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光的诞生(三更)
……
“顾先生今天不上班?”吴姨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问老顾,都这个时间了,顾先生还不走。
顾荣洪正在吃芒果:“嗯,易朗月昨晚给的消息,顾先生全面停工了。”
吴姨觉得不太好吧,虽然预产期到了,可晚个十多天还是有可能的,万一时间长了顾君之恼羞成怒怎么办!
“担心的真多。”
……
郁初北将头发别在耳后,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医生说多散步,生的时候才顺利。”她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长发散下来,温柔的眉眼带着笑意,今天中午阳光不错,没有风,很适合来楼下走走。
顾君之扶着她的手,陪着她走过长长的木廊,上面爬满了葡萄的枝干,这个季节叶子已经枯黄,穹劲的枝干盘卧在上面,有一股苍凉的美。
顾君之想提醒她,你剖腹产,顺不顺利跟你运动多少关系不大,想了想,算了。
“这边夏天人很多的,上面有葡萄藤遮阳,又种了很多艾草,蚊虫也少。”两人走过木质长廊,郁初北指着不远处的菜地,如今已经盖上厚厚的草席:“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试验田,顾临阵很喜欢,你试试深呼吸,是不是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兴趣不大。
“再往那边是果林,我最喜欢的是那边上六棵石榴树,开花的时候非常艳,结的果也多,有种硕果累累的感觉。”
“……”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看起来像没有戴助听器。”
……
顾家的大小姐没有让人等很久,她在超过预产期三天后的早晨发动。
夏侯执屹立即让数学研究小学的老学究给,算了个天时地利仁和,总之紫气东来的好时间,要将顾家大小姐带到了这个世上,如果今天时间不对,也要到明天五点才能出生。
好在大小姐不着急,善解人意的给这些爱操心的人留足了奉献的时间,在翌日子时推进了产房。
夏侯执屹安心的等在外面,就要尘埃落定了,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就是……觉得身侧的人怎么在动?
夏侯执屹抬首?
顾君之已经推开门进去。
他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
夏侯执屹赶紧背着身进来了:“顾先生,您还是去外面等吧。”
顾君之面容平静,他想看着她出生:“就在这里吧。”
夏侯执屹本不想说,但见顾先生如此热心,不得不提醒一下:“我怕医生紧张。”
顾君之脸色一变,神色十分难看。
夏侯执屹顿时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是真怕,万一医生手一抖。
顾君之没有动,脸上不悦的神色一点点恢复正常,转身出去了。
夏侯执屹松口气,赶紧跟上。
众人见顾先生出来,都不自觉的松口气,没办法,谁对着顾先生压力不大,更何况大家都是很熟的医生。
……
孩子出来的很快。
顾君之没有在手术室外等待郁初北出来秀恩爱的压力,他几乎下意识的起身,像突然被提线的木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跟在抱着孩子的吴姨身后,像被人扯住了灵魂,茫然的的向母婴室走去。
夏侯执屹像没有看到,直接低头看着袖子上的纽扣,安静的等待顾夫人。
高成充没想那么多,见顾先生走了松口气,顾先生在这里压力太大:“快给我倒杯水。”
易朗月也好像才能呼吸一样,靠在墙上恢复体力。
夏侯执屹看向顾先生离开的方向,顾先生好像……
……
孩子被放在大床上。
她条件生理性的发着抖,楚楚可怜,声音微弱。
顾君之像被人攥住了咽喉,一动不动,不知要怎么帮她,她还那么小,经不住一点风雨。
护士被这个过分英俊的男人看的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拿出针,给孩子做免疫防护。
针尖扎入肌肤。
“哇——”
顾君之脸色立即发黑,呼吸急促!
护士手指一颤。
顾君之阴冷的目光瞬间看向女护士!
护士几乎瞬间拔了针,三下五除二给孩子包裹好,转身就跑!此人在整个医院赫赫有名,如果不是轮到她当值,给多少钱她都不来!
吴姨听到哭声,本想上前哄一下,见顾先生突然站了过去。
她便默默退到一旁。
顾君之看着床上哭的五官皱在一起的小婴儿,她那么小,一点点,瘦瘦的,一个人……她还在哭,哭的那么伤心,也没有人管她……
怎么没有人管她,顾君之看着她扑腾的小手,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小婴儿不疼了,就不哭,刚刚出生,没有诉求就不会哭。
顾君之几乎膜拜的看着她慢慢舒展开的眉头,整个人像被世间最温暖的光包围,目光不自觉的温柔,追随他唯一的光,他的女儿。
他有机会看着出生,还有机会看着长大,她会长到像顾彻他们那么大,还会长到能撒娇的年龄,长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独立个体。
顾君之不自觉的伸出手,抱起床上的小人。
小婴儿闭着眼睛,还在适应外在温差。
吴姨心里一紧,想上去接。见顾先生不是瞎抱,才想起顾先生也是带过百天的大少爷的,看着顾先生怀里的小小姐,吴姨的眉眼也多了一丝温柔。
顾君之的双臂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像护一片不能拱手让人的江山,他的茫然、他这么多年的不知所始,这一刻,在这个小生命身上生根发芽,有了归处。
617你最重要(一更)
顾君之的脸颊小心的贴上她软弱的不可思议的软绵脸颊,轻轻地,好像不存在一样,皮肤软软的,犹如羽毛滑过心上,绵的,他痴痴的不敢用手指戳一下。
此时此刻,让他为她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哪怕交付他的生命,他的女儿,比他更好,更光明的女儿。
小婴儿被护的严了,不舒服的动了动。
顾君之见她皱眉,有些慌,但又立即镇定,微微的晃动。
吴姨移开目光,看眼震动的手机,上面一行信息——长的像谁?
吴姨不想理会他们,孩子刚出生怎么看长的像睡!万一百天上变了呢!他们是不是还要怪她信口雌黄!
再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管长的像谁,难道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人还能退回去重新出生吗,也不怕顾下生砍死他们!
……
夏侯执屹着急,心里百爪挠心想看一眼,但又不敢过去,他不想看到顾先生。
易朗月赶紧凑过来:“问出来了吗?”
夏侯执屹给他看一眼空空的信息栏:没回。
易朗月也着急,不知道大小姐长的像谁,只是千万不要像顾先生,总之就是不要像顾先生,否则什么保养品也没有用。
高成充无所谓:“长的像谁不是顾家大小姐。”
夏侯执屹:“你懂什么!”如果像顾先生,他们大小姐将来一瞪眼!和长的像郁初北在回忆上一瞪眼的效果能一样吗。
再说了,像顾先生的话,那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在花瓶和能力之间想怎么切换怎么切换!如果像顾夫人,那麻烦她走能力路线,想切换就得靠医学技术,就是这么现实!
“你是不是嫌弃顾夫人?”高成充看着他。
夏侯执屹立即改口:“像夫人也好,温温柔柔的,多可爱。”
易朗月颔首:对。
……
信息接二连三的发过来,吴姨不看了。
顾君之抱着自己的女儿,慢悠悠的在房间里散步,眉眼间的温柔仿佛窗外刚刚升起,洒进来的阳光,包容一切却不针锋相对,难得温拂万物。
小婴儿未开的五官发出一声小小的声音,然后睁开一双狭长如墨的眼睛。
顾君之顿时停下脚步。
吴姨紧张的看过去!
黑漆漆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没有什么神采的眨了两下,又没什么目的的闭上。
顾君之的脑海中仿佛第一次天翻地覆、风起云卷,唇角忍不住发颤,他……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睁眼了!她睁眼了!都看到了吗,她刚刚——睁开眼睛了。
那么黑、那么亮、那么独特、那么独一无二……是她睁开的眼睛,是太岁抖落的土,是大洋彼岸震动的翅膀,是海平面上降下的小小刻度。
神奇又无迹可寻。
奇迹又不可思议。
她睁开眼睛了……那么短,那么快。
“顾先生?”
“顾先生。”
“顾先生,夫人快从病房出来了。”夏侯执屹谨慎的垂首站在门口,声音很低,不敢逾越,若有所思。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他依旧小心翼翼的晃着女儿,怕太快了晕了她,怕太慢了她感觉不到,怕她不高兴了又皱起小眉头。
她怎么可以这么多小表情,在属于她一个人的脸上,肆意的描述情绪。
夏侯执屹又等了一分钟,再次微微转动眼球,余光扫见顾先生的举动,继而神色更加恭敬!
至少,他再不敢去看大小姐长的到底像谁。就是继承了顾先生和顾夫人全部的缺点,那也是他们天顾集团的大小姐!不是他该随便问的。
但,夏侯执屹再次上前:“顾先生,夫人如果想见顾先生却没有见到,不知道会不会担心顾先生……”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瞬。
夏侯执屹垂着操碎了心的头。
顾君之小心的像放自己全部的信仰,将她放在大床上,觉得不安全,又将孩子往里面挪了挪,拿过一旁的枕头,小心的挡在她身侧:“我去看看妈妈。”
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襟,目光重新恢复冷漠,像一架重新休整好的航母,坚定、从容的劈开平静的江面,离开。
……
郁初北从手术室出来。
耳边吵吵嚷嚷的,父母、弟弟、大姐,还有两个突然凑过来的孩子,妈妈妈妈的喊个不停。
郁初南想喊一声不要吵,但到底不敢,赶紧哄着两位少爷安静点。
温柔的声音响起:“大姐,没事。”郁初北精神很好,隔着孩子,看向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像光,很容易找到,少年好似全部稚气退去,青春洋溢。
顾君之目光柔和的回看她。
两人的接触,稍纵即逝,各种各样的声音重新响起,或许说声音从来就没有间断。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二姐觉得怎么样,喝水吗?”
“顾临——二少爷不要网床上爬。”
……
病房里人更多。
梅芳云、郁爸爸早在顾君之站到手术室外的一刻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现在又怎么敢站在有二女婿的地方待着,两人像团空气,躲的远远地,唯恐被想起,看外孙女。
两个人,四只眼睛,认认真真的‘看’外孙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即便这样,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背后冰凉一片,好了的的伤口又在隐隐发疼。
郁初四看到了,走过来,想试着缓和父母的情绪。
梅芳云艰难的对他摆摆手,一句话都不说,所有人都不注意到他们才好。
郁初三走过来:“怎么了?”
梅芳云、郁爸爸身体就是一颤。
郁初四推着她向二姐的床边走去:“看二姐去。”
顾君之坐在她身边。
郁初北问着女儿的情况,伤口还没有疼痛感。
顾君之回答的详细,她的每一个表情,没一个小哈欠,小手放的位置,似乎什么都值得说,还时不时穿过人群,看向女儿的方向。
郁初北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傻,郁初南用干毛巾给她擦一擦。
郁初北:“笑你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眉眼含笑。
顾君之第一次觉得她没有说谎,而且真心实意,因为他也觉得女儿好看,那种感觉没有理由,甚至不讲道理,就是觉得好看。
郁初南让她把头侧过来,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有功夫撩夫,欠再给她一刀。
“哎呀姐,你碍不碍事,皮肤都擦疼了。”抱怨的理智气壮。
郁初南恶狠狠的点她脑袋一下,结结实实!多大年纪了!让你撩!
