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赵洪贵来滨州了
为了再次敲定这个事儿，张小北在路上还是给孔强又去了个电话。
说着鄂省的小化工厂付款能力有保障吧。
孔强说，你放心吧，都着急用煤呢，钱不是问题！
张小北就说，好了，跟他们签下个月的合同吧，站台的事儿我已经谈好了。
只要他们能付一半儿的定金，我明天就是不休息，也得把煤矿那边说好了。
不过话说蒲池煤矿就在跟前儿呢，人也熟，管销售的领导也见过一半次面，使点劲儿，问题不大。
可是不知道这凤城县的商山煤矿是个什么道道。
以前玩儿的都是低硫煤，这高硫煤就没问过啊。
只是必要的时候，做一个价格参考，或者有时候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其他的根本没有操过心。
不过张小北明白一个道理，人托人，能通天。
所以说，整合资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倒是，金永利也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可按理来说，你让金永利出面，跟你说个一个月万把吨的合同，似乎是让领导有点“掉价”。
人家金永利开口，不得说说啥三万五万吨的？
这个事情不够格儿，还得自己出马。
张小北想了半天，这凤城县也没有个熟人。
算求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
大不了自己亲自跑上一趟，话说现在的煤炭市场，遵循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
用好东西砸，还砸不出一条路来？
煤源这个事情不能拖。
你一拖，上班儿可就26号了，时间上来不及。
可是还没有考虑完这个事儿，张小北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鲁省的电话，陌生号。
不过搞销售的么，电话号码流传的比较广，有个陌生电话那一点儿不稀罕。
“喂，您好！”嗯，挺有礼貌。
张小北现在拒绝客户，也是非常礼貌的拒绝——别让人告状就不好了。
“请问你是张小北吧！”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挺熟悉，可还真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您好，我是张小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呢？”张小北一下子想不起来。
“哈哈哈——”那边儿大声笑了起来，“张总啊，我想从您集团买点煤，现在好买吗？”
谁啊这是，笑笑笑，笑个屁啊，不过肯定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要不然，也不敢这样啊！
“谁买都好使，就你买没有！”张小北也开始打马虎眼儿，真客户假客户都能这么开玩笑。
“滚蛋，这么不给面子。”
“晚上8点，在你们金港大酒店，你小子敢不来，我特么阉了你。”
“让你张大官人，便成张大阉人。”
“啪”，说完电话就挂了。
不是，这人谁啊！这么横！
不过听完，张小北就释然了。
“张大官人”这四个字，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叫出来的，除了大学宿舍那几个货，谁也不知道啊！
还“金港大酒店”，这金港大酒店，是军分区招待所啊！
得了，这人没跑，赵洪贵——“老鬼”来了。
可不吧，这毕业的时候，赵洪贵一开始说考研的，后来又改口了，说是去部队。
肯定是这个货。
咋咋呼呼的求毛病还是一点儿没改。
老同学来了么，那就啥也不多想了，该开心开心，该高兴高兴。
话说，从毕业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宿舍的“兄弟”呢。
8:05，张小北已经来到了酒店楼下，然后拨了个电话：“派个兵，下来接我一下。”
“211，自己滚上来。”对方那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自己兄弟，好像谁跟谁也没有客气过。
张小北到了门口，一把推开了门，自己站门口没动，等着赵洪贵跟自己开玩笑呢。
没想到一看，这屋子里可是坐了好几位呢！
这一下尴尬了。
多没礼貌啊，对不对。
自己人不介意，可还有其他客人呢。
张小北也不管球那么多：“老鬼！”
这个时候，赵洪贵早站起来了：“我擦，张大官人！”
哈哈一笑，站起来，过来就把张小北给抱了起来。
哎呀，这可是三年都没见了啊！
这赵洪贵穿的是便装，剃的是平头，浓眉大眼，很精神。
一点儿也没有在学校时候那种天天玩儿CS的浪样了！
看来部队是能锻炼一个人啊！
哎呀，老同学相见，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可是张小北迟到了啊，有规矩，连罚三杯。
张小北也不含糊，三大杯“咚咚咚”就干下去了。
“赵大军官，您这次是公干还是私事啊！”张小北喝完酒，服务员才给上得碗筷。
不喝酒，就不给你吃。
“等等，先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在部队时候的老领导，去年转业了，现在是滨州市监狱的监狱长，你叫刘监狱长，叫叔叔也行。”
“这位是滨州武警支队的郭副支队长，我岳父的朋友，你也得叫叔叔。”
“这一位，是你的同行，是我老领导下属煤矿的付矿长，老牌儿的清华大学毕业生，咱也得叫叔叔。姓付，但矿长是正的。”
“这一位，是滨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赵副大队长，今年刚专业回来，在部队的前两年，就我俩关系最好，这个得叫哥哥。”
好吧，赵洪贵介绍一位，张小北是认一位“亲戚”，不是叔叔，就是哥哥。
好吧，今天晚上是小辈儿。
那叫人不能白叫啊，叫一个敬一杯酒，然后自己陪一杯。
“这位就是我的同学张小北，金盛集团的……小张！”说完，还拍了一下张小北的脑袋。
得了，没人敬酒，自己喝一杯，这都是规矩。
这礼节完了，张小北才算是正式坐下了。
“你就是张小北？”先说话的是那位刚才的付矿长。
“是的，付矿长。”都是长辈儿，人家说话你能吃菜啊！
所以放下筷子，听着，答应着。
“年轻人，了不起啊！”这位矿长一看年龄就大了，说完这句，直接端起了酒杯，“来，喝一个。”
张小北知道，这是有事儿了。
第305章 啥？商山矿的矿长？
没事儿人家那么大年龄，端一杯酒跟你碰杯是几个意思？
“付叔叔您笑话我了，我这且得跟您多学习呢！您是前辈。”矿长么，年龄大了，自然是前辈。
张小北这话很是自然得体。
这不是，“叔叔”都叫上了？
“你看啊，是有这么个事儿。”
“现在呢，整个滨州地区主产的是低硫无烟煤，而我们煤矿在三年前，低硫煤就采完了，现在开采的是高硫煤。”
哦？张小北一听这个高兴啊，我不一定非得去凤城的商山煤矿吧，要是在酒桌上把这个事情谈成了，好像也不错哦？
“可是眼下呢，很多客户都是把眼光放在了低硫煤上，只有一些已经安装了脱硫设备的厂家才来采购高硫煤，而且采购量还不是很大。”
“我们煤矿一个月的产量在5万吨左右，但销量也就3万多一点，天天是找地方堆货物呢！”
“你们低硫煤销售的那么红火，我们这高硫煤却市场不大，对比就太明显了。”
“当然，这还是面子上的事儿，更重要的，销售不畅通，它影响生产啊！”
这老矿长说的是实话，你把煤场弄的满登登的，这新出来的货往哪里堆放？
所以，只能是被动地不生产，等待销售完了，再继续生产。
可是停产好说啊，你自己就能停。
但是要复产，你去跑手续吧！
这个你自己就说了不算了，你就是市里的监狱煤矿，那也得市长签字。
还不敢说你要是省监狱管辖范围以内。
当然了，所有的地方煤矿，那都得市长签字。
所以，一般煤矿不愿意停产，也停不起产。
“今儿个小赵来了，正好念叨你呢，说跟你是同学，想见见你！”
“然后呢，你张小北现在大名那可是响着呢，因为有流传的消息说，金盛集团就要计划单列了，而且就是这个张小北主要给跑的。”
“所以呢，我们也想见一见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高招儿，能不能帮我们开拓开拓思路。”
这话说的很委婉，说好听点，开拓销售思路。
说不好听点，就是有没有客户，给介绍过来，把我们的煤拉走。
张小北刚才心思就活了，现在一听这话，当然更高兴啊。
但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
“哦，付叔叔，请问您那煤矿叫个什么名字，具体的指标是什么样的？”这你不知道煤矿名字和指标，也不能乱答应的对不对。
“滨州市监狱第一煤矿……”副矿长话还没有说完，张小北就搔了搔后脑勺。
一看这就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家煤矿啊！
这表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不过老矿长看的明白，随即又说道：“我们煤矿在凤城县尚福镇商山村，一般大家都叫‘商山煤矿’！这一般没有去过我们煤矿拉货，都不知道我们煤矿的大名！”
这一看就是业内人士啊！
还知道两种说法。
其实，在业内，对于煤矿的叫法很有意思。
就是这煤矿在哪个村，就直接用村的名字加上煤矿两个字就完事儿。
多么高大上的名字都吃不开。
就这种叫法，你一说，谁都知道。
就你金盛集团柳沟煤矿吧，谁还说个全称呢？
都只说一个“柳沟煤矿”就完了，因为它就在人家柳沟村呢。
当然，更简单一点的，直接叫“柳沟”就完事儿。
可张小北听到“商山煤矿”这四个字的时候，那是高兴坏了。
啥？这就是商山煤矿的矿长？
商山煤矿就是监狱煤矿？
没办法啊，自己可是刚才还为这个事情发愁呢，这一转眼它还求到自己门儿上了？
“付叔叔，这个事情呢，问题不大。”
“我也不瞒着您，实话实说，我有个朋友正好需要您矿上的煤呢，这不是下午还托我打听呢，没想到晚上就遇到您了。”
“这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我跟您这么说吧，您剩下卖不出去的那一万多吨产量，我朋友都给您包圆儿了，而且说不定后期的需求会更大。”
这个话张小北可还真不是瞎说。
这孔强一张嘴就是五六列，后期要是搞成了，那别的客户一看价格公道，货物有保障，那不是纷纷上门儿了？
所以说，您这万把吨货，一点儿都不愁。
张小北说的轻松加愉快，自己的事儿，心里有底啊！
可在座的几位就不淡定了，
那是什么，那是一万多吨煤啊，还是质量不好的煤，你个毛头小子，来了一张口，就没了？就卖出去了？
所以张小北一说完，几乎没一个吭气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一看大家的表情，知道这药方子下太猛了，大家接受不了，便接着又开口了。
“这样啊，付叔叔，我这朋友呢，要货要的也急，如果能尽快签合同，那是最好了。”
