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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修齐居士     永夜四骑士txt下载     永夜四骑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章 传奇之剑

    沙迪寻到了一处避风的岩洞,干燥又温暖,很适合夜宿,岩洞的洞口很小,内部却别有一片天地,沙迪借着火把的微弱亮光向内探寻时,听到深处传来‘簌簌’的声音,他利落得拔剑出鞘,压低身子,重心放在双腿之中。

    他轻声呼过里达:“进去看看,里面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沙迪握紧手中的‘幽光’,这柄宝剑是家族成立之时,十三微光之一所使用的武器,临行前夜,萨林叔祖把他叫入武器库,郑重其事的交付于他。

    “唯有族内最闪耀的勇士才有资格佩戴我们的祖先和他十二个兄弟所传承下来的武器,你能被桑乔大人所相中,证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希望你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布尔姆”

    “叔祖大人,布尔姆是您的重孙,他比我年长,个子没我高,我是您的侄孙沙迪”沙迪纠正道。

    萨林叔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沙迪?你不是在枯叶堡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另一个沙迪,一直住在赤岸城,没去过枯叶堡,您说的沙迪应该是巴希尔叔叔的第四个儿子”沙迪尴尬的说道。

    “行了”萨林叔祖决定停止这个话题:“今后你要好好跟随桑乔大人,桑乔大人是闻名天下的勇士,能成为他的弟子是无数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收下你”

    沙迪暗地里直想朝他冷笑,娜比莱可跟他说的一清二楚,娜比莱是他某个死去姐姐的女儿,今年只有八岁,一张小嘴能说会道,最重要的是很多大人并不是很在意她,许多秘密都在她玩耍的时候偷听而来,沙迪用两块柠檬蛋糕得到了很多消息。

    譬如父亲新纳的侧妾本是巴希尔叔叔的情人,巴希尔叔叔很生气,和父亲大吵一架后,独自一人跑回橙园生闷气。还有那个和他同名的沙迪,与某个支系的小堂叔同时喜欢上城外的一个放羊女,两个人为此大打出手,父亲抽了他们各自二十鞭子,把他们一个赶回赤岸城,一个送到了枯叶堡。一直负责府邸采购的欧迈尔叔祖对外宣称因为年纪原因回到蜜镇养老,真正的原因是他私藏了大量的回扣和以及购买低劣的食物,事发是因为某天制作面包的面粉实在是太低劣,里面掺的沙子硌掉了瓦西姆叔祖的门牙。

    真正对他有用的信息却不多,却也足够,譬如那个住在尖塔里的客人,看起来是个邋邋遢遢的老头,却是一个武艺极其高强的剑客,沙迪和一些要好的小兄弟私底下叫他邋遢武士大人,父亲年轻时曾救过他一命,这次路过安夏拉布尔在沙执政的府邸小住一段时间,并承诺在十三道微光家族中收下一名弟子,条件是必须由他自己挑选,父亲不得指定。

    沙迪这才知道为何父亲把他和其他一些住在赤岸城、蜜镇和奶湖洞的家族年轻子弟召来安夏拉布尔,起初他只当前来安夏拉布尔游玩,在邋遢大人最终选定他时他本能的想拒绝,他还要尽快赶回赤岸城呢,‘豁牙’扎马勒的小女儿提蒂正和他处在热恋之中,他片刻也不想和这个甜蜜的女孩分开。

    但是父亲的大夫人,沙公主所生的高贵兄弟们的粗言劣语让他恼怒,他们嘲笑沙迪是个没娘的野种,只配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残羹剩饭,桑乔大人之所以选择了他恐怕是因为喝多了。

    “我不会被你们吓到,既然大人选择了我,说明我比你们强大,也只有我配在桑乔大人麾下学习,你们这群懦夫只配在我屁股后面吃屎”他大吼大叫得回应着,通常这些高贵兄弟们会趁着夜晚来临之时打他一顿,但现在他不怕了,反正邋遢武士大人要带他离开了。

    不曾想临行前邋遢武士大人又带上了里达,里达是家族矿洞里的一个苦力,个子高大,长相丑陋,沙迪对此很是不满,被邋遢武士大人选为弟子的喜悦和荣誉感被冲散的一干二净。

    里达粗手粗脚行事莽撞的风格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举着一根扁担跟在沙迪身边,却不慎撞到一块突出的尖石上,他大叫一声捂着膝盖,脑袋还磕在自己的扁担上。

    沙迪气得直想狠狠给这个傻大个来一脚,同时他听到岩洞深处‘簌簌’的声音停止了下来,他慢慢朝原路退回去,却猝不及防得撞到一个躯体,他本能的向身后挥剑,握剑的手腕却被人狠狠钳住。

    邋遢武士大人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他看着沙迪,语气少见得不悦道:“你们为何又喊又叫的”

    “大人小心,里面可能有猛兽”沙迪焦急得说道。

    邋遢武士大人动了动鼻子,深吸一口气:“没听说什么动物会烹煮食物,里面最多有几个人而已”

    “那也可能是心怀不轨的歹人”沙迪依然嘴硬道。

    邋遢武士大人径直走了进去,他没拿火把,却完美避开了岩洞里所有锐角和坑洞,脚步异常轻盈,沙迪摸了摸一把汗,连忙跟上。

    岩洞深处有一个积水的浅坑,阳光穿过岩洞顶拳头大的缝隙直直照在上面,泛出斑驳晶莹的色彩,把岩洞反映得亮如白昼。

    水坑边围坐着一群贫民,他们穿着肮脏的破衣服,看到沙迪手中明晃晃的剑,皆露出惧怕的神情,几个瘦弱的女人不停把她们的孩子往身后藏,仿佛这样就能让沙迪无视于此。

    沙迪脸色发烫,他竟然会被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吓得心惊胆颤,这不应该是‘幽光’持有人该有的姿态。在家族长久的历史中,‘幽光’的持有人无一不是强大的武士,‘幽光’以细润流畅的剑身而闻名,他的持有人也全是舞动灵活之人,例如‘疯哭’泰赫,传说他战斗的身姿如同舞蹈一般的炫美,他的敌人至死都沉醉于他的跳跃的身影之中,而另一位持有人,生活在三百年前的‘不死的’瑞内博则以出剑迅速闻名,‘不死的’瑞内博晚年为了追求速度的极致,与同样追寻此道的家族首席刺客‘闪光’的持有人‘背后的’斯奈夫鲁一同踏上东方探访之旅,却一去不返,‘幽光’和‘闪光’也随着他们的失踪双双下落不明

第四百八十一章 橘子

    直到百年后,‘幽光’在一艘贝克群岛的商船上重见天日,十三微光集全族之力将它收回囊中,而‘闪光’:一柄匕首和一把短剑共同组成这个名字的伟大武器,直到今日依然渺无音讯。

    每个衣服上刻着十三道微光的家族子弟自从呱呱坠地起就听着这些故事长大,沙迪也不例外,如今他阴差阳错得到了‘幽光’,却不知死后子孙会以何种称号称呼他,‘被农民吓尿的’沙迪,亦或比较含蓄点,‘谨慎的’沙迪。

