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采样芯片
2018年11月29日。
气温已经彻底降下来，金吉路两边的梧桐树早就变得光秃秃的，单薄的枝干凸显着冬天的寂寥。
寒风呼呼的，啸叫着属于他们的季节。
王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在意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笨拙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回头查看了一下，水泥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就是一个小石块也没有。
可是，自己还是摔倒了。
王芯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突然有一种无法发泄出来的愤懑，令得他胃里一阵痉挛，疼得他弯下腰，口中发出一阵呕吐声。
又是一片打量的奇怪目光，有些人更是向远处走了走，生怕遇到的是一个疯子。
王芯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是因为他其实是从未来重生过来的。
前世的时候，他确诊渐冻症。
一种慢性的绝症，无论你是什么人。
哪怕你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如霍金，抑或是叱咤风云的拳王如阿里，一旦得了，那便意味着死亡的加速。
何况，王芯是一个普通人，还没有那些人的治疗条件。
更倒霉的是，他的病程速度发展极快，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了心肺衰竭，最后被活活憋死。
随后，他意外的重生到了2018年的年初。
刚刚重生的时候，他也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充满了希望。
可是，确诊的消息依旧是如约而至，所以适才他才会内心有了莫大的震怒。
就在此时，王芯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段冷冰冰的机械语音：“系统载入中…”
作为前世经常读网文的人，重生系统的桥段自然耳熟能详。
等了约莫五分钟，听到一阵”叮”的响声。
“系统载入完毕，与宿主完成对接。”
随后，在王芯面前出现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四个大字：芯火燎原。
红色的火光在他面前，燃烧成一片红海。
王芯心里一阵疑惑，为啥是这个名字？
随后瞬间明白了，自己不论前生还是后世，都是混半导体行业的，所以，出现这样的系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待到红光消散后，他面前出现五个方框：【商店】，【任务】，【工业能力】，【人才】，【寿命】。
商店里有三个分类，硬件，软件，设备。
当前，只有硬件是亮着的，另两个都处于锁定状态。
王芯打开商店中的硬件，里头又出现几个选项。
“芯片，电阻，电容，电感，晶体管，其他。”
王芯点开芯片栏，发现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不过，在角落里有一个加号。
王芯点击加号，随后出现一个参数表格，诸如芯片类型，工作温度，工作电压，工作电流，封装类型等。
看样子是只要输入芯片参数，就能够定制想要的芯片。
表格下方有一行字：“系统会根据芯片的研发周期，生产周期以及现实中的实际情况，扣除宿主相应的寿命，以定制芯片。”
“注意，定制芯片务必是市面上已经存在的芯片。“
王芯对这个定制方式丝毫不觉得意外。
芯片之所以如此精贵，除了技术要求和工业要求很高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研发和生产的周期无法压缩。扣除自己的寿命用来定制芯片，已经是相当划算的一件事儿了。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命不久矣了啊。
王芯随后打开寿命面板，显示着自己当前的生命余额：
“2年4个月21天。”
算了算，刚好是前世自己被憋死的那一天，看样子系统很精确。
王芯连忙又打开任务界面，里面当前空洞洞的。
不过，下方还是看到了梦寐以求的一行字：“完成系统的任务，会给予寿命或其他奖励。”
王芯感到一阵振奋，这意味着自己不用死了。
便在此时，系统传来一阵机械语音：“希望宿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振兴国产半导体行业，请接受新手大礼包。”
随着脑海里发出一阵光亮，紧接着在商店的芯片一栏里出现了一个芯片的图案，上面刻着白色的字样“NCP9527“。
在芯片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采样芯片。
王芯一见到这个型号，立马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NCP9527采样芯片是普智恩在2018年最新推出的一款芯片，主要功能是采集电池电压、温度等参数，还能监测各种故障。
随后将信息及时传递给MCU（汽车单片机，类似大脑的功能。），以协助BMS（电池管理系统）来保证电池包的稳定性。
BMS是新能源汽车上的必备系统，因而采样芯片也是除了MCU之外，很重要的一款芯片。
2018年，正是新能源汽车蓬勃发展的时候，这些芯片，尤其是新的芯片，对造车新势力来说，都极为稀缺。
只是造车新势力市场所占份额极低，在芯片大厂那边话语权很微弱，难以搞到足量的芯片。
很多芯片都是通过现货商来购买。
所谓现货商，就是倒卖现货的中间商。
而现货，是指一些零件从原厂出来后，没有通过常规渠道进入最终用户手中，反而流入了类似黑市的中间商手里。
某个用户需要急用零件，原厂不愿意供，或者供不出来时，那就可以从这些中间商手里购买零件。
当然价格通常也会是原价的几十倍，几百倍，甚至上千倍。
前世的时候，王芯就正好是联盛汽车电子采购部的一个小小的现货采购员。
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市场上搜索现货，以保证自己公司的供货。
王芯记得，这款芯片是用在项目BMS8.2上，供给艾斯新能源汽车。那时候艾斯汽车因为急需6000片的采样芯片，不惜花费了巨额代价采购现货。
王芯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不仅仅可以不用死了，而且还能够赚钱。
重生真爽！
王芯点击了一下芯片图标，旁边显示出芯片的采购信息：
“5元每片，MOQ（最小采购量）3000片。“
王芯毫不犹豫选择了采购6000片。
系统：“一共是3万元，请选择支付方式。“
随后界面上出现手机，银行卡，其他三个选项。
王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手机支付。
只听“叮“的一声响，系统中也传来一句机械音：“货物已经安排完毕，随时可以发送到你手中。”
随后系统中又出现一连串的说明：
“因为芯片的紧缺，芯片厂商对每一次的出货，都会做严格的记录。如果系统给的现货，被人查出来，宿主解释不清货物来源，将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因此这批货物的条形码已经被消除。任何人都无法进行追溯，请宿主务必放心。”
王芯稍稍放下心来，心道，系统果然靠谱，考虑得都是很全面的。继续读下去：
“系统知道宿主的难点，已经都安排妥当。宿主在对外界解释现货来源时，还请按照如下信息说明。
“公司名称：芯火宇宙。
“注册资金：50万。
“注册时间：2018年5月15日。
“公司相关信息，已经发送至宿主的工作邮箱内。此次所有相关商务作业，皆由系统代为解决，后面还需要宿主自行组建班底。”
“注意，宿主更换工作邮箱后，请务必及时来系统内更新。”
王芯读完之后，心道，接下来就是赶紧回公司上班。
第二章 天价现货
王芯回家后，给自己的主管孙俊友打电话。
电话拨通，响了十多声，孙俊友才接起：“芯芯，晚上好，还没有睡吗？”
王芯听出来，孙俊友说话有点大舌头，应该是在喝酒，道：“主管，我明天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孙俊友听完，愣了一下，有点激动道：“你身体完全康复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王芯道：“不是，目前还在吃药控制着。”
孙俊友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行，你明天过来。”
挂了电话后，孙俊友呆呆的站在原地足有五分钟，有点后悔：“我怎么没有让他在家休息呢？以现在催货的强度，他的身体估计吃不消吧。”
随后，又摇了摇头，自嘲道：“哎，同是天涯打工人。”
…
孙俊友所在的联盛汽车电子有限公司，是跟德国的博识合资创建的。
但是，在跟凌飞英，普智恩，译法半导体等大厂的谈判过程中，并没有特别大的话语权。
这些大厂第一梯队的客户永远都是博识，希门子这些。
说句难听的，联盛汽车电子其实都是吃着别人剩下的，或是，别人施舍的。
就算这样，有时候还得表现得感恩戴德。
一个字，憋屈。
但是联盛汽车电子在国内又是数一数二的电子零件企业，很多国内的新能源汽车公司都将造车的希望寄托在联盛电子身上。
由此，联盛汽车电子采购部的供货压力也就变得十分巨大，这里面，又数现货采购科压力尤其巨大。
一是找不到货，二是找到的货也是极其昂贵。
这不，今天孙俊友又在跟普智恩的销售喝酒。
虽然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但是货物却还是一点都没能掏出来，便是货物的去向也都一点眉目都没有。
孙俊友去厕所洗了把脸，看着自己因为酒精而涨的通红的脸，眼皮已经半耷拉下来，却是十分的苍老。
“要不他妈的辞职算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孙俊友自言自语了几句。
便在此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六的小个子男人。他的脸圆乎乎的好似一个大号土豆，在鼻子下面有一个足有径达两厘米的黑色大痦子，上面还俏皮的立着几根绒毛。
孙俊友见到男人，立即笑道：“哎呀，陈博总，不好意思啦，还得劳驾你出来找我。”
陈博也是呵呵一笑，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道：“孙总，这就体力不支啦？”
孙俊友跟着进入包间，里面还有几个作陪的人。
不过很明显的是，今天的主角是这位普智恩的陈博，作陪的则是孙俊友。
陈博端起面前的白酒壶，里面还有差不多二两的样子，笑道：“孙总，怎么样？干了，我就给你六千的采样芯片。”
孙俊友看了看陈博，见他此刻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像是开玩笑。一拍大腿道：“行，这是陈总说的，来，我干了。”
说着端起酒壶，狠狠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觉顺着嗓子眼直达胃部，强烈的刺激感使得他胃部一阵翻腾。
孙俊友强压下呕吐的冲动，随后又是一大口将壶里剩下的酒喝干。
喝完之后，将酒壶倒转过来，给众人展示了下道：“陈总，我喝完了。”
旁边的几个陪伴的人纷纷鼓掌叫好。
孙俊友晃悠悠地坐下来，道：“陈总，我喝完了，喝完了，你答应我的，可以交货了。”
陈博拍了拍手道：“孙总，货呢，的确是有的。不过，你也是知道的，你们联盛汽车电子，其实压根不是我们的主要客户。”
孙俊友虽然已经几乎完全断片，听到这句话却是猛地抬头，双目中陡然射出一阵寒芒。
他妈的玩我吗？
陈博却是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仿佛在说，玩你又怎样。
孙俊友压抑住心头的怒气，陪着笑道：“陈总，这批货到底怎样的？”
陈博搭在孙俊友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拍了拍，有种挑衅的意味，淡淡道：“孙总就是这么讲义气，我当然得给你货。”
孙俊友此时极其难受，只想着躺下休息，但是为了芯片，他还是强打着精神，支持着身子没有倒下去。
陈博继续道：“不过，这批货的价格可能有点贵。”
“多少？”孙俊友问。
“1250元一片。”陈博不假思索，又补充道：“这价格还是给你的，如果是外人，我肯定就翻倍了。”
孙俊友虽然大风大浪见多了，还是感到震惊，原价5元的芯片，竟然涨了250倍。他紧紧捏住手中的酒杯，控制着砸人的冲动。
涨250倍出货，那就说明这批货不是从普智恩直接调出来的货，而是从一个现货公司调出来的。
这种现货公司类似于芯片厂内部高层的白手套，芯片厂内部高层把货按照原价卖给他们。
然后由现货公司卖给最终客户，当然为了避免出问题，这些芯片可能会经手多家现货公司。
每多出一家来，便加一层价格，最后到用户手中时，就很可能是天价。
拿我当冤大头。
陈博看到孙俊友的犹豫，精小如鼠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似笑非笑道：“孙总，你可要想清楚了。艾斯汽车可是等着你们的BMS控制器造车呢，你要是催不出这批货，艾斯汽车到时候死翘翘，联盛电子为了找人背锅，那你可就被开除了哦。”
孙俊友心里五味杂陈，就是个造车项目而已，早一天晚一天的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沉默了片刻，心知陈博说得不假，只得道：“好，我们要了。”
陈博咧开嘴角笑道：“孙总果然快人快语，哈哈，我明天就安排人联系你。你也知道的，这批货，可是我辛辛苦苦藏起来的，出货嘛，自然也是要从另一家公司出了。”
孙俊友心知，价格已经谈好，再说供货渠道也没什么意思，点头道：“好。”随后晃晃悠悠的起身出门结账。
等到孙俊友走出门后，陈博对身边一个人道：“纪英挺，这批货我是以900元一片的价格从领导那里求过来的，放在我自己的公司麦芯半导体，这件事，你明天处理一下。“
