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秃噜皮了
“对对对,我们也凑近一点,沾沾喜气。”
马车停下,几人下了马车,身穿襕衫的明璟和乔仁就成了焦点。
乔舟和慕容灵等人神情激动地看着两个状元郎。
“恭喜明公子高中状元!恭喜仁公子高中状元!”刘管事带着唐国府上下大声祝贺明璟和乔仁。
而路人们也沾喜气、凑热闹,大喊:“恭喜明公子高中状元!恭喜仁公子高中状元!”
按照乡下习俗,家里有喜事是要走家串户去派发喜饼和喜糖的。
所以乔舟和慕容灵早就准备了状元饼和喜糖,让刘管事分给前来凑热闹的路人们。
拿到了喜糖喜饼,沾到了双重喜气,路人们别提多开心了,又连连说了好几句“恭喜恭喜啊”。
那些前来贺喜的官员都被路人拦住了去路。
待刘管事等人派发完状元饼喜糖,官员们终于可以登门时,却发现齐烨又带着两个状元玩失踪了。
众人:“……”
此时,曾经是荒宅,如今却修葺一新的乔宅,热闹非凡。
乔因、慕容灵和唐国府厨子合作做大餐,可把厨子们给感动哭了!
后面举杯畅饮不必多说。
只是,待到大家都有了醉意之时,乔因去了茅房出来,就被脸颊微红的明璟给拦住了。
乔因也有点醉醉的,指着明璟有一点傻笑,“阿璟,你醉了。”
明璟斩钉截铁,“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的小脸都红了呢!”乔因眼底闪过一抹坏坏的光,用手背轻轻地从明璟脸侧滑下最后在明璟的喉结出轻轻打圈,“难不成,你被我微醺的样子迷倒了?”
这个神情,这个动作,简直就是在挑逗明璟。
换别的男人,此刻肯定顶不住了。
可明璟不是别的男人。
他握住乔因作乱的小手,眼底带着危险的气息道:“我没醉……但,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别的男人的香味!”
“别的男人的香味”这六个字明璟咬得有点重。
乔因酒气上头的脑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权臣这是狗鼻子吗?
她虽然是用了文辞的香胰子,但用量很少好吗?因为她也怕别人会闻出来。
乔因觉得明璟的眼神太危险了,赶紧将事情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从她为什么打镇北王开始。
明璟听完了整件事后,心里有点复杂。
他有点开心,因为乔因为他揍镇北王。
他有点不爽,因为乔因身上有文辞的香味,但是文辞又帮了乔因。
他纠结了许久,酒气上头,瞬间揽着乔因一跃,最后将乔因摁在了枣树上。
这颗枣树是宅子本来就有的,树干很壮。
乔因的背后靠在了树干上。
“阿……”
明璟将乔因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乔因深吸一口气,酒香沁入鼻端,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权臣的。
这酒明明不是烈酒,明明不易醉人,可乔因却觉得自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树枝微微晃着,一些尚未足够枯黄的树叶,明明还可以在树上再苟延残喘一两日,但此刻却壮烈牺牲了!
叶子们知道,它们是为人类的下一代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乔因觉得背后都要被树干擦破一层皮了,委屈巴巴地发出低低的声音。
想要离开枣树!
但很显然,已经“醉了”的某人是不允许的!
不过,他也察觉到了他的乔乔的神情,贴心地伸手到了乔因的后背。
乔因:“……”
算了,一起沉醉吧!
不知过了多久,乔舟的声音响起。
“阿璟、因因,你们在哪儿?”乔舟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他女儿和阿璟都有些醉了,又一起出来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可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他虽然满意阿璟,可他的女儿终究是未出嫁呢!
他得好好保护他女儿!
枣树上,衣衫都乱了的两人,骤然听到乔舟的声音,瞬间一个激灵,“酒醒”了,松开了对方。
乔因差点就想溜下树,还好明璟眼疾手快揪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溜起来。
乔因:“……”
又揪她衣领提溜她!拉她手不香吗?
此时,某音的那个男人正在她脑海唱“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明璟伸出细长的手指为乔因整理衣裳,轻声道:“你就这样下去,你爹看到了,非得抄家伙夯(hāng)我。”
乔因努嘴,“胡说,我爹才没那么横!”
“可别小看父亲对女儿的爱。”明璟道。
乔因听明璟这么一说,又觉得有道理,她忽然问:“那你呢?你的女儿以后如果跟别人在树上这样,你会揍那人吗?”
明璟手顿住了,他没想过有孩子。
他只想与乔乔一起。
乔因还在等明璟的回答。
明璟憋半天,问道:“你不怕疼吗?”
乔因眨巴眨巴眼。
又眨巴眨巴眼。
不怕……疼……
完了完了完了!
她竟然想岔了!
权臣问的是她怕不怕生孩子的疼。
可她……
明璟忽然目光灼灼看着乔因,“乔乔,你在想什么?”
乔因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色令内荏道:“我在想,你不要脸!我问你女儿,你却问我怕不怕生孩子的疼!谁谁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明璟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在乔因耳旁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乔因:“……”
她吓得差点就想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明璟瞧着乔因被吓到的小模样,很开心,“乖,让我帮你整理好衣裳,否则你爹和你舅舅要喊暗卫搜府了。”
乔因敢怒不敢言,乖乖照做。
权臣这大坏蛋!坏死了!
半晌后,乔因终于在乔舟喊追光追命找人之前出现在乔舟面前。
她手里捧着小狸,脚下跟着二哈,“爹,您找我?”
乔舟看乔因身边没有明璟,有点觉得奇怪之余,又松了一口气,“你刚刚去哪儿了?”
乔因脸不红心不跳回道:“刚刚小狸和二哈在府里乱窜,我追它们去了。”
小狸和二哈:“……”
这理由没毛病。
只是,乔舟看着乔因的唇,“你嘴巴怎么了?好像有点肿?”
乔因深吸一口气,还不是权臣把她给亲的!
都秃噜皮了!
167国师
乔因指着二哈,“是二哈,二哈想跟小狸抢东西吃,但小狸在我怀里。然后小狸一躲,它就不小心咬了我一下下。”
二哈:“……”
一时分不清谁是狗。
明·真凶·璟:很好,竟然内涵我是狗。
乔舟半信半疑地看了二哈一眼,“所以,你没跟阿璟胡,咳,在一起?”
乔因一本正经道:“爹,你说什么呢?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啊?”
乔舟:我可太了解了,每晚给阿璟送吃的,当我不知道啊!
不过,他也是年轻过,与安安粘呼过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行吧,回去吧,客人还在。”
“好。”
乔因跟着乔舟回到宴会厅,明璟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明璟似笑非笑地看了乔因一眼。
乔因嘴角微抽,又想起了刚刚在树上,明璟凑到她耳旁说的话——
“我懂了,乔乔只想睡我,不想为我生孩子。”
她都不知道,权臣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不要脸的话了!
不过嘛……
只想睡……我,这个说法倒挺符合她口味的。
为了掩饰自己脸颊的红晕,她赶紧喝酒,造成是喝醉的假象。
待到宴席散了,送走了客人,最后送走了齐烨,乔舟父子和慕容灵母子,就在各自的新宅住下了。
因为新宅的家具什么的都是新购置的,他们只是拎包入住就行,所以当明璟和乔仁还在考殿试时,他们的包袱已经被收拾过来新宅。
齐烨、齐鸢会不舍、不开心吗?
当然不会。
乔家里唐国府很近,他们就算三更半夜想来找乔舟父子聊聊人生理想谈谈诗词歌赋都可以!
乔因洗漱后,上床准备歇息。
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明璟那句“乔乔只想睡我”,她憋着笑翻了个身,侧身面对墙而睡。
但,她的房间和明璟的房间,就隔着两堵墙……
乔因顿时害羞得捂住了眼睛,仿佛此刻明璟正在看着她。
不过,乔因确实猜中了,明璟此刻也是面对墙躺着。
明明面对着墙,乔乔家也有一堵墙,但他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墙。
他伸手隔着纱帐轻轻抚了一下墙,勾了勾薄唇道:“乖,等我娶你过门。”
月如钩,樱香悠悠,乔因与明璟相对而眠,缓缓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翌日,乔仁和明璟要去皇宫参加琼林宴。
所谓琼林宴,就是殿试之后,皇帝在琼林苑为进士们举办的宴会。
乔因做了的早餐,齐烨和齐鸢都过来吃早餐。
今日女学放假,所以吃了早餐之后,不用送齐鸢和明舒去上学。
乔仁和明璟回房,换上狗皇帝赐的红袍、笏板,戴上管帽。
一般来说,状元最后封的官都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而红袍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穿的,但大雍有特例,状元可以穿红袍。
乔仁和明璟穿上红色官袍后,乔因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两人从前从未穿过红衣,今日是第一次。
两人本就是俊俏的儿郎,如今在红袍的映衬下,别提有多惊艳!
“啊,两个哥哥都好好看!”小明舒是小孩子,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艳,很兴奋地说出来。
乔仁和明璟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陆笙上次挑事问过乔因谁更好看,两人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乔因身上。
乔因娇躯一震,“舒舒说得对,两个哥哥都好看!顶好看!没人比得上你们!”
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说的是“两个哥哥”。
乔仁终究是不想为难妹妹了,所以放过她。
明璟却因为听到“哥哥”之后,心底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嗯……乔乔这样喊他,好像也很好听呢!
所以,他也放过乔因了。
乔因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以后,她就恨不得穿回来,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喊什么哥哥?喊什么哥哥!你知道我现在每天晚上被折磨得多餐吗?!”
待到时间差不多,众人送齐烨、明璟和乔仁出门。
乔因紧张道:“舅舅,您一定要照顾好阿璟和三哥哥!”
其实,昨晚乔因就说过了,当时姜战、林浩也在场,今日也要去参加琼林宴,当时她就对三人千叮万嘱的。
毕竟她三哥哥才来京城不久,对这里不熟悉,而明璟就更让她担忧了,整天冷着一张脸。
她爱看,别人可不一定,说不定会故意找茬。
齐烨不觉得厌烦,轻轻揉了揉乔因的脑袋,温柔而郑重地承诺:“因因放心,舅舅就算自己出丑,也不让阿仁和阿璟受半点委屈。”
乔因:“您也要好好的。”
齐烨:“好!”
不过,去到琼林苑之后,齐烨、姜战和林浩都发现他们有点多虑了。
乔仁和明璟应对从容,一脸的“我平易近人”。
一开始就很顺利,直到宴席中场之时,有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左右,仙风道骨的男人过来,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明璟。
齐烨、姜战和林浩都在心中警惕起来。
因为,此人就是国师!