    岩洞里的流民都是从小彩石城跋山涉水躲避灾祸而来,他们来自同一个村子,因为一个女人即将生产而被大队伍所抛下,那女人被战斗的阴霾所惊扰,早产后大出血而死,她的孩子自打出生就是死胎,村民们就地烧了她们就又开始踏上了旅途,途中一位流浪武士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流浪武士灰白的头发如同枯草,似乎许久没有打理过,他的弯刀包裹在一席破布里,这样的流浪武士沙迪见过许多,在安夏拉布尔沙执政官邸的门口,在赤岸城的酒馆里,在奶湖洞的牧场周围,这样的流浪武士总是屡见不鲜,他们一复一日的寻求雇佣,人生的价值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然后躺在妓女的床上把用金币换成酒喝个精光,而他们存在的最终意义就是与某个显赫的家族签订终身契约,以求衣食无忧。

    “我的远方侄子死后,他的遗产无人继承,他那来自小彩石城的遗孀跑回了老家,可是我在半路听说小彩石城已被毁,大部分人来到了安夏拉布尔,于是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流浪武士靠在他的盾牌上,盾牌上有一颗大大的尖刺,像是狼的獠牙。他展示了他那侄子所谓的遗产:寥寥几枚小金币和一堆碎银币。

    沙迪不禁哑然失笑,为了这几枚小金币就千里迢迢跑来安夏拉布尔,这流浪武士也是闲的可以,他一个月在家里支取的零花钱也远不止这些,而他那些高贵兄弟们更是花钱如流水,几枚金币甚至不够他们一顿饭钱。

    一个女人弯腰俯身到流浪武士身边:“先生,可以用食了”她很年轻,从她细腻扭动的腰肢可以看出还未生育,一头肮脏的碎发中清澈的眼睛晶莹闪烁,她偷偷看了一眼沙迪,脸颊上的羞涩一闪而过。这对他习以为常,从他拥有记忆起,就很得女人们的喜爱,从咿呀学语的女孩到慈眉善目的老妪,都很喜欢他,小的时候女仆们常会偷偷亲他的脸颊,长大后走在赤岸城的街道上,他永远是女人们关注的焦点。

    “我们一路艰辛,备好的食物也早已吃光,”流浪武士对邋遢大人说:“只好随意凑合点,若您不嫌弃,请与我们一起享用”

    几十个村民围在一个缺了口的锅子前,沙迪和里达加入他们,众人在一个村中老者的带领下开始饭前祈祷。

    “以光之名义”老者念到。

    “荣耀吾主”众人念到

    “以光之信念”老者匍匐在地

    “照耀吾心”众人亦将额头贴在地面上。

    这算是最简单的祷告了,仅寥寥几句而已。在安夏拉布尔时,父亲主持的饭前祷告动辄要进行十多分钟,遇到节日或者庆典更是要进行一个多小时,直教人昏昏欲睡。

    邋遢大人至始至终在一旁看着他们,他并非真神的信徒,而是信奉至高神,这点出发前父亲就告诉过他。

    年轻女人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大铁勺子,盛满食物递给流浪武士,流浪武士则又转交给沙迪:“尊贵的人先用”。

    锅子里有鼓着气泡泛黑的汤汁和变质的烂草叶,还有几块灰褐色的肉类,沙迪觉得那是老鼠肉,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忍住呕吐的欲望婉拒了流浪武士的邀请。而邋遢大人面无表情地灌下满满一勺食物,和在安夏拉布尔时享用烤孔雀和浓油甜菜时一样,也许食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吃饭只是一件无趣的必修之事,沙迪不禁对他有一丝悲哀,他在赤岸城时候最喜欢和提蒂坐在一起享用食物,他们一起吃烤面饼和塞满麦子和洋葱的熏鸽,并用锦葵浓汤送进肚子,提蒂烹饪的手艺很好,常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他们会互相喂对方食物,有时用手,有时用嘴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当他自己第一次亲吻提蒂时,她只会傻乎乎得咯咯直笑。不过来安夏拉布尔之前提蒂好像胖了点,虽然她争辩自己这是长大了,看来回去得督促她,不然就抱不动她了。

    长辈们只当他们是寻常主仆,但他却不敢公开他们早已相爱的事实,虽然父亲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对,但沙迪毕竟是他的儿子,是高贵的十三微光嫡系子孙,断不是一个驯兽师的女儿所能高攀的,他可以预见,若是让父亲或者叔叔们知道,唯一的下场就是把提蒂绑起来,然后让家里某个丧妻的老契约武士睡了她,纵使提蒂的家族在赤岸城管理了上百年兽栏,也断不可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怜的女孩,她从出生和兽栏里的动物们亲密无间,无论是猎狗还是旱鹰,谁对它们好它们就以肝胆回报,这些动物造就了她的性格。天真的女孩,她还等着自己娶她,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可一旦沙迪沉醉在她那双比月亮还要明亮的眼睛里,他也不明白了。

    他脑海里怀念着提蒂做的食物,嘴里嚼着硬邦邦的咸肉干,里达手里抓着几只橘子从他身边走过,交给了邋遢大人。三个小孩子围在邋遢大人的身边,他拨开一只橘子,清新的果香味飘散开来,小孩子们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剥下一瓣橘子塞进唯一一个女孩的嘴里。

    “你吃过橘子吗”他问道。

    小女孩被橘子酸出了眼泪,摇摇头。

    “好吃吗”

    小女孩又点点头,于是邋遢大人又塞给小女孩一瓣,她小小的嘴巴里塞满了橘子,快乐得蹦蹦跳跳。

    午夜时分,他睡得正熟时,邋遢大人把他叫醒,他们穿过睡得满满当当的流民堆,也并没有特意减轻脚步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除非打雷着火,否则根本无法叫醒他们,

第四百八十二章 掌控一切

    平民都是这样,同他在赤岸城见过的农民们一样,他们天方擦亮倒头就睡,第一缕阳光升起就会醒来耕作,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直至生命的尽头。而沙迪则会在夜晚伴着烛台看书,直到头脑发昏眼皮支撑不住才会休息。

    “其实先前我就想说,但事实太可怕,不能让这些可怜人听见”流浪武士看了看睡成一团的小彩石城流民:“他们的家园已毁,不能再受到更多惊吓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很多表情,思索、忧虑、困扰,然而却没有对未知的恐惧,我猜你肯定知道小彩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你还去过沦陷后的小彩石城,那个带领做祷告的老头说你是半路赶上来的,如果我猜的不过,说明你离开小彩石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至少在小彩石城将军下达撤退命令之后很久才离开的”邋遢大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确实如你所说,我到小彩石城时已经很晚了,那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敌人占领了,或许你们觉得我是说胡话,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他古怪得看了沙迪一眼,接着说道:“那些敌人大部分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个死人,他们有的烂了脸,有的漏出了骨头,总而言之丝毫没有活人的象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巫术,但他确确实实发生了,事实上小彩石城麾下领地里还有很多人没有撤出来,他们全都死了,我猜到达安夏拉布尔的还不到那里三成的人口,剩下的不是死在小彩石城里就是死在了半路上,那些死人军队对活人穷追不舍”