“不过呢，这凤城县煤承公司那边儿，还需要您协调一下。”
“您也知道，这我们和煤矿签了合同还不算数，还要和煤承公司那边也签合同。”
“而且货款还得先打到煤承公司，然后才能到了您的账上。”
“所以这个事情呢，您得费费心。”
“如果矿上的销售人员和合同管理人员明天都在，我想先跟您把合同签了，预付款呢都是现成的。”
“您周一要是能协调好煤承公司，当天就能打款发运。”
这个还真不是吹牛，不和孔强两个人把钱准备好，也不敢开始干啊！
张小北这人就是不经激，一看一桌子人都不信，这小脾气上来了。
话说的很软，但是口气很硬啊！
没办法，就是这么强大！
你们还不相信吗？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好像已经有点动摇了，但是集体把目光投向了赵洪贵。
意思很明显啊：小赵，我们可有点吃不准啊，这是你同学，要不然你张嘴问问？
赵洪贵自己也吃不准啊，一看大家的眼光，明白了，扭头道：“张小北，你特么靠不靠谱啊！”
第306章 煤焦领域要反腐
“实在不行，付叔叔您现在安排人拿合同，我现在安排人送合同章，两小时以后，我们直接签合同！”
这话，让一桌子人都无语了。
这小家伙，还真特么有这个能耐啊。
不过这个场子似乎需要圆一下。
“哎呀，后生可畏啊，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外面的传言不虚啊！”
说这话的就是付矿长。
是啊，事儿是你提出来的，是张小北帮你解决的，怎么着，解决了你们又觉得太快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小北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
太强大了，你让在座的各位怎么接招儿？
哦，这一桌子人物都没办法的事儿，你一来，三五句话，全部解决？
“当然了，付叔叔，我这里也有个麻烦事儿，看各位叔叔哥哥能不能给帮个忙！”其实，就是个托词。
但是，得给这个场子找个平衡。
“这个事儿呢，还是和付叔叔的事情有关。”
“现在，付叔叔这里的货源是有保障了，可是那低硫煤的配煤货源可还没有着落呢。”
“也只有两种货源都齐全了，才能把这个事儿给弄成了。”
“要不然，我这个月拉了，下个月拉不动，还是不能彻底解决付叔叔这里的事情。”
嗯，这样就乖了，对不对。
这个事情一定要大家想办法，才能搞成。
别把功劳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
“不对吧，小子！你不就管着柳沟煤矿呢么，你们金盛集团还缺点低硫煤？”是啊，你这孩子傻啊，自己手里就有现成的啊！
合着你这逗闷子玩儿呢？
说这话的，是刑警队那位。
“哥哥，是这样的。”
“第一呢，金盛集团的低硫煤现在全市来说，价格最高，这不成本高么。”
“要是中间没有利润，这我这朋友他也做不长远。”
“第二，在自己单位弄这个事，说不清道不明的，别人还以为我违规操作呢。”
“干不干净咱自己知道，可好说不好听啊！”
嗯，说的是这么个理。
“有看好的煤矿没？”这位“哥哥”问道。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上话。”还能不能说上话，你说张小北这孙子得有多能装。
那蒲池煤矿离他柳沟煤矿连十公里都不到，他跟那销售副矿长熟得跟个啥一样，自己就把事儿办了。
现在在这里，就是表演“障眼法”呢。
不过想想也能这么干，两点：
第一，真要是在座的有人把这个事情说成了，那是不是可以省出一点儿成本来。
毕竟这里在座的，可都是“大摊子”。
第二，自己承他个人情，这以后有麻烦事儿了，常来常往的，能不帮个忙吗？
话说这关系怎么好起来的，之前说了，就是在“麻烦”和“被麻烦”的过程中逐渐好起来的。
在座的都是什么人物？狱警、武警、刑警。
难道前几天的恐吓电话一时半会儿就给忘了？
没有，记得呢！
“蒲池煤矿。”张小北说道。
“行了，这个事情哥哥就能给你帮忙，你对你付叔叔的事情这么上心，哥哥对你的事情自然上心。”看看，我们可都是讲情义的人。
“哥哥厉害，这煤矿上的人您都熟啊！”张小北纯粹在这装模作样呢！
说完，还赶快端起一杯酒，要敬这位哥哥一杯。
那小模样，有多谦虚有多谦虚。
“哈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位刑警哥哥喝了一杯酒，然后又提了一个问题，“知道哥哥管啥的不？”
张小北一脸蒙圈儿，摇了摇脑袋。
“zha——药——”这音儿拉的够长，生怕张小北听不清似的，随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笑不要紧啊，在座的都笑了。
笑啥呢！
笑刚才说的这俩字儿呢！
这煤矿当时还都是“炮采”的采煤方法。
说白了吧，就是在煤层上打好炮眼儿，然后安放好Z药，一声响动，那煤就都落下来了，再运输到地面。
所以当时的煤炭出来之后，都要检查杂物的。
可别有啥L管之类的不安全因素。
这道理，在座的都听懂了，你张小北能听不懂吗？
所以伸出大拇指来一句:“哥哥威武。”
随后欢快的酒场气氛又开始继续了，大家都喝的挺带劲。
哎呀，这小兄弟不错啊，能说会道，人还聪明，喝酒还勤快，不错，有啥事儿打电话。
对了，说打电话呢，来来来，把叔叔哥哥的电话都记上。
这以后有事儿常联系，没事儿也常联系，有事儿没事儿常联系。
嗯，不可否认，张小北今天晚上的强势和装孙子，都挺到位。
这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赵洪贵的一个电话，帮了张小北一个大忙。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处不惊喜。
有意思，我张小北就特么命好。
没办法，胎里带的。
酒场散了之后，赵洪贵直接就住在了这酒店。
张小北自然还得陪一会儿。
“张大官人，别特么和我装啊，刚才我可是看出来了，什么你朋友要煤，就是你自己要搞吧！话说你小子这几年挣了多少钱？”嗯，赵洪贵这眼睛也是毒着呢。
张小北笑了笑，没有吭声。
关键不知道怎么说呗，说多了，把你能的，说少了，跟这生意也不搭边儿啊。
所以只能笑了笑。
“笑个屁，我特么又不借你的钱。”
“你小子在学校，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除了对哥儿几个，那是真好，其他的都扯淡。”嗯，你的人品我们还是清楚滴！
“有个千把万吧，需要了吭气。”张小北想了想，就这个数合适。
“悠着点儿啊，兄弟。”赵洪贵说着，扔过来一根烟。
这是好兄弟善意的提醒。
“没事儿，钱干净，你不看我在自己单位都不做业务。”张小北点着了烟，吐了一口说道。
“听说了没？”赵洪贵没搭理他，而是这么问了一句。
“啥？”这是不知道。
“刚才你没来，桌子上都说了，唐省可能要有一次‘煤焦领域反腐败’的行动。”
赵洪贵悠悠地说道。
第307章 啥是军人和警察
原来赵洪贵这次来，是专门想见见张小北的。
赵洪贵之前也来过两次，但公务繁忙，也没啥事儿，就没跟张小北联系。
但是这次来了，听说了这个消息，临时起意，想见见这小子。
当然，这个不是什么重大机密，要不然，赵洪贵也不敢说。
因为反腐一直在路上。
这回是一次集中整治。
话说，煤矿现在属于暴利行业，滋生的腐败行为肯定要严重一点，所以一定要果断出手，集中整治。
要不然，这市场经济秩序还怎么维护？
张小北听了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早就该有这么一次行动了。”
这句话是向赵洪贵表明，没事儿，我干净着呢。
既然张小北这么说了，那赵洪贵心里就有底了。
然后俩人就开始拉家常。
原来赵洪贵现在都已经是少校了。
赵洪贵是林学院的，毕业之后进入部队，然后分配，现在做森林边防工作。
一听这工作性质，肯定比较边远，现在在边疆呢。
赵洪贵说，老婆也跟着他去了那里，老丈人说了，年轻人就得去最艰苦的地方。
当然艰苦是艰苦，可是干得很顺心。
另外职务提升也很快，待遇也可以。
刚去的时候，自己还是上尉军衔，这不是三年过去了，已经是少校了。
现在人家是孩子也出生了，老婆也在身边。
不过再过几年，就得和老婆“分居”了。
没办法，孩子再大点，就得上幼儿园了，部队林场可是暂时还没有这些设施。
要不怎么说艰苦呢。
张小北听了，也是感慨万千。
说老鬼，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小子能在部队这么一直待下去，我想你天天打CS玩儿游戏，怎么可能在部队待得住呢。
赵洪贵说，部队真的是一个大熔炉，可以改变一个人。
尤其是一个人的思想。
说真话，我现在玩儿得可都是真家伙，但是面对的也一样是真家伙。
有时候战友们之间意见不和，站出来直说，吵架甚至打架的都有。
但是，真要是面对战斗的时候，他真的会帮你挡子弹。
“战友”这种情分，不是任何人都懂的。
所以啊，张小北，我现在很珍惜情分，包括咱们宿舍这几个，我要是路过你们所在的地方，都要打听打听，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但是没事儿，我肯定不跟你们这几个联系见面。
张小北问为什么。
赵洪贵说，小北，你不懂。
我们当兵的，那是随时准备牺牲的，森林边防，听起来是森林，好像看看树林子完事儿。
但是干什么的没有？
盗猎的，偷盗稀有树种的，还有借道干其他事情的，都有。
有的武装力量还不差。
我要是老和你们见面，你说哪天我要是光荣了，电话打不通了，你们得是什么感觉。
还不如劳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关注着你们，只要你们都过得好，劳子就很开心了。
就是劳子哪天成了烈士了，你们顶多也就是惋惜一下拉倒。
跟你们之间显得越淡，到时候伤心的成分越少。
说完，赵洪贵还笑了笑。
真以为肩膀上的星星杠杠那是白扛的？
张小北听着听着，就把烟灭了，对赵洪贵居然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
这小子尼玛以前什么样儿啊，抽烟打屁，满嘴段子，到了晚上直接通宵打CS……
可现在，居然跟换了个人一样。
“老鬼，你高尚了。”张小北口中喃喃地说道。
“跟你说了，部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我们当兵的，一个是使命使然，另一个，人性绝对高尚。”
“就一点，关键时刻我们豁的出去命！”
赵洪贵笑着说道。
是啊，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连命都不要，难道还不够高尚吗？
张小北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震撼。
不要被煤炭行业的暴利污染了你的双眼，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人是高尚的。
左丹娅对爱情是高尚的。
赵洪贵对信仰是高尚的。