纪英挺点了点头道：“陈哥，你真厉害，这么一进一出，就挣了210万啊。”
陈博得意道：“没有魄力，怎么能干大事儿呢？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当然不会做。对了，你可得小心着点，不要出了差错。”
纪英挺连连点头道：“陈哥，你就放心好了，这事儿我肯定比泡妞儿专心。”
陈博听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嘴角却是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得以笑容，心道，才挣210万？别闹了，为了这批货，我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冒了这么大风险，210万！怎么够！
老子还要更多！
第三章 再次涨价
上班这天，王芯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头发上还抹了一层发胶，梳了一个颇潮的发型，精气神也瞬间提了上来。
因为休息了差不多三个月，临近上班时，心中居然有几分的忐忑。
就在三个月前，自己还是带着死亡气息离开公司。
现在再次归来，却是有一种特别的疏离感，当然，这层疏离感并不是来自陌生，而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傲娇之情。
王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发现里面已经积压了上千份的邮件。
不过，自从两月前，也就再没有新的邮件进来了。
最新的邮件是昨天来自芯火宇宙的邮件，里面包含了芯火宇宙的公司介绍和一些商务信息，诸如汇款账号，汇款银行，账期等等。
正在王芯整理文件的时候，忽然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阵怒吼声：“你他妈疯了，1250元一片，我们BMS才卖多少钱？这个价格没法接受。”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隔着会议室玻璃门，王芯却是看到，里头正是自己的主管孙俊友跟采购总监陆啸天在开会。
从适才的那一声怒吼，也可以听出来，陆啸天对于此次找到的采样芯片现货价格十分愤怒。
王芯有点好奇的问旁边的同事郑轩然：“小郑，怎么回事儿？”
郑轩然约莫二十五岁，样子长得很是清纯可人，娇俏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保护欲。
听到王芯问起，压低声音道：“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艾斯汽车新的项目BP31，这个项目还有一个礼拜就要批产，不过我们的BMS还没有能够造出来，原因就是缺这个普智恩的采样芯片NCP9527。”
便在此时，王芯的脑子里传来一阵机械语音：“检测到宿主正在打听采样芯片NCP9527的相关情况，请接受第一个任务：保证艾斯汽车新项目BP31可以顺利批产，完成奖励：寿命+2年。”
王芯默默点了点头，算是知晓。继续问道：“那么芯片现在找到了吗？“
郑轩然脸色瞬间暗淡下来，有点颓丧道：“听说是找到了，不过价格有点贵。你刚才也听到了，陆总对价格不满意，正在发火呢。“
王芯问道：“你说刚才的那个1250元，是采样芯片的现货价格。“
郑轩然点头。
王芯道：“那为啥非得要买？艾斯汽车造不出车来，那就推迟一下啊。“
郑轩然大眼睛里满是问号，仿佛对面是个智障，道：“不买的话，艾斯汽车就得死翘翘了。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艾斯汽车今年资金链断了，然后AH那边的官府提出，只要在今年年末造出6000辆车子出来，那么就可以拿到十个亿的投资。所以这6000辆车子，不仅仅是造不造得出来的问题，那是艾斯汽车生死存亡的问题。“
造出来了，不仅公司能活，还有十个亿的投资。
难怪艾斯汽车如此争分夺秒。
不过，作为采购总监，陆啸天还是对价格比较敏感。
原价5元每片的芯片，现货却要1250元，将近250倍，这个数字是真把人当二百五呢，这也难怪他要冲着孙俊友发脾气了。
王芯听到此，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自己的系统里有6000片的采样芯片，刚好是艾斯汽车所需要的。
正在沉思的时候，孙俊友从会议室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王芯，原本落寞的脸上立时露出笑容：“芯芯，回来了啊。哎哟，这么骚气，还搞了发型，精神头很足嘛。“
王芯看到孙俊友憔悴的脸，心说，不过短短三个月，为了催芯片，就苍老成这个样子，难怪昨天主管要自己多多在家休息。道：“主管，我刚才听轩然说，我们正在找一批普智恩的采样芯片NCP9527是吗？“
孙俊友点头道：“是的，这批料的确很紧缺。昨天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就是在跟人谈这件事情。不过，价格有点贵，刚才陆总说了，现货价格最高只能是100元。1250元，这个价格，哎…“
说到这里，孙俊友常常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价格催人老，半点不由人。
正在此时，孙俊友的电话铃声响起，孙俊友对王芯道：“现货商，又来拿捏我了，我接一下。”接起电话：“陈总，您好，我已经在内部加急处理了，我会尽快的。”
陈博：“孙总，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的供货渠道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说原来的1250元已经不作数了，现在得涨价。”
孙俊友：“什么？又涨价了？涨到多少了？咱们昨天不是谈好…”
陈博：“具体的价格还不好说，不过至少是1500元。而且这个是今天的价格，明天估计就是另一个价格了。你也知道的嘛，这个芯片今年刚刚出来的，所以肯定很多人家在抢。”
孙俊友：“我知道这批芯片很紧缺，肯定有其他友商在抢，不过念在咱们多次合作的基础上，能不能把这批货给我留着，就按照1250元，我今天给你答复。“
陈博：“孙总，实在不好意思，其他家也在抢，我也做不了主。”
孙俊友脸色涨的通红，拿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过他还是忍着怒气，带着点哭腔道：“陈总，帮帮忙…”
陈博没等他说完，直接道：“孙总，你尽快考虑吧。”
孙俊友还想再说，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王芯见主管眼里满是血丝，刚才语声也带着哭腔，知道这是气愤到极点才会这样。
他刚才站在旁边，也大致听到了话里的内容。心知，现货商那边应该也是得到了艾斯汽车要拼死保命的情况，因而才如此狮子大开口。
王芯心里不禁冷哼了一声，想让我们当冤大头，这次就让你们踢一块铁板。佯装不知情地问道：“主管，他们怎么说？”
孙俊友将手机上的汗水擦了擦，有点无奈道：“他们又要涨价，至少1500元，他们估计也知道了艾斯汽车的情况，这是要狠狠宰我们一刀。可是刚才陆总也说了，目标价100元。看样子，我只有从这里跳下去了。”
王芯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开玩笑，不过还是反问道：“这么贵干嘛要买？”
孙俊友用看傻子的表情道：“不买难道真的让我从这儿跳下去？你小子好久不来上班，一来就逼我跳楼啊。”
王芯笑了笑，知道主管一向喜欢开玩笑，道：“主管，给我半天时间，我看看这个采样芯片NCP9527有没有别的方案可以替代，或者别家供应商的料可以替代。”
孙俊友知道王芯是电子科大的高材生，先前也是他凭着专业知识，解决了好几次芯片危机。
不过，这一次，还是算了吧。
公司的研发和采购都已经想过很多法子来替换刚才的设计方案了。
不过，这款采样芯片也是实在妖孽。
除了相比其他芯片的运算能力更强之外，还自带菊花链。
所谓菊花链，可以理解成一个多管水龙头，远看就像是一个绽放的菊花。
这些多管水龙头，可以同时接受多个电池片的信息参数，最多可以同时有8个通道接受信息。
在相同的时间内，能够接受的信息越多，对于控制电池包稳定性的能力也就越强。
这对于保障新能源汽车的电池安全性而言，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进步。到了消费者层面，自然也是更加的有噱头。
现在的市面上，采样芯片基本都是单通道或是双通道的，如果要取代现在普智恩的这款采样芯片，就需要八个单通道或者四个双通道的采样芯片。
这么一来，除了成本增加之外，电路也会变得复杂，而且所占据的空间也会更大。相应的PCB（电路板）会变大，控制器也会变大。
控制器变大，真的不是忍一下就行的事情，还会涉及到整车的布局调整。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芯见孙俊友不说话，又道：“主管，你也别着急。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到十二点就给你答复。你想，现货商那边，如果真的想涨价格，也不会真的因为你现在下单就不涨了。”
孙俊友想想，的确有道理，只得无奈道：“行，那你帮我看看。如果你那里的渠道有的话，你也可以推荐过来。”
王芯点了点头。
第四章 低价现货
回到座位后，系统的商品界面内，已经有一个6000pcs的采样芯片包裹。点开之后，系统立即询问：“是否发送？”
王芯点了是。
系统：“请宿主将快递地址以邮件形式发送到芯火宇宙的公司邮箱地址。”
王芯按照系统提示，将联盛汽车电子的仓库地址发送到芯火宇宙的邮箱地址。
约莫过了五分钟，系统发出“叮”的一声：“货物已经发送，预计本周五可以到达，请宿主查收。”
便在此时，正听到孙俊友在接电话：“陈总，1800元的单价，我们实在是无法接受啊。6000片，一千万出头了都。”
“…”
“的确是这么说，跟十个亿的投资相比是九牛一毛。但是，这笔钱是给艾斯汽车的，跟我们联盛汽车电子没什么关系。你…”
“…”
“陈总，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笔货物我们肯定是需要的，还请帮忙…喂…”
似乎没等他说完，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孙俊友有点无奈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刚想喝口水，总监陆啸天却走了过来道：“俊友，那颗料现在怎么样了？价格谈下来了吗？”
孙俊友道：“刚刚还跟他们通话来着，又涨价了，涨到1800元了。陆总，你看这个料咱们能不能直接断供？”
陆啸天表情严肃道：“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个车现在属于官府项目了，已经不是咱们可以决定的了。你他妈的怎么谈的呢？1800元，越谈还越多了？”
孙俊友道：“陆总，这颗芯片，你也是知道的，普智恩刚刚批产，咱们又不是他们的第一梯队供应商…”
陆啸天直接打断他的话：“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这事儿你继续盯着，货交不出来，上头那里铁定得找人背锅。”
说完，陆啸天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俊友愣在原地，长长叹了口气，这是把人逼死的节奏吗？
王芯这时候上前道：“主管，我已经找到现货了。”
孙俊友咽了口唾沫，带着些不可置信道：“芯芯，你刚刚回来上班，可能还不太理解这款芯片的一个情况。这款芯片的设计很复杂，又是刚好契合了现在的新能源汽车风口，种种情况使得他成为爆款。”
王芯道：“我理解，普智恩嘛，今年六月刚刚批产的，八通道，带菊花链采样芯片，NCP9527。这些信息我都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优先给博识供货，压根不管我们死活。”
孙俊友点点头，脸上的惊讶之情也逐渐消解。
这时候，毕云涛却走了过来。
他是负责代理商的，很多现货都是通过他那边的代理供应商来买进。
因为现货商一般都是不足二十人的小微企业，没有跟联盛汽车电子建立商务关系。
联盛汽车电子要引进一家新的公司，流程又是极其复杂，光是一个保密协议就有可能需要一个月，另外再加上现场审核还有供应商调整，至少又要三个月。
因此，现货商的商务采购基本都是通过代理商，只要给代理商交一笔代理费就行。
当然，代理费也都由毕云涛这边统一谈判，现货价格的高低直接影响到他那边代理费的谈判。现在他听到王芯说找到现货了，自然很是关心，就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哪边找的？供应商靠谱吗？别搞到假货哦。”
王芯对他没什么好感。
前世的时候，毕云涛对于自己找到的现货都是一路绿灯，但是对于别人找到的现货则是百般的刁难。
因为，别人找到的现货，他无权去谈价格，自然也就少了一笔收入。
王芯淡淡道：“都是原厂包装，品质是可以保证的。”
毕云涛道：“那么出货日期是什么时候？别搞个过期的产品，到时候出问题了，人家直接跑掉，我们又没法去申诉。”
王芯道：“普智恩今年才批产的，咱们就是要买过期的产品，也买不到啊。”
毕云涛吃了个瘪，但还是没有善罢甘休，又问道：“那价格呢？价格是多少？”
孙俊友也跟着问了一句：“对，价格是多少？”
王芯道：“现在对方报的价格是120元一片，不过这个价格还是可以谈的。”
孙俊友面露惊喜之色：“这么便宜？这个价格我觉得很合理。”
毕云涛面色却是不太好看。
原先的现货价格1800元，代理费按照百分之八算，一片144元，自己跟代理商谈好，跟自己二一分，自己就可以挣到28万8千元。
现在一下子降到120元一片，那么自己就只能赚到两万不到。
这他妈少赚了一辆B级车啊。
毕云涛果然有点着急道：“这么便宜，肯定是假货。现在这款采样芯片市场都炒到了快接近2000元，怎么可能还有这么便宜的？而且数量也大，6000片呢。兄弟，现货没那么容易找到的，这里面水深的很啊，你别被骗了。到时候，出了事情，可是要担责任的。”
孙俊友听到这里，也是表示赞同，略带踌躇道：“芯芯，这家公司叫什么？能不能了解到货源是哪里？”