当年平南王府被满门抄斩,就是他在狗皇帝面前推波助澜。
明璟依旧保持着浅浅笑意,仿佛没感受到国师的注视。
对上了国师的视线后,他就问一下旁人国师的身份,然后面带敬意地对国师点点头。
国师眸底深不可测,手指不断地摸着拂尘的把柄上的血色宝石。
“国师,真是好眼光,那就是当年你说的福星,我找到了!”狗皇帝看着明璟对国师道。
没错,狗皇帝之所以没有因为明璟的容貌起怀疑,就是他认定了明璟是他的福星。
明璟的生辰八字,与国师当年算的一模一样。
当然,这件事狗皇帝是派了好几拨人查了很多次,才最终下的定论。
国师知道狗皇帝的脾性,所以没有当场就扰狗皇帝的兴致,说了句“恭喜官家”。
齐烨等人见国师终于不再盯着明璟看,都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少,明璟暂时没事了。
不过,琼林宴散了之后,国师回到自己的登仙楼,就找来了自己的徒弟。
“去查一下今年的制举状元明璟,看看他与逆王明康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关联!”
“是!”
168小姑奶奶!
翌日,玉兰书院。
课间休息时,明舒和方平一同出去玩。
“你这个大块头,看着四肢发达,却是绣花枕头。”姜琮面带嘲笑地指着地上的壮汉。
这个壮汉,明舒和乔因都见过。卖艺的五个匈奴人中,最壮的那个。
“走开!”壮汉想凶姜琮,但是此时的他真的就如姜琮所说的那样,像绣花枕头,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姜琮听不懂匈奴语,对着壮汉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大块头!丑八怪!起身打我啊!你看看你,衣服古怪就算了,头发还这么丑,怎么不干脆剃光头啊?”
匈奴人的发型是头顶剃掉,类似于地中海,剩下的头发分成两部分,变成辫子。
本来壮汉是带着帽子的,但是因为晕倒,帽子也掉了,就露出了地中海发型。
姜琮就是被他的地中海吸引的,
“文海,把匕首给我。”姜琮说着朝小厮伸手。
文海嘴角狠狠一抽,“世子,这可使不得!刀剑无眼,就算伤不到别人,伤到您就不好了!”
但姜琮直接就上手抢,文海怕会伤到姜琮,只好把匕首给姜琮,“那世子您小心些!可千万别伤人,否则王爷那边无法交代!”
“放心好了!”姜琮给了文海一个霸气的小眼神,“我只是好意给他剃头发!”
文海叹气,心里想着待会儿得好好帮自家世子道歉赔钱。
“你想做什么?”壮汉瞪大眼睛看着匕首,他现在连抬手都很吃力了,这小孩的匕首一看就很锋利,怕是轻轻一下就能要他的命,“你走开!走开!”
姜琮抓起了壮汉的鞭子,匕首割过去——
“你走开!”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双小手,大力一推,就姜琮推倒了,匕首也落在一旁。
姜琮觉得有点疼,抬眸一看是明舒,顿时气鼓鼓,“又是你!弄坏了我的风筝不道歉,现在还推我!”
明舒严肃着小脸道:“谁让你欺负人的?他都这么虚弱了,你不带他去找大夫或者问问他怎么了,还要嘲笑他的头发、剃他头!我们家的小狸和二哈都没有你这么不听话!”
“我就喜欢欺负人怎么了?我不但欺负他,我还欺负你!我有皇帝伯伯给我撑腰!”
“什么黄地伯伯,我还黑地婶婶呢!”
明舒生气地小嘴都撅起来了。
忽然她脑海响起无意中听到乔因地一句话——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再加一顿。
但是,姜琮身边有小厮,她打不过。
而且,姜琮比她高一点,还是男生,她可能也打不过。
那怎么才可以给姜琮一个深刻的教训呢?
姜琮见明舒忽然沉默,有点小得意地道:“怕了吧?不想我找皇帝舅舅撑腰,就乖乖给我道歉!”
“元哥哥,你在吗?”明舒忽然喊了一句。
躲在暗处观察看要不要出手的陈元,听到明舒喊,就走了出来。
“舒舒,怎么了?”陈元有点疑惑,明舒想做什么。
“你把耳朵给我。”
陈元照做,听了明舒在耳旁说的话后,瞬间一手将小厮文海摁在墙上,一手紧紧按住了姜琮。
“你们……你们要干嘛?”文海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晋王府的小世子,你们可不能伤他!他是做错了,小的给你们道歉就是……”
“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让皇帝舅舅抓你们?”
陈元:“……”
不提狗皇帝还好,一提狗皇帝他就来气!反正他们有姜战这个荒唐王爷在背后,到时让姜战去耍无赖好了。
他把姜琮按得动弹不得了。
“舒舒,上!”
明舒点头点头,“嗯”了声,然后从地上捡起姜琮的匕首。
文海这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小女孩竟然要杀人灭口吗?
“小姑奶奶!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别动世子啊!”否则到时估计他全家都得陪葬!
但明舒没听他的,而是走近姜琮。
姜琮看着明舒的匕首当面伸过来,直接吓哭了,“呜呜呜,我不想死,呜呜呜……”
不过,匕首最终没落在他的肌肤上——
明舒直接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发带,然后这里揪着一撮头发用匕首割掉,那里揪着一撮头发用匕首割掉。
到了最后,姜琮的一头小长发,就变成了一个狗啃的短头发,有好些个地方都看到头皮了。
姜琮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头变成什么样了,但看着满地的头发,他哭得超大声,“我的头发!呜呜,我的头发……”
陈元松开了姜琮和文海。
文海看着像是被狗啃了的小世子头,欲哭无泪。
小明舒一人做事一人当,对文海道:“他的头发是我理的,我叫明舒。日月明,舍予舒。就在女学的蒙学班,你家主子如果生气,就让他来找我算账好了。”
文海:“……”
姜琮伸手摸自己的头,凭手感就能猜到自己有多丑,瞬间抱着头埋进文海的怀里,“呜呜呜,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我不要见人了!呜呜……”
“好,小的这就带您回去。”文海抱起姜琮,蹙眉看了明舒几个一眼,才转身回府。
而明舒则蹲下小身子,捡起帽子为壮汉戴上后,用匈奴语问壮汉:“大哥哥你怎么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又可以搬大石,又可以吞火、吞剑扔飞镖的,人又这么壮,现在竟然跟只弱鸡似的。
壮汉回道:“我……我没吃早饭,我一饿就容易晕。”
“原来是这样啊。”明舒想了想,赶紧跑回课室,从自己的小书包里面拿出用布包着的几块糕点,又跑出了书院,递给壮汉。
明舒让方平先回去上课,顺便帮她向夫子请一下假。
方平“嗯”了声。
壮汉吃完了明舒给的糕点,又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谢谢你,小妹妹。”壮汉感激地对着明舒说。
明舒摆了摆小手,“不客气。”
壮汉还有事情要做,向明舒道了别就离开了。
而明舒回去继续上课,陈元继续暗中保护明舒。
另一边,文海哭丧着脸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姜琮回了誉王府。
“琮儿怎么哭了?”一道低低的却沉稳的声音响起。
169围堵
姜琮的头已经成了狗啃头,文海觉得姜琮欺负匈奴人、被小女孩剃头的事是瞒不住了。
而且,自家王爷都问出口了,他就更加不敢撒谎了。
“回……回王爷,是这样的……世子觉得匈奴人发型……”文海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能换说法的就尽量换一下说法。
比如,姜琮觉得匈奴人是四肢发达、无用之人,他就说姜琮只是好奇匈奴人那么强壮为什么会晕倒;
又比如姜琮觉得匈奴人的发型丑,他就说姜琮觉得匈奴人的发型不符合大雍规格。
姜棠听完文海的话后,勾了勾唇,用一个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文海道:“想出这么一套说辞,也是难为你了。”
他儿子,他不了解吗?
文海:“……”好吧,他就知道瞒不过王爷。
姜棠伸手,捏住了文海的宽袖,只是稍稍用力,就将被姜琮用尽吃奶的力拽住的宽袖扯开。
姜琮的狗啃头就这样大喇喇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下人们看了之后,眼睛都瞪大了。
天哪,那叫明舒的小女孩……
竟然把世子的头剃成了狗啃头!
他们……好想笑!
因为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
不过,世子始终是王爷的儿子,他们就算憋笑憋死也不敢笑。
而且,世子头发被剃成这样,王爷怕是不能忍……
另一边,明舒上完最后一节课,将书本和笔这些东西都放回小书包后,就与方平手拉着手出课室,准备与齐鸢汇合,等乔因来接她回家。
只是,她们才踏出课室门口,就被堵住了。
堵住她们的,是曹雅贤、曹雯莎和她们的侍女。
明舒皱了皱小眉毛,“你们要做什么?”
曹雯莎其实态度还挺好的,就是曹雅贤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这是不是你剃掉的?”曹雅贤的手掌心躺着几缕头发,还有一根发带。
头发明舒没认出,但发带认出来了,是那个欺负人的小子的。
“怎么不敢认吗?有人都看见了!”曹雅贤嗤笑道。
曹雯莎轻声在曹雅贤耳旁道:“三妹妹,舒舒挺乖的,要不我们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二姐姐,你难道要向着一个外人吗?琮儿可是我们的表弟、”
曹雅贤说着看向明舒,“我还以为乔因有多清高,跟她一起的人有多好。谁知最后竟然用匕首剃掉我表弟的头发。”
明舒:“我是——”
但她只是一个还没到五岁的小女孩,声音软糯糯的,曹雅贤直接就打断了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知道吗?不是说你是神童吗?谁家神童的书读到狗肚子里的?”
躲在暗处的陈元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护住明舒:“曹雅贤,你弄清楚来龙去脉了吗?明明是你家表弟要剃别人头发,舒舒才反过来惩罚他的。”
但是,陈元越帮越忙。
“大家瞧,他们承认了!承认明舒剃我表弟头发了。”曹雅贤抓住重点,“明舒让我表弟成了不孝的人,你们说她要不要道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所以,在曹雅贤的煽动之下,很多人都盯着明舒喊“道歉”。
曹雯莎蹙眉道:“没必要这样对一个小孩子。”
但她的话被喊声淹没了。
陈元想带明舒闯出去,明舒却被好几个女学生拽住了。
他如果硬来,说不定会伤到明舒!
“不道歉,休想走!”
“不但要道歉,还要去院长那儿,让院长记她大过,开除学籍!”
“对,道歉!开除学籍!”
……
乔因和明璟过来接明舒放学,看着学生一个个被接走,就是不见明舒身影,而且也不见明舒的小同窗方平身影。
乔因不禁蹙了蹙眉,“怎么舒舒还没出来?被留堂了吗?”
此时,有个小女孩向乔因走了过来,“这位姐姐,你是来接舒舒的吧?”
乔因不是第一次来接明舒,所以明舒的同班同学还是有几个认得她的。
乔因微笑着点头。
小女孩指着课室方向,“你们快进去吧,舒舒被几个师姐堵在了课室门口,还有很多人围观。她出不来了。”
乔因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保持冷静问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堵舒舒?”
小女孩把她知道的说了出来,由于曹雅贤打断了明舒的解释,所以小女孩了解到的就是:明舒剃了小男孩的头发,然后小男孩表姐上门讨公道。
乔因从布包里面拿出随身携带的糕点递给小女孩,说了声“谢谢”,就与明璟前去找明舒了。
此时明舒和陈元都被腿推拉拉得衣服都乱了。
“还不道歉!”