自己呢，一直在追求高尚，却一直似乎在原地踏步。
“部队上缺不缺啥，需要资助了吭气，兄弟钱没多少，但是改善改善大家的条件，还是可以做点贡献的。”张小北这说的是真话。
不是针对赵洪贵个人，是针对“当兵的”这一群人。
“拉倒吧，有钱你资助自资助刑警队去吧。”
“警察的待遇，比起我们当兵的，就更不好了。”
“就刚才那位哥哥，多少天能回家一次？”
“工资也就那么个水平，三四千块钱。”
“刑警大队，每天面对的是什么，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你说开个破长安车，能追得上什么逃犯？”
“你看着他跟你说他管什么管什么挺牛逼，他那么牛逼咋不给他们大队换几辆好车？”
“这帮子人，不是看对眼了，觉着你这人还仗义，你觉得他会帮助你？”
“你要知道，我们每天面的的都是人性的丑恶，面对的是犯罪，我们对高尚，有着更加另类的追求。”
说完这些，赵洪贵坐直了腰板，好像不这样，就对不起自己刚才说的“高尚”两个字。
“相反，现在社会上对警察反而多了很多负面的评价。”
“可是话返回来说，你不招惹法律，警察会去招惹你？”
“在特么法律上警察要是跟你好说话，那就是对人民难说话了啊！”
“法律”、“人民”这些词眼儿，很多人听起来很虚，甚至都不大能说出口。
可是从这当兵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自然，那么畅顺，那么真诚呢！
张小北听了赵洪贵的话，这心灵真得是受到了一次洗礼。
“高尚”，是人性根本的追求方向，也是人性不停地奋斗目标。
可是高尚，有些时候就是天生的。
因为，军人、警察，天生就是个高尚的行当。
试问，这老百姓的普通生活，是谁在没有白天黑夜地守护着？就是他们啊！
没有他们，你在这里抽烟喝酒打屁？
没有他们，你们还能精神百倍地骂骂咧咧？
第308章 咋都周末签合同
人，不能没有良心。
“我知道了。”张小北说完这句，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不是要走，好像是一种内心升华的表现动作。
“要走啊！”赵洪贵问道。
“走了，回家，算算账，看看这个月能挣多少钱，完了给刑警大队送几辆好车。”
“光特么在这听你叨叨，有个屁意思？”
“要干，劳子就干点实在的。”
张小北也笑了，恢复了“无赖”的本色。
“给你个小玩意儿，拿回家给孩子玩儿。”赵洪贵说着，拉开自己的行李箱。
“这是战士们闲着没事儿，用子弹壳儿做的工艺品，当兵的穷啊，别介意。”
可是当赵洪贵拿出这子弹壳做的“小坦克”的时候，却是看着张小北两道怒火向他射来。
“艹，给劳子上眼药儿呢！”这下子张小北不客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啥意思！”赵洪贵还懵了。
“孩子还在远方，迟迟没有归来！”张小北说着，开始摇头了。
孩子，孩子。
这还成了张小北的痛点了。
“艹，真特么没本事，干事儿的时候悠着点，别特么把靶子打烂了。”一听这个，赵洪贵又恢复了宿舍“老鬼”的模样。
不过这个比喻倒是挺有特色。
“拿着，留个念想。”赵洪贵说着扔了过来。
“滚蛋，特么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要是‘念想’劳子不要了。”
“你要说这是招孩子的‘药引子’，劳子就要。”
就“念想”两个字，张小北就感觉到这个事不对味儿，就不好听。
啥呀，就留个念想。
劳子可还想着有机会去你部队参观参观呢，你就给劳子直接留“念想”了？
“行啊，送你小子个‘药引子’，送你俩，有本事给劳子大侄子大侄女一下子整全活儿了！”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爱心皇冠”一样的子弹壳工艺品来。
一个小坦克，一个爱心皇冠，这是让张小北一下子生个“龙凤胎”出来啊！
“这个好，收下了！”张小北现在开心了，“不过，劳子可没什么送你的啊，部队缺煤了打声招呼。”
“另外，来滨州管抽烟管喝酒，礼物没有。”
张小北这是想让赵洪贵多来两趟，多看看，多见见。
话说听这小子说话，这逢人就送“念想”，肯定是够危险。
永远怀念，不如经常见面。
“行了，你滚蛋吧，要不然你老婆肯定要叨叨我。”赵洪贵说完这些，开始往走“赶”张小北了。
张小北却是突然一下子觉得跟看不够赵洪贵一样，有点儿不想走了。
结果被赵洪贵给硬推了出来。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俩工艺品给闹的。
张小北进了电梯以后，那眼泪啊，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太担心赵洪贵，或者刚才听的太激动了？
总之一点吧，这浑浊的泪，可能是把心灵的灰尘给涤荡了吧。
……
第二天一早，张小北情绪依然不高。
不过该办的事情得办，昨天晚上说好了，今天去商山煤矿签合同，昨天晚上回到家，虽然情绪激动，但是也跟孔强说好了，今天一早带章上来。
搞的孔强还以为他北哥是咋了。
张小北直嚷嚷说没事儿，喝多了。
岳楠栖也是一直问，咋了，这是工作上受气了？以前没见你这样啊！
张小北说，今天跟老鬼吃饭了，好几年不见，给整激动了。
这不是，催着我生双胞胎呢，还给我带俩工艺品？
没办法，不吉利的话，张小北现在一句都不敢多说，生怕一语成谶。
原来，张小北对男人，也有柔软的地方，那就是“情分”。
九点钟，孔强就给张小北打电话了，说是已经到他家楼下了。
张小北跟岳楠栖说，你没事儿跟我一起去吧。
大周末的，把老婆一个人扔家里算怎么回事儿。
更何况，咱老婆的小模样，又不丢人。
所以两口子也是跟着孔强，一起去商山煤矿了。
这到了凤城县以后，左问右问，总算到了商山煤矿的大门口，这就11点了。
大门口一看，人家的牌子上还真挂的是“滨州市监狱管理局第一煤矿”，真不是什么“商山煤矿”。
不过，第一煤矿，难道还有第二，第三咋地？
不过路上，张小北跟孔强也唠了会儿。
说孔强，现在可是得跟客户要预付款了啊，这签了合同，咱们就得出资了，别老压着钱。
我这个月的钱可能要干点别的事。
当然，我不能出面，得你小子出面。
孔强说啥事儿啊，张小北说让你小子以后在滨州横着走的事儿。
开玩笑呢，张小北是计划给刑警队送几辆好车呢。
这老鬼昨天晚上跟他说的，他上心着呢。
但是好像动静太大，自己不适合出面，孔强代表公司出面，就合适多了。
孔强也没多问，知道问多了张小北也不告诉他。
能明说，早跟你明说了，还用得着你问出来？
不过有付矿长在，这合同直接在矿长办公室就签了，程序也直接在矿长办公室走完了。
而且直接交代下面的销售科长，煤承公司的事情下周必须办好，争取4月1日正式发货。
这还有啥说的，中午叫上付叔叔吃顿饭吧？
没办法，老爷子死活不去，说昨天晚上咱们才喝了，今儿个还难受着呢。
攒着吧，等4月份发完货了，我老头子请你吃饭。
这家伙，搞的孔强一愣一愣的。
之前不是说商山煤矿没认识的人，还得想办法吗？
这怎么一转眼，连“叔叔”都叫顺口了？
这张小北一晚上都干啥了？“攀亲戚”专业户啊！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对他北哥的道儿，孔强是越来越服了。
还是那句话，没办法，就是这么强大。
这人家不吃饭，那咱就回吧？
刚出了商山煤矿的门口，他“赵哥哥”也来电话了，说是蒲池煤矿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下午去签合同。
张小北意外了，为啥都赶在大周末签合同啊！
第309章 豆副矿长高升了
是啊，签个合同嘛，这商山煤矿是卖不出去着急呢。
你蒲池煤矿也卖不出去，哄谁呢？
但张小北还是赶快答应了一个“赵哥，我现在就去”。
没办法啊，人家给你联系好了，你还不去？
咋了？皇上不急急太监呢？
面子你得拾起来对不对！
不过，随即张小北也明白了。
一般情况下，周六周日，生产系统不休息，但办公系统那都是休息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那是月底了啊，到了签合同的时候了。
你要是周一上班再去，那客户一窝蜂都去了，给谁签不给谁签？
那可是连毛带猪一概不认账啊！
对不起，我们已经签完了，没有量了，您下个月提前来。
提前到什么时候，不告诉您！
反正周一到周五是不签合同，话不明着说，但事儿就是这么干。
放心，签了合同的客户，那是一个字儿也不会让外说。
说了，那下个月被别人知道了别人提前下手了呢？
那不没自己啥事儿了吗？
都特么不傻，悄咪咪地挣了钱，比啥不强啊！
管好自己的嘴，加快自己的腿，这您就挣着钱了。
关系难协调啊，不是掐住脖子，谁也不能这么干！
张小北这又学了一招儿。
干脆就不回滨州了，直接去龙海吧。
两个多小时，又从凤城县杀到了龙海县的蒲池煤矿。
三个人，就在煤矿门口的小饭店炒了俩菜，吃了碗面。
张小北跟做贼似的，说你看看饭店没有没有熟人，有熟人咱就不去了，另外，没包间咱也不去啊！
省得有人看见了，出去给你传得乱糟糟的。
话说小心没大错嘛！
吃完饭，就两点多了，按照他赵哥说的，直接去找矿长。
可是一敲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挺熟啊。
这一进门，看见是蒲池煤矿分管销售的豆副矿长在里面坐着呢！
张小北扭头看了一眼——没错啊，这门儿上写的是“矿长”俩字啊！
“北爷，进来吧，没走错门！”老豆早瞅见是张小北了，还挖苦地叫了一句“北爷”。
“啥意思啊，豆哥，这是当矿长了？”这还不明白？人家坐的是老板椅，手里批的是文件，门上写的是“矿长”俩字。
这不是升职了，是咋地了？
“签个合同，还找到市局赵大队长，能耐了啊！”
“怎么了，张小北，你哥哥这人不求怎么样，但你要办个事儿，会难为你？”
嗯，这是不高兴了。
怎么了，谁说不给你办了？你拿管Z药的压我呢？
我不敢跟他嘚瑟，还不敢敲打敲打你？
“少来，豆哥，你提了矿长还藏着掖着的，那怪谁啊！”得了，本身就是熟人。
客气啥呀！
更何况，是真不知道你提拔了啊。
“上一任矿长脑出血住院了，周五下午县里连开会带宣布，跟特么谁说去？”豆矿长脸色缓和下来了。
“我这个月要两万五千吨合同，有啥事儿签了合同再说，想怎么处罚你当哥哥的指挥，我执行。”张小北看豆矿长脸不绷那么紧了，也更加放肆了。
“没那么多，你要不把我拉走？”豆矿长老销售了，对付“客户”的招儿多着呢。
对啊，你看我值多少吨？
“那少点儿，不能少了两万吨。”嗯，“谈判”开始了。
“扯淡，最多一万五，这还是从牙缝里硬往出抠呢。要不是赵队，你拉个屁吧你！”豆矿长也不见外，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呢。
跟我说两万五，我压一压，你再讨价还价，一万五就可以了。
话说你小子跟我老豆玩儿这个？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儿什么《聊斋》啊！
“得来，豆哥威武，放心，都是做市场的，明白。”嗯，这你得让豆哥放心是不是，不白拉。
“滚蛋，不能看见你，看见你就一肚子火，你小子，提拔了以后告诉我了？”欧呦？还有这个事儿呢！