“姐!姐!我脑袋要是震荡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闭上你的嘴吧。”
“不,我还要跟我老公说话。”
郁初南给他盖好被子,干脆去照顾孩子。
“长的像你还是我?”
“我。”顾君之毫不犹豫。
郁初北立即冷脸。
吴姨赶紧补一句:“孩子还太小,看不出长的像谁,等再大一点,就好认了。”
顾君之骤然看向吴姨。
吴姨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她……她……
顾君之慢悠悠的移开目光,隔着人群又去看自己的女儿,目光沉静,浩瀚若海。
郁初北突然觉得他从一个男人,成为了一名孩子的父亲,会有这种感觉就像那个蹲在玻璃房角落独立玩耍的孩子,他们敏锐又多思,恍惚没有方向,不是被责任压垮,就是成为另一种力量。
父亲是一种力量,却不是每个男人都与生俱来,而拥有它的人,别有魅力。
郁初北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没有落在她身上,眼底那么漂亮、那么难得一见的温柔只有一半给了自己。
但,有什么要紧的,如果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无法温暖他,无法让他正常入睡,没有让他一次不想过死亡,那么就换种方式吧。
虽然会不服气,毕竟自己下了这么大心力,结果不及自己的女儿出生,可与他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郁初北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618叫天天不应(二更)
目光坚定,更有力量。
郁初北看的心潮澎湃,激荡不已,恨不得一根根咬断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塞进去,套上他的皮囊,成为他,与他刻骨铭心!海誓山盟!生生世世!攥住他的命脉,让他永生永世都只能跟她在一起!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眼底浮现疑惑。
要死了!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把他绑起来,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君之见状,认真的从兜里拿出手帕,手指微微颤栗的,盖住她过于放肆的眼睛!无聊!
郁初北将手帕薅下来,又将胳膊塞进去。
顾君之不看她,看自家女儿。
郁初北只看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非富多彩又坚若磐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君之。”
“……”
“顾君之。”
“你肯定没好话。”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顾君之你这辈子只能爱我。”
顾君之知道人多,她才没有口吐狂言,转头,看向女儿。
郁初北的小指勾住他的,百牵不腻,每一次都是心动的感觉,越醇越香,越牵越离不开。
顾君之没有抽出来。
郁初北让他的五指传过来,然后一把,完全握住。是女儿也没有关系,她毕竟不可能是是每个他的救赎。
他能生而有希望,奔而有期待,就好。
郁初南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手扯开,她发誓,她一下都没有碰到二妹夫。
“姐,姐,姐——”你干什么呢!
郁初南瞪她: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嫌害羞。
我牵我我老公我害羞什么!!
没看夏侯执屹他们都退出去了,都是被你臊的。
郁初北简直欲哭无泪!
郁初南重新离开后。
顾君之反手握住她。
郁初北笑了,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就不是完整的,就像他切分了迤嬴和他自己,他觉得她的爱也三心二意。
虽然很冤枉,很想锤死他,简直是一腔热情喂了狗!明明就是他更渣!但,能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她很满足!她的君之——
顾君之学着她的样子挠挠她的手心。
郁初北用眼神示意他头低一点。
顾君之觉得给她十条命,她也不敢抬起头亲自己,再说她今天还劳苦功高,于是恩赐的微微俯身。
郁初北:“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
这不是废话:“后者。”
郁初北觉得探视时间结束!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虽然说好了不吃醋,但谁能甘心!自己一心一次的伺候着,劳心劳力的让他快乐,他倒好,转身认别人去为了!
就是一个白眼狼!
顾君之觉得他回答的已经很委婉了,谁的名字都没有提。
顾君之的视线再次看向女儿的方向,视线已经从拥挤成为直视。
梅芳云被连连‘看了’七八次早已经受不了被郁初四带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的人没人会没眼色的挡顾先生的目光。
郁初南就是劳心劳力的命,当爹当妈的伺候了弟弟妹妹,还得伺候她们的孩子,她给孩子冲了奶粉。
顾君之见状,几乎立即走过去,率先拉过女儿的婴儿车,语气不容辩驳,神态肃穆强硬,将车带孩子护在自己身旁:“我来。”
郁初南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眼二妹夫的神色,顿时不敢违逆,急忙将奶瓶递过去。
她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二妹夫为什么还管孩子!他从来不管孩子!
吴姨一直没有去动大小姐就是觉得顾先生气场不对,果然!
吴姨急忙饶了出去。
夏侯执屹早已经等在外面,他刚刚就觉得顾先生对大小姐感觉不对,太过上心,过于小心翼翼,甚至让大小姐的存在凌驾在顾先生之上!
简直,史无前例,就是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且亲自喂养,亲自带着啊,夏侯执屹想的更多了。
高成充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觉得:“以后还是喊大小姐吧。”小小姐和三小姐不要想了,顾先生肯定不想听见。
大小姐,直白、又一目了然,一听就像没有两位少爷一样,顾先生肯定十分满意!
吴姨点点头,叫的也大气。反正另一位顾先生不会为两位少爷出头,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大小姐的父亲明显不一样,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只是一个称呼。
夏侯执屹想的是另一件事:“以后对大少爷二少爷的教导改一条。”
“哪一条?”
高成充:“让着大小姐?”
夏侯执屹摇头:“男人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事业,不能继承家产!那是懦夫的行为!”
高成充他妈突然觉得论拍马屁,夏侯执屹世界第一!!现在还没有取顾先生而代之,委屈他了!“你真当大少爷二少爷没有爸!”
夏侯执屹真不怕这个威胁:“有吗?”
“……”
“……”
夏侯执屹看眼早几个月前为大小姐请的乳母和两个保姆,尤其是前者。还用不用?用了,顾夫人会不会闹起来?
619名字(三更)
郁初南的活被人抢了,绕过去照顾初北:“你睁着眼睛干什么,没事睡一会!”乱看什么!
郁初北冤枉,你在顾君之那里受的气能不能发在他身上,躺着的很弱小无辜,知不知道!
不过:“爸妈身体刚好,不能站太久,姐你陪爸妈回去吧。”他们脸色太白了,本来看孩子看的好好的,现在也不能看了,也让人心疼。
郁初四感激的看眼二姐。
梅芳云没想到自己都躲这么远了,还能被看到,慌不择路的往儿子身后躲,唯恐那个人顺着女儿的的目光看过来,让他们去死!
郁初三一直在将衣服往衣厨里放,见状,看向大姐,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她爸妈变化很大,如果说二姐没有做什么,不太可能。只是她不好奇,她没有被一键治愈的胸襟,对父母早已没有期待。
郁初南也看到了父母的异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妹夫这个人吧是像有病一样,但只要克服了最初的那一点点不自然,没事的时候不要跟他接触,总体还能相处的。
现在父母这个样子,好像人家二女婿多么不是人一样,让顾家的人看着心里能痛快,回头不给她老人家穿小鞋,显得他们家也畏畏缩缩的,虽然的确是有点:“那行,我先把人带走。”再被人看了笑话。
郁初北笑笑:“辛苦大姐了。”
说什么两家话:“我一会再过来。”
“不用,你先好好休息两天,我这里人够,再说你顶着两个黑眼圈过来照顾我,我看了心烦。”
郁初南抬手想抽她,但顾家的下人太多,要给不省心的二妹留点面子,可到底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家人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还是一会再过来吧。”
“真的不用,你看看多少人等着伺候我呢,快走吧,我不睡觉了。”
“要不然让初三在这……”
“马上期末考了,考差了你给补习,都走都走。”
也是,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好好休息。”
……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梅芳云紧紧地握着小儿子的手,双眼无神的一直小声念叨。
郁初四安抚的让人上了车,在大姐、三姐看不到的地方抱抱她:“没说了,我们出来了。”
……
郁初北是被疼醒的,醒的并不彻底,恍恍惚惚,觉得噩梦中腹部钝痛又疲倦的醒不过来,一会仿佛睁开眼了,一会好像又没有,迷迷蒙蒙的,满身疲惫。
顾君之换了黑色的衬衫,面色严肃的帮她擦汗。
窗外的天色刚刚暗了下来,还没有完全黑。
郁初北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顾君之依旧弯着腰,眉目如刻,俊美安静,一心一意为她擦汗。
郁初北却没有力气欣赏他,伸出手,没有一点精神的搭在他有力的手臂上,声音倦怠:“几点了?”
“五点了,再睡会吗?”顾君之声音很低,怕吓到她,她较小的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像是一个不注意就会疲惫的消失一样,不会跳起来吵架,也没有人不讲理的咄咄逼人。
脆弱的没有一点力量。
郁初北松开手,看眼外面的天色,但病房里已经拉上窗帘,房间里灯光昏暗,透着病房的消毒水味,又好像是孩子的奶香味:“不睡了。”
顾君之有些无措,拿着毛巾,不会照顾人:“喝点粥吗?”
“喝点水。”
顾君之急忙去准备水,茶几上的杯子水壶被他翻的叮叮当当。
小床上的人胳膊动了一下,又恢复安静。
顾君之才发现,病房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外人:“人呢。”睡之前还乌泱泱一片。
“在隔壁,放糖吗?”
“放吧,那你自己带孩子。”也不怕他给喂岔气了。
“嗯。”顾君之倒了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好带。”
郁初北就着吸管,喝了半杯温糖水就觉得温度不对,咽不下去了,郁初北看他一眼,希望他机灵的去加一点热水。
顾君之完全没有领悟,茫然还在等着她继续:“怎么了?”
郁初北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又不想提醒他了,再说顾大少爷能伺候人:“你让吴姨过来。”
“我……能做,你说。”顾君之目光坚定,严肃又带着能掌控一切的霸道。
我说你不要这么自信好不好,她又不是一份文件:“你兑的水差火候!”
不可能!他尝了!
郁初北用白眼说话。
顾君之又不死心的试试入手的温度,自己又尝了一口,依旧觉得完美!但顾君之不与这时候的她辩解,按下旁边的按钮。
吴姨急忙走进来,她早等的抓耳挠腮了,就怕顾先生一时兴起喂大小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动了夫人不该动的,到时候一堆烂摊子,现在看来,还好,还好。
吴姨扭亮了一点病房里的灯,小心谨慎的接过顾先生手里的水杯,又往里面加了点热水,让温度处于烫又不是很烫的感觉,才将吸管放在夫人嘴边。
顾君之完全不能理解的看着吴姨,比看一份做废的文件还用心,严肃。
吴姨紧张的咽口吐沫:“夫……夫人现在虚,需要微……烫。”
…
郁初北躺好,发现顾君之还在看着她:“你看我干什么?”他这个人看天看地看空气,也不太愿意看她,更何况都看了快二十分钟了。
“没什么。”顾君之没什么太多情绪的移开眼。
“不习惯无所事事的日子?”
“没有,你吃水果吗?”
“夫人还不能吃水……水果……”
顾君之有点……
郁初北笑了,忍不住牵动了伤口,有带你疼,还是发现了一点他对自己的不同,好像比以前,对她好了那么一点点,这是……感动自己给他生了孩子?
不至于,顾君之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人,他肯定有更深一层的看法,要不然就是他觉得他当爹了,了不得了,王霸之气可以勉强选一个恩泽一下?
