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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全文阅读

作者:鹦鹉晒月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txt下载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11演技是个好东西(一更)

    消音后沉闷的声响在门上留下乌黑的打穿痕迹。

    门口的保镖默契的互看一眼,向两侧又挪了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

    冬日的清晨哈气成雾,天亮的越来越晚,树梢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霜。

    郁初北早就醒了,围着围巾穿着大衣,天还没亮急急从酒店赶回来了。

    怎么能不想两个孩子呢,平日本就见不到,亏欠良多,但谁让孩子爸也不是省油灯,比两个孩子更可怜一点,心也就偏着孩子爸爸去了,所以说三天就三天,除了惯着孩子爹也没有办法。

    可三天时间过了。

    郁初北哈着气跑上来,神清气爽的站在2002门口,下意识的去看2001,咦?换门了,怎么想到换门了!

    等等!郁初北精神陡然紧绷!换了门肯定钥匙也换了啊!不想自己回家了!

    郁初北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了,忍了,自己娶回来的丈夫,就是跪着也要宠下去!

    再说了孩子重要,让他换门去吧!郁初北没再管2001,期待的推开2002的门。

    2002内漆黑一片,那天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甚至因为吴姨没有了这栋房子的管辖权,桌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郁初北前一刻有多希望,现在就有多失望,可情绪稍纵即逝,理智依旧在:没有回来这边吗?

    郁初北从房间出来,看向门口的安保。

    “夫人早。”

    郁初北本想问问,又收住了:“早。”他们未必知道,解了围巾,给吴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郁初北的脸色瞬间难看,神色中的轻松淡去,夹杂着焦躁的恼怒!他什么意思!他给我滚出来说什么意思!不要仗着有病就成天不干人事!当她泥捏的性子!不会反击是不是!

    郁初北克制着自己踹死顾君之的冲动,硬生生让自己稳住脾气,给易朗月打电话,声音很快在楼道中响起。

    郁初北挂了手机。

    易朗月很无奈的被夏侯执屹先推了出来,然后自己整理整理西装,风度翩翩的走出来,丝毫不见昨晚的狼狈。

    两人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就是刚才见顾夫人比他们预料的更早的时间出现,也幻想着顾夫人一气之下走掉,这件事不了了之,结果……果然是他们想的太圆满。

    易朗月自知理亏,客气的上前:“夫人早。”

    夏侯执屹坚持自己表哥身份不动摇,态度上微微随意一些:“初北早。”

    郁初北对夏侯执屹同样不一样:“早。”然后直接看向易朗月:“孩子们呢,你说三天的!”说好三天她才忍的!

    易朗月顿时觉得头大,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让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步发展!尤其不想看到两人吵架:“顾先生……延长了三天的时间……”

    延长你妈!郁初北都要恢复年轻气盛时不要脸的脏话本性了!但自家老公的尿性能磨人!郁初北克制力也向来可以,耐着性子开口:“延长了几天?”

    这个……易朗月忍不住去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心想你看我干什么!问你呢!但心里也没底,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放心的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顾夫人很多时候好说话,不计较!可顾先生在夫人的母亲天性上做文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初小顾先生寻死觅活闹成那个样子,软硬并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依旧挡不住郁初北把孩子生下来!今天这件事就能善了了!更何况夫人与这位顾先生关系还不好。

    易朗月硬着头皮开口:“顾先生没有说!”

    郁初北闻言直接炸了!“什么叫没说!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看了!我忍他三天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得寸进尺上了!他管天管地还管我看孩子!”

    易朗月赶紧上前:“夫人冷静,夫人你冷静——”

    “让开!我冷静什么!”郁初北直接向2001去了!抬脚就要踹门!

    夏侯执屹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冷静又魔幻:“夫人冷静点,顾先生不是会理会这些闲事的人,但却开口了,夫人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先生无聊,想因此跟你多说说话呢,毕竟夫人一走就是三天,顾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昨晚……开枪自杀,幸亏我们发现的早……”

    郁初北瞬间转头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神色落寞又悲伤!

    易朗月tm要为夏侯执屹的逻辑跪了!他怎么想到的这么逆天的‘答案’!而且张口就来!单凭这手神棍般的变脸本事就不是普通能驾驭的!他们顾先生自杀是正常倾向,哪个月不来几次,竟然也能说的这样凄婉、哀怨!

    夏侯执屹深深地叹口气,完全没有心里压力,女人吗,同情心会重一点。

    何况!看着两人打起来吗!妈的,打斗中被顾先生失手打死了,转身打完人格变了!艹!谁死!

    夏侯执屹眼底的‘落寞’带着深深的‘哀伤’:“夫人也别生气……顾先生这些年其实很寂寞,尤其这位顾先生,他工作强度大,生活单一,没有爱好,每天的工作结束后,像个休眠中的机器,看着就让人孤单。

    而且夫人也是了解这位顾先生的吧,他不与人交流工作以外的任何事,不要说是孩子,就是您,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上床,他多看你一眼算我输,可……”

    夏侯执屹仿佛说到了什么伤心的地方,抿抿嘴,转头,好像在克制住情绪。

    易朗月也默契的‘克制’着情绪,为夏侯总裁的演技折服的五体投地。

    夏侯执屹好似好不容易埋葬了声音中的哽咽,开口:“但他偏偏难为您和两位少爷了,这还是顾先生头一次关心工作以外的事情……”说着像终于看到儿女长大的老父亲一样,拿出精致的手帕,含蓄的——

    没有眼泪,又行云流水的收了回去。

    易朗月转过身,他怕自己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也怕一会在顾先生那里鸡飞蛋打!眼不见为净!

    但外人看来,则是悲伤不已,不愿面对!

    四位保镖都懵了!但狼狈为奸多年,在系统的训练下,几人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昨天的门都没有换过一样!避开暴虐上司的也不是他们。

    夏侯执屹毫不受影响,普天之下,脸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我觉得……先生可能……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人陪他说说话……毕竟,你经常不理他,可……先生又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方式方法用错了……”先生真是太可怜了!“昨天那一枪……”

    夏侯执不忍再说,顾先生真是太可怜了。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没有顺便甩一个讽刺的微笑,是介于对方身份值得她尊重。

    夏侯执屹看着面无表情的郁初北,心里有那么点疑惑:不管用?不可能啊。

    但夏侯执屹不提,只是神色中落寞不坠,坚持自己的行为。

    郁初北见状,有一瞬间动摇,他……说的是真的?

    但立即转瞬即逝!她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个人嘴里有几句真话,从她和顾君之谈恋爱开始,不到最后一步,逼不出他们口中一句关于顾君之的真话。

    就连现在,他们背后有一股怎样的势力;为什么这些安保人员层出不穷;顾君之到底病到了怎样的程度;那间坚若顶级监狱的苏醒病房,是为哪位顾君之的人格准备的,她所接触过的顾君之中根本没有需要用到如此森严外力的人格,但他们绝对不会做无用功,定然有用,而且用到过!

    就连显而易见的假表哥身份,她能不揭穿他们也不会揭穿,说到底就是稳住她,因为迤嬴需要她。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夏侯执屹的出发点定然都是为了顾君之好。

    所以他的行为也就很好猜,他不想自己和顾君之闹起来,因为事后会不好收场!

512肤白貌美大长腿(二更)

    只是……关于他自杀的事也是真的吧……

    郁初北眼底动容,不是为夏侯执屹的话,而是为顾君之。

    想到昨晚他一个人坐在这个房间里,周围空空如也,没有工作、没有声音、没有一切,在某一个瞬间甚至不知道奋斗后的结局又会有怎么样的收获?毕竟他只是这具身体的几分之几。

    所以他是茫然了吗,因为抬目茫茫一片,永远是雾蒙蒙的样子,所以毫不眷恋,他对死或许还充满期待,想结束这犹如折磨般的没有意义的日子。

    何况他在不出现时,一直待在一个犹如坐牢一样的房子里,正常人没病都要憋出点病来,更何况他还有病。

    郁初北叹口气,他们是分散开的顾君之,像手、脚、头,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又完全不一样!

    功能不一样,目的不一样,所以又都是独一无二,却因为主体生病,连不到一起的迷途者。

    所以他们其实又都想去死吧,因为本来就不完整。

    虽然在外人看来,权势有了,地位有了,顾君之身边根本也不可能真的没有人,就是这些保镖也不允许。

    可他有病……

    他甚至听不见,有人际交往障碍,还吃过大量的损害神经的药物,输过很多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抑制类液体,他甚至严重的时候是个懦弱的傻子——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还有更要命的一点,这个病人是她老公!

    她跟自己生病的老公较真了!还要去抽他!放着他不管!嫌他麻烦,直接去酒店住了!

    可——她又不是圣母!想到脸被埋在沙发上往死里捂!她能不跑!

    她看起来像是把命交给顾君之,被玩死了也依旧拽着他的裤脚,深情款款的觉得死在他手上也无怨无悔的人吗!

    她脑残了才在顾君之想弄死她时,乖乖递刀!爱情会冲昏头,也不是那么冲的!

    但她现在可能真的被冲昏头了!跟这个神经病在一起,迟早会被玩死!就看是怎么死了!或许是被这个顾君之在发病时直接闷死在沙发上!或许是那个他们瞒着的顾君之人格突然苏醒,直接杀了她!

    她tm竟然还没有离婚!

    还有心情觉得顾君之很可怜需要爱护!谁给的她这么不要脸的自信!她和顾君之到底谁更可怜!谁更需要爱护!人家外面的保镖、智囊团队,全副武装,招招手就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她呢!呵呵哒!她算老几!

    而且——她又不是生来治愈别人的!她没那么好心!

    可是……郁初北还是心平气和推开了门。

    没锁,就开了。

    郁初北就恨自己当初被美色所误,贪人家年轻的身体、贪人家的颜,把日子一步步走成了这个损样!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她绝对不来海城打工,老死在梅庄村,找个大姐夫那样的男人鸡飞狗跳过一生!

    不对,还是要嫁给没上大学的路夕阳,让他下地干活,生个健康的孩子,继承路家所有产业,然后养废郁初四,怂恿郁初三离开家去上学,再继承郁家的小果园!

    等她妈老了发现,身边只有她这个不孝女,还侵占了她的房她的地,赶走了她可心的小儿子!

    想想那美妙的小日子,哈哈简直美哉!

    只是睁开眼,就是她家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顶配老公!果然——美丽的东西吃了都要付出代价。

    郁初北平静的走进去,如常的关了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顾君之正在餐桌前吃饭,掀掀高贵的眼皮,没有看她一眼。

    郁初北站在餐桌与沙发之间,慢条斯理的脱外套,房子平方本就不大,餐厅这种东西跟客厅都是一种东西!

    郁初北脱了外套,几万元的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围巾也是高奢品牌,八千多的外物,随便扔,继承小果园的她能穿的起这么好的衣服?戴的起六十多万的表,开的起百万的车。

    郁初北脱了也不收拾,洗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饭。

    顾君之的手顿时停下来,声音冷漠:“出去!”

    报应!都是报应,郁初北声音平静:“伤口上药了吗。”好像看不懂他眼里的冷漠。

    顾君之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觉得还好吧,差点被闷死两次,对这目光就脱敏了,主要是这么大的心怎么还没有把她撑死:“对了,你说我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身体借给我,现在方便吗?”郁初北说的随意,顺便喝口粥,眼睛无垢的看着他。

    顾君之也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

    郁初北笑笑:“不方便?”说着看看手表,六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心里却有一处空落落的,他自杀啊……他怎么可以自杀……

    他该是最骄傲的……

513道法自然(三更)

    顾君之不说话。

    郁初北等着,抛弃他喜欢把人的脸往死里捂这一点,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虽然嘴毒,好吧,嘴狠毒,连出轨这种事都能骂出来!但人家也是真有本事,还自救过,也……不想不明就里的失去吧……

    何况他很辛苦,有能力的人哪个是脾气好的,工作勤恳,又能赚钱,还不在男女关系上乱来。两人不吵架也不会突然家暴她。

    郁初北抬头,笑容温柔,她不该对他使性子的,毕竟……有病,呵呵。

    顾君之就像看一坨肉一样一动不动。

    郁初北:“好吧,不方便算了。”矜持、骄傲,凭什么将养的结实健美的身体,给自己这个没什么商业价值的人睡,她能理解。

    顾君之突然开口了:“可以,我——说话算数。”声音清冷,毫无感情,高大俊美的身体起身,直接进了卧室。

    郁初北有那么点回不过神来,主要……也不太想盘他!

    她心里还是压着一肚子火的!怎么可能一点脾气也没有!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都说可以,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有没有感觉她都可以!

    郁初北扔了筷子!边走边直接烦躁的脱了里面的衣服,像刚从大街上掳来了漂亮小姑娘的色胚,迫不及待的要圆房去!

    *

    顾君之将意识下坠,他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他只要意识不接触那个女人,她睡的就是一具尸体!与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光点应该会落在他身上,毕竟到底还是他操控这具身体的时间内?

