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夏凛无聊的日子和将起的波澜
央盟大楼，七层，小小的办公室内。
夏凛打着哈欠，趴在桌面上，感慨着“无聊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当初，为了减少老爹的唠叨，省得他在耳边啰啰嗦嗦，夏凛就答应来考公务员，在央盟大楼做个正职工作员……
现在，的确如老爹愿了。
可是从早到晚坐在办公室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呀……
夏凛现在的职位，叫作“身份检验员”，主要是负责记录城市内违法违规人员的信息，并有着一定程度上的评定该人员信任星级的权力。
虽然说这份工作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业，不仅福利待遇好，而且工作量也不重，可以坐在办公室里“高枕无忧”……
但可以的话，她更想去冒险，更想离开办公室去到未知之地探索、看遍千山万水的说。
哎……好无聊……
呜T_
救命啊(＞＜)
好无聊(个_个)
夏凛嘟着嘴，上唇与鼻孔之间夹着一根钢笔。
“嘟嘟——”就在这时，办公桌前的对讲机发出了声音，是监察员发来的，“来活了，未持资格证擅自飞行。”
“收呜～到呜～”夏凛回应。
随即将钢笔放下，坐直了身子，正了正衣领。
…………
很快，一个男子便被押进了办公室。
“请——”
未等夏凛说完“请坐”，男子便很自来熟地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哈喽。”男子挥了挥手。
夏凛定睛一看，感觉前面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柳人义？！”
夏凛先是一惊，随即眼神一沉，嘴角微微上扬，“呵呵，又是你啊，这么不长记性？”
“诶嘿嘿(º﹃º )”
邹仪挠挠头，然后很自觉地把身份证递了上去。
夏凛并没有立即接过身份证，而是直直盯着邹仪，过了好一会才笑着开口道：“你的发型，不错哦，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喜欢。”
“都是Tony老师剪的，你喜欢就好。”
“哦？哼。”
夏凛冷哼一声，接过了身份证，将其放到了一台仪器的顶端，这台仪器占据了整张办公桌一半的位置。
央盟身份证是特制的，采用的是特殊的信息记录方式和防伪方式，因此，检验身份证并读取其中的信息，需要特殊的仪器。
而这类仪器较精密、不能随意移动，由此催生出了像夏凛那样的“身份检验员”。
身份证放到仪器上后，仪器散发出了蓝色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一行行一列列的身份信息就呈现在了仪器前方的显示屏上。
由于是“老面孔”了，夏凛也省得验证身份，便低头自顾自地开始誊写文件、记录信息。
邹仪见夏凛认真写着文件，也不理会他，于是便将视线到处转移，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办公室的各个角落。
同时尝试和夏凛闲聊：“你平时的工作就是这个吗？”
“嗯。”夏凛回应到。
“工作多吗？”
“不多，毕竟像你这样的笨蛋很少。”
“欸，那岂不是会很无聊嘛……”
“不，很有意思。”
“呀咧呀咧，无聊就直说嘛，还嘴硬。”
“哼哼，不劳你担心。”
将文件写完后，夏凛将身份证递回给了邹仪。
邹仪拿回身份证，随意往上瞄了一眼，忽然发现身份证上的【信任星级】一栏，由三星变成了二星。
“喂，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喂！”邹仪顿时一惊，拍着桌面站起了身。
“我不是说过了，不持资格证在禁飞领域飞行可是大罪，下次再犯的话，惩罚可是很重的。”
“哪里可以拿到资格证？”
“你别想了。资格证可是很难得的。就连我爹爹都拿不到。”
“可恶……还有话说回来，才犯了一次错，就由三星降到了二星，这也太严重了吧！”
“不严重的话，怎么建立威信，让民众不敢再犯呢。”
“还有话说回来，修改信任星级这种事情应该是有其他人负责吧，你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职权之内，我可以随意让星级降级。但升星级的话，就得请教上司。”
“什么鬼啊……”
“呵呵呵……”
二人说着说着，彼此的目光就聚焦在了一起。
你看我，我看你，不需要言语，互相对一下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相视一笑。
邹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夏凛以手托腮，眼神里充满了兴趣，“你故意的？”
“无奈，我本来也不想这样，”邹仪抬肩，“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再见你一面。”
“哦，想再见我一面？”夏凛笑着眨了眨眸，“想见我的话，直接在我家门口等着就行了啊。”
“啊？”邹仪一愣，“我怎么知道你家门口在哪？”
在央盟，有着樱发鹿角的妖族，仅仅只有珊瑚国大使馆一家。
因此，如果是老央盟人，只要看到对方有着樱发鹿角，便能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大使馆的人，然后就能知道对方的住处在哪里。
这算是一种常识。
不过，看到邹仪的反应，夏凛立刻就意识到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常识。
“盒盒盒盒，没什么没什么。看来，你果然是个笨蛋呢。”
“诶？”邹仪被骂的一头雾水。
“话说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夏凛收敛了笑意，恢复了点常态。
邹仪见状，也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二人对视，随即便是片刻的沉默。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
“我就是觉得你会帮我。”
片刻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工作很忙，没有空闲时间来招待一些只有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夏凛笑着一歪头，“对吧？”
此时，邹仪感觉似被一桶冰水浇了头，本来极高的兴致忽然也冷了下来。
对啊，说到底，夏凛和他不过是只有个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啊！有什么义务、又有什么必要帮助一个陌生人呢？
太天真了吧！
“我明白了……”
邹仪失落地低下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既然此路不通，那便只能另寻他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之后，会感觉那么那么失落和难受呢……？
就在他打开门，把前脚迈出门槛的一刻，后面的夏凛又发声到：
“哎呀，好久没逛街了呢，那这星期六上午就去逛逛吧。可是一个人逛街也太无聊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陪我呢，呜唔……”
邹仪一笑，后脚也迈出了门槛，随即关上了门。
四十六、贵族大小姐暴力的购物方式
就在邹仪兴高采烈地乱蹦乱跳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
“我靠，她说是上午，但没说具体几点啊！”
“麻烦了！”
“不管了，反正早点到就是了，总之不能让她等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六。
早上7点。
邹仪梳理好发型，穿好崭新的衣服，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自己的形象。
嗯，很好，没有黑眼圈，脸上没有痘痘、痘印、痘坑。
我揪，皮肤也很光滑。
呼啊——没有口臭。
鼻毛，没有，胡子没有。
非常好！
兴致冲冲地走下楼去。
老板娘夏绯此时正趴在柜台上睡觉，见有人下楼，稍微抬起了头。
“夏绯姐，早上好！”
“噢……是人义弟弟啊……早上好……呜哇～”
夏绯忽然发现邹仪一身行头、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就来了精神，于是不停地唏嘘：
“哟哟哟，这是去干嘛呀这是。”
“啊哈哈，没、没干嘛呀。”邹仪局促地一笑。
夏绯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欸，真可疑。”
“啊哈哈，我出门了！晚见！”
“咦惹，这么急，啧啧啧……”
…………
邹仪离开旅社，抬头看向天空。
现在是初夏，太阳升起的时间早于6点，此时天空已经大明了，几朵薄云悠闲的飘着，天际残余的一抹朝霞红若有若无。
“好天气！”
虽然时间还有点早，对方估计不可能这个点出来，但没关系，慢慢等就好了！
邹仪这么想着，大步大步地朝大街上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在哪集合，她没说啊！”
“不仅没说集合的时间，更没说集合的地点！这要我怎么办啊我靠！”
邹仪崩溃了。
当时听到那句话后太得意忘形，没问清楚情况就走了，阿巴阿巴，现在该怎么办啊……
最终的办法就是——
早晨7点，央盟二环大街，邹仪像个傻子一样，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没办法，他这能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是二环大街，这是他猜的，他猜夏凛会从二环大街出来。
就这么绕了3个小时，从7点绕到了10点。
“那个人在干嘛啊？感觉在那绕了好久了吧？”
“今早已经看见他至少十次了，那张脸我都认熟了……”
“奇奇怪怪啊奇奇怪怪……”
“像个傻子一样！”
沿街店铺的店员、清洁人员、巡逻的监察员，等等等等，见状，议论纷纷。
不过没关系，邹仪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终于，在茫茫人海中，他捕捉到了夏凛的身影。
粉面樱唇，远山芙蓉，只见她穿着一套央盟的流行款衣服，看起来干净利落。耳垂处吊着一个发亮的小耳环，肩上背着一个可爱的小肩包，更凸显其精致玲珑。
邹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腮忽然就热了起来。
稍微冷静过后。
他连忙迎了上去，朝夏凛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呀！”
看到邹仪，夏凛很是意外，“哟，没想到你居然找得见我？明明时间地点什么的都没说……难不成是巧合？”
“才不是巧合。我有第六感，感应到了你出没的方位和时间，所以就精准找到了你！”
“诶，是嘛，”夏凛捏着下巴自顾自地思忖道，“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邹仪：“都说了不是巧合了！”
“明明没约定好时间地点，怎么你就能找到我呢……”夏凛还在思索。
思索了好一会，她才堪堪思索出来一种办法。
于是朝邹仪邪邪地一笑，“你该不会从一大早就开始在这座城市到处逛，然后一直到处逛、一直到处逛，直到找到我的那一刻为止吧？”
“怎、怎么可能！那是傻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吧！”
“唔嗯，也对，”夏凛点点头，“就算你再傻，也不可能傻到做这种事情吧。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怎么做到的，也无所谓了吧！”
“也对。”
夏凛右手抱胸，左手举起修长的食指摆在邹仪眼前，“事先声明，陪我逛街，可是很累的哦！你想好了吗？”
“陪小仙女逛街，怎么可能会累呢？而且就算再累，累到死，那也是吾的荣幸，毕竟为小仙女服务可是吾的天职！”邹仪正色道。
“盒盒盒盒，”夏凛被逗笑了，没好气地白了邹仪一眼，“什么小仙女啊，油嘴滑舌！”
“嘿嘿(º﹃º )”
“走吧走吧。”
“好！”
毫无疑问，夏凛是一位贵族大小姐，家里是巨有钱的那种。
她逛街的第一站，就是名贵包包专售店。