她觉得应该是后者。
顾君之只是觉得他不比别人少什么了,力所能及的关心她一下而已。
郁初北不太能往自卑方面想他,如果是迤嬴,她可能会:“还没醒?”
“刚睡。”顾君之看眼女儿,眼里的温柔更没有防备一些,又转向她:“冷吗?我把温度调高。”
“刚好。我是不是很好看,你刚才又看我了?”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顾君之我伤口疼。”
顾君之闭嘴。
“那我现在好不好看?”
“……好看。”
“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
“你累吗?我给你捏捏腿。”
“准了。”
平缓安静的氛围一点点蔓延。
夏侯执屹在另一个病房接了所有的探视。
主病房里,因为病人、孩子,越发安静的平静。
顾君之突然开口:“还疼?”她看起来神情很不好。
“能忍。”声音很低。
吴姨觉得:“吃片止疼药吧。”
“能忍。”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吴姨觉得夫人真能忍,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嚷疼。
……
“你给孩子取了名字没有?”郁初北已经能下床了,扶着吴姨的手多走两步,更多的时候是顾大少爷在献殷勤,真是难得享受他温柔的体贴。
“取好了。”顾君之试着水瓶的温度。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他,她以为凭他最近对他女儿的热乎劲,他得纠结七八天,从上千个名字中选一个按在他女儿头上,再不让发动全公司员工,择优录取。
夏侯执屹、高成充、易朗月、顾管家,从门口磨蹭了进来,这个需要全员参与。
郁初北看了他们一眼,打算打招呼,但见他们没有穿过玄关的位置,就没有说话,觉得他们……算了,继续在能踢球的房间里散步。
顾君之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神色认真:“顾行治,字弗居。”
郁初北脚步一顿,怀疑自己没有带助听器,什么钢铁水泥一样的名字:“你能换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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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之茫然,换什么?
“你还看我!顾格格,顾星星,顾点点,顾姣姣什么的,哪一个美好的名字得罪你了吗?长大了别人一叫,星星、软软,显得女孩子柔软又可爱,名字一出口先让人心怜三分,这么明显的天然优势不用?是跟他们有仇吗?
直爱说你也不看看写在一个本上,像三个儿子一样?更不要说两个人在一个本上的时候像……自己去想。”
顾君之虽然不知道她的论点在哪里,但:“顾治治?”他决定听取意见。
来到雷:“不是叠音字的问题,你这个‘治’用的就不暖糯,回头别人的小姑娘都叫的美美哒,到了你这里男女都不分,你女儿怨不怨你?”
“……”
“叫顾咩咩吧。”郁初北先笑的不行,嘘,伤口疼。
顾君之冷下脸:“你在跟我开玩笑!”
“那叫顾笑笑好了。”反正都可以。
“我觉得怎么这么随便。”
“你取的好像生了一个儿子一样就不随便。再说了,有什么不好,小名而已?”
顾君之恍然:“你同意了!”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行。”
顾君之不行,觉得自己孩子的名字完全没有得到该有的重视度:“你刚才还说——”不愿意。
“我说什么不重要!问题是你女儿的名字也没有可能被经常叫,你说说谁会叫她的名字?门口的表哥们吗?还是她的男朋友甲乙丙丁?楼下小伙伴?估计除了同学,她这辈子不太用的上名字,何况她就是叫顾喃喃,她的男人——们!会觉得她嗲?”她着重强调了‘们’。
顾君之:“……”好像有一定的道理!
夏侯执屹:他们顾先生是不是傻了?!这么明显的漏洞不反驳她!
郁初北不明白的是:“弗居?什么意思?”
“功成弗居。”顾君之还沉寂在郁初北刚才的论调里,叫的人会很少?
“这个名字好,够长,咱不能柔软取胜,还不能出奇制胜吗!就叫顾功成弗居。”
顾君之提醒他:“这是字。”
“都一样,名字名字叫什么不是叫,就它吧,一听就能让人记忆深刻,五个字,四个字都弱透了。”
就什么就!“不行!”
夏侯执屹在想这个词是不是寄托着顾先生对顾大小姐的期待。
顾君之不赞成:“字是训诫,怎么能当名字!”
夏侯执屹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吞进去,训诫!?他还是小看顾先生了!
“是告诫她勿骄勿躁,勿好大喜功。”
夏侯执屹整理好情绪,觉得‘上位者的谦逊’更容易被夫人理解。
郁初北皱眉:“那么多讲究,行吧,你有文化。”
“我怎么觉得你不够认真。”
“在你抢先了的情况下,我怎么认真。”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告诫自己要继续想名字,不要被她分了心,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他对女儿的字没有意见,他的女儿不用期许,将来定然不凡,只是不凡的路她要心有界限,不可妄自尊大,所以:“顾行治这个名字不好?”顾君之看着门口的四个人。
“嗯……”
“嗯……”
“……顾先生文采斐然。”高成充觉得他要先下手为强。
夏侯执屹果然不说话了:“……”
郁初北笑着看眼职业有待商惴的高医生:“不如高医生说说,女孩子用这个名字哪里好了?免得以后他女儿不高兴觉得不好了,他还得怪你们乱出主意,说成是你们的错。”
高成充:“……”他刚才就不应该说话!
夏侯执屹觉得顾先生绝对做的出来:“是……不太理想。不然叫顾想想,兼之天顾的无畏,又有女孩子的柔美。”怎么样。
易朗月:“……”
顾君之冷脸。
高成充见状,急忙开口,却又小心谨慎:“我觉得顾先生的名字挺好,行治,行世间一切不可行,掌天顾一阙风云录,顾行治,一听就秀美非凡。”
夏侯执屹冷哼,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名字与‘秀美’有什么关系:“那你不如叫顾道,谓盈虚衰杀,彼为盈虚非盈虚,彼为衰杀非衰杀,做道统不是更好。”
顾管家觉得不妥:“那不是说应该在脚下找,在蝼蚁、在稊稗,叫沃土好了,要不然顾淼淼顾苗儿都行。”秀美、柔弱。
“淼什么,顾大小姐以后能叫秒,叫顾时识,识时务者为俊杰。”
郁初北咳嗽一声。
几人瞬间站好,才发现顾先生冷了脸,顿时大气都不敢再出,他们太……太得意忘形了。
顾君之脸色虽然不太好,但都是为了他女儿,他勉强集了百家之长,看向初北,开口;“要不叫顾知之。”谐音,显得柔了吧,还有他名字里一个字。
“重点不是叠音啊兄弟。”
顾君之觉得:“总之会软一些吧。”
这话不假:“哪有用到你名字的,犯忌讳。”她以后喊一句之之,谁答应:“就顾行治吧。”
顾君之瞬间觉得她不重视自己的孩子,顾彻、顾临阵是这么随随便便取的吗?“不行,太男孩子气。”
“名字而已,以后叫字不就好了。”
“还是说明名字难听。”
“哎呦,很机智哦。”
“你正经点。”
郁初北已经很正经了,而且她真正经的说一个,就能行:“我觉得顾陶陶,我想她快乐无忧。”
夏侯执屹扭过脸。
顾管家垂下头。
顾君之当没有听见。
没有一个人附和。
他们顾家的大小姐,要什么快乐无忧,要的是凌驾于大部分之上的能力,能驽万物的魄力,这还是最低要求,陶什么的就省了。
郁初北看着他们嫌弃到骨子里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个下场:“随便你们叫什么好了,叫什么她都是她。”那可是她怀孕开始就想过的正经名字,竟然被很不正经的拒绝了!不参与了!
顾君之察觉到她情绪不好:“那阅羽……”他不太喜欢,但如果她喜欢,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
“什么意思?”听着还行,但应该有意思在,毕竟他不可能随便给他女儿取名字。
“初生的翅膀。”
郁初北认真的想了想,顾羽,阅阅,小鱼,每一个拆开叫都很不错,而且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女生一样:“顾行治吧。”
为什么!夏侯执屹、顾君之一起看向她。难道她要的不是顾先生换来的最后这个‘妥协’?
郁初北别他们过于郑重的样子吓的够呛,用的着这么严肃:“她以后不喜欢她的名字,让她自己改啊!咱们现在起,当然是孩子爸高兴就好,有什么比君之满意更重要的,是不是亲爱的。”
夏侯执屹不其然被塞了一口狗粮!
高成充想出去了。
顾君之想抚开她突然靠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但没有动手。
郁初北撩着他头上的发丝,层层叠得,柔软细滑:“弗居,跟你的字一样好听……”
顾君之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头皮直冲脚底,有些事情做过就不太好,会有印象。
夏侯执屹第一个离开。
剩下的人也低着头离开了,顾先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顾夫人能生三个,何止有两把刷子,就这张口就来的实力,哪个男人受得住。”
“不觉得顾夫人瞎吗?天下男人这么多,偏偏看中顾先生!要不然凭借这实力,谁敢打郁老先生和郁老夫人。”
“别这么说,自家的。”
“说起来夏侯执屹听说你决定当爸爸了,最近在物色妻子人选。”
“嗯。”
“怎么这么突然?”
“男孩就送给大小姐,女孩就送给大少爷,再不生,年龄差距太大,以前不生,是怕性别不对,我总不能养个没用的吧。”
“看你这话说的,就是男孩子也给能大少爷,大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嫌弃。”
高成充就是觉得:“这么说我要不要也生一个?外人用着到底不如自己生的顺手。”
叶杰泽正好路过,听着几个人商量的问题,停下来,赶紧后退一步:“你们这个态度,确定不是给两位少爷还有大小姐养个现成的乱臣贼子!”
621把握什么(二更)
“那就是你们组洗脑不合格,叶医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心虚吗!”夏侯执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新上位的与他们比肩,不过……到底太年轻。
叶杰泽站定,一身白大褂、近视眼镜,禁欲又高冷,有妻有子,但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不要脸:“夏侯先生要不要我把您父母对你无微不至的爱调出来,让你仔细参考一下,什么是爱的家庭基础教育,什么是完整人格塑造?我不过是提前惊醒各位,如果自己生了就自己教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高成充本来闲散的目光,顿时危险的看过去,语气强硬:“他这是在教训我们?”
叶杰泽顿时向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
“孟总的婚礼推迟到现在也是男方家里重视,想办的更隆重一点,站在双方父母的角度来说也没有错。”郁初北叠着女儿的小衣服。
外面下起了雨夹雪,还不到晚上六点,已经漆黑一片,湿冷感好像要通过密封的窗户钻进来,最后都被隔在窗外。
温暖的床上,小家伙刚满36天,五官张开了一点,娇气的小皮肤上退下一层软软的表皮,小手贴在脸颊边,头上的头发卷曲着贴在额头上,白净又漂亮。此刻安静的睡着了,小嘴不时的还动一下。
顾君之坐在床边的书桌上看文件,这是临下班的时候送过来的一个问题项目。
“我打算送金盛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孟总当贺礼,她本身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些年零散的也收购了一些,但话语权这些年被稀释了不少,新项目展开的并不理想,我想再有百分之五,她手里的权利更大一些,决策上更有话语权。”
“……”
“易朗月当时从金盛拿了多少股份?”
“百分之二十。”
“分出去百分之五问题大吗?”
本也没什么用:“剩下的百分之五,你可以以市场价转让给她。”
“不是百分之十五?”