    “我相信你”邋遢大人似乎并没有很惊讶:“我探寻了城里每个难民聚集区,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小彩石城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攻陷的,你是第一个见过那些敌人,或者说那些活死人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流浪武士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有时候我甚至以为这只是一个噩梦,那些活死人数量极多,遮天蔽日,行走起来大地都跟着颤抖。外城被活死人攻陷后,小彩石城将军和他的士兵们被困在内城中,我逃离不及,也被裹挟了进去,将军其实早在外城城破之前就被那些活死人咬了一口,这就是他不肯撤退的原因,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他的儿子和领民们争取逃离的时间,他开始发起高烧,胡言乱语,背上的旧伤又复发,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的尸体未凉之时,他的手下就开始内讧,那些视他为父的披甲奴们立志坚守小彩石城,他们坚信将军的儿子会带来援兵,而他手下的契约武士们则不愿意束手待毙,他们在将军的葬礼上集体哗变,打开城门突围出去,活死人们的注意力全被契约武士们吸引了去,这时一个披甲奴老军官则拿出了将军临死前交给他的暗道地图,他知道小彩石城再也守不住了,于是我就和他们一起钻进暗道逃出了城”

    “那些披甲奴呢”沙迪急忙问道,大小彩石城的披甲奴是传奇的战士,早在传说中的黎明之战前,那时的大小彩石城就已经是独立的城邦,七彩王公们从那时起就在世界各地搜寻尚未拥有记忆的孤儿,然后把他们阉割,将他们培养成只效忠于他的嗜血战士。

    三百年前,在沙王向塞尔特的皇帝屈膝以后,皇帝又将目光放在晚风湾,然而在大小彩石城以及伊立法组成的联军下,皇帝的进攻一次又一次得被挫败,披甲奴在那场战斗里大放异彩,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巨盾和长矛,像一只巨大的刺猬,一次又一次得将皇帝和他的黄金军团蛰得大败亏输,最终灰溜溜得退回安夏拉布尔。

    “出城后我就和他们分开了,披甲奴太多,目标太明显,被活死人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如果非要死,我宁愿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不是和一群太监死在一起”

    “我看你就是个逃兵”沙迪看不起这种人,这样的流浪武士通常处于最低端,他们自私自利,毫无荣誉之心,为了金钱和自己的小命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亲妈卖一个好价钱。

    “你的鼻子和你父亲长得一样,我一眼就得出来,你的父亲是个好人,他一个微小的举动曾救过我的命,虽然这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我铭记在心,但人总是报恩的,我不想你糊里糊涂的死掉,让他伤心,否则我才不会好心提醒你们”流浪武士裹进自己的破斗篷,重新睡着,不一会就打起了鼾。

    他才不会伤心,他连我的名字都不清楚,沙迪恼怒得想到。整整一夜,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睡着。他颤抖着缩成一团,想象着怀里拥抱的是提蒂温暖的身体,忽然他们一起来到了小彩石城,站在城墙上,城外是密密麻麻的活死人,他们烂掉的嘴巴嘶吼着,层层叠叠得爬上城头,他看清了活死人的脸,是他的叔叔们,兄弟姐妹们,还有家里的仆人们,还有沙公主,即使变成了怪物她依然是如此高贵,迈着优雅的步伐,冷得像一只冰块。他一回头,父亲的脸毫无征兆得出现在他的面前,父亲的嘴唇不见踪影,露出了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提蒂的脑袋。

    他在颤抖中醒来,腹中饥饿感带来的绞痛让他额头冒汗,他本能得想摇铃铛让仆人端来早餐,最好是几只涂抹果酱或者蜂蜜的烤面包和酸橙,再配上一碗厨房里彻夜小火熬制的骨头汤。然而手刚一抬起他就想起来他已离家很远,身边只有硬邦邦的肉干和糙面饼。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作为侍从吗”与流浪武士和流民们告别后,他们重新上路,邋遢大人问他。

    “侍从是什么”

    “在我的家乡就是弟子的意思”

    沙迪隐隐约约知道,但并不明说,这是与大人物们的相处之道,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正在掌控一切。

第四百八十三章 雨宅

    “你到安夏拉布尔那天,你家那个叔祖,原谅我忘记他叫什么了,他给你们安排了贴身的仆人,但只有你拒绝了,你会自己洗衣服,缝靴子,擦拭自己的剑,你还很喜欢读书,这点和你父亲很像,他年轻时总是书不离手”

    “我不习惯让提蒂之外的人触碰我”沙迪说

    “提蒂是你的姐妹吗”

    她是我的爱人,沙迪想说。“她是我的女仆”

    “你拥有些许的独立性,这是出门在外最必要的一点,我承认你这点特质吸引了我,但是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可能走眼了,你只是一个残次品”邋遢大人一改平日和善的语气,他沉着脸,语气冷淡道。

    “你好,野种,你这个残次品,不知你那婊子母亲当初如何勾引了父亲”他高贵兄弟们平时的恶言恶语像一柄利刃直直插进他的胸口。他们看不起所有的妾生兄弟,特别是沙迪,和他们相比他剑术高超,相貌英俊,但这一切在他们眼里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行。

    “我不是残次品”沙迪不由自主得大声反驳道,他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偏过头不让邋遢大人看到他的懦弱。

    “你就是残次品”邋遢大人像一个喋喋不休的妇人:“你只会包裹在家族的荣光下,昨晚那些人炖煮的食物所有人都能吃,为什么你不吃?长路漫漫,处处险恶,不做好完全的准备你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们还加了盐”里达牵着驴子,安慰他。

    “你闭嘴”他恼怒得狠狠踢了傻大个子一脚。接着他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鼻梁随机遭受了重重的一击,这一击力量极大,将他打下马来,他的余光看到邋遢大人收回剑剑,重新负回背上。

    “你凭什么打他?”邋遢大人指着里达:“告诉我,他是谁”

    “我家的苦力”

    “那你又是谁”

    “沙迪,沙执政的儿子”

    邋遢大人又一记飞脚踹来,将他踹跌在沙堆里:“这里没有什么沙执政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少爷,只有一个老剑客和两个小剑客”

    “哎?”里达一张丑脸皱成一团,挥了挥手里的扁担:“可我没有剑啊,只有一根大扁担”

    “从今天起你有了”他拿走‘幽光’,在沙迪惊恐的眼神中扔给里达。

    ‘幽光’在里达手里像是一簇烫手的火苗,他手一抖,‘幽光’就掉在沙堆中,大个子苦力双膝一弯直挺挺跪了下去:“饶命啊大人,要是让老爷知道非砍了我的手不可”

    “从今天起你用这个”邋遢大人拿出背上三柄剑中的一柄:“从今天起这柄就是你的佩剑”

