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方寒的故事（终）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方寒也在经历了几次这个空间特有的天灾时暴，又遭遇了几只缠着绷带的紫皮怪物，对这个空间也有了些了解。
功夫不负有心人，跑了这么久，方寒总算找到了一处人类们的聚集地。这是一座很有年代感的城池，城池四周战阵环绕，正是因为这些战阵挡住了时间的侵蚀，所以此处才能成为在该空间生存人类的庇护所。
“许客城？”
神识扫过城池顶部模糊的字迹，方寒有些诧异，许客城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在《战魂史记》中外道侵略这段看到的。史记里记载战魂师们得胜之后，这座城池便被废弃了，看来真相似乎不是这样。
敛息潜入城池，方寒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人在神魂方面的实力普遍较差，反而是肉体强度出人意料的高。
方寒随手抓过一个倒霉蛋吸收了他的记忆，把记忆中零星关于外道侵略的历史以及自己的猜测整合，拼凑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真相。
外道侵略那场战役中失败的一方不是那群所谓的域外邪神，正相反，真正的败方是战魂大陆。
而这个空间本来应该是域外与战魂大陆的连接通道，不知道是哪方先发现了这个通道，为了争夺对方的资源，两个地域爆发了战争。
战魂史记里记载，域外邪神极其强大，一开始就以强大的战力撕碎了战魂大陆派出的先锋小队，数名九阶强者死亡，战魂大陆一时间元气大伤。但在战魂大陆其他人不记生死的努力下，局势最终扭转，随着时间之神时宁的加入，这场战斗最终以域外邪神的惨败收场。
其实这个历史故事漏洞一堆，仔细想想，域外那群人里就没一个神？而且几个九阶的大象带队都被打得一塌糊涂，那一群不到九阶的蚂蚁齐心协力就能逆转局势吗？以前方寒就觉得这个故事扯淡，现在一看，嗯，真是扯淡。
扔掉手中的尸体，方寒脑内修正出的历史彻底成型。
首先，战魂史记前段不用改，一开始战魂大陆被揍得很惨，战魂大陆一方也确实在团结御敌，但后面就要动一动了，团结的原因不是不畏生死，而是因为他们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在最后关头，受天道影响的时宁杀奔战场，不过带来的也只是更大的绝望，时宁自爆了。
而之后从这里返回战魂大陆的时宁大概率是假的，是天道挑选的新傀儡。方寒这么想的理由原因很简单，如此混乱的时间法则可不是什么秘术能造成的，而且根据史书记载，时宁为了胜利消耗了寿命，从青年变为中年，这与神寿元无穷无尽的特性不符。
当然，时宁的自杀估计也是在天道的影响下进行的，目的是用自爆后产生的时间法则填满战场阻止域外的入侵，但从一定程度上也断了自己人的后路。
而现在这个空间中生存的人类就是那些幸存者的后代，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主动舍弃了战魂，作为交换，他们获得了远超同阶战魂师的肉身。
如果这样推理那这个世界的历史就清晰了许多。不过方寒还是感觉有些地方解释不通，按理说这个世界的域外就是天道没有过多注意的地方，就像人的背面，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牺牲一个对自己颇为重要的神明来堵死这个缺口吗？
想了一会，方寒有了答案，有必要，很有必要。因为这个域外有大问题，试想一下，一个不受天道关注的地方哪来的资源培养出能扼杀数个九阶及其战友的队伍？而且还能逼的时宁自爆，看来这个域外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摇了摇头，方寒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这只是他的推理，不是在眼前发生的事实。
在搜索那个倒霉蛋记忆时方寒也明白了那块泛着紫光的结晶有什么用了。其实结晶不值钱，值钱的是里面的紫色液体，它们是很精纯的能量，这里的人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几乎全靠它。
不得不提一句，这种结晶的开启方式让方寒颇感无语，只要像磕鸡蛋一样磕一下即可，想起自己一路上又拿水泡又拿火烤的，方寒只觉得自己真特么是个人才。
磕了块结晶，方寒把环序之匙召了出来。
“环匙，分析成分。”
早在方寒第一次获得结晶的时候就让环匙分析过，然后环匙给出的结果是生物有机体凝结核，当时方寒看到这个结果后表情都凝固了。
不过后来砍死了几个挡路的紫皮人后，方寒也知道环匙的分析确实没错，但他还是不理解这么个玩意有什么用，直到吸收了这个倒霉蛋的记忆后才算是明白了这结晶的作用。
“97.6%为天灵液，1.26%为生物血液，1.14%为杂质。”
“原来如此，难怪这玩意被当成应急物资……等等，百分之九十七点六的什么？”
“天灵液。”
方寒表情有点崩，天灵液属实是离谱了点，这要从能量的特性开始说起，世界达到世界集时就已经有高等能量这个概念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灵气。
灵气也许不是高等能量里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好吸收的，与此同时灵气也是最包罗万象的，例如方寒就不止一次将战气转化成灵气来供他修炼。
灵气也分三六九等，从精纯度由弱到强分为普通灵气，地灵气，天灵气和仙（魔）灵气。其中仙（魔）灵气也叫源气，是源界特产，就算半源界最高也只能停留在天灵气这个阶段。
而灵液是灵气大量聚集压缩的产物，价值尤在灵石之上，这些结晶被此处生存的人类当做物资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情况下消耗的天灵液绝对不是一个刚刚升格的低等世界集能负担的起的。
现在方寒有一个猜想，但如果要证明这个猜想就必须要清楚这些紫皮人的来历才行，他需要更多的资料，为此他可能要主动去找一找那些紫皮人。
第二十章 诸天盗族，回家的路
时间转回现在，方寒从树洞钻出，刚刚接到了雷斯垂德发出的讯息，毒王宗总算是有了个大动作，不过有一点让他很在意，以毒闻名的毒王宗，宗主竟然是空间系战魂。
战魂大陆的空间系战魂师少的可怜，能练出名的更是少之又少。
揉了揉太阳穴，方寒想到一个人，一个离天圣地的人。在方寒的印象里，那人性情温和，不理世事，几乎没参与过争斗，所以存在感也不高。但正因如此，有关他战魂的情况鲜有人知，不过作为他的师侄，方寒可是清楚的很，这个人正是顶级的空间系战魂师。
想到这里，方寒揉太阳穴的力度大了些，如果毒王宗宗主真是他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屁用没有，如果靠干想就能解决事情，那他估计离超脱都不远了。现在他连这这个空间都出不去，还想那么远干什么？
看着环匙面板上的扫描中三个字，方寒头都大了。虽然战魂大陆和这里的时间差高达1:90，但是这并不代表方寒就有足够的时间干等环匙扫描，别忘了他可是被人一巴掌打回纳气境了，接下来的战斗他至少要有凝液的修为才能掺一脚。
但是问题来了，就这以破地方的能量强度别说进阶凝液了，日常消耗都跟不上。这里还要提一嘴，那些结晶内的天灵液方寒用不了，环匙分析过了，天灵液原本没问题，但现在已经被里面的血污染了，那是诸天盗族的血。
提起诸天盗族，其实他们和方寒有点类似，目标都是诸天万界的世界本源，但有一点不同，方寒是正大光明的偷，盗族是鬼鬼祟祟的抢。
没错，方寒有环序之匙，只要他不想让天道察觉，哪怕就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晃悠都不会被发现。
虽然盗族没那环序之匙那两下子，但他们既然能被称为盗族就一定是有原因的，盗族的体质非常特殊，可以无视世界之间的壁垒进行穿梭。
不仅如此，盗族人都有变化和隐匿的天赋，不过他们要尽可能做到不在被掠夺世界露面，否则就有被天道发现的可能。
前两个天赋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有诸天盗族称号的是他们的第三个天赋：污染。盗族人偷取世界本源一般是先派一支小队先探探路，像病毒一样初步污染世界的侦查与反抗能力，等盗族大部队来的时候，世界的大部分防御已经崩溃了。
凭借着这种恶心人的手段，诸天盗族毁灭了无数世界，在环序之匙上一代主人还未超脱的多元宇宙一体化时代，盗族成为了整个诸天万界的梦魇。
在环匙讲完盗族历史后，方寒顺便问了一下盗族的战力，然后听到了一个让他都惊讶不已的回答。盗族最鼎盛时期竟然有着十个玄黄大罗，虽然后来不知怎的惹到了环匙的旧主人，被杀的只剩下仨，但是可别忘了，除了被人毁灭的万灵大世界，其余一个源界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玄黄或大罗。
当然，方寒惊讶归惊讶，他对盗族可没什么好感，毕竟同行是冤家，本源都让你抢了，那我抢什么？空气吗？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了方寒的猜测，所谓的域外估计已经盗族横行了，天道为了堵死他们紊乱了这个空间的时间法则。但在这么乱的时间法则下那群盗族人竟然只是失去了理智，还能靠着自身内部的灵液苟延残喘，这是方寒没想到的。
……
半个月后，环匙终于扫描到了一处通往战魂大陆的链接点，这让正在专心组装枪械方寒转都移了注意力，看来他的运气还是比较给力的，把原本预估的五百多天压缩成了不到一年。
但问题也来了，这处链接点似乎不是那么稳定，战魂大陆肯定能给你送到，但是落点在哪就连环匙也无法确定。方寒不禁有些头疼，这要是被一杆子干到大陆边界去，他还参个锤子的战。
好在方寒能让环匙尽量调整坐标，虽说不一定会精准降落，但离中域近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一路飞奔，方寒来到了链接点，但眼前的景象“看”的他脑壳疼，竟然又是悬崖，一年不到这都跳两次崖了。在脑中沟通了一下环匙，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方寒心一横，纵身跳了下去。
不过这次环匙的操作总算靠谱了，最起码没等方寒被摔得四分五裂再传送。漩涡出现，方寒的身形消失在其中。
……
战魂大陆北域，一道赤红色的流星划过天边，将沿途的山头一一抹平。
“轰！”
“流星”落地，平整的草地被砸出一个深坑，不多时，坑内传来方寒虚弱的低语声：
“环匙，麻烦下次降落把我投放到一个离地面比较近的地方。”
“抱歉，为了尽量选择一个符合您期望的落点，我需要一个较高的观察位置。”
方寒叹了口气，从坑中坐起身，顺手撕下贴在胸口的万古长青符。要不是这次他提前发现自己的位置好像有点偏高，速度有点偏快，提前贴了万古长青符外加用了已经充能完毕的瓦兰达科技吊坠，不然估摸着他现在都能散发出烤鸡翅的香味了。
“这是哪？”
“北域。”
“现实世界过了多久？”
“五十七小时二十六分钟零七秒。”
“明白了，暂时不需要你了。”
“了解。”
方寒原地打坐，万象通幽运转，身上的气势开始缓慢攀升，逐渐达到了顶点。就在这瞬间，方寒迅速伸手点住气海，巨阙，膻中三处穴位，这秘术正是三才聚灵法。
“咳！”
方寒咳出一口血，丹田内的真元化成液体，外露的气势也缓缓收回。
凭心而论，三才聚灵法的副作用还是不小的，拿天赋和寿命去换一时的修为很不值。
但方寒熟知穿越世界的特性，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化为能量留存在环匙内，所以倒没有必要去纠结在这个世界损失的天赋寿命，顶多就是本源抽离后结算时转化的能量变少罢了。
提升至凝液境后，方寒内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受太严重的内伤后便起身准备找一个战魂师“友好的”问问路，他要赶快赶到战神皇朝。
方寒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参与一群九阶甚至会出现神的战斗就是作死，所以早在洗魂秘境内，方寒就通过战万仇之手给自己留了一张底牌，现在就是开牌的时间，
第二十一章 深渊馈赠，畸变肉块
“这把刀可惜了，如此锋利，却被一个蠢货打造成凡兵……”
孙义摆弄着从方寒那里缴来的刀，刀口寒光闪闪，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不过也正因如此，孙义还是蛮喜欢这把刀的。
“木牙，把这把刀交给练器堂堂主，让他把这刀打造成战器。”
一个孩童身材的老头从后殿中蹦了出来，表情恭敬的接过孙义手中的刀，随后一边作揖一边缓缓退下。他就是木牙，孙义的弟子兼试药童子。