    顾君之也不十分确信,只能试过才知道,意识不接管身体的触碰,能不能产生那些光……

    一把锋利的血剑划破长空,强制入鞘,沉静一世风华,让自己平静的融入时间的长河中,封闭感官、摒弃杂念、归收本心,不听、不看、不言。

    平静的时间长河托着敛息的长剑缓缓的流动着,一切归于虚无,在一片空洞的时空中,毫无声息,犹如一片死寂的空潭水。

    突然河流仿佛被什么波动,有了轻缓的起伏,水波托着的长剑也随着微微晃动。

    河流突然湍急了些,本来没有瀑布、没有阳光、没有暗礁甚至风雨不动的死寂空间,突然涌入狂风,平缓流淌的河流被突然吹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推动之力,打破了原本的死寂。

    暗礁在暗处丛生,山石在一片漆黑中拔地而起,扯动轰隆的巨响,平整的长河错落不一的重新开始排序!

    剑身撞上暗礁,狂风吹动河流飞速狂奔,剑身不停的与河流中生出的暗礁相撞,敛息的剑不知第几次撞上一块刀锋般的暗礁时,剑鞘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出一道缝隙。

    风雨的自然之力瞬间扑面而来,狂风、暴雨,湍流的河水,飞速的旋涡、险峻的瀑布,奔腾而去!势不可挡!这些力量融合在一起,在一个决定的契机,瞬间冲破了剑鞘,剑身仿佛出笼的火凤、狂龙,在灾难横生中冲天而起!犹如解禁封印的千年神剑,发出奔腾的怒嚎,与风雨中畅意前行,随着狂狼而下、随着风雨而奔,披荆斩棘!锐不可挡!

    ……

    流光溢彩的金沙,是地平线捧出的第一缕光,虽然只有大漠长河下,远眺的日落那么大,但却仿佛孕育了自然法则,明亮却不灼热、温和却又热烈。

    它与虚无中升起,小小的一团,第一次仿佛涵盖日月!摧枯拉朽!

    久久没有心绪起伏过的白衣少年,第一次不需要召唤,远眺而去。

    平凡普通的一座宅院内本霞光异彩的金光,仿佛突然间黯然失色,又慢慢挣扎的恢复自己的色泽。

    这缕光甚至惊动了倒吊着的少年,他睁开眼,感觉到了来自主意识的排斥和暴虐!

    一缕强硬无比的光!带着耀目又锋锐的杀意,不容反抗!势如破竹的从枯木中射出!

    白衣少爷瞬间皱眉!

    金箭毫不减速!破空声中急速变小!杀意疯狂凝结,裹挟着不容反抗之力,瞬间挤碎了犹如落日般的大道光晕!

    淡色的落日之光,瞬间分散开来,犹如分崩离析的命数,最终形成了普通的金沙……方消了,枯洞中已经准备好的夺天地造化的一箭!携带了要射杀这片领地所有意识的杀意!

    ……

    郁初北去洗澡了!烦躁!差点没在过程中打他脑袋上!

    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顾君之手掌依旧紧紧的攥着,攥到发白,极力克制着不受他控制的极致……

    ……

    早上八点半,天已经大亮,阳光格外明亮,驱散了冬天的寒意,今晨是个不错的天气。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从家里出来,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郁初北整理着围巾,神色自然,已经没了负面情绪,嚷嚷着买回来一件威胁生命的大杀器于事无补,何况还是爱的红颜祸水,不为了他颠覆江山、泯灭三观就已经可以了,还能甩手不要了吗。

    易朗月、夏侯执屹垂着头,不敢看这两杀神!压抑的不敢抬头看!

    夏侯执屹眼睛看地:怎么样?还正常吧?不敢随便看,万一被突然赏一枪……

    易朗月:我抬头了吗!你问我!

    夏侯执屹:没有吵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易朗月:谁给你的自信!

    夏侯执屹抬首急忙跟上顾先生、顾夫人的脚步。

    后面乌压压的人群,都跟着离开,四辆车依次开出金穗小区的大门,中间的那辆尤其狂炫豪华。

    郁初北今天回来的时候开的限量版超跑,千万起跳,红色的车身,耀目又狂炫,开上了大道,脱离了顾君之的团队直奔而去,风一吹,惬意又舒爽!

    果然……咳咳……感觉不太一样……

    郁初北放了歌,哼着曲,心情不错。

    ……

    “郁总早。”

    “郁总早。”

    “顾董早。”

    “顾董早。”

    当然了,上班高峰期,加上红绿灯的加持,怎么可能超他的车队多远,一起到的。

    夏侯执屹发现顾先生在踏入天世集团的一刻,一扫在车上时的萎靡和被人吸干了精气的样子,瞬间锋芒外漏、锐不可挡!

    夏侯执屹心陡然一惊!不愧是最可靠的顾董!不管前一刻子弹是不是想打入他的脑袋,只要踏入他的领域,他便是这里的王者!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

    郁初北忙了一会后,趁着添咖啡的空隙,出了办公室敲敲姜晓顺的桌子。

    姜晓顺抬头:“郁总?”

    郁初北甩开头发:“顾董今天心情怎么样?”问的……有那么点心虚……她今天早上盘的有点过头,感觉他状态很不好,她承认,她是用了点力气,但与他上次家暴般的水平比,自己温柔多了吧……好像确实温柔……

    郁初北这样想想,更自信,她很温柔。

    姜晓顺有些疑惑:“很好啊,神采奕奕!飞龙在天!”

    郁初北斜着眼看姜晓顺一眼。

    姜晓顺被看的心里发毛,她说错什么了?“真的!群里就是这么发的,说顾董帅的晃眼!看一眼能被就地正法!”姜晓顺怕她不信,还拿出了群里的聊天证据!

    郁初北看了一眼,在她们过于夸大的用词上多流连了两遍,觉得她们真是闲的,也不怕牛皮吹破了。

    郁初北拿着咖啡进了茶水间,却没有直接煮咖啡,而是靠在小吧台旁,思索,也就是说……他没有很生气?

    郁初北松口气,那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让自己占了便宜,他没有想弄死她,算是法外开恩了。自己也是莽撞,明知道他不喜欢,还不依不饶发脾气。

514你同意了(一更)

    夏侯执屹戴着眼镜,身材修长,常年跟在顾先生身边,浸染出一身与之相似的霸道气质,此刻他毫不收敛,恨不得让气场外泄,震碎所有烦心事。

    夏侯执屹摸出一根烟,无趣的在造型夸张的火柴盒上漫无目的的敲着。

    敲了一会大概腻了,停下来,靠在易朗月私人秘书办公室门边,闲闲的看易朗月。

    易朗月忙碌着没有给他眼神。他兼职顾先生的秘书,办公室就在顾董办公室对面。

    展清玉路过,看两人一眼,一身鸡皮疙瘩,夏侯总裁是天世集团最特别的一道风景,比当初的顾成更惹人眼,天顾什么实力!人都慕强,喜欢他的女人涵盖天世集团所有年龄层。

    但他看易设计师……那眼神……

    夏侯执屹关上了门。

    展清玉刹那间回神,一身冷汗,她逾越了,急忙低头去忙。

    夏侯执屹丝毫没受刚才目光的影响,他有更重要的事:“顾先生……是不是有些怪……”

    “有吗?”易朗月抬头,继而皱眉,有:“顾先生脾气少了一点暴虐。”他们常年跟着顾先生,能感觉的出他每次出手,子弹或者弓弩蕴藏的杀机,有的时候是没有章法,有的时候摧枯拉朽,有的时候暴虐,今日是冷静。

    没有不出手的时候,只是杀机过携带的情绪不同,今天的确格外冷静,说打断腿绝对不会打到腰的冷静。

    夏侯执屹撕拉一声划着火柴,点亮了拿在手里的烟:“有没有可能因为夫人今天早晨陪顾先生一起上班的缘故?”

    易朗月见鬼的看他一眼,演出去的戏还有后续?

    夏侯执屹觉得也没有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顾先生虽然还是顾先生,但不觉得今日的顾先生格外冷静肃穆!

    不好吗!?好!但原因呢!任何一种变化抓不住原因都可能酿成危机。

    易朗月见他点了不抽,开口:“如果担心,去问问夫人。”

    *

    时间卡在刚刚好的一刻,顾君之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身体茫茫然的陷入沙发里,如坠云端,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周身气息冷冽又带着一丝旖旎。

    那种击破神经,犹如大量du品注入,仿佛最后一刻登天的刹那光亮,直击所有贪念本身,让人瞬间瘫软无力……

    感觉……还没有散去,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任由思绪放空。

    办公室的门推开,郁初北提着午饭进来,像往常一忙碌着收拾碗筷,在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她知道所有物品摆放在哪里。

    顾君之面无表情,从她进来,到忙碌的响动,都没有让他侧面一眼,尽管最后关头意识已经不受他控制冲破了沉寂的阻隔被生生退回来,感受到了最后,但不代表就会有什么不一样。

    顾君之依旧冷淡,甚至更加冷淡,散发着清冷的深山老林般的沉寂。

    郁初北的高跟鞋重新发出声响,不一会又从休息室拿出两柄勺子,她坐在沙发上,撩撩头发,又觉得碍事,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皮环,绑好,准备吃饭:“吃饭吗?”

    顾君之已经站起来,没有看她,但也没有赏赐她冷冽一眼的意思,他只是无视了她,径自拿起外套,脚步沉稳的向外走去。

    郁初北捏着手里的饼看着他离开,又转回来继续吃,因为他不在,她拿出遥控器降下幕布,搜了个大火的综艺节目,边吃边打发时间。

    郁初北吃完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盖了一个毛毯,看着综艺跟着莞尔。放在三年前,这样不过脑子的综艺,她绝对从头吐糟到尾,但现在竟然能看的津津有味。

    郁初北吃口水果,笑的眉眼弯弯。

    好像看了两集多。

    顾君之进来了,他身上的气息裹挟着他这个人所有的情绪,瞬间像奔入领地的王者,刹那间弥漫开来,充满浓浓的侵略性。

    郁初北往嘴里放了一块哈密瓜,顺便看他一眼,嘴里的瓜果瞬间就嚼不动了,我靠!性感!尽管脱了外套后还穿着衣服,但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就能侵占一个女人的灵智,让人神魂颠倒。

    郁初北想到早上的……又心里冷哼了一声,想到早上之前是不是先想想顾彻和顾临阵!恶劣程度和他现在的侵略性,完全成正比。

    郁初北不躺了,坐起来,免得一会被毒舌,鬼知道他嘴里还能吐出多难听的话来,到时候她还能跟他计较吗,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她也懒得折腾。

    郁初北按下遥控器。屏幕自动关闭,收了起来。

    郁初北将毯子折好,茶几收拾了,确定没有碍他眼的东西后,正经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顾君之坐了过来,仿佛她不存在的靠在沙发上平息刚刚运动后的躁动。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他,相比于他刚刚的远距离,如今她像囊括在他怀抱里的幼小生灵,近距离感受着他强大的存在感。

    郁初北欲放入嘴里的西瓜块骤然顿住,看着他挽起的袖子上露出的肌肉,和隐隐绷起也仿佛都在涌动的力量……他发丝随意的向上,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大腿紧实,臂膀有力,尤其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摩擦在沙发上,轻描淡写的捂死她,令人恐惧……

    但也令人沉迷那股轻易被掌控了生死的力量。

    何况……他眉目深渊若海……

    郁初北放下了西瓜,眉眼垂下,沉默的擦擦手,本能驱动着原始的贪念和被勾起的冲动,她走过去,让身体陷入他的臂膀中,头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肩膀上,仿佛……能听到轰鸣的声响。

    顾君之眼睛都没睁,淡漠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后颈的衣领,随意的一抛,将之扔在沙发的另一头,继续沉默的消耗隐隐而动的力量。

    呵,近在咫尺的美色不让碰!郁初北爬过去,手臂揽住他的颈项……

    顾君之气息丝毫不乱,任由她的手指在耳后滑过,任由她贪恋的用力的抱着他……

    直到郁初北觉得全身都是他的呼吸,鼻息间都是他涌动的力量,才觉得稍稍平复了想压他的冲动。

    顾君之再次捏住她的后衣领!

    “停!停!知道你上班时间到了,我自己来!自己来!”那力道不至于勒死她,也差不多能把她蹲的坐骨神经痛。

    郁初北起身,整理整理没有被揉过的衣服,叹息一声,难道是魅力不够?再看看他被自己推上去一半的衬衫和揉的褶皱的衣领,算了,让他去临幸他的工作去吧。

    郁初北出了办公室心情非常愉悦,这定力,这工作能力,完美。孩子们的事也能慢慢谈了。

    顾君之沉默的换了新的衬衫,手指系到最高处的口子上时,顿了一下,但依旧稳稳的系上,前一刻被扰乱的气息瞬间又凝实出肃穆的冷傲,准备工作。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在顾君之踏入二楼时,急忙穿过易朗月,绕到顾君之身侧,笑眯眯的挽住他的胳膊。

    顾君之冷漠抽开。

    “别啊。”郁初北又笑眯眯的挽住:“你觉不觉得咱们二楼有点冷清,仔细想想,是不是缺了什么呢?”

    顾君之已经冷漠的抽回手臂,脚步丝毫不受干扰的走入房间。

    郁初北不跟,从后面扑过去,吊在他背上,好商好量的开口:“真的很冷清的我让他们把人……”

    她已经被从背上剥离下来,但不影响郁初北继续说话:“叫回来了。”没回应,郁初北等在玄关冲里面喊:“我跟你说了啊!不说话就当同意了……你没说话,同意了啊!”郁初北瞬间出来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无语:顾先生没有说!