    沙迪闷声解下包裹着剑身的布条后,分明看到的只是一柄未开刃的长条铁片。

    巴西勒不知不觉绕到了雨宅的后身,他推开厨房的门,雨宅的建筑风格不同于雷堡,而厨房却是散发出同样的油腻味道,在雷堡的厨房里,伯爵一家吃过的食物通常会剩下,夜里瓦特会给他留一个小门,巴西勒给马喂完草后就溜进去,和瓦特的女儿小伊丽莎白一起狼吞虎咽。

    他踩着楼梯拾阶而下,这里炉火熊熊燃烧,照亮窄而小的厨房,给人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这里比大厅好多了,他想到,大厅虽然吵闹喧嚣,却隐隐约约让他感到极冷,空旷得倒是像一个坟墓。

    唐纳家的管家看到他,阴沉得问了一声好,转身招呼女仆接着往宴会中上菜。巴西勒在角落的一个小房间找到特德两兄弟,他们正在大声争吵着,看到巴西勒来到后默契的同时闭上了嘴,巴西勒看到尼柯一边眉骨有一道小伤口,已经结了痂。

    “你又被猴子调戏了?”巴西勒笑着说道,尼柯小时候被猴子当成母猴子求爱的事曾被特德添油加醋得当做笑话讲过。

    两兄弟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巴西勒顿时感到尴尬不已。

    特德叹了一口气道:“尼柯先前被大胖子的管家揍了一拳,他准备在管家独处的时候杀了他,我的意思是先告诉老爷,请老爷定夺”

    “放屁,这有用吗”尼柯怒不可遏:“那个混蛋年轻时候也是跟着维克老爷出生入死的,别忘记我们的身份!特德,我们只是下贱的奴隶”

    “然后呢,杀了自由民,任何人都可以合理合法的吊死你,你不要命了吗,清醒一点吧”特德狠狠扇了他的弟弟一巴掌,夺下了他手里的刀。

    “你只会对我蛮横,你就是个懦夫,为何父亲死后你越来越懦弱,我真的搞不懂你”尼柯眼里含满泪水,他对自己的哥哥大吼大叫,怒冲冲得离开了房间。

    几个女仆在门外好奇的望进来,巴西勒将她们撵走,关上门与外面的世界隔开。两兄弟吵的他云里雾里,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尼柯如此暴怒。

    特德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盯着自己刚才扇尼柯耳光的那只手,猝不及防得狠狠扇向自己,说道:“在巨鹿盆地,你问尼柯什么是奴隶,他却总是胡言乱语,说着什么诸如自由的土地,神之下的子民之类的胡言乱语,这话他都是从那些三指城来的疯牧师嘴里听到的,而现在一个现成的例子摆你在面前,”

    冰封山脉将雪马雪原包围在怀中,上万年的生生不息孕育了哈拉明人。冰封山脉向南的延伸中有一段低矮的山脉,翻过那片山脉就是绿色的芬芳之地,芬芳之地的尽头,马蹄隘口连接了雪原与温热之地的少量接触。巨大的利益驱使温热之地的商人们一批批的在寻找埋藏于雪原中的财富的道路上死去,也终于打通了进入雪马雪原的道路。雪马的酋长与先头部众在翻越群山的道路上截下了一个拥有八辆马车,载满皮革,羊肉与鲸脂的百花部的商队,他们的百花旗帜高高飘扬。

    “尊贵的雪马部的朋友们”百花部的老商人向留里克致敬:“你们是要去温热之地进行大宗贸易吗?”他看着满地的羊群和堆砌在马车上的斧刃皮甲,羡慕得说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 月光

    当晚,在留里克的邀请下,两队人马相邻入眠。月光洒满整个营地的时候,工坊的主人艾利克斯用斜刃的放血刀在百花众人的尸体上捅出一个个圆窟窿,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唯有眼睛发着阴森的光芒,汗水顺着他柔顺的金发流淌,一下又一下,就像一个孩子在玩他喜欢的游戏。“多么完美的杰作,百花酋长不会甘受如此的侮辱的,多么完美的圆窟窿,比血林酋长留下的还要完美迷人”留里克抚摸着老商人脸上的想外渗着血脓的窟窿,笑了。

    万邦城坐落于塞特兰德大陆的东部,黄金平原包裹着他,他就是黄金平原中央最璀璨的明珠。四百年前,万邦城的前身,碎剑堡的主人亚历山德罗带着他的儿子们,率领着布满了整个黄金草原的士兵,杀死了玫瑰堡的主人,喝躺了密林地野人的大酋长,亲吻了德兹皮领主的脸颊,摧毁了温水港一半的渔船。待到马匹壮硕,肥羊满地,野花盛开之时他和他的儿子们回到了碎剑堡,在所有被征服者的见证下加冕为塞特兰德大陆的亚历山德罗一世国王,开创了史无前例的塞尔特王国。刀枪入库,铸剑为犁,亚历山德罗一世的儿子查理一世皇帝宣布整个大陆都将在王国的保护之下免受灾难。和平的年代终于来到了,查理一世国王招贤纳士,整个大陆的人们被王国中心的繁荣所吸引纷纷居家迁移,查理一世和他的领民们用尽了一代人的精力建立起围绕碎剑堡而起的城市。他站在城市的最高处宣布:“我,塞特兰德唯一的国王,万王之王,我的城市,即是万城之城”

    四百年后的某个清晨,白鸽腾飞在万邦城的上空,炊烟掠过透过树影宣泄的阳光,农民拉着载着水果的牛车走过叮叮作响的铁匠铺前往大市场进行售卖,女人们聚集在自南向北穿过万邦城的雾河边浆打着衣服,水手从停靠在码头的渔船中搬出鱼和贝类售卖。碎剑堡的深处,万邦城的大小贵族们聚集在王厅中,看着跪在王座前的异族酋长。矮小的异族酋长跪在国王的脚下,亲吻着国王查理五世的脚尖,向他诉说着对王国文明的向往和成为国王仆人的渴望。

    “你的部族,现在哪里”查理五世问道。

    “北风高原的森林中,依照你慈悲的赠与,他们在那里安顿”说着他抬起头,坚定得看着皇帝:“我的三千勇士,已经迫不及待为您而战,您的剑锋指向哪里,他们就冲向哪里,至死方休”

    查理五世开心极了,已经上百年没有异族主动投奔了,他已经厌烦了那些不知死活与他为敌的蠢货,这是一个榜样,他想到,他要好好奖赏这个聪明的小酋长。查理五世拔出自己的佩剑,搭在小酋长的肩膀上:“你的忠心我已知晓,我现授予你北风高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北风候爵了”

    那天之后,成为了北风候爵的留里克将自己的姐姐送到国王的床上,将一个清秀的小男孩送到大主教的祈祷室里,将一匹拥有萨夫丁血统的高头大马赶到首相德兹皮公爵的马厮里,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纯净蓝宝石戴在国王的姐姐,玫瑰堡的公爵夫人的脖颈上,将一箱子金币搬到雷堡伯爵的的马车上,将一柄密林地钢打造的宝剑挂在泪痣城提尔爵士的腰上。那之后,一贫如洗的北风候爵回到了自己的北风高原,与他的破石头们作伴。

