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装修风格与生意拓展
院子处理好后，就要考虑房屋的装修了。
古往今来，多少人折戟沉沙在室内装修上，有的人选择外包公司结果被坑得裤衩都不剩，有的人自己动手结果难看得像个狗窝。
邹仪自知是外行，因此也不敢轻易下手，于是找来了专家——当时帮助他设计商标和专卖店的大学教授吕美茂吕老师！
“咳咳，事先声明，报酬这方面可是十分重要的。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是再高明的设计师……”
“吕老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实诚呢，400个达不溜您觉得合适吗？”
“400个达不溜？总而言之，应该是400两的意思吧？虽然比起上次少了点，但对我来说也是极高的酬劳了。咳咳，我不是重视钱啊，只是看在柳老板的面子上才……”
“哈哈，不用拐弯抹角，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谈钱并不是什么伤感情的事！”
于是乎，建筑物的装修工作开始了！
首先，要确定房屋装修的总体风格。为此，吕美茂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现代装修风格大全》给邹仪参考，里面记录了央盟自改制以来到现在的所有装修风格的流变。
邹仪发现，央盟初改制时的建筑风格，是最类似地球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装修风格的。
什么现代简约风，欧式古典风，地中海风，都能在《大全》中找到类似的存在。
而随着时间推演，地球现代装修风格与本世界各民族文化特色相融合，呈现出一种更独特的美感。
邹仪选择了央盟初改时的一种风格，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新中式。
对于现在的央盟人来说，这种风格也算是“复古”了。
确定装修风格后，就要进行具体的装修设计了。
在墙体方面，吕美茂并不采用传统的外砖式，而是直接用涂漆涂抹，这样一来方便，二来避免了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防止藏污纳垢，看起来更加光滑美观。
室内的地面，也铺上了一层木制地板，一方面便于打扫，一方面踩上去也更加舒服。
因为室内面积大，吕美茂设计花费的时间也更长。而邹仪便趁此空档买来需要的装修材料，购置家具。
在央盟，建筑工人的数量十分稀少，因为大家都是仙人，可以自己动手，不需要别人代劳（当然，专门负责建筑装修的师傅也有，不过大多数只有富人才能聘请他们）。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二人便一起动手装修。
摆放各种家具，改变原本室内结构而拆东墙、补西墙，还要重新接水管、连通市政水网，等等等等。
还有客厅、卧室、书房、厨房、练功房、地下室，每个功能区都要顾及。
有意思的是，在装修的过程中，吕美茂提及：“像这种钢筋混凝土式的民居，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啊。”
邹仪疑惑：“少见？为什么呢？”
“各种因素吧。一方面，修士认为这种建筑需要深打地基，因此会破坏地底灵脉，影响自己的气运，所以并不喜欢这种建筑，甚至有点忌讳。
一方面，这种房子建造麻烦，而且拆卸难度大。据有关学者统计，对于央盟人来说，平均每7.3年就会对自己的居所进行一次翻修，仙人们闲来无事，就喜欢翻修居所，木制结构的建筑更便于他们的翻修。
在央盟初改的时候，曾经遍地都是钢筋混凝土建筑，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类建筑便越来越少了。”
“原来如此。”
难怪邹仪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除了央盟大楼外，看到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少之又少。
不过，他还是喜欢“家乡的感觉”。
…………
顺带一提，在邹仪忙碌于房屋翻修事务时，刘秉辉开始与来自仙界其他地域的行商洽谈合作事务，尝试拓展销售渠道，将傲天洣卖向仙界各地。
为什么要这么做？
物以稀为贵，人们总是愿意对量少的物品付出高价。
对于央盟富人来说，傲天洣已经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获得的商品，因此对它已经不再有多稀罕，所愿意支付的价格也有所下降。
但央盟之外的富人不是。由于傲天洣售卖方式的局限，央盟之外还有很多富人没有办法尝一尝傲天洣的滋味。
他们听说过傲天洣的名字，也愿意付出高价来购买，但却空有一身钱财而无渠道获得。
简单的说，相比于央盟富人，傲天洣在他们眼中更值钱。
因此，在央盟只能卖35两一盒的傲天洣，在外地能卖到50两、60两、70两、甚至100两的天价。
这么一来，利润空间更大了。
而限于专卖店开办的时间短、规模小、渠道少等因素，邹仪等人还没办法把傲天洣很好流通到外界。
这时候，就需要借助那些来往行商的帮助。寻找行商进行合作，利用他们的销售渠道，将商品售卖到其他地域的富人手中，这是现在最快捷、成本最低的做法。
这就是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而且反过来，由于卖给央盟外的商品多了、价格高了，供给给央盟内部的商品量就少了，从而又会反推央盟内的价格回升。
妙啊妙啊。
除此以外，邹仪还嘱咐邹未雪跟在刘秉辉身后，学学对方是怎么思考商务，怎么跟人谈合作的，拓展见识，为以后独当一面奠定基础。
因为事业想要做大，那么就一定需要更多的人手，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到事业之中。
而在这个世界上，邹仪最信任得过的就是这帮徒子徒孙了，最终也会将事业托付给徒子徒孙，因此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们的商业意识，让他们有独自
邹未雪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她知道，因为傲天洣这份事业不单单是邹仪一个人的，更是傲天门所有人的，属于宗门产业。
她知道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日常言行没有原则，但在大事之上，决不会闹脾气和犯糊涂。
所以，她也有在认真学习商务。
七、地灵的出现
前后花了一周的时间，房子终于装修好了，焕然一新，名副其实的豪华大别墅。
为了庆祝这一时刻，邹仪买来了城内最贵的红酒和点心，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躺在后院泳池旁的沙滩椅上，沐浴院子内和煦的风，好不惬意。
刚穿越来的时候，哪曾想过有这样的一天？
“呀，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针不戳呀！”
“针不戳！”
骤然，天空之上，一团乌云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扩散开来，愈扩愈大，愈扩愈浓，像厚伞一样遮天蔽日。
光线希绝，天地间没有一点光亮，阴沉一片。
鬼哭狼嚎之声铺天盖地而来，腥味尸臭浓的像大海一般，狂风呼啸。
一团黑影窜上邹仪头顶，张大着狰狞的血盆大口，发出了诡异阴森的笑声。
“哦吼吼吼吼吼吼！”
“人类，竟然敢住进来，很勇嘛！”
“不知道这是凶宅吗，还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住进来！恐怕是耗费了三辈子的胆量吧！”
邹仪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一样，表情根本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黑影一眼。
他缓缓放下高脚杯，自言自语道：“呵，终于出来了吗？等这玩意等了好久了。”
黑影笑得更狰狞了，“哦吼吼吼吼吼吼！”
“这么说，尔很勇嘛！”
“这么多年来，敢这么无视我的人，尔还是第二个！”
“不过没关系，你终究不是那个人！而且尔很快就将为你的傲慢和无礼付出代价，成为一具失去意识的行尸走肉，最后被斩杀、化为尸体！”
呼的一声，一团黑气从黑影口中飞出，径直射向邹仪的身体，透过他裸露的皮肤，钻进了他的奇经八脉。
随后，天上乌云散去，光线重新照进院子里，周围气氛又恢复回了一开始的平静祥和。
“原来如此，靠的是这个办法给人带来怪病。”
邹仪不置可否地一笑，轻轻吹出一口气，只见刚刚钻进他体内的那团黑气又飘了出来，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伪装成体内功力，潜隐蛰伏，一点点破坏修士体内结构，从而引起怪病……难怪那么多名医都无法看出病因。”
“怂那！巴、巴卡那！”一道凄惨的声音平空响起。
随即，乌云再次笼罩天空，天地间又变化成了刚刚的阴森模样。
黑影窜到邹仪面前，不可思议地盯着邹仪掌中的那团黑气，“不！怎么可能！”
“尔是怎么做到的！”
“除了那个人，怎么可能还有人做得到！”
黑影似乎是不信邪，再次吐出一团黑气，将其射入邹仪体内。“刚刚只是偶然罢了！”
“哎，”邹仪轻叹一声，再一次将那团黑气吹出，于是如今左右手皆握着一团黑气，轻轻一捏，便将黑气捏散了。
“尔，尔到底是谁！竟能识别出吾的独门秘术——灭绝乌气！”黑影大惊。
什么中二台词。邹仪翻了个白眼。
他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摊牌了，不装了，直接就释放出自己浩瀚的灵气与威压。在如此无敌威压下，世间一切生灵都不能不臣服。
“好！强！比那个人！还！要！强！”
黑影化作人形，跪倒在邹仪脚下。
“对不起！对不起！”
“吾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不知好歹！”