“哥呀，我那就是个‘待遇’，我说出来不嫌丢人败兴啊，跟您这一样，一把手的位置，硬杠杠的。”张小北悻悻地说道。
“这话还差不多，听着舒服，行了，别磨叽了，销售科我已经交代过了，直接去办吧！”
“另外，今天晚上，哥支了个场子，来不来随你的便！”
哦，这邀请方式也这么特别。
“另外，张小北——”这一嗓子拉的够长，张小北知道这下来就没什么好话。
“这是你媳妇儿？”老豆问道。
“是啊。”好好地，老豆问这个干什么。
“不对啊，上次咱们吃饭，你带得好像不是这个吧，怎么不一样了呢！”我艹，这豆矿长也是够损的。
当然，是J笑着说的。
“行啊，豆哥，等我下次见了嫂子，这个话，我原本原地给您学会去！”且，玩笑开到这儿，大家都明白。
后来，这个玩笑在这帮发煤的卖煤的中间，就流传开了。
大凡见了带老婆来吃饭的，哎呦可以啊！这次带得跟上次不一样啊！
要不就是，本事不小啊，见一次你换一个啊！
媳妇儿们也知道这是干啥呐，都是哈哈一笑了事儿。
好吧，一个好好的周末，弄得跟打仗一样，从上午到下午就没消停过。
连聊天带办合同，从蒲池煤矿出来，都已经四点多了。
就这，张小北还多问了一句，说孔强你车上有烟没有。
孔强说有。
张小北说你再进去销售科，给科长扔上两条，跑腿儿的一人给扔上一条。
一来堵堵人家的嘴，别说是我张小北来签合同了。
二来你出面，显得我也就是帮帮你的忙。
还有啊，以后打点这些关系，我路子都给你跑顺了，该出面你就得自己出面了。
我现在时间紧张，有时候真顾不上。
孔强也巴不得这样呢，这自己跑，多积累经验资源，比啥不强啊。
话说有些合作，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自己有点儿准备也是对的。
所以也就干脆答应了。
而张小北呢，自己心里也清楚，那“煤焦领域反腐败”的事儿，自己可是得躲远点儿。
第310章 公路公司躲着走
周五晚上喝了一顿酒，周六又特么跑了一天，张小北是人困马乏，在回滨州的路上就睡着了。
直到到了楼下，岳楠栖使劲儿摇，才把张小北摇醒了。
醒了之后说，我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孔强，我今儿个陪不了你了，太特么累了，你晚上自己玩儿吧。
另外还有，刚才想跟你说来着，怎么就给睡着了。
那就是运输车辆的组织问题，那煤矿门口都有“煤炭信息部”，车呢，不缺。
另外运费自己也算过了，从蒲池煤矿到午安站台，运费不超过20块钱。
从商山煤矿到午安站台，也就是八九十块钱，平均下来每吨的运费在70块钱左右。
但是不管你用哪里的车辆，怎么运输，记得，一定得有发票。
其他，你自己发挥。
另外，咱们一下子签了3万吨合同，粗略算一下是七列半的量。
两个方向，这个月你手里的合同是五列，还有两列半的余量。
要么你就抓紧找上两家客户，要么就让现有客户加加量，吃干净了。
好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交代完毕，张小北下车回家，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睡大觉了。
岳楠栖也有意思，张小北一回家，自己一个人就不想出来。
所以也就在家吃零食，看电视，完了看经书。
这连地都不能种，你说岳楠栖能干什么。
至于豆矿长的饭局，拉倒吧，都困成个求了，这会儿早忘干净了。
不过整整一个周六，岳楠栖看着张小北来回颠簸，跟人插科打诨，昨晚上还喝的大醉，心想啊，这男人干点事，是不容易。
最起码，插科打诨这个活儿，自己是不会。
得，闲话收起，咱们说正题。
这次张小北办事儿，俩煤矿都去了，但就是一个地方没有走到。
那就是各县的煤承公路公司。
按说这里才是签订正儿八经合同的地方，张小北咋能不去呢？
嗯，之前说了，蒲池煤矿的事，让午安站台的马隆去说，人家自己人，耍赖皮也好，吵架也好，肯定办得了。
到时候无非给他拿一套公司的手续而已，完后让孔强再跑一趟，去盖章。
商山煤矿的估计也不难协调，人家理由光明正大。
我煤矿上的煤都卖不出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客户，你凭什么不给我签？
签了，你也能挣个上站煤管理费不是？
所以，也好说。
还是一样，说好之后，孔强再跑一趟，盖个章完事儿。
话说孔强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么，也正常。
张小北一个是想把孔强往前面推，毕竟自己现在“公务繁忙”，是真顾不上。
另一个，张小北心里在盘算啊！
这铁路的计划权，我是拿回来了，但是公路的发运权可是还牢牢地掌握在煤承公司手里，而且是独家买卖。
张小北对此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之前各煤矿各自为政，尼玛的一吨120块钱，交就交了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我铁路计划是要单列的节奏了啊！
计划单列之后，我可是要集中统一销售了啊！
那到时候，我金盛集团一年大几百万的销售量，不敢奢求你给我取消了经销差价。优惠一点还是可以的吧！
你们也别哄我张小北，早打听清楚了。
你们煤承公司是打着旗号来办事的。说是代表省ZF进行收费，其实你往省财政上交了多少？
一吨20块钱啊！
剩下那100呢，您们还不是全留下了？
让你优惠点，不过分。
你要是不优惠，也行，反正我现在计划单列了，我跟铁路上搞好关系，多争取一些计划量和铁路运力。
到时候一股脑儿，把三个没有专用线的公路矿，那煤炭全部给我运输回铁路站台来。
怎么着，计划单列了，我铁路发运就一分钱都不给你们不交了！
好啊，要上站煤管理费不是，一顿十五块钱，我给你！
我一分不少按月定期给你打到账上，你都不用催。
到时候发票我派人去拿，不用您来回跑腿儿。
你要是一吨能给我便宜个一半儿，这个话就好说了。
那我公路暂时还走着，到了明年，我再跟你谈。
今年成了60，那我明年给你谈50，后年给你谈40.
慢慢儿玩儿呗，时间长着呢。
所以，张小北这是已经计划好要打仗了，这个时候不会出头露面。
你说现在才找完人家办事儿，下一步你就翻脸不认账。
那你张小北这也有点忒不要脸了吧！
所以呢，北爷这次躲了，该缩头的时候就把头缩起来。
但我缩起头来，就是逮住机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北就醒了。
这一觉可算是睡通透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劲儿，脑袋思维特别清晰。
嗯，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不过，这造人的事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搁，好像不是回事儿，可是没办法，一直有事儿啊！
这酒呢，是戒了又喝，喝了再戒。
不过这次以后，张小北觉得应该收敛一下了。
毕竟下一阶段的工作，应该是以“内部建设”为主了。
内部的建设，是和外面进行“战斗”的有力保障。
反正业务上的事情，现在孔强完全应该出马了，话说也得让孔强炼炼了。
张小北也不怕孔强将来不再合作了。
不合租就不合作吧，反正钱呢，也够花了。
只不过钱多了也不咬手，就这么回事儿。
另外，就目前这个情况看，孔强老实着呢。
他清楚地很，张小北办好事儿快着呢，真要是翻了脸，坏你的事儿，那是更快。
所以，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敢。
没事儿，都顺当着呢。
而至于什么时候和煤承公路公司“开战”，那得等到这五位“奇葩”到位，一下子把铁路计划单列全部拿下。
话说了，新班子新人马，不办出来点实事儿，那对得起领导的良苦用心吗？
所以，不是不出面，而是现在还不是出面的时候。
那等到出面的时候，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跟你玩儿了！
第311章 老经突然转变了
周一上班，老经来了。
见面没说话，直接给张小北扔了一个红册子。
张小北翻开来一看，呦呵，可以啊，这是公司职工大会暨表彰大会的光荣册。
除了优秀单位，个人第一项就是劳动模范。
这劳动模范的第一名是安全生产线的，第二名可就是经六福啊。
“怎么样，兄弟，这名字的颜色都是红的。”经六福开心啊。
“奖金分一半。”张小北把光荣册还了回去，嘿嘿嘿地笑着，“啥时候开会啊！”
分奖金是逗老经呢，问开会时间是真问呢。
没办法，张小北不是职工代表，他自然不知道。
“4月1日。”经六福信心满满地回道。
张小北听了这话，伸出手去，摸了摸经六福的额头：“哥，你确定这时间没错？”
经六福一把打掉了张小北的手：“你这货，好歹我也是你领导。”
“切，我不是一听4月1号，以为是愚人节愚你呢么！”你看张小北这个闲心操的。
“行了，别扯淡了，那五个活宝周六周日已经去参加煤炭局组织的培训了，考试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一星期以后，估计就上班了。”
“我的监考工资和你的打分工资现在在我车后备箱呢，你啥时候要啥时候现成啊！”
原来老经是说这个事情来了。
“我最近联系一下学校，这两天光斗智斗勇了，一下子没想起来。”
“这以后得随手拿个小本子，有事儿得赶快记住，这脑子明显没有前两年好使了，忘东忘西的。”
张小北不由地感叹到。
“话说你小子折腾的够可以的啊。”
“不过你这也就是在销售分公司折腾折腾，这全公司的大氛围呢，咱是格格不入啊！”
经六福也看的明白，他的心态也代表了一大部分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从今天开始，就要练王蕊了，有长进就用，没长进也只能是对不起了。”嗯，跟经六福张小北还不藏着。
“行了，随便你，反正都是得罪人的活儿，扛不住了，哥哥帮你一起扛。”哎呦喂，老经今儿个口风大变啊。
以前这得罪人的活儿，可是躲着走呢；现在能说出这个话来，这是中风了还是脑瘫了？
“哥，你没病吧？”张小北笑着问道。
“你小子特么就是个神经病。”经六福骂了一句，“当我看到光荣册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脑子吧，突然就转了个弯儿。”
“以前吧，觉得自己快退了，能不惹人就不惹人，别临了了，还招人骂！”
“可是我今天一拿到这光荣册吧，这心里啊，还真觉得有愧。”
“你说我都快退了，还害怕惹人？其实这个事情看你怎么想。你说对不对，兄弟？”
“我老经上了一辈子班，混了一辈子日子，到快退了，还糊弄自己？有时候想想，真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所以呢，从今天开始，我老经在一天岗发一天热，不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吃等死。”
