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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魏黑子逞威!

    秦睿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小看了黑齿常之,或者说把古人的情操看得太高尚了,因为黑齿大将军明摆着是坑人,而且一点都不避讳,照着实情就给在监军魏元忠写了一封信。

    作为凤阁(中书省)的高官,他比黑齿常之更熟悉那些地方官吏的套路,也比他更适合去“得罪”他们,毕竟这些家伙与朝中的重臣们都有所“来往”,办事总是要看三分薄面的。

    当然,为了自身利益他们也可以不买魏元忠的面子,但是得有胆子承受其怒火,谁不知道他一向把自己标榜为贞观名臣魏征,挡了他的道儿,那可就是逼着书生耍大刀了。

    秦睿可是知道,别看这些士大夫们平时说话、作事的时候彬彬有礼的,以礼法为行动的准则,可真要是狠下心整谁,那比他们这些丘八要狠、要阴上一万倍,保准让人哭爹喊娘的。

    对于秦睿的这个观点,黑齿常之深以为然,他还给秦睿讲来了仪凤四年,吐蕃寇边时,魏元忠到洛阳上密封奏章,论说朝廷命官用兵作战方面优缺点,对于前线的帮助甚大,也让吐蕃人吃了不少的苦头。

    是以,先帝授命他为秘书省正字(掌管校勘典籍之事),令他在中书省听调遣以为心腹之官。在黑齿常之看来,魏元忠可不是简单的书生,那是个真敢下手的角色,他过去出的那些招阴狠着呢!

    目下,太后每天都得从朝中发出数道诏书过问战事,李孝逸和魏元忠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得个口子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所以就算是明知道饵儿有毒,他们也得去咬。

    这不,等左鹰扬卫的军队到达临淮前线的时候,魏元忠已经把周边数州的士族和商贾都“请”到校场之中,而且连杯茶都没赏,就这干巴巴的谈,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思。

    安顿完营中之事后,出于好奇,秦睿拉着秦晙、程齐之二人,拿着干果坐在角落里看着,做了一回“吃瓜的群众”。

    以前早朝的时候,就看到老家伙的三寸之舍与武氏兄弟打了个旗鼓相当,他今儿就要开开眼,这家伙有什么高招让些吝啬之辈让利。

    “魏侍郎,不是晚辈拨您的面子,粮食买卖,家中确实有一些,可那大多数都是卖给庶民百姓的,徐敬业大逆不道,咱总不能看着无辜的百姓饿死吧!”

    “没错,今年淮水泛滥,时下又逢战乱,两岸的百姓苦不堪言,侍郎要是让我等断绝粮食贸易,那岂不是把他们推向了死路,逼着其追随徐贼造反吗?侍郎位在中枢,天子近臣,这个道理不用我等散官游商说吧!”

    “这还没完,盐铁铜等都是朝廷管控的物资,且明令不准民间私采,我等家中是小有存量,可那都是自家日常所用,那点东西那里能供应军队开销。再者说,侍郎不是坑我等吗?与叛军勾结可是连坐的罪名,这个我等可是消受不起啊!”

    .......,别小看这些士族、富贾,他们在朝中也是人照应的,而且还都是重臣,要不然这样的买卖也轮不到他们,所以对于魏元忠的话自然是应付了事。

    不管是官场,还是民间,都是讲究人情的地方,所谓人情事故,他们不相信魏元忠敢直接撕破脸,除非他这官儿不想干了。

    对于众人的推诿,当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见老头儿抚了下长髯,一边往人群中走,一边说:“为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所以才贩卖粮食也就算了。那我军在关卡缴获的违禁物资是怎么回事,它们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那些办差使的人,故意攀诬啊!”

    话毕,魏元忠大手一挥,就有士卒冲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捆了十余人。

    见众人有议,魏元忠开口喝道:“慌什么,慌什么啊,这些人私犯盐铁,证据确凿,收监他们是依国法办事。又没说把你们同等对待,至于慌张成这个样子吗?还是说你们做贼心虚啊!”

    看着魏元忠和他们在校场中扯皮,秦晙一脸不可思议言道:“大兄,这魏侍郎好生厉害啊,他竟然知道那些人走私盐铁,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掌握确凿的证据,真是不简单啊!”

    “他知道个屁,你没看那些人的嘴都堵住了吗?这就是怕他们乱说,根本就不是嫌弃他们聒噪。

    娃儿,你还年少呢,不知道官场上最是喜欢这一套。”,程齐之挑了一下眉头,用调侃的语气说着。

    “哎,我说你们俩看不看,不看滚犊子,好戏马上就上演了,捣个什么乱!”,白了这俩活宝一眼后,秦睿又把目光看向了魏元忠。

    只见他在士人当中,有说有笑的拍打着,检查他们的谍谱的同时,毫不留情的把窗户纸给捅破了,让众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而无法自拔。

    “你是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方质的表侄。”

    “你是太府卿-韦弘敏的内弟。”

    “哦,本官知道,你是右史-沈君谅的妹夫,同时也是正谏大夫-崔为之侄子,老夫与你叔父是同科的进士,最近有没有与你叔父通信啊?”

    ......,点完名后,魏元忠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本章具在手里,大声的告诉诸人,他们和他们的后台都在这份本章之中,而这份本章的内容就是弹劾他们私通徐贼的,为其输送军资的。朝廷对于通贼的处置,不用多说,连裴炎那样的托孤之臣都杀了,更不要说助贼军需了。

    太后现在盼大捷如大旱之日盼云霓,谁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不需要太多了理由,一律连坐、抄家,他们和给他们撑腰的家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他魏元忠又是圣人的子弟,不喜好杀戮,只要诸位能谨言慎行,约束好自己骚动的手,那大家就难得糊涂,他就算权且当没写过,既往不咎,也不知道这些事。

    没错,魏元忠的计策确实起作用了,这些人就算是树大根深,可也知道时下是什么节骨眼,反正钱财已经赚够了,没必要与这魏黑子同归于尽,葬送了自己和恩主的前程,所以也都俯首听命了。

    可这还没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之际,魏元忠把手中的本章一掷,那些先前捆了的士人、商贾直接就被士兵送上西南大道,这不仅惊着了剩余的士人,更是把旁观的秦睿三人也吓了一条。

    “利见兄,这老头儿够特么狠的,他明明已经达成目的了,至于还杀人吗?”,程齐之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

    “看到了吧,书生要是狠下心来,可比咱们狠多了。魏老儿不光是杀给士人看的,他是要告诉那些身后之人,莫要找后账。

    否则就会把资贼的罪名扣在他们的脑袋上,鱼死网破。你们俩给我记清了,以后不要招惹这种人,咱们惹不起。”.......

第三十二章 说丢就丢了?

    将帅意见不统一是军中大忌,李孝逸过于保守,黑齿常之则勇猛刚劲,这两位大将军是各执一词,各说各的道理,不管魏元忠这个和事佬怎么说都没法让他们尿到一个壶里。

    不过,这与秦睿他们这些的偏僻之将没什么关系,只要作好自己的本分,上将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毕竟在里面把事情掰扯明白,要在裨将们面前都威风要强的多。

    是以,安排完手中的事务后,秦睿三人就来到了左玉钤卫来找秦景倩和秦佾两兄弟,这两个家伙出征之后连封家信都没写,咱们来了也没来探望,太不像话了,所以他们三个是抱着问罪的态度来的。

    可到了左玉钤卫大营才知道,这两混球十天前就带着斥候去探查一直就没回来,一度以为是被徐军俘虏了,所以就没太在意,毕竟战场上俘虏双方人员或者丢失个把人都是常见的。

    但通过这几天的摩擦,他们也审讯了一些俘虏,据他们的口供可以得知,徐军近日并没有俘虏过唐军军官,俘虏营中也只是些许斥候和小卒。

    这可让左玉钤卫长史-张崮犯了糊涂,秦家在累世为将,在军中的口碑极好,是不可能出现叛徒和逃兵,那他们去十几人去哪儿呢,他想不明白,所以能把人定为失踪。

    “失踪?老张,你跟兄弟我玩笑呢!我秦府的子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这是你身为长史应该说的话吗?”

    抬手阻止了要解释的张崮继续言道:“不是小弟要难为你,你老兄太不厚道了,就不能多派点人去找找?”

    秦睿当然要发火,两兄弟的官儿不大,就是个小小的昭武校尉,在几十万大军中就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存在。

    可手下军官不明不白的丢了,那他这个长史是干什么吃的,左玉钤卫的官儿也太特么好当了!作为秦氏的嫡长子,他们的兄长,秦睿当然不能像张崮稳坐钓鱼台。

    不是他兄弟,他当不能体会这其中的滋味;且总不能回去跟长辈们说,仗还没打明白,秦家的子弟就特么人间蒸发了吧!

    “老弟,老弟,你消消火儿,都是老哥的错,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张崮不得不厚着脸皮请秦睿入座,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呢!出征前,秦睿作为长兄,特意到府送上了重礼,就是请张崮多多照拂二位兄弟。可现在弄成了这样,吃人嘴短的他实在没脸与秦睿辩解。

    当然他也是有自己的难处,自从前番战事不利之后,大总管李孝逸就传令诸卫不得以固守为主,不得主动招惹是非,斥候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崮只是一卫的长史,军中与他同级或者官职高过他的将领太多了,人家都不为所动,他又能怎么样!

    现在,秦睿找上门来,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向其叙说自己的难处,他出身寒门,能有今天靠的都是军功和资历,平常之人自是不惧,可秦家这样的家族还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得,人都丢了多说无益,向张崮讨要了两兄弟巡查的地图后,秦睿就返回了左鹰扬卫的大营,求见大将军黑齿常之,请大将军允许他带领一部分斥候再探此地,一来查询情况,二来找找他失踪的兄弟。

    本来,秦睿这样的要求很过分,黑齿常之治军向来严谨,这种公器私用的作法在他这压根就不可能通过。但此一时彼一时,大军内部的意见不是三两天能统一的,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战事。

    秦家子弟功夫都不错,在军中向来以勇武著称,他们带着十几个好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这不奇怪吗?

    拥有丰富实战的黑齿常之从来不小看战场上的细枝末节,所以破例批准了秦睿的请求,并拨了一百精骑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利见,老夫是准了你所情之事,但你必须保证在十日之内回营,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明白吗?”,黑齿常之淡淡地说道。

    “大帅放心,末将知道轻重,十日之内,必返中军,末将告退了。”

    见乐颠颠的秦睿要走,黑齿常之却叫住了:“李孝逸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他这么不重视秦家的子弟,人找到了,你就直接带回了,他那里自有本帅去说!切记小心行事,去吧!”