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迅速地将店内格局扫视了一遍。
然后走入店内、经过柜台的同时，将手指指向中意的包包，直接开口就说：
“这个。”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邹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就多出了十几个手提袋。
“我靠！你你你怎么一下子买那么多！”邹仪吓到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不错就买了啊。”
“不深思熟虑一下吗！这些包包平均价格都在五十两银子以上的啊喂！”
“小钱小钱。”
“而且你买之前不好好看一看，不好好检查一下，不怕买到假包吗？”
“放心啦，关于这方面，工商管理局做的很好。商家一旦敢卖假包，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售卖假冒伪劣产品的商家很少的啦。”
“但这也实在是太……”
“好了好了，下一站下一站！”
下一站，去到了卖名贵鞋子的商店。
夏凛的购物方式一如既往地“暴力”，手指指到哪，便买到哪。就算偶尔有指错的，她也懒得纠正，买错了就买错了。
邹仪手中，又忽然多出来十几个手提袋。
下一站，卖名贵衣服的商店。
下一站，卖名贵首饰的商店。
下一站，卖名贵化妆品的商店。
下一站……
一个小时过去，邹仪已经怀抱着上百个手提袋、礼品盒，而且都是名贵物，得小心翼翼地拿着，不允许出现任何大幅度的晃动。
“我终于知道，她刚开头说的那句话的分量了。”
“真的，好累(´;︵;`)”
四十七、逛街的继续与暗中的视线
随着夏凛扫荡式经过商店的数量越来越多，邹仪手中的物品也越来越多，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令街上路人无不投来惊奇的目光。
手里的东西太多，快走不动了。无奈，邹仪只能开口问：
“夏、夏凛，我能把你的东西放纳戒里吗？拿着这些东西行动太不方便了”
闻言，夏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你还有纳戒？”
“嗯姆！”
“行啊，那你放吧。”夏凛双手抱臂，看着眼前被“小山”掩埋着的邹仪，脸上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谢了。”
“先@穿裤5子$再@穿鞋）先*当孙%子再当爷T……”一串口诀过后，邹仪眼前的物品瞬间消失，全部存入了纳戒中。
“乎，轻松多了！”
邹仪拍拍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诶？”夏凛呆住了，“我我我，我东西呢？”
“不是说放纳戒了吗。”
夏凛一怔，随即爆发出惊呼：“你真的有纳戒？！”
“那当然啦。”
“我我我，我以为你说笑的……”
纳戒这类空间法宝极其珍贵，只有那些大宗门大王朝才会有一两个，像她们珊瑚国甚至连一个都没有！
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居然身藏纳戒……
“呵呵。”夏凛像一匹小狼般死死盯着邹仪，嘴角渐渐咧起，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
“什么啊，你这表情……”被这么盯着，邹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
夏凛歪了歪头，收敛笑意，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走了走了！”
“诶，等等我！”
…………
邹仪和夏凛二人没注意到，就在他们悠哉悠哉地在大街上肆意购物的时候，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
“冒牌货？！旁边还有个女人？！”
“那个女的，感觉有点眼熟啊……她不是当时戏耍我的奶茶妹吗！”
“冒牌货怎么跟那个奶茶妹搞一起了？！”
“还买了那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
“可恶啊，冒牌货，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花那么多钱，真有你的……”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可恶……”
“啊，他们不见了！去哪了？去哪了？”
“……”
“啊，找到了！”
“我得赶紧跟上去才行！”
…………
“系统提示，邹未雪好感度降低100，好感度现状-1070。”
“诶？诶？怎么回事？”听到系统的声音后，邹仪一怔，疑惑随即充满了大脑，“为什么好感度莫名降了，还降了那么多？”
“奇奇怪怪。”
此时，他正坐在美发沙龙店的后排座位，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的Tony老师为夏凛美发。
没错，夏凛买完东西后，就开始美发了。连午饭都没吃。
邹仪就这么无聊地坐着，看着前面号称央盟三大美发师之一、一头乌黑卷发的Tony老师对夏凛的头发左剪剪右修修。
这一过程无疑是极其无聊的。
“我搞头发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你休息一下可以的。”前方，夏凛说到。
“好。”
既然夏凛都这么说了，邹仪也稍微眯了眯眼，略作休息。平时，无论干什么他都不会觉得疲惫，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却特别困……
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夏凛已经美好发了。
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
“我的天呐，怎么能做得那么久……”邹仪不禁抱怨到。
“柳人义柳人义！快看快看！”
夏凛像个小女孩一样蹦到邹仪身前，微微摇着头，示意他看向她的头发，“怎么样怎么样？”
“噢——”
邹仪定眼一看，只见夏凛原本顺滑如丝绸的短发变得蓬松了一点，似乎是烫过了，气质变得更加轻盈。
还将一缕刘海挑染成了浅蓝色，配上樱色的头发、晶莹闪亮的大眼睛，更凸显了她的可爱与活泼。
“卡、卡哇伊……”邹仪看呆了。
夏凛邪笑道：“嘿嘿，柳人义，你眼睛都看直了哦！”
“咳咳咳！”邹仪恢复了原态，正了正衣领道，“非、非常好看！”
“哈哈，你敢说不好看我就打你了！”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长长的余晖慵懒地洒在房屋和地面上，万物都似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袈裟。
夏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摸了摸肚子，大呼到，“啊啊，肚子饿了，去吃东西吧！”
“喔喔！”
…………
西餐厅内。
邹仪夏凛相对而坐，点餐过后，很快，类似牛排、红酒的东西端了上来。至于桌面上的餐具，也是刀叉高脚杯。
邹仪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西餐，有牛排红酒。
尝了一口，发现这牛排的味道不太像牛排，红酒的味道又不太像红酒，但既然是夏凛大小姐选择的地方，滋味自然是不错的。
“你知道吗，这种类型的食物，其实是从远在大陆西边的欧罗巴洲传来的，就连这些什么刀叉高脚杯，也都是欧罗巴洲的产物。”
夏凛一边熟练地切着牛排，一边开口道。
“嗯，”邹仪点头。
“你知道吗，在一千年前，售卖这种需要用刀叉来吃的食物的餐厅，在仙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喔喔。”
夏凛将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吞下，小啜了一口红酒后，又继续切牛排。
“你知道吗，一千年前，我们所在的这片地域上，还是传统的城市结构，用大城墙围着，城墙内建各色的房屋，城墙外一条护城河。
一千年前，央盟还和其他什么海盟、漠盟、西天盟一样，没有什么石柱子，没有什么禁飞领域，没有什么公务员，更没有什么包包鞋子美发沙龙……”
“……”邹仪不懂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默默听着，顺带吃两口美味的牛排红酒。
“但是，这些事物，在一千年前的绝代圣贤邹仪去世后，就如潮水般涌现了出来，仿佛雨后春笋般。”
听到自己的名字，邹仪眨了眨眼睛。
夏凛举起手晃了晃，一位waiter就走了过来，鞠了一躬后，拿起一瓶红酒，恭恭敬敬地为夏凛的酒杯续上了红酒。
“谢谢。”夏凛点头示意。
waiter鞠了一躬后，又很快地退下了。
四十八、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尝试性讨论
夏凛小饮了一口红酒，又继续说。
“我曾经在玉章大学学习过。我的导师兼好友，卢敏，是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她提出了一个观点，历史的发展是连续的。
意思就是说，每一件事物的兴起、发展、与消亡，这之间的过程是连续的，有关联的，是一环扣着一环的，无论从那一环出发，都能回溯到它的起源与本来。
你听得明白我说的话吗，要不要给你举个例子？”
“不用，我听得懂，”邹仪摇摇头，“这个说法我也有所耳闻。”
不如说，这个说法就是个常识，对于接受了这么多年应试教育的邹仪来说。
“真的？”夏凛一笑，“那太好了，省的我继续解释。”
“你继续说就好了，我都听得懂。”
“历史的发展是连续的，这一点在仙界、乃至整个世界长达万年的历史中是能得到体现的。
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异常情况，出现了一个异常的时间节点。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前后，出现了迥然相异、完全不连续的历史事件——那就是一千年前。”
言至此，二人都已经吃完了餐盘中的牛排，擦了擦嘴，开始认真地谈论这件事。
“一千年前，在仙界，腾空出现了新的发明，什么钢铁大船、钢筋混凝土建筑，什么包包鞋子美发美甲化妆品奢侈品、点心蛋糕……
这些东西都是腾空出现的，没有任何历史起源，追溯不了它们的源头在哪。”
“都是突然出现的？”邹仪听到这，也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来到央盟后，见惯了周围的具有现代化特征的事物，他以为是当地文化发展出来的特色，没想到它们居然是突然出现的。
现在看来，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仅仙界是如此，就连欧罗巴也是这样。历史学，社会学，艺术学，经济学，仙术学，阵法学，各种专门研究各种学问的学问，也腾空出现。
研究方法，研究范式，各种学术名词……出现了没有任何历史渊源、没有任何参照的思想与学问。”
“这种‘反历史’的思想与发明，的确值得人去深思。”
“为了解释这些异常情况，学术界诞生出了两种解释。
一，一千年后与一千年前这两个时间点之间，有一段历史被忽略了、被人为地遮盖了。而我们现在所有的事物的起源，都隐藏在这被人为掩埋的历史之中。
二，这些发明与思想就是腾空出现的，就是在一千年后突然出现的，没有起源。为什么它们会突然出现，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尚未被研究出来的真相。
三，历史发展观是错误的，历史就是断层的，不存在连续性的。”
“嗯……”邹仪点头。
“持第一点的人，都无可避免地产生出了阴谋论。第三点的话，就违背了我们的理性，违背了逻辑。
关于这两点的批判我不再在此展开，总之，学术界以第二种说法为主流。
为了探究出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学术界展开了浩浩荡荡的研究与讨论。而我的导师卢敏，现在也在致力这方面的研究。”
邹仪流露出了炽热的眼神，“被你这么一说，搞得我都想做个学者，研究这些东西了。这背后的真相太吸引人了，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而发生的……”
“呵呵呵呵，”夏凛一笑，喝了一口红酒，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而邹仪则陷入深思。