“工作生涯快结束了，不敢说有什么追求，最起码，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老经说完这句，便起身拍拍屁股出去了。
张小北看到这里，居然会心地笑了出来。
谁说人不会改变？其实就是一个弯儿，转过来就好了。
现在自己搞的虽然鸡飞狗跳的，但是销售分公司的氛围却是大大改变了。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难道老经就没有点触动啥的？这些个，他都每天看在眼里啊！
难道他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就那么应该？
再加上，金总又让他看看书，自己还给他介绍了一本啥式管理的。
老经看来是听进去了，想明白了。
好事儿啊，以后工作起来更顺手了。
想到这里，张小北的干劲儿就更足了，顺手拿起电话，给综合处打了过去。
让马恩科跟王蕊说一下，从现在起，一个月以内，属于下矿调研期间，要充分掌握一线数据的来源，判断数据的真实性。
看看产量跟销售数据之间到底存在多大的差异！
寻找差异的“点“又在哪里？
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始。
全集团六个矿，五天一个矿，全月没有休息日。
到时候要有文字性的分析材料。
张小北早就想好了，这个难题该怎么出？
销售数据，那可不是矿上随便给你一报，你做个加法就完事儿了。
产量是多少，销量是多少？为什么会有差距？
这卖多了，怎么回事，你的库存和发运量加起来，怎么比产量还大？
你是不是亏了人家客户了？
是不是在磅上做手脚了？
另外，那装铁路计量用的轨道衡，就那么准确？要不然，铁路亏吨这个事情怎么一直解决不了？
要是库存加上销售量，比产量低了，得，这是个大问题，你这不叫“跑冒滴漏”，你这叫损害公司的利益。
是该报案，还是集团内部处理，这都得有个说法。
统计是干什么的，统计是干这个的。
这个事儿，你不在煤矿销售一线干上个一头半年的，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你上面来检查，表面工作做的好着呢！
你是根本查不出来。
要不然，下面的处长们怎么挣钱呢？
可是这话，咱返回来说呢，王蕊交的工作职责，也就比秦晋那会儿多写了一条，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啊。
秦晋吧，那是装洋蒜捣蛋呢，人家水平高着呢。
可你王蕊连个加减法都还出毛病呢，你那两条怕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吧！
张小北突然感觉到很无力，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到了豆腐上。
你说你说自己费了这么大劲跟王蕊过不去，人家王蕊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啊！
很难说，这娘们儿的脑子。
之前出了那么多回错，然后不是依然在维持一直错下去的状态吗？
得了，张小北觉得，这个人，怕是最后，还得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要不然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
第312章 张小北受刺激了
不管怎么说，张小北还是决定先带王蕊去矿上看看。
这下午一上班，王蕊倒也实在，就站在张小北门口，悄悄等张小北来，带她去煤矿上呢。
可是张小北一看这人，是又好气又好笑。
尼玛，直接穿了一条白色的裤子，外面套了一个白色风衣。
你看那脚上，穿的是啥？白色高跟鞋？
劳子带你去哪呢？去的是煤炭装卸一线啊，那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东西，你整了一身儿白？
你不怕别人笑话，我张小北也不怕？
“王蕊，考虑一下你的着装，然后再下矿。”张小北瞪了王蕊一眼，然后打开门，气呼呼地坐在了办公室。
什么人啊这是，真没脑子？就算你没去过煤矿，还不知道煤是个啥？
算了，生不起这闲气！直接给马恩科打电话。
马恩科是矿上企管处出身，知道现场是个什么样儿。
“马恩科，王蕊没脑子，你小子脑子也有问题，让你通知她下矿，你看她穿了个啥？”
不等马恩科说话，张小北“呱唧”就把电话给撂了。
怎么一个个办事儿就不过脑子！
张小北觉得，自己给了王蕊脸色看，还敲打了敲打马恩科，应该换一身深颜色的衣服，半个小时以后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吧。
可好，一个小时过去了，压根儿没见到人影儿。
“马恩科，你给我过来！”张小北怒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跟王蕊说的。”张小北看马恩科站在那里，觉着这孩子也挺可怜。
这从来了以后，就没有少挨过训。
“我跟她说了啊，让他抓紧换一套深颜色的运动服，再穿上运动鞋，跟你去煤矿，因为煤场上都是煤砟子，煤灰到处飘，她穿那一身儿不合适。”
嗯，人家孩子说的没毛病。
抓紧，深颜色，煤砟子煤灰，该说到的，都说到了。
“她人呢？”张小北问道。
“不知道啊，我看她一转眼出来了，还以为她换完衣服跟你走了呢！”你看把孩子委屈的。
“不知道打电话啊，愣求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啊！”张小北真是有点无语了。
“不接。”马恩科说道，这是第一通电话。
“再打。”张小北说道。
“喂，王蕊，你在哪呢！张总都等着急了！”马恩科一边打电话，一边按下了免提。
省得自己到时候传话又传不明白。
“哦，刚才商场太乱，我没听见。”
“不是要深色运动服吗？我来滨州买衣服了啊！”
“我衣服全部都是浅色的，没深色的。”
“工业区的衣服样式太难看，也不合身，我想啊，以后下矿还要经常穿，就干脆来市里了……”
张小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啊！一把就把电话夺过来了！
“王蕊，我是张小北，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张小北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哦，张总啊，明天有什么事儿吗？那后天上班吗？”窝尼玛，张小北简直要被气哭了。
“后天也不用！”张小北咆哮了一句。
“啪”地一声，关了手机，正准备把手机摔了呢。
结果看见了马恩科心疼的眼神。
气懵逼了，忘了，这不是自己手机。
“还你！”一把把手机拍到桌子上，然后不再说话了。
马恩科傻眼了啊，自己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啊！
嗯，张小北为了缓解情绪，点了一根烟，压了压心头的无名火。
知道马恩科是自己不发话不敢走，便开口了。
“马恩科，你一会儿给王蕊打个电话，告诉她，销售分公司从今天起，把她除名了，这矿她也不用跟我下了。”
“原话说，你绕弯子，她特么根本听不懂。行了，你走吧！”
张小北顿悟了，你跟王蕊这号根本不在现实生活中的人，必须得直接来。
啥话都直直接接明明白白地撂给她，人家才能懂。
所以，这个事儿你也怪不着人家马恩科。
“窝尼玛，真是个神仙，快刺激死劳子了！”马恩科刚出去，张小北就开始自我发泄了。
“尼玛的，劳子等着，等着你那什么关系给这个总裁那个总裁打电话，这一次，谁特么打电话也没用。”张小北还在自言自语着。
这股子憋屈劲儿，还发泄不完了。
当然了，这除名，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儿，那得有人力资源部的手续才算数。
张小北就是发了一句狠话，让这王蕊给他纠察队的舅舅“打招呼”呢。
趁早弄走，丢不起这人。
不行，这个事儿，还得跟金副总裁打个招呼。
人家纠察队肯定不会给自己和经六福打电话。
你这经总和张总，在你们金盛集团看起来是个官儿，在人家看来，那就是个屁。
没想到，去了金永利那里，金永利门早锁了。
没办法，打电话吧！
“金副总裁，跟您汇报个情况，刚才我越级办事儿了，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嗯，挺老实，跟领导说话么！
“……”那边儿先是沉默，继而开口了：“我已经习惯了，你说。”
话说你小子先斩后奏的事还少了？
“今天我直接让马恩科通知王蕊除名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中间过程我不给您多讲了。”嗯，没必要说过程，闯祸就是闯祸了。
“哎呦，我觉得这个王蕊不错啊！这可是金盛集团能把你张小北逼疯了的第一人啊！此人可堪大用！”金永利恶心了张小北一句。
我艹，你小子也有今天？
“想好后事怎么处理了吗？”金永利问道。
“想好了，他指定得给您打电话，到时候您顶住就行。”
“还是老样子，给人家调整个地方吧！”
“我觉得自己外甥女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
张小北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人家要不清楚呢？”金永利问道。
“那也没关系，煤炭局也不是个纠察队长说了就算吧！”这话说的有理！
这且不说人家还没有表明态度，你知道人家就不通情达理？
就是不通情达理，难道这企业就不用管了？
就这废了拉倒？
第313章 一股第三方力量
“行了，我知道了。”金永利说完挂了电话。
你妹的张小北啊，你尽干一些卖屁股的事情，完了劳子还得给你擦屁股。
劳子真想把你的脑袋给你拧下来！
不过想想，这小子也真不容易。别的不说，就现在干的这个事儿，全集团各部门分公司子公司，他也没人敢这么干啊！
人家张小北在金盛集团都已经金盆洗手了啊！
这孩子还真是为了企业发展才这么干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完了自己也就是受点难为吧！
不行想办法给王蕊调整到煤矿去，唱唱歌跳跳舞，干点儿不用过脑子的事情拉倒。
你说，还能怎么着。
坐在酒店的沙发上，金永利也是一边气得牙痒痒，一边儿还得替张小北找补理由。
看看领导容易么！
金永利今天早早回滨州了，原因是今天金永成会见了一帮子客人，完了想跟他谈一谈销售上的一些工作。
打电话这会儿，金永利跟金永成就在一起呢。
电话刚打过来的时候，金永利一开始没想接，是金永成说了，这小子不定给你闯什么乱子了，你接吧。
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可是这接完电话了，你不得跟金永成汇报汇报嘛！
金永成一听就笑了，和金永利的感受一样，说这女的是个人才啊，能把张小北逼成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接着又说，算啦，按张小北的意思来吧！