515正常(二更)

    郁初北对他没有对顾君之的撒娇卖痴,是以顾夫人的身份冷静的面对,甚至有些冷漠:“没说就是不同意吗?你确定。”郁初北声音淡淡的,靠在门边看着他。

    易朗月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有些犹豫。

    时间静了很久。

    郁初北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觉得,都是劝和不劝离的是不是,带回来又能怎样,他不高兴了,你再送走就行了,你这样不带回来,是想让我不高兴了?牺牲我哄你家顾先生高兴?”

    易朗月不敢接这句话。

    郁初北却冷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她并不想让易朗月为难,但顾君之身边的人‘弱肉强食’,她不强硬,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让她牺牲,简单的夫妻之事,在他们这里都是复杂的,她不能退让。

    易朗月最终抬头:“夫人,我明白了。”

    郁初北笑着看他一眼,转身笑着进了家门,关上门,温柔甜腻的声音带着被丈夫宠到骨子里的娇气和任性:“谢谢君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点出来让我亲亲——”郁初北推次卧的门,没推开,又推,还是没开!

    郁初北无奈一笑,收了能恶心人的声音,平静的转身换家居服洗涑,仿佛刚才的挫败没有发生过。

    *

    客厅里灯火通明,阳台处与客厅的落地窗帘已经拉起,客厅里暖哄哄的,灯光下,让人看了便觉得温暖。

    郁初北吃了晚饭,电视里放着电视剧,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指甲美容器具,她正聚精会神的修着脚指甲。

    至于顾君之是不是理会她,对她的亲近是否无动于衷,她并不是太在意,有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会孤独的想法才是她想差了。

    至于他人太冷血……冷血就冷血吧,还能咋地,又不能退货。

    而且她总觉得因为早上的亲近,他们好像亲近了一些?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她隐约觉的好了一些。

    郁初北用小锉刀把小指最后一个弧度磨成月牙形,然后从各色的颜色中挑了空心绿,在大拇指上轻轻一抹,然后用手扇着风。

    顾君之出来倒水,看了沙发上的她一眼,皮肤白皙,绿色落在指盖上,浅淡却不喧宾夺主,茶几上摆放着成堆的用品,单是指甲油的颜色就有七十多种,明明只会用到一种,却要将颜色箱全部展开,完全是无用功。

    郁初北自然也看到他了,宽大的家居服在她弯身扇风时露出好看的锁骨,,声音随意的开口:“修指甲吗,我都拿出来了。”仿佛老夫老妻说的水到渠成。

    顾君之怎么可能理她,转身回了卧室,关门、锁上。

    郁初北耳尖的听到锁门声,对着门的方向撇撇嘴,只张口不出声:切,谁稀罕给你修。

    *

    晚上十点半,顾君之坐在仅仅能容纳一个人的书桌旁,合上了手里的文件,两指在眉心轻轻的转着。

    门外,顾管家送来了夜宵又悄悄的出去了。

    郁初北在卧室里练瑜伽,头贴在脚面上,浅浅的……吸气……呼气……吸……

    次卧的门开了。

    郁初北直接扭过头,姿势不变,从脚往上看到了一位穿戴整齐,帅的不能再帅的男人,他正站在门口,刚好门对门的看见她。

    “你出去?”她依旧是腹部、胸腔、脸贴着腿的姿势,声音有些微微的失真。

    顾君之没搭理她。

    郁初北心里素质好,就知道他不会回答,她tm最近也早练出来了,就是自言自语,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说还不行,万一让人家心高气傲的觉得她冷漠怎么办,她这个发光的太阳,扮演着治愈角色的人物,怎么也得有点暖的不行的样子。

    虽然她心里忍不住对此嗤之以鼻,她冷!请谨慎求娶!

    郁初北见他抬步往外走,更不急,身体缓缓的从腿上起身,慢慢的变化姿势,还不忘装温柔贤惠的妻子,对着门的方向喊:“晚上还回来吗?还回来吗?”

    咔——

    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郁初北立即收音,身体已经来到俯卧式,手掌握住了右脚脚尖……才不管他去了哪里。

    ……

    凌晨三点半。

    郁初北模模糊糊的听到声音,大概是顾君之回来了,半醒不醒的她,不太想动,但意识已经醒了,她只能起来上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直觉要回卧房,想到自己贤妻良母的角色和要扮演暖妻无脑爱死他了的纯善人设,又老老实实的退回来,看到了黑暗中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吐糟,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他坐在那里一个根本存在的事实,牢牢的占据着她的目光、牵动着她的想法。

    郁初北无法否认,运动完后的顾君之透着股火热的吸引力,就像狠狠摇动的碳酸饮料,里面是压制不住的力量,却被他以一己之力全部封锁在了身体里,那种感觉,引得慕强的人想飞蛾扑火!

    但郁初北是领教过他的冷淡和难撩的,就算在他分神的克制力量时,撩他,他也不会心神失守,平白让自己心潮彭拜不能自己,对方也能丝毫不乱,冷漠相对。

    郁初北心情不错的欣赏了会黑暗中的男神,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将温柔的角色诠释了一下,知情识趣的回卧室了。

    他……确实很吸引人……

    *

    郁初北早晨醒来的时候,左右看了一圈,顾君之已经去晨练了。

    然后郁初北突然站在客厅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动不动。

    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一会她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开门见山:“顾君之失眠?”凌晨三点回来,缓一缓,算他三点四十睡,现在才早晨六点,次卧的床铺已经整整齐齐,完全没有被睡过的迹象!

    易朗月想想,开口:“正常的神经衰弱。”

    郁初北懂了,高速转运的程序把硬盘烧了的意思。

    易朗月又补了一句:“也不是天天如此,是正常现象。”

    郁初北心里呵呵两声,表示知道了,挂了电话,易朗月口中的‘正常’现象,翻译过来就是顾先生经常如此,常见就是正常的逻辑不知道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奇葩结语。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转身去了隔壁。

    隔壁已经是满满的烟火气,客厅里开了一盏橘黄的小灯,吴姨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饭。

    苗女士在沙发上喂顾临阵吃奶。

    顾临阵吃的漫不经心,胖乎乎又有力量的腿轻轻的晃动着,听到门口的声音,瞬间看过去,看到妈妈来了,饭也不吃了,直接手脚并用的从苗女士腿上下来,着急的向妈妈爬去。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小屁股,把小儿子抱起来:“小胖猪,一着急就爬,你急什么,不能好好走。”

    顾临阵开心的在妈妈怀里笑着,开心的不得了。

    “夫人好。”

    “夫人早。”

    郁初北笑笑,又将注意力转到几天没见的儿子身上,拱拱他的小脑袋,亲亲他的小脸,咬住他的小手,恨不得一口吞了,努力感受自己宝贝的音容相貌。

    苗女士默默退回了房间内,将空间留给夫人和二少爷。

    吴姨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这个家里好像就只有母子两人一样,感觉不出任何多余的存在。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逗他:“想妈妈了没有,你说想妈妈了没有。”手伸出去点他的痒痒。

    顾临阵只要有人逗就高兴,咯咯的在沙发上开心打滚,漏出六颗白白的小牙。

516父子(一更)

    “妈妈。”声音娇嫩又可人怜。

    郁初北温柔的笑着,看着他傻呵呵到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自觉的想到了他的父亲。

    郁初北捏捏他的眉毛,顾彻和临阵都像君之多一些,这么说起来,她在基因遗传上就没有压过他啊:“你爹啊,果然就是太得天独厚,天妒英才。”所以老天非要弄死他,迤嬴是胆子小又柔弱,这个是想自杀,就不能让他好好的过日子。

    吴姨悄悄的看了夫人的方向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夫人没有生气。吴姨不自觉的松口气,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叹息夫人的胸襟,这一刻,她是真心佩服夫人这份不动声色。

    郁初北抱起临阵,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带着三分打趣:“你爸爸快回来了,咱们去陪你那个难搞的爸吃饭。”

    *

    顾君之坐在餐桌前,看着郁初北将顾临阵放入儿童餐椅中,将一碗黑色的米糊放入凹槽中,顺便给了他一个勺子。

    顾君之面无表情,却直觉反应顾临阵不会好好吃,这种感觉来自那碗难看的东西本身。

    郁初北见他不吃饭盯着顾临阵的碗,看向他:呵呵,想吃吗?给你也来一碗。

    郁初北到底没有无聊到给他来一碗,因为她有更无聊的事做,她起身。

    顾临阵看妈妈一眼,快速将碗拔出来,叩住,一气呵成,手法熟练。

    顾君之丝毫不意外,但是郁初北没看见,可一会回来了一定会凑他,但本性上,顾临阵还可以玩出一手高超的装无辜本事,比如,仗着年龄太小,暗示一出不小心打翻的茫然无知。

    顾临阵抬头猛然对上对面讽刺的目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又很机警的默默的低下头,本能的求生欲告诉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到底还弱小的智商里,认为逃避等于安全,等于没有人发现。

    郁初北从卧室出来,拿了两贴眼贴,撕开:“黑眼圈,敷一下。”纤细白皙的手指利落的撕开眼贴的包装。

    顾君之嘴角瞬间僵了一下,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随即脸陡然黑了。

    “男人也是要保养的。”郁初北像没有看到,眼贴揭开往他眼睛上贴!

    顾临阵震惊的看着妈妈,她在干什么!对于弱小和弱肉强食的本能灵敏群体,他完全不明白一只兔子挑衅狮子是几个意思?胖乎乎的手指都忘了伸进黏糊糊的粥里往脸上抹。

    顾君之让她贴了就不是顾君之!心里陡然而生的肃穆企图震慑她!

    郁初北在乎这个吗!哪个顾君之的人格不想压制她三分,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迤嬴恨不得给她这样的威压让她直接跪了,如今早已经练出免疫力了,也可以说厚脸皮。

    郁初北依旧温温柔柔的,就像没有看到狮子亮出的锋利的爪子:“贴一下啦,很明显的,多影响颜值。”其实他完全没有黑眼圈,得天独厚的颜不是说假的,很抗糙!被这样‘虐待’还能饱满到发光,郁初北就是以他昨晚睡了两个小时的事实,提醒他。

    顾君之冷着脸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越来越冷……

    “哇——”响亮的哭声瞬间在两人间响起,高了八个度的哭声直戳大人的脑门,能将人烦死。

    郁初北眼贴也不贴了,看向顾二,下意识的收了恶作剧顾君之的力道,手里的眼贴顿时被他拍在餐桌上‘恶狠狠’的看向顾临阵:“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把饭洒什么样了。”

    郁初北瞪着心肝宝贝,绕过桌子,为他擦手,擦衣襟,顺便喋喋不休的数落他。

    恨不得将他从人格到灵魂通通数落一遍,让他明白,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而她竟然还大度的原谅他,降尊纡贵的为他擦他的小爪子是多么的感天动地。

    顾临阵水汪汪的眼睛却没有先看他‘感天动地’的母亲,而是先看最恐怖的那一个。

    顾君之随着眼贴离开,眼底凌然的情绪已经淡去,安静的喝着眼前的粥。

    顾临阵本能的松口气,刚刚,好害怕,他要对弱小的妈妈做什么,转移强大父亲怒意的结果是,尚且更弱小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换了一碗新粥,企图‘温柔诱哄,变着花样’将粥送入他嘴里。

    但他不想吃,不要吃,好难吃,划嗓子。

    郁初北耐心耗尽,将放在腿上的方巾抓起来狠狠拍在桌子上:“不饿是不是!我看就是饿的不够!吴姨!吴姨——”

    顾君之看着眼前无聊的闹剧,安安静静的喝着牛奶,像一个世外看客,而其中,只有一个人觉得都是真心实意。

    吴姨很快进来:“夫人。”

    郁初北脸色很不好看:“今天餐桌上既然是粗粮粥,说明他早上就不该喝奶。”

    吴姨立即垂下头,一句话不敢说,她年纪大了,有些老人的错误她也忍不住就会触底线,看到二少爷不喜欢吃粗粮,她就心软,想着先垫补一点,她晚一会再喂。

    谁知道夫人会抱了二少爷过来吃饭,夫人一般都是抱大少爷的,因为大少爷听话,不会打扰顾先生清净,可夫人偏偏抱了二少爷……

    郁初北见吴姨这样,也是无奈,谁不想把最好的给孩子,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科不科学放一边,重要的难道不是,这是你们定下来的规矩吗!什么是规矩!“这就是你们顾家所谓的骄傲!”

    吴姨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做不到,就别摆在台面上给我看!难道是震慑我没有见识才定的吗!”

    顾临阵莫名有种……他妈完全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的感觉……

    顾君之看向顾二:无知,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女人’能让主意识为她生为她死,你当她无害?未免过于自负!

