着的不是一块木头，而是齐诗这个人。
“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们给我娘做法事，我们才是我娘的家人！你是谁？”乔因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即使这只是我娘的灵位，我爹将它牢牢护在怀里，你呢？”
146坑哥
乔因顶着与齐诗相似的脸质问文辞，这简直就是对他的双重打击。
乔舟看着文辞，淡淡道：“你是安安的好朋友吧，你想的话，可以送送她。否则，请你离开。”
住持方丈对文辞合十一礼，“阿弥陀佛！文施主，逝者为大，而且佛门乃清静之地，不宜大动干戈。相信您是懂分寸的。”
文辞死死盯着乔舟怀里的灵位。
方丈道了句“阿弥陀佛”，伸手握住了文辞的手腕。
文辞看着方丈枯瘦的手，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最后被方丈牵出了大雄宝殿。
出了大雄宝殿后，文辞就软倒在渊若怀里了。
“侯爷！”渊若急道。
方丈合十一礼，“文施主已是心力交瘁了，让他好好歇息一下吧。否则，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渊若恭敬地对方丈颔首，“是。”
没了文辞的阻挠，法事进行得很顺利。
到了下午，法事结束后，众人收拾好行囊，启程回唐国府。
卢氏昏迷不醒，齐鸢守在她身边，偷偷落泪。
回到了唐国府后，齐鸢求陆笙帮卢氏看病，陆笙只说尽力而为，实则只是在吊着卢氏的命而已。
因为乔仁的会试结果要出来了，然后他和明璟还要参加殿试。
死了一个人总归是晦气的，只能等他们殿试结果出来后在让卢氏死。
反正，现在没人可以救醒卢氏了。
*
三月十五，会试结果出来了。
乔仁心中还是有点紧张的，但看他爹、兄长和妹妹的神情，简直就跟去逛街没啥区别。
齐烨倒是有点紧张，明璟纯属来陪乔因走过场的。
跟那些前来看榜的学子、家人，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有的家长都紧张到嘴瓢了，“儿砸！看到里名治了吗？第几名啊？”
而乔舟、乔忠、乔勇和乔因是这样的：
他们走到榜单下面，四个脑袋直接抬起，四道视线同时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四人同时点头，“嗯”了声，然后同时迈出左腿，淡定地离开了。
乔仁：“……”
齐烨：“……”
明璟开开心心地跟在他的乔乔身边。
“会元是谁啊？是不是京城的金城？”
金城是京城的解元，一般来说，京城的解元比其它州府的解元更难考，所以大家都觉得京城的解元会是会元。
“不是金城！是乔仁！”
“乔仁是谁？为什么没有听说过他？”
“好像……是唐国公的外甥。”
“唐国公……咦？唐国公呢？刚刚好像还在这啊！”
他们想给唐国公道喜来着，可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些想攀附齐烨的，马上准备贺礼送到唐国府。
“什么？唐国公和乔会元都不在府上？去了甜蜜蜜？”
然后一行人又去了甜蜜蜜。
可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唐国公在冲什么奶茶，乔会元在削芋头，平阳长公主正与一个小姑娘一起洗着红色的东西，太傅夫人盛英正在帮忙烧火，开国公夫人边开开心心地吃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边督促他们！
“吃东西到前面去，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开国公夫人把他们赶出来了。
拿着礼盒的众人：“……”
他们一定是眼花了！
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可是，为什么唐国公和乔会元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该不会还不知道乔仁考了会元吧？
其中一人拦住乔因，笑眯眯对乔因说：“这位姑娘，乔公子考了会元——”
乔因一脸淡定，“哦，我知道啊。我与我三哥哥去看了杏榜了。”
不是，你知道你还这么淡定？难道因为你来自乡村，所以不知道会元是什么吧？
他暗搓搓提示，“你三哥哥考了会试第一。”
乔因点头：“嗯，日常而已。”
众人：“……”
翌日，乔因抽出时间陪明璟和乔仁去做衣服。
他们要参加殿试的话，要穿统一的服装——襕衫。
虽然乔仁和明璟本来就有，可是已经旧了，而且殿试要面圣，一般人都会做新衣去面圣。
本来齐烨说要请人上门做的，可是要做襕衫的人太多了，裁缝无暇分身，所以他们只好上门去做。
此时的裁缝铺里面，已经坐满了等候量体裁衣的考生。