突然孙义感到脊背一阵冰凉，仿佛被某种庞然大物盯上了一样。殊不知他刚才那番话已经被雷斯垂德记恨上了，要知道就连三大魔神之一的墨菲斯托都要敬他三分，如今被一只蝼蚁骂了，真当他一个深渊之子不记仇吗？
走在路上的木牙感觉一阵头痛，但他只当是自己长时间待在大殿里，现在突然出屋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不对，是想都不能想了，他的额头裂开了一条缝，随后扩大到全身，仔细看去，他身上裂口处竟然长出了一排排的牙齿。
木牙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但还不等他们凑上前，木牙便已彻底裂开，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袭来。
为首的男弟子大惊失色，但很快就进入战斗架势，他知道木牙不过是一个三阶，就是下手要轻点，万一把木牙打坏了，孙义可饶不了他。
男弟子身后战魂显现，同时凝聚战气，想把木牙推飞，然而战气打在木牙身上却瞬间消散，效果还不如一个屁，反倒是他的手被木牙胸口的牙齿死死咬住。
“这是木牙？孙长老到底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这次他们真的误会孙义了，木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雷斯垂德在搞鬼，其实当孙义刚碰到由扼命幻化的赤丸的瞬间雷斯垂德就可以发动诅咒送孙义归西。
但雷斯垂德不想这么做，他打算把孙义留给方寒，他想看一看，能排在第二序列的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只是这次孙义都骂到自己头上了，不给个教训说不过去啊。
不过“胸怀宽广”的雷斯垂德只下了一个很小的诅咒，甚至可以说这完全不是诅咒，而是礼物。
雷斯垂德施展的诅咒名为深渊馈赠，字面意思，这一开始就不是诅咒，而是拥有深渊属性的力量种子。
中了深渊馈赠的人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会进行蜕变，获得大幅度的增强，还会额外获得破法属性，对于高等能量的防御力提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最关键的是，馈赠的蜕变结束后，附着在被馈赠者身上的深渊气息还会消散的一干二净，如果只看这一点，深渊馈赠可以说是神赐一般的存在。
很可惜，深渊馈赠有一个副作用，足以抹杀它全部的优点，那就是这份来着深渊的馈赠会主动去选择目标，未被选择者得到了深渊馈赠后虽然也会获得上述加强，但会被深渊的力量侵染，成为丧失理智的类恶魔生物，该过程是不可逆的。
“怎么回事？”
孙义姗姗来迟，以至于木牙已经吃了六个毒王宗弟子了，见到孙义，木牙已经耷拉到地上的脑袋扭了一下，啃着的“干粮”掉到地上，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的孙义只发毛。
木牙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向孙义冲来，但孙义何许人也，一扭身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反手将赤毒凝聚成球扔了过去，然而这招除了让木牙身上多了些红色液体外也是徒劳无功。
孙义呆了一瞬，正是这一瞬害了他，只见木牙上半身裂开，一口咬断了孙义的右臂。
起初孙义也不是没想过用毒化脱身，但在被咬住的那一刻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召唤战魂了，不止如此，战气也随之消失，整个人变得与凡人无异。
正当孙义绝望之时，木牙突然后退了几步，伴随着一声嘶吼化为脓水。
捡来一条命的孙义松了口气，但警惕性却一点没少，赶忙和那摊脓水拉开距离。此时其他长老也赶到，惊悚的看着孙义断掉的右臂。
“已经无事了，诸位长老请离开吧。”
各个长老面面相觑，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离场。
孙义这边心情简直是糟透了，他寻思最近也没让木牙去试毒啊，怎么凭空就出了这种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手臂修复好，不过当他把战气凝聚到伤口处时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伤口愈合不了了。
另一边，雷斯垂德看着慌张的孙义，内心毫无波澜。他停手可不是因为善心大发，而是他发现方寒的气息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既然他回来了，那就把孙义当做礼物留给他吧，雷斯垂德还是很想看看方寒是怎么报仇的。
……
视角转到战神皇朝。
“真是恶心……”
战万仇看着锦囊里还在蠕动的肉块，强忍着不适，将其丢进装有绿色药液的瓷瓶。这诡异的肉块是方寒给他的，同时给他的还有保存肉块的方法和药剂。
其实战万仇是不想帮助方寒的，毕竟他们的魂誓并没有必须帮助对方规定，但方寒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那就是装有小柔灵魂的宝石。
昔日爱人复活有望，战万仇怎么可能拒绝，于是二人立下魂誓，方寒把宝石交给战万仇，但对方必须替他保管肉块。只可惜方寒似乎是把自己作死了，所以这肉块战万仇怕是要保管一辈子了。
“好久不见。”
“嗯？！”
战万仇猛的回头，只见方寒正站在自己的书架前摆弄着一个金子碉成的小老虎。
“你……你还活着？这几天你去哪了？等等，你的眼睛……”
闻言，方寒放下老虎，微微偏头撇了他一眼，黑洞洞的眼眶甚是吓人，半晌，方寒悠悠的说到：
“这不用你管，现在根据约定，你该把那玩意还给我了。”
战万仇没含糊，随手将瓷瓶扔了过去，被方寒侧身接住，这时战万仇才看清，方寒的右半身如骷髅一般，唯一不同的是方寒还有干枯的皮肤，但这反而让他显得更加恐怖。
没理会震惊的战万仇，方寒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有些玩味的看着里面已经停止蠕动的肉块。
“不错，我的时间还是有点紧的，就不奉陪了。”
说完，方寒推门走了出去，不等战万仇说话，方寒的身形便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那只还没有被摆回原位的黄金老虎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第二十二章 问计诸葛渊，方寒的过去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方寒看着眼前穿着黑色劲服的青年，青年趴在地上，向身后的方寒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方寒凑近一看，青年正一脸兴奋的观察着地上咬着自己尾巴的大肉虫子。
方寒眉头一皱，挥手将虫子连同地板一起抹除。见乐子没了，青年只好站起身，懒洋洋的问道：
“又怎么了？方少爷？跟着环序之匙到处跑了那么些年，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都往我这跑啊。”
“别废话了，诸葛渊，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思考方式，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没错，这里并非真实世界，而是方寒的梦境世界，眼前身穿黑色劲服的青年也不是别人，正是方寒复制的异能世界里的诸葛渊。
……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确定的两个点都出在那个毒王宗宗主身上？”
一番交谈过后，诸葛渊也大体了解了事情经过。
“差不多，身份那点其实不太重要，我真正搞不明白的是他想达成的目的。按雷斯垂德的话来说，这个人并没有被天道控制，而且做事的目的性很强，但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感觉他每一步行动都很迷。”
诸葛渊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半晌，诸葛渊抬起头说到：
“我有个想法，但现在不能确定，你出去问问那个恶魔，他是亲眼看到毒王宗宗主放出战魂的吗？”
“什么意思？”
“你先去问，因为这个猜测就连我都觉得有些扯淡。”
“好，看你的虫子去吧。”
……
方寒睁开眼睛，从冰凉的石板上起身，时间紧迫，所以他是在战神皇朝的大街上睡着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耳边传来小贩的吆喝声，让方寒的思绪飘到远方。
眼前这些忙碌的人组成一个群体，这就是社会的雏形。
社会保证了人们的基础生存，因此在个体力量不强的世界，天才大都依附于群体。
可惜有利就有弊，有些时候不是人多力量大，天才的成就并非庸人能比的，他们思考的更多，而社会在一部分情况下会限制天才的发展。
因此一些执念及深的天才就背离了社会，成了疯子，比起前者，没有了社会保障的疯子随时有可能丧命，但成就很多时候也不是天才能比拟的。
方寒既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他不过是一介庸人罢了，一直以来支持方寒能让他有资本和天才与疯子一较高下的只有两点：第一点是他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第二点就是环序之匙。
人的思维是由感性和理性组成，理性让我们遇事不再出错，而感性则让我们看起来更像一个人。在感性与理性这方面，方寒没有选择，他生来就没有感情。
方寒真正的父母都是为联邦立过大功的英雄，在一次与虫族的争斗中，他的父母牺牲了自己，炸毁了虫族的一座母巢。
当二人的遗物被送到方寒手里时，方寒没有哭，他很平静，只是有些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在他看来为了虚拟的荣誉牺牲自己性命是可笑的。
不久，联邦首席议员兼联邦对虫族计划最高指挥官卡尔·罗恩与同为首席议员的李钟实先后拜访了方寒，而方寒之后享受到的福利和回到学校后同学们对他的态度让方寒明白了一件事，荣誉不完全是废品。
对上位者，荣誉可以无任何消耗的束缚住他人，让乱者安，安者稳，有利于自己地位的巩固。对下位者，荣誉可以提供一些便利，也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满足自己的虚荣。
不然在与虫族战斗中死亡的战士难以计量，为什么李钟实和卡尔只拜访了包括他在内的少数人？一是为了刷声望，二是为了向其他人证明荣誉的有效性，让他们送死可以送的更加心安理得。
一转十年过去了，方寒以全星系第四的成绩从联邦军校毕业。介于他有着良好的背景，一毕业就进入了军政部门，起点比这次星系第一还要高。
十数年的经历已经让方寒初步了解了人情世故，在军队里如鱼得水，结交了数名军官，也和一些军火商来往密切。靠着累累战功以及大量人脉，方寒不消五年就揽大权于一身，成为了X-31星系的总指挥。
但也在方寒风光无量之际，他被诊断出了失魂症，这是一种不可被医治的病症，得了失魂症的人会逐渐遗忘一切，直到忘记如何生存。
方寒大可辞去指挥之位，安度余生，但他并不满足这种情况，他要向更远更古老的星系入侵，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所以他秘密处死了为他诊断的医生，将自己有失魂症的事情灭杀在最后一个知情者手里，同时方寒也大规模组建舰队，想探寻那些尚未被发现的古遗迹，希望可以得到那些古老生物的成果，借此参透生命的奥义。
而在联邦看来，方寒的行为是在寻找新的殖民地，所以也就没有多管。于是第二年，方寒和他的舰队出发了。
浩瀚无垠的宇宙总是暗藏杀机，方寒的舰队先后经历了星系眼爆炸，时空紊乱以及其他星系土著的追杀，出发不足十年便大败而归。
回到X-31星系的方寒并未放弃，又用了一百二十年，从X-31的管理者一跃成为联邦的候补议员。
在这期间方寒每天都在遗忘事情，有些时候甚至会在家里迷路，但他的毅力超乎常人，他在家里建了一处密室，里面摞满了各种新旧不一的手稿，里面记载着他从出生以来的每件事，每天方寒都会将发生的事记下来，每年他也会将手稿翻出读一遍。