这个事情呢，我来办。
与其让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不如咱们主动打电话过去，你说这煤矿和纠察队，常来常往的，跟上这个事儿，弄个不愉快，也没必要。
金永成打通了电话，也按下了免提：“哎呦，金总裁，稀罕啊！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这话口气有点儿揶揄，金永成笑了笑：“有这么个事儿啊，焦队，下午呢，我这分公司的孩子不懂事，把王蕊给训了，您放心，我回头好好训训这孩子，让王蕊该上班来上班，没事儿。”
我艹，正话反说？看得金永利也是有点摸不清招数。
“金总裁啊，您啥也别说了，自家人自己明白，我是真给您添麻烦了。”
“那王蕊啊，都是让我姐和我姐夫惯的。从小是端着长大的，啥啥也不懂啊！”
“让去买盐，她给买了个盐罐子回来，问她怎么回事儿，她说盐就应该在盐罐子啊！不买盐罐子，哪里来的盐啊！”
“气人啊！”
“刚才我姐给我打电话了，说在家哭呢！我也发愁啊，你说我这张脸能有多厚啊，这能一直说？”
“所以，我在电话里也说我姐了，先让你家孩子学会什么是生活！”
“给你找个工作，不给我张脸，尽是一些丢人败兴的事儿。我也不傻，她在你们那里工作，我也经常托人问着呢。”
“你不看有时候检查，我都故意不去你们金盛吗？都让副队长带队去的。你说要是给我长脸的话，我那不是直愣愣地去检查嘛！”
“所以，这个事儿，那怨不得您单位那小兄弟，要是我的话，我也得把她给开了。”
这焦队长看来也是找到发泄的口子了，估计这外甥女没少给他找麻烦。
听口气还听不出来？
“哎呀，焦队啊，谢谢理解，谢谢理解。这样，王蕊毕竟是个孩子嘛，过两年就好了，这王蕊有什么爱好没有？”嗯，还是金总裁有水平，看人家喜欢干什么对不对。
你就是给人家调整，也得给个人家找个愿意干的，最起码气儿顺一点，对不对。
“拈轻怕重的，自我感觉还挺良好，学习不怎么样，花了一屁股钱，学了个播音主持，你说有什么用？”欧呦，这个更会说话。
还有什么用？这有用没用不说，方向明确啊！
“哎呦，焦队，您早说啊！这我们广播站正需要人呢，企业文化是很重要的一块儿，这还发愁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才呢，您这是又帮我们一个大忙啊！”
金永利看着金永成，有点儿傻眼，原来总裁也是这么干啊！
逢人说人话，下一句不说了。
记得，不是你帮人家焦队了，是人家焦队帮你了啊！
这个情得领！
“哦？这样啊，那看来这丫头还有点用啊，那就给金总裁添麻烦了？”这一下，对面似乎也释然了。
别的不说，去广播站，你穿一身儿白，你穿一身“皇帝的新装”，他别人也看不见啊！
更何况，你学了好几年播音主持，念个稿子应该问题不大吧，就是混，你也混了四年呢，总比一般人强。
嗯，这个坑，合适。
不过，金盛集团……
有广播站吗？
“总裁，咱们有广播站……吗？”金永利等金永成挂了电话，试探性地问道。
“马上就有了啊，各矿都要有啊！这且需要人手呢！”金永成十分认真地说道。
“听我给你说，今天下午，我见了一帮子客人，是首府一家咨询公司的。”
“我们的职工，现有的思想太僵化了，需要有一帮子人来搅一搅，带进来一些新的观念和想法。”
“而且，我们要做的一些事情，通过第三方的嘴说出来，然后再推行和实施，也有一个缓冲点。这样不至于一下子把一些矛盾激化了。”
“你像今天这个事情，你说我们就张小北一个宝贝疙瘩，这才在销售分公司折腾了折腾，这每天告状的就来了。”
说道这里，金永成还掏出了手机来。
“所以啊，做企业需要的是一股力量，锻炼一批人，但是要有榜样作用来引导。”
“正是因为如此，董事局主席提出了一个设想，让第三方力量进驻，根据公司的发展战略，进行必要的改革，以张小北为榜样，培养一批有干劲的年轻人。”
“当然了，为了避免中间的各种不理解，宣传手段一定要到位。”
“宣传版面，标语，各种会议场合都要不失时机地进行宣传。”
“广播站的建立，也是宣传工作的手段之一，一定要搞的。”
第314章 “借刀杀人”的路数
“今天叫你来，就是集团内部想先从销售上开始这项工作。”
“正好借王蕊这个事情，我跟你说的再直接一点。”
“裙带关系维持不了一个企业发展，旧有模式也迟早得突破。”
“你说这金盛集团，看着制度搞了好几米，可执行了几样？”
“现在销售上基础很好，张小北把该赶走的都赶走了，该藏着的也还藏得很好。”
“但是那几个你们所说的奇葩也好，人才也好，得有个合适的机会出来吧！”
“那就借第三方的手把他们给‘找’出来，通过第三方的嘴把他们给提出来。”
“至于说，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的作用，这个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我们要借他们的嘴和他们的手，办一些我们想办的事情。”
“四个字，‘借刀杀人’。”
“还有啊，资源问题现在是个瓶颈，如果金盛没有一个井然的管理秩序，外部的开拓和发展那都是空话。你觉得呢？”
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金永成把一个必选题丢给了金永利。
其实就是当面跟你说一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金永利听了之后，答道：“嗯，销售分公司面临的困境最大，任务最重要，跟公司的上市工作息息相关，从销售上开始整顿，这个突破点口有问题。”
“但是一点，总裁，时间点！”
“这个进驻的时间必须恰到火候，销售上现在有基础，但基础还是很薄弱，毕竟销售权现在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有些事情推行起来，怕是难上加难。”
嗯，金永利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几年，咨询市场是很火。
到处都是企业培训，企业管理课堂。
有些是现身说法，有些是网络学院，多如牛毛。
好像那时候诞生了一批这样的“管理”人才和机构。
似乎有一种氛围，一个不大谈特谈管理的企业就不是一个好企业，一个不搞企业培训的企业就不能称之为一个企业。
火啊，火的一塌糊涂。
其实来说，那时候的管理市场简直就成了插科打诨，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高粱地，跟脱口秀都差不多了。
那些个讲师，一个个比王字健的口才还好……
好吧，闲话收起。
金永利的说法很对，现在销售系统还是四分五裂，一些主要工作还在等待之中，您要这个时候弄一帮爷爷来了，怕不是要好事儿，是要坏事儿吧。
谁知道这些爷爷们几斤几两呢？
“永利，这个不用担心，你听着，他们是听我们的安排，替我们做事，放心，都有正规的约束合同和保密合同。”
“而且这一家，国内的很多大型企业都请过。”
“这是春节的时候，董事局主席在一次聚会上遇到了他们的主要合伙人，才产生的这个想法。”
“年前的‘轮岗’，只是一个信号，先搅一搅，让人心动起来。”
“对于他们的到来，会提前放出消息，让大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4月1日要召开职工代表大会，会将这个事情形成一个议案提交上来。”
“这样消息的扩散会更快。”
“但是他们不会直接进驻公司，会从我们的一个子公司开始，看看到底能起到多大效果。”
“第二步才是进驻集团机关，这种事情，毕竟是在一万多人的企业里进行，我们肯定慎之又慎。”
“他们也需要等，要等你们的销售队伍有了足够的基础，要等你们的业务有了统一的基础，然后一举进驻，把销售工作彻底统一起来。”
“然后以销售分公司为基础，向各个部门，各个分子公司去渗透，去执行。”
“4月底，他们会拿出正式的合同文本，而要进驻的企业是我们下属的化肥厂，所以还牵扯到一项人事任命的问题。”
“永利，你现在怕是肩上要多一副担子。第一，销售副总裁的职务，你得干着；第二，化肥厂董事长的位子，你得干上。”
“先别着急回答，这句话，是我受集团董事局主席刘向波先生的委托，来和你谈的。”
金永成说完这句，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了金永利。
我艹，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原来是要让金永利来主导这项工作啊。
“我想知道董事局主席对这件事情的具体阶段划分。”
“5月份，进驻化肥厂；半年以后，也就是11月份左右，进入销售分公司；然后两年的时间，在全集团开展管理促进业务。”
“好，这个事情我干了！时间安排上没有问题，我调整的过来。”
5月份之后，10月份之前，金永利的主要精力就要放在化肥厂董事长的位子上去了，他得充分和这第三方力量，进行融合，交流，达到高度的统一。
当化肥厂的事情结束了之后，管理方面有起色了，销售的队伍建设和业务统一的基础也恰到好处，基本上也就磨练的差不多了。
那么金永利的任务重点就又发生了变化，基本精力就要放到销售分公司的业务全面统一上来了。
等销售分公司的业务差不多了，那么金永利肯定要面临着新的职务调整。
全面的业务梳理和提高，肯定需要一个更加切合实际的职位等待着他。
那就是——总裁。
这时间点安排的，这个节奏点给踩的，简直要多有水平，就有多有水平。
但是，这从5月份开始，销售分公司可就只剩下张小北一个干将了。
自己分身无术，只能在关键时候听取汇报了。
这就解释了刚才为什么金永成抄起电话，就把刚才王蕊那个事情给解决了。
张小北的任务够重了，得给这小子的前进道路扫清障碍啊。
至于经六福，那好像就是给张小北挡挡枪。
毕竟张小北现在还是副职，也仅仅是个待遇。
老经资格老，人又赖，还能跟张小北穿一条裤子，这个人选真心不错。
等到老经的使命结束了，张小北就该华丽登场了。
第315章 现在要好好“练兵”
这个事情，现在应该还是在保密阶段，所以金永利肯定是谁也不说，包括张小北。
让这小子往前冲，他特么就是个“战士”，你一天不让他战斗，他身上难受。
至于老经呢，给了个劳模，现在通过“再教育”，好像心性也有所变化，基本符合了“烈士”的资格，那就内定了吧！
金永利出了门，坐在车上，让司机开着车兜圈子。
他只有坐在车上的时候，才是思维最清晰的时候……
话说张小北呢，这给金永利打了个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领导就说了个知道了，可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啊。
按说，这动静也不该等这么长时间吧！
这都晚上10点多了啊！
去特娘的吧，事情劳子干都干了，还纠结个屁啊，该死鸟朝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小北早早到了集团的办公室。
嗯，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