    顾临阵见状,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无数泪雾,娇嫩嫩的嗓音里带着,看到大人发脾气后弱小者对‘强大’者的卑躬屈膝:“妈妈,吃……吃……”我听话,我吃,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喜欢我,我吃的,我可以非常非常乖……

    为了你……

    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完全弥补了幼儿语言表达上的不足,祈求又可人怜。

    郁初北看见了,瞬间卸了全身的脾气,心疼的将自家宝贝从餐椅里抱出来,搂在怀里哄:“不哭,不哭,我们二宝不喜欢吃就不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也往我们二车口里塞。”心疼死她了,这么小就这么可怜,他还是个孩子啊,何必这样逼他成长。

    莫名的火气当然就不能再冲着自家哭的楚楚可怜的心肝宝贝去,只能发给下面不懂事的人:“谁定的这个破餐规!吃什么不是吃!”又转头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妈妈心肺的开始哄哭着的二车。

    顾临阵凭借幼小生灵在大自然中生存时求生的本能反应,趴在妈妈肩头,挑衅的目光,看了对面强大者一眼,胖乎乎的小手臂有力的搂住妈妈的脖颈:她当然弱小,我才是胜利者!

    他像骗取了狼群母族怜爱的豺狗幼崽,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那些明明才是血亲的狼族幼崽,因为他被饿死的得意!

    幼生者——尤其强大的幼生者,带着丛林法则中本能的残忍!

    顾君之的手掌猛然拍向桌面!

    巨大的声音,吓的顾临阵刚刚得意的脸,像遭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瞬间缩回母亲的怀抱,瑟瑟发抖,惶恐不安,他才刚刚向世界展示獠牙,就被一拳击中胸口,失了锋锐。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想说你发生疯,吓到他了!

    但最终没有说,口中过分宠溺的话也停了,只是默默的拍着孩子的背,已经不再没原则的说一些不合适的话,毕竟……顾君之很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更何况顾君之可能比他的两个孩子肠胃更弱,在吃上忌讳更多,他都一一做到了,他比顾临阵承受的更多,身体上的不适,和家人的厌弃……

    顾临阵在他面前,的确没什么好可怜的,至少他们的肠胃只是正常性的养护。

    顾临阵比妈妈能察觉的更多,但他太小,隐隐能感觉到好像又抓不住,他生气了,不是单纯的因为他的挑衅,只是再多的可能,现在也只能被储存在记忆里,等着他再大一点,翻出来看,才能理解。

    顾临阵依赖的靠在妈妈肩膀上,小脸埋的深深的,再不敢看他,觉得如果不是有这个怀抱,那个人会直接扼杀他的存在。

    这是直觉,所以顾临阵更疯狂的要往妈妈怀里缩。

    郁初北满满的心疼,可对上连食物的温度都要把控到苛刻的顾君之,到底没有为儿子‘伸张正义’。

    毕竟在她这里,有那么一点谁更可怜谁有理,明显大的那个更可怜,她怀里这个至少有爸有妈,还能挑三拣四:“好了,不撒娇了,乖。”

    吴姨冷汗都要下来了,窒息的压力让她背脊僵直,她到底不如高总他们身手好,如果顾先生动手,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幸好没有……

    *

    郁初北出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眼贴,跟在顾君之身后,又殷切的从包里拿出两个:“你贴不贴啊,效果真的很好的,滋润又补水,还免洗,用一个,保证你以后爱上你的颜。”

    易朗月跟在两人身后,不听不看,像个空气。

    顾君之挥开她靠过来的手。

    郁初北又锲而不舍的凑上去:“真的很好,在车上贴啊,贴一下也不会损了你威猛高大的形象,易设你说是不是。”

    顾君之冷漠的挥开她的手。

    易朗月低着头,当没听见,他又不是夫人,他赶回一句,顾先生放在袖子的弩箭就能对上他脑袋。

    郁初北尽管没人附和,依旧极力推销:“真的很好用的。”整个人趴在椅背上,用手拦住副驾驶上的顾君之的脖子,就要往他眼上贴。

    司机像死了一样,恨不得升起自己和副驾驶位置上的挡板。

    顾君之将她的手压在椅背上,手腕轻松翻转!

    “疼,疼,疼!”郁初北无语,为了一个眼贴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贴了……”

    顾君之松开手,按下按钮,隔绝了前面和后面的视线。

    目不斜视的司机嘴角抽了抽,他也好想升一下。

    郁初北见状,顺手把眼贴贴自己眼睛上,并不在意被拒绝,不过就是怕他觉得闷,觉得无聊,觉得世界不美好,哄着他说话而已。

    郁初北一个人躺在整排后座上,头下枕着枕头,想到他……一个人……孤独的长大,郁初北就觉得他即便恶劣一点,也应该让着他!

    郁初北再次鄙视一遍自己日了天的圣母体质,干脆闭目养神,发挥眼贴的作用。

    前排座位沉默的可怕,沉默矜持的是向来如此的顾先生;怕的是司机。

    ……

    夏侯执屹收到一早传回来的走廊监控和车内监控,猛然有种自己胡诌到某个重点的错觉?

517还是吃药吧(二更)

    是不是真的?

    夏侯执屹转着手里的笔,不敢直接定断,现在的顾先生没有表现出他以往一半的杀气!和霸道!

    毕竟在他们回国前,一直致力于军阀割据,没有什么和平是值得维护的,唯有战争才能戾色,这样的太平日子根本不适合那个顾先生生存!

    可顾先生想先治治已经能控制的心里阴影,去了金盛集团,随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夏侯执屹哭笑不得,这些年来温顺的让他们所有人的担忧和研究看起来像个笑话,可喜欢战火冲天的顾先生还有一股蛰伏不住的实力,不随时关注着顾先生,你就不知道他势力指向了哪里,又是怎样一片生灵涂炭!

    现在倒好,还弄出一个平凡的人格,温软的这些年他们都能生锈了,好像就是纯碎的商人一样。

    就连现在,他自己都要信自己是个商人,易朗月是个秘书了。

    夏侯执屹虽然不知道顾先生在搞什么,但多多少少那天的话有一部分是点对了。

    夏侯执屹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看着镜片中隐隐照耀的自己,依旧不敢草率相信自己就真的猜对了,毕竟那人是顾先生。

    而夫人眼里的顾先生,恐怕只是生了点‘小’病吧。

    ……

    郁初北中午卡着顾君之下班的时间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软管的薄荷油:“我给你按摩按摩太阳穴。”清新提神,安眠净心,对身体好。

    顾君之的手从计时器上移开,微微扫了她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

    郁初北拿着手里散发着清冽香气的软膏:“很好用,我帮你试试……”说着就要上前。

    顾君之目光陡然冰冷,看着她要迈进他一米范围的脚。

    郁初北顿时觉得两人间仿佛竖起看不见的玻璃墙,只要她敢靠近,他就会因为自己的聒噪而弄死自己。

    “真的很好用——”郁初北这句话生生压下心里的恐惧,用上了所有的勇气,脚下没敢迈出一步。

    顾君之见她没动,不再看她,起身,走了出去。

    郁初北待办公室的门关上,才觉得身上的压力骤减,两腿不自觉的发颤,瞬间扶住桌沿,狼狈的坐在转椅上!脸色煞白。

    她……昨天哪来的勇气在他面前嘚啵的。

    三分钟后。

    回过神来的郁初北将软膏扔在桌子上:“还按摩什么,吃安眠药睡去吧!”

    随即起身,还是不甘不愿的将桌上的软膏带走了。

    ……

    晚上下班,郁初北已经把中午的不愉快放在脑后,在2002笑容温柔的守着两个孩子玩积木。

    顾君之不会这么早下班,郁初北心神里都是自己两个可爱的儿子。

    吴姨提到了周岁宴。

    郁初北直接拒绝了,小孩子不必那么多仪式,百天的时候是告知,必须办,生日则不用了。

    吴姨想了想,没有说话,这本就是夫人能决定的。

    顾临阵拿着手里的枪开心的扑在妈妈身上。

    郁初北一把抱住他,两人个一起倒在身后的地毯上。

    顾彻看了一眼,继续安安静静的摆积木。

    郁初北会心一笑,如果场景对换,顾二如果看到了,一定要扔下积木冲过来,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谁比较像他们爸爸小时候。

    顾君之下班回来了,郁初北也没有回去,又陪着两个孩子吃了饭,洗了澡,临近十点半,才擦擦手回了2001。

    2001的客厅里灯光亮着,照的整个客厅非常亮,亮到透着一股冷清,相比隔壁的烟火气,这里就像没有人居住一样,仿佛深冬。

    郁初北喜欢这样的深冬,因为有钱啊,她又跟个人享受没有仇,这个客厅非常值钱,谁还管它是不是在灯光的照耀下偏冷色调。

    郁初北哼着歌,拿了睡衣,带着一身奶香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次卧的门依旧关着。

    郁初北站在主卧与次卧之间,慢慢的擦着头发想事情,她擦的很慢,想的也很多,可能甚至都没有什么用,毕竟过一会次卧的门就会打开,他就会出去,天知道他今晚想几点回来。

    这样耗下去,早晚用上眼贴不可!

    郁初北停了擦头发的动作,本柔顺的头发被她擦的时间过长用力过猛有些毛躁。

    郁初北没管,直接走到次卧门口,敲门。

    “进。”

    郁初北叹口气,声音没有起伏、不带情绪,非常让人不舒服,她推开门,丝毫不受他冷清清的声音影响,看着他:“今晚方便吗?有些需要。”正常对话,没有羞涩,成熟男女能直面这个问题面不改色,人不矫情!

    顾君之从书籍中抬头看她一眼。

    郁初北很平静的等着他回答。

    顾君之放下书,没有直接开口,但也没有直接拒绝的意思。

    郁初北觉得吧:“频率有点高?还是今晚不方便?”

    顾君之就不稀罕听见她张嘴,一开口就一股庸俗不堪的气息,唯恐别人忘了她是什么类型的锅盖。

    郁初北完全不觉得不够好,不够好早把他甩了,她就是最美最善良最不跟他计较还照顾他情绪的好人。自己简直太完美了,他能遇到自己,准他大笑三天。

    郁初北打算再说说,比如女人这个年纪是这样的,什么什么的,结果刚张嘴。

    顾君之开口:“方便。”

    呵呵,您老真是昔字如金,两天来终于开口了,不知道以为你除了耳朵不好使,又给自己加了一个阶段性哑疾:“那……你是洗澡,还是直接过来……”

    顾君之猛然看向她,看她的目光充满烦躁和暴力的前兆。

    不管你,不管你,你愿意不洗澡就不洗澡,她都可以,不挑的。郁初北赶紧退了出来,转身,往卧室走,有那么一点点怕他。

    顾君之狠狠踹了书桌一脚。

    郁初北在主卧都能听到那张固定了两个腿的书桌,发出的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郁初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也很无奈,神色已经恢复冷静,就是不知道这个事管不管用,毕竟不太耗体力的话他应该还会出去……

    十五分钟,顾君之洗了澡,进了主卧,关门……

    一望无边的宽广盘山高速上,能容纳四辆大客车同时并行的单向车道上,一辆迷你款粉色自行车在前,后面拉着一辆改装版大越野,小小自行车的高度还不如人家一个轮胎大,目标却是带着这辆越野车风驰电掣,最后油尽灯枯,让他只想告老还乡。

    自行车惬意的吹着风,车把上的彩带轻轻的飘着,它带着大越野,缓缓的在这段广阔的高速上起步。

    怡人的风吹过它们,道路两旁是清淡的野花香,风景宜人,怡人美丽,只是走了好久,好像还是最初的风景?

    自行车缓缓加速,闷头达到极限!

    越野车像是在看一辆恶意别车的肇事者,限制了他的速度,阻碍他的脚步,而且还浪费时间又麻烦。

    时间越来越长,时间越来越长,

    后面的越野最后烦了,拉开手刹,踩下油门,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上自行车,风驰电掣的裹挟着轮胎摩擦地面时渐出的火花!在高速上狂奔,最后两辆车一起撞到山崖上,分崩离析,完全报废!

    ……

    郁初北扭到筋了,疲倦的约了孟心悠去泡温泉。

    身体完全浸入温暖的水中,郁初北一动不动,身上的疲倦好像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孟心悠看着她,无懈可击的容貌下凹凸有致,她将手里的红酒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温泉中的她:“怎么了?累成这样。”

    郁初比的声音有气无力:“做义工了……”

    孟心悠对这个答案哭笑不得:“你还自己亲自下手,姜晓顺是不是该换了。”

518慵懒(一更)

    “姜晓顺做不了,雇主太挑剔……”郁初北声音慵懒缓慢,融化在蒸腾的温泉水雾里带出三分旖旎。

    孟心悠透过薄雾看着身旁的她,几分梦幻,几分柔媚,慵懒的恰到好处,这份餍足般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但她身上一丝痕迹都没有,如果说她被滋润过头了,好像十分牵强。

    但她这幅样子,说不是……更牵强,孟心悠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用想吗!

    孟心悠瞬间看向她:“不是顾君之?”