“另百分之十,金家有优先收购权。”
郁初北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懂了:“婚礼那天你去不去?”
“我那天有事。”
……
郁初三打电话的时候有些不安:“二姐,妈说出事最近两天,醺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找人照顾他两天,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郁初北挂了手机,看向吴姨:“他到是一个长情的。”
“初四年纪还小,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别是别人渣了他,他也心安理得渣别人就好。”郁初北提醒吴姨:“让高医生那边给他加一点感情辅导。”
“知道了夫人。”
……
婚礼在本市最知名的酒店举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到场的除了孔家那边学术圈的人,就是商业界一辆又一辆豪车,将奥斯酒店停车场,停成了豪华车展。
金盛集团为了当家花旦包下整个奥斯山庄,为这跨时代的一刻增光添彩。
欢乐的乐曲,一首首在酒店上空飘扬,气球、彩旗,络绎不绝的车队见证者这重要的一刻。
郁初北因为路上堵车,来的有些晚。
她穿了一件及膝的粉色羊绒大衣,漏出纤细的一双腿,生后的身材已经恢复如初,头上扎了一个减龄的小揪揪,脸上化了一层淡妆,肌肤雪白,骨架纤细,将自己往水嫩里推荐了四五岁。
金盛的金总已经先所有人一步,热情的迎了上来:“郁总,我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你,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能认错人吗!算起来,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您贵人事忙,您说您多久没有到我们金盛坐坐,今天怎么罚。”
孟心悠把人挤开,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他结婚,穿的花枝招展。
郁初北掩嘴一笑。
金总也不觉得没面子:“你说说你,咱谁跟谁,我接不就是你接了,我代表金盛替你接待一啊。”
孟心悠让他哪凉快哪歇着去,她到酒店门口来接人,就是不想有人捷足先登:“金总,今天我结婚,能不谈公司吗。”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
郁初北看着他们只笑不说话。
孟心悠被看的不自在。
金总也挑挑眉,转身看天。
孟心悠现在穿了一身红色旗袍,波浪的长发盘起,红色的龙凤呈祥,头上是金色的锦绣头钗,肚子明明已经三个月了,还没有显怀,依旧身材火辣,眉目冶艳,美的更加张扬。
孟心悠:“走了,难道还想跟他走。”
郁初北觉得两人有没有爱过,平时的相处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金总刚才自然而然的语气,不过都是老黄历了。
……
“一直没有去看你,想不到结婚这天才有时间见面。”孟心悠坐在沙发里有些疲倦:“孩子好带吗?”
“挺好。”郁初北将大衣搭胳膊上,里面是百鸟格长裙。
“我这两天快累死了。”
郁初北看着她,知道孟心悠忙,她昨晚刚下飞机,估计现在还没有到好时差,已经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样忙碌很常见,那些个总们,那个不是婚礼开始了,匆忙打上领带出现一下,遇到突然状况,晚上都不见得有时间入洞房,不过谁也不差那一天:“你今天真好看?”
“我那天不好看。”孟心悠示意她关了休息室的门,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沙发上,透着股野性的狂妄美。
郁初北关上门,走廊上的喧闹立即摒除门外。
孟心悠想点根烟,发现早忌了:“我后悔了。”
郁初北脚步一顿心一颤,她现在能不能走:你可千万别乱来,多少人看着呢!
孟心悠笑:“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也得把仪式走完。”
那就好:“真后悔了。”
孟心悠神色中难得漏出几分茫然:“至少有点吧,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觉得结婚不过是两个人都遵守一个约定,他也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的养一个孩子,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约束。”孔轼今天的表现让她烦躁。
郁初北:“?”
孟心悠不想跟孔轼谈感情:“不说这些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说赠就赠?”
“我总要有一样拿的出手的贺礼,再说金盛的股份放着也没用,有什么事反而总是打电话,易朗月那边本来就觉得烦了。”
“看把你们狂的,看不上金盛这点钱了是不是?”
“还真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温润儒雅的孔轼站在门外,他一身暗红色西装,带着眼镜,少有男人能将暗红色穿的如此舒展又文气,他却能:“打扰你们了?”声音给人没有脾气的感觉。
孟心悠看向他,神色平静:“没有,有事?”
“仪式快开始了,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他有些局促。
“没问题了,还有事吗?”
“没……没有。”孔轼又冲郁初北点点头,才小心的关上门,走了。
郁初北看向孟总,大概懂孟总为什么不想结婚了,对方看她的目光,完全不是协议结婚的样子!这明显是有想法啊!
孟心悠烦躁:“早知道我不如嫁个会玩的,至少没有这么多麻烦事。”
郁初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两人婚前说好了的,现在一方明显反悔,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因为回头孟总不爱,还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可明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因为爱情结婚的不是吗。
孟心悠起身:“走了,给你安排了前位,有惊喜哦,帅哥很多的那种,自己把握,你懂得!”
“把握什么啊大姐!我还能纳个笑的,再不然聘请他们回去带孩子?”
……
酒店大厅白色的桌椅间鲜花耀目,里人头攒动,气氛盎然。
孔家是书香世家,一眼望去,就像小区里聚在一起研究树苗的老爷爷们,严谨又低调。
622男生(三更)
孔家父母对儿子能娶到女强人,甚至女方公司倒贴酒店,并没有多少炫耀的成分,而是脸上带着真为一对新人高兴的祝福,是不掺杂利益和其他心思的,单纯的对儿女们的高兴。
郁初北不禁为好友捏把汗,她当时哪里觉得对方玩得起的。
金盛那桌的人很快看到郁初北,有眼色的立即就想往这边挤,被金总压了下来:“都干什么,坐好。”
但而已挡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即便事隔几年,这件事依旧让人唏嘘。
“谁能想到郁主任有今天。”
“谁说不是,我要是知道顾君之是天世的顾总,我就是拼了命也得发挥同事爱。”
“行了,你就是发挥了,人家也不见的看你一眼。”
“你们别乱说话,当初设计部不是没有人追顾董,顾董是确确实实和郁主任好,不是随机,所以都别给自己找麻烦,别到时候说没有提醒你们。”
下面的声音顿时和谐多了,正面的评论,就像在台上做报告。
金总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帮扶不起来的属下。
孟心悠的身影在欢快的音乐声,和祝福词里,出现在红毯另一端的,锐利的美瞬间压过了头顶的灯光,绚丽的绽放。
金总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席了。
郁初北鼓掌的手一顿,不想猜他是不是不想看到,毕竟爱了他七八年,从学校到职场,两人还曾经……
看到这一幕真的会无动于衷,不过也就这一刻的动容而已,放肆一下悲伤,缅怀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何况,郁初北挺佩服金总的,不沾手就是不沾手,这么多年,若说某一个瞬间他完全没有想过出轨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纵容他自己,即便他现在跟前妻闹的很难看,也不是因为第三者,所以他这一会想自己待一会也不想苛刻的去指责。
郁初北回神,在飞舞的鲜花中看着好友鼓掌,突然觉得手臂被人用筷子碰了一下。
郁初北回头,看到一位坐姿有些严谨的男生。
他理着村头,长的十分有震慑力,不是精致的好看,而是硬朗的朝气,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烦躁,可依旧难掩他外貌上的得天独厚,硬挺俊朗,他不耐烦的示意她看脚下。
郁初北发现财主他鞋带了,收回脚:“不好意思。”
男生烦躁的垂头没有说话。
郁初北又看向舞台,直觉想,这应该不是孟总的人,孟总再不重视自己的婚礼也不可能把昔日的小狼狗请来,那就是亲眷?同事?还是男方这边的客人?
祝词重新响起,新郎新娘站在了人生的舞台中央,不平等的用颜值压制着所有煽情和灯光,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直觉的停在她身上。
郁初北恍惚觉得对方会爱上她一点也不应该惊讶,她像火,明知道不可能,也想不顾一切的去试一试。
某长的节目,没有吸引郁初北多久,她视线游移,才发现,孟总说的没错,她这桌被‘优待’了,竟然只有三位女士,剩下的全是男人,而且是从她旁边这位看起来很不耐烦的男生到四十多岁的精英男应有尽有。
手指上还都没有戒指。
当然了她也没戴,因为小女儿没有乳母,是她亲自带,所以手上不适合有饰品。
郁初北嘴角抽抽,孟总诚不欺她,果然‘哥’很多。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声音哀怨又带点小小的甜。
郁初北看向说话的女孩子,挺可爱的。
烦躁的男生不说话。
小姑娘似乎没有察觉,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脸颊有些红。
男生将头转向舞台依旧不说话。
旁边的男生见状怕小姑娘难为情,立即出来为小姑娘解围,说着今天新郎官的趣事。
可没一会小姑娘又转过头:“你喜欢喝果汁?我也是,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我们一个学校的,还见过,我叫非非,舞蹈系的,想起来了吗?”
郁初北觉得看吧,现世报就这么快,非非,一听来多美。自己女儿呢:‘你好,我叫顾行治,你可以叫我治治,要不然行行也行,我们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杀伤力就不是一个等级!
“我是不是烦到你了?”女孩子很紧张:“这道菜很好吃的,我夹给你。”
郁初北觉得,‘夹’和‘嫁’她好像发错音了。
“你不喜欢吃吗?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夹?”
男生突然想走,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更加难看!
郁初北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赶紧去看舞台。
三分钟后。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是不是湿了。”女孩着急的抽过餐巾纸就要帮他擦裤子中间。
郁初北憋着脸颊,想不看都忍不住斜眼去瞄:刺激!
在女孩子的手就要够到时!
男生终于忍不住了!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管不顾的向洗手间走去。
音乐声很快压过这边的动静。
郁初北眼皮网上掀,当一心在看舞台,不想女孩子难受。
谁知,女孩子在人走后,直接将餐巾纸甩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拽什么拽!”
郁初北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原来人家不是温柔甜心的那一款的!!
旁边距离她最近的男生好像没看到女生的坏脾气,急忙温柔安慰。
女生并不领情:“烦死了。”
坐在郁初北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给那个小女生夹了一个桃花酥,还撩小女生:“像你一样。”
郁初北借着喝果汁的空档挑眉,什么情况。
郁初北很快发现,另一位女士也被献殷勤了,郁初北突然有种……
郁初北狠狠瞪眼台上的孟总。
孟总收到她的‘暗示’忍不住笑了,相亲,特意准备的,都是优质男人,有没有很感动,送给已婚的郁女士,撩表好朋友的心意。
郁初北哭笑不得。
孟心悠让她好好体会,就算自己不吃,看着别人互动是不是也很有趣,男男女女就是最初的时候最有意思,这样一场大戏送给她,当调剂二胎后的心里健康了。
不用谢。
郁初北能说什么,只是挺不好意思,本来肉就少,还被自己占了一个。
郁初北不动神色的拒绝了一位男士的幽默,谨慎的全程沉寂不说话,说多了浪费别人的感情。
接下来,桌上很平常,直到仪式结束,那个脸色难看的男生才回来!
女孩子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温柔柔的凑了上去!