    当然,黑齿常之这么作也是有他的意图,那个李孝逸不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蛮子降将吗?总是以宗室的身份相压,鼻孔朝天看人,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他添点堵,老夫这心里就不舒坦。

    而且与秦睿接触的这段时间,黑齿常之对秦家的子弟评价非常高,不愧是壮公的子孙,身上没有纨绔身上让人看不惯的毛病儿,更是机灵的很,这样的人帮扶一把又能怎么样。

    再说,军中不比朝堂,淘汰人的速度太快了,只有不停的充实锋锐的年轻人,才能保战力不损,他李孝逸既然不珍惜,那咱为什么不能要来呢。

    “大帅那已然允准,立刻去中军点一百精骑,不得着甲,一律便服、轻刃,携带三日口粮,半个时辰后出发。”,刚从帅帐回来秦睿将令牌交到程齐之手中斩钉截铁的吩咐道。

    “大兄,为什么不着铠甲,这方圆几百里敌我两军犬牙交错,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军,一旦与徐军开战,不着甲太吃亏了。”

    秦晙的话话音刚落,秦睿的大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肩头,随口言道:“小四,这你就不懂了,着甲在外面晃悠就是找死,谁都知道你是干嘛的,也不便于隐藏,用不了两天就得被人吃掉。

    可咱们着便装分散行事,目标小,也容易脱身,即使遇到了盘查也容易糊弄过去。咱们是去找人,不是去打仗的,明白吗?”,话毕,扭头对程齐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去办事了。

    秦睿没有老一辈人那么高尚的情操,为了大唐可以奋不顾身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在他眼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怎么打赢这场战役是大将军们的事,他关心的只是兄弟们的安全而已。......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村落

    秦睿三兄弟在曲岭范围内里里外外搜检了五天,这里不仅没有徐军,也没有山贼草寇,更没有环境险恶不适合人涉足的地方。

    坡上坡下尽是村庄,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渺渺炊烟萦绕于上,从表面上看可以说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地方了。

    更让奇怪的是士卒们在乔装打探消息的时候,老百姓竟然说最近没出现什么陌生人来此,他们这些人竟然是第一波来此的外乡人,他们还奇怪秦睿等人来干什么呢!

    可这结果就更让人生疑,难不成秦景倩和秦佾还能遁地了不成,这太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了。因为斥候们的活动范围都是提前设定好的,不遇到特殊的情况,勘查任务完成之后,即刻返身回营,是不会冒然改变路线跑到其他地方的。

    “大兄,眼下该何去何从啊,咱们总不能像瞎子一样到处乱撞吧!”,秦晙俊俏的小脸上不甘心的神色,用角狠狠地跺着脚下的土地!

    “行了,小四,利见兄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先沉住气,不要再催了!”

    程齐之将秦晙拽到了一旁,低声叮嘱着,秦睿这两天根本就没怎么合眼,已经非常疲惫了,再这么搞下去,那两兄弟没找到,他先倒下了。

    二人的动作,秦睿自然察觉了到,但坐在山包上的他并没有回应,仍然叼着草棍,眼睛都不眨的注视着山下的庄子。他总觉得这里太正常了,正常的那么别扭,与几十里外紧张对峙的两军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出营之前,徐军大将韦超拥兵占据都梁山,而这里是通往都梁山的两条通道之一,按理说韦超为了拱卫都梁山的防御,必定抢先占据这里以为屏障。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做,难道说没派兵仅仅是因为兵力捉襟见肘那么简单吗?

    至于李孝逸,那就更不用多想了,老家伙岁数大了,胆子小了,即使知道这里是个需要抢占的要地,也得三番五次勘查之后再做决定。

    经过这几天的实地勘察,秦睿也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了点不正常,首先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关中的建筑非常相似;如果把下面的几个村子看作是一个整体,则以居中的村落为中心,四面布置建筑物,每个村落的正面都面向中心。

    中轴线的意味浓重,线上布置主要的建筑物,两侧的次要建筑多作对称的布置,这点与大明宫的建筑风格有点异曲同工之妙的意思。梁枋、檩椽等主要结构不分多用黑色,褐色,是极为明显的关中风格。

    现在正处于战时,根本没法与当地的官府确认修建的时间和人员,但可以确定的是主持修建这些几个村落的人是刻意为之的。因为这种建筑方法用在这里不仅成本颇高,后期的维护成本更高,江南天气潮湿的很,在这里生活的百姓是不会采用这种费力又费时的建筑方法。

    更为离谱的还在后面,这几个村子的人,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都带有浓重的关中口音,而且到了中心村子更是不论大小,人人都一口地道的关中腔;江南的地界,关中风格的建筑,关中口音的百姓,这多疑点就不是“巧合”两个字能解释清楚的吧!

    可这又不像是徐敬业设下的陷阱,首先他们的起兵是仓促的,根本没有时间去建筑这样的村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鸠占鹊巢,那他们为什么不对自己这百余名“外乡人”动手呢!

    就这样,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村子中升起了炊烟,秦睿依然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士卒们也利用时间的空当在林子里逮到了不少的野味正在拾掇着准备晚饭。

    等程齐之将烤好的兔子送到他面前的时候,秦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随之淡淡地问道:“齐之,你说咱们要是抢了下面的村子会怎么样?”

    啥玩意,抢劫?开什么玩笑,此刻程齐之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能想到的是秦睿被愤怒激昏了头脑,想要来硬的逼迫村民说出秦家兄弟的下落,亦或者的这家伙想杀良冒功,这太可怕了。

    于是,赶紧坐了下来,严肃的说:“利见,咱们可不能这么急于求成,找不他们俩,咱们可以继续找下去!可真要是纵兵为祸,杀良冒功,一旦事发,谁都保不了你,明白吗?”

    “兄弟,是你没有想开,我祖父秦琼不就曾在瓦岗寨落草吗?有什么啊,有些时候官身办起事来并没有那么方便,而盗贼、马匪的身份却恰如其分。”,抬手阻止了程齐之后,秦睿在他耳边又低声的说了几句。

    “真的假的?你不会看错了吧!利见,这可不能开玩笑,稍有不慎可是要吃军法的。”,程齐之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耸了耸肩膀后,秦睿玩味的回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巧合。下去布置吧,切记速度一定要快,我不想给任何人反手的机会。”

    话毕,将兔子分给程齐之一半后,秦睿又转身俯视村落,一边看,一边不紧不慢的咬着兔肉。

    把握?要是靠这两个字作事,那不如就不作了,因为太谨小慎微的话,反而会束手束脚,那些察觉出来的蛛丝马迹不仅无用,反而会增添无数的烦恼。

    在秦睿看来,不管作什么事,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这绝对没有错,至于收益是什么样就得看天意了。

    秦景倩等人失踪的时间越长,生还的几率就越小,没有时间了,只能孤注一掷,用过激的方法行事,逼他们出来!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吧,秦睿不怕挨军棍,人命和军棍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出征之前,一向深居简出的二叔特意来送他,并叮嘱其在前面要好好照顾这俩小子,要是这次他们在这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秦睿还真就没脸回去见人了。.......

第三十四章 画个道儿吧!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话虽然老套了一点,但此刻的秦睿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形容词,来描绘这场他临时起意的夜间行动。

    在秦睿的要求下,将士们全部面带面罩,换上了一身夜行者之服,被布条裹着的横刀也全都拔了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缕缕寒光。

    秦睿手下这百骑都是军中顶尖的斥候,夜间渗透这活计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轻车熟路的解决了几个打更的人后,秦睿等人成功的渗透到了中心村最大的宅子外。

    看到程齐之抬起的手落下,两个身手矫健的斥候立刻就翻过了墙头,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他们从里面打开了,紧接了斥候们以最快的速度鱼贯而入,这让原本有些紧张的程齐之心里安定了不少。

    还没等秦睿他们站稳脚跟,后面的大门突然被关了起来,两个的过道中也涌出了无数举着火把,拿着柴刀的汉子,四周房檐之上也出现了大批的弓箭手,直接把他们团团地包围了。

    “滋滋,那里来的毛贼,竟然敢打我们谯庄的主子,活腻了吗?就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在我阿翁面前卖弄,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个青年握着一把横刀从正堂之中走了出来。

    见闯进来了家伙们不为所动,只是结成圆阵防御,青年觉得被蔑视了,于是厉声喝道:“怎么着,还赶快把你们手中的家伙式都扔了,真以为小爷跟你们玩假的啊,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考虑,否则就叫你们死于乱箭之下!”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兄弟们也是为了求财而已,没想到贵府这么扎手,识破了我们前些天踩盘子的事,竟然早有准备。

    这样,我这有一块古玉,简直一千金,算作是给贵府的赔礼,今儿这事就此揭过,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秦睿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斥候,拉下了面巾,走了出来,顺手还将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既然扮演的是盗匪,那就一装到底,把欺软怕硬演绎的淋漓尽致一些。

    啪,那青年接过玉佩之后,随手就砸了个稀烂,随后面带不屑的对秦睿说:“小子,你这招儿在少爷这没用知道吗?爷家大业大,差你这三瓜俩枣吗?老实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否则就别怪爷心狠手辣了!”

    唉,怎么赶上一个这么轴的玩意儿了,心中暗骂一句后,秦睿拱拱手,回道:“小兄弟,我们确实就打家劫舍的马匪而已,你要是觉得过不去,那就画个道儿出来,我接着就是了,只要能放过我这些兄弟就行。”

    还没等那青年打话,一位拄着拐棍,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看了地上的玉佩一眼后,又看向了秦睿,淡淡地说:“小兄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棋艺又那么精湛,出手还这么阔绰,一看就是富贵之人,怎么会是盗贼马匪一类的人物呢!”

    看到老头走出来,秦睿笑的就更开心了,不为别的,他要找的就是这位老者,如今又被这位老者瓮中捉鳖了,这更能说明他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嘛!

    第一天来的时候,秦睿带着两个斥候到村中勘查,就在府外的墩子上,看他老者在纳凉之余,教授那青年围棋之道。

    当时他还与斥候们开玩笑,大唐棋文化真是深入人心,连乡村的老者都精通此道,从片面上看这也算是岁稔年丰的表现,要是吃不饱肚子,谁还有兴趣搞这玩意儿。

    因为他也是此道中人,一时手痒还与老者切磋了一盘,结果大输二十多子,直接惊掉了秦睿的下巴,要知道他在“那边”的时候曾经刻苦钻研过这东西,输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可是头一回。

    开始的时候,他还认为是高手在民间的缘故,可今儿他在山头上思考的时候,突然把老者和这一些不寻常的事连在了一起,所以今晚行动的主要的目地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个深藏不漏的老头儿。

    呵呵......,“马匪也好,官军扮匪行劫也罢,这都不重要。老夫这一辈子最不愿意背的就是人情债,那日喝了你几口酒,今儿就还了如何!”,话毕,老者制止了孙儿的反对,随手作了请的手势。

    “先生如此盛情,那某自然不能推辞!”,拱手致谢之后,秦睿还给程齐之使了个眼神,然后才大摇大摆的随老者进了正堂。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老者还特意让下人补了一道菜,盘子里面竟然是没有经过任何烹饪手法的鱼,除了鱼头是整个的外,身子被直接切成了片;老者仅仅是把鱼片夹起来沾了点醋,直接就扔到了嘴里,美滋滋的咀嚼着,看上去十分享受。

    “小兄弟,这道菜可是有讲究的,食材简单,可回味无穷啊!来,赶紧下箸吧,老夫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撒谎的”,老者放下手的筷子,笑眯眯的说着。

    听到老者这么说,秦睿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将碗中的醋直接倒入了盘子中,啼哩吐噜的就把盘子中的鱼肉吃了个干净,随即又直接用手把鱼头掰开,将里面的脑子和眼睛啃了个一干二净。

    不顾老者惊异的目光,秦睿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不紧不慢的回道:“所为生吞活剥武食之道,敲骨吸髓或为文食,先生的盛情款待绝对不能辜负了。

    既然老先生是智者,那咱们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贵府有我的人,只要你把这些人放了,晚辈保证秋毫无犯。否则,那就不好说了,晚辈手下的兄弟都是性子粗莽之辈,他们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哈哈......,“小兄弟,现在是你处于弱势好不好,你和你手下的兄弟是生、是死,都在老夫的举手之间,所以,后生,你还是要消消火气的好。”

    “是吗?”,仅仅回了两字后,秦睿就不在说话了,反而自顾抱着酒壶狂饮了起来。

    就在老者想要再问的时候,他的那个孙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老者耳边低声的叨咕了几句,这让原本风轻云淡的老头面色为止大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作势就要发火,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啪啪啪......,“小兄弟果然不是凡品,好一招反客为主,好一招声东击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前途不可限量啊!