    距进入温热之地已经过去了多少年?门每天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已经十年二百五十三天了”他默默回答自己。他从不敢忘,留里克成为北风候爵后的某一天母亲问过门这个问题,门支支吾吾得回答不上来便挨了一顿打,他忘不了的不是那一顿打,而是母亲的眼泪,和伫立在一旁哥哥冰冷的眼神。

    他从不忘,即使在这远离北风高原,更远离雪马雪原的温热之地的南方。躲在阴影下的冰雪的孩子静下心来,他毫无杂念,沉寂在冰雪的怀抱里。

    “大人,大人”身边的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他从冰雪中抬头,回到闷热的现实。

    “雷堡的搜索队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和我们交遇”这是一个小个子的男孩,他的眉毛簇成两道剑,边说边向后张望着。

    门从高坡下的阴影中走出,举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相比进入温热之地时他更高,更英俊,越来越像西涅乌斯,强壮得像是一座高塔,雪马部幸存下来的人门都说他是另一个西涅乌斯,会像他的大哥一样。

    门和年轻的男孩牵着马走在午后的小道上,在身后一片“停下,站住”的呼喊声中转过身。

    “你们是谁?见没见过两个女孩?”骑士的宝剑快要抵上门的胸口了。

    门挺起胸膛,迎上骑士的目光:“豪斯家族的门男爵”

    “白马家的冰蛮子”骑士收回剑,眼神透着些许敌意。

    “是雪马,先生”门笑着说道。

    村子里每天要经过很多的商队,有的从东边来,有的从北面来,从东边来的车载着光滑的瓷器,比水还光滑的丝绸布和晾干成四方形状的茶叶,从北面来的商队载着毛皮和优质的畜崽,有时也带着一些亮闪闪的铁坯。今天的商队带来了几匹马场需要的种马,马场的马夫牵着这些漂亮的高头大马经过法蒂玛身边时,其中一匹骏马毫无预兆的兴奋起来,它低下脖子用脸蹭了蹭法兰吉的腹部,瘙痒得她咯咯直笑。

    他的思绪一片混沌,过去与如今交织在一起,挥舞着利刃在他脑海征伐不休。

    “阿尔德勃”他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谁”他大喊,发出的却是:“阿尔德勃”原来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阿尔德勃,阿尔德勃”他不断念着这个名字,如同一句无法停息的咒语,回音游荡在他身体里。

    阿尔德勃猛然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但他明白这已不是亡者的世界,腥臭的泥土汹涌而至,他疯狂挥舞着双臂,从这一方窄窄的墓穴中鱼跃而出。

第四百八十五章 北风高原

    灰色的天空悄无声息的出现,汹涌而至的痛觉将他重重压在地上,每一寸筋肉和骨头都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阿尔德勃痛苦得蜷缩在地上,脸正对着墓穴里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吗,他认出这柄黯黑长剑与银血的样式如出一辙,剑柄两面雕刻着圣日架,剑刃细长平直,光滑如镜,不同的是墓穴里这柄剑黯黑如焦,任何光线都无法于其表面反射光芒。

    他忍着刺骨的痛苦爬到墓穴边缘,探出手紧紧握住剑柄,一瞬间刺骨的寒冷透便他的全身,周身的痛苦戛然而止,他大口呼吸着空气,从未觉得如此渴望活着,痛苦来的快去得也快,凉风习习,吹皱了他干枯的脸。

    阿尔德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他颤抖着摸了摸喉咙上那个巨大的伤口,面粉袋女孩刺出的一刀致命又凶狠,阿尔德勃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内衣,他只能撕下一边衣角,暂时蒙住了脖子上骇人的伤口,

    一路上,他摸过的树木叶落枯萎,碰过的花朵随风飘散,看到的动物无一不尖叫着四散逃跑。整个世界非黑即白,阿尔德勃甚至觉得自己仍然身处在死者的国度,直到一座烟囱冒着烟的木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木屋外有两只被铁链拴着的巨大猎狗,随着阿尔德勃的出现它们疯狂地想要挣脱铁链逃跑,挣扎许久后,猎狗发现逃脱无望,纷纷颤抖着趴在地上,较小的那一只甚至晕了过去。

    阿尔德勃从虚掩的门里看到一个壮硕的男人四肢大张在躺椅里睡觉,毛发丛生的肚子像座小山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嘴角拖着长长的口水,壮汉的脚边一只狗崽正在伸着舌头舔舐落在地上的口水。这时骑士看到壮汉剧烈得打了个哆嗦,他揉了揉眼睛,披起件厚毛斗篷,转头看到骑士那一刻因为惊讶,后退着跌坐在地。

    “我没有恶意”阿尔德勃硬生生挤出这句话:“我只是像”他忽然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只记得面包袋女孩割向他喉咙的那一刀

    门降生在大山的另一边,那片诞生了哈拉明人的土地。“哈拉明”在门的母语中意为寒冷,哈拉明人,寒冷的人,冰雪的孩子。可是山这边的雪太小了,每个深夜他的眼睛里都会下着家乡的雪,冰晶从他的眼睛里化成眼泪流下,家乡的雪伴着极光五彩缤纷,轻轻地柔柔的,洒在他的肩上,慢慢将她包裹,像熟睡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记忆中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升起炉火的温暖木屋里,他和哥哥们坐在母亲的脚边,母亲抱着他们的小弟弟讲述着古老的故事。那个故事的开始有着一座看不到尽头的桥,桥上遍满黑土,食物,美酒,毛皮,黄金,和剑,桥的这边一匹雪做的独角骏马,他有着闪烁的蓝色眼眸,雪白的泛着波浪的鬃毛飞扬在他奔驰的骏影上,身上的汗成为高山上的河水,他踏下的毛皮,黄金与剑成为这片土地杀伐的财富。桥的那边一匹蓝色的冰狼,她每次的奔跑都会洒下她的冰的毛发,那五颜六色的毛发形成了极光,她踏下黑土,食物与美酒成为了这片土地养育的财富。这桥太长,雪马和冰狼跑了半辈子终于走到了一起。桥塌了,他们落入凡间,雪覆盖了他们的身体,雪马和冰狼终日在皑皑白雪中交配,他们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雪马和冰狼用了一百个寒冬孕育了他们最优秀的孩子,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最小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开创哈拉明文明的“冰者伊万”。他们生下所有的孩子后消失在冰雪中,只剩下雪马的独角化为一柄雪做的剑,坐落在玉雪峰的最高处。在故事的结尾,剑的主人将是统一整个哈拉明人的大酋长,他将带着全部哈拉明人征服整个世界。还有“商人与狼”“来自雪山的少女”“神偷维克托”那些各式各样的故事。而这些都随着冲天的灰烬,蔽日的鲜血化为虚无。