郁初北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赶紧转过目光,抓紧机会,把自己转到金盛那边,都是老相识,大家也说的开,主要是捧她捧的太明显,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熏熏然。
“还是顾董会养人,看我们郁总如今年轻三十岁。”
“哪里哪里,不比邓总小学刚毕业,成就裴然。”
桌子上的话题毫无营养,却聊的热火朝天。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相约再聚,认姐认哥。
郁初北单独慢了一步,去和孟总告别。
孟心悠换了一身金色的鱼尾晚礼服,美的更加张扬。
郁初北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快给我一副眼镜。”
“眼镜够吗,要不要直接帮你缝上。”
孔轼站在孟心悠身边,笑容温和的看着两人寒暄,不时关心着身边的人。
郁初北看的有些……哎,两人如果没有一个人故意为之,怎么可能有那么荒谬的协议。
希望他不要越求越多,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很可怜的结果,让最初的心动,都成了后面的不甘心。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郁初北刚转身,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声音十分不耐烦:“我的车在外面。”说着不由分说的拿过她的包。
郁初北看了想上前的保镖一眼。
保镖停下脚步。
郁初北就看到,刚才一直粘着他说话的女生,果然追了过来,目光含泪的看着她:“就不能送送我吗……”声音可怜。
623帮个小忙(四更)
孟心悠好整以暇的看戏。
郁初北看看他:没有的事。她哪有那个精力。
孟心悠:都追过来了还说没有?
男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有约了!不要再跟着我!”
女生脸色顿时发白,眼睛刹那间泛红,楚楚可怜。
后面立即追来一位贵妇人打扮的人,神色非常严肃:“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非非一个女孩子!去送送非非。”
男生倔强的不动。
孟心悠也看出事情不对了,看向孔轼,怎么回事。
孔轼从来温和的眉眼,泛起小小的褶皱,拉着孟心悠退后一步,刚想上前。
妇人的声音咄咄逼人的响起:“你送不送!”
男生脸色难看,克制的握紧郁初北的包,握到手背泛青,声音咬牙切齿:“我有要送的人了——”
“我是让你送她吗!”
“姐!你说话就说话别用手指指人,我会怀疑你的教养!”郁初北笑眯眯的提醒,神情温和。
“你说谁!”
孟心悠在后面搭腔:“说你的听不见。”
孔轼急忙护在孟心悠面前,声音温和,却很坚定:“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可以去旁边吵。”
妇人懒得管他们:“去送非非。”
女孩子天真的看着男生,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呀眨。
男生气的握紧双拳:“你只说我来了就给钱!没说必须是她!换成她不行吗!”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郁初北拽到他面前!等着面前的两个人!
“诶,诶,轻点。”示意孟心悠顾好她自己别上前。
女孩子本执着的看着男生,此刻瞬间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笑笑,这小姑娘缠这男生缠的也太没有眼色,既然遇到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也觉得我还行,姐觉得呢,妹妹觉得呢?”
女孩瞬间崩溃:“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过话,而且,她都能当你妈了!?大婶,你难道还要学人老牛吃嫩草!”
孟心悠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样说话就不招人喜欢了!
男生的眉头立即皱起,刚想帮忙!
郁初北拦下他,将他放到身后,姿态优雅的看着两人:“小姑娘,养个小白脸而已,没那么多顾忌。”
“你——”女孩骤然看向男生:“孔琛他那么说你!你也要跟她走!为了气我!值得吗!你妈妈的事你都忘了吗!还是你想走上你妈妈的老路!你以为那样她就高兴了!”
郁初北没想到一张口戳了人家男生的短板,现在反口来的及吗:“娶他也可以。”她女儿了解一下!
“你闭嘴!”
既然这样,郁初北撩撩头发,转身挽住男生的胳膊:“亲爱的,我们走吧。”
小女生顿时就炸了:“你放手!放开他!”说着就要往前冲!
高贵的妇人也神色那看:“孔琛你给我回来!”
保镖立即上前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
妇人的举动顿了一下。
女生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让开!都给我让开!孔琛!孔琛你不管你妈了!你妈的病不治了!这个老女人有什么好!”
郁初北立即松开男生的胳膊,走过来,隔着一个保镖与她对峙:“我说小姑娘,你没完了是不是,没有我们这些老女人,怎么生出你们这些祸害,再说了,老也有老的好啊,至少就比你这个嫩的招人喜欢,琛琛,你说对不对啊。”
“你叫她琛琛!你——”
“我还叫她拽拽呢!嫩芽菜。”说完重新挽着男生的手臂,直接昂首走了!
身后是女生尖锐的叫声:“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妇人立即上前安抚:“咱们不生气,不生气啊——”
“都怪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他已经听你的了吗!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这样做事,怎么见我爸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转身!”看什么看!”
妇人赶紧追上,陪着小心:“你别生气,都是我没有把事办明白,我一会就让他过来给你赔不是,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你办成了再跟我说大话!跟跟我干什么,还不去查!敢抢我的人,她也不颠颠自己的斤两!”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办,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合适。”
孟心悠拨开孔轼,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们一句。
孔轼护着她没有动:“你怀着孕……”
孟心悠松开手没有强求,声音已经响起:“不如,我提醒你们好了,带走你心上的是天世集团的郁总,顾董的夫人,你们确定要她颠颠斤两,我怕,把你们的心肺颠出来。”
女生不以为意:“郁总是谁!”
妇人不可能不知道,赶紧示意女生小心点!拉着人赶紧走!
“你怕什么!你还拉我——放手,放手——”
……
郁初北与小男生站在一辆自行车前,在豪车、名牌云集的奥斯酒店停车区,他的自行车像一位高贵的名媛,独自占据整个自行车停车位。
624折腰(一更)
男生皱着眉,为自己的冲动愧疚,带着对他自己说不出的饭:“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那女人最后几句话他听见了!
郁初北笑笑,拿出支票本:“差多少钱?”
孔琛看向她。
“你母亲的病差多少钱,放心不是送你,等你工作了再还我。”
孔琛笑了,笑的痞气十足,不怀好意:“我们认识吗!你对我了解多少?就给钱!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你信不信她比你想象中更有权势!”
“也许我也不弱呢,至少我还没有见过有谁能把我怎么样,五十万够吗?八十万?”
孔琛眼里的戏谑收起来,看眼站在很远处的保镖,再看看她一身穿着,说实话,看不出什么大牌子,浑身上下也没有看到被翻烂来的标志:“你对我有兴趣?”
“有什么兴趣,我早几年结婚,我儿子都能跟你拜把子了。”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多的是背着男人出来找刺激的,谁都一样,跟男人女人没有区别,有钱的女人更会玩。
“到底多少?不要,我走了。”郁初北没有多少耐心,她只是看他被那小姑娘追的太狠,一时心软。
其实已经后悔了,更不要说多同情对方,真不多,尤其,眼前这个人从刚才的争论中,不难看出,还极有可能是私生子,更让她膈应,她这个人不同情私生子,不管多可怜的!
因为法律已经很同情他们了,怕他们在小三和男人感情破裂后,成为孤苦无依的牺牲品,不惜让他们拥有继承权,所以轮不到她来同情他们大多数人被抛弃的经历,因为他们还可以起诉父亲,拿点钱什么。
孔琛看出她的不耐烦,而且不是对他有兴趣的欲擒故纵。
或者说,就算她真对自己有兴趣,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他早已经填进去自己所有的积蓄,也曾经放话不会要那个男人一分钱,结果呢!还不是像个狗一样。
像狗都没有得到脸面,被人羞辱着称斤论两而已:“五十万。”
郁初北写下一串数字,顺便又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和开户名写给他:“想还钱了,直接往里面答,不想还也无所谓。”
孔琛一句话没说,接过来,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沦落到拿一个陌生女人的钱:“谢谢……”
郁初北已经走了,换成顾君之给她弄个私生子出来,不管多可怜的跪在她面前,她也只想看着他去死!
所以这种事不要被人知道,多尴尬,显得她多有同情心一样!哎,偏偏在自己脸皮子低下。
……
郁初北将车开出来,点下免提:“怎了新娘子?”想了想,刹车,与保镖换了驾驶位。
孟心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车子重新上路。
“提醒你一句,我看那小姑娘挺没分寸的,你最好派人警告她一下,让她父母看好她,就烦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不懂事。不过你行啊,那小男生挺酷,这么快就能搞定,我都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郁初北揉揉眉心:“搞定什么,都没有说过话,可能是被那个小女生缠烦了,随便抓人而已,而且这个‘随便’托你的福,他当时就坐在我旁边,才会被他盯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不远处,孔琛看着她从限量轿跑里出来,换到了副驾驶位。
随着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后面的漆黑的加长保姆车,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里面做的是刚才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保镖、
孔琛自嘲一笑,看来是他多此一举,对方的身份未必不能跟那个女人抗衡。
但,握着手里的支票,他还是转身回去找孔轼,想让他帮忙提醒一下对方,别妄自尊大,有些人可能还没长到能看人脸色的智力。
孟心悠赶紧推辞:“千万别,我怕被顾董知道。”
“怕被人知道,你还把我忘那桌上推!”
“我本来是让人去散心,谁知道你无师自通先下手为强了,再说,你也别把你自己摘太干净,你如果没有一点意思,那个小男生谁都不找偏偏招上你!”
“孟总,咱们还能不能聊天了。”
孟心悠的长裙在太阳划出漂亮的弧度:“说真的,是不是知道你是谁啊,要不然也抓的太准了,你注意点,现在的小男生也不是吃素的,勾搭富婆颇有一手。”
郁初北太谢谢她的提醒了:“会注意的,那一桌是不是有问题?”相亲不该是一对一,竟然只有三位女士。
孟心悠本来不太清楚,当时听了一耳朵什么小公主选妃的,就把初北塞过去看热闹。
刚才找孔轼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女方家世的确不俗,在海城也算数得着的人物。与郭家的地位差不多,算是有点不正经的背景,就有点嚣张跋扈的那种。
也不看看,现在就是郭富也不敢太张扬,除非他们想对上天顾:“知道了吧,全桌的男人都是为这位小祖宗准备,而你带走的,是小公主千方百计想要的,你想想你跟她多大的仇恨。”
郁初北语气平静:“刻骨铭心的仇恨。”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交流了会‘小公主’的选妃心徳,孟心悠好心提醒:“你可千万做隐秘了,真有那个心思偷吃,别让你家那位知道。”
郁初北笑着看眼旁边的保镖:“司机在呢,免提。”
孟心悠顿时不干了!“郁初北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这种事你开免提!”孟心悠焦躁的直接挂机!衣食父母刚送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是活腻歪了吗!