    郁初北闻言大脑有一会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她在说什么,险些没有笑岔气,但太‘虚弱’笑的旖旎潋滟:“想什么呢?我是嫌命大吗……”

    孟心悠才舒口气,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了。

    郁初北和顾君之,她不是苛责郁初北有其他需求,而是,顾君之那边绝对不会允许顾董受这份窝囊气。

    天世集团和天顾集团因为夏侯执屹太紧密,而夏侯执屹行事偏执,商业界谁看不出来夏侯执屹在舔天世的顾董,虽然以他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

    可如果顾君之被戴了绿帽子,夏侯执屹绝对会对郁初北‘赶尽杀绝’!如今看来初北也知道深浅。

    郁初北笑笑,猜到孟总想多了,温温软软的开口:“就是君之。”昨晚结束后,他是睡过去了,她不舒服了半个晚上,今日如果不来泡泡,她就要废了。

    好事,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做的来的,安眠药什么的,给顾君之备上一抽屉,应该就够用了。

    孟心悠看郁初北一眼,更不能理解了,知道她没事,当然就不用客气了:“那你这幅鬼样子……”

    孟心悠说着将她从头发丝扫描到胸前,洁白如玉,毫无瑕疵。

    “癖好特殊呗……”

    孟心悠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不再搭理她,看的出来她真的很累,需要充分的休息。

    ……

    易朗月有些担心,关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在里面打电话。

    夏侯执屹站在天顾集团顶层天台上,任寒风吹过衣衫,眉头紧皱,他站在最高处,却没了向下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心情:“补回来了?”

    易朗月声音低沉:“嗯……”顾先生晨练时间时晚起了五分钟……如果没有在原定时间让顾先生坐在办公室,今天所有跟着顾先生的都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易朗月觉得手机里的声音停了很久才听到夏侯执屹再次说话的声音。

    “夫人呢?”

    易朗月:“夫人一早约了孟总泡温泉,两人现在在半山度假山庄。”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鼻梁都要捏塌了:“她对顾先生做了什么……”

    易朗月:看不出来,夫人和顾先生都很正常的样子,虽然极有可能顾先生昨晚是睡在顾夫人房间的,但是那不能说明什么,顾先生不是贪这种事情的人,但自律的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夏侯执屹声音更低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夫人对顾先生……用药了……”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仿佛拉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让两人脸色同时难看。

    易朗月也想起来顾先生今天的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确实某一个瞬间会给人一种酒足饭饱后的错觉?“我们的人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夫人没有接触那种东西的时间?”

    夏侯执屹觉得心脏又不好了,他当然知道,夫人自从上次出事后,他们补全了夫人的安全漏洞,可以说夫人做了什么,他们比夫人还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易朗月见手机另一头的人又停了下来,建议……“不如问问夫人……”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头发还没有全白,完全不符合逻辑定理:“这件事我中午亲自跟夫人谈。”

    易朗月松口气,这件事不比表哥那些谎言,很重要,处理不好会出事!晚了五分钟……太严重的漏洞!

    易朗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孟总和郁初四的事情,是不是要跟夫人说一声?”比如……当做这次事情的等价交易筹码?

    夫人或许也不是有心的……可是,不行……

    ……

    郁初北在温泉汤里小睡了一会,过来做全身按摩又昏昏欲睡的睡着了。

    孟心悠也是服她了,也总算知道初北今天为什么约她出来,完全就是让自己来看管她这具灵魂陷入沉睡的皮囊,免得被别人卖到大西洋去。

    郁初北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中间为郁初北做服务的人员,避开孟总的目光,取走了郁初北一滴血。

    很快叶医生那边给夏侯执屹回消息,没有药物残留的痕迹。

    *

    郁初北下午四点,在半山庄园的总统套房里,生龙活虎的醒来。

    站在环境宜人,鸟语花香,仿佛原始森林一般的天然环境中,整个房间像打造在深山老林大树上的玻璃屋,举目望去都是花鸟树木,茂盛的地方甚至贴满了一面落地窗,有小猴子攀扯着树枝从房屋前经过,停在树上向里面好奇的张望。

    孟心悠听到声音,端着咖啡绕过一排装饰架走过来:“醒了。

    一百多平米的全视角空间,一眼望去,舒心又安静。

    郁初北哪有心情聊天:“啊好香,饿了,饿了,快让我吃点!”

    十分钟后,孟心悠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吃到满意的人,哭笑不得:“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被饿了一百年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拯救了整个难民营。”

    “请相信你的直觉。”郁初北吃饱了,靠在座椅上看孟总,孟总现在穿了一件紫色的大众款高领针织套衫,下身简单的黑色铅笔裤,波浪般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没有化妆,退去了精英者的强势,透着三分居家的温柔慵懒,在她笑时,眼角甚至能看到浅浅的皱纹。

    但,偏偏让人觉得更加风华绝代,通身的气质和良好的出身,自律的生活习惯,让人忽视了她的外在,时刻膜拜她的灵魂一般。

    郁初北即便见的多了,也忍不住会沉迷在她让人迷醉的气质里。

    孟心悠坦然的让她看,她也不看看她如今的样子,春光潋滟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眉眼温柔的情意。

    更不要说今天全套的行程和如今养出的通身贵气,何况她还自带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无害,还有雅兴看别人看到眼睛发直,她自己照镜子不是更好:“顾家的那块田养出了一颗灵物啊。”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的让人沉迷:“你手机响了?”

    郁初北听着也像。

    ……

    一个小时后,郁初北坐在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包厢里,郁初北发现他们很喜欢这种庭院式结构的老房子,自带一股奢靡繁华一般。

    郁初北坐在夏侯执屹对面,其实不太能想的出来他找自己做什么,但还是往最不好的方面先猜,脸上刚睡醒的满足和活力都有些撑不住了:“是顾彻和临阵的事?!”他有完没完了!

    如果那样他们把自己叫出来做什么!原谅他们顾先生?!还是让她理解顾先生的不容易,不要跟他们顾先生一般见识!

    可笑!她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好不好!她昨晚甚至没有让大车二车叨扰他,抱都没有抱过去!

    郁初北让自己冷静,冷静,免得这两天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忍不住想冒出来把他踹死!

    郁初北喝了一口茶,冷静的等着夏侯执屹开口。

    夏侯执屹看着她,不禁想起当初时,他们谁都没觉得她能对顾先生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觉得谈恋爱会让人情绪起伏太大没有必要。

    如今再看她,是他们都小看了对面的人对顾先生的影响力。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正视了她的个体存在性,神色间以个人的立场,平等的看她这个人而不是顾夫人:“初北,我先向你道歉。”说着拿出中午的那份血液鉴定报告,真心实意。

519二更

    郁初北开始有些不解,看完以后真的是……真的是……不想说话!

    夏侯执屹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她之所以没有现在发火,是看在天世与天顾的立场上,她不知道她如果在这发难会不会给天世集团和天顾集团表现在明面上的互助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

    还有她下意识的对他的看重,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夏侯执屹还是给她看了,且必须给她看,因为这件事很重要!她必须重视!

    夏侯执屹神色严肃,直接开口:“今天——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郁初北在等着他开口,比如说‘顾先生犯病了很严重,不这样做就死了’或者说‘顾先生病好了,醒来后忘记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顾先生面前’,都是值得他们这么做的理由!确保她没给他们的顾先生过了什么病气!

    结果!开口是这点屁事!郁初北最近被跌宕起伏了无数次的心情险些控制不住把桌子砸夏侯执屹头上!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她的血,就是因为他们的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郁初北狂躁的————

    夏侯执屹却依旧很严肃,企图让她理解:“这很严重,我们——”

    “严重什么!”郁初北忍不住:“想知道他为什么晚起了五分钟是不是!可笑!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君之每天睡多长时间你们不去查!查他是不是睡过头了!你们是不是有病!你们干脆连他上厕所用多长时间也管好了!”不过,他们好像真管这件事!

    郁初北不等夏侯执屹张开嘴,就让他闭上!继续:“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就是看他每天起早贪黑,睡眠不好,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原来都不知道我让我老公多睡一会,还要被人抽血验尸!”

    夏侯执屹错愕的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你……让他多睡一会……他就睡了……”不是,起因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郁初北将这一点挫败压在自己心里,结束后,他没有回次卧,是没一会就睡过去了,而且他早上就是那个时间醒的。

    只是清晨,郁初北察觉到身边有动静的时候,是说了一声让他再睡一会,顾君之没理她直接起来了,昨晚的事等于全做了无用功,顾君之也确实不是她让他多睡就多睡一会的人!

    但是因为她付出了很大的精力让他睡过去这个事实的确存在!

    夏侯执屹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起了什么作用,仔细消化掉两人之间理解上的巨大差异,还是觉得简直了——顾先生失眠?哪位顾先生不失眠,顾先生生病了当会伴随一系列的症状,这很正常。

    夏侯执屹:“我希望夫人知道,顾先生有很严格的时间观念,顾先生必须九点坐在工作室里,进入办公时间,错过这个时间易朗月和跟在顾先生身边的保镖,极有可能因此——造成死亡。”这是夏侯执屹第一次与郁初北正面谈顾君之的不好:“所以,我不得不重视,希望你理解。”

    郁初北心里有一瞬间迷茫,她知道顾君之不好,下手可能……还有些狠,只是想不到这个结果被正面说出来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的爱人,害怕她说过会一生一世爱的迤嬴。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问,活在自以为事的美好家庭生活里,而迤嬴也保护了她,至少看她现在的德性,就能看出还没有形成化肥的美好:“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夏侯执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以后不要再用了。”

    郁初北:“为什么?”他很累,他需要休息,他生病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健康,即便是现在这个脾气不好的顾君之,甚至偶然还会自杀的人,也在有理智的时候恐惧过迤嬴会毁灭整个意识海。

    他……想健康。

    “九点。”已经说过了。

    “那他六点多起并不影响他九点到公司?”差的还很远。

    夏侯执屹闻言,又推来了一个表格,里面准确记录了顾君之早晨起来后晨练、养神、看书、吃饭、凝思的时间,每一秒都很重要,直到八点半准时上车开向公司,九点做到座位上。

    郁初北看着这个时间表,继续看这个时间表,一时间哭笑不得,她知道顾先生这些习惯,但从来不知道这些时间是计算到秒的。

    在她眼里,既然起的晚了,晨练后就不要看书了,吃完饭就不要凝思了,多的是空隙填补他最该做的睡觉事实。

    夏侯执屹不等郁初北开口,直接先说了:“顾先生这一套必须做完。”

    郁初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没有看不起别人习惯的意思:“可他身体不好,需要睡觉。”这不是迤嬴多睡一点,顾君之少睡一点的问题,读研究生的顾君之生活就很健康,虽然看起来弱了一点,但健康。

    夏侯执屹叹口气,虽然显得很无能,但这是事实:“我们知道,但顾先生不允许有人干扰他的决定,而且,我们叫不动顾先生。今天只是五分钟,如果十分钟呢,顾先生晚起十分钟,出门时间就是八点四十,车再快也不可能九点准时到达天世集团,顾先生没在他要求的时间出现在他要去的地点就是易朗月失职,要接受惩罚——你明白吗?”

    郁初北又看了眼自己那份验血资料,这个让人觉得毫无尊严的事,更直观的表达了夏侯执屹对这件事的重视。他们觉得她做了很不好的事,在警醒她。

    夏侯执屹耐心的等着她做出决定,也希望她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以简单的逻辑分析利弊后,把承担后果的可能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不行,非常不可以。

    郁初北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以为自己怎么也做了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回头君之检查身体的时候又更健康了一点,她想,到时候就连顾叔和吴姨他们,甚至易朗月他们也会很高兴吧。

    毕竟他们那么爱他。

    想不到让他们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天,他们是不是还给君之验了血看看他是不是服用安眠药过度?

    可怪他们吗?不怪,因为顾君之很有可能不满意了就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为了避免那样的命运,在极力的求生而已。

    郁初北突然抬头看向夏侯执屹:“只要九点到公司就可以了是吗?”

    夏侯执屹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又移开了目光,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回头连婚姻都成了一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间更烦躁。

    郁初北起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夏侯执屹见她情绪不高,怕她回去告状,真怕,虽然这位顾先生或许没有那么宠爱夫人,但是谁说的准,毕竟说了不让夫人见孩子,结果还是接回来了,赶紧重申一遍:“给你做检查没有对你说的事对不起。”

    郁初北兴致不好,都已经做了,这时候还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夏侯执屹见状想起易朗月说过的话,赶紧开口:“今年暑假和郁初四在一起的女人我知道是谁?”

    郁初北停下脚步,十分诧异他们还会关注了郁初四?而郁初四的确也没有因为一段感情结束,很快从那段感情里出来,郁初四开学的时候,整个人发生了很大变化,对他来说很吃力的学习任务,他竟然企图看懂。

    他一直学习成绩不好,能看懂大学的课本根本不可能,这不是有毅力和心性就能做到的事,这是硬伤。

    他以前只想着多搬两块砖,卖苦力挣一分血汗钱就能笑的很高兴,他却在开学一个月后辞职了,下决定学了两个月,学业并没有善待他没有积累过的事实。

    他又快速将重点转移到了工作上,不是体力劳动而是选择了技术工种,学校里基本已经不去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三年只是她给他买的‘少年’时光。

    他不想浪费时间,想飞速成长,至今没有放弃:“谁?”

    夏侯执屹没有卖关子:“孟总,夫人的好友孟总,在郁初四眼里是两情相悦,在孟总眼里连情人都算不上,顶多只是排解了几个无聊的夜晚。”

520锲而不舍(为未满八十岁的超级美少女女王斗篷加更)

    郁初北震惊的看着他。

    夏侯执屹冷静的点点头,表示是肯定答案,不是信口雌黄,等着她问具体内容,而且他也准备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是孟心悠和郁初四的相识过程,事无巨细,只为卖夫人一个好。

    郁初北惊讶过后,缓缓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夏侯执屹手边的资料抽出一半了,转眼人不见了?!怎么回事?夫人不问问?

