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梦魇组织
跑了一段时间，她发现前面有一家商店。店很复古，像是日式风格。
橱窗里摆着各种饮料和甜点，前面还有用木头搭建的遮阳棚。
她和秦昭就躲在遮阳棚下，看着哗哗的大雨。
她在遮阳棚里数着雨什么时候能停的时候，秦昭早已买好了一把伞和一块巧克力蛋糕。
她看着秦昭手上那把灰色的伞时，忍不住笑了：“这么想和我同撑一把伞啊？”
他把巧克力蛋糕塞江姝手里，“家里伞太多了，多买的话也是浪费。”
随后他又看了看浑身湿透的江姝，“这条街直走再拐过两条街就到我家了。去我家避避雨？”
江姝双手抱臂：“我可不是放荡之人，男女有别，不去。”
秦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早饭也没吃，跑了这么久，这个店里食品除了甜点其他的都没有，我去给你做顿饭。”
江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会做饭？”
秦昭回应道：“我自学的。”声音很轻。
她与他撑着同一把伞，雨依然那么大，雨珠顺着伞檐滴露。形成一道道珠帘。
她接了一颗珠子，看着它逐渐从指缝中滑落。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她缓缓念出一句诗。
她对秦昭一笑，“你看，多漂亮啊。”
秦昭看着她，没有说话，可眼底那抹柔色却被江姝捕捉到了。
秦昭的家很快就到了。胡同很深。绿瓦石街，没有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反而让江姝感到一种温馨。
他家小小的，院子里种满了秋菊，满院黄秋，没有任何杂物。
“上海这么高发展的地段还有这样的小巷子，不多见了。”江姝忍不住感叹道。
“这是我奶奶的家，她去世后一直由我来打理，我母亲很忙，平时待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于是我干脆搬这里了。”他回答道，看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江姝握住他的手，“挺孤独啊，小孩别怕，以后有我陪你。”
后来的好多事情江姝都忘了，只记得他做的海鲜烩饭很香，香到那种味道她记住了七年。
江姝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她肚子也有些饿了。
她下楼到厨房，想找些吃的，结果发现橱柜空空的，连米都没有。
桌子上只有江辞吃剩的零食。
她拿起一袋薯片一看，番茄味的。
她皱眉，把薯片扔到垃圾桶里，又回了二楼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盒速溶咖啡，用开水泡着。
她瞥了一眼亮着的电脑，没有去管。
端着已经泡好的咖啡，披着那件简单的米色外套，去院子里透气。
院子里那个池塘衬映着秋月。
秋风潇潇，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隔壁灯光粲然，一缕，饭香萦绕鼻间。
做饭的主人厨艺相当不错，那萦绕的饭味又重新勾起了江姝的味蕾。
她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将手中的咖啡喝完后，又回到了屋子里。
她忽然想起角落处还摆着江父让她给新邻居送礼的补品。
能在潜龙湾处买一套别墅，身份估计也不低，江姝想了想，脑中大抵描绘了一幅中年西装男。
还没等她再想些什么，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她以为是江辞他们打来的，拿起一看，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笑意。
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用英语缓缓说了一句：“好久不见，Dylan。”
如果按国内来说，她应该称电话对面的男子称一句师父，可Dylan是美国人，倒也没计较那么多。
Dylan的声音浑厚，却也听出几分疲惫。“Grace，回国后你过得怎么样？”
江姝微笑道：“过得倒也不错。”
Dylan嗯了一声，随后又严肃道：“Grace，你最近小心点，Nightmare最近盯上你了。”
“梦魇？”她皱眉道：“那个黑客联盟？”
“你还记得你曾帮FBI追回的非法网络资金吗？”
“记得。”
“它的背后就是梦魇，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抽个空回到美国你再次去协助FBI击破梦魇。到时候我和Louis都会帮助你，有我们三个协力，三年之内不管梦魇有多么强大，都会被我们所击败。”
江姝冷哼一声，“不需要你们，我一个人可以。”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不悦，“他们已经查到了你的身份是大设计师Grace，别试图自己去打败他们。”
“区区蝼蚁，也妄想挑战巨龙。”她用中文缓缓说出这句话。
随后又用英文道：“Dylan，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在中国学生完成老师所布置下的所有任务会有一个毕业作品。也算是出师礼。等着我把梦魇这个组织当作出师礼你吧。”
对面哈哈笑了几声，“Grace，你总能让我感到惊奇。”
“一开始我也说过，让我当你的学生，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寒暄了一会儿后，江姝把电话挂断放在茶几上没有再动了，她透过窗户看着旁边灯火通明，眼眸垂下去，转身回了二楼卧室。
她戴上耳机，本就寂静的房间因为耳机的隔绝仿佛这世界仅剩她一人。
风陨里她的好友增了两三个，都是C·K的队员。
这时他们都没有在线，江姝翻了翻排行榜，找到了沐沐怀光。
非好友关系是无法看到在线状态的，仅能看到一些个人资料。
一袭水蓝色的服裳绣着红色的金鱼，一些小巧的白锦线弄成弯状的曲线，宛若鱼游碧水图。
“如果记得没错，他应该是叫苏沐。”江姝点了点屏幕，晃动鼠标点击了添加好友。
令江姝没想到的是，他马上就同意了好友请求。
江姝叩击键盘，“多谢你的承让。”
“昨天打得不错，获得了第一。”
江姝那双白皙的手停在键盘上许久，考虑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字：
“我想听听他的故事。”
“我没有了解到他的故事，我只知道他一直在为你奔波。倒是你的经历可远比他有趣，著名的服装设计师Grace。”
过了不久，他又发了个消息：
“为什么开始对他好奇？”
16.Light
江姝轻笑一声，“你们都知道我啊，我原以为这里不会有人对服装设计有兴趣。”
“没有，他曾在醉酒后说过你的名字，是我擅自去调查你，知道你的英文名是Grace，后来你在设计圈的出名是我没有想到的。”
江姝愣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沐说的那句话。
她敲着键盘，打着字却频频出错。
“秦昭他会喝酒？”
记忆里秦昭不是这样的，他一滴酒都不能碰，有次江姝威逼利诱灌了他一杯啤酒，他整整昏睡了一下午。
“他现在可以说千杯不醉。”
江姝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可他又发来一些消息。
“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应该自己去问他，或者等他亲自告诉你。”
随后又发来一条，
“如果你不喜欢他，别再伤他一次了。”
江姝叹了一口气，倒也是，自己又不喜欢他，何必纠结这些东西，还惹得自己愁绪。
他秦昭想怎么去玩这个猎人游戏就怎么玩，不论如何，她江姝是不会坠入到他布下的陷阱里。
她摘下耳机，刚想关掉游戏，却发现秦昭上线了，并及时地给她发了消息：
“上线了？什么时候来C·K玩会儿？”
江姝淡道：“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能有点空都不知道。”
明明才回国不久，又要抽空回美国，确实没空陪秦昭玩游戏了。也许她还要抽点空亲自结束这场游戏。
随后又问：“你们C·K背后的老板是谁？”
“好奇？”
“好奇是哪位神人能请到你。秦昭，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如果选择经商，一定能成为商业界巨人。”
“也有人和我说过，和她在一起，一定能成为震撼世界的人物。”
熟悉的话语出现在江姝眼前，她一时没记起来，后来才想起，那是高中时她追秦昭时曾说过的话。
“你的记忆力一如继往的好，那么多年前的话你还记得。”
缓缓打字：“C·K基地在哪？市内还是郊区？”
“带你去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听听秦昭的声音，怀念他的温柔，喜欢他的性格。
“秦昭，也许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她突然发了这么一句话。
电脑对面的男子微微皱眉，电脑旁一只胖胖的银渐层猫趴在那里，秦昭摸了摸猫头。
“不行啊，江姝。”他薄唇微启，“我可不满足这种关系。”那双好看的手在键盘上敲敲点点，最后一行字浮现到江姝面前。
“想得挺轻松，怕了？决定退出游戏了？”
激将法，江姝浅笑，幼稚的把戏。
“如果我怕的话我绝不会出现在这款游戏上。我期待你的捕猎，可也会注意自己不要被你布下的陷阱所绊倒。”
说完这句话，江姝便退出了游戏，她对游戏并不在意，只不过对秦昭感兴趣罢了。她必须先把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完成。
他们并不知道江姝已经回国了，所以梦魇的目标还在美国。
因为江姝曾帮助FBI破案，被他们所注意，并他们看中了江姝的实力，曾经也在网络上侵入江姝的电脑，邀请她成为梦魇的一员。
那时她果断拒绝了，不仅弄退了梦魇的侵入，反而还趁着梦魇遗留的地址侵入到他们的隐藏网站，将一些重要信息送给了FBI。
这个举动彻底惹火了梦魇高层，因为有Dylan的帮助他们没能找出来江姝的信息。而江姝在信息界的代号并不是Grace，而是Light，光明。
她现在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当年他也有邀请过Dylan，毕竟Dylan顶级黑客的名称早已远扬，可Dylan拒绝得干脆，并放言如果再去骚扰他，就会总用自己所有的势力和全部去拼个鱼死网破。
Dylan已经年迈了且Dylan作为顶级黑客，在美国势力是很大的。可江姝不同，她虽是Dylan的徒弟，却仅能作为一个新秀来看，即便她的实力与Dylan相当。
服装设计的一鸣惊人也仅是在去年开始的。一年以来，她没怎么交结过商业权贵。关系比较密切的大概也就Louis了。
但她并不想要Louis的帮助，面对梦魇，她在实力上是有把握的，可梦魇组织分散在美国各地，非常难以控制。与FBI一起的话估计要较长的时间。
江姝皱着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真麻烦。”
下楼的时候她看见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在闪，她下去拿起一看，是Louis打来的。
刚接通Louis那稍有急躁的声音便传来：“Grace大忙人舍得接电话了？你去哪了？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吗？”
江姝调笑道：“怎么？担心我？陆白，我都叫你们要相信我了。别忘了，我在这一方面的实力已经和Dylan相当了。”
陆淞捏着红酒杯的手微微泛白，“为什么不用我的帮助？”声音不免出现了冷意，“你明知道那样会轻松太多，而不是像你这么冒险。不论如何，Grace……”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姝打断，
“只要我回到美国，你就会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协助我，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加上FBI以及Dylan，最早不过三个月，就能成功，对吗？”
陆淞冷笑道，“你也知道？”
“不行的，如果要靠你们，Light将无法成长。”
“你已经成长得够了。”