毕云涛立即顺杆往上爬，补充道：“对对对，兄弟，你得了解下这家公司的背景。你要知道，我遇到的现货商多了去了，很多就是那种皮包公司，随便拉个人来注册。就为了做你一笔生意，做完了，公司直接注销跑路。遇到这种公司，你要去找他，人都找不着。”
王芯依旧不咸不淡道：“芯火宇宙，业查查上是可以找到的。”
毕云涛立即打开手机查了下，道：“人数二十人，今年才注册的，这家公司一看就是骗子公司。兄弟，我跟你讲，这家公司十有八九是骗子，你还是别买了。”
王芯没搭理他，而是对孙俊友道：“主管，我再联系下。看看他们的交付条件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这笔货找到也不容易，就这么放弃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孙俊友点头赞同道：“嗯，你这边再联系下，如果能够先发货，后付钱就好了。”
王芯道：“行，我再试试。”
毕云涛却是不经意的一笑。他知道，一般的现货商自己也担心会遇到货发出去，款却收不到的情况。因此，都要求先付款，再出货。也就是预付款的商务形式。
王芯回到座位，在座位上佯装打了几个电话。
随后走到孙俊友身边道：“主管，都联系好了，货物这礼拜五就到，咱们可以先用。用了如果没有问题，一个月内付款就行。”
旁边的毕云涛听罢，脸色猝然一变，这意味着，他真的失去了一辆B级车。
孙俊友大喜道：“真的吗？这家现货商这么大气的吗？如此一来，我觉得这笔货物也是八九不离十，基本可以证明是正品了。”
王芯继续道：“我跟他们也谈了一下价格，他们同意把价格降到100元每片，这个是不是要跟陆总那边申请下。”
孙俊友道：“不用，你现在就通知对方，这批货我们要了。”说完，转头对毕云涛道：“云涛，你支持下芯芯，赶紧跟代理商那边建立下联系，这批货争取本周五到货。”
毕云涛低声答应了。
第五章 新的危机
鼎红会所，晚上九点。
清一色高叉黑裙的姑娘们一溜儿排开，妈咪红姐带着职业微笑道：“跟各位老板们问好。”
姑娘们齐声道：“老板晚上好。”
随后从左至右一一自我介绍。
纪英挺脸上因为兴奋还泛出红色，大声道：“红姐，今天我哥挣了大钱，你可别藏着掖着了，SSS的牌面尽管打出来。”
红姐扭动腰身，蹭着陈博的身子坐下道：“陈总，我肯定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你了啊。”
陈博淡淡一笑，顺势搂上红姐的腰，轻轻的揉捏道：“红姐就是软。”
红姐立马接口道：“红姐喜欢硬。”
二人又调笑了几句，随后挑了一个姑娘。
就在姑娘们要出去时，陈博忽然道：“一人再来一个，老子今天高兴。”
纪英挺听罢，也是极其惊喜，也跟着又挑了两个。
陈博搂着身边的小姐，小姐扭动着白皙的大腿，本就不长的短裙又向上挪了几寸，一脸的媚笑。
纪英挺谄媚道：“哥，恭喜你拿了一个大单子，我敬你一杯。”
说完，一仰脖子喝完一杯酒。
陈博摸到小姐白皙的大腿上，一脸得意道：“哼，孙俊友这个混蛋，到现在还不给我电话，居然跟我玩欲擒故纵。我明天就给他涨到两千五，看他还怎么跟我玩？”
纪英挺附和道：“没错，他既然这么不识相，咱们就不该给他好脸色。”顿了顿，又带着些担忧道：“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从其他渠道找到现货？比如博识那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联盛汽车电子死的。”
陈博哼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你他妈跟我是白混的。这批货在博识那边也是紧俏货，别说国内的现货市场，就是国际上的现货市场也没有现货流通。要不是知道这批货的真实情况，我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的从内部高层那里收货。”
纪英挺连忙讨好道：“是是是，哥，我目光浅薄，我自罚一杯。”
喝完之后，对着小姐道：“来来来，会不会唱歌？给我哥唱首歌。”
小姐甜腻腻道：“老板，你要听什么，我唱给你听。”
纪英挺淫荡一笑道：“那就唱个《把根留住》送给我哥。”
那小姐捂嘴笑道：“真希望我能留住。”说罢，扭动着腰身去吧台点歌。
等待的空当，纪英挺来了一个电话。他跟陈博摆了摆手，随后起身出去接电话。
陈博见他出去，将身边的小姐猛地拉到怀里，开始上下其手。
他因为这批现货即将大赚，因而性致极其高昂，在会所里就忍不住要实际操作。
那小姐也不是个善茬，欲拒还迎的，重要地盘却是一个都没失守。
陈博正在兴头上时，纪英挺突然跑进来道：“哥，联盛汽车电子那边找到现货了。”
陈博猛地抬起头，怒道：“什么？”
纪英挺被他阴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嗫嚅着道：“刚才从公司那边得到消息，联盛汽车电子那边已经买到现货了。”
陈博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批货…老子…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二人随后踉跄着走出会所。
妈咪跑上来找他们结账，陈博一脸不耐道：“找他。”
纪英挺脸色变了变，随后不情不愿地买了单，对妈咪道：“记得开发票，餐饮发票，每张不要超过两千…”
走出会所后，陈博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纪英挺道：“刚才联盛汽车电子的毕云涛告诉我的。”
陈博当然认识毕云涛，因为自己的现货公司需要跟毕云涛打交道，因而彼此之间的联系很多，算得是互惠互利的搭档。
陈博道：“联系下毕云涛，我要跟他当面谈一下。”
…
到了将近十点的时候，毕云涛赶到了跟陈博约定的和尚烧烤店。
毕云涛脸色阴沉，见到陈博了，略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陈博开了几瓶啤酒，给毕云涛满上，道：“涛哥，怎么回事儿？”
毕云涛将酒杯推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回来的一个小子，从一个叫芯火宇宙的公司搞到了现货，你听过这家公司吗？”
陈博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说过，”随后反问道：“这么说，你们真的搞到现货了？”
毕云涛没好气道：“是啊，产线都已经开工了，这家公司也是牛逼，居然同意先发货，后结账。”
陈博脸色遽然变得煞白，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香烟，也没管毕云涛，自己叼了一根，连着打了几次火机，却愣是没有打着火。
最后还是纪英挺替他点着了烟。
纪英挺看着陈博，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却道：“涛哥，咱们还有机会出手现货嘛？”
毕云涛道：“做什么美梦呢？这批现货已经解决了艾斯汽车的燃眉之急，他们接下来就有了新的投资了，压根不会再要现货了。就算是要，也不会下这么大力气了。”
陈博被香烟呛得直咳嗽，他猛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恶狠狠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毕云涛看他要杀人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这一笔咱们做不成，下一笔一样可以捞回来。”
陈博几乎带着哭腔，嘶哑着嗓子道：“我他妈把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毕云涛愣住了，他是完全没想到陈博会疯狂到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毕云涛连忙道：“这笔货，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其他公司也会需要的。咱们尽量把损失减小到最少。”
陈博依旧带着不甘心道：“怎么可能呢？产线从批产到现在，一共就出了一百卷，一卷3000片，一共300K的货物。其中的200K给到了博识那边，另外霉国那边出了90K。只有10K的量，原本打算进入现货市场的，这其中还有6K在我手上。他怎么可能还能找到现货？”
说到这里，猛然愣住，他看着毕云涛道：“难道我们高层还私藏了现货？”
毕云涛见他慢慢的平复下来，附和道：“那你们高层的确是不上道啊，居然会坑自己人。”
陈博问道：“你们买的现货多少钱一片？”
毕云涛道：“100块一片，你们这个高层格局有点小啊，这么点钱都要赚。”
陈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骂道：“秦守义这个王八蛋。”
秦守义是普智恩汽车事业部的销售经理，陈博现在正在气头上，因而大庭广众下直接骂了出来。
毕云涛道：“他毕竟是你领导，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咱们接下来该想想，要怎么尽快把亏空补上。”
陈博沉思了半晌，随后道：“你们最近不是有一个魔都智吉的新项目要造车？听说用的CAN芯片是咱们的NCAN1145是吗？”
毕云涛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批料当时也是追了很久的。”
陈博道：“那如果突然断供了呢？”
毕云涛跟他相视一笑，道：“这批料可不能缺，魔都智吉那是魔都汽车集团的重要品牌。如果他们这个项目断线了，那是会捅到集团高层的。”
第六章 全能学习天赋
由系统发送的现货在当天下午就到了，王芯还亲自跑了一趟，将货物送进了仓库。
产线一收到货物，当天晚上就立马开始生产。
得知产线开始生产，王芯也是感到一阵振奋，这意味着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除了寿命增加以外，还有一笔收入。
他立马盘算着怎么花这第一笔钱。
买车那是肯定的，买房钱还不太够。
余下来的钱可以充到《王者》游戏里，心心念念的孙尚香皮肤终于可以集齐了。
正在畅想未来的时候，系统出现新的提示：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任务。寿命+2年，请接受第一个任务完成的额外奖励。
王芯对此丝毫没觉得意外，立马打开奖励，发现是一个脑仁的图案，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全能学习天赋。
打开脑仁图案后，眼前闪过一道如闪电般明亮的白光，晃得他眼前一黑。
待到逐渐恢复视力，王芯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豁然而开，一种从未有过的疏通畅快，令得他一阵悸动，欢乐的感觉让他几乎叫出声来。
在他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座图书馆，一排排的书架上，放着由不同的记忆汇成的书本。
工作相关的，生活相关的，娱乐相关的…
一排排秩序井然，按照日期陈列着。
而他对周遭的事物也变得极其的敏感，一些平时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现在在他眼里都自动化成了文字，直接传输到了他的脑海中。
办公室内，同事的香水味，咖啡的味道，汗水的味道，乃至女同事的三围数据，腰臀比例，大腿长度都直接以文本的形式进入他的脑海里。
最让他惊奇的是，他居然记得早晨在路上看到过的车牌号，路边的树木类别，甚至还有看到的美女的数量等等各种海量的信息。
王芯平复了一下欢愉的心情，逐渐适应了脑海里的海量信息涌入。忍不住赞叹：“原来脑子好的人，就连快乐都比正常人高好多倍。”
便在此时，系统发出叮的一声，发布了新的任务：在一个礼拜之内完成EDA设计输入工具的学习，完成奖励，寿命+5年。
伴着这句话，王芯只觉得手上一沉，巨大的重量差点将他拉拽倒地。
王芯定眼一瞧，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套白皮书，封面上写着“EDA设计输入工具学习”。
EDA全称是Electronicdesignautomation，也就是电子设计自动化。
这个其实是一套软件系统，设计芯片必须用到。
根据设计流程，又有很多不同的软件工具。
其中设计输入工具，是芯片设计的第一步需要用到的软件工具。
这个工具就是将芯片的需求，比如芯片的规格，要实现的功能等参数输入到系统中。
王芯粗略了地翻了翻，这套白皮书足有两千多页。
就算是不眠不休的学习，这也得花上一年的时间。
何况，书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编程代码。
自己大学学的虽然是半导体，却是跟编程八竿子打不着。
王芯吃力地将白皮书放到桌上，随手翻看了一下。
说来奇怪，那些晦涩难懂的代码他居然都能看懂，并且更神奇的是，满满一页纸他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读完了。
王芯知道这是系统的学习天赋的作用。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芯一有空闲时间，就捧着那本白皮书阅读。
不到三天的时间，他已经看完了白皮书的一半。
这一天，王芯正在学习。
主管孙俊友忽然道：“大家把手上的事情先放一下，咱们去会议室开会。”
王芯瞥了一眼孙俊友，看到他愁容满面，脸上沁满汗珠。
这数九寒冬的日子里，还能急得满身大汗，看样子事情很严重。
进入会议室之后，大家也都是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出了什么事情。
孙俊友清了下嗓子：“魔都汽车的子公司智吉汽车，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他们今年要批产第一个项目ZJ33，一共是五个车型。
“这五个车型都会用到咱们的控制器XECU8.1。这款控制器相较于传统的控制器，运算能力更加强大，属于VCP（整车控制器）的前瞻产品，能否成功批产对咱们公司相当重要。