    *

    郁初北已经上了车向家开去,她何止不想问,在夏侯执屹说出孟总的名字时,她连知道都不想知道了,麻雀在某个时间看到过雄鹰、小人物因为一次机缘有幸从历史浪潮中的高大宫门前经过,小儿窥见了茫茫宇宙中的一颗星球……

    剩下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前者惊叹后者,还指望后者停下来也看看前者吗,物质本质都不同了,与基因阻断,人与动物不繁衍通婚没什么不同。

    与其惊讶郁初四竟然有幸遇到过孟心悠,糟了这份一看就必然会求而不得的打击!她更不满夏侯执屹现在将这件事告诉她这个事实!

    郁初北紧紧握着方向盘,克制着心里的怒气,初四的事已经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他们知道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现在才告诉她,什么意思还用问吗!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做出了验自己血的事!如果不是他们觉得顾君之多睡几分钟他们很可能损兵折将不得不跟她沟通!他们会说出来?!

    恐怕他们连提也不会提!

    郁初北心里烦顾君之身边这些人精于算计、耽于心机的行为,但也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像对顾君之一样对自己用心!因为顾君之配偶栏里写的她的名字吗!哪有那样的好事!谁手里的权势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郁初北将车停在小区楼下,纵然心里知道,这件事怨不了任何人,没有人有义务告诉她,可是……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

    郁初北靠在座椅上,心里淡淡的失落,不想那么早下去了。

    那个家里,除了孩子、除了几分之几的迤嬴,都是怎么看她的?每天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夫人’的人,都觉得很多事她不该知道吗?

    郁初北转头看着单元门的方向,怅然了那么一会会,抹把脸又无所谓的释然了,他们做的对,她除了生了两个孩子做过什么让人称道敬重的事吗?

    工作上走顾君之为她踏平的路,生活中享受着顾君之身边人的伺候,连做饭、扫地都省了,仔细想想,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易朗月等人另眼相待的!

    能得丈夫几分之几的人格的偏爱和眼瞎的喜欢就知足吧,还指望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匹配度的分辨力。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没十分钟,坦然接受了自己废渣的事,决定死皮不要脸了,反正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这些人也就要捏着鼻子叫她夫人!

    反正不痛快的不可能是自己!伺候人的也不是自己!豪车还是自己开!老公还是自己盘!别墅也是自己住!

    郁初北下车,刚想甩上门时,看到副驾驶上夏侯执屹给她的那张验血化验单。

    郁初北站在门旁,想了想,又想了想,嘴角突然漏出一抹笑,上去,化验单拿下来,在她的脚踏入二楼时,脸上本无所谓的表情,瞬间换成了落寞。

    “夫人。”

    “夫人。”

    郁初北谁也没看,推开家门。

    顾君之早已经回来了,穿着蓝色金线家居服,在餐厅里用饭。

    郁初北回到家,没什么情绪的脱了外套挂好,神色间落寞不减,眼睛好像哭过,红红的。

    她从玄关走入客厅,好像没有看到餐桌前的顾君之,落寞的从餐桌前经过,手里握着装在档案袋里的化验单,神色无神的回了卧室,默默的关上门,无声的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顾君之喝汤的手在卧室房门关上的一刻顿住,面无表情的看向卧室的房门。

    此刻,郁初北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觉得……大概……或许……也没什么用处!毕竟这位顾君之看着也不像会为她出气的类型,何况目标还是夏侯执屹!

    郁初北将档案袋放在床头柜上,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挺无聊的,她和顾君之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自己却想这些有没有的,傻子都知道这种上眼药的事,只有宠妾做了才能出效果,才能得几分‘怜惜’。

    更何况夏侯执屹是谁,她当场没有闹出来不就是看重夏侯执屹背后的力量,现在却让顾君之去跟他别大腿,万一把她家‘纤细’的顾君之别骨折了呢?

    郁初北收起来自己那点小九九,万一真决裂了,回头天世集团苦哈哈的自己经营,靠不上‘天顾’的大树……还是现在的日子好。

    郁初北拿上衣服去浴室。

    出来的时候看眼坐在餐桌前的顾君之,便溺吗吃到现在?

    不过想到他早晨晚起了五分钟,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温柔的笑,眉眼不自觉的扬起,整个人神采飞扬,被夏侯执屹打断的精气神在看到自家迤嬴皮囊的那一刻又回来了。

    郁初北走过去,看眼餐桌:“吃什么呢?吃这么长时间。”随意的弹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水珠不受控制的滴在了顾君之刚盛的第二碗清汤里。

    郁初北手指顿住。

    顾君之欲喝汤的手也顿住。

    郁初北立即看看天,转身,无声的抬脚溜了。

    顾君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新的。

    *

    夜色寂静无声,窗外一片暗色,寒气沉默的垂降在大地上,凝固了飒飒的寒风,

    郁初北倚在床头看书,身上盖着与昨天同色系的床被,台灯的光亮从床头延伸出来落在书本上,照亮了那一片小天地,周围有幸得余光垂青。

    郁初北已经将那个档案袋收进了抽屉里,等明天顾君之去公司后撕了冲进厕所就行。

    郁初北看完这一章,抬头,十一点半了,放下书,掀开被子,去敲次卧的门。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郁初北拢拢身上的睡衣,又敲了两遍还是没有回应,但她没有听到人出去,顾君之应该在里面,又敲。

    依旧没有回应。

    郁初北看着敲了半天没有敲开的门,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深吸一口气,没有眼色的继续敲。

    郁初北没什么不满,她今天早已经睡饱喝足,如果没有夏侯执屹随后给她的当头一棒,她可以说精神相当好,所以敲的极其有耐心,反正就是敲门,她也没什么事,敲呗。

    于是,郁初北站在次卧门口,非常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敲,频率温柔不急不缓极有耐心。

    敲了半个小时后还不停。

    反正伴随着这么烦躁的声音看文件的又不是自己,郁初北换一个姿势,继续敲,随后搬来椅子,坐在门口,继续敲……

    次卧的门突然打开的时候。

    顾君之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在敲门。

    郁初北本已经懒洋洋的、公事公办的敲门态度,在门开了的一刻,对上顾君之的眼睛,眼里猛然迸射出朝气蓬勃的惊喜,好像恶作剧的人终于得到了回应,有些狡黠有些小得意。

    但因为毕竟不是少女、玩伴,还伴随着欣慰和心安,和从心底对他打开门的高兴。

    顾君之想一脚踹在她椅子上,让她滚的心思,在对上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多期盼多光亮的眼睛时,那一脚就没有踢过去。

    郁初北:“我要睡了,有点害怕,能跟你一起睡吗?”

    顾君之:“不能。”

    郁初北眼里的亮光早已经收了起来,心里把他吐糟一千遍,面上温温柔柔的,含羞又媚的开口:“可是我真的好怕……”这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妖里妖气!

    顾君之只觉得换成个美人说或许会相得益彰,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显就是闲着没事作弄他!

    顾君之不想听她在这里废话,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往她卧室里去。

    “啊——”郁初北惊叫了一声后立即稳定住心神,剩下的继续谄媚:“哇,我们家君之好有力量啊,手臂也好man。”手掌立即占便宜的摸上去:“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棒,抓的——”

    顾君之想把她甩在床上后自己转身就走的打算!瞬间换成将她甩到卧室里,哐的一声给她关上门!

521睡不着(二更)

    郁初北还没有说完呢,怎么会放过他,这么没有幽默感会被社会淘汰的!

    郁初北转身去开门!发现往里面开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郁初北继续使劲!没有道理啊!门是向自己这边开的,锁、防盗都在自己这里,怎么会打不开!

    郁初北使劲拽!

    顾君之在外面轻松的握着门把一动不动!他要是让她拽开了——才怪!

    郁初北不死心继续使劲,但猛然想到,这扇门的门把手的形状和周围环境摆设,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把门别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外面使了反作用力!

    郁初北立即不拽了,隔着一扇门,什么听不见,而且想到他无聊到在这件事上跟自己角力,哭笑不得,又觉得他可爱。

    是的,每一个顾君之都很可爱,可爱的点还莫名其妙、没有常识,就是这位这么可恶,也有让人忍俊不禁的一面,尤其忍着的样子……要笑死她了。

    郁初北的声音能掐出蜜来:“你扔人家也就扔人家了,可怎么能不扑上来呢,勾引了人家还不做数,害得人家空虚——”咦?门能打开了?

    郁初北打开门看看门外,没人了?走了,这才哪里到哪里,这就不想听了。

    郁初北整理好斗志继续去次卧敲——

    次卧的门猛然打开!顾君之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明显比第一次开门时更阴郁。

    郁初北也不是不怕他,毕竟这个人——只是不管他……她也不太能做的到:“要睡吗?就是单纯睡?不做什么?”多有诚意。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想想刚才她恶心人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又摆出另一幅嘴脸:“你当我真不会对你动手。”

    郁初北点头,对理智尚在的顾君之没什么压力:“不会,你这人挺好的,原则性强,而且就算你对我动手,我也打不过你,小顾,你真不睡。”

    “滚——”哐!咔嚓,上锁的声音,门锁上了。

    郁初北懵逼,有那么点不懂,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感人?她都表示相信他人品了,他难道不该‘一愣,然后觉得自己格外贴心,格外懂他,是他的小天使、一缕光’!“真是难搞!”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敲下门:“那我不打扰你了,记得好好睡,睡不着了喊我,我又没事,你也不能白养我是不是,让我给你做个按摩,发挥下余热啊。”

    郁初北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又敲敲门:“你上床了没有?该上床了?”突然想到他房间有监控?骤然一阵欣喜,然后悲催的发现,好像监控影像也在他房间里。

    郁初北转身,看看时间,快到凌晨一点了,折腾到现在估计他也不可能出去了。

    郁初北也回了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的太多,郁初北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最后起身,去次卧门口坐着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无聊啊,要不要再敲一敲!

    他睡着了吗?

    万一没有呢?

    可万一睡着了呢,岂不是把他吵醒了?

    郁初北的手几次抬起来,又放了下去,就在次卧门口坐着,因为她确实睡多了比较无聊,总之也没事,就在这里坐着守会他。

    郁初北在寂静的黑暗中沉默着,手指在黑暗中张开,看眼看不出颜色的指甲,又收起来,看向次卧的门,脑子放空,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初北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坐的有些腰疼了,决定再待一会就去刷会手机打发时间。

    次卧的门突然开了。

    失眠会让情绪非常焦躁,身体已经达到了疲倦度能承受的极限,不停的叫嚣着想睡觉,大脑皮层内的精神神经却在不停的亢奋,根本无法将疲倦的身体带入休眠。

    像是被折磨了几天几夜的囚徒,完全丧尸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又像是被固定在精密实验室的小白鼠,被活着抛开了胸腹,让人来观摩里面的真像,没有人问的茫然和不受控制的痛苦。

    顾君之打开门的时候意味着他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才能宣泄完储藏在精神中的兴奋!才能让身体睡着!

    顾君之看到了郁初北。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

    接下来似乎水到渠成,不用废话,不用开灯。

    巨大的恒星,高速旋转着!直接撞上太阳!还不够余波一起撞向蓝色的星球,携带着巨浪一路向前,所到之处分崩离析!

    ……

    上午八点二十,郁初北打着哈欠,没洗涑、没弄头发,甚至没有睁眼,但还记得夏侯执屹的话,而且她也不想让易朗月他们为难。

    郁初北把坐在沙发上冥想的顾君之拽起来,力道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上班了……”声音也不大,拽了没有两下,人直接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但还不忘提醒他:“上班了,会迟到的……””

    顾君之看着她,没有伸手,看着她从肩头滑到腿上,一副她已死请烧纸的样子。

    郁初北是真的没精力,她觉得她还可以再泡一天的温泉,可自己做的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醒了吗?”

    “再说你自己吗?”声音低沉清冷,看着像尸体一样趴在他腿上不修边幅的人,头发像杂草已经揉成一团,再搬一台电视机可以直接演个鬼片。

    郁初北听到他的声音满意了,听他们说他这种‘入定’一定就得半小时,如今都‘醒了’,还定什么定:“去上班……”她却没有动。

    顾君之也没有动。

    两人维持着这个诡异的,没有任何美感的姿势,在时钟一点一点的声音里,静静的沉默。

    在八点三十的指针走过,顾君之不等郁初北开口,直接将尸体搬开,出了门。

    尸体听到关门声,没有动,任务完成,她可慷慨赴死矣!

    但‘死’在这里太冷了,郁初北又不情不愿的起来,飘到床上,用厚厚软软的被子盖住自己,继续睡。

    ……

    一切如常,毫无波澜,虚弱的阳光让冬天显得越发寒冷。

    公司里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音浪、积极地、消极的、惊喜的、落寞的,占据了这座都市三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也来到中午。

    顾君之按下计时器的一刻,思绪从成线成片的文件中抬头,目光森然。

    ……

    天顾集团内。

    夏侯执屹一边走一边问,顾先生这时候找他做什么?天顾的新项目目前推进的十分顺利,而且昨天刚与顾董商谈过,为什么今天还有传唤!