这一切，都太值得人思考了。
把这个真相探究出来，或许就能知道，邹仪死后为什么穿越到了一具“尸体”身上。
还有，为什么脑子里会有“系统”……
……
过了好久，夏凛才再次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邹仪收回思绪，这才意识到夏凛提出这些话题有多突兀。
本来不是在逛街闲聊、在聊头发吗，怎么一坐下来之后，就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为什么？”
“我曾经，也梦想做一名学者啊。梦想能探索出历史背后的真相，即使没办法打到最后的真理，也希望能为这份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夏凛手托着下巴，空空的眼神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诶，原来还有这种事吗？”邹仪的好奇心立马就起来了，“那为什么后来没做成呢？”
“呵，”夏凛自嘲般地一笑，“发生了一点事情啊。然后我就心灰意冷了，从此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了。”
“事情……？”
“一些不好的事情。”夏凛朝邹仪浅浅一笑，随即将目光投向窗外，不再言语。
“……”
邹仪从夏凛刚刚那浅笑中，读出了无奈与惆怅。
这是他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夏凛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呈现在邹仪眼前的侧脸，在餐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忧郁。
邹仪本来就已经觉得很奇怪，现在还甚至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悲哀与伤感。
“对不起，”邹仪站起身，朝夏凛鞠了一躬，“让你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哎不是不是，”夏凛一惊，连忙摆手，示意邹仪坐下，“不关你的事！”
“真的？”
“真的！快坐下快坐下，真是的，别人看见就误会了。傻瓜。”夏凛疯狂摆手，一脸的嫌弃，示意邹仪快点快点快点坐下。
见夏凛似乎恢复了常态，邹仪终于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好。”
见邹仪坐了下来，夏凛双手抱臂，嘟着嘴冷哼了一声，“哼，真是的，干嘛冷不丁地突然站起来啊，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啊？很奇怪吗？”
“那当然了。明明都是我自己说出来的，和你没关系，你干嘛‘对不起’？不要乱揽责啊真是的。”
“诶嘿嘿(º﹃º )”邹仪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心想眼前的夏凛才是自己认识的夏凛。
“所以说，当初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后，我就‘洗心革面’，退出学术界，离开大学，按照父亲的期望来考了公务员，做了个央盟小职员。
虽说这只是一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但这一两年来我进行的反思，不少于我几十年来的思考。”
夏凛一笑，将本来萦绕在身上的一切愁绪全部扫除了。
四十九、有关他自己的故事
邹仪也不懂该如何应答，只能笑笑着喝了一口红酒，点头道，“哦……”
“呜唔，”夏凛见状，忽然不高兴了，嘟起嘴气呼呼地说，“什么啊，我讲了那么多，你就回一句‘哦’？”
“啊，我也不想，可是实在是不懂该怎么回……”
如果跟他聊生意的话，或许他还能侃侃而谈，但要是涉及人生阅历之类的故事，他就无话可说了。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短暂的人生经历与阅历，有什么值得分享的地方。
“哼，我不管。接下来你来起话题，你来说话，反正我不说话了。哼。”
“诶，怎么这样，你继续说嘛，我好好听就是了……”
“你来说！哼！”
见夏凛气呼呼的样子，邹仪也只好发动脑筋，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起话题。
“嗯……我的话，或许跟你不一样吧，我不像你一样追求什么真理。当然也不像一般仙人那样追求什么境界、金钱、名誉，我只是想做一些我喜欢的事情罢了。”
“喜欢的事情？”夏凛稍稍抬了抬眉。
“嗯姆。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都是年迈的奶奶一手将我扶养长大。因为父母离异，我从小性格就不太开放，也没有什么朋友，整个人郁郁寡言、总是闷闷不乐……”
闻言，夏凛略微动容了。
“后来我看了一本书，书里讲述的是一个企业家的故事……企业家这个词你明白吗？”
夏凛点头，“明白明白。这个词虽然在仙界可能不是很常见，但在欧罗巴却是十分热门。那里遍地都是企业公司，到处都是创业者、企业家。”
“企业家的事迹深深地把我吸引，他们的故事令我万分神往。
在读完那本书的一刻，一团火就从我心里窜了出来，于是我立下梦想，今后要做一名企业家。
从此以后，我便不再像过去那样郁郁寡言了，而且一点点乐观了起来，努力读书，认真学习，为未来铺垫基础。
到了后来，又机缘巧合之间结交了两位挚友，和他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于是整个人也渐渐开朗了起来。
再后来，经历了一些小挫折后，我真的成为了一名企业家。我带领着我的员工一路披荆斩棘，克服重重困难，打造出了市值数十亿的独角兽，而我也成为了明星人物，受无数人羡慕与议论。”
“哦哦……”夏凛听得入迷，连头都忘记点了，“好厉害。”
“做企业家的话呢，也不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什么名誉，我只是为了……嗯，怎么说呢……
企业家是商人，但商人不是企业家。企业家他身后一定是有一大帮员工的，他代表着整个企业的群体意志和利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集体出发。
仅考虑自己利益的商人决不能称为企业家。
做一个企业的老板，就好像驾驶着一艘船。我是船长，我来掌舵、选定方向、决定船该如何行驶，员工则是船员，听我号令完成任务。
然后，我带领着我的船员们，一点一点将船驶向远方，一点一点把船队扩张扩大，然后心里就会生出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这种感觉我具体描述不出来……
总之就是做企业家的这种感觉，我令我欲罢不能，让我血脉喷张。
所以，我就是喜欢做个企业家，我想做、而且要做一个企业家。”
“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凛像个听大人讲故事的小女孩一样，两眼放光，兴奋地催促到：“后来呢后来呢？”
“呼，”邹仪长吁了一口气，“后来啊，发生了点意外，我失去了我的企业，我失去了我为之奋斗的一切，失去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所有。
我成为了一个身无分文、一穷二白、甚至还欠债累累的人。”
“怎么这样！”夏凛大呼。
或许由于邹仪的经历和她的太过类似，此时，她也不免联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于是情绪忽然变得低落，眼角低垂，看起来特别沮丧。
邹仪一笑，“不过，现在我重新站起来了。”
“啊？”
“就算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曾经努力奋斗所取得的成果，经历了断崖式的挫折，但我依旧清楚，我还是喜欢那种做企业家的感觉，我还是想做个企业家。
所以，现在我重拾信心与希望，尝试做一个企业家，再一次追逐我的梦想，从一开始，不，从零开始！”
“这样吗……”夏凛想了想，眼睛眨了眨，轻松一笑之后，又恢复了常态。
见状，邹仪也笑了。
随后夏凛双手握拳，兴致勃勃地说：“做的好！人就是要百折不挠！从零开始的企业家奋斗之路，加油！”
“那当然啦！毕竟我还有一大帮家里人要养活，不加油也不行呀！”
“一大帮家里人？！”
夏凛大惊，一拍桌面猛然站起身，“你你你，你原来已经结婚了吗……！”
“啊！不是的！你误会了！”
邹仪也大惊，疯狂摆手，慌慌忙忙地解释到，“他们他们他们只是我的侄子侄女亲戚之类的，是我的族人。我本人万年老单身，就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呢！”
“噢，那就好。”闻言，夏凛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座位上。
邹仪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虽然看上去经验丰富，”夏凛坏坏地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可没想到内地里居然只是个天真小男孩呀，盒盒盒盒……”
“关于这点就不要笑我了！”
“哈哈哈哈！”
一番取笑过后，夏凛也渐渐静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的笑泪，不自觉之间陷入了思考。
“真好呀，有喜欢做的事情真好啊，至少可以让自己行动起来……不像我那样，每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诶，你不是在做个公务员吗？”
“无聊。”夏凛叹了口气，用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做公务员太无聊了，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整个人都要生锈发霉了。”
“啊这，你之前在办公室里，不还嘴硬说‘很有意思’的吗？”
“很有意思”四字，邹仪是学着夏凛先前的腔调说出来的。
“你……”
夏凛没好气地白了邹仪一眼，随即抬起脚狠狠地踹了邹仪一下。“哼。”
邹仪挠挠头，尴尬地笑笑，“诶嘿嘿(º﹃º )”
五十、今后请多关照呀，大企业家
“好了，闲话至此为止，书归正题，你到底想要我帮什么忙？”
终于要说正事了吗？邹仪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姿，正色道：“是这样的，我……”
反正傲天洣的秘密已经被夏凛得知了，邹仪也不忌讳什么，为了便于她理解，邹仪干脆把事情的所有环节都一一道明。
从偶然间发现种出来的大米极其好吃；到来到央盟试图销售大米；再到寻找刘秉辉作为合作伙伴，打出“傲天洣”的招牌，预购式营销；再到现在的尝试开办专卖店，说的巨细无遗。
“我需要找到大学里艺术院的人，找他们帮我设计专卖店和新包装，这样我的傲天洣的奢侈品属性才能彻底在人们印象中固定下来，这份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不过我无门无路，突然到大学里求访或许会显得太过突兀、唐突和无礼，得不到重视，所以最好有人帮我引荐一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夏凛捏着下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邹仪的肩膀，“把大米包装成奢侈品售卖，亏你想的出来啊，哈哈哈！”
“嘿嘿，只是巧妙地利用了人们的心理罢了。”
“不错，不吹牛的说，我的确在大学有着广泛的人脉，帮你引荐一些艺术家艺术教授不是问题。”
“太好了！”邹仪惊喜万分。
“不过，”夏凛一转话锋，“你一开始的时候，凭什么觉得我能帮到你呢？”
“诶多，最初的话，是因为你的言行吧。”
邹仪想了想回答到：“因为你一言一行之间，都流露出一种自信与优雅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一定只有贵族家的大小姐才可能有如此气质。”
“盒盒盒盒，”被这么夸，夏凛得意地笑了出声。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想，你近乎恐怖的购物方式，证明了你非同寻常的财力，如此我更确信了你的地位非凡。”