    哎呀,多少年了,老夫都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不简单啊!既然事情都到这地步了,那是不是说说你到底是谁!”

    老者的态度能转变的如此之大,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得手了,那自己就更没必要着急了。放下酒壶后,笑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晚辈说的是实话,这马匪的身份也是祖上讨生活的手段,可到了我这一辈学艺不精,倒是让先生见笑了。您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您只要照着晚辈说的话做,那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第三十五章 老狐狸与小赤佬!

    破解阴谋的唯一途径就是更加厉害的阴谋,很多年前秦睿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他实在是忘却了是在那里听说,但不得不说给予了秦睿灵感用以今晚的这场大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危机自己和家人,愿意什么方式好用,秦睿就会用什么,而且丝毫不会迟疑;秦景倩和秦佾这对兄弟对于他这个堂兄尊重的不得了,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与他说,秦睿也把二人当作是亲兄弟。

    现在面前的这个老头子拿下了他们,那就是与秦睿过不去,所以不管手段多么的卑劣,他都觉得理所应当。

    老头儿态度改变的原因很简单,这全部来源于行动之前秦睿的算计,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这些外乡人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占尽天时地利的本地人,所以就不得不作个双保险。

    所以,在行动之前他特意将队伍一分为二,与程齐之带着这五十人渗透进了谯庄的中心村,如果半个时辰后,没有火箭升空的话,那就说明他们进入了人家早已布置好的彀中。

    这几个村落的明显就是同意宗族的子弟,亲戚套着亲戚,所以围堵他们的时候,这几个村子的壮丁势必会倾巢而出,如此一来剩下的就都是如羔羊一般的老弱妇孺之辈。

    那么,秦晙所统领的另外五十人就可以发挥作用了,放火也好,撬门也罢,反正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那里人,以她们的性命为筹码与这幕后之人谈判。

    有了这些人垫背,秦睿一点都不担心这龙潭虎穴中有多少猫腻,因为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即使主事之人心狠手辣,不在乎那些村民的性命,但他们的亲人可不会如此,所以这次行动的风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从那青年要吃了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秦晙干的非常成功,已经完全掌握外面的局势,他们已经投鼠忌器,陷入两难之境了,不是吗?

    “后生,老夫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样威胁过,或许从来都没人敢这么威胁过,你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既然你不愿意表明身份,那老夫就主动一些,显示一下诚意,咱们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怎么样?”

    见秦睿只是笑而不语,老者拂了下胡须继续言道:“老夫姓柴,名哲威,曾官拜安西都护-大都护,袭爵谯国公,是太宗皇帝的亲外甥,先帝爷的表兄,这个身份,有资格与你谈谈吧!”

    恩?听到老者说自己是柴哲威,秦睿的没有皱了起来,随口回了一句:“这不可能,谯公早已卒于交州都督任上,先生还想以此哄骗与某吗?”

    呵呵......,“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那几个斥候也是你的人,这还不能说明你这个马匪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官军吗?来,看看这个,这个东西总作不了假吧!”,话间,从袖子掏出两枚鱼符仍给了秦睿。

    端详着手中的鱼符,秦睿突然有些头疼,因为这东西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随身鱼符”;在大唐鱼符按其功用可分为三类:有用于调动军旅、更换首领的铜鱼符,有用于标明官员身份的随身鱼符,还有用于出入宫门、开关宫门的交鱼符、巡鱼符。

    随身鱼符一般都是用木头或精铜制而成,其形为鱼,分左右两片,里面刻有官员的姓名、在何衙门任职、官居几品、俸禄几许,出行享受何种待遇等,除了物主本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外人身上,尤其是柴哲威这种皇亲国戚,朝廷大员。

    在心里暗骂句老狐狸后,秦睿赶紧起身将手中的鱼符双手奉上,随即行了一个军礼,拱手言道:“末将不知道都督在世,也不知道都督将府邸安置在了这里,用兵鲁莽唐突了贵府的亲眷,还请都督海涵、恕罪,回营之后末将会自领军仗以戒其身的。”

    秦睿的表现把柴哲威逗乐了,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秦睿,笑着说道:“你小子是真不老实啊,唐律明文规定,不管任何衙门,任何人,搜查三品大员的府邸,是要先请圣旨的,你一句不知者不怪就想糊弄过去?这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再者说,你把我安静平和的谯庄,搅合的一塌糊涂,连名字都不留,你这是不是太看不起老夫了!”,话毕,柴哲威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饮了两口茶。

    额,暗自叹了一口气,秦睿则恭声回道:“末将-秦睿,添为左鹰扬卫长史,宁远将军衔,家父正是左卫将军-胡国公-秦玉道!”

    “哦,你是秦玉道的儿子?不会吧,那小子可是个有名的老实人,他怎么会有你这么滑头的儿子呢!”

    听到别人称呼自己的老爹是小子,秦睿有些不乐意,不过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谁让人家的资格在那摆着呢;柴哲威驰骋疆场的时候,他爹还是撒尿和泥的年纪呢!

    “回都督,末将确实是胡国府的嫡长子,如假包换!到是都督出现在这里,真是令晚辈惊诧不已。贵府的菜肴是美味不假,可却没有末将中意的刀削面,都督是百战名将,应当没有忘记咱们军伍的汉子食量大,不知是否能惠赐一碗呢!”

    秦睿这话刚说完,柴哲威的那位小孙子不干了,跳出来指着秦睿厉声喝道:“小子,你敢暗口损人,侮辱我家先祖,难道不想活了吗?”

    对于他的质问,秦睿只是瞪了他一眼,随后扭头拱手对柴哲威言道:“柴伯父,襄公与我祖父壮公同在天策府为将,秦柴两家又是世交,小侄到了柴府那就跟到了自家一样,讨要一道府中的名菜这不是失礼吧!”

    秦睿回答的很巧妙:其一,是柴哲威先倚老卖老损他老子的,作为人子,自然不能吃这个亏,否则有违孝道。

    其二,不管柴哲威假死的原因是什么,他始终都是皇亲国戚,无旨纵兵为祸重臣府邸的罪名可是欺君之罪,他可扛不起这个罪名;但要是探望世交,晚辈来给长辈请安就另当别论了。

    其三,刀削面确实是柴绍发明的,而且也很好吃,柴家要是连祖宗的创造的东西都往了,那可就是忘本了,自然也就没资格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训他了。

    “恭训,给你叔父道歉,然后再去后面把他的人都请过来,老夫要摆一场家宴款待世交!”,话间,柴哲威又看向了秦睿,笑着问道:“世侄,你觉得伯父的处置是否得当!”.......

第三十六章 你们一个都不能离开!

    秦景倩和秦佾打仗虽然是生头,但还是传承了秦家的硬骨头,吃了苦头也没有说他们到底是谁,即使他们随身的制式横刀已经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其实对于柴哲威来说,他们是谁并不要紧,或者说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之所以没有杀他们全都是因为他曾经也是唐军的将领,要不然那哥几个早就过奈何桥托生去了。

    而柴老头之所以明知道他们唐军的斥候却依然囚禁他们,这完全是因为受人所托,委托他不是别人,正是扬州兵变的贼首-徐敬业。

    柴哲威少年时与其父李震是好友,徐敬业巡查前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隐居在这里的柴哲威,所以就想邀请这位年高德劭的伯父共同举事,有了他参与就可以影响一部军中将领。

    可柴哲威却以隐世之意推辞了邀请,同时也要求徐部不要派兵到此,因为一旦两军交战,那他和庄子里的人这消停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当然。他也答应了徐敬业,不管是唐军的斥候,还是军队,只要到了这,要么改道,要么留下来“作客”,谁都不能在这生事。

    听起来口气是很大,但不得不说,柴哲威确实有这个资本,他是太宗皇帝的外甥,早在贞观朝时期就已经是高级将领了,而且是少年成名,在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中绝对是老大型的人物。

    即使李孝逸是宗室中的长辈,辈分极高,但在柴哲威这么老的资历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哎呀,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不管是官军,还是反贼,人家都倍儿有面子,到了这会儿秦睿算是明白了在这个犬牙交错的战场上,徐军为什么愿意放弃这地势之利了,人家是有恃无恐啊!

    “柴伯父,像您这样的朝中元宿,不在两京养老,反而挑了这么个穷乡僻壤养老,未免太不合适了!这要是碰不到也就算了,小侄也不愿意打扰伯父的田园生活。

    可这方圆数百里已经沦为战场,伯父所在之地也难免生灵涂炭。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伯父是老辈的名将,这个道理您应该比小侄更加清楚。......”

    看柴哲威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秦睿心里顿生疑虑,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如拉着老头子一起下水,提出让老家伙回洛阳去养老,你不是怕这个吗?那咱们就聊这个,看看在你心里到底忌惮那个更多一点。

    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在贞观朝的时候,柴家与吴王-李恪走的很近,参与到争储夺嫡当中,后来被先帝元舅长孙无忌排挤到安西都护府,能用诈死这招已经说明其心虚的,这不正是他的死穴吗?

    别以为时过境迁了,太宗皇帝和先帝已经作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凡是掺和到皇室之中人,那个不是沾了一身的因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保不会有人拿他们柴家的事来作文章。

    哎,叹了一口气后,柴哲威放下手中的酒杯,随即摆了摆手,感慨言道:“世侄,如果的朝廷对于老夫老说早已是物是人非,能抖落干净出来,全身而退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十丈红尘再好,也不如老夫在这山林之间逍遥自在,所以没有必要再回去了。”

    “老夫戎马半生,战场上生生死死的事见得多了,一个好好的年轻人,也许明日就变成一堆断臂残肢,太可惜了。

    今日能与世侄在此相见就是缘分,老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的贤才白白损失在徐敬业那家伙手。

    依着老夫看,你们几个就在老夫这作客,什么时候战事结束了再回营复命,李孝逸那老夫会修书一封管保你们平安无事,如何?”