“吾错了，吾为自己刚才的傲慢和无礼道歉！”
“尔高抬贵手，千万别再把吾封印了！吾好不容易才出来，连新鲜空气都没呼吸几口呢，不想再下去了！求尔了！求尔了！”
邹仪：“放心吧，我不会封印你的，起来吧。”
“真的？谢谢大佬谢谢大佬！大佬一诺千金，肯定不会出尔反尔的！多谢大佬不杀之恩，啊不对，不封之恩！”
人形黑影虽然站起了身，但依旧朝邹仪疯狂鞠躬。
邹仪看着眼前这个黑影恭恭敬敬的模样，本来还心想着“此怪很识趣”，但却忽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黑影每鞠一躬，就会扇来一阵恶臭难闻的风，令人恶心想吐！刚刚它离的远的时候没注意到，但现在它在近处了就不可避免地闻到了。
“我说，你多久没洗澡了，呜呃，好臭。”邹仪捏着鼻子说到，“还有，你的声音也好难听，像用指甲刮玻璃一样。”
“啊，对不起！”
砰地一声，黑影变成了一个飘忽忽的幽灵，6岁小孩子模样，身后有一个小翅膀，飘在半空中。
仔细看地话，这个幽灵其实还蛮可爱的。
“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用假貌示人了，因为以前吓人用这个样貌最好用。”它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清脆动听。
画风突变啊这是。
邹仪有点错愕，愣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问，“这是你的原貌？”
“嗯姆！”幽灵点头，大大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
“哦……”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片土地上的地灵，名字叫……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哦哦，叫‘令’。是这片土地上的地灵。额，名字叫令。是这片土地上的，等等，是叫‘令’吧……”
这孩子，怎么感觉脑子有点不灵光呢？邹仪挠头。
不过，“地灵又是什么？”
“咦，大佬尔竟然不知道吗？奇怪。
解释一下，地灵就是这片土地的灵，用现代语汇来说，就是这片土地自我诞生的独立意识，当然，指的是央盟这片土地的意识，其他地域的土地可不归我管哦。”
“土地也能诞生意识？”
“哼哼，厉害吧！一般的土地可是诞生不了意识的，也只有央盟这片土地才行哒，毕竟吸收了那么多灵魂和灵气的说！”
邹仪这才想起，当初邹未雪对于央盟历史的介绍。
且说很久以前，中原域的夏商周三大超级王朝彼此征战，纷乱不休，无数将士战死。
而央盟，最初是为了调停战事，在三王朝的交壤边界设下的，以作为中间区域，缓解三朝矛盾。
所以，央盟现在所矗立的这片土地，在古老的时候曾是一片伏尸万里的古战场，吸收了无数人的鲜血、情绪、意识、灵魂、以及灵气。
所以相较于其他地域的土地，这里的土地更容易产生质变，从无意识的物质之中孕育出自我意识。
而这一自我意识，便是地灵。
八、地灵的价值所在
“哼哼，没错，就是这样哒！
这个世界，无论什么事物，从猫猫狗狗小鸟小鸡，到花花草草甚至是石头土地，只要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其内部结构就会发生质变，逐渐产生出能进行思维活动的器官，从而拥有意识。
最初的妖族，就是由一些禽兽吸收足够灵气后大脑进一步发育，从而能进行高级思维，然后刻意修炼，身体才能化作人形。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身上都会残留有尾巴耳朵等特征。
植物同理。
不过，大地就跟它们不太一样了。
大地不具备生物结构，吸收灵气后，孕育出的思维器官只能寄托在植物上，这株植物俗称地灵果。
当时，按照预计，央盟大地的地灵果再发育一会的话，就将诞生意识，但不幸的是，在此之前它就被我采食了。
本来吾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人类，后来不小心采食了这朵地灵果，于是吾的思维和大地的思维融为一体，然后经过各种复杂的反应，就成了现在这副幽灵模样。”
“噢噢，”令言毕，邹仪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你的名字也是……”
“嗯姆，吾生前的名字叫作‘小令’，所以现在就叫作令了！”
“感觉你挺可爱的嘛。”
“诶嘿嘿，”幽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吧是吧，吾也这么觉得！”
“所以，就请你去死吧！”
“好哒！”地灵脱口一应，过了几秒钟后才反应到邹仪刚刚说了什么。
“诶诶诶诶诶！尔尔尔尔刚刚说什么？！”
“因为答应过你不再封印你了，所以就只能请你去死了。”邹仪微笑道。
“不要一脸微笑地说出这种恐怖的话啊！还有，为什么要吾死啊！明明吾这么人畜无害的说！”地灵又气又怕，在空中使劲地跺脚。
“因为，土地有自生意识这种事，听起来挺隔应人的嘛。
而且你想想看，我们在土地上行动，吃饭睡觉洗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被土地所看见，那么隐私权就毫不存在了。这种事，我决不允许发生。
再者说，我的房子里有一只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没，还会搞一些怪病到人的身上，弄一些诡异的气氛出来，感觉挺不舒服的。
就只能请你去死咯。”
地灵愤愤不平地大喊，“喂！尔一下子说那么多原因出来，让吾怎么反驳啊喂！
首先，诞生自我意识这件事，本来也不是吾想的啊，本来也不是吾能主观控制的事，它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好吧！
而且，吾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的好吧，不在地平面发生的事情就不行！所以尔只要在阁楼上行动，尔的隐私权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最后，吾也不想待在你的房子里啊，可是城内的钢筋混凝土民居就只剩你一家了，其他的要么是高官之家要么是高修之家，吾哪敢过去呀。
拜托了，大佬，饶了吾吧，饶了吾吧，呜呜……”越说到后面，地灵表情变得越委屈，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邹仪面无表情地咧了咧嘴，“啊，没想到你看起来挺笨的，反驳人的时候倒是脑袋倒是挺灵光的。”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想不灵光都不行！”
“哈哈哈哈，”邹仪被逗笑了。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小东西了。
忽然觉得，房子里有这么一只小地灵，其实也挺有趣的。
不过，地灵这种生物精灵古怪，而且能力强大，若是在与其正式交往之前不确定一下交往原则，以后保不定会被它在背后捅刀子。
邹仪眼半闭半睁，翘着二郎腿，端起高脚杯，轻抿一口，懒洋洋地开口道：
“就算你说了那么多，我也没有必要把你留在这栋房子里啊。这毕竟是我的地盘。”
“什么叫尔的地盘！吾在这里生活多久了，这地盘是吾的！”小地灵暴起，不过随即，它又焉了，“啊哈哈，不好意思，一激动就说出了这种话。尔是大佬，尔说什么都对，尔说什么都对。”
“嗯嗯，”这地灵还算识相，“那你觉得，我如果把你留在我的房子里，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地灵眼珠子咕溜一转，随即俯下身子飞到邹仪背后，为他捏背。“大佬尔康康，这力道怎么样？”
“嘶～哦——可以啊这。”
“诶嘿嘿，我虽然平时是灵体状态，可也能偶尔使用一些特殊秘法，让自己拥有实体……”
“嘶～哦——往下，往下点……对～嘶——”
然而享受了好一会后，邹仪依旧说：“可是，这不够啊……”
地灵又仰面想了会，继续回应：“别看吾文文弱弱的，其实吾在当管家方面也颇有心得，打扫房间，打理庭院，净化游泳池水源，帮你藏小黄书，帮你储藏财富，等等等等，都可以！”
“喔，挺全能的嘛。可是，这也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吧。”
“啊啊啊，受不了了，都说了这么多了，尔怎么还不满意啊！”地灵大发脾气地跺跺脚，不过很快它又变回恭恭敬敬的态度，“诶嘿嘿，让吾再想想，一定能有尔用的上的技能！”
“哦豁。”
地灵再次仰面思考。
“啊，对了啊！尔是个商人对吧！”地灵啪地一声拍了拍掌，“尔们商人，不是需要各类市场信息、需要各类市场反馈的吗！吾可是地灵，这些信息只要我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拿到。
有了吾，尔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做什么项目，都能先于其他商人一步，从而领先同行！厉害吧！”
听到这番话，邹仪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对啊，地灵相当于央盟的一个万能监控器，别说是商业情报了，除去发生在阁楼之上的事情，能够迅速得知几乎所有的事情。
如果拥有地灵，那就相当于掌控了信息权，将其运用到商业之上，还何愁什么事做不成！
妙啊！先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邹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向小地灵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贪婪。
“怎、怎么了……”被这么盯着，小地灵有点羞怯地撇过了头。
九、叽里呱啦，真相大白
“没什么，”邹仪狡黠地一笑，“突然发现，你还是有点实际作用的。”
一被夸，地灵又得意忘形起来，“诶嘿嘿，是吧是吧，也不看看吾是谁昂。所以大佬尔就高抬贵手，吾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佬的事业添砖加瓦的！”