“智吉汽车的背景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混咱们汽车行业的。现在他们项目上用的一款普智恩的CAN芯片，NCAN1145出现了短缺，需要我们在一个礼拜内找到现货300K。”
众人都是发出一阵惊呼。
300K，那就是30万的缺口，怎么会有新项目造车出现如此严重的物料短缺。
况且CAN芯片还是如此重要的一款芯片。
CAN芯片是控制器上用来传递信号的一种芯片，可以理解成带有运算功能的USB传输线。
孙俊友对于大家的反应似乎早已预料到，补充道：“具体的情况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普智恩这一次以咱们订单给的太晚为由，延迟发货。”
毕云涛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我记得XECU8.1这个项目很重要啊，而且是魔都汽车集团的总经理亲自做项目领导的，怎么会出现断料的情况？”
孙俊友看了他一眼，有点没好气的解释道：“项目上具体是怎么搞的，我也说过了，现在也说不清楚。我打听到的信息是，这款芯片的交货周期是53周，咱们公司没有满足这个交货周期，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短缺。”
毕云涛义愤填膺道：“那项目组有问题啊，咱们又得花大价钱买现货，这不是扯公司后腿吗？咱们的奖金就是这么没了的。”
孙俊友没有接话，而是大声道：“咱们先不管是谁的责任，买现货的指令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尽快行动起来。”
毕云涛似有意又无意地来了一句：“咱们跟普智恩的合作也很久了，这一次居然以不满足交货周期为由，断我们的供，是不是咱们哪里得罪他了？”
孙俊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先不管这些了。这款芯片的相关资料我已经发送给大家了，大家尽快行动起来吧。”
大家起身散会。
毕云涛还在火上浇油：“说不定就是咱们上次没有要人家的采样芯片，所以这一次故意给咱们使绊子。”
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大家却都是齐齐看向王芯。
王芯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看我干啥，谁规定了必须要买他们的现货的，怕不是脑子有坑。”
大家一听，脸上都是浮起一抹笑意，郑轩然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毕云涛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不好回嘴，只能暗暗接受自己脑子有坑的这个设定。
第七章 研究芯片
回到座位后，王芯立马打开孙俊友发过来的邮件。邮件里有一个附件，是NCAN1145的Datasheet（规格参数表）。
规格参数表记载了一款芯片的适用工况，诸如电压使用范围，电流使用范围，温度使用范围等。
除此之外，也会对芯片的每个引脚和内部结构做相应地说明。
王芯以前做采购的时候，对这些都不是特别了解。现在有了全能学习天赋后，再看这个规格参数表，如同看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100多页的规格参数文件已经被他看完。发现这款芯片的传输速率达到了8Mb。
目前市面上的CAN芯片还大多在4Mb左右。即使以CAN芯片称霸的德周仪器也晚了一步，还没有8Mb的CAN芯片。
这也是普智恩对这款芯片充满信心的原因，不用他们家的，就得用数个低传输速率的CAN芯片来顶替一个他们家的。
就好比一条河道，正常的排量是8吨每秒的水量。原本只要掘开一个8吨每秒的通道就可以了，但是因为河床和技术的原因，8吨每秒的通道造不出来。
只能退而求其次，建造两个4吨的通道。
这样虽然可以解决问题，却也增加了成本和建造周期，而且占用的河道面积也会更大。
在控制器上有些模块甚至还没法采用这种堆积的方式来解决。
比如安全数据的传输，为了保证数据传输的同步性，就没法使用多个CAN芯片传输同一个信号。
XECU8.1相比传统的控制器，计算能力更加强大，需要使用的CAN芯片数量也是很多。
一个控制器上需要用到26个，一台车需要两个控制器，这样一台车就需要用到52个。
智吉的ZJ33一共五个车型，首批造车6000辆，需要的CAN芯片一共是312，000片。
难怪，一批产就出现了缺料30万的情况。
王芯正在看着邮件，郑轩然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这款芯片又是市面上绝无仅有的。30万的现货，这个数量也太大了。”
王芯见她穿了一件米色的V领毛衣，长长的下摆刚好遮挡到大腿根部，灰色的鲨鱼裤将修长笔挺的大腿完美地呈现出来。
胸围B90，腰围W58，臀围H88，腿长90。
面部气质红润，皮肤干燥，据此可以判断处于排卵期。
王芯脑海里自然地冒出这么一大串信息，令得他极度震惊。
郑轩然见他怔怔瞅着自己，面上一红，道：“你干吗？”
王芯道：“好的。啊？”察觉到自己失态，立马道：“这款芯片的确是有点难搞，不过，要找到现货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轩然道：“30万呢，3000片一卷，那就是一百卷。哪有这么多现货？就算是找到了，价格肯定也是很可怕。其实，我是真的觉得普智恩这一次的断供有点故意的。”
王芯道：“怎么？你觉得普智恩真是因为我们上次没买他们的现货，所以这次故意给我们使绊子吗？”
郑轩然见王芯脸上有些不快，连忙解释道：“那没有，只是觉得这一次普智恩的断供处处透着诡异。我从项目那边得到的消息，这款芯片在半年前就定点给普智恩了，定点一完成，就下了两个Million的订单给到普智恩。
“而且，当时普智恩的销售陈博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可以满足咱们的交付。现在，临近批产，突然说我们给的交货时间不够，没法供货了，肯定有别的原因。”
王芯听罢，心里也是泛起一丝疑虑。
郑轩然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是供货周期真的无法满足，普智恩也是会提前告知，并且还会不遗余力地将分给其他客户的单子，分一些出来给联盛汽车电子。
这一次的缺料，一来没有提前告知，二来也没有任何的保供措施，难道真的是对没有买他们现货的报复？
可陈博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啊。
除非他是背着他的领导这么做的，并且提前将这批货转移到了其他的现货商手中，然后等着联盛汽车电子病急乱投医，花高价买现货。
王芯想到这里，对郑轩然道：“你先问我们已经知道的现货商吧，看看他们那里什么情况。”
郑轩然道：“希望应该不大，这款CAN芯片也是今年刚刚批产的。我从市面上也了解到，目前使用这款CAN芯片的，只有XECU8.1。所以，现货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说完，一脸惆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王芯旁光扫过，脑海里自动冒出数据：H88。
收回目光后，王芯的面色瞬间变得冷峻。他现在需要确认，普智恩手头的货物是不是真的给了现货市场。
他给陈博打了一个电话：“陈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陈博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感，嘶哑着笑道：“王总，还是托你们的福，今年的销售额才勉强达到预期。”
王芯知道，芯片厂的销售，一个个都精明的跟猴子一样，自己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对方自然也是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因而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道：“陈总，你们手头有NCAN1145的料吗？”
陈博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后道：“这些货都是要出给博识那边的，目前还都在马来希亚那边，我们压根没法插手。”
不是没有，而是在马来希亚。
梅国对发展限制了接近大半个世纪。但是，亚洲又是一个巨大的半导体市场。因而，很多先进制程的加工厂都放在新家坡和马来希亚。
这些国家的地理位置优越，能够辐射到整个亚洲地区。同时，这些国家又受限于自己的国力，无法在掌握到核心技术后，反过来威胁到梅国本土的半导体优势地位。
王芯继续道：“咱们国内有没有其他客户在用？”
陈博道：“目前为止，我只知道联盛汽车电子。其他的客户，我要去打听下。不过，这款芯片刚刚批产，就算有其他客户在用，估计也没有多少数量。”
王芯道：“行，那你帮我看看。”
挂完电话后，王芯已经基本可以确认，普智恩原来的货物已经被发到了现货商那边。
陈博刚才说要去打听下，这不过是销售的惯用伎俩。
话不会说死，玩的还是欲擒故纵那一套。
王芯却是冷笑，如果在以前，自己就算知道这是欲擒故纵，那也得扮演好舔狗的角色。
不过，现在，他要做渣男。
第八章 狼狈为奸
《陋室铭》是唐代刘禹锡写的一篇托物言志的骈体文，因为语句隽永优美，流传了下来，也成了初中生必背的文章。
陋室茶楼的名字就是来自这个典故。
名字虽然叫陋室，里面的消费却是一般人高攀不起，也算是真正的往来无白丁了。
陈博挂了王芯的电话后，就走进了茶楼。
茶楼里头的陈设颇为典雅，喇叭里播放着一首古琴曲《高山流水》。
在漂亮的礼仪小姐的指引下，陈博走进了一间五十平米左右的茶室。
秦守义正坐在茶桌前，跟一个服务员谈笑甚欢，见到陈博进来，立马道：“陈博，来了啊，快坐，我点的龙井，还有一些点心。”
陈博点了点头，坐在了秦守义的对面。
他虽然是秦守义的下属，但是两个人却是差不多时间进的普智恩。
秦守义是梅国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后来又去普林斯顿读了两年的研究生。原本在国外的一家小的半导体公司做程序员，回国后，阴差阳错当起了销售。
没想到，他做技术没能出人头地，做销售却跟坐飞机一样，不到两年，成了普智恩汽车事业部的销售部长。
陈博因为没有国外留学的经验，虽然能力不差，却也一直只是个高级销售经理。
两个人并肩搭档的时候，一起倒卖现货，赚了不少钱。
现在秦守义做了部长，自然陈博就成了他的白手套。
这座茶楼是他们经常来谈事情的地方。
陈博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点心，却是没有说话。
秦守义看出他的不高兴，对着礼仪小姐道：“我们自己倒茶就好，有事会叫你。”
礼仪小姐行了个礼，然后默不作声地出去。
秦守义道：“怎么了？谁让我们博兄兴致不勃了？”
陈博没有作声，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秦守义收起笑容，严肃道：“陈经理，怎么回事儿？”
陈博听出秦守义的称呼发生变化，不好不作回应：“有些人做了大领导，就拿小弟不当人了。明明吃着红烧肉，非要惦记着狗骨头。”
秦守义道：“谁惦记狗骨头了？”
陈博脸上一红，气头上的话，居然把自己骂成狗了。看到秦守义一脸茫然的样子，坦白道：“上次联盛汽车电子的那个采样芯片，是不是你这边放出去的？”
秦守义道：“哪一款芯片？”
陈博道：“就是咱们今年批产的NCP9527采样芯片。前阵子，我不是用高价，从你手里买了6000片嘛。”
秦守义眼睛放光，道：“是啊，怎么？你已经出手了？这一次赚了多少？”
陈博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摔，怒道：“姓秦的，你既然已经做了下作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消遣我了。”
秦守义眼里的光转厂一道寒芒，却是没有动怒，心平气和道：“陈经理，咱们有事情就说清楚，别在这里指桑骂槐。”
陈博脸上痦子的毛颤抖了几下，显然是气极，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路灯。
秦守义也不再追问，淡定自若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沉默了约莫一分钟，陈博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实力跟秦守义硬碰硬，强压下怒火，回过头来，将上次的6000片采样芯片没能出手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守义听罢，脸上表情凝重道：“陈博，咱俩一起工作也差不多十年了吧。你说我有没有隐瞒过你什么？虽说咱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不过之前的同袍之情可都还在的。”
陈博听罢，心知秦守义说得没错，脸上神色稍稍缓和，随即问道：“这一批货一共也就100卷，怎么分的，都是公司统筹安排的，怎么会还有流到外面的？而且是6000片这么庞大的数量。”
秦守义道：“这个我们可以后面再慢慢调查，咱们现在耽误之急，还是要了解下这个芯火宇宙的现货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博瞪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这家公司的货源不是来自咱们这里？”
秦守义道：“难说得很，马来希亚那边虽说出货制度很是严格，难保没人会铤而走险。”
陈博对这个怀疑虽然不大相信，却也是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两人的误会澄清，又坐着聊了会天。
秦守义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调了30万的NCAN1145到了麦芯半导体？”