不知道王蕊这个事到底办的怎么样。
可没想到，金永利居然也早早来了。
明白了，这是俩人心照不宣地等对方呢。
金永利是想交代张小北一些事情，张小北只是关心王蕊的处理结果。
虽然不在一个关注点上，但是行动却是恰到好处地碰到了一起。
“这么早？”金永利在楼道碰见了张小北。
“……”张小北没有回答，本来想说，您不也一样嘛！
想了想，还是算了，别没事找事。
“跟我来办公室。”这是刚刚过七点，集团公司还没什么人呢。
进了门，金永利放包儿，张小北则是开水，找茶叶，给金永利泡茶，难得这么“乖”。
“行了，别磨叽了，过来坐这儿。”金永利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和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意思是想抽自己拿。
张小北一看，得，没事儿，第一进门没发火儿，第二还这么随意，那看来王蕊的事已经不是问题了。
心里放松了。
“金副总裁，您这是有什么大事儿？”没大事儿来这么早？难道是喝多了醒得早？
扯淡呢么不是。
“我说，你听。”金永利没接张小北的茬儿，少有的严肃与正经。
“最近，我可能面临这新的职务调整，这副总裁呢我也干着，但更多的精力要放到其他事情上。”
“销售分公司的事情，你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练兵’，把这素质一个个都尽快提升上来，一线的业务也要尽快熟悉。”
“有什么事，你自己多拿主意，别太过了。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打电话，话说，‘当家作主’的事儿，你小子又不是不会。”
“你呢，也别打听别多问，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还有，王蕊的事情也别操心了，总裁已经把这个事情处理了。”
“让她在家待一段时间，地方安排好了，就没事儿了。”
嗯，除了王蕊的事情说明白了，其他事情张小北听的是云山雾罩的。
跟啥也没说，是一个意思。
当然有一点还是明确的，以后我可能罩着你的时候少了，注意点儿分寸，多过脑子。
还有，现在，销售分公司的人员就这样吧，八个女的，你赶跑了五个，留下三个，成绩够显著了。
劳子再也没有时间给你擦屁股了。
没听明白吗？现在是“练兵”阶段。
张小北听到这里，也感觉到有事儿要发生，但从金永利的眼睛里又看不出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那个眼神，少有的波澜不惊。
张小北心里还暗暗赞叹了一下，这才叫深藏不漏，心性坚定，眼神都掩藏的那么到位。
不过话听完了，也就没事了，张小北起身便要走。
这刚到门口，金永利又发话了：“记得两件事，第一，这个事情你知道就行了；第二，股票有消息了，记得及时通知我。”
一听后面一句，张小北心里就豁然开朗了。
没事儿，就有事儿那也是好事儿，咋啦？这一听还关心股票呢，就知道还有闲心啊！
这人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那才有闲心对不对。
得了，好事儿，不追究，也就不纠结了。
张小北应了一声“知道了”，便也出门去了。
可是回到自己办公室，一下子又索然无味了。
这前一阵子闹腾的挺红火，可一下子暂时没事儿了，张小北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行啦，跟老经商量商量，就眼下的这几个人，工作也得重新分配分配吧！
话说练兵，你得先把“兵种”给分清楚了。
不过还不到8点，先吃早饭吧。
8点半，张小北来到了经六福的办公室，经六福依然带着老花镜，摸着大光头，在那儿看书呢，不过这次看的是《Z国式管理》。
“经哥，不错啊！”张小北进门说道。
“放——”嗯，现在，“有话说有屁放”这六个字，直接简化成一个字了。
“我折腾完了，跟您交差来了！”张小北抓起桌子上的烟，一点儿不见外地抽了起来。
“知道了，金副总裁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以后看着点你小子。”原来老经有了“圣旨”了，怪不得今天这么淡定。
张小北倒也明白，自己要是一直这么往前冲，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冲的狠，死得快，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都懂。
“所以啊，我这不是来请示经哥了吗？”张小北“谦虚”地说道。
“有什么想法，放出来听听？”经六福放下了书，笑眯眯地看着张小北。
这下子从上下级变成“好兄弟”了。
“你看是这样啊，经哥。咱们现在只剩下八个人了，三女三男俩处长，我寻思着得他们重新画画片儿，工作呢，重新安排安排。”
“另外，那五个活宝的岗位，得提前预留出来。”
张小北看着经六福说道。
“嗯，这次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先说说你的想法。”还想一块儿去了，你想没想还是两说呢吧！
不过貌似这经六福好像越来越会说话了，难道是看书看的？
第316章 划拉划拉这些人
“合同处的孟庆山，综合处的马恩科，这是两个处长。”
“欧阳现在是秘书，副处，长级别。”
“然后就是秦晋和晋韶芸，两个女的。”
“三个男的，合同处的吕小鹏，柴振飞，王翔龙。”
“剩下的，还有那五个活宝。”
“走了一个总统计，一个市场调研员，两个合同管理员。”
嗯，张小北说的是现有的人员和离职人员的情况，走了四个女的，剩下的连同那五个，一共是三个女的，十个男的，十三个人。
“咱们先从机构说起，现在是有综合处和合同处两个处，从咱们今后的业务开展角度来讲，我计划分为三个机构，铁路业务，公路业务和综合业务。”
“机构的设置那是要集团公司最后决定的，我们可以暂时不对外说，先自己这么运行着，名字就按我上面说的名称来。”
“公路业务的负责人，交给孟庆山；合同管理员由吕小鹏担任；统计员还是晋韶芸。这是三个人。”
“铁路业务的负责人，我想交给欧阳英华；另外，为了将来的业务开展着想，增设计划提报员一名，由林贵生担任；以后跟太行车站交涉，需要站务人员两名，我想暂时交给那俩修汽车的；统计员柴振飞；这是五个人。”
“综合业务负责人马恩科；配备市场调研员1名，让滕铸江来干；费用的管理支出，还有工资的考核，包括销售系统的网络和软件维护，交给计算机男凡亚鲁；客户准入审核和客户构架的管理，交给秦晋；其他事物管理1名，交给王翔龙，包括什么迎来送往，吃喝拉撒这一块儿。”
嗯，张小北事无巨细，考虑的都还挺周到。
不管怎么说，你这是个分公司啊！
啥是分公司，那就是除了财务系统你没有以外，其他和一个子公司独立法人的运行，那是一点儿不差！
就上面这几个人，张小北还觉得将来不够用呢。
“当然，我们可以按照刚才所说机构设置先运行，等到运行成熟了，我们再跟金副总裁汇报，跟公司进行正式报告。”
“目前来说，那五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由别人先把活儿兼上。毕竟目前来说，活儿都也不重。”
“还有将来，我有在销售分公司成立党支部的想法，这个得等系统正式建立了，我们再做打算。”
“经哥，你有什么意见吗？”
呃，这是谈工作呢，人家经六福是正职么，你得有这么一句。
“嗯，兄弟，我怎么越听这人越不够用呢？”经六福说道。
“咱们这是一个分公司啊，哥哥，虽然说精兵简政很重要，但是必要的岗位将来随着机构的运行，是会适当增加的。”
“很明显，现在各机构都只有一个负责人，将来那肯定是正职副职都得到位。”
“还有，我自己有这么一个想法，建议集团公司成立一个供应链公司，我们做销售的，应该学会拓展业务。”
“第一，我们就是卖煤的，为什么不能从别的地方买煤，然后再卖出去？”
“这样集团的产值会迅速做大，为将来集团的发展撬动一定的资金，或者扩大集团的规模，都有一定的帮助。”
“第二，本身我们的煤矿都在周边村庄，周边关系维护起来很是麻烦，尤其是周边的一些村民。”
“根据目前的煤炭形势和将来的一些形势预判，煤炭还有几年热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供应链公司，发展物流业务，把周边村庄的村民们手里的汽车资源都整合起来。”
“一来呢，他们也不乱了，话说从我们手里挣钱嘛，他乱什么乱；第二，集团公司也可以适当挣一部分运费，这何乐而不为呢？”
“就我们集团眼下的这几个煤矿，那用得着这些人吗？”
“所以，经哥，以后很重要，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我们不能吃了这顿不想下顿，您说是不是？”
我艹，这还“您”了，好像你张小北对经六福向来有多尊敬似的。
“嗯，兄弟，在眼界方面，我承认我不如你，但是有一点我可得提醒到啊，做事情还是要脚踏实地，稳扎稳打，做好一步说一步。”
“行啦，我老经对你的人事调整意见，表示赞同。”
“有什么事儿，哥哥在前面给你顶着，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我特么一个快内退的人，我怕个求啊！”
“但是，让我老经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离开，我好想也有点儿不甘心。”
“放开手脚，干吧！”
“但是一点，把你的小脑筋放一边儿，该跟劳子汇报的，一点儿不能落下；劳子现在不做缩头乌龟了，劳子也要发光发热了。”
嗯，张小北，以前老子是念的你的好呢，不跟你计较。
但是今后的工作，丁是丁卯是卯，咱们兄弟把丑话说道前面。
“经哥，我知道了，现在的经哥已经今非昔比了。”
“以前是怕你不想揽事儿，不想告诉你，但是您现在有这个想法，我张小北是求之不得呢！”话说了，有挡枪的还不好？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而已。
“金副总裁在不在？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应该跟他汇报一下。”嗯，这工作程序是不能乱的，老经工作几十年了，还没有这点儿意识？
“我建议你直接打电话吧，刚才我一边说一边写，都给你写纸上了，你照着说，别乱了。”
“另外，刚才我看见司机开车去了，估计现在是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张小北来的时候，确实是看到了，这个没有撒谎。
“不用了，就刚才那十几只小猫，怎么划拉的，我还记得清。”怎么了，真以为我老经上年纪了，脑子不好使了？
经六福掏出电话来，找到金永利的号码，正准备按下通话键的时候，不自觉地把张小北写的那张纸给拿过去了。
这看得张小北一阵好笑。
老经啊，你记得，你记得个屁啊！
第317章 难缠难斗的秦晋
老经既然已经汇报了，金副总裁也没有意见，好啊，那就直接开始整吧！
先把这几个叫一块儿，说一说具体的分工调整。