邹仪忽然变得一脸严肃，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所以，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即使我们之间……还不算是什么朋友……”
“呼，”夏凛歪头盈盈一笑，“你都跟我说了那么多了，我还好意思拒绝你吗？”
邹仪喜笑颜开，“谢谢！”
不知为何，在他的眼里，夏凛变得更美了，就像是天使一样……
“不用不用，谢啥谢啊真是的。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和你也是合作伙伴了吧？就像你跟刘秉辉一样。”
邹仪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持的是这个想法。他猛然点头，“是啊！合作伙伴！”
“盒盒，成为企业家的合作伙伴，这种感觉也不错呀！”
两人相视而笑。
夏凛：“那今后就请多关照呀，大企业家！”
邹仪：“请多关照，我的伙伴！”
…………
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华灯盏盏，喧闹一片，多彩的路灯，将夏凛的樱发照得七彩斑斓。
二人并肩走着，时不时地互相看一眼，却又相顾无言，或许是白天和晚餐的时候聊的天太多了吧，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外界的喧嚣似乎并不存在，只有二人之间的寂静才是永恒。
令邹仪颇感奇怪的是，脑子里一直传来这些声音：“系统提示，邹未雪好感度降低100，好感度现状-1170。”
“系统提示，邹未雪好感度降低100，好感度现状-1270。”
“系统提示，邹未雪好感度降低100，好感度现状-1370。”
“……”
好感度降到-1570的时候，系统就不再响了。
邹未雪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干嘛突然变得越来越讨厌我了？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邹仪也懒得计较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个女人，决不能用常理度量。
收回思绪，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和夏凛默默地走着……
心情出奇地平静。
邹仪本来以为夏凛家在二三环的位置，没成想走着走着竟到了一环的位置。
能在一环住下，看来此女的身份比邹仪预想中的还要恐怖。
“到了，这就是我家了。”夏凛停下了脚步。
邹仪抬头一看，只见刻有“夏府”二字的大牌匾高高挂着。
台阶是纯白大理石，门口两旁伫立着两头类似蛟龙的琉璃雕像，可见其富裕程度。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夏凛看着邹仪呆呆的样子，忍俊不禁道。
“啊哈哈，”邹仪挠挠头，“惭愧，我猜不出来。”
“害，真拿你没办法呀，”夏凛指着西边的一条路，“你等等沿着这条路走出去，然后向北边转个弯，在第一个路口往东转，然后你就知道了……”
又往西又往北又往东的，邹仪都被说晕了。
“哈哈哈，瞧你那呆样，不管你了！”
夏凛敲了敲一扇小门后，几位仆从就走了出来，朝她恭敬地行礼，口呼“大小姐”。
邹仪也很识趣地将纳戒中的物品取出，递给了那些仆从们。
把东西递完后，夏凛也顺势走到了门内，“下周六，在这里见面，明白了吗？”
“明白了！”邹仪点头。
“那就再见啦！”
“再见！”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邹仪也不作停留，按照夏凛刚刚的指示，向西走去。
走到尽头后，然后转弯，向北。
“咦，向北走的话，不都走到一环大街上了吗……”
正疑惑之时，向东望去，只见一个大牌匾悬挂着，六个大字明晃晃地散发着金光——珊瑚国大使馆！
邹仪呆住了。
眼前之景意味着，夏府后院就是珊瑚国大使馆……
阿不！准确地说，珊瑚国大使馆后院就是夏府，夏凛居住的地方！
原来夏凛是来自珊瑚国的使者！
珊瑚国，是位于仙界东边大海之上的一座岛屿国家，虽然国土面积较小，但国力十分强盛，比得上三大王朝中的小半个周王朝。
“原来她来头这么大！”
“难怪难怪……”
惊奇之感一闪而过。因为邹仪忽然意识到，自己可是绝代圣贤，曾是全仙界乃至全世界最强的人，与之相比，一个珊瑚国似乎也不算什么。
不过，毕竟是珊瑚国的大使，也难怪她竟然这么有钱哈，卖东西是指哪买哪的，就算是地球上首富的女儿似乎也不过如此……
回想起与夏凛上午相处的情形，邹仪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就这么一边傻笑着，一边往旅社的方向回去。
五十一、令人眼前一新的玉章大学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就到了约定好的日子。
因为当时没确定好见面的时间，邹仪又只能早早地离开旅社，等在那扇小门前。
等待的时间，他利用空气中的水分子制成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己的着装和容貌。
今天穿的衣服比较郑重，还专门重新修理了发型，使其看起来更加稳重。
毕竟要会见的是有学问的人，不能不表现得恭敬、尊重一点。
对待劳工，既要用鞭子，也要用糖果；而对待高知识分子，只能用糖果，给予其尊重。这是邹仪作为企业家总结出来的经验与心得。
在门前稍微等了一会，夏凛就出门了，此时还不到九点。
她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穿得比较轻盈，小巧玲珑的很是可爱。
“哟，早上好呀！”
“早上好。”邹仪将水镜子散去。
“唔嗯，唔嗯，”一见面，夏凛就围绕着邹仪上下打量，“你干嘛……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庄重呢？”
“你看嘛，因为接下来不是要跟艺术教授艺术家见面吗，所以不是应该穿得正式一点吗？”
“哎呀，不用的啦，人家不会计较这些的，你就算光着身子去也无所谓。”
“啊这，光着身子也太……”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夏凛用力拍了拍邹仪的后背，“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邹仪强笑道：“啊哈哈，好的……”
废话不多说，二人这就迈步前往玉章大学。
…………
玉章大学位于北五环外环，占地7000多亩，可谓是面积极大了。
从南门而进，便是一条为浓荫覆盖的长径，幽静深远，两旁则是石桥流水柳树、喜鹊绿坪彩花。
或许跟邹仪印象中的大学不同，这里的大学是公私区域的集合。
“大学里，除了实验楼、会议楼和教学楼这类公共领域外，更多的地方是教授学者们的私人空间，即居住或工作的地方。”
夏凛一边带着路，一边解说着。
“教授学者们可以在私人空间里自由设计，自由布置。每一座小院的设计风格与布局，都折射出了他们各异的性格特点。”
因此，走在校道上，放眼望去，有的是金碧辉煌的阁楼，有的是清凉的高脚屋，甚至还有几根木头随意拼凑出的小棚……
风格各异，十分有特色。
邹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学，不由得感到十分新颖，睁大了眼睛，好奇地观赏着周围的一切。
“我们学生呢，都是在西门旁的教学楼上课，校内没有学生住宿的地方，所以下课后就得离开学校。绝大多数同学都是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的，因为他们需要钱在外面租房子。”
“不过我不用，嘻嘻，我放学了就直接回家了。”
“在上课之前，老师们都是在自己家里待着的，所以有的时候会忘记了自己有课程，所以我们每堂课都会有专人来做班长。”
“班长不干别的，就是在上课后如果发现老师没来，就去老师家里提醒老师来上课。不过有的老师的家实在是太过偏僻，有时候班长都会在里面迷路。”
“然后老师自己意识过来自己有课，赶忙跑到教室里上课，而那班长还在教室外迷路，哈哈，当时可把我们笑得……”
“我们学习的时长是不受限的，只要完成规定功课，获得导师的认可，就能拿到学位证书。”
“有的学生一两年就能修完课程，拿到证书，毕业。有的学生修了十几二十年都还在修，我一个朋友就是。”
“我呢，则在大学里前前后后读了十三年，期间还去欧罗巴交流了两年。”
“虽然说，在第三年我就已经把所有课程都修完了，但我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和导师做项目，因此也不急着毕业。”
“闲暇时光，我就喜欢在校园里到处逛，看看教授老师们的院子，看看风景，立志把所有风景都看完。”
“但是我逛了十年，我都没能把这座学校给逛完。害，你真的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哈哈，因为我前脚刚把一位老师的院子看完，后脚那位老师又重新装修了，然后下一次我又得重新走一遍。”
“所以我前前后后逛了十年，即使经过的是同一个地方，但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看了十年都没能把学校看完。啊哈哈哈哈……”
“哎呀，当时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呀。”
再次重返校园，激起了夏凛旧时的记忆。过往的画面如喷泉般涌现，令她情不自禁地就侃侃而谈起来。
邹仪也倾心听着，将夏凛的话语和眼前的风景结合起来，得到的体验更加神异。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要来这所大学就读……他如此想着。
…………
闲聊着闲聊着，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走了多久，夏凛终于停下了脚步。
“好了，这里就是了，”
这里位于一条小河畔，野草野花芦苇肆意生长，不加修建。
住人的地方是一块大石头，里面镂空，外面爬满爬山虎，不仔细看的话，只以为长得是苔藓之类的。
房子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契合，使得整体风格十分自然，自然到甚至有点荒芜的程度。
此处方位隐蔽，道路曲折，要不是有夏凛带路，邹仪说不定还会迷失其中。
夏凛敲了敲门，得了一声“请进”后，二人便推开门，踏入门槛内。
屋内装饰也是如外部一样。
地板上长满苔藓，墙壁、天花板都是绿油油的，就连家具也是浅绿色的。
果然……十分“自然”。
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大书桌。一位男子，站在书桌前，欣赏着书桌上的一副水墨山水画。
这男子浓眉浓胡子，光头，身材纤瘦。身着一件老旧背心、斑点沙滩裤，脚下穿分叉拖鞋，有广东收租公那味了。
果然很……“自然”。
邹仪咽了咽口水，心里头开始思忖这位教授的为人和性格。就第一印象来说，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都属实是个“怪人”。
五十二、与吕老师成功的商讨
“呀哈喽，吕老师！”夏凛像只兔子般跳到了书桌旁，以最大的声音朝男子打了个招呼。
“不用喊那么大声，耳朵都聋了，”
男子面无表情，视线依旧定定地射在字画上，眼珠子连动都不动便开口说：“这位就是你说的柳先生吧？”
“昂，没错！”
夏凛三百六十度绕了一个圈，回到邹仪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
“这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未来的大企业家，世界首富，柳人义，柳先生！鼓掌欢迎！啪啪啪啪啪！”
“哈？！你别乱说呀！”邹仪一脸的黑人问号，被这话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害羞个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艺术大师，吕美茂吕老师！”
“吕老师好，吕老师好……”邹仪尴尬地笑着，朝吕美茂微微点了点头。
吕美茂抬起脸，也礼貌性地点点头，“你好。”
夏凛不忌讳什么，利用她的历史学专业知识，直接在吕美茂面前对他进行了历史性的评价。
“吕老师是现代最著名的艺术家、美术理论家之一，精通多门艺术，擅长室内室外设计、水墨山水画作画，对欧罗巴的油画也颇有研究，曾出版《美学原理》《自然之美》《茶之道》等多本著作。俗称吕光头！”