不够，江姝微微一笑，“这离我预想的目标可远远不够。”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江姝，”过了一会儿又慢慢道，“我可真败在你裙摆之下了，连基础的恨或厌烦都没有。”
江姝思考了一会儿，“当年我们两个算是商业合作吧？我也给你公司带去了很不错的收益不是吗？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让你陪我玩一会儿而已，我们也只玩了六个月罢了。”
陆淞唇角微微勾起，“所以当年我卖身给你了？”
江姝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别耍赖啊，我可从来没玩过你的身，只是想体验体验和在美国翻云覆雨的SH董事长谈恋爱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已。”
“江姝，你可真会哄男人开心。我现在倒是不生气你的任性了，不过当我看到你的危险出现时，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17.陆淞秘事
“那倒也不必，我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陆淞还想说些什么，却出现一阵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了几声，“陆淞？你在吗？”
江姝调笑道：“陆大忙人，快去忙吧。”
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知道他中文名的没几个，江姝是通过技术手段知晓的，而剩下的那个……
他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呢？头一次见她不好奇。”
随后冷声道：“进来。”
门缓缓打开，那位女子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浅笑盈盈地走进来。
墨色长发扎了个漂亮的发型，画着精致的妆容。杏眼微佻，笑着说：
“好不容易劝服我爸来美国找你，想着你也有好些天没吃中餐了，趁着今晚有空，我给你做了些吃的。”
便说便打开了便当盒：“炸了些丸子和香菇，还有我亲手做的水晶虾饺，费了好多时间呢。”
他看都没看，“拿回去吧，我和你说过，我只负责你的起居，其他的你不必来找我。”
女子有些尴尬，“吃一些吧，陆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连这点感情你都不愿给吗？”
“一起长大？”陆淞冷笑声，“那是陆家和你们有着世交关系，与我无关。你父亲打电话跟我讲要好好照顾你，我也答应了。慕藜，你还在奢侈些什么？”
话难听极了，慕藜身形微微一顿，“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陆淞看了看手表，“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想和我多待会儿？”
随后身形逐渐靠近她，捏着她的下巴，加了几分狠劲，她吃痛，好看的眼睛里加了几分泪光。
她弱道：“陆淞……”
陆淞轻轻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够吗？”
他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她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攀上她纤细的腰肢，她感受到陆淞那双手微微用力“你所想要的是这个？真可惜，我偏偏不愿。”
她背后猛然一空，差点跌倒，幸好扶到了旁边的桌子。
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保安是怎么放你进来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在一周内回国，别惹得我不开心。”
慕藜有些不甘心，“我听到一些传言，有一位女生和你十分亲近。”
陆淞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和哪个的没有亲近过？”
她争辩道，“那个人她不一样。”
他缓缓停下擦手的动作，而是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冷彻的目光让她心头一惊，可她毫不畏惧，直视着他可怕的眼神。
“慕藜，我警告你，别去管我的私事。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陆淞吧？你们应该也明白S·H的实力，真以为我不敢和陆家慕家动手？”他讽刺一笑，“那俩加起来也不够我不值得我费力去打。”
慕藜皱着眉，“就因为我提了一句那个女的，你就这般剑拔弩张？”
陆淞回到电脑桌前处理文件，头也不抬地吐出一个字：
“滚。”
声音冰冷，慕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向门口走去。
“等会儿。”他的声音兀地从背后响起，慕藜疑惑地回头。
“把你的便当带走。”
慕藜没再说话，端起那份精致的便当盒就走。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哗哗而下，黑色夜空茫然，衬映着纽约的灯光绚烂，来往的车辆匆匆而过，留下一地残响。
她沐在雨水下，一个雨伞替她挡住纷呈而来的雨珠。她知道那是陆淞给她请的保镖，陆淞还贴心地找了中国人。
“纽约下起雨来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她转头微微一笑，“你就先下班吧，待会儿李伯伯会来接我的。”
她回头看了看这座大厦，楼层很高，她爱着的人就处在最高处，睥睨着整个纽约。
可一切都不是那样了。
第一次见面，他是那么温润知礼，在她跌倒时及时搀扶了她一把，并给了一块糖果。
连父亲都不免感叹，“陆景那么风流的人物能有这么个儿子真是个福气。”
陆景是他的父亲，慕藜知道，陆氏家大业大，陆景是个经商的好手，可对待家里面却恰恰相反。
他的风流事人尽皆知，后来逼得陆淞的母亲跳楼身亡，偶尔间，她也曾见过陆淞身上的伤。
慕藜曾在陆母跳楼身亡前见过她，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还给她亲自削了几块苹果。给她讲故事，在夕阳下看着陆淞练钢琴。
可没过多久，她又站在三十二层高的楼顶上跳楼自杀。尸体模糊不堪，已经认不出来是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了。
只听大人们说过，可怜那一袭白纱染红。
陆母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人，所以陆景没能和她离婚。在得知女儿去世的消息时，陆淞的外祖父悲痛欲绝，心脏病发去世。
那么大的产业又被陆景吞噬。
陆淞一言不发，偷了家里五千块钱和陆母几张照片自己去了美国发展。
那么多年过去了，谁都没能想到他能发展到现在这幅模样。
改名为Louis，隐藏了自己以前的一切，要不是在一些发布会和采访时看到了他的身影，谁都想不到在美国翻云覆雨的Louis竟然是当年风度翩翩的陆淞。
慕藜向旁边看去，陆淞给她找得保镖已经走了。她找到一棵树靠着，雨夹杂着风铺面而来。
一辆银灰色雷克萨斯停在她面前，司机慌忙下车给她撑伞，“慕藜？你怎么在外面？”
她眼睛微湿，“吴叔，论美貌与才智我是与他相配的，对吗？”
吴强把她拉上车，“慕藜可是书香世家的小姐，美貌也是最美的，与陆淞那就是天作之合。”
在车上系上安全带后又缓缓说，“不过我说慕藜啊，你还是少招惹他好，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陆淞了，就连他爸都忌惮着他，你慕家待的好好的，来美国受这委屈太不值了。”
随后又说：“你爷爷下了命令，一周之内你必须回国。”
她一怔，“为什么？”
“你爷爷本来就担忧你，特意让我陪你来美国，他本来以为陆淞能念及慕家的恩情，对你好。可谁知道他仅随便找了个助理来敷衍我们。”
她抬眸看着车窗外的雨夜，“他已经够好了。”
找保镖，安排住处，这算是他对她的感情吧。
18.神秘邻居
纽约天很黑，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她忽然抬头对吴强说：
“吴叔，可以帮我调查一下陆淞在美国和哪些人比较亲近吗？”
她并不知道陆淞隐瞒着的人是谁，她也是听着风言风语才选择去试探的，真没想到一向聪明的陆淞却在那一刻有些慌神。
真的是慌神吗？她不敢确定。
慕藜走后，陆淞又给江姝打了个电话，结果却是对方已关机。
心里一阵烦躁，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又给江姝传了一封邮件，里面是关于梦魇的各种资料。
他慵懒地伸了个腰，“姝姝，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此时江姝刚洗完澡，裹着纯白色浴袍站在阳台上，一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她浅啜。
外面凄凄然然，隔壁的灯光也变暗了，月光相携晚风吹过，一片凉意。
栏杆上还挂着江辞系上的风铃，透明玻璃下白色纸条上印着平平安安四个字。
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格外惹人怜爱。整个别墅都处在黑暗的状态。
这么安静的时刻也不知道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夜已经很深了，好像一切都已沉睡，只有她站在这里享其闲。
她又回到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的时候一封海外邮件立刻蹦在她眼前。
江姝看都没看直接划了出去。
她知道这封邮件是谁发的，不过她并没有兴趣查看。
找到通讯录往下翻了翻，很多都是陆淞的未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找到那个陌生号码。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拨打了出去。
“江姝？”温如暖阳的声音响起，因为电话的缘故，温柔的音调还添加了迷人的磁性。
“秦昭。”她慢慢道。
“我在。”他轻轻回应。
“陪我看看夜吧。”
“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明亮的手机屏显示着他们仍在继续。
“秦昭。”她忽然又叫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一如从前，温柔回应。
“你不恨我？”
他轻笑两声，“江姝。”过了一会儿又慢慢道：“你到底叫我恨你些什么？”
“我当时把你给抛弃了，你就不恨我？”江姝奇怪道，“为什么还要来BJ找我，明明你在上海会具有很好的发展潜力，抛弃一切来到BJ。秦昭，谁信啊。”
“那你后悔了？”秦昭问道却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我实现了我的梦想已经到达了能触及的顶峰。你的梦想呢？”
“我的梦想？”他低沉道，“江姝你在跟我讲笑话呢？”
他的梦想，只是娶你。
可江姝在这一刻却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不懂，像是已经揣测到却又不愿揭开面纱。
“确实是个笑话，”他想了想，故作认真道，“梦想太多了，电竞是其中之一，你作为服装设计师，能揣测多数人的艺术欣赏，难道就不知道男孩子梦想之一就是电竞吗？”
江姝辩解道：“我的创作是欣赏给自己看的。”
他笑道：“你的欣赏拿来参赛赚钱？”
“我不缺钱，我只是在给我的欣赏定一个标准，参加个比赛看看自己所创作满足自己欣赏心理的作品是否高等。”
“江姝。”他又叫了声她的名字，“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仔细回头发现，江姝在他面前的行为确实像个小孩子，不顾一切追求他像是小孩子强烈的对喜欢事物的占有欲，现在对自己话的争辩也像是个孩子。
冷意的秋风却又像是夹杂了热水。
她脸微微一红，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搁置在木栏杆上，伸手摸了下发红的脸。
摇了摇头，逼着自己的声音装出冷冷地，“秦昭，我不后悔当年把你丢下。”
他也说道：“真巧，我也不会后悔当年被你丢下。”