陈博之前因为怀疑秦守义暗中给他做手脚，这30万的货就没有跟他打招呼，私下里发到了自己的麦芯半导体。
他原本打算等到秦守义兴师问罪时，再跟他摊牌，现在既然误会澄清，自己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当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套路还是一样的，囤积居奇，将这批CAN芯片的现货价格炒高，然后狠狠赚一笔。
一来报了自己上次货物没能出手的仇，二来也可以把上次那批货的亏空给补上。
秦守义对他的想法没有异议，但是对他没有通知自己擅自行动的做法却是极为恼火。面子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你按照什么价格发到麦芯半导体的？”
陈博道：“两块五的原价。”
秦守义也不着急，心里却是冷笑，淡淡道：“这款芯片现在市场行情这么火爆，你用原价出到现货公司，我没法跟上面解释。”
陈博面色变了变，听出秦守义不同意原价供出去，辩解道：“出都已经出了，所有的手续也都是合乎流程的，咱们就按照原价出吧。反正后面的现货赚的，咱们都是一样分的。”
秦守义对他的话感到不高兴，虽说自己的确是跟他一条船上的，但是他这么说，却是将自己当成一个靠他吃饭的人了。
得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陈博依旧滔滔不绝道：“他们这次的项目是XECU8.1，这个是魔都智吉的项目，也算是个官府项目，如果出现停线，很多领导都会受到问责。所以，我敢保证…”
没等陈博继续说完，秦守义截住话头道：“这批货，你按照20元每片的价格买下吧，货款这两天务必到账。”
陈博立马顿住，原本因为眉飞色舞而颤抖的痦子，此刻也跟晒蔫了的葡萄一样，干瘪了下去。
秦守义继续道：“按照这个价格出，我可以跟上面解释。至于你说的智吉那边，我知道这是个官府项目，所以现货价格，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你过去谈。”
陈博还想再说话，秦守义却已经站起身来，没有继续再聊下去的意思。
待到秦守义走后，陈博瘫坐在了椅子上。
20元每片，30万的数量，那就是600万。
先前因为买那批采样芯片的现货，已经将房子抵押了，才勉强凑够了现货的钱540万。
现在又要用600万买这一批现货，哪里还有钱呢。
陈博原本的想法是，这批现货按照20元的价格出去，这样先前的亏空就能填上一半。
现在，进价就是20元，那么自己要填上先前的亏空，现货价就得涨到40元。
40元的现货价格虽然不高，但是30万的数量算上，那就是1200万。
这对于CAN芯片来说，无疑是一个天价。
但是，现在能怎么办呢？
自己走投无路了，只能接受20元的这个价格，然后再去跟联盛汽车电子谈判。
陈博想到这里，双目中燃起一团火焰，他近乎咬牙切齿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联盛汽车电子血债血偿。”
第九章 漫天要价
早上九点，孙俊友就被采购总监陆啸天叫到了办公室。
陆啸天今年34岁，是个标准的80后。
传闻说他的老丈人是魔都某个大型集团的老总，也有说他自己家族的叔叔是魔都汽车集团的某个老总。
众说纷纭，但肯定是个有背景的人。
因此，从魔都同济大学车辆工程研究生毕业后，他短短两年内就做到了管理层。
30岁，升任博识姑苏分公司的总经理。
两年后，32岁，升任联盛汽车电子江州分公司总经理。
又做了两年，34岁，空降到联盛汽车电子采购部，担任采购总监。
这一份履历，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啧啧称奇，艳羡不已。
孙俊友比陆啸天大了五岁，但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是常常有一种被压迫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陆啸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意道：“阿友，智吉的XECU8.1的那款CAN芯片缺货，你应该知道了吧。今天事业部的老大给我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死保这个项目。”
孙俊友见他两鬓的头发已经发白，还不到四十岁。
这也是汽车行业这两年常见的情况，三十出头要么脱发，要么白发，或者兼而有之。
岁月催人老，催芯片的人老上加老。
孙俊友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昨天也都将任务给大家分配出去了，今天下班前应该会有一个初步的反馈。陆总，咱们这一次的现货，有没有目标价格？”
陆啸天收敛笑容，警惕道：“你先去谈，看看目前的现货价格如何？当然，如果能够从普智恩原厂搞到货物，那是最好。”
孙俊友没再继续说下去，价格永远能触动采购的神经。
走出办公室，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拿起来，翻到陈博的号码，却是迟迟没有按下去。
犹豫了将近五分钟，他还是拨了过去。
脸面固然重要，肚子却是更重要，这份工作还得做下去。
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孙俊友知道，陈博一定会趁这次机会好好拿捏自己，说不定要将上次的那笔现货的钱一起赚回去。
看到王芯此刻坐在座位上，正在看书，走到他身边问道：“芯芯，你在看啥呢？”
王芯不好意思的将书本放到一边，道：“芯片设计的一些事情，刚好学习一下。”
孙俊友也没有责备的意思，转而问道：“上次那个芯火宇宙你联系了吗？他们有没有NCAN1145的芯片现货。”
王芯道：“已经发邮件过去问了，还在等回复。”
孙俊友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道：“行，再继续找找吧。”
毕云涛这时候插口道：“这款芯片我刚才查过了，刚批产，国内就联盛一家在用。博识那边虽然也用，但是量没有我们大。
“我看，只有找普智恩那边的销售，看他们能不能指一条明路。只是这一次，可不能再得罪他们了，这些大厂，咱可得罪不起。”
王芯听他又在指桑骂槐，当即反唇相讥：“大家都是和气做生意的，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是吧？”
毕云涛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白，道：“芯芯，干嘛火气那么大，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嘛。这一次，咱们的现货多半还是要依靠普智恩这边的。”
孙俊友打了个圆场：“行了，你们继续盯着。”转而对毕云涛道：“云涛，你跟普智恩这边联系上了吗？”
毕云涛似乎老早就在等着这一句问话，立马道：“嗯，跟他们的陈博有过联系了。他已经答应，会全力帮助我们找渠道。”
孙俊友口上说好，心里却是不屑，陈博这小子真是器小，居然因为上次采样芯片的事情，不接自己电话。
毕云涛这边谈完，就出了办公室。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已经逼近二十度。
毕云涛觉得一阵燥热，他走到一个偏阴凉的地方，看看四周没什么人，给陈博拨了个电话。
陈博接的很快：“毕总，现在什么情况？”
毕云涛：“情况基本都是可控的，目前事业部这边已经下了采购现货的指令，而且是要死保这个项目。截止目前，其他渠道，还没有任何现货的由头。”
陈博：“我也调查清楚了，目前除了我手中的现货，市面上没有其他的渠道。你觉得咱们这次价格能开到多少？”
毕云涛迟疑了一下，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如果要把上次那辆B级车的钱赚回来，那么这一次现货价格只要有12元就够了，随后道：“我看可以做到十五元一片。”
陈博：“十五也才四百五十万吧。”
毕云涛愣了一下，看样子自己的报价太低了，道：“陈总，那你这边的意思是什么？”
陈博：“先按照五十元一片去报吧。”
毕云涛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上却是没来由的更加燥热。
五十元一片，代理费按照百分之八算，一共一百二十万，自己就能赚到八十万。
四辆B级车。
陈博见他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五十元一片，听到了吧？”
毕云涛：“嗯嗯嗯，听到了。”
挂完电话，毕云涛回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同事，心里一阵发毛，刚才的谈话内容不会被听到吧。
回到办公室，毕云涛径直找到孙俊友：“孙桑，陈博那边刚才回电话了，他们找到了一批现货，不过数量还没确定。”
孙俊友连忙起身，急切道：“找到了？有报价了吗？”
毕云涛道：“目前还没有价格，数量也没确定，不过他们已经去盯了。”
孙俊友道：“好好好，你这边盯紧一点，一有结果，立马跟我汇报。”
毕云涛走后，采购总监陆啸天又把孙俊友叫过去开会。事业部那边一直承受着客户给的压力，因而从上至下，一直没完没了的开汇报会。
王芯一直在座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本白皮书。
现在对于EDA软件的设计输入工具，他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只是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需要继续学习。
毕云涛的表演套路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从他跟孙俊友谈话的表情来看，毕云涛当前应该有了价格和现货渠道，只是为了营造紧张气氛，为最后的开价做准备。
果然，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毕云涛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整个办公室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什么？…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目前价格多少？…五十元，这么贵？能谈吗？…行，我马上跟内部汇报一下。”
挂了电话，孙俊友已经走到了毕云涛身边：“找到了是吗？”
毕云涛道：“是的，刚才陈博给我电话，说是找到了一批现货，一共是50万，价格是50元一片。”
孙俊友道：“这么多，可以只要30万吗？”
毕云涛道：“需要继续去谈。”
孙俊友道：“你继续去谈，这个价格也太贵了，50元一片，30万片，那就是1500万了。”
毕云涛跟着附和：“是啊，这个价格太贵了，咱们是不是跟项目组说说，要不推迟一下造车吧。”
孙俊友含糊着应了一声，随后走向了采购总监的办公室。
第七章 定制芯片
跟孙俊友汇报结束后，毕云涛就走出了办公室。
王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出去跟陈博电话通气了。
接下来的套路多半是，现货商坚持联盛汽车电子必须将五十万的现货全部买下，否则这批现货不卖。
当然，最后通过毕云涛和陈博的一再周旋，现货商终于同意三十万也卖，价格却是不能再降。
王芯对此自然十分熟稔，他现在已经知道公司能够接受的底价，可以进系统定制这款芯片了。
进入系统界面，打开到硬件一栏。
系统里出现一个列表，王芯一一填写。
公司：普智恩。
类型：芯片。
功能：CAN芯片。
型号：NCAN1145。
输入这些信息后，随后出现一个冗长的表格，里头包含了NCAN芯片的一些具体参数，基本都是芯片规格参数表格里的内容。
王芯耐着性子，将那些参数填完。
一边填一遍吐槽：既然已经知道了是普智恩的芯片，为啥还要这么费劲巴拉的填写参数。
系统自然没有回应。
参数足足填写了半个小时，才算将所有信息都完成。
点击确认后，系统出现一行提示：是否使用两年寿命定制NCAN1145？
王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一款芯片从立项到生产出流片（样件）少说也要三年的时间，再加上生产周期，就奔着四年去了。
现在系统只要自己两年的寿命，可以说是相当划算。
系统界面变成一片空白，随后一道激光线显现，开始在空白的屏幕上不断划动。
随着激光线的划动，屏幕上也出现类似于电路图的线路。
王芯知道，这是系统在模拟芯片的制造过程。
在等待的过程中，采购总监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怒骂：“操，两千五百万，他们怎么不直接抢劫？”
孙俊友嘶哑着嗓子道：“这个还不是底价，应该还是可以谈判的。”
陆啸天道：“这款芯片最多不能超过五块钱，这个已经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底线了。”
孙俊友道：“陆总，这款芯片的确紧缺，但是，你也是知道的。现货价格就两倍，实在不打能够谈得下来。”
陆啸天道：“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什么叫不能谈下来，那要你这个采购经理干什么吃的？别在这儿找借口了，赶紧去找现货。”
说完这些，语气又稍稍缓和道：“阿友，你也是知道的。XECU8.1这个项目的重要性，那是魔都汽车总经理亲自挂帅的。现在新势力造车如火如荼，咱们魔都汽车自然不能甘为人后。
“所以，ZJ33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关系着所有魔都汽车的未来，也关系着所有领导的前程。你想想，如果领导的前程没了，你还能有前程吗？”
孙俊友被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肺腑之言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陆啸天见他不再挣扎，也就下了逐客令：“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个报告要发给事业部。”