闲着无聊，考生们就议论起会元之事。
“这次会元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竟是出自偏远的桃源城。”
“可不是嘛！制举阁试第一，也是来自桃源城。而且他们两个认识，都住在唐国府，会元还是唐国公亲外甥。”
“金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竟然输给了一个偏远小城的小子。”一考生看着角落里面色清冷的考生笑道。
金城闭上了眼睛，一副与世隔绝的神情。
但他身边的少女满脸的不服气，“哼！我哥哥才华横溢、真材实料，别人的成绩就不知道了。”
这意思，不就是在暗指乔仁的会元是作弊得来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的考生当场就添油加醋说了起来，“这么说，乔仁这个会元可能有水分啊！毕竟你们想啊，桃源城一个偏远小城，又没有好的夫子教导，他凭什么就赢了这么多人？”
“就是！我们夫子可是整个大雍最有才学的，怎么就输给一个小城的书生了？简直不可思议！”
少女看到舆论被带歪，简直不要太开心，想着添一把柴，“那个会元可是唐国——”
“所以，你们是质疑贡院的监考制度不够严密，质疑诸位考官的能力不足，还是质疑整个贡院上下都被虫蛀了？”乔仁拦着为他炸毛的乔因，站在她面前，神情坚定地扫视在场众人。
刚刚还在肆无忌惮乱嚼舌根的考生，接触到乔仁的眼神后，都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少女却不怕他，“我不相信你的才华会在我哥哥之上，你肯定是靠运气的！我要你跟我哥哥比一比！”
金城：“……”
天下间还有这么坑哥的妹妹吗？
虽然他没能得到会元心中失落，也觉得自己未必比乔仁差，可每个人品味不一样，万一乔仁的措辞更受大众青睐呢？
他张嘴就想拒绝，但谁还没个妹妹呢？
乔因冷哼道：“比就比！我三哥哥怕谁！”
金城：“……”
147碾压
“久仰乔兄大名，还望乔兄高抬贵手。”
金城对乔仁作揖，虽然他心中不服输，但为免输了会难看，让人笑话他技不如人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
乔仁也礼貌性地回了他一礼，然后在乔因和明璟的陪同下出去准备答题的笔墨纸砚了。
题目是由在场另一个考生提出来的，之前他们夫子出过的题：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
题目中的“申”是指申不害，“商”是指商鞅。这两人都是法家代表人物，利用变法帮助君主国富民强。
所以这道题考的是对变革的看法。
众人伸长脖子，准备看好戏。
金城很快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而乔仁这边却迟迟没有回来。
“搞什么？这个乔仁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可说不定呢，呵呵。”
金城妹妹金溪得意地扬起下巴，想要奚落乔仁和乔因几句。
金城一个眼刀飞了给她，低声道：“闭嘴！”
还嫌坑他不够吗？
金溪只好努努嘴，翘起双手，开始自我幻想。
乔仁、乔因和明璟最终没有出现，所有考生见证了乔仁兄妹临阵脱逃的一幕，晚上这件事就传开了。
然后乔仁兄妹就上门与她兄长和她道歉。
乔仁说：“对不起，是我技不如人，是我靠运气抢了你的会元。”
乔因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自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直接笑出了声。
所有人一脸莫名地看向她。
金城扶额，不得不踩了金溪一脚。
“啊！”金溪回过神来，想要问金城为什么要踩她，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只好作罢，一本正经道，“乔仁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我们就不比了。”
金城觉得自家妹妹总算说对一句话了，想顺杆子说不比了之时，乔仁、乔因和明璟回来了。
乔仁手里还拿着一支大毛笔，毛笔杆子都有婴儿的手臂粗。
众人瞪大眼睛：这这这是要干嘛？
比试虽说没有时间限制，但是一般写得快的话大家会加分的，这么粗的笔能写快才怪！
在众人质疑中，乔仁和明璟一起将买来的宣纸支了起来。
宣纸跟床单一样大，铺在地上会容易点，但偏偏他们要挂在墙上。
明璟足尖一点，刷刷两下就把宣纸的上端固定在上面，左右两边则问裁缝要了杆子固定。
众人：“……”
还没开始写文章，就被帅一脸。
金溪都被迷住了。