乔因看到人群中的曹雅贤时,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舒舒不可能无缘无故剃别人的头发!一定是那个小男孩做错了什么。
她强行挤进了人群,挤到了明舒身边,大声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曹雅贤正等着乔因呢,“你来得正好,明舒剃了我表弟的头发,你赶紧让她道歉!”
“道什么歉?”乔因直视曹雅贤的眼睛,“你搞清楚原因了吗?舒舒,你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曹雅贤想要带头捣乱,乔因眼神冷冰冰地扫了一圈,那些人吓得一噎。
明舒终于可以把事情缘由说出来。
不少人听了缘由之后,开始动摇,觉得明舒的做法好像也不过分。
可曹雅贤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我表弟有错在先,明舒就可以随便剃他头发了吗?而且,那是匈奴人,非我族类——”
乔因嗤笑着打断曹雅贤,“雅贤姑娘是想破坏大雍的贸易通商政策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破坏贸易通商了?”曹雅贤瞪着乔因。
贸易通商是皇帝舅舅、朝臣们一起商议决定的重大国策,她哪敢非议!
“你刚刚说的非我族……如果让匈奴人甚至别的国家的人听到,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曹雅贤一噎,咬了咬后槽牙才道:“总之,明舒剃我表弟头发是事实,你就算说出花来,她也是错了!”
此时,曹雅贤看到了一个身影,她瞬间像是吃了定心丸。
170便宜她了!
“四舅舅,您来得正好。”
曹雅贤看着神情淡然的姜棠,还有姜棠牵着的姜琮。
姜琮此刻已经戴上了小虎头帽,看起来比平常可爱几分。
“我听说表弟被剃了头发,正在为表弟讨公道,让她道歉。”曹雅贤指着明舒道。
人群有点拥挤,姜琮也是勉强看到明舒。
现在听到曹雅贤说为他讨公道,而他阿爹也一声不吭地带他过来,肯定也是为他教训这个坏女孩的!
他被这个坏女孩欺负了两次!
一个男孩被一个女孩欺负了两次,这种感觉谁懂?
现在有雅贤表姐和阿爹在,他要一次性讨回来!
曹雅贤迫不及待想看乔因和明舒被姜棠教训,所以她对几个同窗使眼色。
同窗会意,让开一条道给姜棠和姜琮。
明璟趁机到了乔因、明舒身旁。
当姜琮被姜棠牵着进入人群,看到了乔因后,瞬间往姜棠身后躲,仿佛这样乔因就看不到他。
但乔因早就看到他了,不过她先要看看姜棠要做什么。
“真的是你剃了我儿子的头发?”姜棠神情严肃地问明舒。
明舒点头:“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不要因为觉得我做错了,就说我哥哥姐姐他们也错了。”
“这位老爷,两个孩子之间的事——”
姜棠摆手,打断乔因的话。
曹雯莎想帮着说什么,也被姜棠一个眼神制止。
曹雅贤眸底闪过一抹得意。
看四舅舅这副严肃的神情,估计这次乔因和明舒受到的教训肯定不小。
她之前在乔因那儿受的气,此次都可以好好讨回来了。
姜棠在曹雅贤的期盼之下向明舒抬手。
曹雅贤:对了,四舅舅,打她!
只是——
姜棠的手轻轻落在明舒肩膀上,和蔼笑道:“好孩子!我刚刚都听到你说的原因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好孩子,不错!”
他伸手,随从将一个精致的雕花盒子送给明舒,“这是我送你的奖励,多谢你出手教训我的儿子,否则都不知道他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曹雅贤:“……”
其余人也有点懵。不是,你要多谢明舒,你刚刚那么严肃一张脸干嘛?
曹雅贤:“四舅舅,即使表弟有错,拿匕首剃头发多危险啊——”
姜棠直接打断曹雅贤的话,“你也知道危险,他拿着匕首对比人在先,那他的行为就不危险了?”
“这……”曹雅贤看向姜琮,想着以姜琮的性格肯定不服姜棠举动,肯定会站出来哇哇大哭,闹个天翻地覆。
谁知,姜琮还是躲在姜棠身后不出来,仿佛不敢见人似的。
姜棠也没想到这次姜琮竟然这么听话,他都想好了,如果姜琮闹起来,他就直接往姜琮嘴里塞抹布。
乔因看向曹雅贤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既然你舅舅都说舒舒没错,你表弟也没有异议。那就说明,你来围堵舒舒是错的。所以,请你向舒舒道歉!”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曹雅贤。
曹雅贤眉头紧拧,手死死捏住帕子,看向姜棠,希望姜棠可以帮她解围。
但姜棠一脸旁观者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帮他的,反而还有种“你的确应该向这个小女孩道歉”的感觉。
曹雅贤深吸了一口气,俯视着明舒,声音低低地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乔因笑道,“我一个字都听不清,而且,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有谁居高临下给人道歉的?”
曹雅贤双手紧紧握拳,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蹲下,提高声音对明舒说道:“对不起。”
明舒淡淡道:“我听见了。”
听见了,但接不接受、原不原谅,不知道。
明舒虽然对好坏还没有很清晰的概念,但是对于曹雅贤,她心中很清楚:这个曹雅贤不能与她亲近!
曹雅贤围堵明舒不成,还被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屁孩说道歉,脸面简直丢尽了。
她向姜棠道了别,就匆匆地离开了书院。
而那些跟着曹雅贤围堵明舒的人,也都尴尬地说要回家了就赶紧走了。
姜棠也准备向乔因和明舒辞别。
乔因探头看向姜棠身后的姜琮,“我都看见你了,不用躲了。”
姜琮偷偷看了乔因一眼,确定她是说他之后,就脚步一点一点地挪了出来。
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这回完了,以后他想吃好吃的都吃不到了。
乔因拿出随身携带的点心,递给姜琮,“既然你知道错了,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姜琮有点难以置信,生怕乔因是哄他的,赶紧接过糕点。
原来肯认错就有好吃的!
姜棠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臭小子还喜欢吃你的糕点。”
怪不得这次臭小子没闹,原来是被吃的折服了。
乔因莞尔道:“我也没想到。”
说起来,她与姜琮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后,就各归各家。
齐鸢因为被留堂,姗姗来迟,还喘着气,“我听说舒舒被曹雅贤堵了,曹雅贤呢?”
“早走了!回家吃饭吧!”乔因笑道。
“走了?我还想煽她一耳光呢!真是便宜她了!”
乔因何尝不想,刚刚她都在心里头把曹雅贤的脸煽烂了。
只是当时很多小孩子围着,又是在书院里头,她才不得不克制住。
“那个曹雅贤,简直就是事儿精!天天搞事情,连舒舒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下次见到她,非找她算账不可。”
乔因拍了拍齐鸢的肩膀,让齐鸢稍安勿躁,“她一定会遭报应的。”
下午,曹墨璃和平阳长公主又一起来甜蜜蜜,帮莫羽打下手什么的。
乔因把曹墨璃叫到了一旁。
“你想让曹雯莎彻底看清曹雅贤的真面目吗?”
曹墨璃:“你想?”
乔因低声在曹墨璃耳旁说了起来。
翌日,曹雅贤和曹雯莎照例到玉兰书院上学。
只是,刚进玉兰书院,曹雅贤就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很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是嘲笑、蔑视,就好像她是一个低贱的奴婢。
此时,有几个人在她们身边停留,中间的女孩子,就是金溪。
171做局
金溪早就看曹雅贤不顺眼了。
觉得曹雅贤真的太装了,出门老是举着障扇,连上学也是,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似的。
她嗤笑道:“哎,这不是雅贤姑娘吗?看起来真是高贵,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大将军,还有官家是你舅舅。这身份,真是每一个分量都很重!”
她话锋一转,“不对!我听说了,雅贤姑娘压根就不是长公主亲生女儿,长公主亲生女儿现在好像还流落在外!所以,你就是个假货啊!”
“你们胡说什么?”曹雯莎恼道,“谁跟你们说雅贤不是我妹妹的?”
“还用谁跟我们说吗?这件事都传遍了!”金溪笑着看曹雅贤一眼,“呵,高贵~”
说完,她就趾高气昂地走了。
曹雅贤脸色都白了,她死死握住手。
她的身份之事,都瞒了这么久了,母亲也说不能外传了,谁知还是传了出来。
谁传的,不言而喻!
昨日她堵了明舒,今日她的身份就传出来了,所以,除了乔因还有谁?
乔因,我不会放过你的!
曹雯莎担忧地看着曹雅贤,哄道:“三妹妹,你别听她们的……”
曹雅贤摇摇头,“我没事,二姐姐。我们回课室吧。”
她先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乔因!
她们上完一节课后,曹雯莎带着曹雅贤出去玩,尽量避开那些嘲笑的目光。
曹雅贤有点心不在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她笑着对曹雯莎说:“二姐姐,我忽然想起我有件事要做,你别跟过来。”
曹雯莎见曹雅贤的神态没问题,就点了头。
曹雅贤快步走向身影消失的方向,不多时她就追上了那个身影:“乔因,你站住!”
此时,她们所处位置是比较偏的院落,已经靠近后门。
乔因驻足,“你喊我?”
“装什么傻?”曹雅贤见没人,咬牙切齿,大踏步上前,伸手就想给乔因一耳光。
乔因嗤笑,直接握住她的手甩开了,“雅贤姑娘不是很温柔贤良吗?怎么没人的时候,却动手打人了?”
“少废话!”曹雅贤胸膛因为气氛而剧烈起伏,“是你到处散播我的身世之事是不是?”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何必多此一问。”乔因坦然道,“你得罪我的人的时候,就应该有承受回击的觉悟!”
曹雅贤指着乔因的鼻子,“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你的确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啊!”乔因冷嘲热讽道,“更何况,就算这个秘密泄露又怎样?长公主不是照样把你当做女儿看吗?曹雯莎不是把你当亲妹妹吗?你这么气愤做什么?”
当做女儿,能跟亲生女儿一样吗?!
当做女儿,能把那些嘲笑都抵消吗?!
当做女儿,能让她的血统变得高贵吗?!
乔因眼角余光看到两个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还是说,你只当长公主和曹雯莎是工具,一种让你获得别人尊重、注视的工具?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们当做亲人。”
曹雅贤已经被乔因气疯,她已经落了下风,不想再被打压,所以她承认了,“是又怎样?!谁叫我在将军府长大?就算我是冒牌的又怎样?就算你把我的身世泄露又怎样?长公主和曹雯莎还不是心甘情愿当我是亲人?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嘲笑我,可我还是住在将军府,我还可以陪着长公主吃饭,可以叫她娘亲,享受她的疼爱和荣宠!这些都是你羡慕不来的!”
乔因撇撇嘴,满脸委屈道:“不是我泄露你的身世的。”
她的这一个变脸,让曹雅贤心跳漏跳了一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个念头刚闪过,曹雅贤就感觉到一个人从身后跑了过来。
她带着不安迅速转身,就看到曹雯莎那张失望之极的脸。
“二姐姐——”
曹雯莎死死咬唇,极力忍住泪水,可眼泪还是落下了,她直接打断曹雅贤的话,淡淡问道:“你说,你只是把我和娘亲当做工具是吗?”