方寒就这样以自己的方法对抗着失魂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使是方寒也感到力不从心，他知道，必须要赶快找到可以长生的遗迹。为了更快找到遗迹，方寒必须掌握更大的权利，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与自己同为候补议员的李钟德头上。
李钟德是李钟实的孙子，也是个人物，年纪轻轻就为联邦立下了不少功劳，不能否认其中有他爷爷的影子，但他对方寒地位的威胁却是实打实的，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人能立功，另一人便会被挤下去。
于是方寒打算推波助澜，让李钟德立个大功，于是他在F-7432星系暗中发动了名为“午夜军团”的政变。果不其然，这个任务落在了李钟德的头上，殊不知方寒早就在F-7432星系的星系眼内做了手脚。
三个月后，李钟德为了对抗政变毁灭星系眼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故事传遍联邦，这是大功一件，不过他没法再和方寒竞选议员了。
李钟德的死引来了不少人的猜忌，方寒也深知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但他就没想包，现在的他一门心思都扑在遗迹的探索上。此次行动方寒势在必得，成可长生，败不过身败名裂一死而已，反正他方寒也没几年活头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方寒耗掉了联邦百分之七的资源后，他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古遗迹，并在遗迹中找到了改变他一生的物品：一把穿梭时空的超维度钥匙。
当时的方寒已经忘记了如何行走，但他依然记得自己的目标，活下去！机会就在眼前，他就算爬，也要爬过去。当钥匙化为银光进入方寒的灵魂后，那些被方寒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明白，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你在想什么？”
方寒猛的回头，一把猩红色的符文大剑立在他刚刚倚靠的墙角，剑柄上，一只充满不祥气息的眼球看着方寒。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这柄大剑，就仿佛他们身处不同的时空。
“好久不见，方寒先生。”
第二十三章 及时止损，方寒现身联天道
“你怎么……”
“很诧异？在那呆腻了，自然就回来了，怎么，不行吗？”
方寒眼皮一抽，但随即想起诸葛渊的嘱托，便开口道：
“随你……哦，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讲。”
“你是看到毒王宗宗主发动战魂的吗？”
“不，我没看到。”
“我知道了。”
方寒的表情随着雷斯垂德的话语变得越来越凝重，拿上立在墙角的扼命，向离天圣地的方向飞去。而雷斯垂德却在这时笑了起来。
“这种事需要确定吗？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方寒停下脚步，声音有些低沉的说到：
“我知道，但我不能保证我的猜测绝对正确，而且我去离天圣地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啊，啊，随便你吧，我有点困先睡一觉，有事叫我。”
扼命上的眼睛闭了起来，雷斯垂德是休息了，但方寒可不行，他没有时间。能发动时空能力的可不止有时空系战魂师，诸天盗族也是可以的。
其实在诸葛渊询问他恶魔有没有看到毒王宗宗主战魂时方寒就有了和他一样的猜测，毕竟诸葛渊只是方寒分裂的一个意识体，意识体想到的事情方寒肯定也想到了，只不过由于思考方式不同，所以方寒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垒不算弱，除非天道亲封的空间之神，否则没有战魂师可以在不显现出战魂的情况下实现远距离空间上的瞬间位移。
想到这里，方寒不由自主的提了速。自己看中的猎物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那方寒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
一道幽影如入无人之境般掠进离天圣地，降落在离天圣地的战池旁。他从战池中取出一些原液放入口中，但原液刚入口就被他吐了出来。
“呸，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雷斯垂德看到的那瓶液体不是天道意志，而是诸天盗族的血。”
黑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正是前来调查的方寒，不过现在他都心情似乎差得很。
诸天盗族的血液同化能力极强，天灵液这种能量物质都能被污染，更别说人类的意志思维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月，整个离天圣地都会成为盗族的附属。
方寒想了想，盘膝坐在地上，将九幽敛息术以最高效率运转，现在的情况如果方寒再不干预那必定空手而归，所以他要玩一票大的。赢了能把世界本源抢过来，输了也就是一无所获而已，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此刻方寒的神识中，环匙布下的防御逐渐消散，就在防御完全消失的瞬间，一阵压抑到极点的心悸感涌上方寒心头，但方寒依旧不为所动，直到那只庞然大物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听得到吗？”
方寒的神念将声音送入天道的意志内。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天道回应了，声音虚无缥缈，断断续续，时而是低沉的男声，时而是尖锐的女声，但无论是哪条声线，方寒都能听出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但谁让在下原本的世界被盗族毁了呢，况且你这里似乎也有这些害虫，让我留下，我可以帮你。”
方寒习惯性的说瞎话不打草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世界被盗族摧毁的流浪者。要是天道信了，那就合作，如果天道不信，环匙防御一开，方寒还能再次隐匿。
“吾不需要汝的帮助……”
方寒叹了口气，回道：
“何必呢？外面一群打劫的，自家里面还起着火，现在拒接我真的好吗？况且我的任务就是灭了这群害虫，若不是我的世界已然灭亡，哪至于来你这自讨没趣。”
“……”
天道沉默了，方寒趁机说到：
“盗族有屏蔽世界意志的方法，但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找出来，我要的不多，只要留在这个世界生活就好。”
“……”
天道还是没回话，似乎在想着什么，见此情景，方寒继续说到：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签下大道誓约，除非鸿蒙，玄黄或者大罗亲至，否则此誓约无人可解。这样你总该……”
话未说完，一面石碑落了下来，是大道誓约。这回天道终于有了回应，方寒也暗道这世界意志的鸡贼，那谨慎程度比方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了看誓约内容，方寒撕出一份神念附于石碑上，天道也把部分意志聚在上面，誓约成立，石碑消失，两道白光分别闪入天空和方寒的眉心。从现在起二者有一方毁约都会被沿着神念抹除真灵。
天道似乎很满意，将目光从方寒身上移走，同时为了让方寒的搜查更加顺利，还将一部分无主气运打入方寒体内，这是方寒第一次体验到气运之子的感觉。怎么说呢，其实没啥特别的。
天道走后，方寒立刻开启环匙的防御隐匿起来，和天道合作后，他就没必要亲自和盗族大打出手了，有事直接叫天道搬外援，哪里有事打哪里，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然方寒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大道誓约环匙是能应付的，它可以带着方寒穿越，让誓约找不到惩罚目标。唯一的缺点就是环匙需要手动穿越，以大道誓约的惩罚速度，他可能还来不及传走就挂了。
所以方寒想到了另外一个帮手：雷斯垂德。
要知道地狱和深渊可是玩契约的祖宗，出尔反尔更改契约都是家常便饭。解除一个连永恒等级都不到的大道誓约在雷斯垂德眼里就像幼儿园小孩的把戏。
早在准备见天道时方寒就把雷斯垂德从扼命中叫出来了，而誓约成立时闪出的白光刚进入方寒的识海就被雷斯垂德抓过去一把捏碎，所谓的大道誓约只对天道单方面生效。
方寒伸了个懒腰，他打算去毒王宗溜达一圈，在天道离开时告诉他，毒王宗的大多数人体内都被天道意志侵染，是友军。只要方寒亮出气运之子的身份，他们肯定会听从方寒的调遣。不过方寒还是觉得不保险，他得先做些准备再去。
第二十四章 敌？友！
毒王宗太上长老殿。
孙义低头摆弄着药物，这段时间他想尽各种办法治疗手臂，但半点效果没有。
“又失败了，为什么！”
突然，孙义的眼神警惕起来，随手凝聚出一支赤色毒箭射向身后。
“很敏锐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孙义射出的毒箭扎了个空。
“是你！我不是把你……等等，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天命的气息？”
看到来人后，孙义的眼睛瞪的老大，而细细感受他的气息，孙义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魏子俞？！”
方寒微微一笑，手中摆弄着一个黑色盒子，悠悠说到：
“不要这么看着我，现在我们身处同一战线，哪怕你曾经差点把我活活打死，我也是不记仇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的时间可不多，要再废话下去我们全都得死。”
孙义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到：
“罢了，既然你能得天命认可，那……嗯？”
孙义抬起头，方寒已经消失了，地上躺着一个小盒子。孙义走上前，盒子动了动，弹出一个小型暗匣，里面是一支墨绿色的针剂。
“虽然不太喜欢你，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战力。”
方寒的声音从孙义头顶传来。
孙义大惊，因为被认定为已死之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思考，导致他这才发现，无论是方寒的出现还是消失，他都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仿佛他是幽魂一般。
“别激动，自从上次被你们联合阴了一波之后，我可是学聪明了一点，怎么可能亲自过来呢？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额，你可以当成分身，而你手上的那个盒子是我本体联系这个分身的媒介。”
“我明白了，对了，你说我们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正要说这个呢，很不幸的告诉你一件事，你们挑错老板了，这段时间你们自以为在稳固天道的统治，实则是在给域外邪神打黑工。”
“你什么意思？”
孙义脱口而出，表情中带着震惊和一丝恐惧。而方寒则一脸淡然的反问道：
“你仔细想想，你见过你们宗主的战魂吗？”
孙义一愣，连忙回到：
“见过啊，而且不止一次。”
此话一出，远处操控着投影仪的方寒直接楞在原地。半晌，方寒吐出一个问题。
“他的战魂是什么样的？”
“青蓝色的七爪龙形战魂，眼睛是红色的，能打破空间桎梏，之前我能进入洗魂秘境便是他的……”
“好了，不用说了，你先召集其他长老让我看一下，记住，一个一个带过来，毕竟我也不确定那些域外邪神是否侵蚀了你们的灵魂。”
方寒打断了孙义的话，孙义虽然稍有不满，但也只得照做。
“好。”
投影消失，躲在暗处的方寒揉了揉眼眶，得亏这是问了一下，不然准得出事。
如果方寒没猜错的话，毒王宗宗主有两个，一个是盗族，另外一个应该和离天圣地有关。方寒可以确定不是廖真，他这位便宜师叔的战魂是空间系，但和孙义说的战魂差异很大。
青蓝色的七爪龙形战魂，红色眼睛，影响空间的能力。结合这三点来看，方寒猜测，这个战魂应该是六大先天战魂中离天圣龙的后代返祖赤眼青龙。
离天圣龙是纯粹的空间系战魂，而它的后代赤眼青龙则是精神空间双系。