吕美茂：“前面说的挺好的，最后一句就大可不必了。”
“啊哈哈哈！”
吕美茂手一挥，书桌上的山水画就被收了起来，飞到了屋内一角。同时，两张椅子凭空出现在书桌两侧。
“柳先生，请坐。”
邹仪走上前去，与吕美茂互相点头示意后，齐齐坐了下来。
夏凛转身出门：“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在外面到处逛逛哈。”
…………
坐下之后，吕美茂却一言不发，而是慢悠悠地开始泡茶。
拿出茶具，煮水，洗杯，投茶，冲泡，手法细腻，不紊不乱。
凤凰三点头，倒七分满，一杯浅茶砌好了。
“请。”
“谢。”
喝下茶后，邹仪按照惯例夸赞了两句，而吕美茂也致以礼貌的回应。接下来，也不需要再客套啥了。
吕美茂性格直率，直言道：“柳先生今日所来，不知所为何事？”
邹仪将怀中的一包傲天洣取出，放到桌前，“吕先生请看。”
吕美茂撩开包装着傲天洣的黄皮纸，看到了里面白白的颗粒物，问到，“这是……大米？”
“不是大米。”邹仪笑着回应。
“那是……”
吕美茂也是聪明人，不需要多指点，便很快想到了正解，“难道这就是最近的热销物、千金难买的‘傲天洣’？”
“哈哈，好物自然是卖得贵的，不过，到没有千金那么夸张。”
“呵呵呵，没想到柳先生就是傲天洣的‘幕后之人’啊。”吕美茂抚着大胡子，眯着眼笑着。
邹仪将傲天洣往前推了推，“这一份，就当作是给吕老师的见面礼了，吕老师千万不要拒绝。”
“我对吃食并不讲究，先前也从未吃过柳先生任何一粒傲天洣，但现在既然柳先生有如此美意，那吕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
吕美茂是直率之人，对别人的赠礼从来不会拒绝，因此也没做推辞。
“我到要看看，被那个独眼周夸到天上去的傲天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吕老师不妨现在就试试？希望这味道能合吕老师的口味。”邹仪斜眼笑笑。
“呵呵呵呵，这倒不必了。”吕美茂扶扶大胡子，摇摇头，“柳先生今日所来，想必也是为此傲天洣之事吧？”
邹仪一笑，“吕老师果然是大学问家，不需要我动口便能察觉到了！”
于是，邹仪便将专卖店、产品包装一事跟吕美茂讲了个清清楚楚……
“嗯，”听完后，吕美茂抚着胡子点着头，在细细地思考，“我现在虽然崇尚自然朴素，但说句实话，早年是极好烟花杨柳的，因此对于奢侈昂贵之物的美学设计也颇有心得。
虽然久不设计此类事物，但应该还是能勾勾画画出点什么东西出来。所以，柳先生这一委托，吕某自认为还是能接下的。”
“太好了。”邹仪喜笑颜开。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吕美茂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些许，“那就是报酬。”
报酬，可是最重要的一点。少了，他可不会接。
邹仪笑着回应，“既然都如此叨扰了吕老师，报酬自然是不会少的。不知道一千两这个数……能不能合吕老师心意？”
吕美茂一愣，随即抚着大胡子呵呵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是少了吗？邹仪眼神一沉，冷汗出来了。
糟糕了……
然而吕美茂接下来的话，让紧张兮兮的邹仪舒了一口气。
“柳先生果然大手笔啊，竟然如此破费。既然您如此看得起吕某，那吕某就算头发掉光了，也一定要设计出您满意的方案。哈哈哈哈哈！”
邹仪一愣，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太好了，原来是错意了。好险好险。
诶，不过话说回来，你本来不就没有头发吗？
…………
经过一番商讨、熟络之后，两人之间也少了些许客套，言辞也渐渐开放了起来。
“不过真的没想到啊，柳先生竟然舍得出一千两银子，这可比我之前做的最高金额的委托还要高上一倍啊。哈哈哈。”
“吕老师是大师，请你出山作设计，自然要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我本来还嫌一千两银子太少，打算再翻一番呢。”
“哎，千万别，多了我可受不住。”
“哪会哪会啊，吕老师是专业人士，多拿一点，也算是交个人情嘛……”
两人尽情聊着，竟然把茶都喝完了，于是，吕美茂又泡了一壶。
泡的过程中，吕美茂还跟邹仪聊起了泡茶的艺术，他本人也专门研究过茶道，因此也能侃侃而谈，甚至还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从美学的角度去阐释茶文化。
说仙界人为什么会以茶会友、以茶会客，茶背后有什么美学原理，时而高深，时而又浅显。
邹仪听着，虽然听得有点糊糊涂涂，但无论如何，都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又拓展了。
五十三、这场商讨不止是成功了，而是完美
一壶茶很快又砌好，二人喝着茶，继续聊着。
“说到包装，不知道柳先生有没有什么想重点突出的元素呢？”
“标志？”
“我以前所接的委托，在作设计之时，委托人都会要求将某些元素重点凸现出来，比如家族的姓氏，家族文化，或者喜爱的花草动物之类的，这样一来这份设计就会有了区别于其他设计的独特性。”
“噢，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所以如果柳先生有什么想突出的元素的话，请尽情和我说吧！”
“嗯，我想想……”
凸现某类元素，使设计具备独特性……仔细想想的话，这不就是这是商标嘛！
打造一个奢侈品品牌，没有一个醒目的商标怎么行！先前一直想着专卖店和包装的事情，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好在有吕老师提醒！
可是，该用什么元素来设计商标呢？
用“邹”、“傲天”这类文字？那似乎也太俗了。
动物？邹仪喜欢猫，可是用猫来作商标也太潦草了。
用什么好呢？
啊，有了！
邹仪从怀中掏出宗主令，放到了吕美茂的桌前，“请看”。
吕美茂指尖一动，一副眼镜出现在手上，随即将其戴上，然后捧起宗主令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是……？”
宗主令的正面，刻有篆书的“傲天”二字，背面则是复杂的符文。而邹仪所希望凸现的商标元素，就是宗主令背后这道符文。
虽然说它是“符文”，但它其实根本就不像符文。
因为它乍一看时觉得没有规律，像小孩子的乱涂乱画一样；可细细品的时候，又觉得一笔一划之间蕴藏道意，深奥无比。
将其仔细观察过后，吕美茂发出疑惑：“这是文字？还是图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纹路啊……”
“总而言之，先让我把这纹路描下来先吧。”
吕美茂取出笔和纸，尝试将这符文原原本本描下来。
可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吕美茂多仔细描，一笔一划、一横一点地描，都始终无法将这符文完全描下来，总有一些细节处发生偏差。
要知道，他的境界到了化虚境了，可谓是一方强者，居然连一个小小符文都描不下来。
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没遇见过的怪事！
“要不我试试看？”邹仪提议。
“……”吕美茂沉默了一会后，也不得不点点头，将纸笔递了过去，“那好吧。”
片刻后，邹仪便将符文描在了纸上。两相比较，发现和石牌子上的一模一样，一处细节都没发生偏差。
奇怪，如果是邹仪的话，竟然就能将这符文完完全全描下来，可如果是吕美茂，就不行。
“怪哉怪哉，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吕美茂见状，啧啧称奇到，“什么鬼原理啊这是……”
“啊哈哈，”邹仪也搞不清这是什么原理，“不过既然已经全部描下来了，就应该可以了吧？”
“等等，”
吕美茂将纸收回去，对着纸上的符文照描了一遍，发现这时候自己又能将符文完美描出来了，“好了，没问题了！”
“哦！”
吕美茂接下来还有安排，于是二人便没有再继续多聊了。
约定好看专卖店的时间、交付成稿的时间后，相互握了握手，便就此告别。
顺带一提，不用邹仪担心如此大胆展示宗主令会暴露身份。
因为唯有修习了傲天宗功法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宗主令的奥妙之处。
而在外人看来，它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牌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当然，如果是大能境以上的强者，也是能察觉到这石牌子的非凡之处。
…………
离开吕美茂的“石头屋”时，邹仪是满脸笑容的。他喜欢跟这类知识分子交谈。
除了和睦的商谈氛围外，更令邹仪印象深刻的，还是吕美茂此人的独特个性。
仙人修炼到化虚境以上，便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和改变外貌，例如让皮肤更水润光滑、长出更浓密的头发。
因此绝大多数化虚境的仙人，都是很帅或者很美的。
但是这个吕美茂却不然。他偏偏喜欢光头，偏偏喜欢穿背心沙滩裤分叉拖鞋，偏偏喜欢这种“放浪不羁”的外形，可见其性格颇有特点了。
这一切，或许是跟他的“崇尚自然”的观念有关吧……？邹仪猜想。
“不愧是崇尚自然的艺术家啊，就连口风也带着淡淡的苔藓味。”想到这点，邹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他听说，其实店铺装修设计、包装设计这类事情，也可以通过在修仙者协会发布委托这种方式，找到设计师来完成，省得托人找关系那么麻烦。）
（但是，亲自拜访设计师本人，交一份人情、混一下脸熟，也是极好的。）
（而且，也不需要向修仙者协会缴纳那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能让对方赚得更多点，让双方都更满意。）
嗯，总而言之完美的一次商谈！
夏凛见邹仪出门，立马跳到他面前，询问到：“聊完了？”
“嗯！”邹仪点头。
“怎么样？”
“非常完美！”
“哈哈，对吧对吧。别看吕光头乍一看很严肃，但只有你跟他聊熟之后，他就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你聊得有来有回的！”
“嗯，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哈哈。”
“哎哎，”夏凛用手肘轻轻戳了戳邹仪的腹侧，忽然降低了声音，“你，给他出了多少钱啊？”
“一千两。”
“一千两？”夏凛眨了眨眼睛，邪笑道，“诶，你这么大方啊，舍得花那么多？”
“人家毕竟可是大师啊，花多点怎么了？”邹仪反问。
“啧啧啧，他虽然是大师，可市场均价也就二三百两啊，别人给他的委托，就没有超过五百两的。”
“诶，这样子吗，”邹仪愣住了，“这么一说，那就多花了好多钱啊……”
“哈哈哈，谁让你傻啊。你刚刚一下子出那么多，难怪他刚刚笑得那么大声，我在外面都能听到！”
“害，没关系，多的钱就当做人情了。”
“哼，做人情，怎么不见你给我做人情？真是的……（气呼呼）”
“诶，那要我请你吃饭呗？”
夏凛两眼放光：“要！”
“那，走吧？”
“走咯！恰饭去咯！”
“哈哈！”
五十四、史无前例的创业事迹
吕美茂的工作效率很快，才不过两天，便把商标和新包装设计好了。
商标对原本的符文进行了合理的改造，在保留核心形状不变的同时，对线条进行了美化，使看起来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商标设计得非常好，邹仪很满意。
至于新包装，也不必多言，设计得也很十分完美。
用精装纸盒子对傲天洣进行包装，外面再套个精装手提袋，高级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邹仪将商标和包装设计稿给了刘秉辉，让他找工厂进行代工。
刘秉辉虽然做的是米粮生意，但在央盟扎根多年，也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因此找几个工厂代工包装也不是难事，因为包装加工难度较大，耗费的成本也较多，但这并不是问题。
这其中的过程不必多言，总之进展也很顺利。
关于销售方式，邹仪也加以了改变。
经过了前面三个月的销售，傲天洣的名气已经彻底形成，已经不需要再通过低价去挖掘和吸引潜在市场。
因此，邹仪直接将单价提到了二十五两一盒，将那些想占便宜的人阻在门外。同时保持预购营销的形式，提高隐性收入。