郁初北笑的不行!难得孟总为五斗米折腰。
625专情
郁初北收了手机,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何况她本就很少出门。
……
易朗月在事后三十分钟收到了详细汇报。
因为几位保镖在衡量女孩子的家庭背景后,加上上次发生的事造成的后果,担心女方会一意孤行,将这件事上报。
易朗月看着手里整体成文字的事件,下意识的看眼顾董办公室的方向,又移回目光,反复看着事情的经过。
别说,有那么一点新鲜感,只是想不到他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竟然是给夫人擦痕迹,他一直以为是顾先生。
也不能那么说,顾先生……没有那个闲心,弄死对方后擦痕迹还差不多。
所以,这种事应该怎么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易朗月端起咖啡杯,警告女方父母再警告男方,然后把男方手里的支票换成他的,不给对方留有一点可能。
当然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顾先生那里,毕竟夫妻关系吗,薄弱的可怜,虽然顾先生不见得吃醋,他也要当内部矛盾将这件事抹平。
易朗月喝口咖啡。
办公室的门打开,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从里面走出来。
易朗月手指微颤,下意识想扔下咖啡杯将桌子上的资料扫进抽屉里,但是还是稳稳的撑住了,他不动声色的起身,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起立站好。
顾君之看都没有看他,也如千百次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易易朗月感谢自家老大眼高于顶的‘大气’!将东西处理好,拿起桌上笔,快速跟上。
……
下午五点,易朗月回到办公桌前,两个人的详细消息已经放在他的抽屉里。
孔琛,明辉塑业懂事长的私生子。说私生子也不确定,婚前的风流赠品。
周非,美得传媒千金,独生女,掌上明珠,家底不怎么干净,私生活丰富,与旗下艺人有过多段感情经历,与其说她喜欢孔琛,不如偶说她看上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得按她的意思来。
如果双放自愿,也无可厚非,一个出钱一个出色。
夫人与男方的接触很短暂,当时大部分宾客已经散场没有什么人看到,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虽然顾先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正眼看一下,可秉持着优秀员工精神,易朗月决定把这件当感情危机来处理掉。
不过,易朗月看着男方的招牌,非常有个性的男生,长的……的确不错,校草那一挂的,即便触到,在娱乐圈也能凭颜值打下一片江山。、
所以,顾夫人为什么没有一点想法?他们家顾先生那个样子,顾夫人不是相当于每天在忍受冷暴力,性生活什么的,估计都不太想跟顾夫人说,女人吗,天天被这么冷着,难道不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易朗月觉得男方那里要好好警告一下,别没事想着报答恩人什么的,那不是报答,那是给人添麻烦,是掩盖在借口下的龌龊!
易朗月想好处理方案,冷笑一声,刚要把文件收起来。
顾君之的手准握住他手里的东西,目光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易朗月吓得瞬间站起,松开手,不敢对视,垂着头慌忙站在一旁!“顾……先生。”最后一刻快速恢复镇定,没有叫出叠音。
顾君之依旧是上午那身黑色的西装,黑的没有任何杂色,就像他的人。
顾君之神色冷漠的展开手里的东西。
易朗月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两个人的资料。
顾君之的目光从第一行扫下,两个人的介绍,没有任何不妥,顾君之觉得是他想多了,而且还吃饱了撑的过来看看。第三张本打算随便看看,视线扫过郁初北的‘尊称’,目光微不可查的凝了一瞬,稍纵即逝。
易朗月蹙眉,他记得这张纸不在这里才对,第一次为他助理的高效率扼腕,不过,都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
“五十万?”顾君之声音如旧。
易朗月心里发颤,但力求镇定:“是五十万,夫人婚宴上遇到的,已经处理好了。”
顾君之的目光在男方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身回了办公室。
易朗月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松口气,赶紧拿起桌上的东西,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再次确定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才将东西放进抽屉里。
所以……就是没有问题?
再说顾先生是谁,冷血、无情!这位更是唯工作论,顶多现在多一条,对大小姐颇为温和,那也没有挡住顾先生依旧在工作上伏枥八小时的兢兢业业!
而且这位顾先生未必在乎顾夫人在外面怎么野,撑死会对她进行友好警告,毕竟另一位顾先生不是吃素的。
所以,工作!
……
顾君之站在落地窗前,男方二十二岁……所以,她口味还是没有变,年少,好看……历来都是这个眼光啊!他是不是该赞她一句专情!
……
626给你个表情自己体会(一更)
郁初北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声音温柔宠溺:“不哭,不哭,妈妈一会就好喽。”
郁初北微微歪头,拿起沙发上的小手帕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颈项,小手帕垫在肩上,耐心的抱着小女儿拍隔:“你说说你吃饱了还哭,是不是难伺候。”
吴姨赶紧走过来:“夫人,我来吧,你带到现在辛苦了。”
“不用,小事。”
顾临阵拿了一把木质长剑蹬蹬蹬的跑下来,火急火燎的往鱼缸前冲。
后面追着脸色发白的包兰蕙。
郁初北的手放在女儿背上,转身开训:“顾二!你皮痒了是吧!楼梯是让你那样跑的,还拿那么长的东西!你信不信我一会抽你。”
吴姨也急忙过去。
郁初北继续抱着女儿拍隔,女儿是母乳喂养,她带的便多一些,相对来说要比带两个大的时候辛苦一点:“福宝好好看看你哥哥的反面教材。”
顾二不高兴了,跑过来抱妈妈大腿,他才不是反面教材,他是好哥哥。
郁初北见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手里的动作没停,笑的不行:“你让让,一会她吐你一身。”
“妹妹……”
“行,我们一会看妹妹。”郁初北转头给女儿擦擦嘴角:“先去玩,哥哥下来了。”
顾行治睁着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享受着属于她的服务。
……
“回来了,今天怎么晚了,公司很忙?”郁初北笑着晃着女儿,正在逗她笑一笑。
顾行治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小嘴蠕动,困倦来袭。
郁初北拨拨她的小嘴:“吃饱了就睡,你不看爸爸?爸爸下班了。”
顾君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解开西装纽扣。
郁初北将女儿换个方向:“孟总的老公性格看起来挺好的,虽然人闷了一些没有多少城府,你没见,司仪说话他还脸红,挺有意思的,但总觉得……哎,说不好。”
顾君之将西装交给吴姨,看着她哄女儿睡觉的举动,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带孩子的她保养的再好,也已经到了能看出年龄的年纪。
可这个年龄在她身上并不减值,正好是最能吸引不谙世事少年的时候。
何况,她今天算英雄救美。
顾君之转身向楼上走去。
郁初北哄孩子的举动一顿:“你不抱了?!”每天回来不是都抱一下,要不然她在这里站着干嘛,早带楼上去睡觉了:“他怎么了?”
吴姨哪里知道!但吴姨也觉出顾先生情况不对?顾先生虽然感情表现克制,但每天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抱一会大小姐,公事公办的询问一下大小姐的起居,这样先上楼的情况,从大小姐出生后还是第一次。
郁初北讶异:“难道当爸的热情这么几天就耗光了?”
“……”
郁初北将孩子交给吴姨想上去看看。
顾行治立即瞥嘴就哭。
郁初北又赶紧接了回来。
“夫人不用,我抱一会就好了。”
郁初北还是抱了回俩,可能是孩子小,也可能是带着太多,有点听不得她哭:“好了小祖宗,别哭了,抱你了,跟你爸一样难伺候,你爸这不定又抽什么风呢。”上次也一样,莫名其妙甩了半个月脸色,最后恢复的也让人摸不到头脑,这会不定又怎么了呢!
顾行治重新回到熟悉的怀抱,小脸满意的舒展开来,继续酝酿昏昏欲睡的缥缈感。
郁初北点着她的小脑袋,给她换个新围嘴,抱着她上楼。
吴姨叹口气,没用乳母就不用了,夫人带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
郁初北到书房的时候,他并没有办公,他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双腿修长,双手交叠在腹部,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喉结微动,整个人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初北看他一会,不可否认很吸引人,可总这么冷着,她也不是时时都有心情哄,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更需要哄的。
但毕竟比自己小,郁初北这辈子的耐心觉得都用他身上了,男人娶一位年长的老婆现在看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啊。
至少郁初北觉得这种情况,她就很有耐心,声音都因为他的冷淡,轻柔了三分:“怎么了,工作没顺心?谁给你气受了?”
“……”
郁初北轻轻拍拍睡着的女儿,看着他没动一下的眼睑:“累了?我让顾叔叫按摩师过来?”
“……”
“那我让他叫了?”郁初北无奈,他不是喜欢跟人分享心事的人,也不让窥探他的想法,就是事情过去了他也不会提起,很不好接近。
在弗居出生时,他看他因为女儿情感薄弱觉得应该好攻陷,不依不饶的问了几次,结果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先让他自己待一会吧,郁初北抱着睡着的弗居往外走。
“不用。”声音低沉默然。
郁初北怕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一眼,还是那个姿势,好像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黑的没有任何杂色,深沉到让人压抑。
简直祖宗!
郁初北没有说话,抱着弗居转身出去。
顾君之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今天玩过了新鲜的玩具,对旧的当然就失去了耐心!
俗物罢了!
郁初北转身又进来了。
顾君之心里的嘲弄戛然而止。
“刚才放弗居的时候睡的还不是很熟,估计一会要醒,越来越难哄了”郁初北拉过一旁的高脚椅,坐在她身后,挽起袖子,手指放在他头上:“睡半个小时就醒,醒了就要吃,你看她胖的,抱的我都胳膊疼。”手指微微用力。
顾君之没动,也没心疼她一天的辛苦,心安理得。
“也不知道像谁,汤姨跟她磨合一个多月了,她还天天变作息,体检那边说她超重,要不然给她把奶粉停了?”
“……”
郁初北的手指向下按压到他的耳后,手指变梳,理过他的头发,又回到太阳穴的位置,重复刚才的动作:“还是停了吧,抽烟了?”
“……”
郁初北低头又嗅了嗅,手里的动作没停,觉得不是,应该是衣服上沾染上的:“慕昭?那个隧道项目?他们拿了三个大型基建了吧?”听说他们最近和顾成有合作。
“……”不想搭理她。
提到顾成想起来了,郁初北的手指打着圈:“今天在婚宴上遇到一个小男生,当时见他窘迫,伸了一下爪子,真是爪子啊,没事找事——你让易朗月注意点,那小姑娘挺能下手的,别找你麻烦去了,他没有防备。
哎,说起来,我觉得孔夫人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八代问候完了……”
“……”
“坏了,我打扰人高升了,我要不是不参与,人家小男生半推半就的跟了小女生,说不定就逆袭了。这么一说这位孔夫人也是,给私生子介绍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就不怕出事?”
不会,周家千金有折磨死男朋友的前科,知道的人不多,但孔夫人是其中之一。
“哎,挡人上位了。”
顾君之握住她继续按的手指,放下来,送开:“弗居还听话?”
郁初北在想他这是跟他自己冰释前嫌了?还是刚才纯粹刚谈完公务在消化他和慕昭达成的协议?“嗯。”
“你不是说她会醒吗?去看看。”顾君之起身,直接向外走。
郁初北无语的看着眼前身量修长的身影,跟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沉脸,很吓人的,怎么了?慕昭又跟你呛声了?”
“……”吓到你了?
郁初北无奈:“怎么又不说话了?”