邹仪眼神一沉，“可是，你光口头上这么说的话，也不能保证你心里是忠心于我的啊。要是你背地里做出一些对我不好的事情出来，比如说把我的情报告诉给竞争对手，那可该怎么办啊？”
“啊啊！吾怎么敢啊！大佬尔再给吾一百个胆子吾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毕竟尔可是比那个人还要强大的存在！”
“昂昂，谁说得准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吾……”地灵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那这样吧，大佬尔和吾定下主仆契约，这样子就不用担心吾会有二心了！”
“主仆契约？”
“咦？大佬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奇怪，明明修为这么高，居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简单地说呢，就是一种古老的契约术，早在元始大帝时期就已经出现了，步骤也很简单。
定下主仆契约，那么仆人就得始终忠心于主人，不得怀二心，否则就会遭受钻心之痛。
只要仆人的境界没超过大能境，这个契约都能有效发挥作用。顺带一提，吾的境界大概在通天境中阶，哼哼，厉害吧。”
（辟地＜开天＜结丹＜化虚＜通天＜大能＜圣贤）
“好！就照你说的做！”
按照地灵的指示，邹仪和地灵二人开始签订主仆契约。
过程很简单，只需要在地灵的命门上画下一道简单的阵纹，然后滴上邹仪的一滴精血，伴随着阵纹融入进地灵体内时发出的明光，契约便生效了。
成功收服一个“外挂”！此时邹仪开心地笑了出来。
契约生效后，地灵通体迸发出一阵荧光，同时，周围海量的灵气涌进地表以下。
荧光散去后，它的脸上也挂满了兴奋的笑容。
“吾和大佬签订契约后，由于均衡作用，自身的实力也得到了增长，竟从通天境中阶迈越两步，直至圆满阶！
本来预计要千八百年才能实现的事情，现在居然一眨眼就实现了。好耶！好耶！好耶！”
地灵煽动翅膀，兴奋地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盘旋舞蹈，活像一只叽叽喳喳地小麻雀。
见状，邹仪被逗笑了，“那我今后就叫你小令吧。”
“好的！”小令在邹仪眼前停下，郑重地敬了个礼，“主人！”
然后又笑着呼着在空中盘旋飞舞。“哈哈哈，吼吼吼，嘻嘻嘻！”
此时，天上的乌云悄然散去，天空重新恢复明亮，而太阳的位置已经西斜，到了傍晚。
顺带一提，先前天气变化的场景属于局域视界，只有在域内之人才能观察到，真实的外界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再顺带一提，除开大能境以上的强者，对于绝大多数的战斗场面，例如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山崩地裂，也都只是局域视界。
自然天气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更改，这才是常理与事实。
…………
待小令冷静下来后，邹仪向他提及了都市传说和凶宅一事，这才明白了故事的真实背景是什么样的。
且说一千年前，央盟改建，大规模拓展土地，开荒修路，这点，并没什么让作为地灵小令不满的。
令小令不满的是，有许多外乡人借此机会来到央盟，赚取了央盟本地人无数的钱财，将本属于央盟的财产流失到外地了。
于是小令便开始刻意地对外乡人降下灾祸，传播疾病，试图用这种方式把外乡人驱逐出这片土地。
后来这件事被央盟当局注意到了，于是当局派出圣人将其封印在这栋房子里，让它再不能“兴风作浪”。
“呼，明明吾做的事是对的，那帮人还要这样对吾，气死吾了！”想到这点，小令愤愤不平地狂跺脚。
先前小令所说除了此地之外别无去处，那是因为如今央盟的房屋建筑，大多采用的是央盟南边的大森林中的文木，而文木具有隔绝灵物的功效。
所以除了钢筋混凝土建筑外，小令能出现的地方也就大街小巷里了，所以现在只能以此地为栖身之所。
而至于红毛怪病的原型，是以前战争时期商王朝研制出的大规模杀伤性秘法（类似毒气）。小令学习过后加以改良，才成了它的秘术“灭绝乌气”。
邹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果然，都市传说什么的都不可信。”
“啊哈哈，其实可信度还是有一点的啦，比如说那个东海首富的事情就是真的，你尔在住的这栋楼就真的是他建的。”
“哦豁？”
“吾记得，那家人好像叫“上官”是吧……区区东海人，竟然成了我们央盟的首富，哼，尔觉得吾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哼，所以吾就咒他们全家得红毛病，把他们赶了出去。
当然啦，他们的病只需要离开央盟便能自动治愈，因此也无性命之忧，但从此以后不敢再踏入央盟一步了。
哼哼，厉害吧，吾就这么轻轻松松把那个东海人赶了出去。”
“厉害厉害，”邹仪奉承般地鼓鼓掌，“至于你刚才口中一直嘀咕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指封印你的那个圣人吧？”
“嗯姆！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把吾封了七百年，要不是尔，我现在还在被神龛封着呢！
因为吾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就只能用‘那个人’称呼他了！”
“噢……所以那个人死了没有？”
“诶多，当初见他的时候，那个人还年轻呢，所以应该还没死吧。”
“他长啥样呢？”
“呃……”言至此，小令有些迟疑。
似乎是因为当初被封印的经历，对那人心生害怕，所以不敢多说有关那个人的事。
不过，当它想到自己的主人是比那个人还强大的邹仪时，心中残留的那份怯意便立刻消散了。
“一个剑修，穿得邋邋遢遢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青色长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人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剑眉星目，全身浩然正气。
吾们地灵属性偏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有浩然正气的仙人了。”
十、后续以及新的发展方向
穿的邋邋遢遢的剑修？而且一身浩然正气？
这个描述，怎么感觉跟印象中的一个人有点相似……
算了，懒得理那么多。
听小令小嘴不停地叽里呱啦讲了三章，头都有点晕了。而且这一周为了装修房屋，一直起早贪黑，没有好好休息过。
现在天黑了，邹仪只想回去吃美食，然后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你好好看家，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有小偷来也不要吓他，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家是个凶宅……”
朝小令吩咐几句后，邹仪便起身朝院外走去。
“哎，尔去哪里啊？”小令飞到邹仪身前，疑惑地歪头道。
“啊，还用问吗，当然是回旅社啊。”
“哈？为什么啊？不是有自己的房子了吗，为什么还要住那种小旅社？”小令顿了顿，“噢吾明白了，因为那个老板娘？”
“嗯，不全是吧。主要是我还要隐藏身份呢。”
在邹仪预期中，这里只是一个隐藏的居所。毕竟在央盟，他的名字叫作“柳人义”，柳人义住的地方是位于五环的小旅社。
而且，如果就这么搬到外面住了，总感觉哪里有点对不起老板娘。
所以，邹仪即使买了自己的房子，以后也还是会在小旅社里吃住。
“诶，不要嘛，吾一个灵待在这里很无聊的啊，”小令飞到邹仪身后，伸出手给他捶背，“吾给尔捶背，帮尔搓澡，尔不要去嘛，呜呜……”
邹仪抖了抖肩，将小令抖了下去，“嘛嘛，明天早上我就回来了。总之现在我走了。”
“害。”小令理解了邹仪的想法，所以也不再闹别扭，“你放心吧，我保证好好看家！”
“嗯！”
在地灵小令的注目中，邹仪离开他的豪华大别墅，一步步朝小旅社走去……
待邹仪的背影消失后，小令也终于放松了，“嘛，吾也要开始自己找乐子了呀！”
长夜漫漫，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总会发生不少的故事，从爱情八卦，到家庭伦理，等等等等。它就喜欢看这些故事。
而悲剧也好喜剧也罢，悲欢离合，无论什么故事，它都一概不拒。
因为作为大地，最先能做而且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默默倾听、默默见证。
当然，也可能是出身人类的缘故，由于生前没能领略人生，所以现在才对人间之事有所向往，所以才会比一般的地灵更喜欢和人类接触。
“走咯！”它钻进地面，别墅内的一切都沉静下来。
…………
刘秉辉与行商们的商谈十分成功。
前前后后，他一共和四位行商进行了合作，两位来自东海，一位来自北漠，一位来自南岭。
第一次合作，那就先卖便宜点，像东海，有钱人多，批发价45两一盒，南岭北漠有钱人少，批发价40两一盒。
同时约定，行商将商品卖给下家时，要着重强调“傲天洣”这一品牌，同时告知他们傲天洣专卖店的存在。
除此以外，行商们想怎么宣传、想怎么炒作“傲天洣”的价格都行，无论最终价炒得多高，全都归行商所得。
这样子一方面可以扩大傲天洣的知名度，一方面能提高行商们的积极性，两全其美。
总而言之，傲天洣的生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已经不需要邹仪在多操心了。
所以邹仪想着，是时候要开拓新的商业了。
计算了一下，他现在拥有超过十万两银子的现金。有了如此庞大的原始资本积累，现在无论做什么事业都能做起来。
傲天洣做的是富人生意，而且依托的是傲天门余众的辛苦耕耘。
这一次，邹仪想做一些适用性更广、面向群体更广的生意，而且不依赖于傲天门，能从市场上取得原料。
这也算是为以后转型做准备。毕竟傲天门是个宗门，总不能一直耕田锄地，修仙炼道才是正途，所以，邹仪要发展一门不依赖于傲天门的商业。