乔因睨了金溪一眼，直接挡在金溪面前，不让金溪看她的权臣犯花痴！
“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乔仁淡淡说道。
金城看了看自己手里细细的毛笔和小宣纸，再看了看乔仁的大毛笔和大宣纸……
气势上已经先输了。
他想揍妹妹了。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好硬着头皮应战，对乔仁作揖道：“乔兄，请。”
“请。”乔仁说完，站上太师椅开始写。
而乔因则在一旁帮着研磨。
众人的目光一开始就被乔仁吸引了，他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与其说乔仁是在写文章，还不如说他在舞刀弄枪，无论按笔、落笔、提笔和运笔，都像是武林高手似的，全身力气恰到好处地落在了手腕、手臂之上。
就连乔因和明璟都有些讶异。
毕竟，以前乔仁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子而已。
万万没想到，乔仁的书法竟然这么好。
金城只得专心写文章，争取比乔仁早一步写出来。
可最后他收笔时，乔仁也刚好写完了。
众人一对比，想都不用想，就是乔仁的文章更胜一筹。
有考生还忍不住念了起来，“天下之患莫甚于不权时势、而务博宽大致命。国家虽不处于疲玩不振之秋、内忧外患……”
“好啊！纵横离合、跌宕昭影、笔情清矫！”
乔仁简直就是碾压金城。
还好金城在开始之前放低了姿态，否则此刻他都要找条缝隙钻进去！
金溪不服气，想要上前理论，被金城直接拽到了身后。
金城对乔仁作揖道：“乔兄果然才华横溢，在下佩服。”
乔仁只是淡淡一笑。
反正他要的不是什么佩服，他只是要在妹妹面前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凭实力考取会元的，而不是什么运气！
乔仁对裁缝铺掌柜道：“这幅字，麻烦掌柜的处理了。”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会元的字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会元成为状元的机会很大！到时这幅字又会大幅度升值！
于是他亲自给乔仁、明璟量体，提供了无微不至的服务。
量体后，裁衣需要时间，所以乔仁几个就不等了。
他们离开了裁缝铺，前去玉兰书院接明舒和齐鸢放学。
玉兰书院到了放学的时间，曹雅贤早早地就到了学生们都会路过的凉亭。
她的侍女早已把瑶琴准备好。
曹雅贤快速坐下，紧张地调好了琴音，素手开始落在琴弦之上。
她写了一首词曲，她要让夫子们和学生们都听见，都为她的才华所折服！
悠扬的琴声响起，她婉转的歌声如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曹雯莎第一个捧她的场。
不过曹雯莎其实不太懂欣赏，所以她只是鼓掌，“好！妹妹写的词曲真好听！”
但这也够了，夫子们和学生们一听是曹雅贤自己写的词曲，都忍不住被吸引了过来。
看到夫子连连点头，曹雅贤就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她才弹唱到一半，一阵歌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只片刻的功夫，就盖过了她的声音。
而且，那歌的曲调她听过！
“雅贤的词曲情意绵绵，像是女儿家在与情郎倾诉，这首歌就不一样了，单单听曲子就很气势磅礴、热血沸腾！”
“走，我们去看看。”
夫子一走，学生们也跟着走了。
曹雅贤：“……”
她没忍住拍了一下琴，琴发出了粗哑的声音。
曹雯莎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明舒那个小东西！乔因扰乱了我们的诗社就算了，还让明舒在书院里面捣乱！可恶！”
148小土豪
曹雅贤强忍着怒火收好了琴，与曹雯莎走出书院，准备回家。
但明舒她们就坐在书院门前的长凳唱的歌，一堆孩子围着明舒和小方平，跟着明舒和小方平一边唱，一边晃着小身板。
看着别提多可爱了！
有的孩子的家长都已经来到了，看到孩子在唱歌，都不忍上前打扰，就默默站在身后听。
直到孩子们唱完了一遍后，梅夫子才上前问：“明舒、方平，你们在唱什么歌谣？”
“《孤勇者》！”明舒和方平，还有众多孩子们一起回答。
梅夫子又问：“这歌谣的曲是谁谱的，词是谁写的？”
“应该是我姐姐吧？反正是她教我的，我姐姐懂很多很多歌谣呢！”明舒昂着小脑袋，满脸的骄傲。
梅夫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乔姑娘啊。”
明舒重重点头。
“那你明日把词写给我可好？”
“好！”