“不是这样的!”曹雅贤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指着乔因,“是乔因,是她引导我说的!是她给我挖陷阱!是她设计引我过来,又设计引你过来,听到我说这些话的!要不怎么会这么巧?”
曹雯莎苦笑,“所以,刚刚难道乔因拿刀逼着你,让你过来的吗?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自己主动说有事要做,还让我别跟着的吧?”
“我……我真的是被乔因设计的,我看到她,我就跟过来了。”曹雅贤解释道。
乔因一脸无辜,“所以,我都没喊你,你跟着我做什么?”
曹雅贤解释不清楚了。
“二姐姐,你信我!”
曹雯莎甩开曹雅贤的手,转身跑回了课室。
曹雅贤这才发现,曹墨璃也在。
她看了看曹墨璃,又看了看乔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乔因和曹墨璃合伙做局害她!
曹雅贤咬牙切齿地瞪了二人一眼,跑去追曹雯莎。
乔因到了曹墨璃身旁,与曹墨璃相视一笑。
曹雯莎一整个下午都没理曹雅贤,放学了之后,马车之上,曹雅贤怎么哄,曹雯莎都是冷冰冰的。
忽然,马车停下了。
曹雅贤想问发生什么事时,就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直接将她和曹雯莎打晕。
她们再次醒来时,发现她们被绑在了一个破庙的破桌腿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
而旁边的干草之上,躺着一个面目可怖的男人,他正在呼呼大睡。
曹雅贤小声关切地问曹雯莎:“二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曹雯莎依旧不回答。
“你不说话没关系,只要你没受伤就好。”曹雅贤说着环视四周,在她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瓦片。
她努力地伸长脚去够,好半晌之后,终于够到了瓦片。
“二姐姐,我先割开绳子,然后救你出去。”
曹雯莎其实心里很害怕,听到曹雅贤的话后,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虽然嘴上没回应曹雅贤,但是她的目光柔和了一点。
172掐灭
破庙外传来两个声音:
“确定是曹狗的女儿?”
“是的,老大!我们已经查清楚,对照过画像。确定就是曹狗的二女儿和三女儿。”
“好!你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就杀了那两个娘们,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去找看看曹狗的两个女儿。”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带着鬼面的糙汉大步走进了破庙。
曹雅贤拿瓦片割绳子的动作顿住,眼里满是恐惧。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曹雅贤颤声问。
曹雯莎则是色令内荏道:“你们竟敢抓我们,不要命了吗?”
鬼面糙汉哈哈大笑起来,“想吓唬我?我是被吓大的!更何况,自从你们的狗爹杀了我兄弟之后,我早就不怕死了!今日是我兄弟的忌日,我无法取你们狗爹的性命,就先用你们的血去祭奠我的兄弟!”
“你兄弟是谁?”曹雅贤问,“如果你兄弟是好人,我爹爹绝不会杀他!”
“杀人凶手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的恶行!”鬼面糙汉嗤笑道,“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好好等死吧你们!”
鬼面糙汉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快点准备好祭台这些,时辰快到了!”
“是!”
姐妹二人听着外面磨刀霍霍的声音,额头瞬间飙起了冷汗。
她们现在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三妹,你快点割开绳索!”曹雯莎催促道。
曹雅贤颤抖着点头,用尽全身力气割麻绳。
待到磨刀声音停止时,曹雅贤刚好用瓦片割断了麻绳。
“二姐姐,我来帮你松绑。”曹雅贤说着,就去给曹雯莎解开绳索,谁知她手忙脚乱,而且绳结好像是死结,她怎么解都解不开。
“快点!”曹雯莎催促。
此时,糙汉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去里面把她们给我带出来!”
“是!”
曹雅贤的手顿了顿,只纠结了一瞬,就迅速站起,往破庙后门跑。
她连看都不看曹雯莎一眼,一是她不敢,二是……也没必要了。
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能逃一个是一个,这才不是最糟糕的结局!
破庙很小,曹雅贤只一瞬就从后门跑出了破庙。
破庙后面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崎岖小道。
“老大!跑了一个!”
“去追!”
“是!”
曹雅贤听到声音后,就拼了命地往前跑、往前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跑到了官道上还一直跑,看到马车或有人骑马经过就拦。
最后马车没拦到,倒是拦到了出城办案的皇城司小分队。
皇城司小分队几乎都认得曹雅贤,看她衣衫都被钩破了,神情又慌张的样子,纷纷问:“雅贤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帮您!”
曹雅贤张嘴,差点就想说“我二姐姐被人绑了,就在附近山上的破庙,你们快去救她”,但她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她刚刚狠心抛下了曹雯莎。
如果她带人去救下曹雯莎,曹雯莎很可能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到时,她就可能要被赶出将军府了!
曹雅贤摇摇头,“我没事,我想回家,劳烦你们带我回去。”
“好吧。”
皇城司众人让出了一匹马,其中一人又把披风送给曹雅贤披着,遮住衣衫的破洞。
“驾!”一声响起,众人骑马回城。
曹雅贤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山,心道:二姐姐,你不能怪我,我也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已!
而破庙中,曹雯莎眼睁睁看着曹雅贤弃她而去后,苦笑了一声。
“果然,我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被贼人掳来这里,她恐惧时,是曹雅贤说会救她出去的,是曹雅贤给她燃起了希望,而现在,又是曹雅贤亲自掐灭了她的希望!
这种感觉,与将死之人看到一线生机却又被掐灭的感觉,无异!
她算是彻底看清她最疼的“三妹妹”了!
曹雯莎忽然笑了起来,既然要死,就要死得体面些!不能怂!
因为她是大将军的女儿!
曹雯莎看着拿刀朝她而来的鬼面糙汉,梗着脖子,虽然还是颤抖的,但却让人觉得她确实也是勇敢的。
不过——
鬼面糙汉离她还有半臂距离时,却忽然在她眼前,像个麻袋似的被踹飞了。
几个身穿皇城司服饰的男子映入曹雯莎眼帘。
其中一人来到曹雯莎身后,一刀就把曹雯莎的麻绳给割断了,“曹二姑娘,您没事吧?”
曹雯莎揉了揉被绑疼了的手腕,摇摇头。
“不是说还有雅贤姑娘吗?她呢?该不会是我们来迟了吧?”
曹雯莎摇头,“她很幸运,逃掉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送您回去。”
“好。”
至于戴鬼面的糙汉一干人,就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
将军府。
曹雅贤回到府中后,就抱着平阳长公主哭诉,“娘亲,对不起!我没能把二姐姐带回来,是我没用……”
平阳长公主一边安抚曹雅贤,一边着急地等待曹雯莎的消息。
曹雅贤则是一直哭诉,“……如果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二姐姐带回来……”
“是吗?”
曹雯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曹雅贤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缓缓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活生生、好端端站在眼前的曹雯莎,“二……二姐姐?”
曹雯莎却一脸冷漠,不想应这句甜美温柔的“二姐姐”了,她看着平阳长公主,“娘,我回来了。我被皇城司的人救了回来,我一根头发都没少。”
平阳长公主见曹雯莎身上仿佛没有伤,所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们都平安就好。”
曹雅贤察觉到曹雯莎对她前所未有的冷漠,她尝试解释:“二姐姐,我当时听到了外面有声音,就想着出去找人帮忙的……”
曹雯莎笑笑,“巧了,我回来时碰到了护送你回城的皇城司,他们说,你并没有向他们求助。”
曹雅贤:“……”
平阳长公主联想前后,心中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对曹雅贤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所以,你是抛下雯莎,自己逃了?”
173猛男
“我……”曹雅贤心跳都漏跳了一拍,脸色煞白,“我当时太害怕了,我脑袋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拉着平阳长公主的手和曹雯莎的手,“娘,二姐姐,我真的是被吓傻了!”
曹雯莎毫不犹豫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娘,我累了,我回去洗漱休息。”
“二姐姐——”
曹雯莎:“让我静静。”
平阳长公主脸色也不大好,但终究还是给了曹雅贤面子,“你也先回去洗漱休息吧。”
曹雅贤感觉很不妙,想着无论如何得哄一下平阳长公主,“娘——”
平阳长公主直接吩咐侍女,“送姑娘回房。”
“是!”
曹雅贤被侍女半推帮送地“请出”平阳长公主的房间。
平阳长公主看着曹雅贤的背影,问身边嬷嬷:“是不是没有血亲,终究会有疏远?”
嬷嬷微微蹙眉,“可能,还是要看人的心性吧。”
其实嬷嬷想说的是,曹雅贤可能前世是白眼狼,所以养不熟。否则怎会丢下二姑娘跑回来?
不是血亲又怎样,将军和公主把她养大,甚至因为她是最小的那个,疼她最多。
如今有危险了,竟然一点都不顾将军和公主的养育之恩。
“公主,三姑娘不但抛下二姑娘就跑,遇到了皇城司还不求助。”
嬷嬷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曹雅贤不是公主的血脉,被养了那么多年还不懂知恩图报弃公主血脉而去,她实在不能忍!
“该不会是想着二姑娘有个什么意外,就没人知道她抛下二姑娘的事了吧。”
嬷嬷说完,直接跪下,“若公主觉得老奴说错了,罚老奴就是。”
平阳长公主默了默,对嬷嬷说道:“嬷嬷快起来吧。你的心思,我知道。”
嬷嬷心中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知道,平阳长公主是把话听进去了。
曹墨璃回了将军府一趟,听平阳长公主说了曹雯莎两人遇袭的事后,去看了一下曹雯莎。
曹雯莎看到曹墨璃的一瞬,紧紧抱住曹墨璃,委屈的泪水如决堤一般,“呜哇哇……大姐,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呜哇哇,就连莫羽都比她对我好!呜哇哇,莫羽甚至不顾性命危险护我,呜哇哇……”
曹墨璃眸底闪过一抹亮光,一丝喜色,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她轻轻拍着曹雯莎的背,任由曹雯莎在怀里哭到累了、睡下了,她才离开曹雯莎的房间,又以有事要忙为由,出了将军府。
她去了一趟乔宅。
乔因刚好搞出了奶盖,就给曹墨璃做了一杯普洱奶盖。
曹墨璃唱着普洱奶盖,品着甜而微涩的茶、丝滑奶香浓郁的奶盖,心情特别好,“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乔因与她碰了碰杯,“恭喜。”
曹墨璃忍不住与乔因说了细节,包括动用了两队皇城司人马。不过,其实就算她不说,明天也会传开,是皇城司的人救了曹雅贤和曹雯莎。
但乔因一点都不惊讶。
“你不好奇吗?”曹墨璃看着乔因的眼睛问。
人人都知道,她曹墨璃只是一个酒馆的东家兼掌柜,只是大将军与长公主的嫡长女,而已。
但是,即使她就是公主,也没有权力轻易调动皇城司的人。
因为皇城司真正的掌舵者,是狗皇帝。
“好奇什么?”乔因莞尔道,“这个京城,有多少有秘密的人,又有多少有背后势力的人,大街随便抓一个都有可能是深不可测的人物。但是我问,他就会说了吗?而且,有的秘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保命要紧。”
曹墨璃心情很好,乔因真是很对她胃口!