    那年雪花未落的季节,门的父亲,雪马部酋长“强壮的”托卡萨死于侍妾的毒药下,那个有着银白色头发碧绿的眼睛的矫捷女孩是血林部一位老猎人的续弦妻子,二人年龄悬殊,却恩爱。在猎户夫妇追踪一条皮毛白得发亮的狐狸时误闯白马部的领地。按照哈拉明人的传统,外部人士未经领主允许擅入其领地猎食者将被鞭打二十,猎物归领主所有。门的父亲看到猎户妻子的时候改变了注意,他声称白狐是父马和母狼的猎物,擅自伤害要处以极刑,他砍下了了猎户的脑袋,在猎户的尸体旁强奸了他的妻子,满意的扬长而去。一年后,猎户的妻子抱着一个有着碧绿眼睛的孩子找上了门。门不止一次得想,如果那个孩子活了下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猎户的妻子,银发女孩成为雪马酋长侍妾的第三个月,碧绿眼睛的孩子死在了他的小床上。他还那么小,刚长出了一点银色的头发,门和两个哥哥摸了摸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抱出门埋了他。银发女孩瘫倒在孩子小小的坟包前,泪水慢慢淹没了她。她流着泪吃饭,流着泪睡觉,流着泪腌肉,流着泪烤打毛皮,甚至在雪马酋长送给他一颗透明的狼牙时也流着泪,神像下的老祭祀说如果放任女孩再这么哭下去她的泪会把整个部落淹没。后来她就不哭了,她开始缝衣服,缝一些小小的衣服和鞋子,她说生活还要继续,她还会有孩子的,像他们的小哥哥一样有着银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雪马酋长很高兴,送给她很多漂亮的毛皮和珠宝。当晚在她的屋子里,银发女孩含下毒草研成的汁,那种猎户教过她辨认的毒草,在那个激烈的吻中,杀死了雪马的酋长。那个无解的毒草,会将中毒者的肝肠寸寸扭断,在极大的痛苦中慢慢感受着生命消逝。银发女孩笑了,笑的泪光四溢。她说她的孩子其实是猎人的儿子,她看着孩子狡猾的眼睛时就知道,他们一家要在天国的雪原永远狩猎,她诅咒雪马的酋长将成为天国雪原的猎物,永远得被她追捕,杀死,她要活生生的剥了他的皮,一次又一次。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断得咒骂着雪马部的所有人,嘴里不断咳出化成浓水的内脏,她颤颤巍巍得直起身子想要拿起自己的小斧子,她要将雪马酋长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门的大哥西涅乌斯将银发女孩的手绑在床上,门的二哥留里克拿起银发女孩的小斧子干净利落得割开了她的喉咙。

第四百八十六章 雪马

    “她是个狡猾的好猎手”留里克向手心唾了一口唾沫,拾起锄头为她掘坑,远处的风袭来,吹得他金色的头发飞扬,极光开始消散,雪花敲打在他的脸上,今年的第一场雪飞絮在空中,比以往来的更早,洋洋洒洒得覆盖住银发女孩身体,门蹲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旁边是绿眸小男孩的小坟包,他觉得父亲极其可怜:“这个女人,她用卑鄙的方式杀死了父亲,她应该扔进森林里喂狼”

    “不然呢”留里克大笑了起来,像极先前女孩歇斯底里得笑:“拿起斧子?摆好姿势?然后冲过去?那样只会被父亲劈开脑袋”

    留里克将银发女孩拖进坑里,埋葬了她。他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坟包喃喃自语:“她很聪明,她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而伤心的母亲,熟不知最弱小的人也可以杀死一个强壮的战士”他扛着锄头往回走,被银发女孩鲜血染红的上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门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矮了许多,像是一团随时会被吹走的破布,他发觉自已的视线经模糊,眼前的人渐渐被冰雪所覆盖,疾风吹过,再次出现的人已经变了个模样。

    雪马的酋长死于日出时分,人们在确认他最终结局的时候将他抬到了大会议厅。血与汗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被自己那混合了搅碎的内脏形成的呕吐物打成结。祭祀们围绕在神像前向雪马与冰狼祷告,祈求他们收下这个破碎的灵魂。垂垂老矣的部落会议首席长老围坐在他的尸体旁,开始记录他的一生,画家们踩在高凳上俯视着描绘他的死状,学者们翻出史籍添下属于他的一笔,雪马部所有的成年男性在日出之前陆陆续续赶到了大会议厅,他们纷纷拿着自己献给酋长的祭品,这些祭品各式各样,代表了他们对酋长一生评价的祭品渐渐淹没了雪马酋长。所有人离开大会议厅后,他的三个儿子开始整理堆积成山的祭品,风伴着初雪灌进大会议厅,牵起屋顶的风铃奏出轻快的声音。

    冰封山脉起起伏伏点缀在雪原的北方,其中最高点玉雪峰皎洁如莹,这里的雪终年不化,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天际。雪马酋长的儿子们将他埋在其中,终日与冰雪相伴。

    雪马的祭祀们脱光了西涅乌斯的衣服,把他按在父亲的坟堆前,人们捧起雪在撒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当他完全被雪盖住后,雪马的首席长老将他拽了起来,他喊道:“有谁不同意西涅乌斯成为我们的酋长,现在就站出来,现在就说出来”

    西涅乌斯的身材高大健壮,像极了他的父亲,一头卷曲的金发被融化的雪打湿贴着头皮滴着水,挺拔的鼻子边镶嵌着如同蓝宝石的眸子,他毫无畏惧得看着周围的男人们,坚毅的下巴上双唇轻启,他大声的说着:“我,雪马的酋长,你们的首领”。人们朝他欢呼,他们纷纷涌上来触摸他们的酋长。留里克拿出装在橡木盒子里的马皮衣套在他的身上,首席长老拿出酋长的权杖塞在他的手中,最年长的祭祀拿出铁酋冠戴在他的头上。

    西涅乌斯就是他父亲最完美的化身,他热爱打猎,热爱战斗,他会在与邻居的冲突后用他们的鲜血在自己的身上描绘出古老的纹饰。“看看我们的同胞们,他们的羊圈已经多年没有添过一只羊了,他们的马已经骨瘦如柴了,他们渔网中的肥鱼已经慢慢变少了,他们的妻子已经没有奶水了”留里克在门看望他时说道,从玉雪峰回来后他就搬到了工坊里,工坊的主人是雪原另一端的人,多年以来他就独自游荡在雪原深处,一位砍柴者在工作的时候发现晕倒在雪地里的他并将他带了回来。留里克不眠不休地用雪,脂肪和血给他擦了三天身体,这个叫艾利克斯的男人醒来以后就留在了雪马部,留里克和他一起砍树,磨石头,打些奇奇怪怪的铁器,那个人管自己的屋子叫工坊。工坊完工了,他们的酋长也死了。

    西涅乌斯最终死在了与血林部的战争中,血林部联合了盛日部对雪马部形成了绝对的力量压制。他的一生流连于刀剑与鲜血,没有留下儿子。雪马的首席长老亦死在了前线的战争中,其他的三位长老将留里克从工坊拽了出来,门的母亲带着女人们匆匆忙忙为留里克缝纫继位用的马皮衣。“血林部的人现在走到哪了”留里克摆弄着他在工坊做出的零件问道。

    “已经过了巨石湾,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到”一个在战斗中死里逃生的男人回答道,他浑身颤抖,一个女人送上一碗掺了羊血的热汤。