她一时语塞，顿道：“今晚夜色倒是不错。”
“确实不错，不过很冷，透过窗户我都能感受到星空的美和秋风的瑟瑟冷意。”
忽然秦昭那边传来一声猫叫，与此同时，她邻居那里也传来一声猫叫。
“你家养着猫？”江姝疑问道。
“嗯，一只银渐层，路过宠物店时买的。”
“嗯，”江姝缓缓道，“我的邻居似乎也养了一只猫。”
他头都没抬，清理着小酥打翻的水杯，“说不定我们是邻居。”
她笑着摇头，“我虽不否认你的价值，可我住的地方很偏，一般人可不会来住。”
秦昭一顿，“我们已经不是巧了，我住的地方也很偏，一般人不会住。”
他走到阳台那边，打开了阳台的门，外面漆黑一片，向旁边看去，空空荡荡，只有那个风铃还在迎风飘荡。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夜色。
“晚安。”江姝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有些疲倦道。
“晚安。”他回应了江姝的话。
心中仍觉得奇怪。新邻居也许自己改日应该去拜访。
江姝躺在床上，脑里一直在想着隔壁的庭院。大大的庭院像是江南的水墨画。
荷花在月光下摇荡，水中好像还有几条小鱼浮游。
满满的中式特色建筑。
很漂亮独特，院子里还建着一个小凉亭，里面青灰色石桌上还摆着茶具。
Louis给她找的房子还真是奇怪，截然不同的装修风格都用上了，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手机嗡嗡一响，她拿起来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
“什么时候有空来玩会儿？”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问句。
她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是下周吧。”
再没有几个月她就又要回到美国了，下周确实是她为数不多空闲的周，其他的时间她主要来锻炼自己的网络技术。
“到时间我去接你，下周五。”
第二天清早，江姝特地吩咐江辞来带她去商城买剩下的必需品。
因为还有不过两三个月又要回美国，到时候还要在美国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没有买太多的东西。
路过绘画区的时候，江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买了一块画板和一些颜料。
从前她很喜欢画油画，不过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动笔了。
江辞奇怪地看了一眼，“你这是给谁买的？”
她无所谓道，“给自己买的，我当年在上海可算是个出名的画家。”
19.君似巧星
江辞鄙夷道，“你当年给我画的兔子啃菠萝我可记了好久，比我幼儿园画的都难看。”
江姝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为了糊弄你的，当年你非跟我后面嚷嚷着要给你画个你的画像，实在觉得烦了，给你画了个。”
江辞脸一沉，“所以你给我画了个兔子啃菠萝？他不啃胡萝卜啃菠萝是什么意思？”
江姝仔细回忆了下自己的画，“不错，还挺像你的。”
他一气，完全不愿与江姝讲话了。
回江姝那大别墅时，江辞帮她收拾东西，吐槽道：“你这房子比咱家的还大。”
江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那是为了自己工作。”
江辞停下手中的工作，谄媚地看着她，“姐，你给我设计个衣服吧，到时候我再周转周转卖出去。”
江姝爽快地答应了，“行啊，总算有点经商头脑了，这好说。”
江辞觉得不对劲，直接试探性地问了句：“条件？”
江姝比了个八。
江辞疑惑地问：“八万？”
她摇摇头。
想了想，“八十万？”
江姝直接不耐烦地说了句：“打发叫花子呢？八千万。”
江辞惊诧一声，“我天，江姝你抢劫呢，知道你出名，但也不至于一张纸几块布就要这么多吧，都快赶上爸一个项目了。”
江姝一笑：“爸一个项目能赚上几亿，我的一件设计礼服只要八千万不过分吧，更不要提我还是叱咤整个设计界的Grace。”
江辞哦了一声，随后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条，“我在你房间里那个大衣橱里找到的，寻思给你。”
纸张泛黄，是一件老物品了。
她从江辞手中接过来，抬眸一瞧，心中思绪万千，恰巧江辞这时问了句，
“这首诗是谁写的？我怎么没看过这首诗？”
“扔了吧，可能是当年没看见把它丢衣橱里了。”
那张纸条被江姝随意地丢在桌子上，一抹阳光照进来，照在那黄旧的纸上，显出来那么一句诗：
“君似巧星照旧月，白纱帐幔与妾醉。”
这句诗没有作者，没有年代，仅仅是当年江姝调笑他不会喝酒时随便在纸上写的。
他被酒精熏染的微红，她喜欢了好久。
此时天已接近傍晚了，江辞看了看手表，“得回家吃饭了，姐，你回去吃饭不？”
江姝摇摇头，“不用了，我打算自己下厨。”
“你做过饭嘛？”江辞显然不信。
“以前有人教过我，你也不用怀疑，我能保障我的基本生活。”
江辞还是不放心，“消防电话119哈，你这里有点远，他们预计很晚到，到时候你先自己跑出来。”
江姝自顾自地在挑选柿子，没有理他。
江辞靠近大门时还不忘叮嘱句，“我还给你买了俩泡面。实在不行就吃那个，别把自己吃进医院了。”
江姝还在那里犹豫，“熬汤喝还是炒着吃？”
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决定，“算了，炒着吃。”
没过十分钟，她便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出来，色泽鲜艳，味道诱人。
江辞走的时候，有辆车从对面缓缓开来，大概就是江姝的邻居了。
江辞本来就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车窗里昏暗，只能看到那一双骨指分明的手和那线条分明的下巴，薄唇泯着，隐约能瞧出来是个男的，而且颜值还不低。
“男的，还是个年轻人？”江辞咕囔了一句，“万年铁树预计要开花啊。不过这双手和那下半脸怎么那么熟悉？”
他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那是谁，“算了算了，爱谁谁。她邻居又不是我邻居。”
江姝一勺一勺挖着西红柿炒鸡蛋，连米饭都没有吃。
她翻看着经济报，里面差不多都被江父占了大多半，还有个姓秦的女性。
江姝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从那一桶报纸箱里翻找了一番，拿起一张报纸仔细看着。
上面赫赫印着几个字，“陆氏逐渐走向下滑线”。
她一笑，“至于啊，陆景不过打了他几下，他这直接把亲生父亲逼下神坛。大老远从美国来打击陆氏，真费了不少心思。”
时间倒是过得很快，这些天她没再回潜龙湾那个别墅了，而是在江陪家人享受最后的时光。
钟点工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她邻居给她送了点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她嗯了一声，让钟点工把她放在玄关处的那些补品回赠给那个邻居。
江父放下报纸问她，“怎么突然又决定回美国了？”
她懒懒地放下手机，“学院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处理。”
江父叹了一口气，“回国加起来都不到一个月，又得去美国，自从当了这个Grace，哪有什么时间和家里多聚聚啊。”
江姝掰了掰手指，“活了这么多年，在家里的时间确实挺少的。”随后笑了笑，又说：“倒也没事，解决完这次事后，我就能永远地待在BJ了。”
江父点点头，又道：“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和家里说说，虽说我在美国的人脉不如你，但在经济问题上是能够给你帮助的。”
江姝调笑道：“您放心好了，没钱的时候我就设计个衣服来温暖温暖自己。”
江父成功被逗笑了，“行，等你衣服破了的时候记得找我们这些裁缝给你补补。”
她点点头，一脸严肃道：“那你们这些裁缝可能要失业了。”
她靠在沙发上慢慢道：“明天我可能还得回潜龙湾一趟。”
江母从厨房里擦擦手出来，“住这里就是，回那房子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你马上就得去美国了，多在家里陪陪家人。”
江姝摇摇头，“不行，江辞在这里有扰我灵感。”
正在玩手游的江辞猛地抬头，“我都不敢跟你说话，怎么就打扰你灵感了？你回国后也没见你搞设计啊。”
江母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碍眼。”随即又温柔地看向江姝，“那让江辞去潜龙湾，把你工作的东西都搬回来，行吗？记得问他要房租。”
江姝考虑了一会儿，又拒绝道：“不行，他玷污我的房子。”
20.树下白猫
江姝在江家居住的时候顺便租了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等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再去买辆自己的车。
她开着那辆车，大清早就从江家出发回到潜龙湾。
这期间钟点工把别墅打理得很亮堂，收拾得井井有序。
江姝从冰箱里把昨天那个邻居送给她的糕点拿出来。
糕点用着红色绸带包绕着，精致的礼盒是古风样式。
拆开一看，一块块小巧玲珑的桂花糕静静地躺在那里，桂花的清香充斥鼻尖。
散落的桂花像是一幅佳画。
虽说那个邻居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可又是不太像。
她尝了一块，并没有那么油腻，有种清甜的感觉。
翻了翻包装盒，没有任何商标，只有那白玉簪在那盒面上。江姝伸手摸了一下，是绣上去的。
她心中有些猜忌，却又觉得不是。
但偏偏那么像他的风格。
她吃了几块后又把它放回了冰箱里，外面的天气逐渐阴沉，她透过窗外看去，风直直吹着外面的梧桐树，黄褐色的树叶纷纷落下。
她手捧了一杯咖啡，在三楼开着窗户听了会儿风声。
秋天的风不仅萧瑟，还夹带着冬天的刺骨寒冷。
过了一会儿，冰凉的雨丝纷纷落下，有些被风吹落，飘进她的房间里。
江姝淡然地喝完一杯咖啡，刚把窗户关上却瞧见了一小团身影缩在外面那棵梧桐树下瑟瑟发抖。
她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拿伞去外面看看。
伞是秦昭刚开始给她的，从沐霖馆离别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她披了件白色刺绣外套匆匆出门。
那只小动物缩在树下，磅礴的雨滴让它动都没敢动。
瞧见江姝来了，就像瞧见炭火一样像江姝靠近。
长时间的雨打风吹让它冷得不行。
她伸手慢慢把它抱起来，尽量把雨伞夹住，双手环绕着它。
它胖胖的，江姝这才看清自己怀中的是只小白猫，准确地来说是一只被淋惨了的银渐层，碧蓝色的瞳孔呆呆地看着江姝。
她尽力空出一只手摸摸猫头安慰它，“每逢快入冬的时候，雨总是很多，所幸我瞧见你了。”
随后抬眸看了看旁边的那座大宅子，“你主人还真没点责任感。”
她转身靠着树，“去我家暖一下，等你适应之后再把你送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至极又万般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酥茶？”
那一刻时间仿佛暂停了，雨珠也被凝结在半空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潇潇雨声与瑟瑟风声都不复存在。
怀中的猫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挣扎出来，跳下去跑向自己的主人。
在这一刻，秦昭也无法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是江姝，北方的雨天不敌江南的柔美，可她就站在这烟雨天里缓缓回头。
未施粉黛却又媚色万千。
两两相望，她离秦昭是那般远，又是那般近。
酥茶依偎在他的腿边，喵呜了一声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他弯腰把笨猫抱起，微笑道：“进来坐坐？”
“不叨扰了。”
“你救了我的猫，进来坐坐我给做些糕点当谢礼。”