聪明,又懂得把握尺度。
不知不觉普洱奶盖已经被曹墨璃喝光了,她意犹未尽,忍不住“咳”了声,“还有吗?”
乔因摊手,“没啦!我第一次做,做的不多。”
“那好吧。”曹墨璃心中暗想,明日去甜蜜蜜喝,“那我先走了。”
“好。”
乔因送走了曹墨璃后,就回了厨房,从柜子后面摸出了一大瓶奶盖。
嘻嘻,她可是奶盖爱好者!她请曹墨璃喝一杯,很大方啦!
剩下的,她要与权臣喝!
乔因用食盒装好奶盖、龙井茶底,就去找明璟。
明璟已经跟大家伙一起喝了一杯普洱奶盖,还在回味中,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窗户又有动静,他就知道是乔因来了。
他去到窗边时,乔因正抬起一条腿,简直毫无形象。
乔因:“……”
她现在穿着的可是漂亮的绣璎珞纹百迭裙,看起来很淑女的!
她瞬间放下腿,一副“我很矜持”的模样。
明璟薄唇微勾,足尖一点出了窗外,揽着乔因的小腰肢把她抱进了房中。
他看了一眼乔因手里的食盒,却故作不知情,俯首贴着乔因的耳朵问:“乔乔夜里爬窗,想要做什么?”
乔因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耳廓流动,心头都颤了颤。
权臣这个妖孽,真是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能撩死人!
她咬了咬唇,不甘示弱地抬眸,挑眉道:“想美人了。”
明璟:“……”
美人……
呵,小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明璟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乔因的小下巴抬高,“原来,在乔乔眼里,我竟是美人?那你是不是幻想自己是猛男?”
乔因:“……”
她差点没被“猛男”噎死!
不过嘛……
尝试翻身做猛男,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乔因想着想着,笑都憋不住了。
明璟看着她这副小模样,仿佛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他轻笑道:“不急,总会有一天让你尝试的。”
乔因嘴角微抽,眨巴眨巴眼,赶紧道:“还有很多奶盖,我们不如来试试龙井茶奶盖怎么样?”
明璟颔首,反正可以边喝边看乔乔。
乔因拿出两个琉璃杯,将做好了的龙井茶底倒进琉璃杯中,只倒七分满,然后拿勺子往里面加奶盖,加满。
“好啦!可以尝啦!”乔因将其中一杯递给明璟,另一杯自己端起喝了起来。
四十五度角倾斜,奶盖和茶底一起进入口中,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味!
174色令智昏
乔因满足地耸了耸肩,转头问明璟:“阿璟,这个茶底你觉得怎么样?好喝吗?”
明璟方才只浅尝了一口,然后就看着乔因了。
“好喝。”却是看着乔因唇边绵密的奶盖说的。
乔因开心地弯了弯唇,“我就知道——唔……”
明璟捏着乔因的小下巴,唇印在了绵密的奶盖之上,一下一下。
有点甜、有点咸,又有浓郁的奶香。
果然,很美味!
直到乔因唇边地白色奶盖都没了,他还不愿意停下来,继续品尝着她的唇上、舌尖残留的奶盖。
乔因本来手里还端着琉璃杯,杯中的龙井茶奶盖五分之一都没还喝完。
被明璟这么忽如其来的举动,她惊讶之后,就成了小呆瓜了。
哪有人连喝奶盖的时候都不放过的!
胡思乱想着,手中的琉璃杯都忘记握紧了,瞬间滑落。
好在,明璟眼疾手快接住了琉璃杯,顺手放到了桌子上。
倒也不是他心疼琉璃杯,也不是他怕琉璃杯会打扰他。
而是乔乔会心疼琉璃杯,也会引起母亲他们的注意。
所以,他只好稍稍分心保护一下这个杯子了。
乔因不知道怎么的,亲着亲着,就坐到了明璟的腿上了。
而明璟有一个新发现,她好像长个了。
之前他要低头亲她,现在他只是稍稍往前探一下身就行。
“不要了,我口渴。”乔因终于有些抗拒地推开明璟。
真的很无语,权臣这次亲她就算了,怎么好像还吃她的口水呢?
不觉得恶心的吗?
搞得她越来越渴。
明璟挑眉,低声道:“我喂你。”
“不要!”乔因瞬间拒绝,想着赶紧从他的腿滑下去,谁知被拿捏得死死的,乔因只好道,“我还有要事要与你说的!”
明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可以跟乔乔亲亲,都还没亲够。
不过,乔因一说有要事,他就会立刻认真对待起来。
明璟端起琉璃杯。
乔因嘴角微抽,以为明璟要像偶像剧那样给她来个嘴对嘴喂水啥的,腰有点抗拒地往后移。
谁知琉璃杯最后却是递到了自己唇边。
明璟轻笑,“你不是渴了?你躲什么?又想歪了?”
乔因摇头如拨浪鼓,“我只是腰有点累,所以动一动。”
说着她赶紧喝了一大口奶盖茶,然后说正事。
乔因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递给明璟。
明璟接过一看,就看到上面用鸡爬一样的字,这字不用说,就是他的未来媳妇儿的字迹了。
纸张上面写了一首打油诗,明璟低声念了起来:“雷电大作龙遇险,甘霖未降降饥荒。黄河堤毁重伤亡,紫微星畔掩华光。若想恢复旧兴隆,星畔妖蛇须早除。”
话音落下,他看者乔因点漆般的眸子,“你写的?”
乔因认真地点头,“你看出来什么意思了吗?”
这么浅显易懂的打油诗,他如果都看不懂的话,别说考制举了,连私塾蒙学班他都进不了。
这几句打油诗的意思是:狗皇帝会遇到雷电之劫、会发生饥荒、黄河决堤伤亡惨重,灾难连发,象征着帝王的紫薇星被旁边的东西遮住了光芒。
紫薇星光芒暗淡,无异于帝王气运的暗淡,所以灾难连发。而这一切的祸根,是帝王身边的妖蛇作祟,要想恢复气运,只能诛杀身旁的妖蛇。
“这些都会发生吗?”明璟问乔因。
但眼神比较笃定,所以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
只是,具体的事件时间地点呢?
乔因一瞬不瞬地看着明璟,点头:“应该都会发生。”
这些是天灾,哦不对,黄河决堤是人祸加天灾,之前的天灾都发生了,这些应该也会发生。
“阿璟,我知道你的秘密、”乔因真诚道,“我的秘密,我也不想瞒你了。”
明璟的手轻抚着乔因的手背,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我之所以知道你的秘密,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的很多秘密,很多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明璟听完乔因的话,很平静。
乔因有点懵懵哒,“阿璟,你怎么没反应的?又不惊讶又不好奇的,该不会觉得我在说傻话,想着怎么应付我吧?”
明璟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捏了捏乔因的小脸蛋,“我不惊讶不好奇,是因为我早就猜测过了,也猜对了。”
这回乔因惊讶了,“这你也能猜到啊?”
明璟露出一个睿智的眼神,“这有何难?志怪话本,远古传说,不都有能预知未来的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有几件不是未卜先知的?如果我还不把你往这上面猜,我就是笨蛋了。”
乔因想了想,好像也是。
“早知道,我就早点跟你说了,省得我老是想理由来骗你,很耗费脑力!”
明璟揽紧了乔因的小腰肢,轻轻地晃着,柔声道:“现在也不迟。”
乔因很赞同地点点头,也用手抱紧了明璟,心里更加踏实了!
明璟贪婪地享受着怀里的娇软,好半晌才舍得开口问:“那你写这打油诗做什么?”
乔因抬眸,看着他道:“对付国师的。”
“所以,那妖蛇是国师?”
乔因点头,“我打听清楚了,国师的属相是蛇。三个灾难接连应验,就算到时狗皇帝还信国师,整个大雍都不会容得下他。
“这打油诗交给你,为了稳妥起见,你可以让你的人再确定一下国师的属相,然后再把它传开。”
本来乔因想让追光和追命传开的,但是想了想,好像明璟的人隐秘性会更好,所以稳妥起见,还是交给明璟。
明璟揉了揉乔因的发,微微颔首道:“好。”
他又抱紧了乔因几分。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玩味地问乔因:“乔乔,既然你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你该不会是,知道未来我会成为什么大人物,所以……”
乔因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色令智昏!
就想着两人相爱应该相互坦诚,所以就告诉了权臣自己的秘密,却忘了自己接近权臣的初衷!
如今,被权臣一下子就猜透心思了!
175做作他也喜欢!
乔因心虚地对着食指,咬了咬唇,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小模样。
连台湾腔都出来了,学着志玲姐姐嗲嗲地说:“阿璟,人家真的是被你美色迷惑了啦!你那么好看,你将来是什么人,我才懒得在乎呢!就算你将来还是在乡下种田,我还是跟着你当一个村妇的呀!”
明璟睫羽颤了颤,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乔乔,你这个样子,好做作。”
乔因:“……”
明明那么嗲!
她要生气了!
但是——
“别想蒙混过关,快说,我在你看到的将来里是什么。”
“阿璟哥哥~”乔因继续嗲嗲的。
明璟终于破功了,去他的做作,做作他也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因后悔了。
她觉得,可以时光倒流的话,她还是坦白好了。
呜,权臣磕得她牙都疼了!
还有她的老腰都要被掐断了!
乔因走后,明璟就去找了慕容灵,两人商议了一番后,进了书房。
明璟的手似是随意地在屋内的几个角落按了按,一道暗门就出现了。
母子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明璟手里的纸条已经不在了。
翌日,乔因将奶盖系列推出后,价钱虽然比奶茶贵了差不多一倍,但还是很多人尝试。
所以乔因挺开心的。
只是到了中午——
玉兰书院放学,曹雯莎快步离开了课室,曹雅贤气喘吁吁地追她,“二姐姐,等等我!二姐姐……”
曹雯莎恍若未闻,一跃跳上了马车后,立刻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曹雅贤差点没被马车撞倒。
感受到来自其余贵女千金的嘲笑目光后,她快步上了另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早上她坐着过来的那一辆。
没错,早上曹雯莎就不愿意跟曹雅贤一同坐车过来了。
每次看到曹雅贤,曹雯莎就会想起自己抱着希望,却眼睁睁看着曹雅贤弃她而去的情形。
曹雯莎不想再记起。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后,风掀起了车窗帘子,几瓣粉色花瓣随风飘进了车厢里头。
曹雯莎看了出去,就对车夫道:“停车。”
“姑娘,我们现在还没到将军府——”
“我今日不想回家吃饭,停车。”
车夫照做。
曹雯莎下了车,对车夫道:“你回去告诉娘,我今日不回去吃午饭,让她别担心。然后你再来接我。”
车夫应了声“是”,然后驾车离开了。
曹雯莎大跨步进了甜蜜蜜。
甜蜜蜜的人见到她,已经没有多少抵触了。
毕竟上次平阳长公主生辰的时候,她好像已经不作了。
莫羽上前招呼她,像对待其他客人那样微笑着说:“二姑娘——”
“我是你二姐。”曹雯莎纠正。
莫羽开心地笑了起来。
曹雯莎对她好像也没有偏见了,那她们的母亲也不用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了。
“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吗?”曹雯莎问莫羽,就好像在问自己姐妹,不对,莫羽确实是她妹妹。
莫羽想了想道:“要不吃鲜虾肠粉、然后给你炒个小菜,还有做个蛋饼?”