    门看着兄长的尸体,这是刚才那个男人拼死拖回来的,西涅乌斯依旧是那么魁梧英俊,置他于死地的伤口都处于身体上,那些血林部特有的放血刀造成的伤口,他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变得很安静,棱角分明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他最后一刻的表情,浓密的如剑的眉毛修长有型,他的身体紧实,肌理舒展,透露出只属于男性的性感。而这个完美的男人,给他的人民带来了灭顶之灾。

    马皮衣在日落之前缝好了,门为留里克穿上继位的马皮衣,留里克拿起哥哥的权杖,为自己戴上铁酋冠。长老和祭祀都被他晾在一边,他说:“没有人不同意了,有种的都死光了”。他的母亲依然沉积在失去长子的悲痛中不能自拔以至于缝的马皮衣对于留里克太大了。

    部落中的每个人看着他,纷纷陷入了对未来的恐慌与迷茫,留里克不同他的哥哥,他的头发干燥得像是一捧枯草,白色的小眼睛下是一颗巨大的扁鼻子,脸上布满雀斑,撅起的厚嘴唇毫无血色,他的矮小和瘦弱连哥哥的巨斧都举不起来,人们都说他的小斧子就像女孩用的。

第四百八十七章 流民营地

    血林的酋长日落之前率部来到了雪马部的寨门外。门看着身后几十个从前线跑回来的男人,他们人人带伤,血在他们的身下汇成一滩小溪,身后是一群甚至连胡子都没长的男孩,他们拾起父亲或是兄长的剑和斧子发出稚嫩的嘶吼声,健壮的女人们在这生死的关头互相为对方的身体涂上蓝色的绘彩,她们赤裸着上身模仿传说中冰狼神英勇战斗的身姿。

    留里克看着自己手下这群可怜的人,扔下斧头,捧起一捧雪走向血林的酋长:“和平”他喊道。

    血林酋长的脸上一道新鲜的伤疤横跨过,这道拜西涅乌斯所赐的伤疤扔不住往下滴血,他指着自己的伤疤:“看这个,你又什么资格要求和平?战争是你们挑起的,和平唯有献上你们的生命方能祈求到!”

    “你觉得杀光我们就可以大获全胜?”留里克来回踱着步,雪在他脚下咯吱作响:“我承认现在你们发起进攻雪马将在今天成为历史,但是你错了,大错特错,我们将与你们血战到底,直到最后一柄斧头卷刃,那之后我们将用房子上拔下来的石头狠狠砸碎你们的脑袋,再之后用我们的牙齿,咬碎你们的喉咙并朝你们的脸上吐口水”他大声吼着,脸憋的发红。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们所有人,死再多人也无所畏惧,我们早已做好战死的准备!”血林酋长扭过撕开自己的皮衣,朝他的战士发出雷鸣般的呐喊,战士们回应着他们的酋长,扭曲的面孔叙说他们对战斗的渴望,他们抽出刀剑与斧头,在自己的头盔上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响彻天际,险些将一旁的门掀到在地。

    “所以呢”留里克双手一摊:“等到你们虚弱地站在我们鲜血淋漓的尸体上庆祝胜利的时候,盛日部秣兵历马,你觉得他们会对你们做什么?向你祝贺?用温暖的拥抱,还是映着雪光的斧刃?”

    “盛日和血林是盟友,在马神与狼神的见证下。。。”

    “你在强行说服自己”留里克打断了他:“你们就是一群临时凑在一起的强盗,一个强盗会趁另一个强盗虚弱的时候毫不犹豫得杀死他然后独吞所有的战利品,包括你们的羊群,马匹还有你们的妻子和女儿”

    留里克的话引起血林部的一阵骚乱,血林酋长和部下一阵讨论后,下马接过他手中的雪:“你的条件,小崽子!”

    “除了我的人民和能带走的财富,其他都归你,土地,房屋”他眺望四周,叹了一口气:“还有这片森林,雪原和山脉,都是你的”

    血林酋长甩起马鞭朝留里克脸上狠狠抽了一下:“那么快滚吧,小崽子,带着你的人永远得滚吧”

    “骗你是这个”哈桑伸出小拇指,在小卫兵的脸上比划了一下:“我不是流民”

    “你穿的破破烂烂,浑身又酸又臭,不是流民是什么,再说我又不认识你,滚滚滚赶紧滚”小卫兵看起来并不打算与他多说,推推嚷嚷道。

    “那你认识这个吗”哈桑拔刀出鞘,抵在小卫兵的腰上。周围检查其他人的卫兵们纷纷亮出长矛,对准哈桑。

    小卫兵梗直脖子:“老头你别乱来啊,不然把你戳成刺猬”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但额头的留下的汗还是表明他的慌乱。

    这时城门边的小屋子里钻出一个粗壮的黑胖子,他的皮甲比其他卫兵都精良,发尾还拴着一羽孔雀翎。他挥挥手,卫兵们纷纷放下长矛。

    黑胖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用香肠般肥硕的手指戳着哈桑的胸口:“老哥,知道你是用刀口混命的,但这是沙执政下的命令,所有东面来的流民禁止入城,全都要安置在城外的营地里,我听你说了半天,你那亲戚也是小彩石城来的,你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何必和我的小崽子们较劲”他的一双长满粗毛的胖手捏住刀尖,慢慢从小卫兵腰间拨开。

    小卫兵如临大赦,跳着脚喝骂,叫嚣着要砍下哈桑的脑袋当球踢,他的同伙并没有附和他,反而在黑胖子的指示下把他架走了。哈桑还在思索是否去流民的营地,黑胖子见他不动,又重重推了他一下:“我的监狱人已经满为患,若是平常年月否则我发誓会把你抓起来,瞧你也不是个安分的角色,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这个门守好,至于你想打架也好,杀人也好,放火也好我都管不着,只要不在我的地盘就行”

    流民们的营地并不难找,顺着臭味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翻过城外一道干涸的河床,一望无际的丑陋木头建筑犬牙交错,他走在土尘飞扬的路上,几个浑身沾满泥土的小孩围着他蹦来跳去,不断对他做着鬼脸,哈桑太清楚这些小孩子在干什么,他掀开斗篷,对泥孩子们耸耸肩:“别白费力气了,老子身上没钱,去偷有钱人吧”

    脏小孩们吐着口水,哈桑恐吓得朝他们挥舞拳头,孩子们便一哄而散。街边有许多脸色蜡黄的女人,她们当街掀开上衣下摆,露出干瘪的**奶孩子,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到有一个男人在墙根撒尿,一群臭烘烘的猪崽在尿泥地里欢快得打着滚,几个半大孩子刚刚拉玩屎,小猪崽和几只狗就来把那一大摊屎舔舐干净。

    撒尿的男人转过身,抖了抖自己的命根子,像是在炫耀,哈桑凑过去:“我打听一个人,叫阿娜,长得很漂亮,脖子上有一片红色的胎记,很好认的”

    “我有一个叫阿娜的姑娘,过夜三个银豆,晚上提供食物和酒,定金一个银豆,天黑了接客,都铺了干净的草席”男人满不在乎的用两只大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哈桑猜他应该是尿手上了。