“我可没做些什么。”稍一顿，又道：“不过糕点我可以接受。”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把伞收起，躲进江姝的伞里。
江姝皱着眉，后退一步，却被他握住了手，那双好看的手紧紧地握住她，无法动弹。
那只猫也靠近她，用头蹭了蹭她的裤脚。
秦昭挑眉道：“一起走吧。”
江姝有些不悦，“虽说这把伞也是你的，但没必要三个挤在一把伞下。”
他倒是无所谓，“方便。”
她微笑道：“你的目光真是短浅，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淋到了还算方便？”
他低头看了眼旁边的猫，“待会儿给酥茶烘干的时候顺便给自己烘一下。”
秦昭的家距离这棵梧桐树也不是很远，可不知为何，两个人都走的很慢，时间又好像把他俩暂停在梧桐树下，他们顺着时间徐徐渐进，并肩而行。
“它为什么叫酥茶？”
江姝疑问道。
“当时C·K第一次获奖时，请他们吃大餐，路过宠物店队员央求买一只作为镇队之宝，于是就买了一只。至于名字，还真没什么寓意。”
江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一声，秦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江姝忍笑道：
“我还以为你才是C·K的镇队之宝呢。”
秦昭想了一会儿认真道：“算不上。”
秦昭的家里清一色都带有中国古典的气息。不管是那座凉亭还是那一些绿植，还有一些田圃用木栅栏围着，栅栏上还有一些白色织缠绕着。
客厅中也是清一色木制中式古典家具，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采用的是水墨画的形式，游鱼垂柳，小桥流水人家。
“你很喜欢国风？”她忍不住发问。
“算是喜欢，倒也没到很喜欢的程度。”
他找了条毛巾擦着猫身，酥茶晃了晃身子，雨水溅了秦昭一身，他簇着眉头，拍了它一下，低声说：
“别动，再动那个姐姐就把你给吃了。”
加上刚好江姝投来的目光，她眼中的冷意吓得酥茶乖乖地趴在秦昭怀里。
他满意地拍拍猫头，“不错。”
她坐在沙发上，吃着秦昭摆在茶几上的和菓子，香甜可口，很合江姝胃口。
“秦昭，对于我的长相你会如何评价？”她喝了一杯乌龙茶，向他问道。
“我不会去评价任何人的相貌，对我而言那并不是有礼貌的行为。”他拿着吹风机，细心的吹干猫毛。
她挑挑眉，“你通过客观的评价，高了我不会觉得自豪，低了我也不会觉得伤心。”
秦昭停下了动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媚之一字足矣，江姝，通过客观角度分析，你的相貌如果在古代已经能够令一个君王为你昏庸。即便在现代，你的样子依然能成为群众的焦点。”
江姝满足一笑，“我一向对我的容貌很自信。”又问道，“那你从心底而言，抛开我们之前的过往，认认真真的告诉我，我江姝这个人，你会怎么评价？”
21.想要保护
秦昭反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得到我对你的评价？”
“听别人那千篇一律的赞美听腻了，想听听秦同学有什么不同的答案。”
他慢慢悠悠道：“真想听啊？”
江姝放下手里的和菓子，“不说算了。你的答案没有重要到我要回答你这个问题的程度。”
“别啊，”他把酥茶抱起，“那我就来认真地回答江姝同学提出的问题。”
他走到江姝身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江姝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酥茶顺势从秦昭怀里跳下来，跳到秦昭那木质沙发上，靠在江姝身边睡着了。
江姝把酥茶抱过来，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你的一切可以用两个字概述。”
江姝抬起头看着他，“说出来听听？”
他却没有说话，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猝不及防，江姝想伸手推开他，却弄醒了怀中的猫，酥茶喵呜一声，爬起挣扎着想要出去，却被秦昭连同江姝的手按了下去。
柔软带有温度的猫毛温暖着她的手，他的吻带着凉意，辗转唇畔，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偌大的别墅里她连手下酥茶的喵喵声都没有听见，只能听到一阵阵错乱的心跳声。
交杂在一起，分不清谁与谁的。
过了好久，他才离身。
“江姝两个字不就刚好能说明一切？”
她不屑地笑了一声，“秦昭，你会不会玩啊？”
江姝推开秦昭，把酥茶丢到一边，越过秦昭，一把把他推在沙发上，还没等秦昭回过神，便被江姝密密麻麻的吻给盖住。
她轻轻撕咬着，凉唇被她加了温度。
没有什么过切的动作，仅是一个吻，就让他迷了心神。
她仅仅玩弄着秦昭的唇瓣，过了好久才起身。
“会了吗？”
秦昭碰了下自己的薄唇，上面还残留着温度。
属于江姝的温度。
“如果不会的话，江老师可以再教一遍吗？或是说，让江老师检查检查秦同学的作业？”
她轻佻地说：“概不复述。秦昭，对于这个吻，我可不会对你负责。”
秦昭故作思考，“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负责，我倒是可以对你负责。”
“不需要，七年前那场对你开展的游戏太没意思了，只有精神和感情上的玩弄，现在倒是有意思多了，”她食指抵在秦昭唇边，“你的身体我也可以玩玩。”
随后又抽身而退，看着桌上已经空盘，有些不满道：“你所说的谢礼就是这些？我的吻可不值这个价。”
他缓缓站起来，“江同学的一吻可抵万金，当然不会拿这些东西敷衍你，来厨房搭把手，我给你做顿甜品盛宴。”
他的厨房很大，各式厨具一应俱全，她几乎没怎么帮着秦昭，仅仅只是递些东西，其余时间都在吃秦昭冰箱里的布丁。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透过秦昭厨房里的窗户照到他身上，白色衬衫微微挽起，露出他精壮的胳膊。
他认真地准备着甜品，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与阳光融为一体。
匀称的身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好像让江姝回到七年前那个夕夜，他在简单的厨房里认真做着海鲜烩饭，而江姝就站在他身旁吃着秦昭买来的巧克力蛋糕。
秦昭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不忘回头与江姝说：“你如果感觉无聊，就去和酥茶玩玩。”
她点点头，“秦昭，我想玩会儿你电脑。”
他点点头，“在楼上右手边第一个，电脑没有密码，如果想玩游戏的话，拿旁边的手机扫一下就行，手机密码是0323。”
江姝找到在客厅水墨地毯上酣睡的酥茶，将它抱起，“走吧，陪我去玩会儿。”
来到他房间后，江姝不免惊讶了一番，房间整齐极了，东西摆放得十分有顺序，黑白调的房间，有一堵墙面上还挂着一柄剑，其余的都是C·K奖牌及冠军海报。
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奖杯，她大致浏览了一遍，七成是C·K的奖杯，剩下的三成则是秦昭他个人所拿的荣誉。
江姝记得高中时秦昭和他都属于拿奖到手软的人，可满满一橱窗很少有关于高中的。
她抱着猫来到秦昭电脑旁，椅子是电竞专用椅，包括电脑也是，她把猫放到一旁，拉开键盘开始行动。
她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去干别的事情，而是进行一系列的程序设置，黑色的屏幕被红绿两色的字母占满，做完一切，她舒心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酥茶的猫头。
“能看到Light工作，你是唯一的猫，也是最幸运的猫。”随后看了看屏幕，“你爹他地位逐渐上高，他是靠着电脑吃饭的，手下的资金怕是数不清，我给他安装了世界上最牢固的防火墙，保准没人能侵入。”
神秘一笑，“能用到这防火墙的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建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算是他给我做一桌甜品的谢礼吧。”
不过有好也有坏，现在梦魇死死地盯着她，如果被他们发现，会有数不清的黑客来攻击这个防火墙，任她Light技术高明，梦魇绝对会想尽办法攻破，给她一个下马威。
到时候秦昭也会被牵连。
这就像是生死的赌博，对江姝而言确实能关乎生命，被梦魇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她身边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梦魇拿去当做人质诱饵来逼迫她。
平心而论，江姝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骨子里掺杂着几分恶性，不知为什么，她想拉着秦昭一起。
不仅没有感到对黑暗处的惧意，如果秦昭用任何一种形式陪在她身旁，她甚至感到对危险的期许。
她性子古怪，任何人都无法猜透，Dylan说她如果站错了阵营，对对方而言，她将会是最危险的存在。Louis也说她聪明过头，能算计一切，也能把人逼到尽头。
对秦昭的感情会是什么？不会是爱，像是习惯，像是依赖。这种情感从七年前就注定下的，也让她记了七年。
现在她依然有着对秦昭的玩味，但更多的像是能够真正陪自己的一个人。
“试试吧，看看我以Light的身份能不能保护你。”
22.秦昭厨艺
秦昭进来的时候，江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酥茶拱着身子也趴在她身边酣睡。
桌面上的电脑还亮着，什么都没有点开，他走到旁边，把手上端着的果盘放在旁边，从壁橱里找了条白色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又把床上的枕头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头轻轻一抬，垫在下面。
把空调温度开高一点，叹息一声，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大白天都能睡着，你得有多累？”
轻轻吻在她头发上，不知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她的头发很香，有一股盈盈的玫瑰花香味。
下楼找了个透明碗碟盖在果盘上，以防酥茶醒来后偷吃果盘。
忙好一切后，看着桌上满满的中式点心，又将它们一个个放进了保温箱。
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报纸随意地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到旁边有人在靠近，放下报纸就看见江姝戴着玉狐面具，靠在他眼前。
“你的家还真奇特，任何关于古风的都能找到。”
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那精致美艳的脸。她伸手指了指摆在中央的水墨屏风。
“那玩意儿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昭放下报纸，“获奖弄来的，他们家里都没空搁这玩意儿，有个家伙家倒是大，他嫌弃太古板了把它丢给我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沐沐怀光？”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江姝一眼，“哦？你认识？”
“你一个队的我都认识，我认为沐沐怀光的操作技术水平与你相当。”
秦昭略有遗憾道，“我原以为你会觉得我才是第一。苏沐的技术好是好，但他少了一定的思维转型，不懂得技术换位攻击，从这一点出发，他远不如我，不过我也没有他的灵敏，总体而言，C·K每个队员都有各自的特色，我也不过是个带队人而已。”
目光又转向江姝，“了解得这么多，看过我们C·K的直播？”
一语戳破，江姝也没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承认：
“江辞爱玩的游戏我当然会多去了解一番。”
他挑眉，“我的表现怎么样？”
她嫌弃地看了秦昭一眼，用秦昭昨晚的话直接回复了他：
“秦昭。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他似乎执着着这个答案，“我想求得真理。”