明舒说完，孩子们又唱了起来。
曹雅贤差点没把手中的琴砸上去！最后只得加快脚步上了回府的马车。
谁知，赶车的车夫赶着赶着就自我陶醉地唱了起来，“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别唱了！”曹雅贤终于绷不住喊了出来。
谁知车夫太过陶醉没听见，还是曹雯莎直接拍了他的后脑勺他才反应过来。
“谁教你唱的这破歌？！”曹雅贤蹙眉问。
车夫察觉到曹雅贤不太对劲，哆哆嗦嗦回道：“没……没人教，是小的听别人唱，然后学会的。”
曹雅贤冷冷道：“以后不许再唱了，一首不知道哪个无名小卒写的歌，唱了降低我们将军府的档次。”
车夫：“……”长公主和大姑娘听了都说好，怎么到了三姑娘这里就成了降低档次了。
他“哦”了声，心里却道：大不了以后不在你们面前唱就是了。
马车回到将军府后，曹雅贤还是听到了有人在唱《孤勇者》，气得她都要发疯了，想赶人出府时，却发现哼唱的竟然是平阳长公主。
曹雅贤、曹雯莎：“……！！”
乔因、乔仁和明璟来到玉兰书院时，就看到小明舒和小方平她们正在唱《孤勇者》的情景。
齐鸢却坐在另一边，看起来有点失落，与明舒这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乔因知道原因，齐鸢这是在为卢氏担心。
她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齐鸢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齐鸢的肩膀，一边等待明舒她们。
明舒看到了乔因的身影后，对小同窗道：“好啦，我哥哥姐姐来接我啦，今日就到此为止啦！”
小同窗们都依依不舍地与明舒道了别。
明舒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乔因，“姐姐！”
她抱住了乔因的后，才喊明璟和乔仁，“哥哥，仁哥哥。”
“好了，回家吧。”乔因拉起齐鸢。
明舒这次不让乔因拉她了，而是主动去拉齐鸢的手。
看到卖糖葫芦的经过，明舒瞬间道：“鸢姐姐，我请你吃糖葫芦啊！”
齐鸢蔫蔫地摇摇头。
但明舒还是去买了，乔因要帮忙给钱，明舒忙用小手推开，头一回这么霸气地插着小腰道：“我请客！”
乔因挑挑眉，点头道：“好，今天就由明舒小土豪请客！”
齐鸢也终于被明舒的霸气的小模样逗笑。
明舒觉得冰糖葫芦更甜啦！
“哥哥、仁哥哥，给！”明舒把另外两根递给明璟和乔仁。
乔仁微微蹙眉，不太想接。
毕竟他是男人，哪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糖葫芦——
明璟毫无心理压力地咬下了一颗糖葫芦，甚至还看着他妹妹手里的糖葫芦，仿佛要抢他妹妹的来吃。
乔仁：“……”
他只好也接过了糖葫芦，别别扭扭地吃了起来。
“对了姐姐，我跟你说哦！我的同窗都好喜欢《孤勇者》，梅夫子还让我把词写给她呢！”
乔因摸了摸明舒的小脑袋，笑道：“我都看见啦。”
……
几日后，甜蜜蜜的生意忽然冷清了不少，乔忠、乔勇、狗子三人围着乔因叹气。
“唉！”
“唉！”
“唉！”
……
叹气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乔因耳旁上演无伴奏合唱。
乔因差点被逼疯，“你们去后院叹气去。”
“不行。”乔忠蹙眉道，“妹妹，我们今日的生意怎么会冷清呢？我想不明白！你做的东西，尤其珍珠奶茶，多么受欢迎啊！”
乔因一点都不慌。
莫羽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地对乔因：“老板，我知道我们生意为何忽然如此冷清了。外面开了五间跟我们风格相似的店，连名字都像！叫什么甜蜜密、糖蜜蜜、甜腻腻的！珍珠奶茶、芋圆什么的都在卖，而且价格相当便宜！我们卖十文的话，他们卖五文！大家都被吸引过去了！”
乔因微微点头，“嗯”了声。
“嗯？”狗子蹙眉，“他们在抢我们的生意啊！”
乔因老神在在道：“急什么啊？”
狗子扁嘴，“我们能不急吗？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关门大吉了！到时我们也没月钱拿了。”
乔因拍了拍狗子的狗头，“放心，饿不死你。”
狗子放心不了。
狗子好想哭。
在离甜蜜蜜最近的甜蜜密，内堂里，曹雯莎正喜滋滋地看着坐满了食客的大堂，笑得直拍桌子。
“哈哈哈，这次乔因还不哭死！哈哈哈……”曹雯莎说着看向曹雅贤，“妹妹，解气了没？”
曹雅贤眉眼弯弯，柔声道：“二姐姐最疼我了，只是，你这样花了不少钱吧？”
“没关系，反正食客这么多，很快就回本。”
曹雅贤想了想，“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曹雯莎点头。