    柴哲威这话说的不假,战场上兵凶战危,那里管你皇亲国戚、还是庶民百姓,统统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个六亲不认,只认实力的地方。

    按照秦睿以往能溜就溜的性子,有这种占便宜的事当然好,但他这次是带着秦家的希望和全部子弟上阵的,要是不拿点彩头,洛阳城还能回得去吗?

    摇了摇头后,秦睿拱手回了一句:“伯父是前辈高人,自然是不在乎这世间的功名利禄,可小侄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不得不与用手中的横刀捍卫大唐,捍卫秦家的荣耀。”

    秦睿这话说的是听漂亮的,可把玩着酒杯的柴哲威却不这么认为,随即开口言道:“世侄,年纪轻轻何必那么较真的,再说了李敬业也是李家的臣子,是为了清君侧,还政于李氏。你作为潜邸的家生子,即使不帮忙,也不助纣为虐吧!”

    柴哲威年轻的时候就看不上软弱无能的李治,所以牝鸡司晨的武太后更加入不了他的法眼了,要知道他在军中耀武扬威的时候,太后还只是太极宫的一小小才人呢!

    从感情上讲,柴哲威更赞同李敬业,这娘们当家房倒屋塌,不狠狠地揍一顿,她还以为大唐没爷们了呢!

    谁胜谁败无所谓,关键得让那位太后知道这天下是姓李的,她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该给还政就还政,一大把岁数的人了,玩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助纣为孽?伯父这说的是那里的话,小侄等是奉天子的圣旨讨伐不臣,怎么就到了伯父口中就成了背恩负义了呢!

    没错,我秦家是出身潜邸,可我们效忠的也是大唐皇帝,既然先帝有遗诏由太后摄政监国,那臣等自然是要奉旨行事的。”

    “在小侄看来,李敬业,不,现在应该叫徐敬业才是狼子野心,他为什么挥师东进,还不是起了贪心窥测金陵的王气,就这种德行的人还能清君侧吗?还配说自己是大唐的臣子吗?”

    “伯父的好意,小侄心领了,既然入了军伍,那就没有必要当孬种,小侄到想领教一下英公的孙儿到底是有什么过人的手段,祖宗的兵法到底传承了多少。还有,他们家现在还有女婿没有,这要是没有的话,可没法号令三军,鼓舞士气了!”

    秦睿的话说完,秦景倩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李勣作战的时候专门挑自己的女婿阵前祭刀,恶阳岭,高句丽之战不都是这么干的吗?要不是剩下的那女婿够机灵,跑到太宗皇帝求情,他们家所有的闺女都得守寡去。

    这在军中算是个笑话,对于英国公府的名誉非常不好,秦睿今儿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翻腾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柴哲威,他不怕打仗,更不怕徐敬业,以一隅之地对抗一个国家,那不是螳臂当车吗?

    “世侄生的一张巧嘴,老夫年纪大了,不管是脑袋还是嘴,都是跟不上的。但老夫不能失信于人,所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好吃好喝的在庄子的住下来吧!”,柴哲威的话把酒杯一摔,数十名手持钢刀的汉子就冲了中堂。

    撇了一眼来人后,秦睿把头扭了回来,笑眯眯的说:“伯父,何必大动肝火呢,要是把您气坏了,小侄可是要吃家法的!可您就真的以为,小侄就没多防你一手吗?”........

第三十七章 都梁山之战(一)

    秦睿的后手很简单,不管这庄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曲岭都是攻击都梁山的重要支撑点,占据了这里就可以窥测都梁山的徐部敌军,起到得陇望蜀的作用。

    所以在行动之前,他特意派人回营,请大将军黑齿常之派兵前来驻防,即使他们兄弟都折在了这里,也一点不耽误战事,这是大局观,也是责任心的体现。

    可现在看来,却成了挟制柴哲威的重要杀手锏之一,李孝逸是要买这位老将的面子,可黑齿常之是降将出身,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是不会轻易对这位昔日的皇亲国戚俯首帖耳的。

    柴哲威要想继续维持这种隐士的日子,不仅要放他们离开,还要好好安抚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否则这嘴上要是没把门,把他交代出去,依着太后的脾气,肯定会“特别”关照他的。

    当然,秦睿没有敲诈柴家钱财的意思,他要的很简单,重新摆一桌好酒好菜的伺候一出,既然是世交,总不该如此的剑拔弩张吧,是不是太不符合待客之道了。

    柴哲威是个要面子的人,可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不承认,秦睿这一手确实玩的挺狠,直接就把大军给招来了,一旦形成既定的事实,那就是天大的脸面也兜不住今儿这事。

    他的一家老小都要受此拖累,这有违柴哲威在此隐居的初衷,是以不得不满足秦睿的要求,连赔礼带道歉的给小辈重新摆了一桌宴席,脸上的笑容虽然灿烂,但心里却比黄连都苦。

    遥想当年柴家是很等的风光,无论在官场还是军中,走到那里都得让人高看一眼,谁不是毕恭毕敬伺候着;可这才多少年的光景,不仅诈死退出了勋贵圈,更是被小字辈如此的拿捏,能不憋屈上火吗?

    当然,秦睿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柴哲威毕竟是长辈而且年纪又那么大了,如果不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人家会说秦家没有家教的。所以他主动提出为柴哲威遮掩,也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毕竟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三天之后,唐军大营,成群的军队开出大营,从士卒们严肃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来,这回是真的要与敌军决一死战了。

    别看这仅仅过了三天,唐军内部却做出重大的战略改变,黑齿常之和魏元忠终于说服了李孝逸,对据守在都梁山的徐军发动了攻击。

    现在已经已经进了十一月,朝廷已经为近四十万大军开销了三个多月,朝廷盼大捷如大旱盼云霓,要是李孝逸再没有什么动作,那他们俩袖子里踹着圣旨,可就要发挥作用了,所以李孝逸的反攻命令下的是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得不为之。

    秦景倩和秦佾这次也边在了前锋军之中,从前军主将马敬臣参与进攻韦超和尉迟昭据守的都梁山,临行前秦睿还特意叮嘱哥俩,要多留一个心眼。

    都梁山地势险要,徐军凭险而守,且尉迟昭、夏侯瓒又是饱经战阵之将,更有徐敬猷的援军在,这势必是一场异常残酷的战斗,所以他要求二人不要逞强,一定要注重自身的安全。

    哎,看着两兄弟离去的背影,秦睿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子年纪还不大,好战之心却异常的强烈,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们有没有听进去。

    就在秦睿感慨之际,行军司马薛克杨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果子后,沉声言道:“秦长史,这雏鹰总有长大的一天,你不能总护着他们,身在军伍要是得不到锻炼,那将来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哎,我听说你与黑齿大将军在积山附近与徐部打了一仗,您这位长史还亲自披挂上阵,斩获敌偏将一名。

    挺勇猛的啊,那你为什么回营之后还吐了一天,这不应该啊!你在右卫军的时候不是见过血吗?咋还跟新丁一样呢,来,跟咱老薛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薛克杨是右卫调任到李孝逸麾下的,跟原来的那个“自己”算是熟人,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番话,秦睿听到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咬了一口果子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思考着对应之策,这是他必须遮掩过去的一关。

    “老薛,处置流匪、逃兵能与真刀真枪的与敌人作战比吗?肠子、碎肉满天飞不说,回来之后那狗屁厨子还炖了一锅腥臊很的羊肉,你说,换成了你老哥,吃了会不会吐!”

    借口虽然不怎么样,但秦睿相信这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人是可以控制住恐惧的心里,可怎么控制翻江倒海的胃呢,神仙都不行吧!

    “恩,这话你说的有道理,那些狗屁厨子从来都是不长眼色的,你说咱们上去厮杀了一场,本来就身心俱疲,弄点清淡的东西吃不行吗?”

    理解的拍了怕秦睿的肩膀后,继续说:“你老弟多包含吧,日子久了就知道了,军伍里就这么回事,永远不可能十全十美!”,薛可杨说的在理,秦睿装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提着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于是,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都梁山上面,大总管李孝逸听从魏元忠的建议主力攻击徐敬业的同时,再以一部佯攻韦超,给徐军造成要唐军要同时吃掉这两部的假象,其实是吃完一个再吃另一个,所谓虚实之道就是如此。

    可对于秦睿来说,这可就不是击实或者击虚的问题了,因为被派到前面的是他的堂弟,为了把戏演的更逼真,那攻击力度肯定不会小的,所以他想让“老将”薛克杨说说,这仗到底会打到什么份上。

    “老弟,你这可算问到点子上了,尉迟昭和夏侯瓒都是久经战阵的沙场猛将,占据这么优势地形,手里还有这么多兵,你说这好打吗?”

    看到秦睿的脸色变了,赶紧补了一句:“不过,你也不必过分担心,马敬臣有勇有谋之将,再加上黑齿大将军坐镇大营,他们俩是注定讨不到太大便宜的。”

第三十八章 都梁山之战(二)

    都梁山的地势非常特殊,可谓是“远山近山如削玉,山腰半坡晴云束,长途南去是扬州,松柏森林满幽谷。”,可景色就是再美,马敬臣所率领的唐军和守寨的徐军也没有心情欣赏了。

    山下有一条长长灌溉沟渠,为都梁山附加一道人工屏障,沿山脊有三峰起伏相联,因峰头筑有堡寨,依次被称为头、二、三寨子,最高峰则是三寨,但唐军进攻了整整三天,却依然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二寨都没有攻破。

    不得不承认二寨的设计可谓是十分严密,说是巧夺天工也不是很过分,从该山寨东面山脊攀越至该山寨,在山脊上横着一道巨石垒砌的山寨墙,六、七里长的寨墙横亘在山脊梁上。

    上面留有瞭望台、射箭孔、放石垛、滚木台等守城所需,寨墙中间有一道不太宽的寨门,徐部守军正利用现有射箭孔不断的向前来进攻的唐军倾斜着箭失。

    都梁山的徐军是占尽了地理上的优势不假,可马敬臣也不是吃素的,伤亡是大,但伤亡比例依然控制二比一的范围内,且始终保持一定的攻击力度,以最大的限度消耗徐军的兵力和士气。

    打不下二寨并不怪他,这仗本来就是非常难打的,尉迟昭、夏侯瓒又是饱经战阵之将,能打成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没什么理由可以去指责他。

    而秦睿则奉大总管黑齿常之,总督伤亡士兵和物资供给的差事,一天到晚,忙的是晕头转向,连吃口消停饭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的进步就是在伤兵营转的这几天,血淋淋的环境算是彻底把他锻炼出来,这也应了那句话;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大兄,休息一下吧,你这昨儿到现在就没休息,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受不了!”,秦晙一脸担心的说着,虽然不用到一线那么危险,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大总管这是累死人不偿命啊!