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质量，保证老顾客买得放心买得舒心，像茶叶一样“做熟人生意”。
所以，邹仪设计并实施了会员制度。
累积购入二十盒，便能成为傲天洣门店会员，后续购物能享受九折优惠，不定时还有礼品相赠，如果洣的质量出了什么问题，也会得到最好的售后服务。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包装设计分作了大包装和小包装。大包装容量是二斤，小包装容量是一斤。
大包装售价二十五两一盒，小包装售价十五两一盒，但小包装相比大包装更精致、更精美、更具收藏价值，虚荣心强、而且不缺钱的人就会买小包装。
专卖店的装修事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吕美茂来到现场亲自考察，回到家中做好成稿后，又来到现场亲手布置。
如果是地球，装修一个门店，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完不成的，但这里可是修仙世界，吕美茂本人就是一个修士。
由他出手，不消一天，便把门店给装修好了。
正门对过去的墙壁，挂着一个大大的傲天洣商标，周围则是服务柜台、顾客座位、各类装饰品，风格华美，置身其中便感受到一股高级感。
“这才是一个奢侈品专卖店该有的样子！”邹仪感慨到。
内部的工作做完后，还有外部的工作要做。
开门店，卖商品，是需要到工商局进行报备的，要接受工商局的检查。
所以还要办理各种手续，复杂繁多，耗时颇久。
待工商局的准市证下来、门店可以随时开张后，傲天门的早稻也成熟了。
于是邹仪飞回傲天门去取洣。
或许是种植技术有所进步的缘故，这一次南坡的三十亩水田，整整收获了十五吨的大米，比上一年冬天的产量高了一半！令人惊讶万分！
北坡的四十亩水田的稻苗，也长势旺盛，绿油油的一片，再过两个多月便能收获，到时候估计有十七八吨的产量。未来可期。
邹仪取了十吨的大米，将剩下的五吨留在了门内。
本来傲天门众人还劝说邹仪将十五吨全部拿走，但邹仪以防范风险为由拒绝了。
他又飞回央盟，将十吨米给了刘秉辉，嘱托他找人将其包装好。过程不必细说。
在邹仪的预计中，早稻只能收获十吨，而他取五吨，因此只叫刘秉辉生产了足够包装五吨米的包装。
但现在有了十吨米，先前的包装不够了，所以又只能叫工厂加工，成本又一步增加了。这么一来，本来赚到的八万两银子，刚好就用完了，一分钱不剩。
十吨傲天洣，最终包装成了八千大盒和四千小盒。
最后，关于仓库一事也解决了。邹仪将所有包装好的傲天洣都藏在了专卖店地底下，用重重法阵将其保护，防止被人探查。
所以，关于仓库和运输的成本直接省去了，也不再需要担心刘秉辉的竞争对手李释的问题。
…………
前前后后忙忙碌碌两个月。
这一天，终于到了。
邹仪激动万分。
不需要专门的宣传，在门口放两条炮仗，就正式宣告开业。
存货够多，第一次放货就放了足足两千盒，让那些人买个够。
一传十十传百，傲天洣专卖店开业一事便传了开来，开业当天，众多有钱人家的管家便前来购买，甚至还有不少富豪是亲自前来的。
刘秉辉作为店长，亲自接待各位大佬富豪，记录他们的需求。
而夏凛则是小厮，负责打杂。
没错。在这天，夏凛专门朝上司请了假，来到门店里做了个打杂小妹。
“我毕竟也是你的合作伙伴，在这么重要的一天，自然也不能缺席啦！”她是这么说的，所以她就来了。
因为来往的权贵太多，邹仪担心公然抛头露面容易暴露身份，只能躲在暗处默默观察。
开业第一天，客流量就超过五百人，成交额超过三千份——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有钱人的眼中，傲天洣已经彻底成了奢侈品了，怀疑它是普通大米的说法已彻底消失。
他们除了拿洣来吃外，甚至还拿洣来炼丹炼药、沐浴美容、修炼突破。
傲天洣真的能拿来炼丹炼药、沐浴美容吗？邹仪不清楚。但人们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商品价格越炒越高了。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真有如此奇效……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傲天洣高昂的售价，价格管理委员会本来还想派人来介入，但市面上没有同类竞品，无法定量其合理价格，所以最终也无法成功介入。
如果说，先前借用刘秉辉人脉销售傲天洣，做的是“生意”。
那么这一次，通过正式门店销售傲天洣，才能称得上是“创业”！
邹仪正式成了一位创业家！
他通过创新精神与大胆的作风，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史无前例地成功将大米宣传包装成了奢侈品，将商品成功打入了央盟上流市场中，创造了“傲天洣”这一独特的品牌。
这种事迹，在仙界的数万年历史中，还是头一次出现，令后世学者研究至此，无不发出惊叹与感慨之声。
当然，这还只是创业的第一步，只是一家实体店，还远远达不到企业的程度。
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邹仪有信心，也有能力，继续前行！
一、那之后的一些琐事
星期，是地球上公历中一个特殊的记日方法，以七天为一周期，循环往复。
在仙界悠长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以七天为一周期的记日方式，也并没有类似的思想起源。
但自从一千年前央盟改制后，便突然出现了以一星期七天的记日方法，按照这一循环安排工作与生活。这是历史学家们认为的一个历史断层问题。
但普通人可没考虑那么多，一周期为七天也好、八天也好、甚至十五天也好，这些都只不过是习惯问题。
而对于邹仪来说，这样子的记日方式，刚好适合他实施九九六工作制。
傲天洣专卖店的上班时间，从周一到周六，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非常的九九六。
正常经营了一个月，时间就到了六月份。
按照央盟惯例，每年的六月和十二月初，要检查所有商户半年来的账册和流水，同时纳税。
而现在，邹仪就在为了此事，坐在专卖店地下室内，整理着账册。
“第四次放货，大份150，小份40……”
“大份的平均价格34.67两，相比第三次低了0.5两，小份平均价格18.22两，低了1.7两……”
“看来，随着时间过去，消费者的购物热情有所消退啊。要不要想什么办法再炒一波热度呢……？”
邹仪正思忖之际，刘秉辉抱着一沓清单，砰地一声放在了他的桌前，“柳兄，这是最后的了。”
“哦，好的。”
邹仪点点头，开始查阅这沓清单。
将清单上的所有数据全部整合，计算出最后结果时，他揉着眉头，发出了一声轻叹，“哎。”
刘秉辉见状疑惑道：“怎么了柳兄，在烦恼什么？”
邹仪将计算结果递给刘秉辉，反问：“我说，你没有发现，我们卖出去的单价，是越来越低了吗？”
“哦……好像是的。刚开业时一盒平均能卖40多，到现在就只能卖35左右了。”
刘秉辉一笑，“不过没关系，这也算是高价了！我个人还是很满意的！”
“哈？你有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啊？现在商品单价下降了近10两银子，意味着我每卖出去一份，就得亏10两银子，而且亏损还在亏大，长此以往，我得亏多少钱啊这是！”
“啊？”刘秉辉愣住了，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强笑道，“不是……虽然卖出去的单价有所下降，也不能说亏损了吧……”
邹仪并不理会刘秉辉，自顾自地继续说：“唔嗯，你说我要不要再找什么手段炒一炒热度，激发一下消费者的购物热情……”
“啊哈哈，柳兄，还是别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了……”
按照边际效益理论，对同一种商品消费得越多，所获得的新增效益越少，因此会减少对该商品的消费。
所以，随着时间过去，商品热度的下降是无可避免的。
而且，央盟的富人数量也是有限的，在增量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基于上述原理，商品的销售量会降低。
所以，商品售价的下降，也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这个下降趋势应该会渐渐减弱，在商品单价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便进入稳定的状态。”
邹仪把这些道理想清楚之后，也释怀了，“呼。”
刘秉辉思忖着说到：“楼高易倒树高易折，还是安静一点，免得别人眼红吧。而且到了节假日的时候，售价应该就会有所回升吧，毕竟傲天洣可是过节送礼的热门选择之一啊……”
邹仪点头，表示同意。
“哦对了，”邹仪点头之际，将手中的账册递给了刘秉辉，“给工商局的账册流水我已经整理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好的。”
刘秉辉翻阅账册，眉头不自觉间紧了起来。
“柳兄，这样子记账，真的好吗？”
只见账册的流水，记录的都只是商品的标价，即大份25两，小份15两。这样一来，只需要按照商品的标价进行纳税。
而通过预约销售这个形式所提高的收入，就免于纳税了。
简单的说，现在一份大份傲天洣标价25两银子，实际售出了35两银子，多收入了10两银子。而他们只需要缴纳25两银子这部分内的税，多出来的10两银子一分税不用交。
“这样子是做假账吧？被查出来的话……”刘秉辉担心道。
邹仪笑着解释：“没关系没关系，这个问题我专门请教了夏凛，她说现在央盟法律还预售方面的规定，所以我们按照标价记账，不算是做假账！”
“那就行，”刘秉辉松了一口气。
“这可不是什么偷税漏税哈，我守法公民好吧！”
“嗯！”
…………
所有文件、清单、账册都已整理完毕，好好地保存在了文档柜子里。
于是，二人离开地下室，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啊对了，柳兄，”刘秉辉忽然开口，“先前一直忘了说，你托我找的那个房子，有的卖家已经在催了，说是再不选定的话，他们就要另找其他下家了。”
“哦，对哦！还有这事啊！”邹仪恍然大悟过来，“先前一直忙着，把它给忘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康康吧！”
“好！”
二人在楼道里说着说着，抬头，只见身着工作制服的邹未雪站在一楼楼梯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没错，邹未雪现在是这家店的店员。
关于这份工作，邹仪一开始朝她提的时候，她还满脸不情愿。
“哈？为什么我要给你当打工人啊？而且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怎么为难自己去赚钱啊？再说了，你那九九六，压榨劳动力，谁受的了啊？”
邹未雪没好气地说。
“我就算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做你的店员的！”
然而，当邹仪提起夏凛也在店内当过一两天店员时，邹未雪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女人，也在这里做过店员？为、为什么啊……？”
“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偶尔来帮帮忙有什么问题？”
“我要做！”
“啊？”
“你要我做店员是吧？我做就是了！”
二、新的思路与找房子
“诶？怎么这么突然？”
邹仪愣住了，正感慨着此女的奇奇怪怪之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啊，话说回来，你认识夏凛吗？我记得我没有跟你介绍过她呀……”
邹未雪眼神游移，磕磕巴巴地回答说：“哈哈哈，这这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还有话说回来，你说的夏凛是什么东西啊，是人是妖，还是什么猫猫狗狗的，我完全不知道啊……啊哈哈哈……”
邹仪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再也不做伺候人的工作的。怎么现在……”
“反正我要做！瞧不起谁啊，不就是店员吗，有什么难的！我要做！你让那个女人别来了！我一个人当店员就好！”
于是乎，第二天，邹未雪就出现在店里了，成了店内的店员。
当然，邹仪给她开出了一个月10两银子的高薪，比央盟人均工资高了一倍不止。