至于为什么方寒说赤眼青龙和离天圣地有关呢？听名字就可以听出来，一个叫离天圣地，一个叫离天圣龙。没错，离天圣地的名字就是根据离天圣龙改的，离天圣地的开创者离天老祖的战魂就是赤眼青龙。
但此时方寒的思路被打断了，因为拥有返祖型战魂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血缘，没有血缘的人是不可能进行战魂返祖的。
那问题来了，离天圣龙一脉仅留下离天老祖一人，离天圣地的史书中记载，他一无亲友，二无子嗣，只带着魏文年魏文杰和廖真这三个徒弟。现在离天老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这赤眼青龙战魂是从哪冒出来的？莫非离天老祖私下育有子嗣不成？
方寒有些想不明白，干脆放弃了思考，现在与其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搞死盗族的那群拦路虎。
……
“怎么样？他们里……有那种人吗？”
孙义的声音有点发抖，毕竟是同甘共苦几百年的战友，他真的不忍心下手。
“不，没有，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被侵蚀。”
方寒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天道选择了毒王宗，意味着天道对毒王宗的关注比一般地方更多，冒着被天道发现的风险侵蚀一个毒王宗很不划算。
而且现在盗族还玩了一手灯下黑，以天道的名义让毒王宗做对天道不利的事情。反正毒王宗的人对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他们完全分不清对方给的任务对天道来说是好是坏，只能没头苍蝇一样的执行，是很完美的工具人。
“对了，还记得之前在这个盒子里看到的那玩意吗？”
“你是说那个飞针一样的暗器？我没动它，现在还在盒子里。”
“暗器……算了，那玩意不是暗器，至少不是对敌用的。”
“那……”
“把带针的那头扎在自己身上，随便哪个位置都行，然后你的右手就能重新长出来了。”
“莫非是你……”
“对，那个时候我们还是敌人，所以我没必要手下留情，但你现在是我这边一个很重要的战斗力，让你负伤作战对我很亏。”
“你可真是现实啊。”
“都不是小孩了，现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别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但你们宗主是肯定不行的，召集一下其他长老，把宋雨沫也叫过来，现在的形式已经很差了，我一个人根本操心不过来。”
……
“孙长老，把我们集在这里是为何啊，这离天圣地和战神皇朝过几日就要攻过来了，我等还要负责防御，时间着实不多啊。”
此话一出，其他长老纷纷应和，只有宋雨沫把眼睛眯了起来，她知道孙义不喜热闹，没有生死攸关的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搞这种集会的。
“不是我找你们的……”
孙义叹了口气。
“是我！”
宋雨沫的眼睛瞪大，一个半人半鬼的男人自孙义身后浮现。
“好久不见，雨魔小姐。”
第二十五章 初战盗族，地狱幻术
“你怎么？”
宋雨沫大惊失色，连续后退了数步，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方寒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孙义对他的态度，他肯定不是来找茬的。
“魏圣子别来无恙，不想圣子还记得小女，实在让小女受宠若惊。”
方寒撇了一眼宋雨沫，也不答话，将身上属于天命的气息尽数释放，这回全场的人表情都变了。天命之子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方寒身上的气运比起那些人强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大家都感知到了吧，至少现在我和各位都是一条战线的人，那我就直入主题了，很遗憾的通知各位，你们的宗主有可能是一名域外邪神。”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各异，方寒很淡定的靠在大殿中央的柱子上，仿佛在等待他们发问。但孙义却看了方寒一眼，他感觉方寒的气息在刚刚似乎变淡了一些。
“有……证据吗？”
一个中年长老有些结巴的问到。
“就等你这句话呢，喏，这是离天圣地战池内的原液，有没有问题对你们九阶战魂师来说应该是一目了然吧。”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安插的那些棋子有问题呢？”
宋雨沫开口道。
“我也往那个方向想过，但后来被我否决了，来之前我亲自拜访过你们安排的一部分棋子并提取了他们的记忆，他们并没有动手脚，我也想过是不是你们宗主给的瓶子中途被人动了手脚，但很遗憾，并不是。”
方寒停了一下，接着说到：
“各位为天道做事，而我也蒙受天道福音，所以在这些关键问题上马虎不得，至于你们宗主是不是域外邪神，只要看看血的颜色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他是域外邪神，毕竟他也是一个强大的战力，浪费了很可惜。”
……
毒王宗宗主大殿上，两个身影凝视着面前的铜镜。此时，身着阴阳道袍的男子缓缓开口道：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小子的实力竟然如此出众，不愧是魏文杰的儿子。”
“哼，少装蒜，他的能力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一旁赤裸着上身的大汉不悦的回到。
“之前的他可不是这样啊，谦恭懂礼，连活了近万年的我都骗过去了，表面君子这一套也不知是和谁学来的……”
“哼，既然天命已经加于他身，那么他的命，我要了！老大还在等着交差呢！”
身着阴阳道袍的男子叹了口气，说到：
“没意见，下手利落点吧，好歹也是同门。”
大汉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身上气势喷涌而出，半个宗主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势炸塌。只见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向方寒所在的位置。
……
视角转到方寒这里，听到爆炸声后，方寒心里一惊，第一时间向殿外退去。
“轰！”
地面被轰击出一个坑，一个紫发紫肤的男人从坑中跳出，向还没站稳的方寒杀了过去，方寒来不及反应，被一拳打的支离破碎。
然而紫发男人却是眉头紧锁，刚刚一拳他完全没有打到实物的感觉。
“Surprise！”
枪声响起，一道细长的白光穿过了男人的脑袋，方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顶上。
这番操作让其他人看的一脸懵逼，只有孙义猜到了大体过程。
方寒开始时确实是以真身出现的，但在他靠在柱子上的一瞬间就运转九幽敛息术躲了起来，之后出现的都是盒子制造的投影。
在天命气息的掩盖下，能发觉方寒把自己掉了包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由于孙义与天道的契合度较高，也可以说他被天道意志侵蚀的比较严重，所以他才能发现一些端倪。
“毕竟是劫掠诸天的种族，不补两刀我心难安啊。”
说完，方寒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人离开，随后再次举起歼灭者，轻声说到：
“砰。”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像只兔子一样窜起，一蹦三米多高。
“不愧是诸天盗族，脑袋挨了歼灭者一枪居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就是胆子有点小，我这还没开枪呢，你怎么先绷不住了呢？”
紫发男子并没有因为方寒的挑衅而愤怒，反而是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问到：
“哦，你从哪里知道诸天盗族这个称呼的？而且你的武器应该是科技侧的吧，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方寒笑了笑，没有答话。紫发男子见状摇了摇头，沉声说到：
“罢了，你不愿说可以不说，反正只要擒下你，我有的是方法问出来！”
紫发男子身形一动，从方寒的神识探测中消失，这是盗族引以为傲的天赋，可以让他短暂躲进另外一个空间中。在此阶段，他的身体会进行虚化，不会受到物理层面的攻击，而且只有用视觉可以发现他的存在，没错，他就是欺负方寒没有视力。
紫发男子知道，虽然他看起来毫发无伤，但实际上刚才硬吃的那一枪差点把他直接打掉线。虽然他猜测方寒的枪可能没有子弹了，但也不能拿命赌不是？在他看来，方寒自大的遣散毒王宗的那群人就是自寻死路，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
另一边，从大殿出来的宋雨沫拉住孙义的衣角，低声问道：
“孙爷爷，不回去帮他吗？万一那个邪神真的……”
孙义低头揉了揉眼睛，回道：
“并不是我不想帮，在他用战器打中邪神的那一刻就传音给我，叮嘱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去拖后腿，他是有天命加身的，死不了。”
宋雨沫叹了口气。
“希望是这样吧。”
……
回到方寒的视角，虽然紫发男子在神识的探查里消失了，但他依然十分淡定。早在战斗开始前方寒就查过资料，知道对方有这种空间神通，所以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空间震动，紫发男子的身影自方寒身后浮现，抬手向方寒的后颈进攻，他要一击废了方寒所有的行动能力。
而这时，方寒回头了，原本黑洞洞的眼眶此刻竟长出了一双猩红的竖瞳，正死死的盯着紫发男子。一时间，邪恶，肮脏，痛苦，绝望……无数种阴暗的情感涌入紫发男子的脑海中，让他进攻的动作生生停住。
扼命显现，方寒一记斜斩将紫发男子的头颅劈成两半。
方寒走到紫发男子尸体前，弯腰从他的脑袋里扣出一块晶石，他支开其他人，就是为了这一刻。方寒要做一回渔翁，让天道和盗族鹬蚌相争。
做完这一切，方寒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刚才出现的竖瞳可不是他的眼睛又长出来了，那是联合雷斯垂德，以消耗自身灵魂本源为代价发动的幻术。
现在他处于一个超长的虚弱期，时限大约为三年，而且还是在他恢复的比较好的情况下，不过三年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第二十六章 火神篡位，各方齐聚
不久，远处等候的孙义一行人看到方寒的身影从大殿走出，宋雨沫起身迎了过去，开口道：
“魏圣子，离天圣地和战神皇朝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不如你出面劝退离天圣地的人，只剩下一个战神皇朝的话我们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方寒摇了摇头，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迁宗。”
“可是……”
“我现在不能现身，另外一个敌人身份尚未确定，过早现身只会坏了大事。”
正如方寒所说，他的计划还没有达成，让他放弃毒王宗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根据孙义所说，他见过毒王宗宗主的战魂，而且他描述的战魂方寒推测是赤眼青龙，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和离天圣地有关系，回离天圣地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所以方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迁宗，保留有生力量的同时还能迷惑一下那个可能潜藏在离天圣地的敌人。
“可是整个宗门内门精英数千，外门弟子数万，要把迁宗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方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孙义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连忙问到：