    “休息什么,马将军那又送来不少伤兵,早一点安置好弟兄们,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另外,你即刻把周围百里之内的所有郎中都征召过来,咱们的人手不够,不能坐视同袍们因救治不及而死。”

    话毕,挥了挥手示意秦晙赶紧去办,他也赶着要去看新送来的士卒;战争,不亲自经历过,无法真是的感受到它的残酷性,这身漂亮的铠甲也要比寻常更重三分,压得秦睿有些喘不过气来。

    唐军的军需都是秦睿过手的,他心里清楚就算是物资再充足,也无法让伤亡的数字降下来,也无法让这些刚刚“死”过一次的伤卒生龙活虎的爬起来。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非常有限,很多外伤过重的士卒根本就没有医治好的可能,就算是那些伤的不重的士卒也随时会因为伤口发炎、流脓等症状死亡,军中的医者往往会以命薄来掩盖他们的无能。

    就这么短短几天,秦睿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话,每听一次都有想揍他们一顿的冲动,要是他们的医术再精湛一点,至于搞成这样吗?可回过头想想,不用他们又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将士们等死吧!

    思来想去后,他所能做的就是让人支持大锅将那些沾满血污的绷带洗干净后煮一煮,尽量避免的感染,至于酒精就不用想了,大唐有禁酒令,酒的价格太高,就算他知道怎么弄,也实在是用不起这种“奢侈品”。

    伤兵的西北角专门安顿阵亡士兵遗骸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烧,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法按照老祖宗的传统让他们入土为难,只能烧完了装在陶罐中,将来回转之后再交给他们的遗孀;

    那些没什么抢救价值的士卒,也会被抬到这里,由专人记录他们的遗嘱,咽气后再进行火化,也算是留个念想,这里是秦睿最不愿意来,又不得不来的地方。

    这不,看到一个刚抬来的伤兵,秦睿坐在他旁边,俯下身子仔细听着他最后的遗嘱后,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以至于让眼泪不至于流下来,因为这个伤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说了“回家”两个字。

    看了一眼他赤裸在外面的沾满血迹的双脚,秦睿将自己的官靴拖了下来,一边给他穿着,一边叨咕:“兄弟,家离的太远了,路还有很长,穿着鞋子不硌脚,回家的路能走快一些。

    看过家中的高堂、妻子后,早早地去投胎了,下辈子好好托生,把这辈子没享受的加倍享受回来。”

    话毕,又把旁边的士卒端过来的盆子接了过来,拧干毛巾后帮着伤兵擦了擦脸和双手,这些阵亡士兵都是唐军的英雄,临了要走了也得干干净净的上路,否则黄泉路上与同袍相遇谁也不认识谁,那不是太尴尬了吗?

    府兵们大多都是贫苦的农夫出身,自打记事开始就是稀里糊涂的过活,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可大伙儿不想死的时候也弄个不明白了,那这辈子可真就得用来“白活”两个字来总结了。

    这条规矩是秦睿接管大军后勤之后颁布的命令,虽然很麻烦,但将士们也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谁也保证不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再加上同袍之情,也都照着军令丝毫不差的执行起来。

    就在秦睿为阵亡士卒整理遗容的时候,程齐之急吼吼跑了过来,一边大喘,一边急声言道:“利,利见兄,不,不好了,马敬臣被击溃,前军损失惨重,秦景倩和秦佾也为了保马将军突出包围被尉迟昭重伤,你赶快去看看吧,万一给他们治伤的庸医手一抖,这特么小命就算是交代出去了。”

    程齐之的话音刚落,秦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身的时候,要没有程齐之扶着,那可定摔一个踉跄。

    脑袋也嗡嗡直响,犹如被雷劈了一般,他心疼的当然不是马敬臣,那俩个混小子到底是没听自己的话,上了战场就不要命了,这下把自己添进去了吧!.......

第三十九章 都梁山之战(三)

    伤兵营-东侧营帐,这里在伤兵营的地位比较特殊,是专门诊治军官的地方,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培养将领是十分困难的,轻易折损了没法补充,所以为将领们单独开辟一地也是十分必要的。

    马敬臣、秦景倩和秦佾三人自然也要被送到这里,刚跑过来,就见大总管-黑齿常之拉着副将在询问情况,医者们则急匆匆的穿梭在两个帐篷之间,从他们慌张的神色上就能看出来,这三个人状况不太好,引得秦睿的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等他与大帅见礼,一名医官急吼吼的跑到黑齿常之的跟前,急忙禀报:前军督马敬臣不行了,大总管要是有什么话可以去见最后一面。听了这话还得了,黑齿常之对秦睿等人摆手之后大步向大帐中走去,而且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对于大总管的失态,秦睿心中有数,马敬臣是左玉钤卫的将军,是太后和李孝逸的心腹爱将,倍受倚重,这次是临时抽调到黑齿常之麾下督前军作战的。现在都梁山没打下来不说,还折了人家的爱将,这让他如何交待呢!

    马敬臣是个能人,打头寨的时候,秦睿随黑齿常之到一线看过,指挥若定、调度有方,如今折损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能说不是国家的损失。

    短暂的感慨之后,秦睿立马抓起医官的领子,质问道:“说,秦景倩和秦佾怎么样了,快说!”

    “长史,长史,你别急,他们没事,伤口虽多但都是些外伤,等那边把桑皮线拿来,缝合一下、包扎静养,下官在开些补血的药即可。”,医官见秦睿面目有些狰狞,所以赶紧回了一句。

    呼,听到这话,秦睿不由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手也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大感安慰,拍了拍医者的肩膀后向帐篷内走去。

    说道缝合术,秦睿一直搞不明白什么时候发明的,可到了军中,尤其是掌管了后勤与医官们接触的多了,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无知。

    他们还详尽给其讲述了此法的来龙去脉:《诸病源候论·金疮肠出候》载:“金疮肠断,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肠,便取鸡血涂其际,勿令气泄,即推而纳之。但疮痛者,当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这是目前来说最早记载这种医术的书籍。

    自隋至唐后,形成较为完整的清创缝合术外,对缝合伤口的材料亦有了改进和提高,最重要的就是使用桑皮线缝合肠管和皮肤,并广泛应用于临床且取得了良好疗效,贞观朝的神医-孙思邈所著的《千金方》就有明确的记载,并列举了使用这种方法的好处。

    所谓桑皮线,即取桑树之根皮,去其表层黄皮,留取洁白柔软的长纤维层,经锤制加工而成之纤维细线。桑皮线不仅制作方法简单,应用方便,且不易断折,更有药性和平,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治疗作用。

    虽然这几天见惯了医官施展此法救治伤员,可毕竟对象不一样,秦睿依然在大帐中眼睛都不扎的盯着,直到涂抹完金疮药,包扎完毕之后,他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之所以如此的紧张是因为他们外伤太多了,再止不住血流也要流死了,没处理完,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再加上他对这些医官嘴里的花花实在不敢轻信,他们作的保证多了,可到最后十之能有三、四活下来就算特么不错了。

    两兄弟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面目苍白,但气息却是匀称,用医官的话说:两位校尉体魄强健,气血旺盛,比年近五旬的马将军不知道强过多少,虽然伤口较多,但仔细调养之后,便可恢复如初。

    行,总算是靠谱了一把,给昏睡的两兄弟盖好了被子后,秦睿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金饼子赏给了医官,所谓知遇之恩,救命之情是最难还的人情,要是不打点一二,那岂不是说秦家忘恩负义吗?

    另外一个原因,是为了保证两兄弟能恢复的快一点,即使这是他们的本分,即使秦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行,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不让大伙儿沾点好处,谁能全心全意的来照顾这两个伤病号。

    “利见兄,大总管回中军升帐了,看样子是火气是不小,估计要有大动作了,赶快回去,迟了可是要军法从事的!”,程齐之急吼吼的说,黑齿常之这位大将军与其他人不同,最起码在程齐之眼中他可是吃人的老虎。

    人家升帐都是全军大小将校齐聚帅帐,而他则是规定所有军机要务仅限六品以上的武官参与,而且越是机密要求的品秩越高,而且不得随意打听。否则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一律以泄露军机论处-斩立决,由此可见其行事有多么谨小慎微。

    对于大将军这个习惯,秦睿早就习惯了,黑齿常之出身异族降将,而唐军的将领大多数都是功臣勋戚之后,当然会在他下达军令的时候有所意见,而他也懒得解释太多,所幸就把范围控制在最小,反对的意见自然也就越少,行事也就更加方便。

    是,没错,这是一种不讲人情事故的做法,大伙虽然在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底里却有不少发牢骚,秦睿曾不止一次的听将领们私底下言论黑齿常之跋扈,与贞观朝的尉迟敬德和侯君集行事作风非常的相似。

    “行了,下面的话咽下去,想进去议事就多多立下战功,现在是战时,情况特殊,别给自己找不自在!”,话间,秦睿又拍了拍秦晙肩膀,认真道:“四弟,老二、老三以及伤兵营交给你了,不管是警卫还是物资的供给,一定要注重,不可短缺,明白吗?”

    仗打到这个份上,明眼人心里都有数,除了死磕到底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出路,所以这一次议事,黑齿大将军必然下达总攻的命令,秦睿作为左鹰扬卫的长史那自然也是要到一线去的。

    一旦大军的主力离开,那伤兵营的警卫和物资保证就都成了重中之重,如果被敌军偷袭,那后果将士极其严重的,所以必须得叮嘱一番。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出于私心的考虑,秦睿决定把这个地方交给年纪最小的秦晙。.......

第四十章 都梁山之战(四)

    老实说,秦睿现在的脑子还没想明白呢,左鹰扬卫和李孝逸留下的军队中,能力、资历都比他强的将领,没有三十,也有二十,轮到谁也轮不到他接管马敬臣的攻击位置,督一线军队攻击二寨。

    黑齿常之的信任让秦睿觉得有些蛋疼,虽然他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武艺和兵法,可毕竟从来都没指挥过军队,所知道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之事,这让他真刀实枪的干,心里确实有些心虚,手里捏着的军令着实烫手的很。

    可当他看过都梁山附近的水纹之后,原本一脸苦闷的秦睿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那种扭扭捏捏,装腔作势悲天悯人的角色,既然得了口,那就得坚定不移的咬下去。

    黑齿常之说的对,拿蒲扇在后面扇风容易,亲临战阵独当一面难,他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赢,其他也就不在考虑范围了。

    秦睿领前军的第一道军令就是放弃已经占领的头寨,前军有序的退至沟渠北岸,并将北岸的沟渠加高三尺;此举之一出,军中是一片哗然,自大唐立国以来,唐军从来没有主动放弃过阵地,这对于将士们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

    可大总管黑齿常之却对这种“丧门败家”的战法视若无睹,仍久让秦睿为所欲为,并对他提出的诸般要求一一照准,所行所需一律满足。

    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拂晓,见东侧的空中升起三支响箭,坐在椅子上的秦睿直接就蹦了起来,高呼一声:大事成矣,连忙对几位军司马吩咐一二,要他们务必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稍时,从东侧滚滚袭来的河水冲向对面的都梁山,很快就淹没了头寨,水位则直接逼近了二寨的寨墙而去,直到这时所有人算是都悟道秦睿到底要干什么了。

    还别说,这家伙的脑袋还真是不一般,利用上游水位和东高西低的地势,以水代兵直接漫过城寨,这一来可以不用人命来填过城寨,轻而易举的让唐军可以直入二寨,进而直逼三寨,好算计。

    “观形利地,以补弥缺,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虚虚实实,稍加锻炼几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黑齿常之与诸将在山坡上一边看着秦睿的前军乘着征集来的船只向二寨划去,一边感慨的说了一句。

    东侧的水纹,他相信自己和徐军守将肯定都是看过的,可因为水势小,无法将整个都梁山倒灌,注定重现不了武安君引鄢水的旧事,所以也就没必要拿它当回事,更没有加以利用,说到底这还是急功近利的结果。

    秦睿这小子要饭不嫌馊,将东西两侧全部封死垫高,然后利用高低的地势泄水,虽然不能淹没整个都梁山,但确是可以将他和前军直接送到最佳的攻击位置。

    在最大限度上减少伤亡,也能快速的强占二寨,打徐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够韦超、尉迟昭、夏侯瓒那三个混蛋喝一壶的了。

    “秦睿这小王ba八蛋,用计是又毒又狠,一下就让徐军的地利丧失了,让不少人都葬身鱼腹,投降的机会都不给,特么的,老子怎么就没想到水淹七军条妙计呢!”