随后孙俊友哭丧着脸从总监办公室走了出来。
便在此时，王芯的系统内也出现一个完整芯片，黑底白字：NCAN1145。
在芯片的下方，是这款芯片的价格2元每片。
王芯此时，却有点犯了难，虽然这款芯片单价不高，但是数量庞大，30万片，那就是60万的总价。
上一次的采样芯片赚了一共57万，不过，一个月的账期还没有到，所以截止目前货款也没有到账。
王芯现在手头上，满打满算，也就一两千块钱。
正在犯愁的时候，孙俊友走了过来，眼睛里布满血丝，看样子昨晚没睡好，一脸期待道：“芯芯，你上次的那家现货商芯火宇宙有结果了吗？”
王芯道：“我正要跟你说，他那边是有现货的，30万，原厂包装，都是今年刚刚出来的。”
孙俊友面色大喜。
毕云涛却是大惊，连忙跑了过来问道：“怎么？那家现货商又有现货了？”
王芯却是阴阳怪气道：“嗯？你不是在跟普智恩的人通话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毕云涛被他戳破心事，面子上却没有流露，笑道：“我当然在跟普智恩的人通话，不过听到你说找到现货了，我不是来关心一下吗？”
孙俊友没有搭理他们的争锋相对，而是关切问道：“那边的现货价格是什么样的？多久可以出货？”
王芯道：“5元一片，一共是30万，目前这批货就在他们渠道的仓库里面，快的话，估计明天就能到货。”
孙俊友听到这里，一拍大腿，兴奋道：“那真是太好了。那赶紧让他们出货啊，明天到货的话，那就肯定可以赶得上下周的造车了。”
王芯却是踌躇道：“孙桑，这一次对方有点小问题。”
孙俊友收起笑容，问道：“什么？”
王芯道：“他们没钱跟渠道商买这批货了，所以现在货物还在他们渠道商手里。”
毕云涛听罢，登时来了精神，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渠道商叫什么？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跟那个渠道商对接，这样现货价也能降一些。”
王芯道：“涛总，你也好歹是十几年的采购了，渠道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觉得人家会给我吗？你不是在跟普智恩联系吗，让他们调查一下啊，除了他们自己，还有什么渠道在给现货商出货。”
毕云涛被他一阵怼，登时哑火。
孙俊友面露难色，对于供应商提出的这个问题却是不知道如何解决。
王芯这时候也适时道：“要不给他们预付款吧。”
预付款，就是先给钱，后发货。
这个本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联盛汽车电子却是很少会接受预付款的这个形式。
说白了，先给钱后发货，还是先发货后给钱，就是要争夺一个主导权而已。
孙俊友一拍大腿，开心道：“嘿，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芯芯，还是你有办法。”
毕云涛却是见到机会来了，连忙道：“芯芯，咱们公司可是很少接受预付款的，这个你也知道。这笔货…”
王芯打断他的话头道：“那么上次的钱还没有付给人家啊，他们也是一个小公司，资金需要周转的。”
毕云涛道：“既然是小公司，那就更要小心了，万一他们拿了这笔钱跑了怎么办？”
王芯道：“上次不是还有一笔钱没有支付吗？我想，人家不会傻到不要钱直接跑路吧。再者说了，就算跑路了，这批现货的钱也足够跟上批货持平了。”
毕云涛还想要再辩白几句，孙俊友道：“行了，不用吵架了。云涛，你赶紧去跑流程，准备预付款，我现在去跟事业部和采购总监解释。芯芯，你跟现货商赶紧确认，就说这批货我们要了。”
毕云涛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到座位开始走流程。
第八章 向日计划
毕云涛对采购流程极其熟悉，又有领导的催促，当天晚上十点钟，就将预付款的单子做了出来。
孙俊友也及时的跟公司领导做了汇报，预付款的流程很快就批完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王芯已经收到了到账提醒。
加上13%的税，一共是169.5万。
王芯将这笔钱从芯火宇宙的账上转到自己的私人账户，随后打开系统，点击购买芯片。
确认完毕后，系统提示：帐已收到，会尽快发货。
处理完这些之后，王芯继续埋头看书。
白皮书只剩下最后的一百多页，他再花一个多小时就能看完。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完全书。
脑海里也对芯片输入工具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从底层架构到图形界面，已经都是一目了然。
此时，系统也发出叮的一声提醒：恭喜宿主完成“EDA设计输入工具学习”的任务，请接受奖励，寿命+5年。
系统中，王芯的寿命也从2年变成7年。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突然变得年轻了很多，身体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看样子，身体已经逐步恢复健康，至少病情没有继续恶化。
系统中，原本锁定的软件界面此刻也被解锁。
王芯点进去，看到一个待解压的压缩包，下面写着“EDA设计输入软件”。点击解压，系统提示：需要寿命二十年，人才200人，金钱5000万。宿主当前寿命余额不足，人才数量不足，金钱数量不足，还请继续努力。
王芯打开人才界面，发现人才界面此刻也已经解锁。
不过，点进去后，人才库显示为0。
王芯无语，没有人才啊，这到那里去搞200个人才？
便在此时，系统发布了新的任务：请在一个礼拜通过基因组合定制人才200个，完成奖励，寿命+50年。
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王芯险些一头栽倒。
这什么鬼任务，基因组合？是我理解的那个基因组合吗？
一个礼拜二百次，二百除以7，再除以24，每个小时大概需要进行1.2次基因组合。
这是真的不把我当人啊，我有这个资源，也没这个能力啊。
系统似乎也清楚了王芯的疑惑，出现了一行特别说明：
众所周知，半导体行业的发展，除了需要加大金钱投入之外，也需要有相应的人才才能保持长久的良性发展。
人类，从直立猿经过了数亿年的进化，才成为现今的模样。人类的进化过程是极其复杂且随机的，这也使得人类拥有着比之浩瀚宇宙还要复杂的基因系统。
以系统当前的计算能力无法凭空创造出两个人融合后的基因，因而需要宿主在与异性完成基因组合生成新的基因。
生成新的基因后，系统会将拥有半导体天赋的能力注入到新的基因中，随后赋予到系统指定的人才身上。
这些人才除了本身已经拥有的天赋之外，同时还会拥有系统赐予的特殊天赋。这些人才将会在宿主的带领下，全力发展国产半导体行业。
此计划名为向日计划。
王芯一脸黑线。
向日计划？向日葵的那个向日吗？
向日葵寓意多子多福，之前有一个名家就写了一个《葵花宝典》以此进行反讽。
系统现在取名这个，应该是正面的寓意。
系统挺会啊。
不过，还有这个基因组合是什么意思呢？
王芯小朋友的脸上出现很多的问号。
难道是要必须做一些海皇的事情？
古有韦小宝奉旨沟女，今有我王芯为了半导体行业英勇献身。
我先前说要做海皇不是这个意思啊。
王芯接着看下去。
基因采集方法：与任意能够使宿主产生愉悦之情的异性，将任何形式的体液以任意方式进行融合，都能成功完成基因组合。
特殊说明一：为了保证基因的多样性，请宿主尽量采集多种基因组合。
特殊说明二：系统无法将宿主未掌握的天赋赋予人类，因此，后续还需要宿主继续加强学习。
王芯对两个说明没啥疑惑，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只是这个采集方法有点模棱两可。
体液应该是指汗水，眼泪，口水这些。
如果这个理解正确的话，那么哪怕两个人握手，汗水有了交融，也算一次成功的基因采集。
对于系统这个略显变态的要求，王芯实在无法接受。
但是，他还是决定，按照系统的指示办事。
这都是系统要求的，跟我王某人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就是找个人试验一下，看看握手能否完成基因组合。
王芯旁光一扫，正见到郑轩然在电脑前，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得胸脯愈发的丰满。深蓝色的牛仔裤紧贴着修长笔直的腿，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马丁靴，少女的温婉中平添了几分狂野的性感。
这就是让人愉悦的感觉吧。
王芯道：“轩然，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热？”
郑轩然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道：“很热？办公室里面吗？”
王芯拉了拉工作服，道：“是啊，我穿了个工作服，估计不透气，所以觉得特别闷热。”
郑轩然道：“嗯，空调开关就在门口，觉得热的话，就把温度调低一点。”
王芯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郑轩然跟前道：“你握握我手，都是一手的汗了。”说着，将手伸到郑轩然跟前。
郑轩然莫名其妙的握了握他的手道：“你肯定是太虚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出手汗。”
王芯一听，说我猥琐可以，说我虚可不行，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随即放开道：“你不也有手汗吗，还说我虚。”
郑轩然莞尔一笑道：“我是女生，有手汗那不是正常的吗？再者说，办公室里的确有点热，出点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出的汗，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水平了。”
王芯正要反唇相讥，系统里却突然亮起一片白光。
人才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名字以及相关信息。
姓名：朱晨阳。
年龄：21岁。
身份证号：320679199702312044。
背景介绍：庐州科技大学天才少年班2016届学生，数学天才。本科阶段自学计算机信息技术，目前跟随导师主要从事云计算、数据中心、机器学习、网络存储和大数据分析系统等研究，其主要聚焦非易失内存系统…
看样子，只要握手就可以完成基因组合，并且能够让系统成功生成人才。
系统还提供了这些人才的联系方式。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才是不是只要自己联系就能够招揽过来。
既然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接下来就好办了。
只是握手一次才能生成一个人才，就是效率慢了一点。而且二百个人才，需要跟二百个不同的女人握手，这个难度还是有点大。
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第十二章 携技要价
普智恩的销售陈博走出了世纪大道的创新大厦，从一家私人贷款机构，他借贷到了600万，借期一个月，利息百分之二十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守义说要这两天将现货的款子打过去，那么自己就务必打过去。
先前曾有人没有按照秦守义的期限打款，后来不仅现货公司一锅端了，便是在整个行业内也没法再混下去了。
这也是秦守义被人称为禽兽的原因。
陈博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银行，心里想着自己之所以闹到这般地步，全是那个叫做芯火宇宙的现货公司闹的。
但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联盛汽车电子的孙俊友。就是这个混蛋，没有购买自己的现货，才害得自己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血往上涌，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孙俊友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不仅仅是这次，还要他下次，下下次，一笔一笔的偿还。
就像是凌迟处死一样，他也要对孙俊友实施一场供应链上的凌迟处死。
他要让孙俊友知道，谁才是老大。
很快到了银行，银行前台经理迎了上来，笑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陈博略有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的，我是VIP，给我安排VIP窗口。”
“好的，先生，请您这边稍等一下。”
陈博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骂道：“你他妈的耳朵聋了，我他妈是VIP，赶紧的，等你妈呢等。”
前台经理微微愣了愣，好在另一个大堂经理及时跑了过来道：“先生，VIP客户是这边，请随我来。”
陈博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前台经理，瘦不拉几的，活该做前台。
大堂经理亲自接待了陈博：“陈先生，您好，请问今天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陈博道：“划账，昨天已经预约过的，这是银行卡和身份证，快一点。”
大堂经理耐心地核对着账单金额和身份信息，随后打印出一份单子，对着陈博道：“陈先生，麻烦您核对下相关信息，如果没有问题，还请在这里签字。”
陈博粗粗看了一下，随后在单子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过了约莫一分钟，大堂经理将一份银行回执单子交给陈博道：“陈先生，请您收好回执单，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陈博道：“没了。”