本来邹仪还在犯难，要把新生意的方向放在何处。但现在既然有了地灵小令，就可以直接向它获取市场情报，从而更好地作出判断。
“你觉得我接下来从事什么行业好呢？”
“诶多，餐饮业怎么样昂？做好吃的东西，做好喝的饮品，然后吾也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多好呀，诶嘿嘿……”
小令说着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好。餐饮业是服务业，服务业是最难做的行业，先别说要招待各类性格各类脾气的顾客，就单是接受央盟工商局的食品安全检查就够呛。
不要，不要餐饮业，餐饮业太累了。”邹仪摇头。
“那……要不做服装业？现在人们生活水平在上升，对新衣服的需求量也在增多，服装行业发展也挺迅速的。”
“哦豁，这个不错诶。”
“啊对了对了，图书业也好！现在的央盟人是越来越喜欢读书了，在街上几乎人手一本《遮地》《牛破天空》，书社的老板们都赚疯了！”
“哦豁，这个也不错诶。”
“对了对了，还可以做灵器（灵器，用灵气驱动的器具，类似电器）！做灵器的人也赚疯了！”小令两眼放光，流下了贪婪的口水，“他们的钱一整个房间都装不完！”
一发动脑筋，大地所记录的各类信息就涌入了它的脑海，哪门生意赚钱，哪项行业难入，它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过，由于智商所限，它处理信息的能力有限，无法准确定言市场的具体情况。
所以，邹仪准备了厚厚的一沓白纸，让小令把相关的行业信息都写上去，由他进行研究和判断。
“外挂，把你想到的有关信息全都写上去！”
“明白！主人！还有，吾不是外挂，吾是小令！”
服装业，百家齐放，多为手工制作，制作精良！
图书业，一家独大，三大强头！
灵器业，五大巨头，产品竞争，相互为敌！
巨量的信息写在了纸上，不一会儿，整个大厅的地面就被一张张纸所覆盖，变成了纸的海洋！
十一、从零开始审视仙界文明
邹仪首先将目光放在了服装业上。
服装业的经营者多为个体户，采用的是手工生产的方式，这妥妥的就是农业社会的手工业生产特征。
联想到地球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最初就是在与服装相关的纺织业上兴起的，邹仪生出了用机器生产取代手工生产的想法。
正经商业人谁亲手做衣服啊？想赚钱就得用机器，采用流水线模式！这也是地球现代服装企业的通用生产模式。
“昂，尔居然想用机器生产？吾劝尔还是别了。”知道了邹仪的想法后，小令摇摇头否定道。
“为什么？”
“机器生产这个概念早在一千年前就出来了，不过后来这种方法失败了，现在几乎很少有产品的生产是使用机器的，大多数工序都是手工的。”
“什么鬼？”照这么说，机器生产干不过手工生产？邹仪大吃一惊。
“哎呀，吾光怎么说尔理解不了，吾还是把相关信息写给尔吧。”
将大厅地面上的纸收完，小令奋笔疾书，再一次将如涛涛大海般的信息写了下来。
…………
邹仪本来以为，央盟的社会状况类似于地球近现代社会状况，因为毕竟有那么多的相似元素。
但直到小令将各类基本信息陈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央盟社会跟地球近现代社会有着千差万别。
修仙社会的社会发展状况，不可用地球上的常理考量。
在地球，从上古时代到十八世纪六十年代，处于农业社会。农业社会的特点是，农业生产为主导，轻工业发展居次，没有重工业，生产方式是手工劳动。
十八世纪以后，人类迈入工业社会，蒸汽机改良，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工厂代替了手工工场，各类社会关系随之发生巨变。
社会产生巨变的原因，主要是机器发明、运用与推广。
但是，这种状况不符合修仙社会！
为什么？
因为在仙界，机器最初生产的效率，还不如手工生产的效率！所以机器推广不起来，没有人肯用！
一千年前，来自欧罗巴的思想文化开始在中原地区广泛传播，新思想萌发，新制度兴起，纺纱机、蒸汽机等各类机器也相继发明了出来。
借此机会，在一些先进人士的倡导与主持下，央盟进行改制，社会的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变。
在政治上，先进人士倡导新的政治制度，于是新的政治制度代替了旧的政治制度。
在文化上，先进人士倡导新的文化，于是新的文化代替了旧的文化。
在经济上，先进人士倡导机器生产，于是机器生产开始兴起，大量工厂建立，新的生产模式也开始萌生。
但是随后，人们发现机器生产的效率，并没有手工生产效率那么高；而且由于机器技术不成熟，生产出的产品质量也很差；工厂组织方式的不合理，劳动者与管理者矛盾频发。
再加之前期定价的不合理，以及一些固有的传统观念（比如仙人认为利用机器生产出的产品，不符合大道自然，属于违背自然的行为）。
于是，利用机器进行的生产逐渐减少，工厂破产，工厂生产模式失败，央盟社会经济又重归的手工生产的时代。
可以发现，央盟是先有社会其他方面的巨变，才有生产方面的巨变，这与地球上生产方面的巨变带动社会巨变的状况不一样。
文明发展的进程不一样！
但，这这社会状况的巨变又仅止于央盟内部，在仙界的广大地域，依旧处在农耕社会，气氛沉闷。
所以，仙界的真实社会状况很复杂。
…………
邹仪依旧有点难以置信，“机器的生产效率，真的不如手工吗？”
就织布机而论，在地球，一台好一点的机器，其效率起码是一个工人的十倍。
而就算仙人的体力比凡人好很多，但也不至于快到十倍这种程度吧。而且这么快的话，就不怕织布过程中摩擦出火吗？
“人们弃用机器，还有一大原因是他们有更便捷的选择，那就是灵器。”
“灵器？”
“大多数灵器都是用灵木制成的，上面印刻有各种阵法，能巧妙地利用灵气的性质，快捷地完成一些操作。比如织布时的盘丝，比如裁剪，比如钉扣子。”
“这不还是跟机器差不多嘛！”
“不一样，灵器跟机器可不一样。灵器是利用灵气的原理制成的，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但机器就冷冰冰的一块大铁。
而且，灵器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只能用来进行非常简单的操作。
当然，有关灵器的技术也在逐渐改进，大学里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专业，称为‘灵器学’。”
“嗯……”听完这番话，邹仪陷入思考。
在地球，人们只有肉体凡躯，所以不得不借助机器来提高生产效率。
但在修仙世界，人们能进行修炼，能利用灵气便捷地效率地做成许多事情，所以机器这类事物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必须的。
他意识到了，不能再用自己固有的观念去审视这个世界了。
他需要摒弃在地球上的常识，从一种全新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从一个初学者的角度来了解这个世界。
从零开始！
…………
“你先前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我所想之事，不只是机器生产那么简单。”
“咦？那是什么？”
“我所看重的，是生产效率。”
邹仪将描述着服装生产流程的纸摆在小令面前，“你看，现在服装的生产，从设计款式、取原料、织布、裁剪、缝制，几乎都是一个人所为。
这也从而导致了央盟城内大小服装店遍地分布的格局，每隔几百米，就有卖衣服的地方。
但是，这种生产方式效率很低，即使一个人做衣服做得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如果集体生产，将每个工序拆分开来，让专人设计款式，专人织布，专人裁剪，专人缝制……相比于一个人单独做完每个工序，肯定是这样子的模式效率更快，这样子生产出的产品也更多。
在成本不变的情况下，产品单个造价便越低，售价也能随着下降，然后通过价格优势抢占市场，从而盈利。”
十二、陷入死胡同
“噢噢，听起来可以诶！”
小令点头，但很快又皱了眉，“这种生产方式，在最初机器工厂里的确是这样的。大家按照工序，分成不同的组合，每个组合的人负责专门的工序，专门裁剪、缝制。
但是，这种生产模式随着机器工厂的破产，而随之落寞。从此以后也没有人再采用。”
“怪了，不应该啊。这么好的生产模式，管理者们没理由不采用啊……”
小令想了一会，回答说：“诶多，或许是因为厌倦吧。尔看嘛，让一个一线工人在长时间内高强度做同一份工序，可是很容易就会厌倦的。
一厌倦的话，生产效率就低了，一低，就会和管理者产生矛盾，产生矛盾之后就生气，生气就离职了。”
“离职？”在地球，一线工人在工厂里有一份工作都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想着离职？
邹仪愣住了，一时间还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在仙盟这座全部由仙人组成的城市里，无论是管理者，还是一线工人，他们可都是仙人啊！
管理者的境界还不一定能高过一线工人的境界呢！
所以，管理者不敢剥削一线工人！一线工人想走，谁也拦不住，而且无论去到哪，都能随便找到工作！
所以，大家只能和和气气的！
剥削不了工人，工厂还怎么赚钱啊！
难怪工厂都倒闭了！
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呜，总感觉有点幻灭了。”
作为一贯喜欢用996“剥削”员工的屑企业家邹仪，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剥削”员工了，心情不免有点失落。
“喂喂喂，总感觉尔在为什么本来就不好的事情而感伤。”小令冷眼，看向邹仪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
不过，邹仪很快就又重振起精神，“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毕竟曾经是领导一个企业走向独角兽之路的青年企业家，他的信心远比一般人强。