食客们排了长队，好不容易买到了珍珠奶茶、娘惹山药卷和秘制鸡翅这些东西，找到位置坐下，品尝美食。
有的人没去甜蜜蜜吃过，不知道真正的珍珠奶茶、芋圆这些东西是什么口感，但他们吃着这个甜蜜密的东西，觉得不是很好吃。
但有的人是去过甜蜜蜜的，他们只尝一口珍珠奶茶，就觉得不太对劲，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又尝了一下娘惹山药卷，还是觉得口感不对，再次怀疑人生。
－－－－－－题外话－－－－－－
早睡早起身体好，晚安
149我怎么可能失宠？
此时，一辆马车在甜蜜密外面停下。
一个身穿锦缎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店里，伙计热情招呼他：“这位客官，如果要用餐请排队。”
后面的长龙也一脸厌烦地看着中年男人，想着中年男人如果敢插队就骂他。
什么？他衣着不凡？
京城里头有几个衣着寒酸的？
却见中年男人说：“我不是来用餐的，我是有个大单子交给你们做。”
伙计一听是大单子，这他可做不了主，赶紧让人备茶水，恭恭敬敬地把人往雅间引，“您请坐下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请掌柜过来。”
曹雯莎和曹雅贤听了伙计的话后，都眼前一亮。
曹雯莎忙去雅间招呼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开门见山，“后日是我家姑娘生辰，请的都是一些千金贵女，听说她们都喜欢甜蜜蜜的珍珠奶茶、芋圆什么的，所以我家姑娘就想预定五十份珍珠奶茶、芋圆这些东西，这是单子。”
他说完就把胆子推到了曹雯莎面前。
曹雯莎听完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已经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她这里虽然也是甜蜜密，但是跟甜蜜蜜差了一个字。
而且她这里是今日开张的，那些贵女肯定没吃过。
所以这中年男人要找的是乔因的甜蜜蜜，而不是她的甜蜜密。
不过，曹雯莎心里很高兴。
果然模仿名字是有用的，这不，单子就找上门了吗？
她笑眯眯地拿起单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为你们姑娘准备的。不过，要先付十两定金。”
“没问题。”中年男人从钱袋子中拿出十两银。
曹雯莎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她第一次靠自己赚的十两银！
只是，当她准备伸手接过银子的时候，大堂却闹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珍珠奶茶啊？茶喝起来还算勉强可以，可珍珠呢？一点嚼劲都没有！根本就不弹牙！软趴趴的，这就是小糯米团子！这个我自己都会做，还来这里花什么钱？
“还有这芋圆也是，也没嚼劲，也是用糯米粉做的！可我在甜蜜蜜那里吃的芋圆很弹牙！”
“就是！这娘惹山药卷也是，外面白色的皮吃起来一点都不脆，口感也不对，跟甜蜜蜜差十万八千里！”
“这里不就是甜蜜密吗？”
“呸！不要脸，人家甜蜜蜜的都是蜜糖的蜜，而这里的甜蜜密最后一个字是秘密的密！模仿人家的门店装饰风格、又模仿人家的名字，还模仿人家的菜单！误导所有不知情的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退钱！否则我去京兆府那里告你们欺骗百姓！”
“退钱！退钱！退钱！”
本来还在排队等位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排队了，瞬间化身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一些路人听到动静也驻足观看起来。
雅间里头的中年男人听了外面食客的话后，看清楚菜单的上面的店面——甜蜜密。
他脸都黑了，质问曹雯莎：“你们就是这样骗人的？！”
曹雯莎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我……我没有骗你们啊，我的店名只是跟那间店差不多而已。而且，我的东西比那间店便宜一半，很划算的！”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家姑娘缺这么点钱吗？！”
此时伙计冲了进来，“姑娘，食客们闹得太厉害了，我们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顶——”
曹雯莎话说到一半，那些食客蜂拥而至，手里捧着珍珠奶茶、芋圆和烧仙草这些东西，直接泼向她。