邹仪虽然要求员工九九六，但在酬劳方面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
邹仪和刘秉辉从地下室的楼道走上来，看见邹未雪堵在楼道口，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
“打扫完了？”邹仪随口问到。
“打扫完了。”
“哦，辛苦辛苦。”
邹仪走到邹未雪面前时，邹未雪递来一张订单，“给你。”
“哦豁……”
订单是一位籍贯为东海的商人下的，对方要10份大份的，5份小份的——算是大单子了。
“你们刚刚在下面的时候，有客人来了，我又不能下去叫你们，就只能暂且帮你记下，叫他后天再来。”因为明天是周末，不上班。
“哦，谢谢了。”
刘秉辉突然想起：“话说回来，现在来购物的人中，来自东海和南岭、北漠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而且基本都是大单子。”
“如果是大单子的话，应该不是拿来自消，而是拿来转手的。换句话说，就是代购的。”
邹仪将订单递给刘秉辉，思忖着说：“是因为我们傲天洣的名声渐渐传到了那边了吗？”
刘秉辉点头，“央盟居天下之中，合纵连横，有什么新兴商品，很快就能流传开来。咱们开业一个月，傲天洣的名声早就该传到那边去了。”
“这样的话，咱们的销售量就有救了啊，然后售价也能顺带回升了。”邹仪忽然就兴奋了起来。
商品名气传到外地，那么就有增量了，来预订的人越多，单价就能炒得越高，邹仪赚得就越多。
刘秉辉也兴奋了，“要不要找一些外域的合作伙伴，或者代理商什么的呢？”
“我觉得可以。我们人生地不熟，找代理商什么的是最好的，而且他们还会帮我们无偿宣传、炒作……”
“可惜明天是星期天，不然我真想明天就和那个商人谈谈！”
见二人聊得正欢，邹未雪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没什么事我就回店里了。”
“啊对了小雪，等等，”邹仪在后面叫住了她。
“怎么了？”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去看房子。”
“看房子？”
“昂，我准备买房子了，给咱们住的房子，以后或许就不用再租房了。”
邹未雪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买房子了？！以后不需要再租房子住了？！
“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
…………
第二天。
刘秉辉领头，邹仪和邹未雪在后面跟着，开始物色挑选房子。
央盟居天下之中，众多种族民族杂居，因此房屋也各具特色，可供的选择有很多。
第一间房子，位于四环，交通便利。
传统仙界风格（类似中式），大院子，间隔以一栋栋的瓦屋，还有池柳亭榭。
邹未雪：“这个好诶！不错不错！”
邹仪：“唔嗯，太传统了，不喜欢。”
刘秉辉：“那看看下一个。”
第二间房子，位于六环，交通属实有点不便了。
整体呈圆形，像个大土包子一样，但中间是空的，有点类似客家土楼。
邹未雪：“这个也好，房间好多，可以住好多人！他们要是来的话，大家还能在中间的院子里一起玩！”
邹仪：“太丑了！驳回！拒绝！”
刘秉辉：“诶，很丑吗？我觉得还好吧……那就下一间。”
第三间房子，位于五环，交通还算便利。
这个有点特别，它是建造在地表以下的，就像是一个倒扣的塔，类似下沉式窑洞，地面上用一层玻璃挡着，防止雨水进入。
邹未雪：“这个房子好玩！我还没有住过建在地表下的房子呢！不错不错！”
邹仪：“住这种地方，我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岂不是被地面上的人看光了？不要！这都是什么鬼房子啊这是……”
刘秉辉：“其实不会看光的啦……那就再下一间。”
邹仪：“还有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合理安排一下看房子的次序？从四环跑到六环，又从六环跑回五环，来来去去的好烦。”
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
“……”
逛了七八间，始终找不到符合邹仪心意的房子。
刘秉辉伸了个懒腰，长舒一气。“柳兄，您的品味也太挑剔了吧，都看了那么多间都没有一间合你的心意的……”
邹仪：“不如说是你的错吧，你看看你找的房子都是啥呀。早知道我就找房子中介了。”
刘秉辉哭丧着一张脸，“呜呜，柳兄你别这么说嘛，我为了这件事奔忙了好久的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害，”邹仪摆摆手，“是是，不好意思，我刚刚说得太过了。”
邹未雪双眼发光，兴奋地大呼：“反正我觉得每一间都好(✪▽✪)，每一间我都可以！”
邹仪冷眼道：“那是因为你租了十多年的房子，现在只要是有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无论长什么样都行。”
“诶嘿嘿(º﹃º )”邹未雪挠头傻笑。
“现在还有多少间没看？”邹仪朝刘秉辉问到。
“最后一间了。”
“那走吧，如果这最后一间再不行，那就只能找房产中介了。”邹仪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凶宅与都市传说
“到了，就是这。”
抬头，一栋三层现代别墅进入眼帘，这是市内为数不多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外墙的瓷砖有些破裂，前后方的一个小院子因久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
这种风格的建筑，邹仪从中找到了久违的“家乡的感觉”。
“这个不错啊！”此时的他，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眼神，“可是怎么感觉……很久没人住了呢？”
“有传闻说，这是一间凶宅，跟这间宅子有关的人都会发生不妙的事情，所以很多年来都没有人在这里居住了。”
刘秉辉抬了抬眼镜，“如果不是柳兄你对前面所有房子都不满意，我真的不想把这个介绍给你的。”
此时，不知为何，邹未雪身上忽然起了鸡皮疙瘩，“嘶，我有种不妙的感觉，要不走吧，别看了。”
“哼，这个世界里，竟然还会有凶宅这种迷信的说法，”邹仪不以为意地冷冷一笑，“走，进去看看！”
邹未雪闻言一惊：“诶诶诶？！”
刘秉辉无奈地摇头，只能随着邹仪走入屋内。
…………
大门由于年久失修，轻轻一推便开了，门关发出“吱呀”一声，异常刺耳。
踏入门内，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仔细听，屋内深处还若有若无地传来了哭嚎声。
邹未雪不禁寒毛直竖，面色铁青，“喂……喂……还要进去吗……里面真的有不妙的东西啊……”
刘秉辉也脸色一变，额头渗出了冷汗。
“喂喂喂，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而且还都是结了金丹的修士，不算真仙也算半仙了，怎么还怕这种东西？”邹仪嘲笑道。
“不是的啊柳兄，就算是仙人，也仍有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存在。而且对于咱们生意人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还是不要涉足为好……”
邹未雪也颤颤巍巍地附和说：“对啊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嘶～嘶～”
“行了啊行了啊，拒绝封建迷信，赶紧进去啦！”
然而二人还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肯走。
“你们两个，动起来啊！腿断了是吧！”
邹仪按着二人的肩膀，硬把他们推进屋内深处。
屋子内，满满当当的家具残留着昔日主人家生活的场景，其上落满了厚灰尘，诉说着时间的痕迹。
窗台的玻璃沾染了难以抹除的污秽，因此屋内几乎一点光线没有，铁门框铁水管锈迹斑斑。
屋内阴风阵阵，寒冷异常，气氛出奇的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就连邹仪也不免打了个哆嗦。“奇怪了……”
“啊，你们看，那是什么？”邹未雪忽然发出惊呼。
顺着她指向的位置看过去，只见一个类似神龛的小台子，摆在一楼进二楼的楼道口间。小台子中间有一道纸符，纸符上画有一些符文。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别大惊小怪的。”邹仪一笑。
“不对，这个东西，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刘秉辉端着他的眼镜，走到神龛面前仔细打量。
邹未雪：“我也觉得这玩意跟我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有点类似……”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都市传说。”
“对，我也想起了一个都市传说。”
“你想到的都市传说不会和我想到的一样吧？”
“我觉得是一样的。”
二人相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原来说的就是这间宅子。”
“呜啊！”刘秉辉像见到什么鬼怪一样猛地后退，眼镜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他慌慌忙忙捡起来，然后对着神龛就是三个135度的深鞠躬。
“喂喂喂，老刘你搞什么啊？”邹仪被刘秉辉这一番操作逗笑了。
邹未雪解释说：“你新来的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央盟，流传着一个几乎是家喻户晓的都市传说。”
“都市传说？”邹仪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都市传说”的说法。
“嗯姆，这个传说流传了快千年了。
一千年前，央盟改制，在全行业掀起了改革狂潮，经济发展非常迅速，全仙界各地的人都涌入这里，试图寻找发财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一个从东海来的商人，通过抓住服饰行业的商机，发了大财，赚到了海量的金钱，成了富豪榜上杠杠有名的人物。
具体这个东海人有多有钱呢，听说只要他肯出钱，半条三环大街都能给他买下来。怎么样，厉害吧？
这个东海人赚了大钱后，还不满足，觉得卖衣服穿的钱太少了，想赚点大的。于是他就开始思考，思考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想到了，那就是做房地产。
当时啊，央盟还在改建拓荒期，由原来的方格棋盘状的格局，改建成现在这样的环形格局。
所以呢，就有很多地方，是一些丘陵水潭、坑坑洼洼、荒郊野岭什么的，没有人迹，没有道路。
于是这个东海人主动请缨，向央盟政府主动揽下开荒修路的工作，报酬就是事成之后，给他一块地皮。而这块地皮呢，就是他将来拿来做房地产的基础。
受各种因素影响啊，政府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他就带着车队伙计什么的，就来拓荒修路了。见到山就挖，见到水池就填，因为都是修士，工作效率快，一大伙人一起工作，很快就把路给修好了。
城市最初的这个六环大街的西段，以及周边的一大片区域，最初啊，就是这个东海人修的。
而修建完成后，这个东海人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大片地皮，位置就是他在新建的这片区域之中。
随后，他便在这片地皮上建造了许多房屋，成功做起了房地产生意，他本人啊，也顺势住了进去，连带着一大家子人，十几二十多个。
据说啊，一开始他的房地产生意还蛮红火的，又大赚了一笔。于是这么一来，这个东海人直接成了首富，让无数本地人眼红。
不过，五百年前政府对城市道路进行了一次大改，很多街道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所以当时他建的房屋的位置，也不得而知。”
“昂，就这？”邹仪冷眼，“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故事而已嘛？”
四、不详之物与虚假的传说
“哎呀，你先听我说完啊，真是的。
当时那个东海人带着家里人入住后，没过多久，家里人就开始生出一种怪病，身上开始长出红毛，牙齿变尖脸变青，意识丧失疯疯癫癫，开始成为一种怪物。