“莫非你是要抛弃其他弟子吗？可是……”
“有你们就足够了，高等级的战力最重要，实际战斗起来他们也不过是一批送死的。而且……”
“我已经给他们安排好归宿了，可不能让他们泄了我们的行踪啊。”
六个时辰后，离天圣地和战神皇朝的联合军赶到，但留给他们的却只有满地的残尸和方圆万里的焦土。
……
画面转回战神皇朝，一位身穿火红战袍的男子坐在战帝宫的王座是听着手下的汇报。
“好了，你下去吧。”
男子起身，一缕阳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一张瘦削俊朗的面庞显现，是战万仇，不，此刻应该叫他火神。
“真狠啊，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杀孽重的简直不像话，而且看来你我的合作关系破裂了呢，那下次见面也就不必留情了。”
殿门大开，阳光洒进战帝宫，照亮了地上穿着龙袍的尸体，战神皇朝的文武百官跪伏在地上。
“拜见火神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今日起，战帝宫改为火神殿，集全国追杀毒王宗余党，一个都别给我放过！”
……
“做的真绝啊。”
方寒看着眼前的悬赏，毒王宗众人的目的地是北域，北域地势险峻，各种大小势力鱼龙混杂，借助地形和社会优势在那里重新扎根是最好的选择，很显然战万仇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但要想前往北域就必须经过镇北城，而战万仇就在此处派了三个九阶，反观方寒这边虽然也有三个九阶，不过连夜躲避追击让方寒这边人的状态都很差，外加对方是有护城战阵防护的，天时地利都不站他这边。
现在既然已经来了，走是不可能了，再打下去方寒这边会被活活耗死。
感受到远处的灵魂波动传来，方寒立即运转九幽敛息术离开。
一道神识扫过，在方寒刚刚站的位置停了一会，很快镇北城的战阵开启，不过方寒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离开镇北城，方寒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孙义和宋雨沫说明情况，现在他们比方寒还难受，起码方寒还可以见势不妙回离天圣地躲着，他们要是被围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方寒不想让这群工具太过焦虑。
正在方寒头疼之际，一道欠揍的声音在方寒识海里响起。
“呦呵，告诉你一件事情，刚刚的结界……对了，在你们这叫阵法，那个玩意开启后是单向的，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外面的人能进来。”
“所以呢？”
“所以咱们不是想到一块去了吗？”
“我问你联系我干什么？”
“到时候靠的近一点，我喜欢听他们惨叫的声音。”
“……”
反手给雷斯垂德关进环匙来了个禁言，方寒往嘴里塞了一块糖，现在万事具备，只差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接近护城阵法的时机。
……
“陛下，为何驻重兵在镇北城，万一那群余孽去往其他三域，那镇北城的防守岂不是一场空？”
坐在龙椅上的战万仇摇了摇头，说到：
“不，他们只有北域一条路可以走。东域以海岛居多，看似很好隐蔽，实际上东海的大部分势力都在我们的调度之下。西域大漠无边，条件恶劣，在那里长期驻扎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再那边重整旗鼓堪比坐牢。至于南域……”
“那边有离天圣地看着，毒王宗杀了他们的圣子，他们走南域不被千刀万剐就不错了。”
一位蟒袍大臣说到，但战万仇的表情反而变得古怪。
“不，按理说逃往南域对他来说才最安全，说实话我也搞不清那家伙在干什么，看紧离天圣地，如果镇北城没消息，那么他肯定会向离天圣地看管的南域逃窜，如果真的做到这一步，那就不必管他们了。”
“陛下，您说的他是……”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该死的朋友！”
……
“老二死了。”
此时的外域，五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围聚在一个圆桌旁，为首的黑衣人语出惊人，剩下的四个人也是议论纷纷。
“安静！”
看得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很有威望，只一句话便镇的其他四人说不出话来。
“老二死的时候留给我们一个坐标，是一处空间节点的坐标，今天叫你们四个就是为了让你们进入那个节点瓦解天道的防御。”
“大哥为何派我们四人，二哥的实力最弱，失败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有我一人便是够了吧。”
“不是强弱的问题，对付天道要求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个世界的本源，我势在必得。”
……
入夜，方寒站在山顶俯视着镇北城，今晚过后，这座宏伟的城池将沦为废墟。
离天圣地内，一位身穿阴阳道袍的男子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东海，四个紫发紫肤的人如幽灵般出现。
战神皇朝，战万仇走入地窖，温柔的抚摸着躺在冰床上少女的脸颊。
“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小柔，等我。”
第二十七章 狱火焚城，瓦解防御
方寒化身一道黑色的阴影穿入镇北城，一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扫来的神识，一边留意着镇北城的布局。
镇北城处于军事要地，即使不戒备也是易守难攻，内外两座大阵轮流开启，内阵主攻，开启后许进不虚出，外阵主守，开启后许出不许进。
不仅如此，镇北城还有近百座侦查战阵，若无方寒这种九幽敛息术与天命之力同时加身的优势，就连一只虫豸都别想逃过守军的眼睛。
可以说方寒是冒着生命危险潜进去的，不过眼下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镇北城的民居也不在少数，毕竟镇守交通要道，商业也是极其兴盛，民居店铺林立，胡同小巷出奇的多，算是给方寒提供了一些可以暂时隐蔽的地方。
突然，方寒前进身形一顿，转身躲进小巷，一支由一名六阶战魂师和数十名五阶战魂师组成的巡逻队从方寒身边路过。
“好险，这群人身上还有防止神识探查的战器？战神皇朝这财力，真他★恶心。”
方寒不知道的是，这次战万仇算是下了血本了，他知道现在他和方寒站到了对立面。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哪怕他已经成神也能被方寒搅的永无宁日，所以这次他特意把皇朝的亲卫队派了过来。
但说实话，即使做到这个程度战万仇还是有点担心，方寒可是以五阶单挑九阶孙义还能活下来的存在，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事实证明，人越是担心什么，越是会发生什么，方寒还真给了战万仇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微风吹过，镇北府门口的两个守卫应声而倒，但很快他们两个就重新爬了起来，其中一个守卫出示令牌打开守护镇北府的战阵，随后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而方寒的身形也很快显现出来，化为阴影附在守卫身后，他需要这个守卫替他找出镇北城防御大阵的位置。
……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打开镇北府内院的门，四处环顾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一脚踏了进去。
“等你好久了！”
黑衣人一颤，一座束缚战阵拔地而起，紧接着，两个九阶战魂师走了出来。
“介绍一下，我是战神皇朝大将军李秀，这位是……”
“国师，孙元鼎。”
看着被束缚着的黑衣人，李秀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开口说到：
“不得不说火皇算计的真周到，见到你之前我还很自信的以为这种堪称铜墙铁壁的防御不可能潜进来的。看来还是低估……”
话音未落，黑衣人的脑袋已经到了孙元鼎的手中。
“我说国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不至于这么急吧？”
孙元鼎只是淡淡的吐了四个字：
“迟则生变。”
突然，孙元鼎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头颅，不过李秀没有注意到这点，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算了算了，你这个国师的心理一直都不正常，爱咋搞咋搞吧……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别老盯着目标的头看？你这样搞得我很膈应诶。”
“我们，杀错人了。”
“什么！”
“这根本不是火皇陛下的目标，而是门口那个守卫啊。”
二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不安的情绪，而接下来，一声声惨叫划破夜空，让二人的不安达到顶峰。
此时镇北府外的各处街道都被淡紫色的熊熊大火富贵，火势笼罩了整个镇北城。一时间无数的哀嚎，求饶，谩骂一同组成了这座城池的镇魂曲。
方寒站在城楼上，倚着插在城墙上的扼命，冰冷的欣赏着这出动人的表演。
“救命啊！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一位绿衣少妇抱着一名可爱的小女孩，她们被困在一个火圈里，火圈不大，但却是少妇和那女孩无法逾越的鸿沟。少妇一边寻找突破点一边向他人呼救，然而所有人都在疲于奔命，没有人去搭理那对母女。
火圈逐渐缩小，将哪位母亲和她的女儿一起吞噬，痛苦的惨叫声从火焰中传来，万幸的是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停止了，看来那对母女至少没有承受太多痛苦。
“啊，多么美好的景象啊！赞美正义。”
方寒用神识瞟了雷斯垂德一眼。正义？别扯淡了，方寒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义之人，他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楚，他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混蛋罢了。
殊不知方寒误会雷斯垂德了，它口中的正义是一位司掌一切多元宇宙正义法则，实力达到永恒的神明，而刚才他的一番话正是对正义的公然挑衅。
“喂，雷斯垂德，话说……”
“嗯？”
“地狱火按理说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痛苦吧，为什么他们看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啊，高纯度的地狱火确实如此，因为它们是从概念上抹除，如果是纯种地狱火的话，超脱以下的生物连一个念头也来不及生起就会被湮灭。”
雷斯垂德顿了顿，接着说到：
“本来我给你的地狱火就是被稀释了无数次的，而你又为了保险把原本就已经被稀释的地狱火再次分开，它的性质相对于抹杀更加偏向对灵魂的塑型和折磨，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痛苦。哦对了，灵魂的扭曲是可以显现在肉体上的，等烧完了你差不多也能见到一批“后现代主义抽象艺术品”了。”
“原来如此。”
一人一剑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如果忽略掉城内人们的惨叫，再加上点小酒和花生米，这俩能聊的更开心也说不定。
“啊，他们在砸结界。”
方寒扭头看去，不远处的结界那边果然有几个人举着各式武器，妄图斩碎这道妨碍他们逃生的屏障。但是他们的实力太弱，很快就被席卷而来的火焰烧了个干净。
“好像烧的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办？”