    易朗月也不知道,他只负责传话。

    半个小时后,隶属于天顾集团的一座马场内。

    草原周围站满了安保部的保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顾君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枯草白云间正打高尔夫,寒风吹过,丝毫不影响这里的一切。

    不远处跑着几匹吃草的马匹,甚至堪称一派祥和气氛。

    夏侯执屹一到,便瞬间停了脚步,觉得气氛不对,陡然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不知道,顾先生下班后说让夏侯先生来这里,而且来了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在这片看似开阔,其实没有高尔夫这个项目的草原上自娱自乐的打起了高尔夫,一切非常正常?

    所以他也猜不出顾先生叫夏侯先生来做什么,能给夏侯执屹反馈的消息不多。

    夏侯执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大脑里开始快速搜索他最近在工作中有没有失误、有没有做错事。

    可越是想不出来越害怕,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多动。

    顾君之仿佛换球杆的时候才看到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夏侯执屹瞬间觉得腿肚子打颤,可再不敢磨叽,疾步走了过去。

522忘恩负义(三更)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顾先生几步开外:“顾先生。”等着指示。

    顾君之的球杆对准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没有他手里的球杆和球杆前的球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夏侯执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副球杆带着劲风般的力道,打烂了球杆前的球!

    夏侯执屹顿时打个激灵!

    顾君之颇为遗憾球的质量不够。

    易朗月已经很有眼色的为顾先生换上了新的球。

    顾君之重新摆好姿势,球杆挥舞着寻找好的击打角度。

    夏侯执屹却敏感的觉得那颗球是他的头一样,而且在关于顾先生的事情上,他尤其相信自己的直觉!顾先生不满他?

    会是什么事?越是危险夏侯执屹能调动的思维越快,顾先生在不满他什么?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他最近只得罪过顾夫人!顾先生不满意他得罪了顾夫人!!

    夏侯执屹顿时一动不动!想到顾夫人打顾先生的时候,顾先生都让她打了把家也砸了,不管爱不爱,都没道理让自己做出什么!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郁初北会告状!夏侯执屹想到这里,立即做好了一会这幅球杆会带着足够打碎球的力量,因为力量偏颇打到他身上的准备。

    因为只要不是工作上的失误,顾先生一般是这样动手的,顶多就是再重一点打折他的腿!

    夏侯执屹想通这一点,沉静的站在原地,心态坦然的等着事情发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顾君之的球杆依旧很稳,每次都能准确的落在球身上,没有一点要偏差的意思。

    夏侯执屹等啊等啊,等的越来越不自信,莫非不是昨天的事?就是顾先生想找个人在一旁看他打球?

    或许……顾先生并不是太生气,就让他承受会儿心里压力就够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不是工作上的事,顾先生未必有那个心情处置他?何况未伤筋动骨,顾先生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非常符合顾先生的行事作风。

    夏侯执屹便更认真的看顾先生打球了,唯恐错失了一眼,让顾先生觉得他恐惧的不到位,要用实际上的疼痛让他长记性,毕竟高成充那副打着石膏的样子,他也不想尝试。

    又过了十分钟,顾君之似乎终于打够了,将手里的球杆交给了易朗月。

    夏侯执屹忍不住松口气,骤然知道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没有发生,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已经吓出了一身汗。

    顾君之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毛巾擦着手,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夏侯执屹,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响起:“夏侯,我们来玩个游戏。”

    夏侯执屹刚刚放松的身体,陡然如见到了可怕生灵的弱者,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效忠的男人!

    易朗月也忍不住心口一颤。

    距离近一些听到了这些话的保镖,隐约有一种想往后撤的感觉。

    领衔在众保镖身前的肖队,立即转身向后,去给高总打电话,太tm恐怖了!顾先生要和夏侯执屹玩游戏!

    夏侯执屹如果可以想跪了!尽管时间不同,这时候他也跪了:“顾先生!是我自以为事!先生惩戒我是应该的!”

    周围因为他这一跪!气氛陡然就变了,从刚刚美丽和谐的公司上下级关系,转变成浓浓的老旧黑风格。

    连周围保镖脸上的肃杀之气都重了。

    易朗月站在一旁,再不发一语。

    顾君之却神色自然,浑然未见脚边人的乞怜一样,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把枪。

    易朗月的脸色瞬间黑了,可却不敢动一下。

    夏侯执屹脸色刹那间苍白。

    顾君之扔给他一把,叙述游戏规则:“我们就站在这里,这个距离,你给我一枪,我打你一枪,我们看看最后谁活着。”顾君之说完,对这个游戏瞬间充满了兴趣,身体不自觉的因为这个距离隐隐颤鸣,多直观的距离!

    夏侯执屹恨不得直接捡起枪,崩了自己!可不能,他想活着:“顾先生,顾先生——”镇定如夏侯执屹这时候也难免失了平常心,变的急切:“顾先生信我,以后夫人之于我犹如先生,但凡我有一口气,定护顾夫人安全!”说着捡起地上的抢,二话不说,照着自己的腿上就是两枪!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夏侯执屹躺在地上,撑着巨大的痛苦,又没有得到指示,颤抖着染血的手指,将枪口又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周围静悄悄的,只余寒风吹过地上枯枝的声音。

    夏侯执屹扣动了扳机,血溅到了顾先生的脚上。

    夏侯执屹浑身抽搐着,已经再握不住手里的枪,可顾先生还没有说停,他……他还有右手……

    可周围的人都是蠢货……这个时……时候易朗月不能过来补自己一枪吗!蠢货!蠢——

    夏侯执屹的手指再次向……但身体的情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完成一枪,夏侯执屹身体一倒,晕了过去!

    顾君之看着地上的东西,目光幽冷,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他的眉心。

    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响彻整片草原一般,将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打散。

    顾君之浑然不觉得铃声有什么,上膛。

    易朗月有些慌,赶紧接电话,心想这人是要害死他啊!似乎他只要再慢一步,顾先生下一枪就能对着自己开过来!

    易朗月看到顾先生手机上的来电姓名的时候,首次福如心至,按下了外放:

    “君之,高医生说你去打猎了……你怎么可以去打猎!”郁初北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可以听得出已经在极力营造杀伤力:“你有那个时间不能回来看看我吗,我腰酸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523心思(一更)

    易朗月手指发颤,手机在他的颠簸中,从手机传出的声音也仿佛在颤抖一样,本就软绵,没什么摄人效果的声线,此刻也发着‘抖’,充满了不能承受的‘破碎’感,在一片肃杀凝重中,带着几分让人背脊紧绷的颤栗!

    顾君之的脸瞬间黑成炭,这颗子弹不用对准夏侯执屹了,抬枪往易朗月而去。

    易朗月在顾先生转身的一刻,早已扔了手机,就地一滚,沉闷的声音响于背后,传来一匹马最后的嘶鸣声。

    “喂!喂!”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君之,君之!”

    易朗月不敢跑,身躯快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他,本能反应——

    郁初北坐了起来:“顾君之,怎么了?”

    手机被一双好看结实的手拿起来,挂断!

    郁初北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把手机扔一边,整个人趴回床上:“去死!去死!去死!”继续睡觉。

    另一边,顾君之挂了手机,接过刚才放回到侍者盘子里的球杆,衡量着球的位置,继续打球。

    夏侯执屹很快被做贼一样的人们偷走。

    易朗月也赶紧爬着离开顾先生的球可能走过的范围,跪在顾先生身后,安静的跪着。

    肖队紧绷到现在的心,终于恢复了一点平日跳动的频率。

    周围寒风吹过,萧瑟冷清……

    ……

    “顾董下午好。”

    “顾董下午好。”

    田施穿了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将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却保守的盖住了她更美丽的天鹅颈,如果男人有风纪扣,田施今天下午的穿着则是带着股掩踩在妖艳贱货中的贤妻良母气质,透着让人一探究竟的诱惑感。

    “顾董下午好。”田施的声音更柔,天生就能在一众声音中脱颖而出的甜美和娇气,她的手指撩过长发别在耳后,小巧的脸型轻熟的风格,不青涩,但只有拨开才能绽放的饱满香气。

    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而她也期待容貌即将带给她的得到这个男人的敲门砖。

    田施已经不止一次迷恋他身上的气息,一看便很有爆发力的身形,即便走过来的男人身上没有天世的光环,她也会邀请他及时行乐。

    易朗月跟在顾先生身后,身上已经没了中午时的狼狈,随着顾先生的脚步,走过大厅。

    顾君之目不斜视,冷淡从容的与所有人错身而过。

    易朗月路过一个秘书身边时,微微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时间哭笑不得,有种从残垣尸骸中走入旖旎秦淮河畔的错觉,她们还有心情想这个。

    代表董事长的队伍从大厅内消失。

    田施一口白牙险些咬碎!

    ……

    同一时间,姜晓顺把楼下田施‘勾引’顾先生的一幕,做成十秒的视频发给了郁初北:“也不想想服务台都是谁的人,竟然在我的地盘公然挖我郁总的墙角,简直不知死活!看看这风情万种的样子,看看这欲说还休的目光,再看看这仿佛被抛弃的嘴脸,啧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受害者呢!”

    姜晓顺气的半死:贱人!只有你胸前有二两肉吗!贱人!贱人!贱人!

    刚被男朋友劈腿的姜晓顺气的眼睛冒火,恨不得弄死这些追别人家老公的女人,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吗!

    就算没死光又如何!就算优秀的男人才值得你们出手又如何!不过姜晓顺立即又仰起头!目光冷硬怨毒!那也要看郁总给不给你们脸!

    姜晓顺再看眼手机,就恶狠狠的看着手机!

    十分钟后,手机里没有任何回复!

    姜晓顺不认!更不接受郁总不管她的态度!顾董不看她们一眼!难道就意味着她们没有做错事吗!!她想要别人的男人是事实!没成功是顾董好!不是那个贱人好!贱人!

    姜晓顺打给前台,让前台把田施下楼后的视频全发过来。

    半个小时后姜晓顺又做了一个小视频发过去,再补一条心思坏透了的语音:“郁总,你看到了吗!她就是对顾董图谋不轨!心里不定怎么亵渎过咱们顾董!咱们顾董多金尊玉贵的人,尤其又萌又听话心思又纯净!背地里却被这些女人想拖上床!郁总,你不心疼,我都为守身如玉的顾董背后被人糟践生气!她们配吗!”

    姜晓顺说了一堆违心的话,丝毫没有心里压力,在女人的怨毒面前,顾董那令她恐惧的源头被说成清纯小可怜丝毫没有负罪感!

    *

    郁初北是被姜晓顺锲而不舍的电话吵醒的,好在睡到现在,她精神好多了。

    郁初北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暖风从身上吹过,伴着窗外呼呼的寒风,让人觉得心安又慵懒。

    郁初北一一翻开姜晓顺的信息、视频,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猛然不擦头发了!把毛巾摔在沙发上!觉得姜晓顺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了!她原本知道顾君之不会跟她有什么,一直不怎么理会这件事!

    结果她还没完没了了!骚扰她家顾君之很有意思是吗!觉得自己长的漂亮是吗!

    郁初北被姜晓顺那些话激的,一瞬间想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卖到深山老林给她找七八个男人去!企图玷染她家顾君之,让她有什么好的涵养!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涵养!

    只是顾君之没有受她的影响,万一受了呢,被抛下独守空房的就是自己,既然她对自己不仁——

    郁初北头也不擦了,给姜晓顺回信息,开除!太便宜她!整不死她!

    ……

    晚上八点,顾君之回来。

    郁初北盘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干了的头发垂在她脸庞,遮住了她的脸。

    顾君之将衣服、领带一件件挂在玄关,高大的身型进入客厅,瞬间让房间易主,属于郁初北的那部分和孩子刚刚离开的奶香味,都被瞬间积压在角落里,让出属于男主人的位置。

    郁初北早已经习惯,无论他表现在外的性格是什么,霸道不讲理这一点不变。

    顾君之路过客厅的时候。

    郁初北开口了:“你去哪打猎了?好玩吗?打到什么小动物了?怎么不领回来几只让顾叔做点好吃的。”

    顾君之没有理她。

    “诶,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要在规定的猎手范围内活动知不知道!禁止猎杀保护动物啊!”最后两句越说声音越大,因为那个吃干抹净,还觉得自己是清纯小C男的男人已经越走越远进次卧了。

    郁初北无语!咬口放在身体一侧的苹果,又随意放在沙发上,继续消消乐。

    *

    “晚上你还出去吗?”郁初北将菜放在馒头上,咬了一小口,微微抬头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神色立即难看,筷子里刚夹的排骨也放下去了,她没完没了了是吗!一晚上都不能歇着是吗!

    郁初北见状,将被冷落的排骨夹自己碗里,还哄了排骨半天。

    顾君之瞬间有种要把她一脚踹出去的冲动!她没觉得她自己很恶心吗?对着排骨说话时,这种自以为是的甜腻感?强制卖萌到让人觉得的辣眼睛的不舒服感!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数!

    “看什么?影响你吃饭了?”没办法,恶心的就是你:“哦,你说这个。”用筷子点点排骨:“你又不跟我说话,本也无聊,跟谁就都能聊的来了,是不是很神奇。”

    顾君之良好的修养都险些摔筷子走人!

    郁初北见事不妙,收敛一二,正经的再次问一遍:“今晚出去吗?”

    顾君之烦她:“有几分重要的文件要看!会很晚。”特别强调了重要和很晚!让她滚!不行了给她买套私人用品!