“重复同一种工序容易厌烦，那就时时调换工人们所负责的工序。毕竟是仙人，学习能力强，相信下一份工序也能很快上手！”
“当然也可以开发各种激励手段，激励工人们多完成指标。营造竞争氛围，支持‘内卷’，通过竞争来削弱厌烦的心情……”
“管理者经常与工人沟通，了解彼此诉求，相互理解，营造良好的工厂氛围，减少矛盾冲突！”
“工作时长也相应调整，让工人们安心工作，保持更好的状态，拒……拒绝996……昂，还是算了……”
“总之，我觉得由我来开设工厂的话，一定能把工厂开好的！决不会重蹈一千年前‘前辈’的覆辙！”
小令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大呼道：“好厉害！不愧是吾的主人！是主人的话，一定能成功的！”
“哈哈哈哈哈！”
二人刚得意了一会，小令话锋一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主人，您的生产理念是很不错？可是到时候又该怎么销售呢？”
“经过了一千年的发展，到如今，央盟的产业基础已经发展得较为完善，各行各业都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生产和经营模式，几乎每个生产者都有固定的消费群体，大家互不侵犯。”
“现在，仙界的商品生产与消费基本保持平衡，供求关系和谐，意思是生产者生产的商品刚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所以如果尔想再生产出什么商品的话，导致供大于求，势必就会影响到市场的价格，而且还会影响到其他生产者的产品销量。”
“到时候其他生产者经济利益受到阻碍，那么就一定就会嫉恨于尔，从而导致敌对关系。”
“尔先前的傲天洣之所以发展得顺风顺水，很重要一原因是没有竞争对手。为什么没有竞争对手？因为尔的傲天洣是新兴商品，创造了需求，没有阻碍到任何人的固有利益……”
“哼，”邹仪沉声道，“我管他们利益受不受损啊！他们亏死也不关我的事！商场如战场，谁死谁活怨得了谁？只能怨他们自己！”
“怎么这样！这不是一个仙人该有的品格啊喂！”小令闻言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已经屑到了这种程度。
“消费者是不念旧情的！只要我的商品质量够好，只要我的价格比其他家更低，那么消费者就更愿意买我的商品！
至于他们买了我的商品之后，还会不会买其他生产者的商品，愿不愿意让其他生产者继续赚钱，那是他们的事！完全与我无关！”
现在的市场就是一潭死水，每个生产者，都有固定的消费市场，形成了“财阀”“工商世家”。大家安于现状，商品的质量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展了。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市场不是天然属于他们的，市场面对的是每一个挑战者，面对的是每一个创业家！
所以，邹仪决不会畏惧这些人的！
当然，邹仪也想把蛋糕做大，让大家有钱一起赚。但这只是理想而已。但如果蛋糕做不大，邹仪会毫不犹豫地抢！
…………
“打咩啊主人，”小令仍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到，“央盟的生产者群体基本是固定了的，而且还基本都认识。
尔这么做的话，或许会遭到他们的群起而攻之。
即使有幸破局了服装市场，那以后呢？以后从事图书业，从事灵器业的时候，那些巨头们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尔。
那些巨头们可都是聪明人，久经商场，深耕了近百年。恕吾直言，凭借他们的智慧，主人想战胜的话还是有点困难的。”
“啊，突然说到好有道理。”话说到这个地步，邹仪也开始静下心思考。
不畏惧的确是不畏惧，但是，也不能无脑地冲。如果由于自己莽撞的行为，而招致行业的共同敌对，那么想入行的难度还是极大的。
邹仪自认为还没有那种能以一人之力抗衡一个行业的实力。
所以，又该怎么办呢？
“呼，讨论了两章，没成想又陷入死胡同了。”
十三、实业考察之旅
思考了片刻之后，邹仪很快就想到了破局之法。
既然央盟内部的生意那么难做，那不如把目光放到央盟外？即所谓的内销转出口。
央盟被仙界民众认为是仙界最先进的城市，其生产的产品，在仙界其他地区也应该能受到欢迎，有着天然的品牌效应。
邹仪可以在央盟生产商品后，直接出口到其他地方，而不参与本地的竞争，慢慢把生意扩大后，再回过头来争取本地市场。
这和傲天洣找行商进行合作有着相似的原理。
“可是，央盟以外的人感觉都比较穷，买不起很贵的东西。而且，如果出口的话，运费就会增加，成本就上升了。吾们能赚取的利润太少。”
“本地巨头们难道不会将产品出口到外地吗？”
“会倒是会，但因为利润问题，出口得并不多。”
“出口产品利润低有两种可能，一是成本高，二是销量低。
关于第一点成本高，一是因为运费，二是因为造价。运费方面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但造价方面我觉得我能通过各种手段降低下来。
这样子我的产品成本就能降低了，连带着售价也能降低。售价低了，外地人就能消费了，销量因此增加，即使单个利润再微薄，长此以往也能获得不可属实的利益。”
“哦哦，这个想法可以诶！”
“想法是可以，但在此之前，我得先了解外地市场的情况，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可是，吾只能知晓本地的信息，外地的信息所知不多。诚然，可以通过来往行商来获得些许外地信息，但也所知甚少，无法定言。”
“嗯……”
窝在央盟内部，要想知道外地的市场情报，果然还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来一场实业考察之旅吧！
从央盟出发，北上北漠，东抵东海，南达南岭，走遍仙界南北，考察仙界各地的市场行情！
既然要离开央盟，亲自去往各地考察，那就不能只将视野放在服装、灵器等行业了，而是要扩大格局，观遍每一种产品市场。
大到家具、建材，小到瓷器、食品、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日用品，各类产业都要注意，然后，从中找出最适合入局的行业！
想到这点后，邹仪开始兴奋起来了。
上一次，他只是从天上远远地俯瞰仙界各地的风景，但还没有走在地面上仔细地观察。对于他来说，仙界还有好多好多未知的事物没有领略呢！
这一次，不仅是考察，更是一场旅行！
好奇，兴奋，激动，说走就走！
“啊啊啊，可恶啊，吾也想去旅行，吾也想和尔一起去，吾也想和尔一起去啊！”地灵无法离开属地，小令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在天花板上肆意地乱窜。
“哈哈，你就在这给我好好看家，哪都别想去咯。”邹仪幸灾乐祸地笑道。
“可恶啊可恶啊！”
…………
一个人的旅行会很无聊的。
所以，邹仪无论如何都想找个人陪同。
找谁呢？唔嗯……好想找夏凛啊……可是她有自己的工作啊，这一旅行没个两三月是回不来的，她能旷工那么久吗？不会耽误她吗？
但是，又真的好想和她一起去啊……
在内心反复思考了一千遍，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先去问问对方的想法。
二人曾经约定，如果邹仪有什么事情要找她，直接在她下班后再她家后门等着她就行了，不用再像第一次那样故意犯事。
所以，傍晚时分，邹仪便站在了珊瑚国大使馆后门边上的树丛里，焦急地等待着夏凛的归来。
可是，天色越来越黑，眼看着太阳落山了，眼看着月亮也出来了，而夏凛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邹仪不禁犯起嘀咕：“怪了，为什么下班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难道是她今天没上班，一直待在家里？”
“不对啊，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为什么不上班？”
“难、难道是生病了？！”
“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先前不还好好的吗，啊啊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盈盈的笑声。
“有人！”刚刚因为等人的时候心情太焦虑，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转身，一看，千等万等的夏凛此时就站在他身后，抬头俏兮兮地望着他。
轻盈的发丝随风飘摇，清亮眼眸中折射着月光。柳眉微微弯曲，嘴角微微上翘，显得俏皮又可爱。
邹仪有点看痴了，“你、你什么时候……”
“盒盒，”夏凛饶有趣味地一笑，似在责怪又不似在责怪地问到，“才发现我啊？”
“昂，不好意思，”邹仪尴尬地笑着，挠了挠腮，自言自语道，“怪了，我不是一直看着门口吗……？”
“哼哼，我上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躲在这里，所以就悄咪咪溜到你身后，想测试一下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本来我以为啊，凭借我们的关系以及心有灵犀的程度，你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没想到结果是，我不提醒你你就不知道。”
夏凛像个长辈责备晚辈般拍了拍邹仪的肩膀，摇头叹息道：“害，你太让我失望辽。”
“对不起……”邹仪低下了头，表情很是自责。
见状，夏凛一慌，连忙道：“哎哎哎，我逗你玩呢，别当真啊！”
邹仪表情一变，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也在逗你玩呢。”
“好家伙！”
夏凛没好气地一拧邹仪的侧腹，疼得他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然后二人相视而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呃，就是说，嘿嘿，呃，就算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在脑子里早就想好的台词，此时通通忘记了。