仙人跟凡人体质不一样，凡人生的病大多数有办法医治，但仙人一旦生病，那大多数是一些疑难杂症。
东海人找遍天下名医，几乎散尽家财，都无法医治这种怪病。眼见家里人得病的越来越多，他的心情也越来越萎靡不振。
而恰巧这个时候，他的服装事业也开始遭受挫折，越来越多同行开始发力抢占市场，他原本的生意一落千丈，濒临破产。
他的房地产客户因为听说他家里人得了怪病，害怕被传染，也纷纷离去。
于是乎，一夜之间，这个东海人就由央盟首富变成了穷光蛋。
到最后，他也被这种怪病传染，最后成了怪物，被修仙者协会绞杀。哎……”
邹仪感慨万千，“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人的一生，或许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吧，由顶点，嗖地一下就掉到了谷底。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喂！这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好吧！还有，我这是在说都市传说好吧，你这是在听都市传说的态度吗！”
“哎呀，不好意思，突然忘了你是在说什么都市传说了。”邹仪挠头无奈地笑。
“不要嘻嘻哈哈的好吧，我这是在说正经事呢，”
邹未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故事的重点，在于那个令人全身长红毛、变成青面獠牙怪兽的怪病。
没有人知道它的起源，没有书籍记载过这种症状，即使是当时全仙界最顶级的医师，也无法将其治愈。总之就是一种怪病，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怪病。
你知道，那家人为什么会得那种怪病吗？
据说啊，当时那个由东海人负责修整的地域底下，沉睡着一种不详的邪物。由于大规模挖山填坑、修路建屋，这个邪物被惊醒了。
于是乎，邪物就开始缠上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东海人，寄宿在他家宅子里，给他家带人来怪病。这怪病，就是这个不详的邪物引起的。
一开始，大家以为邪物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
于是有很多驱魔人、方士之属自告奋勇前来驱除，然后最终都无功而返。他们找不到宅子里有任何异常之物。
相反，他们离开宅子后，开始厄运缠身，遭遇不幸，不出几年全都死了。上至通天境的强者，下至结丹境的普通仙人，没有人能够幸免。
类似的事件越来越多，谣言也越传越广。
从此以后，没有人敢住东海人家的那间宅子，甚至他名下的那片房地产。在几百年间，那片区域成了无人区，就连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浪汉也不敢涉足。
五百年前，政府大改道路，对许多房屋进行拆迁，那片无人区里的房屋也自然被拆了。但是，除了东海人家所住的房子外。
当时，建筑工人们每当尝试拆除这栋房子时，就会感到头晕目眩，上吐下泻，晚上做噩梦，白天没精神，等等等等症状……于是关于这栋房子的拆迁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到了最后，有一位圣人闲游过此地，听闻了此事，便在这栋房子内做了场法事，镇压不详，这才让这片地域重见清明。”
刘秉辉点头：“我听说的都市传说虽然跟你有些不同，但大体上是一样。”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神龛，就是当时那位圣人所留下来用来镇压不详之物了。”
“都市传说果然是真的。”
“嗯。”
“嗯。”
二人心意互通的相互点头，随即对着神龛恭敬地鞠了三躬。
…………
“喂喂喂，你们闹够了没有啊，什么都市传说，什么红毛怪，什么不详，缝合怪啊这是。”
邹仪自始至终都把二人的话当作玩笑。
“首先，既然你们都说是‘传说’了，那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这事情要是真的，历史书上早就写了。那现在历史书写了吗？没写。所以它就是假的，就只是传说，都市传说。”
“其次，神龛是拿来供奉神像的，这供奉张乱七八糟的符文是什么玩意。我估计啊，这东西就是拿来吓唬人的。”
二人高声齐呼：“别不信啊啊喂！”
“总而言之，我觉得这房子不错，结构很合理，室内宽敞，房间很多，院子也很大，建筑风格我也很喜欢。我决定了，就选这间了！”
二人：我倒！
邹未雪颤颤巍巍地劝阻道：“冒、冒牌……师父，您能不能再慎重考虑一下，这地方真的不妙啊，我的感觉一贯没错的……”
刘秉辉也劝说到：“柳兄，要不咱们换一间吧，类似这种风格的房子，找找的话应该还是能找到的，没必要执着于这一间……”
见二人如此“执迷不悟”，邹仪生气了。
“喂喂喂，你们真的是……都市传说也信？差不多得了！”
他生气将神龛用力一推，神龛便噼里啪啦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啊啊啊啊！”
“nononono！”
二人发出高亢的尖叫声。
随即，邹未雪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口里疯狂念叨“我没看见我没看见”，而刘秉辉则干脆跪了下来，朝神龛的遗骸猛地磕头，一时间，气氛变得吵闹无比。
“哎，”邹仪无奈地摆手，“拒绝迷信，从我做起！”
二人如此魔怔了有好几分钟后，才渐渐冷静下来。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生，慢慢抬起了头。
“诶，没事？”
“我什么事也没有？”
身体不痛不痒，大脑也是清清楚楚的，更没有长什么红毛。
二人互看了一眼后，缓缓站起了身。
望向屋内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事物出现，而本来那诡异阴森的气氛，甚至还消散了些许。
“啊嘞啊嘞，奇怪……”
“怪了怪了，难道真的是传说而已？”
邹仪：“现在明白了吧？都市传说都是唬人的。这房子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
五、买房子与打理新居
二人见此情形，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傻。
对啊，都市传说而已，怎么会是真的呢？
呼，安心了。
邹仪：“说回正事，这间房子多少钱？”
刘秉辉拍拍袖子和裤裙上的灰尘，这是刚才磕头时沾染上的：“刚开始的时候挺便宜的，因为谣传是凶宅嘛，没有什么人住，根本卖不出去，一千两银子都没人敢买。后来，因为产权问题收归了政府，政府统一定价3000两银子。”
3000两银子，似乎也不贵，不过卖100份傲天洣的钱罢了。
邹仪在最后确认之前，还要再仔细检查一下这栋房子的基础条件。
房子地理位置介于三四环之间，坐东朝西，来往街道宽敞平坦，交通便利。
建筑物占地面积1000平米，分为两个部分，西侧的建筑700平米，三层高，东侧的建筑300平米，四层高，皆为方形，两栋建筑中间有5米的回廊连接。
房屋内部墙面保养的很好，内部结构依旧坚固，无漏风漏水之处，可见上一任主人做了很周密的防护。
前后两个大院子，前院横七竖八错落着几个花坛，估计以前是拿来当花园的。后院有一个大坑，估计以前是个池塘。
加上前后院，房子总面积达到了3000平米，建造者必然是大富之家。
嗯！非常满意。
刘秉辉：“由于房屋所有权在土地管理局那，所以只能明天再办理相关手续了。”因为今天是星期天。
“没关系，明天就明天。今天看了那么多家了，也累的慌了。现在各回各家好好休息吧。”
“喔！”
…………
从房子出来后，邹未雪依旧愁眉苦脸的。即使把神龛踢烂，都市传说被证伪，这栋房子仍然给她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个不停。
“如果是这栋房子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搬去住的。算了，先前就当白高兴一场吧！”邹未雪自言自语。
邹仪邹未雪二人回到旅社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落日映下的天空一片血红，暮色模糊。
“欢迎回来！”
老板娘夏绯知道他们二人出去办事，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满桌的饭菜。
对于中高阶修士来说，吃食已不再是紧需之物了，但追求美食之心反而愈加强烈，因为更懂得享受生活。
“虾米砂锅粥！”
“烤串！”
“凉拌牛腱！”
“年糕排骨！”
“蒜蓉金针菇！”
二人二话不说地就坐到了餐桌前，举起筷子便开始尽情饕餮，而老板娘则坐在一旁，满怀笑意地看着。
“慢慢吃慢慢吃。嘻嘻。”
夏绯是做菜的好手，师承自她的爱人，不过自从她爱人去世后，她就再也不进厨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邹仪搬过来后，她又开始做菜烹饪了，而邹未雪也顺带沾光了邹仪的光。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吧。”邹未雪思忖。
“啊对了，如果搬去那间房子的话，就不能再吃到她做的菜了！果然还是不要搬好了！”
“等等，就算我不搬，冒牌货还是会搬的。冒牌货一搬，夏绯大概率是不会单独为了我而做菜的。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以后都不能吃到她做的美食了！”
想到这点，邹未雪动筷的速度突然提升了一倍，势必要在尽可能少的时间内吃到尽可能多的东西，珍惜最后的几顿美食！
邹仪见状一惊：“喂喂喂，你急什么啊！饿死鬼投胎是吗！”
夏绯掩嘴而笑，“哈哈哈哈哈……”
…………
第二天，由于刘秉辉和邹未雪还要看店，邹仪只能独自前往土地管理局办理手续。
土地管理局在央盟大楼三层，关于去大楼办理各类事务这类事，邹仪已经轻车熟路。
土地管理局相比工商管理局，工作效率快多了，不出一个小时，便把各类手续办好，拿到了房产证。
如此一来，邹仪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可惜，为什么土管局不能在七层以上呢，这么一来就我能顺路去看看夏凛了，害……”
邹仪是个很会过生活的人，衣食住行，每一件事他都要做到最令自己满意的程度，如今有了自己的住处，更是要好好打理。
迫不及待，他立即动身去往那栋房子，开始房子翻修工作。
现状，院子因久无人打理长满杂草，屋子外的瓷砖因风化而碎裂，屋子内的家具物什繁多且积灰，玻璃老旧，水管生锈，而且跟市政的水网不再连通……
除了基础的房体外，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要重新打理，工程浩大。
但没关系，华夏人就是喜欢折腾房子！
首先，他将院子外的杂草全部拔除，让本来乱糟糟的院落焕然一新，空旷舒适。
由于外墙的瓷砖因年久而风化开裂，邹仪干脆把它们全都敲了下来，于是外墙成了粗糙的水泥墙。
至于屋内的家具也全部清空，玻璃敲碎，窗帘去除，一时间，两栋楼都变得空空荡荡，活像那种施工到一半就停下来的烂尾楼。
在这一过程中，邹仪发现屋内还有一个神龛。因为楼体分两栋，因此上楼的楼梯也有两道，每一道楼梯口都立有一台神龛。于是，他把另一个神龛也踢烂了。
杂草、玻璃、废弃家具，这些垃圾不能就地焚烧，而是要送往城外的垃圾场。所以他还要花钱租垃圾车来帮他运垃圾。
总之第一天就是拆拆拆，然后运垃圾。如此一拆一运，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邹仪本来还想继续工作，但考虑到会影响周围居民，便只能作罢。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又开始忙碌了。今天，他打算将院子彻底打理好。
昨天只是把杂草除了，但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处理。比如长满苔藓的石阶，起起伏伏的土地面，还有后院那个大坑。
于是，他拿起锄头，将泥土地全部翻新、平整，将石阶上的、花坛边沿上的青苔都除了个干净。这样一来，干净宜居的院子才彻底打理好。
至于后院干枯的池塘，邹仪稍加填埋和修整，使其成了一个游泳池。游泳池的深度是渐下式的，从半米渐渐下深到三米。
这些都是细活，邹仪的工作效率因此略微下降，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