524唯我独尊(二更)

    郁初北点头表示懂了,不出去就好:“那你记得早点睡。”

    她今晚说好了陪顾彻,总是不和弟弟争抢的小宝宝,刚刚被吴姨抱走的时候一直揽着自己的脖子,将脸贴着她,而且他感冒刚刚好一点,看着就让人觉得的可怜又心疼,所以想陪陪他。

    刚才会问顾君之,也是因为放不下他。

    其实问了也多余,就算小顾今晚出去,她也是要陪一下顾彻的,因为他们对她来说一样重要。

    ……

    顾君之晚上十二点半出来给自己倒水时,发现郁初北不在。

    顾君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品完一杯水,难得的安静让人身心舒畅。

    回到卧室,顾君之按下遥控器。

    整整一面墙的屏幕落下来,自动生成小区各个地方的监控,监控快速缩小,压缩,最后完成2002的视频画面定格。

    屏幕中,郁初北已经睡着了,顾彻睡在妈妈旁边,小手握着郁初北的手,呼吸均匀,睡的安逸。

    顾君之将屏幕收起来,准备休息。

    ……

    夏侯执屹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

    高成充已经拆了石膏,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人横躺着,占据了整个沙发的空间,听到床上的人的动静,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电视。

    护工已经为病人按下了呼叫按钮。

    不一会病房里围满了人,医生坚持过病人的基本体征后,摘了呼吸机,离开了。

    易朗月、皮秘书和几个亲近的人等着夏侯执屹吩咐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夏侯总裁这件事发生的措手不及,但是在顾先生身边,这种突发状况非常频发,他们已经练出一套熟练的应对方案。

    就连病人都不会在醒来后矫情的先关心身体本身,而是交代工作。

    夏侯执屹交代的第一件事,不是他最近跟进的并购案,而是:“告诉夫人,顾先生为了那张验血单迁怒了我。”

    易朗月惊讶。

    躺在沙发上装死的高成充也惊讶,什么情况,给顾先生上眼药?不要玩命好不好。

    易朗月跟顾先生和夏侯执屹的时间长,隐隐明白夏侯执屹的意思,他在向夫人卖好,可是:“怎么个‘迁怒’法?”重伤!轻伤!同辈打伤!绝对碾压!卑躬求饶?哪一种?

    哪一种,背后预示的顾董和夏侯执屹之间的关系都不同,夫人能窥探到的情况也不同。

    夏侯执屹想了片刻:“除了枪伤……她问的都说……”

    易朗月惊讶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觉得瞒着的意义不大,而且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可能就真的睁不开眼了。

    夏侯执屹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为自己这次错误的评估深表没用,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他失职!落得今天的下场,无可厚非,但不纠正,就是他不珍惜没死的机会!

    易朗月看他心意已决,点头,出去了。

    ……

    郁初北临近下班,站在办公室的窗户旁,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视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还在消化易朗月说过的话。

    虽然内容不多,但足够让人惊异,顾君之知道了验血单的事?并为了这件事毫不留情的‘处置’了夏侯执屹,然后夏侯执屹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向她道歉?

    里面能分析出的信息太多了?为什么用‘处置’两个字,处置这个词是用在强制的一方对不能反抗一方的绝对控制权?

    而且这件事后,夏侯执屹向她再次道歉,并且醒来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郁初北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不动,心里曾经不确定的猜测,如今可以落实了,夏侯执屹是天顾的代理董事长。

    天世、天顾非常相像的名字,可是不说开,谁能真的把这两个集团联系到一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一直不确定这位顾君之对她的想法,她努力迎合,这位顾君之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甚至不怎么跟她说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一个是认同的。

    说她不确定,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下手后对方满不满意、认不认同都是不知道的。但夏侯执屹送来的这个消息就不同了。

    至少证明她在顾君之眼里是被看的见的,更无耻一点给自己加吗的话,他真是愿意帮她出头!

    郁初北瞬间觉得——觉得吧——普天之下!谁敢再与我争锋!

    那张轻飘飘的纸,如今也真的只是轻飘飘的纸了,它带回来的,是那个把她踩在脚底,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的男人的心!

    郁初北只要想到,他天天摆着一张臭脸,让她小心谨慎的看他的脸色!不高兴了就用鄙视的眼睛看着他。拉他做些愉快的事,也不情不愿的样子,还当自己完全没有魅力!纯碎被当了圣母!

    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是不是还有点喜欢这么温柔的自己!

    郁初北深深的叹口气,痛快的笑了!老娘不报曾经受过的气,还待何时!

    下班!

    ……

    医院内。

    私人病房里如今只剩下高成充与夏侯执屹,有些不认同:“这样好吗?”

    夏侯执屹脸色依旧很白,腿和左手不能动,右手刚刚在电脑上处理完挤压的文件,刚刚能养一会神。

    夏侯执屹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能让夫人再误会我们什么了,至少不能让夫人在我们这里受了气,知道了我们和顾先生的关系,她以后对我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满,会直接对我们用手段,而不是找顾先生告状。”

    对,夏侯执屹猜着是夫人向冷着脸的顾先生告状了,有的时候他是不得不佩服啊,顾夫人是怎么从顾先生那么冷清的脸上看到对她会心生怜爱的。

    可是——真的成功了!反对来,错估了局势落得现在下场的就是他!“何况以前认识不深,怕她和顾先生分手时狮子大开口,如今也没那么个必要了……”

    高成充知道夏侯执屹这层意思,大少爷二少爷在,这一点早就能排除在外了。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如今的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脑子还要转,再想想自己不久前只是被打断了几根勒骨,顿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夫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还会不会坚持己见、心平气和。”

    夏侯执屹想笑,但牵动了伤口,又平静下来:“会,在咱们看来,暴躁的顾先生偏执弑杀!看似无害的顾先生偏执、不能自控、更弑杀……

    可我醒了后仔细分析了一下,估计在夫人眼里是……暴躁的顾先生是会保护她的小可爱,看似无害的顾先生更是离不开她的大可爱,你信不信……”

    高成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夏侯执屹也是,这个设定……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隐瞒了枪伤这个事实,免得顾先生的皮被拔下来,只剩那副血淋淋的身体!

    高成充隐隐皱眉:“你有没有想过,夫人会不会……”操控住顾先生,利用这一点,让顾先生沦为傀儡!

    夏侯执屹看着高成充。

    高成充担忧依旧,手里握着这么大的权势,等于郁初北手里拿了一把好刀,会不想切一块利益,试试锋利度?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郁初北不是没有迷失在权利巅峰的可能!

    ……

    郁初北张扬的把自家两个儿子都带回家来了!

    茶几移开,客厅里铺了大大的地毯,地毯上倒了一箱又一箱的玩具!

    从今往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想想真是痛快啊!以后她想让儿子在哪里就在哪里住!想把喝剩的茶水往哪里倒就往哪里倒!想吃哪个菜吃哪个菜!再不用管是不是距离顾君之近不好过去夹,被对方阴阳怪气的鄙视了!

    郁初北扇扇风,给自己汹涌奔腾的血液降降温!但依旧掩不住心里的痛快!她看他脸色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哼!

525老公爱子谁重要(三更)

    外面下着雪,屋内是她可爱的儿子们和儿子们喜欢的玩具。

    郁初北张开手臂,豪情万丈的宣布:“宝贝!以后客厅就是你们的!爸爸也是你们的!”请把爸爸的臭脸当屁放了吧!

    顾彻、顾临阵闻言,用弱小的脖子抬起上面的脑袋,看了似乎很开心的妈妈一眼,完全G不到妈妈猖狂的点,于是垂下头,该玩什么玩什么去了。

    郁初北有种自己慷慨激昂的讲了一节课,下面都是榆木疙瘩的无力感,这些小崽子是体会不到她扬眉吐气的心情的。

    算了,不对牛弹琴了,做饭去,好久没下厨了,今天应该好好的犒劳自己。

    “诶!顾临阵抽屉的东西不能往下扔!”

    “顾临阵!谁让你进你爸的房间的!你进就进了!你揉他的文件干什么!嫌命长了!”说完拿过儿子手里的文件,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哄着自家千娇百媚的儿子出来了!

    顾彻撅着小屁股,奋力的推实木大象,自己一个人玩的十分尽兴。

    郁初北虽然被这两个不省心的气的焦头烂额,她的珍珠项链也被顾二挂在脖子里逞威风了,顾老大翻出了她的指甲油,化妆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粉饼打开了落在刚铺的地毯上,弄了一地颜色,他还浑然不觉的拿指甲油在地上滚圈圈。

    郁初北脸都要黑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但到底是自己追求过的生活,如今虽然见证了幻想和现实的差距,现在也恨不得踹向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种的苦果,撑着也要咽下去。

    郁初北干脆眼不见为净继续做饭去了,大不了一会让吴姨过来收拾。

    郁初北无声的叹口气,以后决定不幻想一家四口美美满满了,没有吴姨她们跟着,她恐怕就满头白发了。

    郁初北煲上汤出来,短短一个小时而已,两个孩子已经把家里造的没了下脚的地方,玄关处的鞋子被顾临阵拨拉了出来,一片狼藉。

    郁初北目不斜视的踩过去,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当没看到两个孩子制造的修罗场:“顾大快让妈妈抱抱。”

    顾彻放下手里的古董闹钟,屁颠颠的跑过去黏在了妈妈怀里。

    顾临阵见状,扔下打算往自己头上套的雨伞,也屁颠颠的粘了过去……

    *

    顾君之推开门——推开门——最后猛然一使劲才推开门!

    卡在门和地板之间的鞋子被弹飞了出去,入目所见一片狼藉!

    顾君之瞬间退了出来。

    两个保镖一声不发,但见顾先生好像在看着他们,确定果然是再看着他们后,不禁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开口:“决对没人入室抢劫。”发誓!

    此刻房间里传来孩子的笑声和郁初北询问的声音:“谁啊。”怎么没有进来?

    顾君之冷着脸迈了进去。

    客厅最中间的积木玩具堆的小山一样高,周围散落着一堆零零散散的玩具,变形的小鸭子、少了一个轱辘的小汽车,被塞在角落茶几下的报纸,还有这些……这些本来认识,现在不太敢确认的东西,连同被移位的众多家用摆设,和打开后没有关上的抽屉。

    两个儿子,一人占据一角,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聚精会神的继续手边的事。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看了玄关一眼:“回来了,吃饭。”转身又回了厨房。

    顾君之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地上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和黏糊糊的液体,顾君之冷着脸,转身走了!

    郁初北赶紧出来看,踩住了一个尖叫鸡,声音瞬间响起,惹的顾彻、顾临阵一阵发笑!

    郁初北追出去只看到顾君之团队最后离去的一个背影。

    郁初北的脸色顿时难看,转回来看自己的儿子们!

    两个孩子完全没有接受到她的目光,共同推倒了一个半个人高的花盆。

    郁初北立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慢慢的撸起袖子,看着冲自己笑的灿烂的两个儿子:“很高兴是不是。”一步步走了过去。

    更敏感的顾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郁初北已经把他拎起来照着屁股打了:“这是你能推的吗!”做的这么顺手!推了多少个了!

    打完老大打老二,都抽了一遍后客厅里洋溢着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吴姨带着身后的人们,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站在门口,心里抽痛的看着两位少爷哭。

    郁初北到手的老公跑了,重要的是,你们这些举动也太轻车熟路了:“给我站好!我看谁敢往门口跑!”凶神恶煞,已恢复理智!没一开始时被冲昏头脑的大权在握!

    ……

    郁初北睡觉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整齐,孩子们也被带走了。

    ……

    顾君之在老宅那里过夜,没有回来。

    ……

    “郁总早。”

    “郁总早。”

    郁总一身职业装,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穿过三十八层的秘书部,走入总裁办公室。

    打开门,八点五十五,顾君之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养神。

    郁初北神色哀怨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肩,撒娇,声音甜的过了一层蜜:“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晚上回去睡啊,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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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499/ 第一时间欣赏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最新章节! 作者:鹦鹉晒月所写的《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为转载作品,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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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介绍:
郁初北没有文化,青梅竹马的博士生男朋友找到工作后,爱上了更年轻可爱的小师妹。
但日子总是要过,郁初北思来想去,决定跟属下谈个恋爱。
年纪小、长的帅、身材好、虽然轻微自闭加弱听。
但若不是有缺陷,这样帅气、可爱的小男生怎么会跟自己安分过日子。
几年后。
郁初北想分手,一个自闭、抑郁、脑子不好使的人,安安分分的独自美丽不好吗,为什么如此清奇。
出门不能坐地铁!
买东西都要挑最好的!
逛个商场,一个不注意他正低着头让经理给他清场!
你有病就有理了是吧!
郁初北有点想把他甩了了,她能容忍对方有病,但不能是容忍对方病的如此奇葩,再这样下去,她养不起!
顾君之不明白女朋友为什么生气,是觉得他手工没有做完?还是觉得他做的面汤不好吃?还是他最近药吃的太多……
顾君之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已经很听话。
顾君之,五岁时被绑架,绑匪勒索一个亿。
虽撕票未遂,但留有很严重的缺陷,自闭、弱听,医治无果后,被父亲送去中东。
时任天世集团执行总裁。
天赋很高,大多时候沉默,少数情况会情绪崩溃。
真有病!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