现在是正餐时间,所以莫羽想着给曹雯莎点这些。
却见曹雯莎摇头,“我今日就想吃甜的!”
她看到一旁的人正在喝奶盖,还说“好喝”,就指着奶盖茶道:“我要这个,还有芋圆、糖心糍粑,先点这三个。”
其实这三个加一起,可以两个人一起吃了,不过莫羽注意过曹雯莎的饭量,好像也挺大的,所以就没劝曹雯莎,去给曹雯莎下了单。
乔因吃了午饭,过来甜蜜蜜时,去后厨查看奶盖茶销量。
“怎么样?奶盖卖得怎样了,过半了吗?”乔因问正在装普洱奶盖的莫羽。
莫羽看着壶里的奶盖道:“应该还能卖几杯吧。”
乔因眨巴眨巴眼,“这么好卖的吗?”
虽然奶盖好喝,可是挺贵的,她都想着应该是下午才会售罄,怎么现在竟然就只剩下几杯的量了?
“啥呀!”狗子刚好端盘子进来,“都是曹雯莎点的,一杯接一杯,甚至她自己进来看了莫羽怎么做,自己盛了好几杯,每一杯都是一半茶底一半奶盖那种。”
莫羽苦笑,“老板,账算我的。”
乔因鼓着腮帮子,“这不是算不算你的问题,她在哪儿?”
莫羽硬着头皮带着乔因去找曹雯莎。
就看到曹雯莎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烤红薯,旁边还有吃到一半的芋圆、烧仙草、山药卷。
乔因:“……你吃得完吗点这么多?”
“乔姐你放心,她今日胃口比你还大,这些都是她点的不知道第几份了。”狗子指了指旁边写满了的几张单子。
乔因:“……”
还好她刚刚没答应算在莫羽头上,因为自家员工,是打五折的!
曹雯莎这都吃了多少钱了!
“你的东西不打折。”
曹雯莎毫不犹豫点头,“行,反正我有钱。”
乔因知道,因为那还是跟她签了租房契约后,她给的曹雯莎。
既然钱给到位,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你不可以再点奶盖,以后再来,每日只能点一杯。”乔因要看的是所有人的反馈,来决定要不要上这个新品,而不是曹雯莎一个人的。
曹雯莎撇嘴,“能不能每日加一……十杯。”
“不能!”
曹雯莎:“……”
呜,她真的好喜欢奶盖!
四月十三,明璟和乔仁要到翰林院报到。
明璟以第一日上任,需要安慰为由,缠着她为他换上了官服,带上了长翅官帽,又要了一个吻才肯上马车。
快到中午时,乔因送了蛋糕去庆寿宫给太后。
她的马车没有进入后宫,所以太后先派人用马车送她一程。
只是,马车走着走着,乔因就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儿。
乔因拿出银针,贴着车厢,小心翼翼地掀开马车门帘,准备问赶车小太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却在掀开马车帘子的一瞬,看到了赶车的公公倒了进来。
马车还在往前走,但是却有两个人影掠了进来。
两人各持着一柄匕首,带着森冷的杀气朝乔因刺了过来。
176死士
繁花掩映的春锦阁楼上,一妇人正玩味地俯视着马车。
她的侍女忍不住问:“娘娘,他们会成功吗?奴婢听说,乔因虽然不会武功,但很擅长打架,速度也快。”
妇人弯起嘴角,胸有成竹道:“只要他们可以伤到她就行,那匕首可是有剧毒的。而且,就算她命大,没有被毒死,后面还有好东西等着她呢。”
侍女看着马车即将闯入的地方,恍然大悟,“是艮岳!”
艮岳曾是宫中最奇艳的宫苑,也是元后最喜欢的宫苑。
元后薨逝后,狗皇帝就下了禁令,除了元后所出的三公主姜允,其余人都不得踏入艮岳半步,否则杀无赦。
曾经有一个妃子不信邪,仗着狗皇帝对她有几分宠爱,就进入艮岳赏花,狗皇帝知道了之后,毫不犹豫就杀了那个妃子。
此时马车因为没人操控,马疯了似的往前跑。
马车内,乔因面对着挥过来的两柄匕首,迅速侧身躲避的同时,朝两人飞了一把银针。
谁知这两人好像对暗器什么的很熟悉,所以乔因的银针压根就没扎中他们。
乔因深知不妙,当即改变策略。
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两人以为乔因要从嘴里吐暗器,瞬间躲开。
然而……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乔因竟是扯着嗓子尖声喊道:“来人呐!有刺客!来人呐,有刺客……”
两人嘴角微抽,他们还真是高估这个少女了!
他们如此想着,再次对乔因挥动匕首。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乔因时,乔因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乔因扯着嗓子喊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她真正的目的是要从袖袋中找出一种叫做软筋散的毒粉和它的解药。
乔因迅速吃下解药,并朝两人洒出了白色的粉末。
两人猝不及防吸入粉末,手中的匕首瞬间滑落,人也倒了下去。
乔因确定他们无法伤她后,钻出了车厢,拉起缰绳,准备控制马车停下。
抬眸间发现前面的宫苑牌匾之上貌似写着“艮岳”两个字。
糟了!
乔因自从每日要进宫送蛋糕给太后之后,她就牢记宫中有那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所以,她也清楚艮岳是禁地!
可马儿好像发了疯似的,压根就停不下来。
就在乔因想着拿银针扎马屁股试试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紧接着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鲜血从马脖子处喷涌而出。
马儿惨叫一声,瞬间倒地,马车也开始摇晃起来。
乔因差点因为惯性飞出马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揽着她的腰飞离了马车,最后稳稳落地。
“轰”一声马车倒地,最后距离艮岳大门,不过几步之遥。
“阿璟,你怎么来了?”乔因站稳脚跟后,看着揽着她的少年着急问道,“你不是应该在翰林院吗?你该不会翘班了吧?”
明璟却没有回答她这些问题,而是着急地反问:“你有没有受伤?”
边说,还边弯腰从脚到头检查乔因一遍。
“还好,你没受伤……你怎么哭了?”明璟微微勾唇。
这傻丫头,虽然他救了她,她也不用感动哭啊。
乔因眼泪都飙出来了,却道:“我是被你的帽翅碰到了眼睛。”
刚刚明璟着急着检查乔因有没有受伤,俯身之时,官帽的长翅就轻轻刮了一下乔因的眼睛。
明璟:“……”
不过,还好那一下不重,乔因眨了几下眼睛,飙了几颗泪珠后就缓和了下来。
此时,宫中侍卫终于出现了。
乔因想着要跟侍卫说刚刚发生的事,让侍卫去查发生了什么,谁知侍卫长直接拔刀指着她和明璟道:“擅闯艮岳者杀无赦,给我杀!”
乔因眼睛都瞪大了,“你瞎啊?我们什么时候进去了?问都不问一下情况就说我们擅闯艮岳!”
可侍卫长却恍若未闻,眼底闪过凶狠,带头拔刀朝着明璟和乔因围了上来。
乔因明白了,马车上的两个人用匕首刺杀是第一步,马车失控来到艮岳是第二步,而这些侍卫就是第三步。
她如果逃过了刺杀,又没闯入艮岳,那么这些侍卫就是见证,他们“看见”她进艮岳了,所以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就死无对证。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连穿着官服的明璟也敢下手!
背后之人,真是豁出去了!
明璟将乔因护在身后,乔因却往前一步,坚定地看了他一眼。
她要与他,并肩作战!
不过,她没有这个机会。
“三公主驾到!”
太监唱喏的声音响起,侍卫长微微蹙眉,示意下属住手,然后转身朝来人行礼,“见过三公主殿下!”
侍卫长道:“三公主您来得正好,这两人要闯艮岳。”
坐在步辇上的姜允,头也不抬,“那你就按规矩处理呗,这种小事还来打扰我。”
“是!”侍卫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就知道三公主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他眼神示意属下把乔因和明璟带下去处死,却听见乔因开口了:“公主,你当真不管一下吗?”
侍卫长嗤笑,“你以为你是——”
“什么东西”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姜允瞬间抬头看向乔因,瞪大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喜,“是你!”
乔因微笑点头,“得亏公主还记得民女。”
姜允她怎么可能忘记乔因,乔因让她吃到了以前从未吃过的臭鱼,还让她一次性吃臭豆腐吃个够本,还给了她香料,掩盖臭鱼、臭豆腐的气味。
后来她每次偷吃臭豆腐,都是靠乔因的香料遮掩的气味。
“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会记得你啊!”姜允激动地说道。
乔因:“……”听我说,谢谢你~~
“所以,公主要不要听听我的说法,还是真的想让我化成灰?”
姜允示意太监放下步辇,她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我还不信你吗?你不用解释,就算你是无意到了这里,我也会让我阿爹恕你无罪。”
侍卫长脸色大变,“公主殿下,万万不可!”
以狗皇帝对姜允的疼爱,哪怕乔因真的闯进去了,只要姜允说情,那乔因十有八九会没事!
“我也觉得万万不可。”乔因嗤笑看了侍卫长一眼,“而是非得解释一下。我入宫给太后送糕点……”
177抢钱
乔因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这些侍卫,一上来就要杀人。所以,公主您说,到底谁有问题?”
姜允怀疑地看向侍卫长等人,忽然问道:“艮岳这附近不是安排了好几拨侍卫巡逻的吗?为什么她喊那么大声,马车动静那么大,就只有你们来了?还有,现在真的是你们当值吗?”
侍卫长心中暗道不妙,他就说要速战速决,没想到半道杀出了一个姜允。
姜允见侍卫长犹豫了,心中的怀疑加深,也决定将这些人抓起来审问。
只是——
姜允的人手才刚碰上这些侍卫和那两个人的手,他们就同时吐起了黑血,一命呜呼了。
不用问,他们早已提前主动或被动吃了毒药。
“可恶!竟然是死士!”姜允嗔道,“这样一来,我都无法审问幕后黑手是谁了!”