    男人貌似把他当成了嫖客。“不是的,我要找的是我侄子的妻子,她不是你的姑娘”

    “那你慢慢找吧,想快活就来找我,我的姑娘们都是物美价廉,干净得很”

    哈桑漫无目的得游荡着,期间有三个男人和他搭话,一个独眼要买他的刀,一个瘸了条腿的乞丐朝他乞讨。哈桑惊讶得问乞丐:“你这条腿,怎么从小彩石城一路走来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鎏金骑士

    头戴鎏金头盔的骑士一手牵着自己的马,一手紧握自己的剑,形亭闲步走在布满青苔的山脚下,这里有着稀疏的矮树丛,深深扎在半山腰上。山峰旁,巨大松木高耸入云,将湛蓝的天空割裂开来。骑士一路沿着人口密集的村落城镇寻找,只为他的承诺。

    他吻过她,他无法抛弃她,这是他的使命,即使被所有人不理解。在那个充满花语芳香的小城堡里修养断腿的时候,他就暗暗发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她,即使她被玷污了,也会接受她,因为这并不是她的错,如果她死了,也要埋在自己看得到的山顶,那里将终日被温暖的阳光笼罩,鸟儿和蝴蝶会围绕着她。

    然而满腔热血却不能饱以果腹,年轻的骑士前几日采摘了几颗新鲜的粉红斑点蘑菇,和一只昏头昏脑的兔子熬了一锅汤,吃过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在睡梦中,他亲爱的女孩披头散发,赤着脚走向他,她穿着走失时那件纯白睡裙,宛如一个青涩的小天使,他看到女孩浑身莫名湿透了,慌忙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然后紧紧拥抱她,情不自禁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的棕亮发丝里,嗅着那股独特的处女香。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女孩推开他,悲痛欲绝的说道:“你会抱紧我,你会保护我,我的骑士,而你却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她掏出一柄通体黝黑的短匕首,狠狠扎进骑士的身体。

    “我没有,我的腿断了,你听我解释,爱丽丝!”骑士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张开满是血污的双手想要重新拥抱女孩。

    骑士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挣扎着醒了过来,不知名的小虫子爬在月光无法照到的石缝里尖鸣,与他的痛苦交相呼应,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一定不小心钻进了可以铺满整个黄金平原的士兵,在里面横冲直撞。

    年轻的骑士无法忍受,支起胳膊蹭着泥土爬向他的马,他的马拴在一颗树上安静得入睡。“耀鬃,救救我,快带我去找医生”他朝马吼到,拾起泥块打过去,手臂的抖动牵动腹部更加疼痛。这匹健壮小公马抖擞它漂亮的鬃毛,湿润的气体从鼻孔喷射在骑士的脸上,看得出它很焦急,却不知如何下手,只是不停深处湿漉漉的舌头舔舐它的主人。

    这匹蠢马,先是压断的自己的腿,现在又只会舔自己,他想到,要是那个马房小弟巴西勒在就好了,虽然他愣头愣脑的,但对付马着是一把好手,他若是遭遇此难,只需一个眼神这匹蠢马必能了解他的意思,乖乖附下身子背着他闻着村落的味道寻觅而去。

    年轻的骑士从昏迷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万里无云,烈日挂在天空的正中,将他的皮肤晒得发皱。他本以为自己只昏迷了几个小时,但腹中的饥饿感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冷风在他的盔甲间肆意穿过,直直涌向他冰冷的身体,他赶忙寻找一些细小的树枝点起火来,若再不让自己热起来,恐怕身体将彻底僵硬住。

    他把一段枯枝顶在干草间不断摩擦,烟雾随即升腾起来,呛的他咳个不停,骑士紧紧握断手中的枯枝,扔进火堆里,枯枝的尖刺刺进了他的皮肤,却没法让他感到一丝疼痛,他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的茧子厚重而坚实,这是他生存的意义,比他的盔甲还能证明。很早以前城堡的教头就教过他,一个强大的对手可能并没有一身漂亮的盔甲,但却必然有一手厚重的茧子。当然,除了那些胆小的农民们。

    “也不知道维克爵士顺利到达北方了么”年轻的骑士喃喃自语,摸索过一根浸过露水的的果木枝,开始搅动添加过干草和灌木的小火堆,升腾的灰烬像浮游飘在周围,他有点怀念那个喜欢板着脸的教头了,虽然又瘦又高,力气却极大,使得一手好剑。维克爵士年轻时曾抵抗过异教徒入侵的战争,捍卫了帝国的尊严,因为战功丰厚收获了一枚教宗和皇帝共同颁发的勋章,勋章上交叉刻着教宗的红木权杖,和皇帝的黄金宝石权杖,以及授勋者自己的族徽。年轻的骑士曾把玩过那枚勋章,上面维克爵士的纹章,一只雄鹰展开双翼吃力得托着教宗与皇帝的权杖,与勋章一同获得的还有北方一片混居着塞特兰人,走出森林的密林野人和萨夫丁人的封地。战争结束后,维克爵士却像一个逃兵似得逃离了北方,回到了成长的雷堡。极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维奥则伯爵应该知道,他和维克爵士如同兄弟般的亲密无间,或许自己的总管父亲也知道,但自己从来没问过。

    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丝苦涩泛过他的嘴角。自己突然的出走,焦思与苦虑一定占满了他的心头,虽然父亲总说自己除了骑马和打架一无是处,但他对自己的爱却有增无减。母亲在自己姗姗学步时就因病离开了人世,父亲扛起了所有沉重的担子,他的肩膀一复一日的佝偻下去。

    父亲将一生的精力都献给了维奥则家族。一次闲聊时,维奥则伯爵问道需要付出什么东西来回馈他的忠诚。

    “教育”父亲这样回答:“我只希望阿尔德勃能获得良好的教育,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位骑士,可以得到自己的姓氏”

    伯爵答应了他,从此阿尔德勃和封地所有出身高贵的男孩们一起跟随维克爵士学习骑马,练习剑术,骑枪和投枪,在雷纳德神父膝下咏唱圣诗,在祈祷日为伯爵的领民分发圣餐,以伯爵继承人的侍从的身份参加各式各样的外交集会。在那场如同梦一样的比武大会过后,他得到了自己的鎏金头盔,随后在伯爵和父亲共同的策划下,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纹章,一顶金灿耀眼的鎏金头盔,既象征了得到贵族身份的缘由,又代表了雷堡封臣的身份,毕竟世上所有以金物为纹章的家族都是雷堡的封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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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四骑士介绍:
破晓之战后,永夜不再独霸人间,昼夜开始交替,侍奉均衡的人类成为尘世的主宰。无数的岁月在欢声笑语中慢慢流逝破损的封印在悲欢离合中风雨飘摇他们不堪失败,他们不甘凌辱他们必将卷土重来本文剧毒,慎入前期看得头疼的可以从233章开始读,讲的是主角昏迷十年后QQ群857299585,和朋友打赌完本前能不能凑够10个人永夜四骑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夜四骑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夜四骑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