他只能临场组织台词，磕磕巴巴地讲出来，“就、就是，傲天洣不是开了专卖店了嘛，然后生意做得很成功，赚了很多钱……”
“喔，恭喜恭喜，”夏凛点点头，轻轻地鼓了鼓掌，“然后呢然后呢？”
“然、然后，我想着也是时候改开辟另一条商路了……阿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时候该开展另一门生意了，因为我，我还想赚更多的钱……”
“诶，你就这么喜欢钱吗，爱钱佬，”夏凛咧嘴邪邪地一笑，“然后呢？”
十四、同意与准备
“啊不是的！我不是爱钱！”邹仪连忙否认，“我只是，我只是……”
“啊是是是，你说是不是就不是，我不想知道这点。”
夏凛打断了邹仪的解释，双手抱臂，显得有点不耐烦，“干嘛了今天，讲话那么磨磨蹭蹭、磨磨唧唧、断断续续。从刚刚开始，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在状态了。怎么了你这是？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不是的！”
邹仪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沉下心来，发言也因此流畅了不少。
“我想利用卖傲天洣得的钱，开创另一门事业，试图把生意做大。可是初步调查了一下，发现在央盟内部做生意太难了，无论插足那个行业都有点难度。
所以我打算从央盟外部出发，试图开拓央盟的外部市场。因此，我需要离开央盟，到仙界各地去考察各地的市场状况，试图寻找商机。”
“喔，不错嘛！”夏凛点头，“加油昂。”
“然后、然后就是说，”邹仪又开始紧张了，“这不仅仅是考察那么简单……”
“嗯？”夏凛歪头。
“就、就是说，这场考察虽然名为考察，旨在考察各地是市场状况，可实际上……实际上也是一场……一场旅游……”
“旅游？”
夏凛的眼神变幻了几次，嘴角渐渐浮起微笑。
“嗯，旅游。就是说，嗯，因为我一个人旅游的话，会很无聊。所、所以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
“能不能……”
“能不能？”
邹仪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足了勇气，低头大声道：“能不能请你陪我一起去！一起去旅游！”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离开就回应到：“嗯。可以啊。”
邹仪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夏凛眼中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将周围的空气都甜化了。
邹仪张大了嘴，眼睛眨了几下，“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呼，真是的，”
夏凛白了他一眼，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以后别问我是不是真的，永远不要质疑我说的每一句话，否则下一个回答就是‘假的’了。”
“啊，不好意思！下意识就……”邹仪挠挠头，控制不住地笑了。
“所以呢，什么时候出发呢？”
“这、这周六怎么样？”
“这么急昂？”
“啊，不是的！我我我，我只是……”
“好啦好啦，傻瓜不需要再解释啦！早去早回呗。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去旅游了呢，正好出去散散心，唔嗯唔嗯……”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因为我想一次性走完东南北三域，所以这趟旅途可能得花好几个月。你那工作……没问题吗……”
“啊，居然要这么久啊。”夏凛略微吃惊，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没问题没问题，如果要花这么长时间的话，那就装作生病好了。病假的时长是无期限的。”
“太好了！”
二人相视，又纷纷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做出行的准备工作了。
除了央盟外，仙界其他地方仍以汉服为主要穿着，为了不显得那么独特，邹仪只能脱下便利的T恤筒裤，换上汉服。
仙界各地用的是银两，银票只能在央盟银行兑换，所以出行的话，只能携带沉重的银两。
因为第一趟旅途是北漠，可能会途径一些比较荒芜的地方，所以也需要一些水和干粮。
不过由于有纳戒，想携带多少行李都很方便。这就是在修仙世界旅行的好处。
随后，邹仪将要出外旅游一事告知给刘秉辉、旅社老板娘、邹未雪，防止他们担心。
刘秉辉：“柳兄，祝旗开得胜！阿不，说错了，不应该用这个成语。无意冒犯，我的意思是说……”
“行了行了，意思到了就够了。”
老板娘：“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噢！千万别惹什么麻烦，早点回来……”
“知道了！”
邹未雪：“去吧去吧，想去多久都与我无关。嗯，话说回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去吧？啧啧啧，好孤独哟，居然一个人孤零零地旅行……”
“不是的。我跟一个朋友。”
“朋友？！”邹未雪一愣，似有所感，露眼骤然神变得犀利，“那个朋友，不会是你先前口中说的那个‘夏凛’吧？”
“昂，对啊。”
邹未雪眨了眨眼睛，“就你们两个人？”
“对啊。”
邹未雪忽然变色，“那我也去！”
“什么鬼！”
“我也去！跟你们一起去旅游！阿不，一起去考察！”
邹仪呆住了。他可从来没设想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我们两个人去就够了，没必要……”
“我也去！”
“不是……等等，你要去了，那专卖店怎么办？你让刘秉辉一个人怎么忙的来？”
“让他找一个亲信暂时当店员就好了！总之我不管，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邹仪一时间不懂该怎么回答，“可是……”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邹未雪的眼神无比坚定，语气坚决，非去不可。
邹未雪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如此坚定的眼神，如此坚决的语气，邹仪还是第一次得见。
唔，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了……
“我去的话，一方面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多一道发现商机的眼光。另一方面我也能学习更多的商业知识，你不是希望我多学吗，现在正好是机会！”
“啊，有道理啊。那，行吧。”都这么说了，邹仪只能点头。
可是，他刚刚说完，不知为何又后悔了，“等等，果然还是算——”
“嗯！”但邹未雪已经点头，转过了身“那我去收拾行李了！”
“哎，等……”邹仪话音未落，邹未雪已经走上了楼梯。
看着邹未雪离去的身影，邹仪心中疑惑满满。
为什么这女人突然之间就说要去了？不是一向对商业事务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突然之间……
呼，不过话说回来，本来设想的和夏凛小姐甜甜蜜蜜的双人旅游，就这么泡汤了……
唉，早知道不跟这家伙说这件事了！
不知道夏凛知道突然多了一个人后，会作何反应？啊，希望她不要生气的好……
十五、二人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星期六。
“哟，早上好啊！”夏凛跳到邹仪身前，使劲地一拍他的肩膀，以此作为见面的礼节。
邹仪笑着，“早上好。”
夏凛指向地面上的一大袋足有半人高的行李，毫不客气地说：“帮我拿。”
“哇，你这是装了什么啊，这么多！”邹仪一边施展印诀将行李收入纳戒中，一边开口问到。
“诶多，衣服护肤品化妆品首饰包包，还有一些吃吃喝喝的，比如说东门的莲花酥桃花酥杏花酥樱花酥红豆酥绿豆酥，南岭人的螺蛳粉桂林米粉老友粉谷山粉……”
“好多！还有，这些什么粉什么粉的真的能当作行李携带吗！”
“熟食是用灵盒包装的，有保鲜保质的功效，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吃，还热气腾腾的，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灵盒’这个名称有点诡异。”
二人聊了两句后，夏凛才将视线转移到刚刚一直站在邹仪身后的邹未雪，“这位是……？”
只见邹未雪双手抱臂，一脸漠然，盯向夏凛的眼神好似老鹰盯小鸡。
邹仪：“啊，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
邹未雪打断说：“我是人义的师姐，柳非雪。”
“啊？”邹仪愣住了。
夏凛满腹疑惑地看向邹仪，“你还有个师姐？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啊，呃，是是是，”邹仪挠头笑道，“没错，她是我的师姐，先前一直没机会说，所以直到现在才介绍，啊哈哈哈……”
“噢，原来如此。”夏凛向邹未雪鞠了一躬，“师姐好，我是柳人义的朋友兼合作伙伴，夏凛。请多关照。”
邹未雪不屑一顾地撇过头，“嘁。”
随后，夏凛扯着邹仪的衣袖，将他扯到一边，悄咪咪地责问道：
“喂，怎么回事啊，是你说你一个人旅游很无聊，我才答应陪你的呀，所以不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啊！”
“对不起！”邹仪双手合十置于额前，“因为各种原因，所以她也来一起考察了，也当作增长一下见识。”
“……”夏凛沉默了片刻，很快就释怀了，“嘛，也对，这毕竟也是一场考察，多一个人多一双发现商机的眼睛。”