毕竟有的人走了嘛，这个分工调整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另外那五个，还得藏着掖着，不过目前的活儿，眼下这几只小猫还对付的了。
开完这个会，再把这三位负责人留下，单独宣布，单独开会，单独布置任务。
而且还必须得警告到：一个字儿也不许往外说。
别你们的事还没有落地，就开始瞎吵吵。
至于下面的人，你们直接跟他们要东西就好了，两三天都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就不是该大张旗鼓搞的事儿。
这个该叫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就是这个。
至于开会的事儿，我们就不多啰嗦了，有领导首肯，那接下来都不是事儿。
但是有一个人要说一说，那就是秦晋。
该怎么划拉客户，让谁进不让谁进，这秦晋会根据企业的定位自主做出选择，前提是制定好了客户标准，让张小北审阅一下。
不过张小北也说了，实在挡不住的往我这儿推，我给你挡。
看看这领导当的，一看就是主心骨。
话说，秦晋这里，现在可是成了第一道关口。
你连金盛集团进都进不来，那还玩儿个屁啊。
所以，秦晋看着不是个官儿，那手里的权力可是最大的。
这不是，周三开的会，定的分工，周五就有一家客户来了。
老金不在，去找地方练发言稿去了。
发什么言呢？周日是四月一号，开职工代表大会暨表彰大会的日子。
老经作为劳模代表，是要发言的。
但这方面又不擅长，所以躲起来自己练去了。
来客户属于正常业务，接待就好了，所以秦晋也是有板有眼地审查资料。
现在秦晋的职务没有提，但是却给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没办法啊，这客户管理方面，秦晋要从零开始，今后的历史客户，客户区域变化，行业变化，规模变化，按秦晋的说法，这可是变化趋势，是要进行数据分析的。
乱不得。
“注册资金五千万，企业性质经营性公司……”秦晋一边儿看一边儿填表，只要人家符合公司客户的准入标准，放进去就完事儿。
可这客户你妹的不长眼啊，看着秦晋在翻他们的资质，就开口了：“这个，美女啊，我们已经跟铁路局和煤承公司都打好招呼了，你们只要给我签个合同就行了。”
秦晋一听，不高兴了。
啥意思，铁路局重要是吧，煤承公司重要是吧！
我金盛集团就是个屁，是吧？
“哎？您怎么没有《营业执照》啊？”秦晋抬头瞟了这客户一眼。
不可能啊，你刚才嘴里还念叨着呢，怎么就没了呢？
这客户赶快接过资料来——是没有《营业执照》啊。
其实等他接资料的时候，秦晋早拽出来《营业执照》的复印件，给他扔桌子底下去了。
牛逼是吧？
让你牛。
“您等等，我包儿里还有。”这客户干啥的，包儿里的手续复印件那一出来就是带好多份。
“哦，您的经营范围属于鄂省地区，我们这里已经有客户代表了，对不起，我们不能接受您。”
“如果您还想做鄂省市场，我们欢迎中型以上的厂家来跟我们直接见面，您这样的经营性公司，我们暂时不接受了。”话说的很委婉，但是你看秦晋那张脸，要多冷有多冷。
这客户懵了啊，啥意思啊，自己可是找了关系来的，这么不买面子？
还是个小小的科员，你连个“长”都不带，牛逼啥呀！
可是想想，算啦，怪自己刚才说话不注意。
“您看是这样，这客户与客户之间也有个比较不是，我们有实力啊，我觉得你们更需要一些有实力的客户，是不是……”嗯，有点儿尴尬了。
好吧，说着话，这刚从秦晋手里接过资料，马上又悄悄从包里捏出一个信封，放在这几张资质的下面，一同递了过来。
原来这个“实力”是这个意思啊。
秦晋啥出身啊，这点道道弄不明白？用手一捏，就知道是两千块钱。
“您是挺有实力啊。”秦晋笑了，探后顺手拿起一支笔，“刷刷刷”在资质上写了几个字，“市场区域冲突，暂不受理。”
然后故意把笔晃了晃，上面亮晶晶的都是水晶，完了笔帽儿上还有一只小天鹅。
还是黑色的。
这是Swarovski的笔，全水晶的，那小天鹅的标志还是黑水晶，您自己个儿感觉去吧，看你的实力怎么样？
这客户有点儿脸上下不来了，这去哪个煤矿，不是一说煤承公司那里已经说好了，给你拿上个小信封，连合同都直接办了。
你这个小女的，怎么就这么难说话呢。
不行，我找你们领导去……
这客户扭头出去了，没过三分钟，张小北进来了，这客户就跟在屁股后面。
“秦晋，你先把资料收着。”张小北说道。
“凭什么？就凭这个？”秦晋举起了小信封。
这纯粹是给这客户上眼药儿呢。
“不是，你看这是JW张主任介绍过来的……”张小北还没有说完，秦晋立刻又给他打断了。
“张主任给你介绍的，又不是给我介绍的。”
这一句话把张小北都给噎住了。
“再说了，经营性公司，捞一票就走的买卖，连‘合作’都谈不上，完全不符合客户既定的标准啊，这您是带头违反原则呢吧！”
刚才是噎住了，现在是噎死了。
张小北这下子没话说了，领着这人出门了。
“钱总啊，你看金副总裁交代这个事儿了，可能有些情况呢，他也不太清楚，这我们现在更倾向于跟直接使用企业合作。”
“这个事情呢，您要是能想办法变通一下，就更好了。”
张小北笑眯眯地说道。
变通？怎么变通？难道劳子为了发个煤，还得建个化肥厂？
这客户郁闷了，但还是说了声“谢谢”，出门去了。
第318章 秦晋还有后招儿
“秦晋，可以啊，顶的挺硬啊！”客户走了，张小北进来了。
一听这话，就对秦晋的表现很满意。
“其实也不是非得要顶他，这种客户，连谁是主体都没搞清楚，是不能放进来的。”
“来了张口就是什么铁路局啊，什么煤承公司啊，好像金盛集团可以忽略一样。”
“完全忘记了他是来金盛发煤，是要依靠金盛挣钱的。”
“张总，您说这种把金盛都不放在眼里的客户，能谈得上‘合作’吗？客户是什么，不敢说战略合作，不敢说忠诚，最起码尊敬得有一点儿吧！”
哦，张小北倒是没有往这方面多想，看来这秦晋工作是很仔细的。
当然，也是有依据的。
这下子张小北也深刻地领会到了，这客户对金盛的忠诚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客户审批表加上一条，客户进入之后，加上试准入阶段，连续三个月兑现计划，或者不作废合同，才算是真正的准入。”
“因为三个月以内，我们肯定面临着价格调整和市场变动，完全可以考察一个客户在行情不好下的忠诚度，也可以考察一个客户在行情好的时候，他的资金实力。”
“不要以为有了这张表，签了合同，就万事大吉了。”
张小北接着说道。
秦晋没有说话，而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我说秦晋啊，这可是金副总裁打过招呼的啊，你呢，也悠着点儿。”
“制度金副总裁也知道啊，要不然就别定啊，定了就得执行啊，这点儿压力顶不住，还当个屁领导啊！”
这句话，说的够直白。
而且，也完全在理。
“我说秦晋，这要是人家再找一套下游直接企业的手续来，你不还得给人家办吗？”是啊，张小北跟人家说了，要“变通”一下啊。
你有没有化肥厂不要紧，最起码你拿个化肥厂的手续来啊！
可是来了，还是这人，你还怎么卡呢？
“我还就不信了，他拿也就拿个复印件吧，那下游企业能把证照原件都交给他？”
“那我一说他《营业执照》的年检不真实，需要和原件进行比照，他不照样歇菜吗？”
对啊，秦晋说的很有道理啊，老娘学经济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和事情无关，关键是这个人就有问题，老娘招儿多着呢。
“那人家要真是把原件带过来呢？”
“带过来又能怎么办！要签合同来金盛签，您要带走，对不起，合同概不外传，那编号的顺序和意思只有我知道。有本事，让他把人家公章合同章都带过来！”
窝尼玛，这小娘子可以啊，这后招儿一手一手的。
“再不济了……”
秦晋说到这里，居然阴险地一笑。
似乎憋着一个很坏很坏的点子。
“您知道我为什么跟您要一间独立办公室吗？”秦晋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快憋不住自己的好笑劲儿了。
“难道不是为了保存客户历史档案，做数据分析？”是啊，以前是这么说的啊！没错啊！
可是看这丫头这一脸坏笑的模样，好像另有企图啊。
“我就说他T戏我，再加上两嗓子尖叫，你看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哈哈哈哈……”
秦晋说到这里，一点儿也不掩饰，居然觉得十分有意思，还大笑起来。
这话听的张小北赶快后退了两步，这招儿毒啊！
任是谁，都没脸再待在这里了吧！
“我不是不办，要办就办对了。”秦晋说着，还撅起了小嘴。
“得了，秦晋，我怕你，我赶快走！”张小北笑着，就往外头撤。
这娘们，真狠，居然连这种损招儿都想得出来。
不过，好像秦晋的职业经历，干这些事儿，从来就不觉得有什么。
出了门儿，张小北又退回来一步，拉这门把手说道：“秦晋，这以后劳子要来你这办公室说话，是不是开着门儿比较合适啊！”
对啊，你别时间长了，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听了。
“放心吧，吃不了你！”秦晋看着张小北“落荒而逃”的模样，得意地说道。
知道这是张小北跟她闹着玩儿呢。
当然，也对自己这位“伯乐”是有感激之情的。
秦晋不在乎职位，但却很在乎位置，因为做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位置。
她这个位置，张小北跟他讲过，那可是所有发运关系开始的第一道岗啊，她要是卡不好，那剩下的工作可就全都乱套了。
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过秦晋，这就是个得罪人的活儿。
还问过秦晋自己的意见，能不能胜任的了。
秦晋说你放心吧，别的本事我不会，跟我胡搅蛮缠，谁都不是个儿。
至今为止，我在“胡搅蛮缠”界一直居第二。
张小北还纳闷了，说第一是谁，秦晋笑着说：“是你啊，张总！”
……
这个时候，张小北和秦晋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这段对话。
也不约而同地笑了。
张小北觉得自己选对人了，你要弄个男的，脸皮儿再薄一点，哪来的这种本事？
当然要是个女的，也不是谁都行。
你要欧阳干这个事儿，就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
那是硬干，没有秦晋的套路深。
再说了，秦晋看似在胡搅蛮缠，但是心里是有标准的，对客户的管理实施是把控到位的。
只是，这乱七八糟的关系，逼得你不难缠都不行。
秦晋觉得，这才是企业管理的实战，跟人玩儿脑筋，动心思，看似荒唐无礼的表面之下，是一种对于企业负责的精神。
做事，是需要付出的。
不过，自己愿意，也乐在其中。
当然了，你要是来个好企业，企业规模中上，产品结构合理，客户代表彬彬有礼，我秦晋疯了，跟人家找事儿呢！
这种客户，就不用人家自己着急，不用人家给我掏信封，我秦晋还着急给人家跑腿儿呢！
什么人怎么待，什么馒头什么菜，我秦晋要是没这点逼数，敢接你张小北这个军令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