雷斯垂德开口问道。
“找个安静的地方耗着呗，他们烧他们的，我玩我的，什么时候他们都熟透了我再行动。”
“诶，好怂啊。”
“闭嘴！”
四个时辰后，方寒慢悠悠的从一户民宅中走出，随手熄了熄刚才没灭掉的余火，踏着居民和守卫被烧的扭曲变形的尸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淡然离去。似乎纵火焚城的人不是他一般。
终章 前往北域，陷阱空间
“这……”
毒王宗的众人看着眼前寂静的镇北城，一个个都被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死了，抓紧时间，现在就走吧。”
方寒没有废话，一个闪身钻进城门，见方寒如此，众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这一路众人是越走越心惊，无数具扭曲的尸体横在道路中央，这些尸体死前似乎拼命想要逃离，但结果很明显，他们失败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
孙义语气有些颤抖，即使是他这种杀人如麻的魔头此刻都感觉手脚冰凉，毕竟这场面太诡异了不是吗？
“没什么，他们挡路了，然后就被我杀了。”
方寒语气很是淡定，仿佛屠城在他眼里如路上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正常。
穿过整个镇北城，众人被一座巨型深渊拦住去路。正当方寒有些懵圈的时候，一位年轻长老站了出来。
“这里就是中域与北域的边界了，你们站好，我开启传送战阵，为了躲避追击，我传送的地点可能会偏远一点。”
方寒大无语，低等世界集在自身不同的附属世界内划分边界是很正常的，但这也太敷衍了吧。
方寒看过环匙历代主人的旅行日记，别的世界再敷衍也就是设计个等级限制，你不到什么什么境界不能过去，这个世界倒好，直接往主世界和附属世界之间插了个坑。
要知道接下来世界集的升格是需要把其他附属世界连接起来的，现在主世界和附属世界都不在同一坐标，方寒倒要看看它怎么连。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内有方寒这个反水专业户，外有一群拦路打劫的紫皮大吱佬，这世界能存在多长时间都是个未知数，更别说升格了。
思考中，众人的身体逐渐模糊，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啪”的一声，孙义摔在地上，但他顾不及疼痛，急忙伸手接住同样落下来的宋雨沫，其他人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屁股都险些被摔成八瓣。
“徐毅，你说传送的偏一点我没意见，但为啥是天上？”
一位女长老扶着腰站起身，可见刚才那下确实给她摔得够呛。而她口中念叨的那位年轻长老没说话，毕竟他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修为还没有女长老高，摔的比她惨多了。
孙义放下宋雨沫，整理了一下仪容，拍了拍手，说到：
“好了，既然我们到了北域，找个地方落脚重振旗鼓才是最先要解决的事情。魏圣子，你的意见……”
话音未落，孙义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传送后少了一个人，方寒不见了。
……
“环匙，能解释一下我现在在哪吗？”
方寒飘在一片由纯粹黑色的空间中，漆黑的环境让他感到有些压抑。
“应该是零度空间，一种特殊的空间，是零极之地的负属性空间，不在任何多元宇宙内。”
“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我也很奇怪，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持有者身上有负属性能量，在传送的时候持有者身上的负属性能量和该空间的负属性能量产生共鸣，所以把持有者传过来了。”
“那我怎么出去？战魂大陆那边好不容易才到了发展阶段。”
环匙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到：
“我只有源界的固定座标，可以把您传送回道元界，至于您说的那个世界……我会尽快收集坐标。”
“算了，等你收集好黄花菜都凉了，怎么样，你收集多少世界本源了？”
“不多，但足够持有者修复丹田的了。”
“那就好，把我传回道元界。”
“了解。”
方寒的身体化为能量消失，而灵魂进入了环序之匙的内部空间，在停顿了一会后，承载着方寒灵魂的环序之匙化为流光突破层层空间的阻拦，向着多元宇宙飞去。
就在方寒即将离开零度空间之时，黑暗中出现了一只由负能量组成的黑色大手，向着环匙前进的方向盖了过去，在那只手即将抓住环匙的瞬间，扼命从环匙中飞出，将大手拦住。
看着飞的越来越远的方寒，雷斯垂德无奈的叹了口气：
“草率了，我没保存那个世界的坐标啊，不过啊……”
黑色巨手消散，一个衣着华丽，举止优雅，留着黑色长发的英俊青年出现在雷斯垂德面前，笑眯眯的看着雷斯垂德。
“在我面前动我看中的目标，咱们是不是该为此好好谈谈呢？嗯？墨菲斯托费勒斯？”
……
“环匙，你知道导致我传送到那个空间的负属性能量在哪吗？”
“你身上没有负属性能量，刚刚是有人把你转到了一个陷阱空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现在已经死了。”
环匙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但方寒可以听出，就连它对自己的称呼都已经变了，可见此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危险能形容的了的了，对手很可能是永恒甚至极限实力的强者。
“说到底还是我的实力太弱。”
方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响指，一盘焦糖布丁出现在他眼前，方寒有个习惯，一思考东西就会想吃点什么，特别是甜食。虽然这盘焦糖布丁只是环匙根据他的记忆制造出来的，但也是有味道的，毕竟你不能指望他一个灵魂体去吃实物不是。
可惜这一餐方寒是越吃越心塞，自己好不容易能发展起来却被人传送到了陷阱空间里，如果没有环匙他可能已经死了。
但环匙帮他真的只是履行自己作为道具的准则吗？它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心思吗？方寒不敢确定，他谁也不能信，谁也不敢信，信任，会搭上生命，而生命只有一次。
方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要冷静，冷静才不会让自己的思考陷入混乱，现在他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如果不能正确的思考会让他本就危机四伏的道路雪上加霜。
“找雷斯垂德商量一下吧。”
方寒低头看向右手，深入灵魂的剑形烙印已经消失了。
“真是……糟糕透了。”
插曲 两大极限的对峙
“别那么激动嘛，艾尔斯，我们得有三个永恒纪元没见面了，不打算和老朋友打个招呼？”
雷斯垂德从扼命中浮现，这是他第三次见方寒的样子，红衣红发，头上还有代表恶魔的两根角，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你说的对，我的好“朋友”，虽然你杀了我麾下的领主，毁了我统治深渊的计划，又挑起我和邪神的争斗让我没了一颗心脏……啧，墨菲斯托费勒斯，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好？”
墨菲斯托眉头一挑，瞬间消失在黑暗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黑色空间都被捏成了虚无。
“省省力气吧，艾尔斯，我们都是极限，谁也奈何不了谁。”
墨菲斯托出现在雷斯垂德身后，看上去风轻云淡，不过礼服上是裂口说明他似乎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雷斯垂德没说话，抽出扼命向他砍过去，剑光所到之地，维度都被斩出了断层。
墨菲斯托面对这道剑光像被定身了一般，一动不动，亲眼看着自己的身躯沿额头被斩为两半。
“真危险啊。”
墨菲斯托被砍为两半的身体同时再生，很快，两个墨菲斯托就出现在雷斯垂德的面前。
“你打的差不多了吧，换我喽。”
话音未落，雷斯垂德就被一颗紫黑色的光球包裹，墨菲斯托一握拳，光球内的一切能量都在刹那间湮灭。
“嗯？”
墨菲斯托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一拳砸飞，跌破了数十阶维度。
此时的雷斯垂德已经现了真身，一只庞大而狰狞的恶魔凝视着被墨菲斯托撞碎的维度裂口。
“你也太认真了吧？”
墨菲斯托费勒斯也现出真身，身高模样都没有变化，但他仅靠身后一对黑色翅膀就比雷斯垂德的体形还夸张。
“停手！”
一堵无形的墙横在雷斯垂德和墨菲斯托中间。
“飞跃者！？”×2
虽然墨菲斯托和雷斯垂德都很惊讶，但也没慌，因为慌也没用，一个飞跃者要杀他俩太简单了，而且飞跃者也没那么闲，为了杀两只草履虫一样的废物专程跑一趟。
“不知阁下是？”
墨菲斯托先一步开口问到。
“爱德华·怀恩，怀恩家族的第十四岁位飞跃者……”
序章 回归
“追，别让他跑了！”
树林中，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少年抱着一个陷入昏迷的女孩向远方逃遁。在少年身后，一群带着面具的青衣人紧追不舍。
“坚持住，三妹，快到主家了，爸妈都说你是修道天才，宗门一定会庇护你的，到了那里他们就不会追了。”
少年对着怀里的女孩说到，完全没注意到女孩此刻已经昏过去了。
正在少年分神看路之际，一个手持长弓的青衣人出现在他面前，举弓一箭射中少年小腿，少年吃痛跌倒，身后的青衣人趁机围了上来。为首的人对手持长弓的青衣人说到：
“老四，做的不错，就是下次射的时候注意点，射伤了少爷想要的女人可就不好了。”
“没办法啊老大，鬼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纳气境跑的比你这个半步凝液还快。”
“应该是某种秘术吧，不管了，先把这小子宰了，奶奶的，耍了老子这么久，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正当他要动手之时，一阵阴冷的气息从这位“老大”身后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有一种身处冰窟的感觉。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老大的身后。
“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
……
时间回到二十四小时前，方寒从徐洲北部的一片森林中醒来，只不过他此刻待着的位置有些许不对劲，他被卡进了地下。
从地里爬出来，吐掉口中的泥土，方寒发现自己的丹田已经被修复完毕了。
“咳，咳，咳，呸，环匙，这是哪？我为什么被传送到土里？”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方寒已经将答案猜的七七八八了，无非是在禹州时传送阵的坐标被灾兽苏醒的震动打乱，不过传送传到地底下是真的离谱，要是再深一点就变成大型活埋现场了。
环匙没有回应方寒的问题，方寒叹了口气，他想起来了，在从陷阱空间穿出的时候，环匙和方寒说一个重要信息。由于穿越陷阱空间屏障带来的巨大消耗，它可能会关机充能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环匙的穿梭世界能力和内部储存能力都无法使用，就很麻烦。
由于环匙的空间能力关闭了，没有可以更换的衣物，方寒只能对衣服用一个清理法术。至于破损到只剩几块破布的上衣就没办法了，只好先裸着，但实际上也无伤大雅，大不了回头找时间杀个人把他的衣服抢过来。
方寒提起真元想飞上去查看一下地形，飞没飞起来，倒是蹦了两米多高。
“这个重力……”
方寒的眼睛眯了起来，这里的重力很强，强到已经成了半个禁飞区，一般人要想在这里飞行的话起码要有周天境的修为，可惜方寒不是一般人。
“力本力·控微，嗯？”
即使有着控微加成，方寒也只是跳的更高了一些，这不禁让方寒起了些兴趣。
平举双臂转了一圈，方寒在右手指向某个方向时猛的顿住身形。
“重力变化是扩散性的，那边重力开始变小了。”
方寒皱眉想了想，跃至空中记下周围的地形，这个地方非常有意思，可能有宝贝，不过有危险的概率比好东西宝贝的概率大多了，没必要现在就去冒险。
向着重力减小的方向走了没一会，方寒就发现自己可以御空飞行了，这就证明他走出了重力加强的那段区域。