一旁的中年男人不能幸免。
还有出来查看情况的曹雅贤也被泼成了落汤鸡，发髻都松散了，跟被雨淋湿的女乞丐似的。
曹雅贤死死握拳。
中年男人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地指着曹雯莎道：“我要报官！”
曹雯莎傻眼了，“别别别！我退钱！我赔钱！”
她知道中年男人不好糊弄，直接陪了一百两给他，他才肯作罢。
其余食客就不用说了，都是双倍赔付才压下他们的怒火。
中年男人和食客们拿到钱后，就都说要去真正的甜蜜蜜好好吃一顿了。
曹雯莎和曹雅贤闻言，气得摔碎了好几个碗。
而甜蜜蜜里头，本来唉声叹气的几人，忽然看到一大波食客到来，顿时眼睛亮亮地看着乔因。
乔因莞尔道：“你们傻站着做什么？想拍苍蝇啊？”
几人摇头，瞬间前去招呼客人。
下午，玉兰书院放学时，乔因没去接明舒和齐鸢。
吃晚饭时，大家扒拉了几口饭之后，都皱了眉头。
“乖徒儿已经连续几日没做晚饭了。”陆笙一脸嫌弃地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这些都是唐国府的厨子做的。
厨子如果在场，肯定拿锅铲狠狠敲陆笙的狗头！
好歹也是名厨！别人请他还不愿意去呢，竟然敢嫌弃！
陆笙看向明璟，“我乖徒儿到底在干嘛？连续几日都不回来做晚饭，难道你失宠了？”
明璟：“……”
他黑了脸。
他也很想知道乔乔这几日在干嘛，可晚上回来后，他问她，她都顾左右而言他。
“她自然是有事要做的，又不像某些人就只会蹭吃蹭喝。”明璟面无表情。
但这个某些人显然就是在说陆笙。
让你说我失宠！让你说我失宠！
我怎么可能失宠？
乔乔怎么可能不宠我？
陆笙瞪了明璟一眼，“所以你也不知道呢。”
慕容灵怕明璟会炸毛，赶紧笑道：“菜都要凉了，还是赶紧吃吧，浪费粮食可不好。”
明舒点头点头，“夫子说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虽然我也更喜欢姐姐做的菜，但是这个厨子叔叔做的也可以呀！”
“舒舒说的对。”乔舟赞赏地看着明舒说道。
众人见明舒一个小孩子都这么说了，只能继续凑合着吃厨子做的菜，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明日可以吃到乔因做的菜。
晚饭后，明璟直接出唐国府等乔因。
谁知才出唐国府，远远地就看到乔因正在与一个男人站在街角说着什么。
明璟脑海警铃大作，眼神变得冷冰冰的。
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那个男人此时已经浑身布满了窟窿。
150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明璟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迈步朝乔因和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男人竟然大晚上不回家，敢来找他的乔乔！
只是，当他靠近之后，却发现竟是熟人。
“阿璟？”乔因有些慌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璟兄弟。”男人正是书坊老板老盛，他倒是一点都不慌，还微笑的看着明璟。
明璟身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
他相信老盛，老盛肯定不会撩拨乔乔的。
不过由于乔因警觉性太高，他也没听到乔因跟老盛在说什么。
乔因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笑眯眯道：“我这几日有事情要请教老盛，所以就去找他了。老盛很好人，每晚都送我回来呢！”
明璟想问乔因到底找老盛有什么事，但是想起之前她都不愿意说，他就不问了。
目送书坊老板离开后，明璟和乔因一同散步回府。
“老盛与你看起来倒像是比我还熟了。”明璟淡淡道。
乔因抿着唇笑起来，抬眸看明璟，“阿璟，你不会连老盛的醋都吃吧？”
“没有。”明璟回答速度飞快，“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你愿意说，我便不问了。”
乔因：不问你也别说出来呀。
不过她也装傻。
“那你明日还去他那吗？”
乔因颔首。
明璟在心底哼了声，然后就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此时的将军府中。
平阳长公主把曹雯莎和曹雅贤叫到了她的院子。
曹雯莎弱弱问：“娘，您找我们有何事？”
平阳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你们长本事了，竟然模仿甜蜜蜜开了五间店，其中还有一间叫甜蜜密。”