江姝想了一会儿，“认真的样子倒也不错。”
他心情变好，眼中噙着笑意，起身拉着江姝向厨房走去，“不错，这个真理我很满意。走吧，帮我端个盘，待会给你玩个好玩的。”
不得不说秦昭厨艺是真的好，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做了这么多点心，清一色的中式甜品，芙蓉酥，蜜香玫瑰芋头，紫薯山药糕等等。
丰富多样，十分诱人。
“你做这些仅仅花了一个上午？芋头上的玫瑰哪来的？”
他给江姝沏了一杯红茶，“配着茶吃更能品出其中的美味。”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那碟芋头，“玫瑰是前些天粉丝送的，觉得凋零太可惜，就用它做了芋头。”
“这种中式甜品得消耗不少的时间，你的时间分配得完？”
“别多想，甜品有些是昨些天就做好的，有些品式差不多的我就放一起做了，时间分配的很充裕。”
她夹起一块紫薯山药糕，软糯的口感，甜而不腻，入口即融，嘴中还残有余香。
配着红茶吃，糕点的香味肆意横行，味道很不错。
不忍说道：“秦昭。刺绣下厨你样样精通，你还有着男士的风格吗？”
他轻笑，“如果你想试试男士的风格，不妨待会儿我们回房间，我给你见识下。”
江姝轻蔑地看了秦昭一眼，“那便不必了。”
她吃甜点的速度很快，满满一桌的甜点不到一个小时便被她如风的速度清理得干净。
趁着秦昭收拾碗筷，她又走上楼和酥茶一起玩。她很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惜她在美国并没有空去养一个宠物，再加上她也没那个耐心，于是养宠物的想法就荒废了。
她把酥茶抱起，胖胖的身子有些费力。酥茶睁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懒懒地看着江姝。
晃了晃酥茶的身子，“你和你主人的脾性怎么这么相反？”
恰巧秦昭这时候推门进来，“我倒觉得它和你的性子十分相似。”
江姝拒绝道：“我在美国声名鹊起背后可付出了很多，哪像酥茶这么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直接了当地说：“我说的是你江姝，不是那个神人Grace。”
她把酥茶揽入怀，“怎么？我江姝就没那么勤奋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在我面前，你跟酥茶一模一样。”
江姝想起了什么，把酥茶翻了个遍，“哎，秦昭，酥茶是公的还是母的？”
秦昭走到她面前蹲下，摸了摸酥茶，“如果是母的你会吃醋？”
她没回答这问题，直接问：“公的？”
“母的。”
江姝想了想，“嗯，母猫相对公猫来说乖一点。”
秦昭有些不悦，点点她的头，“你会吃醋？”
她奇怪地看了秦昭一眼，“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吃什么醋？”
秦昭叹息一声，看样子自己还得拼搏一番了。
他把酥茶从江姝手上拨弄开，“别碰猫了，我说的好玩的又不是这个。”
酥茶发出一声低叫，尾巴竖起，不悦地看着秦昭。
秦昭轻轻踢了它一脚，“谁是你主子？翻天了？罚你三天不能吃零食。”
江姝忍不住笑了一声，“真像个小孩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姝一眼，“看样子我得做出一些动作才会让你改变你的观点。”
江姝随便抓了个掉在地上的枕头丢向秦昭，被他轻易捉住。
“行了，没功夫陪你玩小孩子把戏了，说吧，玩什么好玩的？”
他轻笑了一声，江姝没去管。
“不玩我可就走了。”
他悠悠站起，朝坐在地上的江姝伸手，“起来吧，带你玩玩。”
江姝握着他的手，却被他用力拉起拥入怀中，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脸颊，
那么轻柔，那么眷恋。
“走吧，江小同学。”
23.体验VR
秦昭把她带到电脑旁，从音响上方掏出来一个盒子，上面纯黑色的包装，白色毛笔字是风陨的商标，字边用烫金颜色点缀。
她拽了拽秦昭的衣角，“哎，我在你电脑上弄了个小惊喜，你关电脑时没发现吗？”
他把东西放下，转过身，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那条小柴犬？”
她莞尔一笑，眼中充满自信：
“这可是我亲自用一道道程序设计出来的，它就像真实的宠物一样，需要你喂饭喂水，关机的话它就会睡觉，闲暇时刻它还能陪你玩游戏。”
他啧了一声，“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在美国叱咤风云的Grace？这么喜欢小动物和你的设计风格可真不同。”
江姝奇怪道：“你不说我在你面前只是江姝吗？所以我也没打算拿Grace那套来应付你。”
秦昭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江姝也不甘示弱，应上他的目光。
“江姝。”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出口：“你挺会啊。”
江姝故作不懂，“什么？”
“你操控电脑的技术挺专业啊。”
她不屑地笑了一声，“不过设计个小程序你就怀疑我了？”
秦昭微微一怔，笑道：“我没有怀疑你。”一顿，又道：“我只是发现，我对现在的你了解太浅了。你什么身份我也不会去管，我只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你嗜甜，喜欢萌物。”
摇摇头，道：“太少了。”
“你不必了解我那么多。”
他有些不乐意，“江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追你。”
大大方方的承认，看似像是玩笑的话语，眼底只有认真。
“知道啊，所以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锻炼自己心防，不被你追到。”
秦昭瞥向在那里的果盘，“你没吃？”
她摇摇头，“没啊，我要留着肚子吃甜点。不过，秦昭，打电竞很赚钱？”
秦昭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挺赚钱，一场比赛通常能赚个六位数。”
“潜龙湾仅有两套房源，我还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才搞来的，秦昭，你背后的身份挺高啊。”
“现在只是BJ市普通市民而已。”
江姝笑了笑，“我也是。”
他转过身，把那黑色的盒子拿起来掂量了掂量，胡乱拆开后，江姝看了一眼，里面是透明式VR眼镜，没有任何东西，就像是一层白色塑料环绕而成的半圈。
秦昭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那个VR迅速亮起，一道道彩色的光芒印在上面，耀眼的光芒绽放在那玻璃样式的VR上，光彩夺目。
他打开游戏，一顿，回头向江姝问道：“登录你自己的账号体验还是？”
“登录我的吧。”
秦昭直接把VR戴她头上，还顺带着两根耳麦也给她塞上。
“进去后系统会让你登录账号，到时候会出来一个浮空的虚拟键盘。”
江姝戴上VR后世界仿佛隔绝了一般，秦昭那温和的声音很小，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她向前摸了下系统发出的登录界面的边角，凉凉的，硬硬的。
她伸手点了下账号的空白框，果真有一个键盘在她面前缓缓浮起，不过与她常用的键盘不同。
风陨VR中的键盘则是一支毛笔和墨盘，一张宣纸漂浮在眼前。
拿起毛笔，慢慢填写上了她的账号密码。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黑暗袭来。一束刺眼的亮光从远处射来，不久后，整个世界恢复了明亮，耳边也有着喧闹的人声。
繁华顶盛的街道在她面前呈现，不时有几个NPC误撞了她，向她躬身道歉。
被撞的感觉都有，她像是穿越一般，躲在这个世界里。
甚至连卖汤面的小摊那里的香味江姝都能清楚地闻到。
此时秦昭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小心一点，这里面痛觉以一比九的方式传到你的身上，意思大抵就是如果你被其他玩家斗武，被他伤到会挺疼。
你也可以试试轻转手腕，你的主武器嫘潋剑就会出来了。嫘潋剑能幻化游戏中万物，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试着转了下手腕，果然那柄华丽的血剑立刻出现在她手中。
“幻化的话大概需要你的语音，如果用电脑端的话它会直接提示你是否幻化，然后再用键盘输入你想幻化的东西。”
江姝没有选择幻化，而是再次轻转了下手腕，嫘潋顿时消失不见。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依然是那清绿色的襦裙，披着一件薄纱清色外套。
上面还用白线绣着灵芝算是对药女这一角色的通释。摸了一下，布料柔软舒适，下裳还系着一串精致的小金铃，走一步就发出一阵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响声。
“江姝。”他在游戏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去旁边的思弦河去碰一下水面，注意别跌落下去。”
她听话地去了思弦河，手和水接触的一瞬间，清凉的感觉从指缝间流过。
水波粼粼，往深处看还能看到金鱼在游动。
坐在草滩上，旁边桃树桃花盛开，一树芳菲，一片桃花被风吹落，恰巧落在她的掌心。
“秦昭，这游戏退出键在哪？”她原本就对风陨这游戏就搞不懂，VR版本的就更难了。
“试试用你的意念将你腰间别着的那串铃铛浮起来。”
江姝轻微皱眉：“认真点。”
秦昭这才停止了逗弄她的意思，“把铃铛扯下来，随便一丢，它会浮起，这也算是你的本命武器，厉害程度取决于你自己现在的武力值。退出的话用你的嫘潋剑刺它三下。”
江姝唤出嫘潋剑，把铃铛扯下来往上一扔，它真的浮在上空，还带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她握着嫘潋剑，轻轻在上面一点，又是一阵叮当的脆声，提示成功了。
又点了两下，铃铛晃起，周围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中。
她摘下VR，秦昭就站在她身旁，顺手递给她一块西瓜，
“好玩？怎么这么快就退出了？”
“这游戏制作得很成功，这款VR也能称上绝佳。”她率性说出自己的赞赏。
“喜欢吗？”他低头看着江姝，眼中饱含笑意。
24.梦魇网站
“你依靠着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一笑，“倒也有些意思。”
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秦昭，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遗憾，“这么早啊。”
江姝瞥了他一眼，“都在这里待了一个上午了，指不定江辞那小子会来，我得回去看看。”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叮嘱道：“邻居先生，记得照顾好我的布丁。”
“布丁？”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了一声，“那只狗啊。”
江姝回家的时候，手机在茶几上还在嗡嗡响，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走向前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收键。
“Louis？”
“Grace，”陆淞的声音很凝重，“Nightmare对帕森斯下手了。”
“他们做了什么？”江姝沉声问道。
“他们攻进帕森斯官网，导致整个官网全部黑屏，上面有Grace一个诺大的单词，还有一些话，下面我把原话复述给你。”
“我们来源黑暗，深渊。
我们正在试图拯救这世界。
只余光明的降临。
我们会与之同行，若不然，则将吞噬销毁。
期待光明的抉择。”
江姝叹息道：“怎么他们非找上了我不去找你Louis？你可是大名鼎鼎的Fair啊。”
他冷笑一声，“我可没愚蠢到要去帮FBI破获梦魇门下的犯罪事件。还不是你自大自傲惹得祸。”
随后又说道：“他们这样是想通过你周围的一切引诱你出现。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尽快回美国帮助FBI。”