“……”
郁初北看着他完全把她当空气的气质:行吧,你高兴就好。
……
夜已经深了,郁初北给女儿加了一顿餐,躺在旁边,昏昏欲睡。
汤姨声音很轻,她以前是教养安保部那些小孩子的,如今被调上来有一个月了:“夫人不上去睡?”汤姨拧暗了床头灯,大小姐的卧室在一楼。
627被延续的对待(二更)
“不了。”太困,在这睡:“你睡旁边……”郁初北把孩子和自己往左边挪了挪了,留出更大空间,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汤姨睡觉浅,因为训练科目的不同,对付又是十三四的孩子,常常出些阴损的注意,有些习惯还有没有退去。
听到门开的声音时,汤姨已经醒了,她利落的起身,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顾先生身后。
顾先生夜间经常过来看看,今晚会过来,并不令人意。
顾君之没有看汤姨一眼,昏暗的灯光亦不影响他视物,他依旧穿着回来时的衬衫长裤,站在床边,目光无波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只有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时有一抹柔色,放在另一个身上时又恢复冷静。
晚饭后她就没有再上去,所以他活该被一点小恩小惠安抚好。
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睡,她没有发现?以前不是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动一下脑子都脑子疼了!
已经完全不买晚饭前为他殚精竭虑的账了,只觉得她睡的当真碍眼,曾经的热情到底没有坚持够一年,还真是时间短暂,不值得大书特书。
汤姨感觉到室内越来越低的气压,下意识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快速想,哪里不对。想慢了有可能搭上的就是一条老命!
顾君之t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
汤姨见状,怔了一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才想起这是在顾家,不是在训练地,白白吓了一声冷汗!
但——顾先生怎么了。
房间内,顾君之的不满意压制在一个不至于惊动人的范围内,冷眼评判她的虚情假意。
郁初北超舞超绝,她很累了,睡的很沉,偶然会有疲倦至极的弱小呼噜声,又很快消失。
旁边的小家伙睡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小肚子,好像没有任何声音一样。
寂静的房间里,床头的灯光朦胧了一室的美好。
顾君之像其中最不合适的存在,他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在看着某一个人太心烦时,他就看女儿,待心情恢复一些,有了定力,又将目光转回初北身上。
然后继续开始从最客观的心情评价她。
她照顾迤嬴很用心,几乎有求必应,不乱发脾气,能忍的都忍了,给迤嬴找起借口来,恐怕借口本身都不够她用,她在迤嬴面前习惯谦让,照顾,顾念他的情绪。
所以这种习惯延续到他身上,即便她带了一天孩子,依旧有耐心再应付一下他。
如果他现在不由分手的把她摇醒,顾君之敢说,她也不会发脾气,先问他怎么了。
顾君之赶紧又看看女儿洗洗眼。
然后再次看向熟睡的郁初北。
顾君之虽然不了解长久婚姻中的男女是怎么过的,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不是他今天的态度后,女主人还耐心的哄着,问着。
虽然不至于喜怒嗔怪都随性所为,但也绝对不是万事温柔,何况郁初北又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偏偏做的一手好保姆!
顾君之调出了她曾经和路夕阳在一起的事,
大多时候她锋芒很盛,像今天去帮那个男人,像她步步为营要恨路夕阳,她会跟路夕阳提无理的要求,会在路夕阳回头时转身就走,有女孩子的小脾气,有女人的浓情蜜意……
顾君之看向女儿,舒展隐隐攥起的拳。
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她。
但现在她没有脾气。
只能说,她对迤嬴一开的定位就不是恋爱时的正常男女,除了颜值,迤嬴甚至不能让她侧目才对!也是,那么个人,怎么可以让人放心依赖!
所以即便他们两个人走到今天,郁初北依旧少有恋爱中女人的蛮不讲理,多数时间觉得是该照顾对方多一些,即便他们相爱以后也一样!相爱——
顾君之又看向女儿。
他不评判别人的爱情模式,但他发现他不喜欢她放下孩子后依旧出现在书房,她会下意识的照顾他,夹菜、起居、甚至牺牲她的情绪,照顾他的喜怒。
虽然今天,他是既得利益者。
他不太喜欢这样,他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跟迤嬴更不一样。
在他这里他不想看到被沿用下来的任何方式,他是他!她该找到合适他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被照搬!
何况!她知道他是谁吗!
郁初北梦里被一个诡异的人影在半空凝视,眼睛里粹了毒,就那么凝视,吓的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后顿时被杵着的人影吓心跳飞快,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带着惊吓后的的颤抖:“来看福宝。”
顾君之脸色阴寒!她没有发脾气,声音先冷了三分,高高在上:“嗯。”
郁初北没太注意,他哪天不觉得他是天地的主宰,她看眼孩子,见她睡的正好,示意他看人时小声点后又闭上眼睛。刚才那一下耗神太过。
顾君之看着她又要睡过去,突然非常不忿,她是猪吗:“你喜欢年轻一点的。”声音充满恶意。
郁初北又睁开眼睛,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没回过味来。
“觉得你一直没有变,路夕阳的时候如此,迤嬴也如此,今天这位也是,都年龄不大。”说完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不闪不避!狗拿耗子的无所事事。
郁初北本迷迷糊糊不怎么上心的脑子突然间清明了,瞬间坐起来,不困了,睁着一双黝黑的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什么意思!
路夕阳都出来了!他这是干什么!
顾君之让她看!不退不让!等着她看个一二三出来!看不出来她也不用睡了!!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老公突然跟你提前男友,还是这种口气,明显是有事、要炸啊!
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这位’?谁,孔琛?怎么提到他:“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
“谁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比如说今天的事,被今天有公司存亡之仇的人看见了,喝高了上前侮辱他,说什么捡了别人剩的,如今这个剩的还勾搭别人。
总之人喝多了,又记恨一个男人的时候,绝对比她形容的难听一百倍。
郁初北脸色严肃下来,如果是这种事……
“想点有用的!”
郁初北看着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不是兴师问罪?总不能是吃醋吧!
不是郁初北不自信,那可是顾大懂事,看人向来眼睛朝天,女人就是一叠法案中被作废的那种,完全没有给生存的空间。
但……万一呢?而且调节一下气氛也可以啊?所以问是问了,但语气也带不出惊喜、调侃、洋洋得意,因为很可能不对:“吃醋了?”
“……”
果然没反应,就算不是吃醋,提到了那个男孩子,也还是不满意的意思。
郁初北往他坐的地方挪一挪,想到自己确实办的不妥,也想跟他谈谈。
而且让人看到了虽然不至于认为她会吃饱了撑的舍顾君之将就别人,但如果有些人想故意恶心顾君之,还是能做文章的,对君之不好:“是我做事有欠考虑,这件事你不高兴也还是应该的。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明天我会让姜晓顺再处理一下,还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顾君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态度,又不满意了:“不过一个男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你全身传达的气息不是这么个意思啊!
郁初北看着他,但灯光不亮,主要他没有能供人参考的神态变化:“何况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不是,我只喜欢你。”这点估计在他这里不成立,因为他觉得他有很多个。
郁初北拉住他的胳膊:“其实……我是觉得你在,才不长脑子的做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的确是仗着你放纵了自己,这件事我没有立场。”换成粘人的迤嬴她未必敢:“是不是女孩子的身份有些棘手,给你造成困扰了?”有新进展?
628不落俗套(三更)
顾君之抽回被她握着的手臂,脸色冷了三分的看着她,不是这个,继续!
郁初北大晚上被看的背脊发凉,好在她被看的多:“你猜也得给个范围吧!”
顾君之瞬间起身就走。
郁初北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好,好,我不会说话,怪我,给我个赎罪的机会,那总不能真是吃醋了?”
顾君之坐了下来。
没反应。
郁初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小姑娘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面对琳琅满目的珠宝和新奇,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开心,而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可置信!!
还有不可言说的高兴,这可是顾君之,眼高于顶的那个,对她多看一眼都觉得烦的爱人。
现在竟然没有反驳她不自量力!而且……按照这个思路回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
有点抓住真像的感觉。
这是要逆天啊!路夕阳都搬出来陈年老醋不是王炸是什么!
郁初北也不困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
看着看着,顾君之移开目光。
郁初北饶有兴致的拉下他,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你真啊?”
不想说了。
“你直接跟我说啊,看你把我吓的,我都以为怎了呢。”
一点都不想谈了。
郁初北不放手了,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不自觉的将头靠上去,也不说话,晃着他的手腕。沉积在突然被馅饼砸到的不可思议里,偷偷的看他。
顾君之不动了,任她的小动作在指间来回交错。
郁初北头枕在他肩膀,嘴角溢出一缕掩不住的笑,笑声很浅,怕吵到了弗居十分克制,但气息吹拂在他颈间,她搅他手指的动作越发随意:“我很高兴,虽然你在生气,但……很高兴……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顾君之答的很快,几乎是她落他起:“不恰当不收敛一下。”
天!“你既然没有反驳我。”
“……”你也不算说错。
郁初北的声音软的化成一股风:“诶,对不起,这次的对不起和上次的对不起不一样。上一个是因为我做事欠缺考虑,这一个……”
“……”
“这一个是我说我没有脑子,辜负了你的心意。”郁初北噗嗤一声小声笑了出来,有赶紧掩了嘴,靠在着他掰弄他的手指:“我很开心。”
“……”
郁初北清浅声音不自觉的拉出那么一点小得意:“你今天回来冲我摆脸色是因为我挽了其他男孩子的手臂?”
“你还挽了他手臂。”
郁初北立即打自己嘴:“小声点。”拽着他出去说话。
顾君之不出去,生气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说。”
“走啦,出来啦,难道你不想看我对你深层次的道歉,君之……君之……”
顾君之决定给她一点薄面,不能刚刚不一样就挫伤她的积极性,顾君之起身,跟着她出去。
郁初北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看着他傻笑:“君之,我今天特别高兴。”
“我跟你正好相反。”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让你生气了,我该检讨。”
汤姨垂着头,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二楼,才回了房间。
两人进了男主人的卧室,郁初北粘着顾君之不走了:“我当时一时昏头。”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郁初北解开衬衫扣子。
郁初北笑着看他,都生气的到现在都没有换家居服,这得多生气,郁初北眼角是掩不住的春色。
顾君之后悔某些话说早了,她现在态度一点不如刚才端正,刚才都要从本质检讨她做这件事多不过脑子了,不过某些兴致变一下,立即态度大打折扣!
顾君之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战战兢兢的检讨和这幅样子,哪个更令人烦。
“你胸肌怎么练出来的,好……”
顾君之打开她伸出来的手,脸色难看。
郁初北笑,明明前一刻爱自己爱的要死,现在又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说真的,她没有办法想像,只是哪一刻入了大少爷眼的,生弗居的时候!
郁初北被自己谦虚的想法逗笑了。
“我需不需要给你点时间,等你笑够了再进来。”
“不用,就是解释一下,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你是特殊情况,女人大多数喜欢比自己大的。”
“顾成那样的,顾成也比你小,你周围想找一个比你年纪大的,就看夏侯执屹他们谁愿意牺牲一下。”
“顾成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也拿出来说!”
“……”
“应该的,铭记于心,时刻提醒我进步,要不,你去把钱要回来。”
“……”
郁初北跟着他向床榻走去。
顾君之躺下,盖上被子。
郁初北贴过去:“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也不错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对,检讨错误,回头明天就让保镖找他要钱去,做一个别人眼中的渣女,你眼里的好老婆,老公,你到是说啊,你什么觉得我也能看的。”
“你开灯。”
“啊?”