    “就你,还水淹七军,你不淹着自己的军队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前几天还跳脚骂他,说是唐军中的败类呢,咋的,这会儿功夫要抱大腿了。”

    “大帅,甭管是什么计策,只要有利于我军就是了,等秦睿对三寨发起攻击之后,西侧马上开始泄水,然后全军压上,一举拔下卡在喉咙处的都梁山。”

    魏元忠可没有将领们那些心情打趣,船只有限,想要增添兵力就必须泄水,哪怕全是泥泞也得上去,总不能浪费秦睿争取的战机吧!

    话分两头,就在黑齿常之等人在山坡上“观赏品鉴”的时候,秦睿已经率部越过二寨,正在向三寨继续攻击前进;

    唐军的攻击与其说是军队与军队之间的对抗,不如说是渔夫插鱼,那些在水中徐军的士卒不停的扑腾,既要保证不下沉淹死,又要躲避乘船而来的唐军士卒手中的长矛。

    秦睿挑选的士卒都是南方的士卒,擅长水性,也精通捕鱼的技巧,那长矛在他们手中跟鱼插的效果一下,只要蓄力向水中一刺,立马就是个透心凉。

    浑浊的河水没用上半个时辰就已经变得猩红无比了,整个都梁山的上空都蔓延着徐军士卒的求饶之声。

    能生的情况下,谁愿意选择死呢,大多数士卒都是乡间的农夫,他们也是被逼跟随徐敬业起兵的,只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有那个知道李、武之争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形势反转之后当然不会死扛到底了。

    可没人同情他们,唐军所要的就是赶时间,就是要趁着水势,最快的解决眼前的麻烦,为后面的主力扫清道路,然后在尽可能的与三寨立足未稳的徐军纠缠到一起,所以他们的手并没有因为徐军士卒的求饶而软下来,反而异常坚定的刺下去。

    当然,唐军士卒手下一点都不留情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军令,更是因为前几天徐军按着他们揍的时候,火矢、巨石、滚油,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凭什么让大伙对他们手下留情。

    “大帅有令,韦超、尉迟昭、夏侯瓒等徐军将领,不论死活,得者赏千金,晋三级,生擒徐敬猷者,赏封加倍,请封侯爵。”

    “弟兄们,下半辈子,喝汤还是吃肉全在你们自己手中了,跟着本将拿下三寨,封妻荫子了!冲冲冲......”

    秦睿特意让军中的匠人用铁皮做了个喇叭,程齐之的嗓门大,在这种极其不方便的情况下,秦睿把靠吼的通讯任务交给他,让其好好发挥下程家的“独门绝技”。

    稍时,终于又踏上结实的土地后,秦睿拔出别在后腰上的金锏,昂头挺胸的带头冲锋,此刻他身上的血液好像被点燃了一般,心头的战血不断地催着他加快脚步,冲上去,冲上去建立功勋,因为今天就秦家再次崛起的日子。.......

第四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都梁山之战以秦睿斩杀徐敬猷而告终,唐军虽然借助了水势,但依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战后阵亡者近五千余人,伤残者达六千余众,秦睿随统帅的前军战损高达六成,心疼的他心直哆嗦。

    当然,战果依然是辉煌的,此战共歼俘徐军五万七千六百余人,生擒敌将韦超、尉迟昭、夏侯瓒等大小将校二十二人,一举歼灭了西面徐军的主力,打破两军对峙的局面,战争的天平已经向唐军的方向倾斜。

    秦睿回营的时候,因为身上的沾染的血污太多,铠甲已经分不清颜色,也脱不下来了,士卒们不得不用温水不断的破着,然后才完成了卸甲。

    老实说,在战阵上的时候,秦睿就是眼睛一红,没觉出怎么来,可是回营后见地上的血水如此之多,腥气如此之重,秦睿这心突突跳的飞快。他是想不明白,自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暴力了呢?

    秦睿是想不明白,可黑齿常之替他想明白了,在帅帐中不仅狠狠地夸赞了秦睿以水带兵的计策和细致入微的观察,更是破天荒的从帅位上下来,亲切的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向诸将夸赞道:此乃将门虎子也。

    有了这开战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帅帐中的唐军将领无不喜笑颜开,甭管平时是否对付,看到对方都乐呵呵的,心底也对更是羡慕早已“简在帝心”的秦睿,得了此战的首功,一战成名,此后必定封侯拜将,扶摇直上。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下令犒赏三军,大庆三天后,黑齿常之在挥退诸将的时候,特意把秦睿留了下来。

    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秦睿一杯茶后,黑齿常之开怀笑道:“这仗打的漂亮,给本帅长了脸,灭了李孝逸手下那些王ba羔子的威风,恩,看到他们的脸黑的跟锅盔一样,本帅这心里那叫一个顺畅!”

    “利见,是不是现在还糊涂呢?放着左鹰扬卫那么多骁勇善战之将不用,偏偏用你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见秦睿点头,黑齿常之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淡言道:“除了太后那道多多栽培你的旨意外,你的父亲在开拔前特意来找过本帅,言辞恳切,为人父母者,都能理解这片望子成龙之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秦玉道一辈子不求人,为了能让黑齿常之多给儿子上阵的机会,不得不弯腰相求,希望儿子可以在这场战事中成长起来,不管是带兵的能力,还是在其心智上。

    在秦玉道看来,秦睿能走到今天都是运气使然,简在帝心、成功营救程名振不过是凑巧了而已。

    是,可以说这是一种福气,但后遗症也是要命的,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成为依仗皇权的投机之臣,这是秦玉道所不愿意看到的。

    战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秦琼和他都是在这里面学会为臣、为官、为人的道理,虽然凶险,但只要能从尸上血河中杀出来,那就是妥妥地好汉一条。也让他明白一下,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只要手中的横刀一挥,鲜活的生命就随风消散了。

    用他那时的原话说:生儿子就是如此,小时候怕他害病长不大,断了香火;长大了要给他找老师,让别人的爹大耳刮子抽着,大脚踹着,才能学会怎么做个人。

    黑齿常之也有儿女,他儿子也在军中当差,他明白秦玉道是下了多么大决心才把儿子推到最前面的,的确十分的不容易。

    “别那么看着本帅,告诉你,即便有太后的旨意和你父亲的求情,本帅也是要实际情况的;如果你小子接管前军之后立刻就发动攻击,本帅会立马免去你的军职,让你到后面去喂马!”

    黑齿常之这么说当然有他的原因,马敬臣的例子已经告诉了大家,强攻不是取胜之道,只能是填油般的逐渐加大伤亡,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是唐军惨胜后无东进之力,这两点无论是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秦睿如果看不明白这一点,仍然选择萧规曹随,那没说的,只能证明他与赵括一样,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把军队交给他,就是对将士们的不负责,一向爱兵如子的黑齿常之宁可开罪于太后和秦玉道也会用他为将。

    “是,大帅说的在理,可不管怎么说末将都要赶紧您的栽培之情!”,秦睿笑眯眯的对黑齿常之拱了拱手,可心里却在感叹,老头子的嘴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对自己还真挺好的。

    “哎,你这话说错了,本帅平生最爱的就是提携后辈,有些人就像一团烂泥一样,怎么都扶不上墙;可有些人,轻轻地推一把也就上去了,你属于后者。”

    “你年轻、心思缜密、行事三思而后动,这都是为将、为帅必备的条件之一,你天生就是该吃这碗饭,稍加磨炼,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只是非常可惜,本帅和你父亲都不是什么兵法大家,并不能传授给你什么高深的兵法,否则你今后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说道这后,黑齿常之的脸色有些暗淡,有些懊愤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碰到这么好的一块璞玉,自己没法下刀篆刻,能不是气愤吗?

    呵呵......,赶紧给黑齿常之续上了茶水后,秦睿笑着补了一句:“大帅说的那里的话,您这一生在为官为将的经验,末将这辈子怕是都学不完,一辈子怕是都享用不尽,那里还顾得上找大家学兵法。”

    秦睿这马屁拍的好,黑齿常之带兵是野路子,不管在高句丽还是大唐都是如此,可野路子加野路子就是新路子。他这辈子胜仗打的多,败仗打的少,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名将了,指点秦睿这么个小家伙还是手到擒来的。

    当然,这效果比那些兵法大家差的太远了,可对于现阶段的秦睿来说确实绰绰有余,所以说秦睿的话也让黑齿常之心中的懊愤消减了不少。.......

第四十二章 拿谁当傻子呢!