曹雯莎不服气了，“我们开店怎么了？我们就不能开店吗？就允许乔因开店，然后那个莫羽还在那里打杂——”
“什么那个莫羽，那是你妹妹！”
“我的妹妹是雅贤！”
曹雅贤觉得曹雯莎这话当着平阳长公主的面说出来不妥，赶紧道：“娘亲，二姐姐只是因为羽儿没回来住，还没适应过来而已。”
平阳长公主压下心中怒火，看着曹雯莎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砸钱，拖垮甜蜜蜜吗？可你自己有本事吗？
“京兆府府尹都知道了，还找上门了，说你这是欺骗！不正当的商业竞争！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女儿，你现在早就到京兆府大牢吃牢饭了。但他也说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曹雯莎听到京兆府府尹竟然找上门了，吓得都不太敢说话了。
毕竟这届府尹不太好说话。
“知道了。”曹雯莎嘟囔道。
可曹雯莎开店是要花钱的，现在相当于所有钱都打了水漂。
平阳长公主的好脾气都被消耗了，她冷冷道：“你今年就别想再领月钱了。”
“娘——”
“再敢多说一个字，再扣一年！”
曹雯莎：“……”
翌日下午，明璟决定以送乔因去老盛那里为由，趁机看看乔因到底找老盛做什么。
但他去到甜蜜蜜的时候，发现乔因已经去老盛家了。
他看了看昏沉沉的天色，就说要去给乔因送伞。
正好休假的明舒，拉着明璟的手，软糯糯道：“我与哥哥一起去给姐姐送伞！”
“嗯。”明璟觉得有明舒在，到时或许更容易打入敌人内部！
于是兄妹二人手拉着手前去盛府。
只是去到一半，天空已经下起了雨。
明璟只好打开伞。
“哥哥，姐姐！”明舒指着前方，乔因正用手挡头在街上跑。
明璟抱起明舒，快步上前，“乔乔！”
乔因看着眼前颀长的身影，挑眉问道：“阿璟，你来接我？”
明舒抢答：“是哒！哥哥专门来给姐姐送伞！”
明璟咳了声，把伞向乔因倾斜，才道：“走吧，回去再说。”
却在此时，雨势忽然大了起来。
乔因可不能让瓢泼大雨淋湿她的权臣大美人，她会心疼的。
她指着一旁的屋子，“阿璟，我们先去那躲躲雨。”
说着，她就拉着明璟撑伞的手往前走。
迷糊了眼线的大雨中，白色竹子图案雨伞之下，抱着孩子的少年与少女并肩而走，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待他们走到屋檐下，乔因赶紧拿出帕子为明璟擦雨水，“你看看你，都淋湿了。”
明璟唇角微扬，轻声道：“无碍。”
反正有乔乔帮忙擦。
明舒在明璟怀里，捂着小嘴巴，眉眼弯弯的。
哥哥姐姐真有爱！
“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明舒软糯糯道。
明璟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明舒，她让他放下，他巴不得，于是麻溜把明舒放下了。
却却来说，他是松了手，然后明舒扒拉着他，自己滑下去的。
明舒默了默，但看在姐姐的份上，她就不与哥哥计较啦！
她伸出小手手，接住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
而明璟才开始享受乔因的细心擦拭，她就结束了。
明璟：“……”
乔因抬眸看着雨中街景，莞尔道：“古代的雨景真美，朦胧典雅，宁静悠然。”
明璟微微蹙眉，“古代？”
乔因眨巴眨巴眼，瞬间就想好了怎么回：“对呀，这样的街景与古时的街景肯定也是一样的。”
明璟微微眯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乔因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阿璟，我想起一句歌。”乔因抬眸看着明璟。
明舒一听到歌，小脑袋瞬间昂起，“什么歌？”
这次乔因却没与明舒说，而是揉着她的小脑袋，“小孩子玩水去。”
明舒：“……”
明璟愈发期待地看着乔因。
乔因稍稍靠近他，轻声：“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明璟脑海“轰”地如同烟花在绽放，心口仿佛被什么涨满，恨不得将乔因压在墙上。
可明舒就在他们旁边。
真是失策了！
他为什么要带妹妹出来？！
明璟紧紧握住乔因的手，声音低低的，“乔乔，你再唱一遍。我想听。”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只是，这句不是乔因唱的，而是从下方传来的软糯糯的声音。
明璟和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