乔因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她觉得,她知道是谁。
后宫中,唯一一个跟她有旧怨的,只有曾经的良妃,现在的良才人。
按卢氏说法,良才人是帮着她对付乔因的。
但是,乔因现在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帮卢氏,良才人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宫中对付乔因。
只是,乔因着实想不出为何良才人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阿爹查清楚这件事的。”姜允向乔因保证。
乔因心中并不抱希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在姜允的陪同下,他们去了庆寿宫,把小太监、马车和马的情况说了一遍。
太后听说乔因竟然在宫中遇袭,安抚了一阵乔因后,就亲自去找狗皇帝,让狗皇帝彻查此事。
狗皇帝嘴上答应着,送走了太后,就烦躁地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他看着展鸿呈上来的劄子,上面赫然就是乔因写的那首打油诗。
“民间的都在传唱这首打油诗?”狗皇帝问展鸿。
展鸿作揖道:“是的,官家。他们都说,这些是上天给官家的预警,说官家身边有一条妖蛇。”
“荒谬!”狗皇帝重重拍了一下书案,“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挑拨我与国师的关系。”
因为狗皇帝跟国师修道的关系,其中有不少事情会有忌讳,有的时候需要某种属相的回避,久而久之,他就记住了国师的属相。
“可有查到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狗皇帝又问。
展鸿回道:“是一个游历四方的道士,人已经不再京城。但臣会继续追查。”
“官家。”国师过来了,他也听说了打油诗之事。
狗皇帝忙笑着与国师道:“卿是为了打油诗之事过来的吗?卿不必担忧,我不信。”
国师老神在在道:“臣并不担心官家不信臣,臣只是来与官家说,不必理会这些谣言。没有人比臣更了解将来之事。”
笑话,这世上有没有未卜先知,他还不清楚吗?
所谓未卜先知,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
也就这个妄想长生不老的蠢猪信他。
狗皇帝看到国师如此淡定,他就放心了。
国师辞别狗皇帝,回到了观星楼后,他之前派出去查明璟的人回来了。
“师父,根据您的吩咐,我已经去了明璟的家乡查他的底细,确认没有问题。”
国师抚摸着拂尘手柄上的宝石,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打油诗是冲他来的。
而这一切,发生在明璟出现之后。
他深思熟虑后,决定有杀错不放过,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取明璟的命才行!
*
乔因和明璟被太后送出了宫,换乘乔府的马车后,乔因还是没有忘记问明璟:“阿璟,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艮岳呢?你今日可是要到翰林院的啊!”
“因为是刚上任,所以我和你三哥哥只是熟悉一下环境而已,然后就可以离开了。”明璟解释,“我想着你也进了宫,就顺道来接你,谁知就听到你喊有刺客。”
乔因点点头,“原来如此。”
乔因在宫中遇袭的动静太大,所以压根就瞒不住家里人。
乔舟父子甚至都不愿意让乔因入宫送蛋糕了,但乔因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出事,加上那又是太后,他们不得不妥协。
乔舟忽然问:“对了,因因,有一个人想要在四月十八包场,可不可以?”
乔因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付足够的包场费,可以。”
乔舟点点头,转身时,与齐烨对视了一眼。
翌日,甜蜜蜜。
乔因刚做好一天的奶盖,乔忠就进来了,对她说:“妹妹,上次在护国寺那个人来了。他说是你让他来的。”
乔忠其实有点想说“那个疯子”,毕竟文辞在他们母亲的道场捣乱。
乔因一听就知道是文辞,她点了点头,“他在哪儿?”
“就在雅间……”乔忠拽住了乔因,“妹妹,他会不会又要在这捣乱?”
乔因微笑道:“没事,要捣乱他早就动手了。”
说完,她就去找了陆笙过来,带着陆笙进了雅间。
文辞和渊若看到陆笙时,都有点惊讶。
“陆神医!”渊若忍不住说出了声来。
他实在有点激动了,因为他们找了陆笙好几年!
没想到,竟然在乔因这里。
陆笙对于这样的惊讶已经见怪不怪,直接坐到了文辞身旁,“伸手。”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病秧子。
文辞明白了,原来乔因让他来甜蜜蜜,是要让陆笙给他看病。
他乖乖照做。
陆笙把了一会儿脉后,斜了文辞一眼,“一个大男人,忧思竟比女人还重,难怪身体这么弱。”
“陆神医,我们侯爷的身子……”
陆笙嫌弃道:“死不了!只要他听医嘱,不要思虑过重,完全可以恢复。但如果不听医嘱,最多三年你就给他收尸吧!”
陆笙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他说的却是切中要害。
文辞的病,的确是因为忧思所致,至于忧思为谁?
除了乔因她娘,还能有谁?
陆笙给文辞开了两瓶丹药,写明了服用方法后,交给渊若,“两千两。”
渊若:“……”这这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你怎么不上天呢?!
文辞对渊若使了一个眼色。
渊若这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两千两银票,递给陆笙。
陆笙伸手拿,拽了拽,拽不动,“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就算了,我的药有的是人要。”
渊若这才心痛地松开了手。
接过丹药后,捂着滴血的心。
陆笙任务完成,拿着银票开开心心地走了。
乔因问文辞:“侯爷可要吃点东西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文辞想了想,“吃点东西吧。”
他就只是点了一个烤红薯,乔因拿上来,他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又让渊若去找乔因,说是要再点单。
乔因拿着菜单又进了雅间。
只是,这次乔因进了雅间之后,许久都没有出来。
乔忠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好莫羽说有事情要找乔因,两人就一同到了雅间外敲门。
“妹妹,莫羽说找你有事。”
里面没有动静。
乔忠又喊了两句,还是没有回应。
178我娘的桃花
乔忠心中暗道“糟糕”,赶紧推门而入。
可是雅间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文辞、乔因!
“妹妹!”乔忠急得在雅间内翻找,但雅间就那么大,而且也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一下子就找遍了。
“快看,这里有字条!”莫羽指着桌面上的字条说道。
乔忠拿起字条一看,上面写着:因因我带走了,你们保护不了她,我来护着她。
乔忠气得差点就要把字条撕碎。
莫羽及时制止,“忠哥,这个还是别撕。待会儿让公爷他们看看,这字是不是靖远侯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人不见了,我妹妹也不见了!也只有他这个疯子能做出这种事情!什么我们保护不了妹妹,他来护,放屁!他是谁啊来护我妹妹?”
莫羽理解乔忠的心情,但当务之急不是骂靖远侯,而是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乔舟等人。
“我去把乔伯伯、勇哥、追光和追命喊进来,你们商议一下怎么办。店里有我和狗子他们看着。”
乔忠点头,待莫羽出去喊人,他又在心中咒了文辞八百遍。
乔舟、乔勇、追光和追命四人进来了。
“因因真的被那个人带走了?”乔舟着急问道。
追光从乔忠手里接过字条一看,“我见过靖远侯的字迹,这确实是他写的。而且,他也有能力悄无声息把姑娘带走。说到底还是我们失职,老爷、公子,你们先不用担心,我和追命这就去靖远侯府要人。”
乔舟:“我们与你们一起去!”
追光想了想,想着乔舟父子毕竟是乔因亲人,最有资格问靖远侯要人,就答应了,“好吧。”
一行人就坐马车赶到了靖远侯府附近,然后分头行动。
追光追命看看能不能潜入府内,乔舟父子三人则带着字条直接上门。
“我要见你们侯爷!”乔舟说着,将字条展示给守门小厮看,“这是你们侯爷留的字条。”
字条是折叠的,内容没有完全展示。
但是,无论有没有完全展示,守门小厮都分不出这是不会文辞的自字迹。
小厮为难道:“这位老爷,我们侯爷不在府内,就算这字条是侯爷的,我让你们进去,你们也找不到他的。”
乔舟好脾气要耗尽了,但还是极力忍着,“你们是想骗我们离开吗?”
“他们没骗人。”追光和追命从侯府里面走了出来,“我们分头找了,的确没有靖远侯的踪影。”
“他去哪儿?!”乔忠直接揪着一个小厮的衣领问,拳头已经对准小厮。
小厮都要吓尿了,结结巴巴回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侯爷很少回侯府的!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求这位大哥饶命啊,小的也只是看门的而已!”
乔忠到底是忠厚人,看着小厮这么哀求他,还是松开了小厮。
乔舟冷静下来,对追光说道:“既然这里找不到靖远侯,你就先去宫里找大哥,把这件事告诉他。追命继续打探消息,我们回乔府等消息。”
“是!”
乔因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铺着柔软的白狐狸毛毯子的大床之上,四周白纱飘飘,白纱之上,是一簇簇盛开的桃花。
白纱随风而飘动,桃花的幽香也沁入鼻端,仿佛置身仙境,乔因的少女心都被激发了。
不过,乔因很快就甩去这个念头。
她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这是哪里?
她记得,她晕过去之前,是文辞说要点单。
然后,她的后脖颈就被人劈了一下。
她摸了摸后脖颈,真疼!
原来被人劈后脖颈是这种感觉,看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乔因伸手到袖袋,想着摸出银针或毒药什么的之时,却发现,文辞他们竟然连一颗药丸都没给她留!
乔因气呼呼地下了床,穿了鞋,劈开白纱,吼道:“你们给我出——”
文辞和渊若就在一旁的凉亭。
文辞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看到乔因后,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指着食案上的吃食道:“醒了,饿吗?饿的话,来吃点东西。”
乔因看向食案,更气了,“这不是我店里的东西吗?”
文辞点头,“我怕你吃不惯我这里的东西,就让渊若带了点。吃完再去拿。”
乔因嘴角狠狠一抽,“你们不会没付钱吧?!”
渊若:“……”
姑娘,听说你现在是被我家侯爷软禁了,你该关心的不应该是自己什么时候回家吗?竟然还关心付钱了没?你是有多财迷?
乔因:笑话,软禁不软禁的,自己的钱也得先要回来!
文辞看了渊若一眼。
渊若想装傻,最后被文辞和乔因的双重目光盯着,只好道:“咳,我是忘记了。下次去的时候,一起给。”
“不行!现在就给我!”乔因朝渊若伸手。
渊若只好照做。
乔因坐下,边吃东西补充体力,边恶狠狠地盯着文辞:“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文辞看着乔因唇边地碎屑,拿帕子就要给乔因擦拭。
乔因想躲,谁知乔因压根躲不了。
文辞的手指捏着乔因的下巴,明明看起来什么力道都没用,但乔因就是逃不掉。
“你呀,吃个糕点都吃得跟个小花猫似的。乖,让我帮你擦干净。”文辞微笑着,给乔因擦拭碎屑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害怕力道稍大一点,乔因的脸都会受伤似的。
文辞本就是俊朗不凡,如今温柔地笑着、认真而轻柔地为乔因擦拭着,而且天上的阳光透过桃花的间隙落在他的脸颊,“美”就一个字!
乔因差点就想给自己煽一耳光,默默在心底念道:这是我娘的桃花!这是我娘的桃花!这是我娘的桃花!
不能用同辈的目光看他!也不能欣赏他!
尤其是他的心思无法捉摸!
“好了,小脸干净了。”文辞松开乔因的小下巴,让她继续吃。
乔因蹙眉道:“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儿,你到底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文辞看着园子,还有外面的群山远黛,“也很清幽,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179猜中了开头
“不觉得!”乔因毫不犹豫说出违心的话,“而且,我最讨厌清幽!我喜欢热闹,我想要回到闹市,我想赚钱!”