    黑齿常之所部在都梁山大获全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阿溪的时候,确实振奋了唐军的士气,给李孝逸原本忐忑的心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可着实也在这位宗室元老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黑齿常之一介区区的高句丽降将都立下如此的大功,他这位主帅要是还裹足不前的话,那戡乱之功岂不是都让他一人收入囊中了,那以后在朝中、军中,他还如何立足,如何面对李氏的列祖列宗。

    是以,急眼的李孝逸令骁将苏孝祥领兵五千为前锋,乘小般渡过溪水先发起进攻,抢占滩涂后以为屏障,副总管李知十随后率前军三万渡河从正面发起攻击,与徐敬业来个鱼死网破。

    可没有想到徐敬业早早料到这一点,在士卒涉水过半之时,半渡而击之,苏孝祥兵败身死,五千士卒损失过半,彻底打乱李孝逸的进攻计划,不得不令李知十所部就地收缩防御。

    更为哭笑不得的是,左豹韬卫的成三朗被徐敬业俘虏,唐之奇欺骗他的部众说:这就是李孝逸;随即将其斩首,让刚刚大获全胜的徐军更是士气振奋,又用上好的檀香盒子盛好送了过来,狠狠地羞辱了李孝逸一番。

    得知前面进攻失利后,黑齿常之一边催促加快行军速度,另一边令秦睿和裴绍业各率骑兵五千,从西向东攻击前进,扫清阿溪以西的徐军,从侧面与河北的唐军形成掎角之势,兵锋嚣张的徐敬业不敢轻举妄动。

    裴绍业这家伙德行是不怎么样,可说到作战,确实虚心的很,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出发之前秦睿与他沟通过:两支骑兵交替攻击前面的敌人,充分发挥骑兵在速度上的优势,力求击溃徐军,让他们夹在两军之间,在溃散中不断削弱,直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么打不仅加快了战斗的速度,更是能在最大限度上减少伤亡,不是非得计较全歼敌军,只要把战场状况搅浑了,那些守小股敌军必定溃散无疑,没必要把兄弟们的命耗在这里。

    更为主要的是战事吃紧,大将军黑齿常之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确实很着急,黑齿常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是个不得不报的恩情。所以他才会与裴绍业之流同流合污,时也,势也吧,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灵活。

    在秦睿的主张下,两支唐军骑兵的推进速度如闪电一般,以最凌厉的势头扫除了当面之敌,直抵徐敬业部三十里外,左右互为策应扎下营来。

    当晚,秦睿在大帐中根据斥候回禀情况带着秦晙在地图上做着标识的时候,副将程齐之大步跨步进来,上前恭声言道:“兄长,对面的徐军李宗臣部有数十名人来投营!”

    哟呵,听到这些消息后,秦睿放下了手中的笔,乐呵呵的回道:“行啊,玩诈降是吧!他李宗臣当我是傻子呢!”

    “大兄,你怎知道是诈降呢?要知道我军主力到达之后,战场上的优势就会显露无疑,谁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投营还能将功补过,否则就祸及九族之过!”,秦晙这小子兴致勃勃的卖弄了下自己的学识。

    “齐之,你看呢?”,秦睿并没有马上回答秦晙,反而把问题甩给了程齐之,算是对这小子的考量。

    恩,沉思片刻之后,摸着下巴的程齐之慢生慢语的回道:“兵者,诡道也!这战场上虚虚实实的事常有,很难说是不是诈降!

    但末将以为,老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穷途末路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想条后路,兄长还是应该见一见,万一是真的呢!”

    唉,听了程齐之的话,秦睿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子还是嫩了点,他们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兵法上说兵者,诡道也,这话没错,在秦睿对此的理解就是不要存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战场上阳谋永远高于阴谋,实力为大,强者为尊,大家都是以拳头大小说话,犯不着因为些许小利就把五千铁骑置于险地。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后面的大军主力又该如何呢,所以就凭着这一点也得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所以喝了一口茶后,秦睿坐在椅子上对二人沉声说:“润州失守的时候,徐敬业以李宗臣代替了其叔父李思文,由此可见宗臣是其绝对的心腹,所以才会委以重任。”

    “连咱们这些初出茅驴的小辈,尚且能看顾好军营的将佐士卒,你们说李宗臣这样的沙场老将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吗?所以为兄料定来人必定有诈,如此留着他们干什么呢!”

    “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呢,也许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程齐之一边给秦睿倒水,一边问道。

    “没必要玩那个花花肠子,李宗臣是头猛虎,他在战场上纵横睥睨的时候,咱们这些小狗崽子还在奶娘怀里呢,跟他完这套行不通!”

    话间,看了一样对面的地图,沉吟了一二后,继续言道:“大将军三、四天也就到了,不着急,咱们耗得起。齐之,将来全部斩首,头颅和尸体堆成京观状。如果徐军来抢,就让弓箭手伺候着,能杀多少杀多少,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老实说,秦睿不想将计就计吗,想,不是一般的想,他不是那种吃亏以为是福的人,李宗臣这么看不起人,让秦睿大为恼火。

    可父亲告诉过他,为将者不以胜而骄,不为败而馁,百折不挠,方能成大器之才,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沉住气。

    将这些士卒都斩杀了,又垒成京观之样,除了耀武扬威让李宗臣知道其诡计以被识破外,更是在告诉他和其主帅徐敬业,当年李勣能随太宗皇帝克辽东,一雪中原之耻,建立了旷世的功勋,名垂青史。

    今儿他孙子眼看就要被其统帅过的唐军剿灭,难道不能被视为一个笑话吗?至于杀点来抢尸体的徐军,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当给李宗臣的回礼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就当出口鸟气了!

第四十三章 追亡逐北!

    李宗臣是一员悍将不假,可先是碰上无赖子-秦睿,随后又被赶来的黑齿常之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不得不灰溜溜带着残兵败将向东逃窜,朝夕之间半生英名尽毁。

    临走的时候,特意立了个牌子留给唐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唐军兄弟们,别追了!

    对于李宗臣,黑齿常之还是了解的,那是从来都不知道怕且从不说软话的家伙,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心里也清楚徐军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自此徐敬业西部的屏障已全然丧失,唐军从北,西两个方面形成了掎角之势,掌握了战场上绝对的主动权,且徐军置陈既久,士卒多疲倦顾望,陈不能整。

    大总管李孝逸随即下达总攻的军令,又趁势纵火以攻之,徐军大败,斩首两万七千余级,降者无数,溺死者不可胜纪。徐敬业也率领残部败退往江都成打算收拢兵力,与唐军做殊死一搏。

    可兵败如上倒,不仅没有收拢到多少军队,更是掌控不了人心惶惶的江都城,将领们对于他的命名也阴奉阳违,不是想着抢点值钱的东西出逃的,就是琢磨着干掉他的亲兵拿徐敬业出降的,这样的军队那里还能作战。

    见大事已不可为,徐敬业不得不趁着混乱带着妻儿和亲兵奔向润州,打算借助那里的水路出海,逃亡安东都护府(高句丽旧地)。英国公府在那里还有些势力,他完全可以借助当地反唐的高句丽旧贵族,得到喘息之机,以待天时,毕竟对武媚娘不满的人大有人在。

    不得不说,徐敬业这次是对的,就在他携家眷潜逃的第三日,合并一处的唐军便直抵江都城下,徐军李宗臣、李崇福、薛仲璋等文武将官或死或降,同时也暴露的徐敬业最后的小算盘。

    战斗仅持续了一个时辰,李孝逸、黑齿常之和钦差专使魏元忠三位平叛大佬就已经在江都城内喝庆功酒了。

    一日没抓到徐敬业,战事就不算真正完结,所以特命李知十等将分路出击,追击徐敬业的同时扫荡徐军溃散的残部,而秦睿也因为都梁山和拒李宗臣有功跻身追击将领之列。

    要知道这可是个难得美差,如果能擒下匪首徐敬业为朝廷立下大功,那可今后的仕途就可想而知了,为杨、润、楚三州之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话。

    当然,这世上总有不要脸的,或者说投机取巧的人,别人不说,但说右卫将军-武三思,他本来是发催兵圣旨的,可见大军胜利再让,也厚着脸皮硬是加入到追击大军。

    不仅秦睿这个老冤家对这种无耻行径甚为鄙夷,其他将领更是直娘入老子的骂着,弄得武三思尴尬不以;

    这也不能怪诸将粗鄙,老子们在前线流血流汉,好不容易平定了三州的叛军,现在桃子熟了,你特么嘚瑟来了,那老子们岂不是白干了。

    幸亏武三思是太后的侄子,要不然非得让大将们生吞活剥了不可,军中的将领一向以强者为尊,以军功排位,像他这样拉着裙子边爬上来的,本来就够让人看不起了,现在呢,就更不用说了。

    程齐之、秦景倩、秦佾、秦晙四人如今都是秦睿麾下的校尉,这四个混小子一边用力夹着马腹,一边恶狠狠地骂着武三思,把他们的话总结起来,那就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武三思这么不要脸的。

    “行了,我说你们四个也不怕在马背上颠岔气或者咬着舌头!”,秦睿狠狠地抽了一下胯下的宝马后,高声来了一句。

    “大兄,你不能怪兄弟微词多,他可是犯了军中的忌讳了,诸将无不恨得牙痒痒,你瞧好吧,回朝后参他的奏疏肯定少不了!”

    “参他?那特么是轻的,要是他真抢了大伙的风头,摘了这熟果子,放暗箭的都得有,老小子要是能活着回洛阳,就算他是命大了!”

    “那可不是,右军主将-李知十可是说了,要是武三思得了手,那他就要找武大将军切磋一番,别人怕他国戚的身份,李将军可是太后提拔心腹,半斤八两,谁怕谁,到时候就等着看热闹吧!”

    几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挺痛快的,听得在马上疾驰的秦睿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言道:“这么说来,如果是咱们抓了徐敬业,那岂不是保了右卫将军一回驾!”

    听到兄弟几个交口言道是极,随后,秦睿便高声对周围骑兵下令:“全军听令,抛掉一些杂物,只留兵器和水,咱们轻装简行,人不鞍,目的地海陵,全部前进。”

    秦睿的话音刚落,就有传令的骑兵拨马脱离前队,向后面疾驰传达军令,听到命令的骑兵也纷纷把身上哈布朗当的东西丢弃在地,然后又夹紧了马腹,跟着自己主将继续加速追击!

    稍时,海陵港,看着唐军的骑兵正在与亲兵纠缠,已经沦为丧家之犬的徐敬业,感慨言道:“天要亡我李敬业,天要亡大唐啊!太宗皇帝,先帝,臣对不起你们啊!”

    说完这话,拔出腰间的横刀就要自刎,可没有想到被唐之奇、魏思温二人拦了下来。尤其是魏思温不顾抓着横刀手鲜血横流,沉声言道:“大都督,你不是普通的士卒,你身上还肩负匡扶大唐的责任,你怎么能如此英雄气短呢!如此一死就能有颜面去见两位先帝了吗?”

    “没错,思温兄所言即是,大都督,你可能学项羽一样英雄气短啊!现在虽说狂风大作不适合出海,可未必不是一条生路!天气不利于咱们,更不利于敌军,还不如搏上一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您和夫人等上船现行,卑职等人前去与敌军决一死战,为您争取时间,即使我们全都战死了,后面的敌军也会因为时间和大风追赶不上!”

    唐之奇赶紧根本补了两句,见徐敬业还在迟疑,扭头对亲军将领王那相高声喝道:“王将军,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扶大都督上船,难道你想让大都督战死在这里吗?”........

第四十四章 骂街的老儒生!