大堂经理道：“陈先生，感谢您的光临，还请您对我的服务做出评价。”
陈博没等他说完，就直接起身道：“差评，你们前台太丑，影响到我心情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银行。
付完款，陈博感觉自己心头稍微宽松了一些，想到这批30万的现货出手，自己终于能够将先前亏空补齐，他感到一阵舒畅，忍不住得意道：“一班臭要饭的，敢跟我讨价还价，老子这次涨死你们。”
正准备上车时，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陈博拿起来一看，是毕云涛的，忍不住嘴角含笑：“说曹操，曹操到。”接起电话，声音立马切换到冷峻：“毕总，怎么说？”
约莫十秒钟，陈博的脸变得煞白，接电话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手机掉在了地上。
陈博上前想要捡手机，双脚却突然打了个趔趄，一头栽倒在地。
冰冷的地面，传来一阵寒意，使得他打了个寒战。
天上的白云慢悠悠的漂浮着，形成一个硕大的脸，仿佛在无情的嘲笑着他。
这时候旁边已经有人围了上来，议论纷纷，但是并没有人将他扶起来。
陈博翻了个身子，双手用力，形成一个跪拜的姿势，然后一条腿形成一个直角，借着这条腿的力量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周遭的一切急速的后退，他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漩涡的中心，接着眼前一黑，再次栽倒在地。
…
陈博住院的消息，很快上了头条。
当然住院并不能让他上头条，而是私自买卖现货，使他上了头条。
王芯看着视频里，普智恩汽车事业部的老大秦守义，正在义愤填膺的说着陈博的种种恶劣行迹，不禁感到一阵可笑。
孙俊友也跟着一起看视频，忍不住感叹道：“你说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其实，如果不是特别贪心的话，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王芯道：“思危思退思变，这陈博是一个都没有做到。”
孙俊友问：“啥意思？”
王芯道：“不知道思危，明明知道现货市场的水很深，却还是赌上身家性命购买现货，跟那些真正的幕后玩家比，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思退，有了第一次的栽跟头，却还要冒险抵押公司资产，贷款倒卖现货到最后搞得身败名裂，个人破产。
“更不知道思变，芯片市场如火如荼，霉国那边一直卡我们脖子，正该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时候，但是他依旧做着携技要价的事情，。”
孙俊友笑道：“携鸡要价，那是的。我要能，我也会。”
王芯看他笑得猥琐，瞬间了然，跟着一起笑，随后正色道：“孙主管，你说咱们现在如果一直这样用现货来供货，那些原厂会降价吗？”
孙俊友凝视着王芯，仿佛一台X光机对着他扫描。
王芯被他看得发毛，轻拍了一下他道：“说正经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直有足量的现货，而且价格比他们的贵也贵不了多少，甚至跟他们持平，你说原厂会不会降价？”
孙俊友道：“会不会降价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几个肯定会被叫过去喝茶，说不定遇到离奇的车祸，也说不定。”
王芯心里打了个突，觉得这事儿还真的可能发生，不过他没有展开的意思，而是继续道：“那如果是十几家，或者二十几家现货公司一起供货呢？”
孙俊友又沉思了一会道：“那不可能，现货最重要的就是物以稀为贵，怎么能有十几家一起供货呢？”
王芯道：“那不是说假如吗？你说这情况可行吗？”
孙俊友道：“问题倒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先不说货源的问题，现在芯片供应链这么严苛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十几家现货公司大批量供货的情况。
“就算有，那原厂还不得跳脚，这可是砸他们的基本盘啊。他不可能放着家被人偷了都不管的吧。”
王芯沉默了一会，随后一字一句道：“国产芯片还是要快点发展起来啊。”
孙俊友一拍他肩膀道：“对，到时候我们也携鸡要价。”
说罢，两个人同时大笑。
第十三章 项目汇报
在解决了两次现货供应危机后，王芯也瞬间成了事业部那边的红人。
这天是电子控制器事业部的例会。
王芯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些会议的，不过孙俊友却说，事业部老大点名要他做个汇报，谈一谈紧急现货的供应商策略。
王芯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策略？这不都是你们领导才会谈到的话题吗？我一个小采购，不过是运气好找到了现货。”
孙俊友道：“嗨，也不是要你真的谈什么策略。你要是谈策略，那咱们总监不是成摆设了吗？”
王芯会意：“行，我就说这都是咱们的孙经理和陆总领导有方。”
孙俊友嘿嘿一笑：“就属你小子机灵。”说完，又道：“这么说也不错，不过，注意下火候。”
王芯挑了挑眉头，一副我懂你的意思。
会议室在电子控制器事业部的专用会议室里。
二十平方的会议室，满当当坐了约莫三十人，另外还有十多个人站着。
王芯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只能局促地站在墙角。
约莫过了五分钟，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圆脸戴一副黑框眼镜，留着短发，一派精练能干的模样。
王芯知道，这就是电子控制器事业部的老大张晓莉。
看着像是一个小老太太，这主要因为她个子不高，又常年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西服的缘故。
张晓莉身后跟着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睛却是极小，滴溜溜扫视了一圈，像极了公园里向游人索要食物的猴子。
这个人是电子控制器事业部部长的秘书梅星宇，也有说是张晓丽圈养的小白脸。
张晓莉坐到会议桌前，对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项目经理道：“孙光辉，上次那个VECU6.2的降本方案怎么样了？昨天客户还给我电话，说进展太慢了。”
孙光辉连忙正襟危坐，小心答道：“张部，现在还有点软件上的Bug，已经让软件工程师去修复了，估计这个礼拜五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再做个专题汇报给你。”
张晓莉点了点头道：“他妈的还有Bug，一个月前不是就有吗？现在居然还有，你们他妈的尽快啊，别再让他们投诉我了。”
…
王芯站在墙角，只觉得腿发酸，耳朵里一直听到张晓莉左一个他妈的，右一个他妈的。
关键那些汇报的人，还他妈的一脸享受，觉得被骂一句他妈的是他妈的莫大的荣誉。
这位事业部部长以女性身份，在一堆男人主导的世界里，果然还是有些男人的做派。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王芯终于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XECU8.1的项目经理孙光辉道：“张部，这一次咱们之所以能够及时供货，都有赖于采购部及时找到的现货。”
梅星宇这时候插口道：“他妈的两倍的现货价格，有个毛线用，这个项目亏死了。采购部整天也不知道在干嘛，采购来了吗？”细小的眼睛向后逡巡了一圈，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得色。
王芯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爽，却是没有作声。
孙光辉则是给了梅星宇一个不易察觉的白眼，继续道：“咱们今天也邀请到了采购的同事，接下来就邀请他来做个专题汇报。”
王芯一边拨开人群一边道：“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张晓莉见到王芯，眼睛也是一亮，夸道：“后生可畏啊，后浪拍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王芯心想，我可不浪，还是梅星宇浪。
随后开始做汇报。
这种场合基本都是说些假大空的套话，就算事业部没有给支持，那也要说给了大力支持。就算领导压根没有指点，那也要说是领导指点到位。
本来是一团和气。
可到了最后的时候，梅星宇皮笑肉不笑来了一句：“我看你们采购部也没怎么出力吗？基本都是我们事业部这边给出了正确的指示啊。”
王芯对这个小白脸其实也是早有耳闻，占着张晓莉的恩宠，行事作风也是学着张晓莉，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人都是对他敢怒不敢言，被他怼几句也不会怎么样。
王芯却是不想再忍，先前已经忍了一次，现在又来第二次，直接道：“梅种，这次之所以需要采购现货，都是因为订单给的晚了，采购周期不够，所以才要买现货的。”
梅星宇听他故意说了翘舌音，骂自己没种，白脸霎时变得通红，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事业部的工作有问题了？”
王芯道：“你说的，我可没说，实事求是而已，犯得着急赤白脸的吗？”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都是一阵错愕。
这小子太勇了吧，敢跟梅星宇正面交锋。
梅星宇怒道：“谁急赤白脸了？我的意思是，你们采购部工作没有问题吗？要不是你们追不到货，我们犯得着这么被动吗？”
王芯也是冷哼一声：“有我在，没有追不到的货。”
梅星宇却是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旁边的孙光辉也看着王芯就要吃亏，连忙打圆场：“王工，那个你也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项目。谁干的多，谁干的少，都是心知肚明的。”
梅星宇道：“孙光辉，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孙光辉也是一脸懵逼，这小白脸也太楞了吧，又没指名道姓，你干嘛要急着往自己身上揽。
张晓莉一直没有作声。
适才听到二人争吵，她本打算劝阻一下。
哪知道王芯却是连带着整个事业部都骂了，自己这个事业部部长脸没处搁。随后也就不说话，任由梅星宇跟他吵。
可是她这个心腹宠臣却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人家挖了坑，自己就往里面跳。
眼看着就要被人多踹两下。
张晓莉急忙道：“好了，都少说两句。王芯是吧，上次的那个采样芯片也是你追的吧，这个我听我们内部的人汇报过。你们陆总也是个精明的人啊，有你这么厉害的得力干将，却是藏着掖着，生怕我们来跟他抢。”
王芯听罢，也是忍不住赞叹，这老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夸自己还顺带着挑拨离间，当下道：“都是为了工作，应该的。再者说，项目好了，我们不也就好了嘛，项目奖金才多啊。”
暗搓搓的说项目组有难同当，有福不能同享。解决了这么重要的问题，都不给项目奖金。
张晓莉没接他这茬，而是幽幽道：“那是的，谁做的多，谁做的少，领导们都是心知肚明的。”说这话，却是看了孙光辉一眼。
孙光辉脸上阵青阵白的，十分尴尬，颇有点后悔刚才那句没脑子的嘲讽。
王芯却是替他分忧：“那是当然，领导的眼睛可比群众亮多了。”
意思却是说张晓莉眼瞎，重用梅星宇这样的废物。
张晓莉吃了个哑巴亏，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而道：“你刚才说是没有追不到的货，这句话是你们陆总说的吗？”
王芯此刻也是冷静下来，知道刚才一时冲动连带着整个部门都拉下了水。不过，他心里也不慌，只是道：“事业部有要求，采购自然奋力一搏。”
张晓莉捋了捋头发，仿佛踩到狐狸尾巴一样的得意：“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采购部有多大能力，咱们事业部自然也是知道的。你刚才也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可不能让群众眼里蒙尘啊。”
王芯暗骂一声他妈的，变着法说采购部不行，血性又被激发了起来。
第十四章 赌约
今天这个汇报原本就是糊弄一下双方，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事实是，事业部跟采购部的矛盾一直就有。
联盛汽车电子是一家以客户为导向的企业，因此，事业部对客户的要求近乎是毫无底线的接受。说是可以为了客户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毫不为过。
这也使得，客户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极其的任性。
要么迟迟不给设计方案，导致批产零件无法锁定，留给采购的下单买料的采购周期严重不足。
要么是临时修改设计方案，有时甚至临近批产一个月，突然来一个设计变更，导致采购原本的备料作废，又要催促新的物料。
但是，采购部受限于市场环境，尤其是芯片这种零件，完全是卖方市场。事业部给的采购周期严重不足，因而无法及时追到料。
其实呢，追根究底，还是市场大环境的原因。
本来是大家共同进退的时候，事业部却是经常有锅甩给采购部，有功都是自己搂着。
王芯先前还是因为不忿梅星宇的冷嘲热讽，此刻就想着给整个采购部出一口气，昂着头道：“张部，这倒不是的，就是我自己说的，有什么货我都可以找到。你这边呢，可以把缺货的清单整理给我，我来帮您找。”