随后，她从肩包里拿出了两个小玩意，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邹仪。“给你。”
邹仪定眼一看，只见此物巴掌大小，四四方方，主体由灵木制成，正面是一张很像纸的薄片，软软的。
“这是……？”
邹仪正疑惑之际，那张薄片上出现了“笨蛋”二字。
“咦？”更疑惑了。
“还没反应过来吗？”
侧眼一看，只见夏凛手摇晃着另一个小玩意，笑吟吟地看着他。而她手中的小玩意也有“还没反应过来吗？”几字。
“是你？！”邹仪这才反应过来。
“哈哈哈，”夏凛大笑道，“这是最近新研发出的产品，叫作联讯木，两台匹配手机之间可以随时传递信息，无论一台手机上面有什么字，另一台手机就会立刻出现相同的字。”
“手机？好厉害！要怎么用？”
“你把灵气注入联讯木的同时，脑海里想着你想说的话就行了。”
“好，那我试试！”
很快，他手上的联讯木就浮现出了几个字“是这样吗？”
抬眼看过去，只见夏凛手中的联讯木也出现了同样的字。
“好厉害！什么原理啊这是？”
“唔嗯，看到通讯木上方的那层软纸了没，它是用姊妹花制成的。姊妹花有一种特殊性质——两朵花之间的状态一定是一样的。
研究人员将姊妹花通过特殊手段处理后，就成了现在这层薄纸，加以改造，就做成了这两个通讯木，二者之间的信息一定是同步的。”
“两个通讯木之间的信息无论何时都一定是同步的吗？有没有什么情况能阻止这种同步？”
“姑且算是一定同步的吧。因为研究人员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恶劣环境条件都测试过了，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情况能阻碍这种同步。”
“喔哦哦！就跟量子之间的超距信息传输一样！”
“什么是量子？”
“咳咳，没什么。你听不懂的。”
“喂，告诉我啊喂！”
“呃，这个以后再说……”
“哼！”
明明二人面对着面，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却偏要用通讯木来交流。
害，这点跟地球人如出一辙。
…………
不远处的邹未雪，见到二人面对面，手捧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什么话不说却还一个劲地呵呵傻笑，时不时还眉来眼去的，不禁犯起嘀咕：
“那是什么玩意，从来没见过啊。”
“还有那两个人，怎么一直傻笑，跟什么似的……”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烦躁感。
“气死我辽！明明我就在旁边看着呢，那个冒牌货还跟那个可恶店员眉来眼去地，暧昧成这个样子！”
“要是我不在，他们还指不定暧昧到哪种程度呢！”
“啊啊啊，看不下去了！”
邹未雪一转身，背对二人，决议不再多看一眼以免给自己添堵。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烦躁。
…………
夏凛瞥见邹未雪背过身，不再偷瞄二人，于是也稍微大胆了起来。
“giegie，giegie，我们用通讯木旁若无人般地聊天，你师姐看到了不会生气吧？”
“啊这。”邹仪抬头朝邹未雪看过去，看了一会后，又重新将视线转回通讯木上，“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她好像的确有点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还有，从一见面开始我就隐隐感觉到，你的师姐对我有点不太友好。这又是为什么啊？”
“呃，我不太懂。”
“啊，难、难道是，我是无意之间做了什么令她不高兴的事情吗？”
“没有吧，我看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感觉主要是她的原因，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她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咦……”
夏凛转了转眼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发出了搞怪般地笑声，“盒盒盒盒～盒盒盒盒～”
邹仪：？
十六、正式启程
“当初我为了完成修仙者协会的升阶指标，曾接受过一家奶茶店的店员委托。”
“但是由于委托费给的太少，我不开心，所以就故意戏弄顾客，以此来败坏奶茶店的名声。”
“那个柳未雪，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眼熟，想来我们应该在奶茶店见过……”
“我说为什么她一开始就看我这么不顺眼，原来是因为这个……哈哈哈哈！”
夏凛内心思忖到。
邹仪见夏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理会他在通讯木上的更新信息，直接开口发问到：“你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夏凛回过神来，重新将视线移回到通讯木上。
“继续继续。言归正传，我有一点很怀疑……”
“怀疑什么？”
“你们两个真的是师姐弟的关系吗？”
“咳咳！”邹仪将目光瞥向一旁，“那、那还有假？”
“可是我仔细探查了一下，发现她的境界跟我不相上下，说明她也是结丹境左右。而你先前却能不借助器物腾空飞行，说明境界在通天境以上。
你们两个人的实力差距也太大了吧？哪有结丹境的师姐，通天境的师弟呢？
你们肯定不是师姐弟！为什么骗我？到底怎么回事，如实招来！（嘟嘴）（气呼呼）”
邹仪：被她发现了！
“啊这这这……我……”
邹仪犯了难。这一切要解释的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而且，如果真的把真相都说出去的话，那便意味着邹仪先前一直对夏凛撒谎……
如果她知道他一直在撒谎的话，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心里隔应，甚至绝交？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远处的邹未雪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喂，你们要搞到什么时候，还走不走了！”真是的，暧昧也得有个度啊！
邹仪从来不觉得邹未雪发挥过什么作用，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感谢她的救场。
“走走走！马上就走！”邹仪顺势将通讯木收回口袋，“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夏凛：“你……喂！别想糊弄过去！喂！”
见邹仪已经在向邹未雪走近，夏凛也只好放弃追问，收好通讯木，跟了上去。
“真是的，磨磨蹭蹭这么久，还走不走了！”见邹仪走到跟前，邹未雪没好气地抱怨到。
邹仪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了。”
“还有，你刚刚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一直对着它……表情变来变去的”
“噢，那个是——”
“那个是——”夏凛打断了邹仪的话，对着邹未雪斜眼笑道，“个人隐私。”
“你……”邹未雪一愣，心里那团怒气烧得更旺了，“嘁，不想说就说不想说，别扯什么隐不隐私呢。而且，我还不屑知道呢。”
“哟哟哟，呵呵呵呵，真的假的呀……”
邹仪：“好了好了，咱们也别逗留了，开始启程吧！”
“好！出发出发！”
“哼。”
…………
仙盟已早在很久以前就做出了全仙界的基本地图，固定大小固定标尺，发行到全仙界各地。因此，旅行者凭此很容易就能做出旅行计划。
邹仪决定，从央盟出发，首先先往西北方向走，途径夏朝数个重要的商贸之城后，进入北漠西部。
然后从北漠西部往东走，途径数个重要的商贸之城，直至北漠东部，随后向南折返，到达东海地域。
从东海再往南走，到南岭，逛完南岭后，再往北回，回到央盟。整个路程就像一个半圆。
由于仙界广袤，步行全界没个几年是做不到的，所以在赶路这方面三人还是得选择飞行，不过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三人是低空飞行。
离开央盟禁飞领域不过一个多小时，便到了旅行的第一站——夏朝在央盟边界设立的关隘，际南城。
际南城倚山而建，墙高壁坚，护兵森严。如果将城后的大山比做一位半跪着的戍兵，那么际南城就是戍兵手中的武器，威严无比。
从天上看去，可以看到其内道路星罗棋布，车水马龙，楼房鳞次栉比连甍接栋。
央盟之外的地方没有禁飞领域，修士们可以自由飞翔，因此也可以看见城内时不时就有几个修士飞进来飞出去。
“我们还是从正门进去吧。”言毕，邹仪便从天上缓缓下降。
“好滴！”
“嗯。”二人也跟随着下降。
下降到地面上，抬头往城墙看去，才更能感受到际南城的巍峨，相比之下自己不过一只小蚂蚁罢了。
“运转这么大一座城池，不知道得花多少人力物力。”邹仪不禁感慨到。
夏凛：“害，这有啥，这种城池咱们仙界多了去了。”
邹未雪：“当初三朝休战，各让出一片土地以调和关系，但依旧保留着对彼此的警惕，因此关隘的规模都设计得无比宏大、坚固。
谁成想央盟建立之后，三朝关系竟迅速好转，几千年时间都未曾相侵，相安无事，使得关隘原本的设计显得有点大材小用了。”
夏凛点头：“不错。关隘设计成这样，其实到了后面其实成了一种负担，城楼城墙的修复、士兵的粮饷等等等等，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支出。”
邹仪一疑，“那为什么不把关隘改小一点呢？”
邹未雪解释说：“本来也曾有人提议把关隘规模缩小，以削减军事支出。但……”
“但很快这个提议就被废除了，”夏凛接过话头，“因为这座城现在不仅仅只有军事作用了，还有政治作用。”
邹未雪：“控制着各大关隘的王公贵族，已经成了限制皇权、干涉朝政的不可忽略的势力之一。”
夏凛：“懂得都懂，说到这个程度，不懂的也不多做解释。”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邹仪左右看去，见二女说得有来有回的样子，忽有感慨，“感觉你们关系不错呀！”