    海陵港的风确实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没有这阵风在,徐敬业和他的残兵败将们那里还能在这里与秦睿的骑兵交缠,早就脚底抹油乘船出海避难了。

    既然天公作美,如此的眷顾,秦睿自然不能放过,连忙分兵给秦佾、秦晙让兄弟俩负责清扫海陵港外围人的徐部残军,防止徐敬业狗急跳墙率部突围,这到了嘴边的肉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他自己亲自带着程齐之和秦景倩率部向纵身突击,目的是凿穿坚守在中央的徐军残部,一举捕获这位为祸江南的“将三代”徐敬业,为三州之乱划上一个完美的句话,尽收全功。

    别看这仅仅是个港口,这里可是东部连接长江两岸的重要枢纽,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期,魏吴两国就为了争夺这港口的控制权,曾经展开了长期的拉锯战。

    以后的历朝历代也为了控制此地营造这个港口,说是个港口,其实就是座城池,要不是徐军是仓皇败退下来,没准备在此坚守,就凭秦睿手里这点没有攻城器械的骑兵,想这么轻而易举的打进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能被徐敬业带到这里的几乎都英国公的旧部亲随,他们几乎都是父子兵,有的三、四代人都跟随徐家南征北战,不是一般的忠心,所以在这最后的关头,都红着眼与追军以命相搏。

    这倒不打紧,将门世家谁还没有点像样的家底,可让秦睿想不通的是,对面临阵的不是什么徐军将领,而是两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难道说徐敬业并没有逃到这个地方,先前的情报是假的。

    战事紧急,来不及多想,为了激励全军的战斗意志,秦睿亲自率领亲兵突击,手持长槊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他的目标简单明了,就是那拿下那两个老头子,只要拿下他们俩,战斗也就结束了,谁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嘛!

    只见秦睿夹紧了马腹,冲入敌阵,手中长枪纷舞银蛇,寒光闪过必有敌军应声落马,一时无一合之敌。后面的跟着的程齐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横刀专挑敌人的脑门招呼,凡是被砍重的敌人无比是脑浆迸裂四溅,场面闲的极其血腥。

    没过一会儿,秦睿及所部的骑兵就冲到两个老头儿面前,仅仅虚晃了一枪,就把他们从马上惊落下来,长枪直指马下二人,厉声喝道:“说,徐敬业在哪儿?”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老夫等人不与附武的逆臣言语。”

    “就是,我等是李唐之臣,不屑与乱臣贼子为伍。”

    两个老头儿义愤填膺的语气让秦睿愣了一下,明明他们才是反国之臣,现在反而倒打一耙了,这特么不扯淡嘛!

    莞尔一笑后,秦睿笑着问道:“行,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气,想来不是无名之辈,来,报个号吧,总得让本将知道擒的是那里的英雄好汉。”

    “老夫魏思温,旁边这位是唐之奇,小子,你捡着了,拿着我们去李孝逸那领功去吧!大都督不在这里,你扑空了。”,魏思温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还没等秦睿答话,冲到领一头的程齐之提着一员敌将就走了过来,身后的亲兵又扔下一些大大小小的人头,直接就把两个硬气异常的老头弄慌了,挣扎着爬向那些头颅。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后,程齐之指着那将高声答道:“长史,这是徐敬业的部将王那相,他砍了徐敬业一家的老小头,带着部下向我军投降。......”

    没抓到活的,是有些美中不足,可拿了死的也未必不是大功一件,唯一落网的是骆宾王,这家伙见王那相反水,直接就让部下船划走了,等程齐之带人赶到的时候,江面上就只剩下虚影了。

    恩,点了点头后,秦睿随即对下令立刻清剿还在抵抗的残敌,告诉他们,叛贼徐敬业已经授首,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缴械投降者一概免死。

    秦景倩随即策马去传达军令,指挥部队着手控制整个海陵港,在人头堆的魏思温和唐之奇二人则跪在一颗头颅前放声大哭,不用说了,那颗人头就是匪首-徐敬业。

    程齐之也张罗收拢地上的人头,要知道这些家伙式都是邀功请赏的物件。可这一收不要紧,两个没招没落的老头反而冲着王那相去了,一边用拳头捶打,还一边骂着。

    “王那相,你个贼畜生,你敢出卖大都督,你个忘恩负义的贼子,老夫打死你!”

    “畜生,叛贼,你知不知道,大都督是复兴李唐的希望,没有大都督,大唐就没希望了!”

    “王那相,王那相,老夫怎么就信了你这贼子了,你这不是害了大都督,是害了大唐,是负了那些捐躯赴国难的义士。”

    人都有脸皮,即便是王那相是个背主的小人,那也是有尊严的,被人戳到痛处自然羞臊的很,再加上秦睿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恼羞成怒的王那相一把就两个两个老头推到了。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有完没完,徐敬业是造反,他才是反贼,老子拨乱反正有什么错,难道陪着他去死吗?”

    “读书读傻了,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是兵败如山倒,要是老子跟他抵抗官军到底,那死就不止我一个,九族都得搭上好不好。”

    “再者说,就算造反成功了,他是称王称霸,挟天子以令诸侯了,那咱们呢,还不是扛活卖命!既然都是卖命,跟谁不是跟,老子总得先把命保住不是!”

    话毕,不管骂骂咧咧的魏思温二人,扭头跑到秦睿跟前跪了下来,随即拱手言道:“罪将-王那相携徐贼家小首级向将军投降,还望将军多多庇佑!”

    对于这种卖主求荣的小人,秦睿打心眼里是看不起的,可这不杀降将,尤其是立功的降将也是军中的底线,是以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厌恶,亲自把人扶了起了来。

    拍着王那相的肩膀,温生说道:“王将军,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放心,本将一定会在两位大总管面前为你多多美言的。”.......

第四十五章 返程路上是非多!

    就在秦睿率部返营的第五日,三州之内的抵抗已经全部消除,这场由徐敬业等人发动的闹剧正式划上了句号。李孝逸、黑齿常之、魏元忠三人也忙了一个通宵,敲定了立功将佐的名单后,飞马向洛阳报捷。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全军上下自然是喜气洋洋,所有人的嘴裂得都跟荷花一样,就像都当了一回新郎官,这熬过一场大战不容易,劫后余生,大伙怎么能不喜出望外呢!

    当然,这其中最抢眼的还要数秦睿,他的运气着实让人羡慕,不仅在此次平叛的过程中立下不少战功,更是拿下了匪首-徐敬业头颅,在军功簿上名列前茅。返京之后加官进爵那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军中不少的弟兄都趁机来打秋风,甭管是熟悉的,还是不是熟悉都来混个脸熟,毕竟他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多交个朋友多条路,这把本来就很疲倦的秦睿折腾的更累了。

    连着休整了几天后,李孝逸下令大军兵返长安,各部队都开始打点行装,有序的加入行军序列,北返洛阳,秦睿也卸下了临时的职务,回到左鹰扬卫做起长史的本职,统管整个左鹰扬卫的后勤及伤兵运输。.......

    “末将-秦睿见过两位大帅,魏侍郎。”,迈进行军大帐,一头雾水的秦睿连忙给三位大佬行礼。

    老实说,秦睿有点想不明白,这行军走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呢?而且还第一个要见的就是他这位管吃喝拉撒的官儿,这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好了,利见,李帅和魏兄都不是外人,你不用紧张,自己坐也就是了。”,黑齿常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秦睿可以起来了,然后双手摆在肚子前,脸上的神情颇为自得。

    能不得意吗?虽然左鹰扬卫南下的时间晚,但立功却是诸军中最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黑齿常之兵带的好,将佐士卒都是能打善杀之辈,军伍中的人争的就是这个面子。

    尤其是秦睿,年纪轻轻,头脑灵活不说,更是行军打仗的好苗子,栽培几年再积累点临阵经验,那又是一员智勇双全的大将,就凭着这个,他们那个人能比得了?

    “好好好,两位仁兄,看到没有,不亏是武勋世家出身的子弟,手段硬是要得,都梁山一战以水代兵,让老夫等人看了是拍案叫绝啊!不错,壮公的后代就该是如此。”

    为将之道,不仅在勇猛好杀,更主要是能知天时、地利,运用能利用的一切便利条件获取最后的胜利,否则难成大器。在凤阁当差的魏元忠平时极少许人,从他的话语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对秦睿这个最近崛起的骁将到底有满意。

    “魏侍郎谬奖了,末将实在愧不敢当,都梁山之敌人不过是马将军先捏软的狼桃,让末将捡了个便宜而已。

    可就是如此,战斗进行还是异常惨烈,突击部队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末将位在长史,战后统计的时候也是痛心疾首。”

    呵呵......,“小鬼,仗打的好就是打的好,战场从来都不存在谁捡便宜的事。

    本帅与你家大将军同朝为官多年,看到他麾下出了个有出息的年轻人也着实替他高兴,也替你高兴,报捷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你小子就等着领赏吧!”

    马敬臣是出自他的麾下,平时人五人六的挺会办事的,所以就想着趁着这次南下作战的时候栽培一下,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可这混账就是这么不争气,啃可那么多天,造成了重大伤亡,把自己小命都搭上了不说,更是让小辈一战成名,看着黑齿常之耀武扬威的样子,弄得李孝逸是又气又笑。

    “这次叫你来是因为降将王那相,他是你的俘虏,具体的情况也就只有你清楚,所以本帅三人打算从你了解一下,看看去解决问题。”,话毕,李孝逸对秦睿招了招手,把案子上的口供递给他。

    此次扬州叛乱,波及润、扬、常三州之地,这三个地方都是膏腴之地,府库充盈且百姓富足,徐敬业在这里起兵的原因之一,其富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可这次征讨的缴获却是极其微薄的,甚至都不及一州府库的十分之一,李孝逸等人都是常年带兵的将领,对于作战的花销之大非常清楚,也就没太拿这事当回事。

    而降将王那相为了能获得富贵特意向大总管-李孝逸袒露,早在两军相持不下之际,心里没底的徐敬业就命贴身的亲卫将领带着大批的财宝南下隐匿,如果战事失败则可以用这些财宝登山再起。

    王那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抽调到他身边担任亲卫统领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地是那里,但耳风听过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正是在秦睿眼皮子逃走的骆宾王。

    对于王那相的话,李孝逸等人也是将信将疑,叫秦睿来就像问问到那家伙是不是真的逃跑了,别弄个死人出来唬他们,到时候没法与太后交代。

    听到这个原因,秦睿先是看了一眼黑齿常之,看到大将军点头后,随即拱手回道:“禀李帅,末将率部突击海陵岗的时候确实走脱一条船,据徐军的降卒交代船上大约有数十人之众,领头的是贼人骆宾王。

    可这话都是他们说,其真实性有待考察,末将建议李帅派人盘问下魏思温二人,毕竟降将的话都是不可轻信的。”

    唐军是府兵制,打完了仗,将归于朝,兵散于府,他又不在李孝逸的卫军当兵,秦睿没必要替李孝逸咬实这个信儿,别回头事办砸了,这锅再扣到他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次这信儿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人已经遁入大河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上特么那找去,就算朝廷事后想追缴这笔财帛,那也是刑司衙门的事,咱们军伍上的人插上一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功劳这东西,还是不要独吞的好,得给别人留点余地,否则在朝中难免被人孤立,秦睿的风头最近冒的够可以的了,他也得学会适当的避嫌。

    呵呵.....,“小鬼年纪不大,心思倒挺重的,恒元,你的眼光不错,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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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