孙光辉知道事情要遭，王芯这么说，那是直接让自己个人跟事业部老大对着干了。
后面，不管他活干得好不好，在这家公司都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了。
试想下，一向强势的事业部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采购骑到自己头上呢。
孙光辉连忙打圆场：“张部，王芯这边汇报完成了。现货的事情，咱们可以会后再跟采购部单独约个会议。今天我们的会议时间也没有多久了，还有好几个项目的议题需要您这边决策。”
张晓莉横了他一眼，怒道：“他妈的，你急个什么鬼，赶着去投胎吗？现在全公司销量上不去，就是因为采购部的一直催不到料，有什么事情比催料更重要的？”
孙光辉撇了撇嘴，再也不敢吱声。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晓莉回头道：“王芯，咱们现在就有一个缺料清单，你都能帮事业部找到？”
王芯道：“自然可以，事业部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找到。不过，得发正式的内部信函。”
所谓内部信函，类似于内部各部门间共同签署的一种简约的合同。
很多时候，一个事情经过多个部门的协商，都没部门愿意单独承担责任。
最后就只能搞一个类似共同协议的东西，大家一起在上面签字。
这样，就算后面出了事情，那也是大家共同承担责任。
法不责众，大家都相安无事。
王芯虽然勇，流程上却是丝毫不肯松懈。
单单凭一个会议纪要，他才不会去找现货。以事业部的尿性，提裤子不认账也是经常做的事情。
梅星宇一听就有点发急道：“要内部信函做什么？这个又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你们采购没法找到料，所以才有了这个清单。再者说了，你能找到现货再来跟我谈。”
王芯也是丝毫不肯示弱：“当然要内部信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超越流程来做？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采购部找到现货了，供应商也运过来了，最后因为设计变更，就不要那颗料了。
“最后，还是采购部跟供应商协商了很久，才把问题解决了。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有内部信函。而且，咱们电子控制器事业部最是正规，基本流程肯定会严格执行。”
梅星宇被怼的哑口无言。要是再说不出内部信函，那就是自己事业部不按照流程办事了。
张晓莉白了他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扭头对王芯道：“内部信函咱们自然会出的。待会所有的缺料清单，事业部会都罗列出来，相应的数量事业部也会标注出来。”
王芯点了点头。
张晓莉问：“你要多久找到现货？两个月够吗？”
会议室里出现一阵骚动。
两个月找到现货！
大家找了半年都没找到的现货，现在却要两个月内找到。
开玩笑吧！
王芯道：“一个月就够了，只要公司付钱快，半个月就可以。”
会议室内的骚动瞬间消失。
大家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没听错吧，一个月？
这个王芯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张晓莉听了，虽然极力控制情绪，眉梢还是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连忙道：“好，一言为定。不过，丑话也要说在前头啊。你们找到的现货也别贵的离谱，所有的现货价格我都会设置限额。”
王芯道：“行，没有问题。”
孙光辉听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终究忍住了想要说话的冲动。
梅星宇这个时候不忘出来补刀：“这一次找不到现货，我看你也别在这里混了，芯片的王者。”
说完，干笑了几声。见到没人跟着自己发笑，又尴尬的沉默了。
王芯听他这么说，针锋相对道：“哦，梅种的意思，我要是找到了价格合适的现货，你也不在这里混了？”
梅星宇万没料到自己就是一句戏言，对方居然反过来激将自己。眼看着整个会议室里，上百只眼睛一齐盯着自己，当下硬着头皮道：“你找到了，我走。”
…
一场寻常的汇报却是以这样一种不寻常的方式结束。
梅星宇跟着张晓莉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后，梅星宇急切地道：“张部，这一次咱们可得好好整一整采购部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张晓莉翻了个白眼：“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你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么不长进呢？”
梅星宇有点羞愧的低下头，又猛地抬头道：“那我今天跟他说的那个赌约…”
张晓莉道：“当然要进行下去，要不然以后他们还说我们事业部没种呢。”说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头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叫你吧？”
梅星宇尴尬的笑了笑。
张晓莉继续道：“既然这小子这么狂，咱们就加一款比较重要的芯片进去吧。反正，找到了，咱们事业部脸上有光，找不到，那也是采购部的问题”
梅星宇听到张部这么说，也是会意地笑了笑。
张晓莉又道：“对了，那个芯片既然这么重要，备货还是要备的足一点的，不能后面再缺料了。”
梅星宇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脸上浮起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第十五章 预备开除
孙俊友本来是想着让王芯过去事业部那里混个脸熟，为了日后能有个不错的印象，也更加有利于接下来的职业发展。
哪知道这小子，将好事愣是变成了一个坏事，还引得两个部门之间即将发生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孙俊友找到王芯道：“你怎么开的会？怎么会答应这个现货任务的？”
王芯却是轻描淡写：“事业部欺负咱们太多次了，这一次，我也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跟他们干了一架。”
孙俊友觉得王芯有点烂泥扶不上墙：“这就是你说的出气？一个月内找100K（十万）的PLC芯片，你知道这个芯片是做什么的吗？就答应了下来。”
王芯依旧淡定，在跟孙俊友谈话前，他已经将零件清单都逐个看了一遍。
一共十二个零件，除了常见的H桥驱动芯片，电源管理芯片，U-chip芯片等，还有一个令得所有采购都头疼不已的芯片，孙俊友特意提到的PLC芯片。
PLC芯片全称是Powerlinkcontrol芯片，简单来说，就是充电口识别充电枪，检测电流电压稳定性的一款安全芯片。
这款芯片本身并不复杂，但是涉及到通信协议。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充电口的形状是三角形的，那么充电线就必须是三角形的。但是三角形会分等腰三角形，等边三角形，直角三角形等等。
而这些参数就在通信协议种做了明确的规定。
当然，实际的协议，要比这个复杂得多。
不同的公司拥有不同的通信协议，每个通信协议也都有各自对应的专利。
这也使得一旦确立使用某款PLC芯片，轻易就不能切换。
现货清单中的这款PLC芯片来自梅国的镐通，用在VECU8.2上面，专门供给奔驶戴姆勒，出口鸥洲的。
因为鸥洲那边的充电桩已经使用了镐通的通信协议，因而这款镐通的PLC芯片相当于是客户没有明确指定，但是没得选的零件。
镐通又是梅国那边的企业，优先保供的是鸥梅那边的企业，国内只能吃些别人的残羹冷炙。
王芯看到这个零件清单时，也是忍不住赞叹，事业部果然还是搞人的好手。
在一些常规的零件当中，塞进来一个不可替代，却又极其难找到的芯片。到时候，自己如果找不到，都没有借口说别人故意整自己。
孙俊友看着零件清单问：“你打算怎么办？看这样子，只有你辞职，才是最优解了。”
王芯道：“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赶紧走？然后责任就可以都推到我身上，哪有你这样做领导的？”
孙俊友苦笑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些电源芯片，H桥驱动芯片之类的，咱们想想办法，数量也不多，最多也就10K左右。但是这个PLC芯片…”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王芯道：“100K的PLC芯片，哼，我看事业部这是故意放大了数量，真实的情况肯定用不到这么多。VECU8.2我是知道的，出口鸥洲，一年能有两千的量就不错了。十万，我看整个生命周期都用不到。”
孙俊友却觉得他幼稚：“你怎么有这么弱智的想法？人家摆明了是来搞你，这个数量由不得你来说，他哪怕说一年有二十万的销量，你都没处说理去。”
王芯却有种巴不得这样的意思，冷笑道：“我只怕他们自己惹火烧身。这个PLC芯片原价100元每片，现货价格上限居然放了500元每片，100K的现货，那就是五千万了。真要找到了，我怕事业部不敢付这笔钱。”
孙俊友却道：“先不说五千万，你能找到100K再说吧。”
正说着话，陆啸天的秘书过来叫孙俊友去开会。
孙俊友临走时，对王芯道：“还有一个办法，你去跟事业部部长赔礼道歉，大不了不要脸点，先不求发展了，等她走了再说。”
王芯倔强道：“我才不走，要走也是她走。”
孙俊友没有再说，急匆匆地去见陆总。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时候找他是什么事儿。
陆啸天对王芯的冲动极其光火。他一直顶着关系户的名头，年纪又轻，在那些靠着技术起家的事业部领导眼里，就是个没啥用的吉祥物。
所以，他做采购总监以来，一直过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外是唯唯诺诺的一舔到底，对内是说一不二的独裁作风，生怕有人会挑战他的权威。
这一次事业部将一份紧缺零件清单直接以内部信函的形式直接甩了过来，要求一个月内找齐上面的零件，以应对公司的客户交付。
内部信函的最后，还特意说明了此清单中零件重要的原因。明里暗里的说，如果无法交齐清单，将会使得联盛汽车电子的信誉受到重大打击，到时候肯定得有人为此事负责。
陆啸天看着内部信函上的零件，将孙俊友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道：“这内部信函怎么回事儿？”
孙俊友硬着头皮道：“这个就是事业部太强势了，愣是把这种办不到的活儿交给我们了。陆总，你也知道的，事业部那班人，成天就会甩锅…”
陆啸天却是粗暴地打断了他：“少他妈说这些废话，我问你，这个王芯怎么回事儿啊？他算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代表采购部做决定？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个事儿？”
一连窜的问话像是鞭炮，劈头盖脸地砸到了孙俊友头上。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来了个充耳不闻。
陆啸天见他一直默不作声：“说啊，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找到了两次现货，就觉得自己可以把我这个采购总监不放在眼里了吗？自己就能做这么大的决定了？”
孙俊友道：“陆总，事业部一直欺人太甚，那王芯也是为了咱们部门，所以才…”
陆啸天道：“所以才逞匹夫之勇是吧？”说到一半，颇不耐烦道：“你赶紧回去，让这个人，一个月之内，赶紧的，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他。”
孙俊友对这个反应丝毫不觉得意外，问道：“那如果他找到现货了怎么办？”
陆啸天怒道：“那我他妈的把这个总监位置让给他。”
愤怒的声音，扩散到了整个办公室。
孙俊友略显无奈地出来，走到王芯身边：“没办法，陆总的话你也听到了。”
王芯却是淡定道：“要是我真的找到现货了，是不是真的把这个总监让给我做？”
孙俊友一脸懵逼道：“你他妈想什么呢？”
王芯呵呵一乐：“确认一下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孙俊友道：“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要怎么办？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去跟事业部老大道个歉，然后陆总那边，我帮你去说说情，应该没事儿的。”
王芯道：“你刚才不还让我离职吗？现在又要我留下来了？我觉得，我在这里也呆不久。”
他这句话倒不是随便说说，他一直依靠系统能搞到现货，时间久了，在公司里也不好解释。所以，出去自立也是迟早的事情。
孙俊友像是吃了个瘪，
毕云涛颇为幸灾乐祸，走到王芯身边笑道：“王总牛逼啊，这一次找到现货了，可就能够做总监了。”
孙俊友道：“你就别来落井下石了，快给他想想办法。”
毕云涛看着那份清单，啧啧称奇：“弄这个清单的人，有点水平，从易到难，啥都有。哟呵，还有PLC芯片，要100K。哎哟，这是真的把芯芯当成神仙了。”
孙俊友以为他要什么高论，却是嘲讽了一通，不耐烦道：“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王芯却是好整以暇的打开一份零件规格参数，细致地看了起来。
孙俊友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啥好，回到座位通过自己的关系找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