江姝不屑道：“他们这是在美国找不到我了，套了个笼子想等我上钩。他们除了人多一点真是一无用处。”
陆淞淡道：“真不需要我和Dylan的帮助？”
她悠然道：“不需要。我应付得来。”
“Dylan倒是有点担忧，但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并不怎么怕梦魇。”
江姝奇怪道：“我怕他们干什么？他们现在不敢动我，他们不知道我背后的实力能有多大，如果我加入他们的组织，将会给他们带去什么他们十分清楚。”
一顿，“如果真把他们惹急了，那就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此时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慕藜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裙，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她这几日睡眠并不太好。找了很多侦探，还拜托慕家在美国的故交去调查陆淞身边的人。
可结果都令她不满意。
关于那个女子，慕藜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是从他公司里一个员工的议论中无意听见。
陆淞对那个女子，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不过小小的试探了一下，却被陆淞以那么恶劣的态度给撵返。
可这又是一个答案，一个令她厌恶至极的答案，那个让陆淞温柔以待的女子确实存在。
她这几天几乎疯了一般，动用了她所能及的一切势力，可那女子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慕老爷子也多次打电话，警告她不能再去招惹陆淞，命令必须回国。
她一边躲着陆淞，一边应付着白家，疲惫得不行。
慕藜现在只剩下一个答案，那个女子确实存在，并且被陆淞动用他的力量所隐藏。
他大可不必这么做，陆淞并不怕什么，一个女子而已，他再爱也可以把她宣告于世。
除非……那个人身份并不一般。
吴强办好手续，找到慕藜，说道：“航班就快起飞了，给慕老爷子带的礼物也妥当了，你这次回去要尽力去讨好他，他现在对你非常生气。”
她看了吴强一眼，眼中净是清冷：“我是他最疼爱的孙女，你说陆淞他是怎么做到让白陆两家人忌惮的？”
吴强叹息道：“他现在心思缜密，在商业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离不开他的心狠手辣和极其聪明的头脑。”
她微微一笑：“可你看，他现在这样子与我多般配，论才智计谋，我虽输他，却也是别人比不来的。
白家书香门第，怎就配不上他陆淞二字？”
吴强肃然道：“你托我调查的事情没有任何结果，我劝你别再去调查他身边的女人了，惹了他不高兴，整个白家都会遭殃，前不久陆家股市大跌就是个警告。”
她眼中爱意甚浓，那更令她着迷了。
她恢复清冷的模样，对吴强一笑，“不用去查了，既然被他藏掖得这么严实，也查不出什么，回家吧，先把白家的事处理了再说，我那些亲戚可不是吃素的。”
江姝挂断电话后，在电脑前若有所思，帕森斯那边陆淞自会去解释，她相信陆淞的能力和效率。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必须要做好准备，一旦去了美国，她的安全没办法得到确切的保障。
揉着额头，看着电脑上一串串复杂的数字字母，敲了敲键盘，电脑所有数字通通变绿，梦魇已经开始了对她的调查，她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能做的只有拟一个虚假的IP去看看他们的网站。他们的网站是对所有懂得电脑技术的人开通的，虽说是隐藏的，但也很轻松就能进去，不会被怀疑。
这个网站她进去很多次了，用的都是Light的名义。
“早知道就不搞一堆事了。”她叹息道，用鼠标轻轻一点，一串英语浮现在上面，纯黑色背景只有这一串英语，翻译过了便是：
比生命还至高，追寻顶尖锋芒。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江姝说的，如果她能加入梦魇，那么梦魇将会给她高官厚禄，给予的经济条件至少比Grace这个身份还要高。
明明前不久陆淞去看这网站时，上面还显示着，生于黑暗，死于光明这种幼稚的鬼话。
似乎早已预测江姝一定会来，特地把显示了七八年的标语给换了。
江姝不忍赞叹两声，“看样子我的价值还挺高。”
她退出了网站，顺带给自己电脑杀杀毒，她的推特等东西是没法用了，她和FBI之间的联系全靠着Dylan，都在催促她尽快回美国。
江姝心烦意乱，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站在阳台上散心。
旁边那别墅很安静，秦昭作为职业电竞选手，就算是闲暇时刻都要去练自己的手速。
想去找他，在他身边总是很轻松，没有太多的事。
25.江辞来临
下午的时候，江辞带着一大摞书到江姝那儿，愤然地把书摔在红木地板上，闷闷不乐地坐在欧式沙发上。
江姝双手环臂，站在旁边看着江辞，“哪股邪风把你吹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有点委屈地说道：“江老爷子给我把网断了，把我赶出家门，连手机都不给我，就给我扔了一书包书，我决定来你这里度过寒假。”
江姝怀疑地看着他，“家里距离潜龙湾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他嘿嘿一笑，从地板上被扔的书里翻出来一个车钥匙，“实不相瞒，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提前把车钥匙藏了一个，选的最便宜的车，老爷子车那么多，发现不了。”
江姝转头回屋，“你自己去找个酒店住，别祸害我这里。”
还没走远，就被江辞一把拉住，“别啊别啊，我的好姐姐，你是不会忍心看我从富贵家的小少爷沦落到流浪街头吧。”
江姝想了想他流浪街头的画面，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她提议道：“要不然，你去卖身？我给你找个包吃包住的，在BJ有排面的地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姝，“姐，我江辞可是江家小太爷，您Grace的亲弟弟啊，如果被外人知道，这多丢脸啊。”
江姝安慰他道：“没关系，你和我的身份都被爸瞒的可严了，你不管干什么都不会给江家丢脸，而且他们也不会信你是我的弟弟。”
他一横心，坐在地板上：“我是不可能出去的，我赖定你了。”
“你知道吗，江辞。”她突然严肃道，江辞愣了一下，“怎么了？”
“潜龙湾这房子这么大，离都市很近，加上这奢靡的欧式装修，却只卖我八千万，你要知道，江家那个别墅也得好几个亿。”
江辞点点头，“那是因为你背后有后台。”
“不是这样的，”江姝摇摇头，“其实这房子之前发生过凶案，一个穿着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被人谋害，导致这里成了凶宅。”
江辞哈哈一笑，“你可别拿我当傻子哄了，就你这破地，半年都不见来个人，哎你别说，我就喜欢闹鬼的地。”
“明天九点之前，不管你去哪里必须离开。”她看了看手表，说道，“我马上要回美国了，没空管你。”
他小心翼翼地说：“要不然你把那个钟点工辞了，你在美国的时候我还能给你打扫打扫，不收费。一家子人还放心。”
“从外面随便拖来一个人都比你放心。”
走到黑白色旋转楼梯那里时，转头向江辞说道：“三楼第一个房间给你，你的自由度仅限于你的房间客厅和庭院，如果被我发现你有去别的地方，你这辈子都别来了。”
江辞喜形于色，“遵命！”
“还有，”她慢慢道，“那些书两个星期内背过，我说过我要检查的。既然来了我这里，我就有权去治理你。”
江辞一脸懵，“那么多？两个星期？”
“对，两个星期后我就要去美国，就没空教导你了。”她点点头。
江辞这才想起什么，有些不舍地说道：“你要去多久啊，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能在那时候回来吗？”
她身影微微一顿，过了好久才回复江辞：“我尽量。”
等江姝回房间后，他一脸愁苦得看着地板上被他摔的那堆书，他烦躁得抓抓头，“烦死了。”
他随便从里面抽出来一本，抱着书哒哒上楼，三楼房间很多，有酒阁还有休闲室什么的，可江辞只能苦唧唧地背着枯燥无味的经济学。
他躺在江姝的欧式大床上，柔意瞬间把他包裹住，他四处望了望，虽说是个客房，但该有的一件也没落下，就连上面的灯都是奢靡的波浪水晶灯。
江辞啧啧一声：“真不愧是学设计的，品味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把书一丢，倒头就睡了。
快天黑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起，江姝恰巧在阳台上喝茶看书，低头看去，秦昭站在大铁门那里，彬彬有礼地看向里面。
她起身下楼，江辞此刻大概还在房间里睡觉，她打开屋门，又拿着遥控器把铁门打开，他端着一个木制小盒，轻声道：“我做了些桃酥，觉得你那么喜欢甜点，应该能帮我品品。”
她接过木盒，爽快地答应道：“行，明天给你写个小文评价评价。”
说着就要把铁门关上，却被他拦住，他依然是那温谦的态度，失笑道：“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江姝直接拒绝道：“不行，这几天都不行，江辞这几天住这里。”
他无辜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见不得，是他太麻烦了，要是被他看见你，又得给我惹不少事。”
他眼中有些失望，江姝知道他是装的，叹息一声，“你等一下。”
她转身回到屋里，从那小角落里拿起江父留给她的一堆补品，出去递给他，“给你的。”
秦昭嫌弃地看了一眼，“想不到你挺会养生的。”
江姝辩解道：“这本身就是我爸让我给邻居的，我嫌麻烦就一直把它丢在角落里没有管。他也没想到我的邻居年龄竟然会和我差不多大。”
秦昭直接拒绝道：“虽说这是江先生的心意，但我确实用不上，与其让它在我家浪费，你还是留给江辞补补脑吧。”
江姝拿着那些有着庄雅外装的补品，若有所思道：“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让江辞越来越笨？”
秦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江姝，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没被他同化真是了不起。”
“没有很长的时间，十六岁我就跟着我妈去了上海，在那里待了三年，然后又去美国待了五年。我和他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她看着垂落的夕阳逐渐消残，算着时间江辞也该起床了，直接和秦昭道别，“秦昭，回去吧，再见。”
秦昭拉住她，“周五我拉你去C·K？”
江姝这才想起她之前的承诺，“行啊，到时早一点，我会去找你。”
秦昭点点头，看着她身影远去，沉重的铁门缓缓关闭。
天知道他有多么不喜欢江姝说再见。
明天见，江姝。
26.秦昭曾经小事件
临近七点的时候，江辞才睡眼朦胧地从楼上下来，看着江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了一句：“饭好了吗？”
江姝头也不抬，“你把我当保姆？材料都在厨房里，自己去做。”
他挠挠头，“关键是我也不会啊。”突然他看到茶几上那精致的小木盒，好奇地走向前想拿起来看看，却被江姝夺走了。
“这什么啊？”他疑问道。
“你的骨灰盒。”江姝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他哦了一声，“还挺精致的。”
肚子饿得不行了，江姝也没有要管她的意思，于是只好自己去厨房蒸了一锅米饭炒了个肉丸。
还特别贴心地给江姝盛了一碗饭。
江姝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和江辞一起吃了起来，江辞埋头吃饭，过会儿又轻声地说：“姐，那本理论我看得差不多了，里面那些主要观点什么的我也都掌握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江辞等不到她的话，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可以玩你的电脑吗？我想登录下游戏。”
这次江姝拒绝得干脆：“不可能。”