文辞不容拒绝地轻抚着乔因的小脑袋瓜,“钱我有的是,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乔因气得双手握成了拳头,“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自己赚钱!”
是她不喜欢钱了吗?
不是。
但以不可见父兄、不可见权臣、不可见舅舅、表妹、舒舒和伯母他们为代价的钱,她不要!
文辞又抚了抚乔因的头,“不,你要我的钱。”
乔因:“……”
来到这个世界后,乔因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人如此的无力。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用自己的逻辑堵回来,因为她完全没有说不的资格。
好半晌后,乔因再次开口,“你很清楚,我不是我娘齐诗!我是乔因!我是长得跟她像,但我们不是一个人!你如果想拿我当她替身,这简直就是恶心至极!我娘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做,半夜肯定来掐死你!”
她说着,还学着二哈对文辞呲起了牙,一副“你敢拿我当替身,我就咬死你”的神情。
乔因以为文辞听到她的话会被伤到心,谁知,文辞却笑了。
他又揉了揉乔因的小脑袋瓜,“傻孩子,想哪儿去了?你才几岁,我又不是禽兽,怎会拿你当你娘的替身?”
乔因眨巴眨巴眼,懵了,“那你抓我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玩禁室培育,然后等她长大了再……
“你在宫里遇险的事,我听说了。为免以后再出现那样的事情,你以后就安心待在这吧,绝对没人可以伤到你。”
乔因无语了。
万万没想到,文辞竟然是因为她在宫里遇袭,就要把她当成温室花朵一样保护起来!
“当年我没能保护好你娘亲,如今,我一定要替她好好保护你。”文辞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乔因: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替身是替身的,只不过不是文辞拿她当她娘的替身,而是文辞主动当她爹的替身,当她爹照顾她。
就,挺无语的。
“你没做过父亲,你不知道过度保护也是对孩子的一种伤害——”
文辞温柔而坚定地打断乔因,“我心中有数。”
乔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搞不定文辞!
她只好先假装顺从文辞,然后找机会逃,或者舅舅他们会找到她。
“我能不能给我爹他们写封信,我不想他们担心我。”
文辞觉得乔因这个要求没有不妥,点了头,让渊若娶笔墨纸砚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乔因蘸墨写字。
渊若好奇探头瞥了一眼乔因的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娘呀!乔姑娘这字,鸡爬都比她好看!
文辞却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欣赏什么奇特有收藏价值的书法。
乔因写完了之后,就交给渊若去送信了。
文辞对乔因说:“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乔因顺从地跟着,看到了精致的秋千、满园的桃花、潺潺流水、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
仿佛到处都写着“我很有钱”,乔因有一瞬心动了,继承文辞的财产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乔因憋着笑,文辞看了,心情更好了。
只是,此时的乔府,气氛很压抑。
所有人都在等待消息,可齐烨派出去的人每回来一个,他们就失望一次,因为都没有打听到消息。
明璟急得直接站了起来,准备回明府。
慕容灵跟了上去,拉住了明璟,“璟儿,再等等。”
明璟看着慕容灵,眼里带着哀求,“母亲,除了你和舒舒,乔乔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慕容灵认真道,“我也把因因当自己人了。可是,我们还是要再等等,我们要谨慎!”
明璟默了默,“好吧,再等等。再没有消息,我只好……”
慕容灵颔首。
母子二人再次回到乔府花厅。
恰在此时,一道破空声响起,最后有什么钉在了柱子上。
原来是一支箭。
齐烨示意追影去追射箭之人,而他则取下箭上的信展开。
看到上面的字迹后,齐烨有些激动道:“是因因写的信!”
瞬间所有人围了上来。
只是,乔因信中只报了平安,没有更多的信息。
而追影也没有追到射箭之人,所以无法跟着去找乔因。
“看样子,因因暂时没有危险。”慕容灵道。
齐烨等人却不是很乐观。
“追影,你们继续查。”齐烨说道,“我这就入宫找官家、皇后,让他们去找文辞。”
待齐烨离开后,明璟对明舒说:“你先在这陪伯伯他们。”
明舒点头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哥哥,姐姐会回来的对吗?”
明璟坚定点头,“一定会。”
明舒乖巧道:“好,我就在这里陪伯伯他们等姐姐回来。”
明璟和慕容灵回了明府,叫了陈元进书房。
“真的要动用我们的人去找乔姑娘吗?”陈元眉头紧拧,虽然他被乔因的美食折服了,但他不觉得乔因值得他们冒险。
明璟道:“我知道这有风险,所以你们只负责打探消息就行,打探她和文辞在哪儿,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陈元看了看慕容灵,慕容灵微微颔首,表示她支持明璟的决定。
“好吧!我这就去办。”
明璟和慕容灵又回了乔府等消息。
齐烨进宫后,狗皇帝和皇后只说会帮忙找,但不保证找得到,毕竟文辞的行踪真的很飘忽。
慕容灵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先洗漱歇息吧,说不定明日就有消息了。否则,因因回来,看到谁病了什么的,也会心疼。”
她说得有道理,大家就算再担心,也去洗漱上床躺着了。
明璟一整夜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次日顶着黑眼圈去的翰林院,乔仁也是。
明璟与乔仁对视一眼,有些担忧地说道:“想来,乔乔昨夜也是睡不着,眼底一片乌青。”
然而——
乔因睡得老香了,睡得跟猪似的。
她没有心吗?
不是。
是文辞知道她肯定会睡不着,给她房中的博山庐燃了助眠的安神香。
乔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180拨浪鼓
乔因像个没有感情的小木偶,任由着侍女伺候她穿衣洗漱,然后去院子吃早餐。
文辞早已吩咐厨房为乔因做好了丰盛的早餐,她到院子的同时,早餐也被侍女端了上来。
乔因坐下后,有点奇怪地问:“你们侯爷呢?他不吃吗?”
侍女回道:“侯爷早已吃了,而且他有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命奴婢们伺候您。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乔因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文辞和渊若不在……
那她有没有可能可以逃出去?
乔因神情瞬间扭曲,双手捂着肚子道:“我忽然肚子有点疼,我想去茅房。”
她的神情很真实,完全没有演戏的痕迹,所以侍女们急了,赶紧在前面引路。
还有一个说是去请大夫了。
乔因被侍女待见了一间屋子,然后侍女们一阵忙碌,就把有点像现代马桶的恭桶准备好了。
“请姑娘更衣。”
乔因:“……你们,难道要守着我如厕吗?我的那个很臭的!”
“姑娘放心,我们不怕。”侍女们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乔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让你们走却不走,就别怪我了。
乔因几个手刀下去,把侍女都劈晕了。
她快步走出了房间,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借着建筑、花草的掩护,快速往外逃。
一边逃,还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发现她。
“嘭!”
乔因的头忽然撞到了什么,她伸手摸了摸头,然后抬头一看,却发现竟是文辞。
乔因:“……”
“因因,你在做什么?”文辞俯视着乔因,眸子微微眯起。
乔因站直了身子,恼道:“我想出去!我想吃肠粉!你这里没有我想吃的,我不开心!”
文辞眉头微蹙,他知道乔因也可以做,但是他不舍得让乔因自己做。
他哄道:“乖,先吃厨房做的东西,甜蜜蜜离这里太远了。待会儿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渊若去买。”
乔因不情不愿道:“我就将就这一次!”
文辞微笑着点点头,隔着衣裳拉乔因的手,把她拉回了院子里。
被乔因打晕了的侍女们,已经醒了过来,正慌张地寻找乔因。
看到乔因跟文辞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陪乔因吃完早餐后,文辞又有事走开了,不过把渊若留了下来。
所以,乔因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而是在庄子里头到处逛。
当她来到文辞的书房外,侍女们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她进入时,乔因早已推门而入。
渊若也没出来阻止,反正只要乔因不离开这里,就算乔因把书房烧了,侯爷也不会生气,还有可能让她多烧几间取乐。
乔因在书房里这里翻翻,那里找找,最后打开了一个箱子,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玉佩、荷包、拨浪鼓等小玩意。
其中,荷包之上,一面绣了一个“文”字,一面绣了一个“诗”字,但是绣工超差,这两个字绣得具丑。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是乔因她娘绣的。
看来这箱子里面都是齐诗送给齐烨的东西,两人之间看来真的有过什么。
乔因拿起这些东西把玩了一下,又放回去。
只是,拿着拨浪鼓摇了摇之后,觉得声音好像不太对。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乔因拿起拨浪鼓研究起来,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剪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时,手无意中按了一下拨浪鼓上的钉子。
“啪嗒”一声,拨浪鼓就自动分开成两半,一个蜡球从里面滚落在地上,碎了,里面装着一张字条。
乔因拿起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阿辞,我心悦你。
落款是“仪”。
乔因蹙眉,她娘叫齐诗,小字诗诗。所以这个表白的人肯定不是她娘。
她干脆扭头看着渊若问:“你们侯爷认识的人当中,有人名字里面有个‘仪’字的吗?”
渊若想了想,回道:“有,良才人。”
“原来是她。”乔因一下子什么都想通了。
什么良妃帮卢氏对付她娘、对付她,都是扯淡!
最想对付她娘和她的,就是良妃!
因为文辞喜欢她娘。
卢氏这蠢货,当了良妃的棋子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姑娘为何忽然问这个?”渊若问道。
乔因直接把字条递给渊若看。
渊若震惊了,“这……怎么会藏着这样的字条?”
乔因淡淡道:“我不知道这拨浪鼓的秘密你们侯爷知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娘当年失踪是她干的,而我在宫中遇袭,十有八九也是她干的。你们侯爷如果真的想护着我,就让他想办法弄死她吧。”
渊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这件事等侯爷回来,姑娘亲自与他说吧。”
*
另一边,明璟、乔仁散值后,赶回了乔府。
齐烨还在派人打探乔因的消息。
姜战听到乔因失踪的消息后,也过来了,将自己的人都交给了齐烨调遣。
在众人焦急等待之时,慕容灵从明府过来。
她先是看了明璟一眼,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交给齐烨,“我刚刚在大街上被一个人撞了,怀里就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因因就在桃花涧的庄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齐烨看着“桃花涧”三个字,忽然想起以前齐诗好像提过几次这个地方,“可能是真的,我带人去看看。”
“我也去!”乔舟父子、明璟、齐鸢和姜战异口同声道。
齐烨蹙眉,“人太多的话,怕是我们还没靠近,文辞就又带着因因走了。”
明璟坚持,“我要去,我懂武功,我可以不打草惊蛇!”
齐烨是见过明璟的身手的,他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头。
桃花涧的庄子里头。
文辞早已回来,也听了渊若禀报拨浪鼓之事和乔因说的话。
他手中的拨浪鼓,瞬间碎成了齑粉。
当初良才人送拨浪鼓给他的时候,齐诗就在旁边,当时齐诗还看着他笑了。
他还以为是其实托良才人送给他的,所以他才珍藏了那么多年。
文辞沉默了许久,准备起身去找乔因之时,却听到下属来报:“侯爷,唐国公带着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