“追，别让他跑了！”
方寒扭头向声音处望去，看来送衣服的找上门了。
……
“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
为首的青衣人打了个寒颤，连忙向前一扑，想要和方寒拉开距离。
“跑什么？难不成你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方寒的声音如跗骨之蛆般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知道身后这人修为定然不弱，于是恭敬的回头说到：
“前……”
前字刚出口，青衣人老大就愣住了，无他，方寒太年轻了，单看容貌似乎只有十四五岁。
但那青衣老大想到他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外加上刚才那明显超出常人的速度让他断定，此人不是大势力出门历练的弟子就是某个喜欢把自己整年轻的老修士，不过大势力弟子试炼是有护卫陪同的，不至于连上衣都给玩没了，所以眼前的人更可能是某个易容的老修士。
虽说青衣老大对自己的猜测很满意，但他也知道，眼前人无论是大势力的弟子还是整容的老修士，他都打不过，所以态度一定要放低一点。
“前辈，此处是徐洲……”
“徐洲吗？”
青衣老大眼珠一转，立刻附过去开口道：
“前辈是为了三年后徐洲城大比而来的吧，毕竟这赛事的奖励可是那个……”
“老大，那个小兔崽子要跑！”
青衣老大回头看去，发现他们刚刚追杀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拔掉了腿上的箭，抱着女孩强撑着向远方奔去。
青衣老大刚想去追却又碍于方寒在眼前待着，万一怠慢了他，人家可能随手杀了自己也说不定。而方寒这边，他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抬手凝聚一发真元刀，将逃跑的少年一刀枭首。
“接着说。”
“诶，是，是，前辈似乎不是专程为了徐洲大比来的？”
方寒一言不发，青衣老大立刻明白自己问的有点多，连忙补到：
“那徐洲大比乃是徐洲田家举办的比赛，选取各地五十岁以下的青年俊杰，获胜的前十名会进入徐洲的俊杰榜。”
方寒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额，前辈？”
“没你们的事了。”
“诶，行，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前辈您……”
方寒五指并拢成刀，寒光一闪，一十二颗头颅冲天而去，诡异的是，明明头都被砍断了，但他们的颈部竟然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太虚剑决·诡剑术。”
太虚剑决内的高级灵技各有千秋，严格意义上它们已经不再拘泥于剑这一领域。羽杀剑式威力强，重杀伐，心剑术重在灵魂攻击，四象大同剑主防御，大成后举手投足间都可激发剑势御敌，而方寒最喜欢用的诡剑术则重速度，突出一个诡字，快到极致。
而这些灵技都有一个特点，没剑也能用，换句话说，方寒哪怕扛个木桩子都能砍掉别人脑袋。
方寒弯腰捡起青衣老大的储物袋，用神识探查了一番，里面有六块灵石，一柄凡品长剑，几套黑色的锦衣，一些药草和一封信。
方寒换上黑色锦衣，又搜了一下其他尸体，这次只找到了几块碎灵石和二十多块元石，连个储物袋都没有，想想也是，一群不起眼的纳气境能有什么好东西。
打开储物袋中的信件，方寒快速浏览了一遍，明白了这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这群人都来自附近一个名叫五柳城的地方。
少年一直保护着的女孩是灵体，她的父母想让送她去玄灵宗修炼，而牛家的少爷看中了女孩的体质，于是杀了除女孩和她二哥以外的所有家人，又派这群类似雇佣兵的人半路截住她。
“可惜了。”
方寒暗叹一口气，不是因为女孩命运的无常，而是因为那个牛家少爷是货到付款，要不然他还能白嫖一笔灵石。
至于那个女孩，方寒没打算杀她，因为玄灵宗是徐洲的顶级宗门之一，他打算找一个宗门进去安安静静的等环匙重启，顺便积攒一些实力，而这个女孩就是他接近玄灵宗的钥匙。
第一章 悬赏，偶遇
“咳……”
少女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哥？”
少女下意识的开口，但没有人回应她，于是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女吃力的扭头望去，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你是谁……我哥在哪？”
少年歪了歪头，说到：
“你哥？抱歉，我到那里时只看到了你一个活人。”
此话一出，少女只觉一道闪电直劈天灵，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抗压能力真差。”
少年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摇摇头走了出去。
少年便是方寒，而此处是五柳城，可怜少女好不容易被他二哥救走却又被方寒给带了回来。
“得换个地方住了。”
方寒自言自语到，毕竟这里是他杀人抢的，住久了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
夜幕降临，少女还没醒来，方寒也没那个闲工夫看着她，运转九幽敛息术翻墙离开。
“欢迎来到万宝商会，请问您是买东西还是……嘶。”
柜台记账的伙计刚一抬头就被吓一激灵，眼前人面部如同盖了一层膜，耳鼻口眼四大皆空，大晚上的换谁谁不怕？
“接任务。”
万宝商会不止进行买卖，其内部还是有一些悬赏的，悬赏谁都能发起，谁都能接。
当然，悬赏内容仅限于妖兽和一些材料，比如某某花或者杀死某某妖兽，人这种悬赏这里是不接的，至少明面上不接。
既然来人说接任务，那就是来接悬赏的，想到这，伙计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边回身检查悬赏栏一边自来熟的说到：
“哦，不好意思啊，★的兄弟你这玩意忒吓人了，怎么搞的？”
可惜他算是问错人了，等了半天也不见这无面人张嘴，伙计感觉屋里边温度都降了几度，也顾不上接着找了，直接把悬赏栏拆下来放到无面人身前。
“兄弟自己找吧，我这……”
“这个。”
“诶，行，我看看啊……化晶境妖兽？原来是前辈啊，在下刚才冒犯……”
一阵冷风刮过，伙计再一抬头，眼前已经空无一人，若不是悬赏栏还在柜台上摆着，伙计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邪门，太邪门了。
……
另一边，方寒已经卸下伪装溜出了城，五柳城附近妖兽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没开启灵智的粹体纳气境小妖，在这里化晶境已经是妖兽中顶尖的存在了。
方寒这次接下的悬赏是三头化晶初期的妖狼，三头狼一共一百五十块灵石，平均摊下来一头狼能值五十块，倒也不算少。
这个任务唯一的难点在于，这三头狼都是同时行动，虽然只是化晶初期的修为，但它们彼此的配合很好，化晶中期一个不小心都要栽跟头。
方寒此时的战力相当于比较强的化晶初期，对付这三头妖狼的话必败无疑。不过方寒有办法搞定它们配合的优势，如果幸运的话甚至能将这一优势转化为劣势。
“嗯？”
向妖狼巢穴前进的方寒停下脚步拐了个弯，躲到树后。
“王师兄，你说的赤魂草可是在此处？”
“正是，叶师弟这边请。”
“一个化晶初期外加一个半步化晶，实力不算强，可以去看看。”
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师兄弟，方寒立刻敛息跟上。赤魂草他知道，一种凝聚神魂的辅助灵药而已，他用不上，方寒真正盯上的是二人挂在腰间的储物袋。
那对师兄弟遁速不慢，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翻了十几个山头，方寒一边隐匿身形一边保持不掉队确实是让他感觉有点棘手。
“他们两个的年龄境界差距都不大，那个化晶境界的师弟也不过是刚刚突破，再结合他师兄的态度，而且……”
方寒眯起眼睛，远远的打量着那对师兄弟。
“那个叶师弟腰间别的是一把中阶蜕凡级别的长剑，而他师兄手中拿的却只是一柄比凡器品阶稍高的低阶锐器罢了。资源，他们两个得到的资源不同，按理说即使师兄的天赋不如师弟也绝对不低了，不至于只有一把锐器，应该和二者身份有关。”
方寒正分析的上头之时，那对师兄弟在不远处的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叶师弟，就是这里了。”
王师兄扒开山脚的藤蔓，顺手拦住了正要进去的师弟。
“师弟，此处有瘴气，这是我在丹药阁买下的避瘴丹，师弟先服下再寻宝药不迟。”
“那就多谢师兄了。”
叶姓师弟接过丹药，寒暄一阵后便一口吞了下去。
“哦？”
躲在暗处的方寒泛起一丝笑容，那个叶师弟左手接药，但服用之时用的明明是右手，看来这叶师弟不是毫无防备的蠢蛋。
见二人已经进了洞穴，方寒也跟了上去，至于避瘴丹什么的他才不需要。九幽道体，万法不侵，区区瘴气，安敢近他？
“咳……王伦！你……”
原本卑微的王师兄此刻放声狂笑，而那叶师弟却已经吐血倒地。
“叶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我的天赋，借着一个宗主父亲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克扣我的修炼资源，我忍了。宗门大比，师傅让我故意输你，我也认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淫辱我的姐姐，自你把手伸到她身上的那一刻，你这只手，就该被剁掉了！”
王伦越说越激动，说出最后一句时更是直接拔剑向叶寻砍去。
不料叶寻突然露出笑容，先他一步拔出长剑将他斩杀。
“哼，王伦，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没注意到，看我的眼神里杀意都快凝实了，当我瞎吗？狗东西，放心，你那个姐姐我玩腻了就送她下去见你。”
“啪，啪，啪，啪。”
鼓掌声从叶寻身后传来，叶寻大惊，还不待他回身，拿着灵剑的右臂便传来一阵剧痛。
啪嗒一声，手臂落地，而灵剑则是被一个黑衣人影接住。
“不错，戏很精彩，下辈子你们还要表演给我看哦。”
叶寻忍着剧痛后退两步，开口道：
“这位……呃！”
千般言语卡死在喉咙，可怜一代宗主之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方寒收起灵器长剑，蹲下开始收拾战利品。
“哦呀。”
方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一旁赤魂草的位置。
“竟然还有这个东西，意外收获啊。”
第二章 七白皇，战妖狼
方寒拔掉赤魂草，拍去浮土，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肥虫子映入他的眼帘。
“还在睡啊。”
这条虫子学名应该叫七白皇，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生物，这小东西会自动吸收灵气并转化为纯净的白色真元。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增加周围灵气浓度罢了，真正让它出名的是它的特殊习性，它每隔一年都会吐一次金色血液，血液内混合着它生产的白色真元液，它会把金色血液和白色真元的混合物揉成一个球，这个球被称为白皇丹。
白皇丹有一个堪称逆天的作用，那就是续命。虽然白皇丹只能续一个时辰的寿命，而且服用过后再服用不会叠加效果，但这是续命，不是延寿。
延寿是你增长了自己的寿命，延缓了死亡的时间，但若不入伐命终究会因为命格死在天道设下的时间点上。而续命则是直接改变了你的命格，天道叫我三更死，我敢续命到四更，这可是伐命境大能才可做到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七白皇被大量捕捉，因为它们有在灵药下蛰伏的习惯，所以对它们的捕捉根本不算上困难。这也让它们本就稀少的种族雪上加霜，以至于到现在这虫子的价格都得按照灵晶计算。
说来也有趣，七白皇的原名应该是凄白黄，不仅因为它们的分泌物白皇丹颜色是黄白相间的，还因为它们在分泌出白皇丹时会发出十分凄厉的哀嚎，虽然声音小的和蚊子哼哼一样。改成现在这个名字也许是为了好听吧。
唤醒在沉睡的七白皇是需要一些手段的，而方寒现在没有，只得将这条睡着的大肥虫子塞到腰间的口袋里。