江辞失望极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闷闷吃饭。
却听到江姝突然说：“为什么不去找昭述？你不是挺信任他吗？”
他叹息一声，“人家什么级别啊，我又是什么级别，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两周后风陨还有场比赛等着他们。”
“两周后？”
江辞点点头，“对啊，风陨每隔一年就会办电竞赛，三年一大办，听说下年的比赛会场会在美国，会有世界各地的风陨玩家参加，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还会通过竞赛来获得参加资格，C·K是最有把握的。”
江姝放下筷子，双手交汇在一起，“江辞，你想听秦昭的故事吗？”
他愣了一瞬，“你知道？”
江姝似乎是在回忆，“我前些天出门的时候，见到一位故交，她和秦昭是高中同学，她和我讲了秦昭的一个故事。”
记得那时候，是她和秦昭的第一次约会，地点则是选择在一家小吃店那里，那里的小吃很美味，受到不少学生的追捧，江姝和他也慕名拜访。
吃过小吃不久，她又忽然想吃冰淇淋了，催促着秦昭去帮她买一支过来。
秦昭以饭后不能吃凉为理由直接拒绝了她。可过了不久，他叹息一声，还是打算给江姝买份小蛋糕。
江姝怀着期待的心情，在小吃店里等了好久好久，始终等不到秦昭回来。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表，多少次在门口张望，实在是放不下心，于是决定出去找他。
走着走着却发现马路那边人很多，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江姝心里有些慌乱，不由得加快脚步，努力挤进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只看到一个男孩躺在那里，一个妇人抱着小男孩哭诉着什么。
秦昭站在那里，白色衬衫上有着几分红色的印记，小小蛋糕撒在地上。他那琥珀色眼睛有着骇人的冷意，还有着不耐。
他伸手看了看手表，冷冷道：“还没哭完？”
那妇人哭的更带劲了，“光天化日，你这小伙撞伤了我儿子，一点歉意都没有，我今天告诉你，你不给我们八万的医疗费，你别想走。”
江姝旁边的人跟他朋友说：“这老妈子是个惯犯了，这小伙长得倒是俊俏，可惜要栽她手上了。”
江姝走到秦昭面前，他看到江姝时，眼里有些慌乱和温柔。江姝仔细地检查了他身体，
“没事吧？”
他点点头，“我没事。”
江姝放下心来，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那妇人急了，撇下她儿子向江姝冲来，伸手想要抓住江姝，却被秦昭一下握住，他用了些力气，那妇人直接坐地上哭喊：“没王法了！年轻人当街殴打老人了！”
秦昭冷着脸，刚想说什么，却被江姝轻轻拽了下衣角，“秦昭，你身上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我很讨厌番茄，回家洗洗吧。”
随后又蹲在那妇人面前，向她微微一笑，逐渐向她靠近，那妇人有些怕，往后退了点儿，却被江姝一把拉住向前，那狠劲是那妇人没想到的。
江姝附在她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妇人瑟瑟发抖，看向江姝的眼睛里带着惧怕。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秦昭道歉，“小伙子，对不起哈，是阿姨冤枉你了，阿姨向你道歉。”
随后一路小跑，把地上装晕的儿子一把拉起，很快没了踪影。
围观的人有些惊讶，那妇人经常在这里碰瓷，屡屡成功，江姝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到底说了什么能把那妇人赶走？
江姝没有理那些人的议论，拉起秦昭的手，“回家吧，你这番茄酱的味道难闻死了。”
秦昭一脸委屈：“你的蛋糕撒了……”
江姝不悦地看着他：“谁叫你给我惹事的，说吧，刚才那事是怎么被你缠上的？”
“那个小男孩倒在一个小角落里，身边还有着一摊红，当时没注意到那是掺水的番茄酱，就想帮他，结果被碰瓷了。”随后又疑惑道：“你说了什么把这事解决的？”
她甜甜一笑，“秘密。”
“姐，故事呢？”江辞的话语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江姝抬起头笑了笑：“没有故事，骗你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与他相关的人呢？”
江辞失望极了，拍了拍桌子，“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太无耻了！亏我还那么期待。”
江姝给他夹了一块肉丸子，“就算说出来那也肯定是我瞎编的，你要是爱听故事随便找本书都比我讲的好。不剩两个周我又要回美国了，得趁这段时间多逗逗你才对。”
江辞有些郁闷：“我看美国成了你第二个家了，天天去。”
江姝无奈道：“如果能选择，我情愿再也不去了。”
秦昭并不知道，那天她无畏那妇人无赖的行为和眼神，附在她耳旁，阴冷地说：
“回头看看你的儿子，你要是再敢缠着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躺在这里，我同样有办法毁了他一生。”
妇人回头刚想骂些什么，却看到她眼中的狠意与凉薄，明明她在笑，却是那么的可怕。
27.倾世商贸
太无聊了，真的太无聊了。江辞荡在秋千上，刚刚拂晓时刻，他就起床了，这是他头一次起这么早。
江辞快被江姝这里憋死了，山水倒是好，可江辞却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
他现在能活动的地方只有卧室客厅和这个庭院。江老爷子狠心地把他所有信用卡和银行卡都冻结了，江姝又不可能借他钱。
手机电脑都没法玩，他仰天长叹：“苍天待我不公啊。”
江姝此时走出来，扔给江辞一串钥匙，“走，出去吃早饭，开我的车。”
江辞很疑惑，“这么早？为什么？”
“买几件过冬的衣服。”
他觉得不可思议：“你做衣服的还用去买衣服？”
江姝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我主要搞礼服设计，再说，厨师回家后都不会自己下厨，我闲着没事给自己设计衣服干什么？”
他甩了甩雷克萨斯车钥匙，“真我开？”
“今天不想开车。”
江辞一脸幸运的表情，“得嘞，大人您去哪儿？”
“去倾世。”
倾世可以说是奢侈品的专柜，不过江家人一向都从那里买衣服，品质确实好的没话说。
一来二去去得次数多了，倾世的老板都知道江姝和江辞都是江氏的千金公子。
一般他们去的时候都会安排专人服务，还有专门的包间，里面有各式点心小吃来招待他俩。
不过倾世的老板总会偏爱江姝一些，原因大抵是喜欢江姝那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才智。
江姝在美国的这五年，江辞每次陪江母去买衣服或保养品，他和江母总是在那包间里倾诉对江姝的想念，江辞一听就听了五年。
倾世很大，一楼化妆品等保养品，二楼就是服装区了。
可以说各种名贵的奢侈品都能在倾世找到。
江辞一踏进这宛如辉煌的宫殿的地方就是一番感叹：“这倾世真是越做越好。”
江姝看了一眼，点点头称赞道：“看来王伯伯很会打理。”
有个年轻漂亮的导购看到江辞，迈着碎步款款走来，江辞下意识地躲在江姝身后。
那导购目光不善的看了江姝一眼，江姝并没有理会，而是四处察看。
她不屑地嗤了一声，随后含情脉脉地看向江辞：“阿辞，你好久没来了。”发喋的声音把江辞的鸡皮疙瘩都弄起来了。
“这位小姐是？”那导购有些疑惑地问他。
“她啊，我姐。”江辞直溜地回答了她。
她目光这才温和起来，“真漂亮啊，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美是美了点，就是心黑。”
江姝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看着倾世的结构。
那小姐向她伸出手：“幸会，我叫孙雪。”
江姝微微一笑：“幸会。”
拉着江辞的手，“抱歉，我需要和他去一下二楼，就不叨扰了。”
随后向电梯那边走去。不忘轻声问江辞：“她是新来的？”
他点点头，“差不多吧，去年她开始在这里工作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江姝叹息一声，“你的容貌完全配不上你的性子，她在倾世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不和王伯伯说，让他去辞退。”
他摇摇头：“因为这点事就丢掉一个人的饭碗，我可干不来”
到二楼后，才看见熟人张阿姨，张阿姨算是倾世的老员工了，一看见江姝就热情地迎上来：“小姝来了！有多久没来倾世了？瞧瞧我都记不清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走走走，去包间坐坐，包间有些甜点，就等着你回来。我去把王老板喊来。”
江姝谢绝了她的好意：“我想先买些衣服再去吃。”
反观江辞站在一旁，幽幽说道：“张姨，我想去吃。我姐一来你都不理我了。”
张阿姨敷衍地应付道：“甜点放哪里你都知道，你自己去吧。”
江辞叹了一口气，还是乖乖去了。
衣服做工都很精细，布料柔软温暖，江姝一略过，过了好久都没选上一件。
张阿姨疑惑地问她：“没有喜欢的吗？这些都是店内质量优等的货。”
“嗯。”她淡淡地说道：“还是再看看吧。”
张阿姨有些苦恼，站在那里思考些什么。突然拍了个巴掌：“我记起来了，王老板前段时间在法国订了一套冬衣，很漂亮，应该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
她带领着江姝来到一个地方，玻璃橱窗的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大衣，简洁大气，周围还有几盏小灯陪衬。
张阿姨进一个房间里面去拿开橱窗的钥匙，她站在那里，审视着那件大衣。
纯白色大衣外还有着一些白色绸带挽成的小花，在花的上方还能隐约看出来白色蝴蝶的翩跹。
江姝唇角勾起，她挺喜欢这衣服的设计。
张阿姨找到钥匙后，想要给江姝打开橱窗，江姝摇摇头拒绝，“单从外面看，这衣服很不错，就不必浪费时间再去看了，我相信王伯伯的眼光。”
张阿姨哈哈一笑：“这衣服整个倾世可就只有这一件，不知道合不合你尺寸。”
江姝也笑道：“我就是学这个的，合不合适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答案啊，就是很合适。”
张阿姨疑问道：“小姝是学什么专业的？一去美国去了五年。”
“很普通的服装设计。”
她有些遗憾道：“王老板还一直笃信你会去哈佛学经济学。”
江姝轻笑摇摇头：“经济学有江辞一个人就够了，我就不去掺一脚了。况且，我总要试着去追梦一次吧。”
“江姝？”
一道轻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带着轻微的试探。可传到江姝的耳中尽是陌生。
她缓缓转过头，只见那个人穿着红色大衣，里面配着黑色打底衫和白色裤子，长发垂落，能看出来是个标致的美人。
江姝仍然记不起来她是谁，她走向前，对江姝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宋锦妍。”
江姝这才有些印象，是当年她高中时的校花，不过她转学去后，校花的名分就落到江姝身上了。她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那时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秦昭。
而宋锦妍则是当年秦昭的同桌，被江姝用了个办法让她和秦昭强制分离换成自己了。
记得那时，宋锦妍对秦昭的爱意很浓烈，却一直是单项付出。
28.宋锦妍
江姝微微颔首：“我记得你。”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她看着江姝：“这七年你去哪里了？”
江姝慢条斯理道：“我想我有权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一位导购带着几个陌生的人走过来，走到宋锦妍那里时停下同她说：“抱歉宋小姐，我来晚了，不过我碰到了您的经纪人，就带她来找你了。”
旁边哪位女子身材高挑，穿着西装，很是严肃的样子，估计在三十五岁左右，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随后冷冷说道：“锦妍，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买东西让助理给你买就是了，快整理好状态，下午还有个发布会等着你参加，晚上还有一场晚宴。”