“多照照,免得多想。”
郁初北更开心了:“你是想多,你爱我和我的颜值无关,君之,你果然不落俗套。”
629早上好(一更)
顾君之转过身,想安静睡觉。
郁初北心里得意,看着他‘害羞’的样子,躺好,黑暗中,手指下意识的翘起落下,又翘起落下,最后还是睡不着,又起身,想将顾君之拨过来。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拨。
好吧,不动就不动,这个姿势也行:“你是不是怼我那两天喜欢上我的?”
顾君之:“……”
“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开心第一天。”
“……”
“你跟我说说你都喜欢我什么,我以后尽量发扬光大,让你更加喜欢我,离不开我。”
“……”
郁初北见他不吭声,干脆翻过去与他面对面:“君之……”
顾君之看她一眼,笑的碍眼,换个方向,转过去。
郁初北不厌其烦的又从他身上翻过,再次与他面对面:“说说嘛,说说吗。”
顾君之干脆闭上眼,睡觉。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的点点他的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笑:“真帅。”
“……”
“是你不想聊的。”
“……”对。
“你可不要后悔。”
郁初北瞬间将他的被子掀开:“那我们做点别的。”就去解他的的衣服。
顾君之吓了一跳,瞬间睁开眼,握紧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掀。
郁初北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有掀开,不得不从他被子里钻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有意思吗,我又不是要……”
“……”
“你想跟我只谈情不谈‘爱’。”
“……”
“也不是不行!”
顾君之闻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郁初北见他生气了,坏心的趴在他腰侧笑:“傻样,真生气了。”让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身体不方便,我就是抱抱你,不隔着衣服的那种。”说着摘下他耳朵里的助听器。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的手放在他睡衣的扣子上。
解开第一颗。
第二颗……
……
“早上好。”郁初北蹦跳着从楼梯上下来,面色红润,满脸笑意,眼睛里的光压都压不住,想个刚刚陷入热恋的少女。
吴姨见了,赶紧笑着应和:“早上好夫人,夫人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这么高兴。”夫人高兴,她们就高兴。
郁初北握着楼上的栏杆,半边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凑到吴姨耳边:“秘密。”
吴姨笑的乐不可支,好,好,秘密。
郁初北瞄眼餐厅中的顾君之。
顾君之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餐桌前神色如常的吃饭。
郁初北松开手,走过去,看着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神色,笑的不行,还害羞了:“起的时候怎么不喊我,陪你去跑去。”
顾君之不置可否。
郁初北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没能起来,去自己的位置时,故意从他身后绕过去,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到脸。
不等顾君之发火,她已经收回手,坐到自己座位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孩子们笑:“早上好顾彻,早上好顾临阵。”
两个孩子看她一眼:“好。”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吴姨看的清楚,无奈摇头,老虎头上拔毛!两人高兴就好,示意厨房上夫人的早饭。
郁初北不等厨房早饭端出来,脑袋探向顾君之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英俊到让人窒息的禁欲侧脸,怀揣着昨晚的隐秘悸动,张口:“我尝尝今天培根煎的好不好吃?”
顾君之像没有听见,将刚刚卷好,插在叉子地上的培根,放入自己口中,如他千百次拿起刀叉的举动,没有一丝停滞!
郁初北闭上嘴,收回探出的头看向,抵着下巴看向他,他是不是忘了昨晚哼哼唧唧的记忆,想在回忆一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景!
小苗很有眼色:“夫人,您的早餐。”包子、油条、小米粥。
郁初北将自己的盘子推开,不吃i!:“我吃他的。”
小苗丫头笑的开心:“好,我立即去给夫人换。”
郁初北快速盖住盘子:“不是,我就吃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又暧昧又重。
小苗顿时有些为难,这……这……她不敢啊,求救的看向吴姨。
吴姨能怎么救她。
顾君之看向她的方向。
郁初北仰着头看着他,危险、警告,因为被爱,就有张扬的资本。
顾君之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郁初北木呆呆的看着他吃完了一个太阳蛋,吃完了小碗里的沙拉,喝完了他的紫菜汤,又清空了最后一片全麦。
郁初北就奇怪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追不到喜欢的女孩子的。”
顾君之再次看她一眼。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把早餐给我,我考虑原谅你今天的错误。”
顾君之诚恳追问:“给你盘子吗!”
郁初北:“……”我们完了,昨天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感情,现在土崩瓦解!
630还有事(二更)
郁初北推开早餐,不吃了,饿死算了!
顾君之看着她为这么一点小事,打算放大一百倍的样子,在她的气焰还没有把她烧昏头的时候,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的错误。”
郁初北抬头,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昨天什么?你不满意,我都很累了。”声音娇气又委屈,还有些不知怎么是好。
“……”
郁初北:“……”
顾君之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擦擦嘴,起身,他吃饱了,上楼整理东西,准备上班。
郁初北拽过自己的早餐,咬一口!切,姐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顾叔,今天包子很好吃。”
顾叔陪着笑:“夫人喜欢就好。”顾先生都别您说走了,他能说什么。
……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的手,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玄关,有点不想他走。
顾君之想抽回手。
郁初北不让。
顾君之坚定的抽回手。
郁初北直挺挺的扑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想你上班……”
吴姨站在一旁,当没有看见。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看看时间,冷着脸,毫不手软的将她推开。
郁初北又直挺挺的倒过去。
顾君之快速向前躲!
尖锐的声音立即响起:“顾君之我要是摔倒地上你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千钧一发,顾君之用一只脚托住快摔下去的她,长腿比值,温如磐石,随后不情不愿的把人扶起来。
郁初北再次体会到自家老公无处不坚的肌肉,着迷的想抱一下。
“郁初北!”
郁初北改扑上去挽住他手臂:“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伤,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我受到一点伤害你都心痛不已。”
“不是。”顾君之弹弹裤子上的不存在的灰。
“口是心非。”
“实话。”
“欲盖弥彰。”
顾君之觉得刚才就该让她摔一下,清醒一下头脑。
易朗月在固定的时间没有在楼下看到顾先生下来,急忙上楼来接,就看到夫人粘着顾君之不知道在做什么:“夫人早。”
“早,易设今天的大衣很帅。”说着抱着顾君之的胳膊撒娇,谄媚:“你的大衣更帅,你说你怎么长这么好看,你带助听器了吗?我给你摸——”摸。
“松手。”
松什么手,郁初北不要,刚刚确定恋爱关系:“松手就散架了嘛……”
易朗月透过人群询问吴姨。
吴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没见顾先生都没有强制让夫人放手。
易朗月便安静的垂首站在一旁等着。
“你散一个给我看看。”顾君之眼神都没有赏她,功能这么多,她怎么不送修。
“那你拼不起来怎么办?”
“你拼图?”
“比拼图更益智的你媳妇啊。”
顾君之真要走了,没有时间跟她耗:“松手。”
“不行,我现在一刻看不见你就像要枯萎的鱼。”
易朗月再次看向吴姨,夫人没病吧?这是什么药吃多了?
吴姨示意他冷静冷静,他们忍受了一上午了。
顾君之见温和的手段不行,脸色顿时一变!周身起身全开!
郁初北像大冬天被浇了一桶冷血,瞬间从他身上起来,改口:“不如我跟你去上班!”自家老公太可怕了!但还是想靠近怎么办!
易朗月奇了,刚才顾先生那神情,夫人没有想老子不想往来吗!
“让我跟你上班吗?君之……君之……”
顾君之:“……”
“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吗君之,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君之……”
“给你十分钟去换衣服。”
……
七分钟后,郁初北穿着粉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加绒裤,坐在车上,脸色粉嫩发光:“外面好冷。”搓搓手。
顾君之拿出今天的行程表:“……”
郁初北趴在窗户上:“今天零下七度吧。”
“……”顾君之翻过一页,侧脸冷漠。
郁初北两次没有听到他回头,侧过头,看着他认真阅读的脸,微微靠在椅背上,依然难掩自律背脊曲线,修长完美的身材,刚刚轻易托住自己的腿……脱了外套的他穿了一件与他同款的深蓝色高领毛衣,勉强柔化了他过于冷硬的线条。
郁初北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朦胧的气场无形中弱化了他的五官,让他只有摄人的气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健身习惯,养出的冷硬残忍气势。
不过又因为长的好看,散发着危险却致命的吸引力。
郁初北每次不要脸的接近,也要心里默念几遍‘他还小’‘他还小’降低心里被压制的服从感。
郁初北忍不住靠过去,蹭着他周身迷茫的强势,被这份莫不在意的气场‘拥抱’着,都已经很幸福了:“你在做什么?”声音甜腻。
顾君之不回废话。
“看形成安排。”
“……”同上。
郁初北再靠近一点,继续靠近一点,知道胳膊贴住他坚硬的肌理。
顾君之感觉到她靠近的温度,转头,冷着脸看着她。
郁初北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然后往旁边挪挪。
顾君之转过头,继续翻行程表。
郁初北收回刚才所有的赞美和旖旎!他就是冷血!残忍!面瘫脸!郁初北挪到座位另一头,不搭理他了!
顾君之将行程表放下,打开抽屉,拿出昨天没有看完的文件,丝毫不在意旁边人的态度,反正会自己调整好。
郁初北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神色淡淡,就当谈了个假恋爱,或者昨晚的顾君之突然人格乱窜,否则就是渣男,这不是明显什么都不想复杂。
我暗示一句我爱你,剩下的全靠你自己!
她看起来像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郁初北的手指在窗户上点出晕白的痕迹,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快过年了——”时间好快啊,要不要聊聊春节的话题,弗居就是在放假旅行途中两人爱的证明,回忆一下怎么样?
“……”
五分钟后,郁初北决定结束最短的心动,分手。
……
加长车在天顾集团门口停下。
总裁专用通道前,立即有保镖将车门打开。
顾君之下车,接过易朗月手上的衣服穿上,傲立群雄的带着人向集团内部走去。
郁初北没有下车,冷着脸,收回靠在车窗上的头,将长发拨到耳后,坐正,威仪一样很足:“走吧,回家。”
司机惊讶的向后看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什么话都不敢多问:“是,夫人。”
顾君之侧头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车子开了出去。
顾君之瞬间停下脚步:她没有下来。
易朗月恍然发现丢了人,这也不怪他,夫人本来就少来,而且……夫人后半段全程没有说话,他忘了夫人了?司机也是傻的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易朗月急忙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车开回来!干什么呢!
车又转了一圈回到最初停放的位置。
郁初北冷冷的瞪着司机的后脑勺。
司机瑟瑟不语。
易朗月陪着十二万分小心,就怕顾先生按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顾君之一身黑衣,站在车边,颈项的位置露出一点深蓝色的毛衣领口,可即便这样保暖的装扮,依旧让他与周围的天气拉不出温度的差距,等着里面的人。
郁初北让司机开车。
司机哪里敢:“夫人,您别为难我啊。”
“开车而已。”
开车已经很为难了。
顾君之皱眉,为什么还不出来?顾君之勉强敲敲车窗。
“你要是敢开窗我——”
车窗已经缓缓降下来,司机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郁初北干脆闭嘴。
顾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转头,笑容依旧:“我想起还有点事,弗居也快醒了,我回去看看,你自己先进去吧,别迟到了。”
顾君之看着她,觉得她哪里不对?
郁初北神色自然:“有事?”
顾君之没事,但是她要来公司,她是不是忘了。
“那我先走了。”
车窗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