又花了些时间扒光地上的两具尸体，方寒没有时间去细细清点战利品，再有盏茶时间便是妖狼们觅食的时间，到了那时它们的反应力和速度都会有一个小幅度的增长，方寒要赶在这之前除掉它们。
把两个储物袋挂在腰间，方寒扭头离开洞穴，走之前还不忘丢个真元团把山洞炸塌来个毁尸灭迹。
……
根据地图的指引，方寒一路冲刺来到狼窝，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三头妖狼已经进入了觅食状态，不过方寒倒是没有感觉多么棘手，目前还在他的计划之内。
“御灵七剑。”
七柄由这真元凝聚成的长剑组成扇形向三头妖狼飞去，妖狼的反应很快，向后一跃便躲掉了方寒的攻击。
“爆！”
七柄真元剑爆裂开来，趁着三头野兽没反应过来，方寒迅速出现在其中一头妖狼身后，举起从叶寻手里缴来的蜕凡灵剑。
“羽杀剑式！”
灵剑散发出血红的光芒，妖狼甚至能感觉到这剑芒中散发着的血腥味。
“轰”
“啧，看来万宝商会给的情报有问题啊。”
方寒直起身子，刚刚的攻击打中了，如果是一般的化晶初期妖兽此刻不死也是重伤，但是……
烟尘散去，一个三米高的土包出现在方寒眼前。
“土属性妖族神通啊，这可真是……”
神通是自身精气神三者达到顶峰时诞生的产物，神通的品质有好有坏，而一般情况下，人妖二族只有达到归一境才会诞生属于自己的神通。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一些拥有强大体质或血脉的妖族和人类天生便拥有神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十大神体都是出生既有神通，星神体的散星耀，荒神体的蛮荒万古身，这些都是神体神通，是出生就有的。
只能说方寒运气太背，虽然现在这三头妖狼显现出的神通不算多强，但也足以显示出它们的血脉不是凡品。若只是三头会配合的普通化晶初期妖狼，化晶中期全力以赴还可以应对，但三头有神通的妖狼……怕是化晶后期都不是对手。
方寒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一头土黄色妖狼向他的脖颈咬去，方寒扭身躲开，一拳砸在它的头上，妖狼瞬间裂成了一堆土。
“等等，土黄色？那三头妖狼不都是白色吗？遭了，是障眼法！”
方寒身前的土包裂开，三头白色妖狼从正上，左下，右下三个方位攻向方寒。
方寒眼睛一眯，当即抽身回退。“砰”的一声，方寒的身体撞在土墙上。
“墙？又是神通吗？有点超出预料了，但是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力本力·控微。”
突如其来的重力变化明显是这三头狼没见过的，挣扎了一下就被弹飞了出去。
“所有配合都是有缺点的，因为配合需要其他生物和你的行动永远在一条线上。但是，你们终究不是一体的，不是一体就代表你们无法操纵队友的行动，思维意志只要有一丝偏差就会万劫不复。毕竟战斗可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方寒看准时机出现在第一次受到羽杀剑式伤害的妖狼身后。
“羽杀剑式！”
妖狼再次使用神通，在身周凝聚出一副土甲，但它漏算了一点，这是它第二次受到攻击。
“力本力·重楼。”
剑光闪过，妖狼如豆腐般被切成了两半。
方寒没有浪费时间，迅速解除了控微，凌空一脚踏在妖狼尸体上，跃向剩余两头妖狼。
“两个有默契的人配合够好就可以击败比略强于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可惜习惯这种配合并不是好事，一但其中一个配合者死亡，那另一个人也就没什么实力可言了，所以说……”
两头妖狼见无路可退，属于动物的野性被激发出来，齐齐奔向方寒，但显然它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队伍会减员，所以两狼的合击还是老样子，但在方寒眼里，这次合击的破绽简直数不过来。
方寒脚尖点地再次跃至空中，手中长剑轻轻一划，两头妖狼又倒下一头。
“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一切外物：武器，靠山，天赋，同伴，只有转化为自己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御敌之策，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么多，永别了。”
最后一头妖狼见伙伴被杀后掉头就跑，方寒只是随手一挥，妖狼便神智模糊摔倒在地，当它恢复神智想起来的时候，一柄利剑刺入它的心脏，自此三头妖狼全灭。
“心剑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用，想要发挥最大效果必须要让对手的精神进入负面状态，我要是靠实力就能让对手失去理智还要这招干嘛，真不知道这招被设计出来有什么意义。”
吐槽一番后，方寒将两头妖狼丢进储物袋，剩下一头实在放不进去了，方寒只得忍痛把它分尸，挑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带走。
“万宝商会给的信息与实际不符合，借此多敲诈一些钱还是做到的。”
方寒背上他的战利品，迎着朝阳向五柳城走去。
第三章 敲诈商会，卜算方寒
“砰”
方寒将三枚妖丹砸在万宝商会的柜台上。
“前辈，您这是……”
柜台值班的伙计昨天晚上才被吓了个半死，怎么可能不认得他，虽然还是看不见面孔，但看他的态度，来者不善啊。
“你自己看。”
“啊，前辈已经把那三头狼妖除掉了，这是您的赏金，实不相瞒，这三头妖狼倒真害死了不少人，不然赏金也不可能积累到这个程度，您这可是为民除害了。”
“仔细看看。”
“诶好，这……”
“看出来了吗？”
伙计的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青，看着特别好玩，方寒甚至想上手掐他脖子，看看他脸色会不会再变成紫的。
“前……前辈稍等，我去叫一下掌柜的。”
不一会，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灭了妖狼的道友吧？当真是……”
看着没有五官的方寒，中年人一向能言善辩的嘴巴此刻也是卡了壳。
“额……仪表不俗，本商会情报有误，还望阁下见谅。”
“赔偿？”
方寒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墨迹。
“自然，我做主，阁下的材料我照单全收，而且价格是市面上的两倍，您看？”
“……”
方寒没有说话，中年人咬了咬牙，接着说到：
“再加一本秘法。”
“成交。”
方寒也不想把中年人逼的不好下台，毕竟万宝商会家大业大，别看是他方寒站理，但真要找个人把他给灭口了，他也一点折没有。
方寒走出万宝商会时，手上多了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五百多块灵石和一本秘法，值得一提的是，中年人还是比较输得起的，那本秘法并不是非常鸡肋的东西，至少对方寒来说不是。
在回到住所的路上，方寒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有人在推算我？”
方寒环顾四周，见此时尚早，街上只有几个小贩，便快速掐了一个印决，又咬破手指在空中写了些什么。
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大眼正俯视十分之一个徐洲的因果，然而无数因果红线交织在一起，却没有它要找的那条，它扑空了。
“应该是那对师兄弟的师门出手占卜的，是因果卜算吗？也是，毕竟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具体位置，也只能用因果卜算了，不过可惜，因果万千，从不加于我身啊。”
方寒从灵魂到肉身俱是域外来客，该世界的天道无权管辖，因果也自然难以加于他，再配上环匙的屏蔽能力，方寒完全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回到住处，方寒先是看了一眼之前遇到的少女，见少女还在沉睡后，方寒开始查看那对师兄弟王伦和叶寻的储物袋。
王伦的储物袋平平无奇，只有半瓶凝液丹，几块灵石，和一枚写着他名字的身份牌。
“王伦，烈阳宗外门弟子。烈阳宗？没听过，回头打探一下吧。”
方寒又打开叶寻的储物袋，这家伙的袋子里面里好东西就多了，蜕凡阶段的武器不算方寒拿走的长剑竟然还有三把，各种符箓加起来少说得有五十张，化晶境界丹药都得十瓶十瓶的数，灵石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三百块，这在一个普通的化晶境身上已经算是富人了。
单就这些物品，方寒就已经感觉杀的值了，但这储物袋里的东西还不止这些。
方寒又翻出来一枚宗门身份牌，两本灵技，和一枚由千年玄铁精打造的令牌。
灵技一本黄阶一本地阶，都需要烈阳宗独有功法修炼出的烈阳真元方可使用，没啥看头，宗门身份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这里面最重要的还得是那枚由千年玄铁精打造的令牌。
“俊杰令？是参加下一届徐洲大比的令牌？这么巧？”
方寒并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反而表情越来越阴沉。
“刚好遇到那对师兄弟，刚好得到了七白皇，刚好他们手上就有参加大比的门票。太巧了不是吗？”
方寒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有人在安排自己吗？他可是天外来客，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天道和鸿蒙强者。
但是不可能啊，鸿蒙强者受天道所限，无法直接观察三界，就不会闲的没事关注他。至于天道就更不可能了，环匙虽然暂时关机了，但只要它还在方寒的识海里，天道就只能当个瞎子。
想了半天没结果，方寒只能作罢，不过好消息是他已经有了参赛的资格，不用再因为资格加入玄灵宗了，自然也就没必要照顾那个少女了。
……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
轰隆一声响，烈阳宗宗主殿缺了一块，两道人影如坐火箭一般从殿内飞出，狠狠的撞在几十公里外的宗门广场地板上，把护宗大阵砸的直晃悠。
“我怎么跟你们两个说的？看好他，看好他，你们是他★聋子吗？”
“诶，叶宗主发生什么事了，这半夜发这么大的火气。”
烈阳宗的长老们被这声音打扰，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口中的叶宗主本名叫叶青山，是烈阳宗的宗主，也是叶寻的父亲。
见到长老们都来了，叶青山也不好再发火，但从语气可以听出，他明显还没有消火。
“叶寻的命牌碎了。”
“这……”
几位长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纷纷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一人小声说到：
“叶宗主节哀，我等会尽快查出凶手，为少宗主报仇。”
“别费劲了，我卜算过了，连个屁都没算出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而且卜算一道也不比我弱。”
叶青山顿了一下，接着说到：
“我那逆子死就死了，他的命不很重要，重要的是那徐洲大比的比赛资格玄铁令落入了他人手中，你们也不是三岁孩童，那俊杰令有多重要不会不知道吧。”
众长老面面相觑，又是半晌，一人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出钱请那里帮忙占卜，如何？”
“唉，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那可是因果卜算啊，对方只有实力算道皆不弱于我才可抵挡，此等实力，算出来又能如何？”
“那宗主就这样翻篇了？”
叶青山沉默不语，而此时又有一位长老开口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还是莫要议论的好，我相信宗主心中早有定夺了。”
说话的长老明显很有威望，众人听后也是纷纷告辞离去。
叶青山叹了口气，这次脸丢大发了，虽然有人给自己台阶下，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事已经是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里叶青山的表情更加狰狞，一掌轰去，嵌在广场地板的两人化为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