宋锦妍冲那女子温柔一笑：“安安姐，我好不容易遇到了我的高中同学，让我和她聊一会儿吧，很快就好。”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那你快点。”
宋锦妍有些歉意地和江姝说：“工作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连一点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随后又问江姝：“你过得好吗？”
江姝一笑，“能在倾世来购物的，你觉得会有多差？衣食住行，起码能自给自足。”
她愣了一瞬，“倒也是，你这五年一直在BJ吗？我怎么没曾见过你？”
“BJ这么大，你哪能找到我。”
时间安静了很久，江姝抬眼看了看手表，随后回头对张姨说：“张姨，把那件衣服包起来吧，我去把江辞叫出来回家。”
张姨爽快地答应了，“行，我去给你拿个包装袋。”随即遗憾地说：“不能在这里多待会吗？”
江姝笑着摇摇头，“家里事很多，必须回去忙完才行。日后我一定会请你们吃饭。”
江家财高势大，家里事情多也是正常的，张姨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不舍地说：“以后多来啊。”
江姝点点头：“我会的。”
宋锦妍有些疑惑道：“你要走？”
“嗯，”她淡道，“家里事情实在多得不行，抱歉了。”
江姝走了不远，就听到背后那柔软的声音喊她：“江姝。”
她转过头看着宋锦妍，只见她漂亮的脸上有着认真，“你还记得秦昭吗？”
“记不记得，有那么重要吗？”
随后转身离开，步伐很快，转过角落后，宋锦妍却依然盯着那个转角，过了好久后，才将目光转回别处。
这时她看见了那被透明玻璃橱窗围起的大衣，那种设计很舒适，不失典雅气质，如果穿着这件大衣去参加晚宴，也能代替那些冰冷的礼服。
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翩跹蝴蝶围绕在白绸花上，漂亮极了。
她转头向那导购温柔一笑，“这件衣服能卖给我吗？多少钱都可以。”
那导购点点头，“行，由于这是本店的单品，我需要请示一下上层。”
宋锦妍找了个地方坐着，方才温柔的神色转变为冷意与轻微的恨。
她真搞不懂，江姝只是相貌有着优势，高考那年直接弃考退学，在高中时除了成绩好点，行为简直恶劣，无视校规，打架斗殴，这样的江姝为何偏偏就得到了秦昭的喜欢。
她陪在秦昭身边那么久，努力与他相匹配，高中时与秦昭相提并论是她唯一的目标。
她与秦昭当同桌很久了，秦昭也对她很温柔，可高二那年全都败在转学生江姝上。
一向名列全校前三的她，却在江姝转学来后的第一场考试退出前三，再没回去过；
校花的名分也被她夺走，甚至连秦昭江姝都意图抢走。
宋锦妍拼命努力，每天都和秦昭一起去图书馆，即便秦昭从没主动邀请过她。
在一天傍晚，她最不愿的事情发生了，江姝把她拦下，同她商量换座位的事情，只要她点头，江姝就能给她一个不错的利益。
她怒极了，直接拒绝了这可笑的交易，她忘记了当晚怎么拒绝得江姝，语气应该也很难听吧。
只记得她最后说：“明明是我先爱上他的，你明明知道我爱他，为什么非要和我抢？”
江姝愣了下，随后轻笑几声：“宋同学，我可没有和你抢，喜欢一个人是公平性的，没有任何黑纸白字告诉我别人喜欢他我就不能去追求，喜欢是平等的，谁的本领大能成功追到她，也是属于她的胜利。”
第二天下午，班主任就找她谈话，很含蓄地表示想要给她换个位置。
那时她简直快哭了，接着班主任又告诉她快令她崩溃的消息。
秦昭的态度，是无所谓的。
从初中开始他们就是同桌了，这么多年走来没想到对秦昭来说根本无所谓，没有半分情谊。
宋锦妍只好答应了班主任。
回班级的时候，江姝早已经收拾好书本桌椅，就等着宋锦妍腾地方了。
宋锦妍早已料到了，江姝那么优秀的成绩，和秦昭在一起同桌也是十分合适的，班主任当然会同意。
当她收拾完东西时，秦昭还在那看着课本。他皮肤白皙如玉，好看的眉眼之间只有着认真，轻声诵读着那篇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宋锦妍最喜欢早读的时候，听着他那温润的声音一起朗读诗中的如画场景，刹那间偷得半晌悠闲。
她犹豫了一刻，最终还是慢慢开口，“秦渝，”记得高中时候，他的名字叫秦渝，十分好听的名字，如他一般春风沐面。
“我要走了。”
他这才抬起头，“希望你在新环境也能过得很好。”
宋锦妍愣了一瞬，“我知道了。”
这才悠悠转身离别。
当她收拾完东西坐到江姝的位子时，下意识就望向秦昭的位置。
只见江姝坐在课桌上，和他说些什么，还顺带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东西塞到他手上。
宋锦妍看到秦昭有些厌烦，她就放心了。江姝那样放荡的性子，秦昭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宋小姐？”那导购的声音又把她从回忆中拉回。
她抬头温柔道：“怎么了？”
那导购一脸歉意：“您选的那件大衣刚刚已经被买走了。”
29.江辞的责任
宋锦妍心中十分不愿，“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并没看到有谁来看这件衣服啊。”
那导购彬彬有礼道：“抱歉，由于客人隐私保护，我不能再透露多了。”
厉安安也在旁边说：“既然这样，锦妍我们就走吧。”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抬头和厉安安说道：“安安姐，你先走吧，我需要调整下状态。”
厉安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说道：“行吧，我在楼下等你。”
她看着厉安安走后，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件在玻璃橱窗中的大衣。
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人拿着精致的包装盒急匆匆地向橱窗那边走去。
宋锦妍认出了她，她是刚刚站在江姝身边的人。
那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利索地打开橱窗。
宋锦妍垂下眼眸，起身离开。她不必再浪费时间看下去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觉间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她却好像没有任何触觉一般。太不甘心了，真是太不甘心了。
凭什么她宋锦妍看上的东西江姝都要抢走，她争了这么多年，拼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红透半边天的影后地位，江姝不过是个普通人，可她却连一件衣服都抢不过她。
她跟着秦昭一起来到BJ，见面的机会却屈指可数，有时趁空去C·K基地去找他，他一直在那里练技术，对她虽是彬彬有礼的态度，但相比以前却是大相径庭。
宋锦妍现在不得不怀疑，秦昭高考后来到BJ又消失五年是否与江姝有关。
走出大门后，保镖立马撑开一顶遮阳伞挡在她上面，她淡漠地推开了那个保镖，厉安安察觉到她的不对，接下保镖的遮阳伞挡在她头上，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宋锦妍对她温和一笑，“没什么。”随后又说：“对了，安安姐，上周拜托你咨询一下风陨的代言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江姝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江辞坐在沙发上吃零食吃得不亦乐乎，看见江姝来了，拍一拍旁边：“过来坐啊，一起吃一起吃，别这么久没回来感觉不好意思，当自己家一样。”
江姝坐在他身边，“我倒是好奇，爸教过你的礼你记还记得多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脾性，作为江家继承人，你得改改了，露出一个商人的样子。”
江辞依然是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吃着手里的泡芙，可说出的话却有几分落寞：
“江老爷子只看重江家的利益，平时都不怎么回家吃饭，姐，你可能不知道，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也是有近四五个月没同爸一起吃过饭了。”
江姝沉默了一晌，“江家是从曾祖父那辈打下来的，爸作为江家的掌权人，必须承担着光宗耀祖的责任，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况且爸对外界隐瞒我们，目的就是让我们独立自主地成长起来，爸的良苦用心你还是不懂。”
他一笑，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却染上几分深沉：“姐，我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啊，为什么非逼着我去学习那些虚伪的样貌来当江家继承人呢？金钱什么的我都不想要，我也不愿去学这劳什子经济，我的梦想其实只是当一名医生。”
随后又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们还没看到吗？”他的语气不再那么随意，任性，而是低落，认真。
忽然间他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带有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我看到了，爸妈也看到了，整个世界都看到了，阿辞，你真的很努力。”
她温柔地说道：“可是我们都没错，错就错在你生在一个不一般的家庭里，你享受着它所给你带来优越的物质生活时也代表着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那是她第一次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同江辞讲话，那温柔的语气好像是一阵春风，拨开他心中的涟漪。
随后江姝又同他讲：“阿辞你知道吗？我的身份看上去很光彩，可这些都是通过我一次又一次以人生为赌注赢来的。
爸当年要我去华盛顿大学，我就坐在租住的院子里看着月亮枕着春风想了好久。快拂晓的时候，我才下定决心，报考了帕森斯，也是我的梦想。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必须要成功，必须要在这个行业上引得所有人的瞩目，只因为我姓江。
所幸，依靠我的天赋和努力，我最终还是成功了。”
她看着江辞，眼神中有着深意：“阿辞，你不同，你是江家唯一的男孩子，肩上扛着的是江家荣辱，你从今以后你的性子可以玩世不恭，但不可以把祖上打下的辉煌败没，知道吗？”
江辞抬起头，他心里现在有些奇怪，他并不能清楚地描绘出来这种感觉，他眼眸依旧明亮清澈，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声：“姐，我知道了。”
随后又抱住了她，埋在她肩上，轻轻说了一句：“姐，你其实很好。”
江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做事要大胆果决一些，也要谨慎一些，如果觉得一件事超出你的认识范围，那也要大胆去做，成功了就当是给自己的锻炼，失败了也没关系，要记得你背后有一个极其强大的靠山，也就是我。”
此时门啪嗒一响，张姨提着包装袋走了进来，打破了包间的气氛，江辞连忙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继续吃着零食，嘴角却有着笑意。
张姨把包装袋放桌子上，“小姝啊，衣服已经给你包装好了，待会儿去前台结下帐就好，对了，王老板知道你来了，连忙从家里赶到这里，现在应该到门口了。”
江姝一笑，“那我看样子先不能走了，起码得和王伯伯喝上两杯，原本是想过后再去他家里亲访的，看来也省去了。”
门又啪嗒一响，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进来，脸色微微发红，拿着一块纸巾在擦汗。
江姝笑着走过去，“好久不见啊，王伯伯。”
江辞也站起来，说：“嗨，王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