邹未雪一瞄夏凛，冷冷地撇过了头，“呵！”
夏凛见状，朝邹仪嘟起下唇，无奈地托了托肩，好像在说：关系好不好，你自己看！
邹仪揉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唉……”
“好了好了，废话不多说，进城吧！”
“好嘞！”
“嗯。”
十七、高压政策际南城
际南城除了军事作用突出外，商业作用也十分显赫。
它位于夏朝东南境，是中原北部的重要交通枢纽之一，货物进出口所要缴纳的税务事务，都得在这里处理。
从央盟或者仙界各域的商队们在大门旁排起了长队，等待城门戍兵的盘查，于此同时，驱着马车货车的商人也在络绎不绝地从大门内出来，场面壮观。
排着队接受过城门戍兵后的盘查后，很快，三人就进入了城内。
从正南门往前看去，一条五十米宽的大道直挺挺往北延伸，通向城内最高最宏伟的建筑际南城将军府。
大道中间是不允许普通车马和行人涉足的，只有军卫才能走中路。普通人只能走大道侧边。
三人循着道沿往北走去，愈往前走，眼前的将军府便显得愈高大宏伟。铜墙铁壁，威严无比，令人望而生畏，整座关隘便是以此将军府为核心修建开来的。
“如今的将军府，是夏皇室的一位天境强者镇守的。”
“此人可算是老将了，镇守际南已愈两个世纪，行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老谋深算，在夏皇室中很有地位。”
二女开口解说着，但在如此气氛之下，分贝也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度。
“那我们还是别往前走了，防止被当成可疑人士。”邹仪也压低了声音。
“害，那到不至于，我们也不是来干什么坏事的。”夏凛用力拍了拍邹仪的后肩，笑道。
邹未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向吧。”
“好。”“好。”
于是三人折向西方，不再向将军府靠近。
如今天色尚早，三人也不急着投宿休息，而是先在城内四处逛逛。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城内建筑的规格非常统一，无论是酒楼饭馆，还是民居旅社，通通都是相同的建筑模式，一眼看过去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道路也极其平坦，直来直去。
即使是来往的人流车马，也非常整齐有序。甚至话都不讲几句，大街上缄言少语，除了车轮声和马蹄声，明明人流络绎不绝，但人声几乎都没有。
气氛出奇地诡异。
“好奇怪啊这座城市。”
“真的奇怪，我上次经过的时候它还不是这样子的。”
“发生什么了……”
三人满腹疑惑。
拦住周围的一位商人，询问，才得知：“（悄声）将军治城严厉，不允许吵闹，不允许嘈杂，行事都得按照秩序，不允许拥挤与无序。”
“不仅房屋规格要统一，就连话都不许人们大声说，把城市治理成这样，实在是太过严厉了。”邹仪不禁感慨。
“房屋建得如此相似，这些人就不怕回家的时候走错门吗？”夏凛悄声吐槽到。
邹未雪：“……”
三人继续走着，发现城市内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都是一副“井井有条”的模样。死气沉沉，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没有生机，但无论何处都特别干净，环境良好。
走到集市，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但依旧特别安静。
不过，无论买什么东西都特别快捷，因为没有拥挤现象，而且街道很干净，没有异味。
走到集市里的一条小吃街，街边满是各类小吃摊点，飘香四溢，但一声吆喝声都没有。许许多多小孩子们有序地在小吃摊前排队，流露出兴奋的眼神。
三人也顺势买了几个煎饼，本来紧张的情绪也渐渐舒缓了开来。
“虽然乍一看觉得很奇怪，但习惯过后感觉还好啦！”
“这要是在其他城市，非得挤得满头大汗才能在集市里买到些什么。”
“这煎饼虽然做法普通，还挺好吃的。”
可是，当集市准备走到尽头时，空气中却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
三人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发现集市的尽头竟然是个刑场。
…………
每月十五下午三时，是惯例的行刑时期。不大不小的行刑场，前前后后挤满了数不尽的人，每一丝空间都被利用尽了，挤得前胸贴后背。
人们仰首以待，似乎是非常期待着观看接下来的场景。
“不是，行刑有什么好看的？”三人皆疑。
稍等片刻之后，一位寸头男子被压上了刑台。
可以明显感受到，气氛沸腾起来了，虽然说依然没有任何人声。
执法员宣读判词：“吴签，肆意以电音吵闹，罔顾城规，奸淫少女，践踏夏律。将军令下，即刻问斩！”
刽子手动刀。
“咵——”的一声，鲜血喷涌。
“卧槽！”从来没见过这样子场景的邹仪，犯起一阵生理上的恶心，低下了头，差点就把刚刚吃的煎饼吐了出来。
“柳人义，你没事吧？”
“喂，你怎么了？”
二女见状焦急地问到。
“没事没事……”邹仪缓缓抬起了头，但那种场景感依旧萦绕在脑海里，令人头疼。
他正想说“要不走吧”时，又有一个犯人押了上来。
与上一个不同，这一个是个修士。看样子境界在结丹境中阶，水平已经超过普通修士了。全身被特制的锁链锁着，无法施展任何功法，就跟凡人一样弱小无助。
修士疯狂挣扎着，仰起头“呜哇呜哇”地叫，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仔细一看，原来他的舌头已经被拔掉了。
“张三，霸刀门外门弟子，法外狂徒，多次违法犯纪，制造嘈杂吵闹，多次劝阻后无果，藐视城规。将军令下，即刻问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像砍凡人一样把这个修士砍死了。
夏凛和邹未雪都惊呆了。按照仙盟法，仙人犯法，应由仙盟执刑，可现在际南城将军直接就把这仙人砍了，毫无顾忌。这在仙界，可是极少见的事！
由是对际南城将军更是忌惮了。
此时，场内终于兴起了一点动静，发出了一些声响。与央盟不同，这里的人口大多数是毫无修为的凡人，凡人看到仙人被斩，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亢奋，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邹仪环顾一周，看到了人们那狂热的眼神，以及眼神下被强烈抑制的心理。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刑场内挤满了人，明白了人们为什么这么期待观看行刑场景。
十八、三人大床房
如今，际南城将军施行高压政策，不允许大声说话，不允许吵闹，买什么东西都得有序排队，就连在街上走都得走成一列。
在如此高压环境下，人们的自由被过度抑制，情绪无法宣泄。久而久之，情感变得扭曲，思维愈加变态，只能借助行刑场景来宣泄情绪，形成了一种极其恶劣社会氛围。
“肃静！”执法者高呼一声后，场内迅速寂静了下来。
很快，又一个犯人被押了上来。
人们的眼神依旧狂热。
“算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邹仪转身离开，“找个地方住下来先吧。”
“好。”“走了走了。”二女也转身离去。
…………
际南城来往商人旅者极多，因此城内的旅社客栈也很多。然而……
“不好意思，我们店今天的单人客房已经售罄了。”
“对不起，已经没有多余的单人客房了！”
“单人客房已经住满，只剩下几间大床房，可供三人住宿的那种。”
或许是来往商旅多是独身，因此城内的旅社的单人客房很快就售罄。
所以三人问询了好多家店，都没有空闲的单人房。即使有，但也仅剩一两间，不够三人同时入住。
邹仪：“啊，那没办法了，那就来一间大床房吧，我们三人住同一间吧。”
霎时，夏凛和邹未雪有点脸红。虽然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可是三人住同一间房也实在是太……
前台：“大床房是在一楼的，可以吗？”
“可以。在一楼正好，我还希望在一楼呢！”
办理手续后，三人很快就入住了。
房间中规中矩，虽然比之央盟的旅馆差了点，但配套设施很齐全。还有那张大床，看上去的确够三个人一起睡的。
二女站在门口处，看向房内的大床，有点不敢继续往前走。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呢，进来啊。”邹仪催促道。
两人互相瞥一眼后，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
邹仪长长伸了个懒腰后，“好了，差不多该干正事了吧！你们也别闲着，赶紧做好准备吧！”
虽然说刚刚因为看到那种场面，头依旧隐隐发痛，但时间宝贵，还是要充分利用好每一分钟。
随即，他施展法诀，从纳戒中取出一大沓白纸以及三大瓶墨水，齐刷刷地摆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
“干正事？”二人闻言一惊。
夏凛双手捂着眼睛，磕磕巴巴道：“这这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而且，我我我们的关系还没进展到那地步吧……？”
邹未雪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虽然说脸颊已经通红，“你这家伙，一个满足不了你，想要两个一起来是吗？可恶……先前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邹仪挠挠头，对二人的话疑惑不已，“你们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二人：“哈？”
邹仪：“嗯？”
二人看向邹仪摆在地面上的纸和墨水，纷纷意识到自己刚刚或许错意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噢，对了，我好像没跟你们说过吧？”邹仪笑道，“我最近学了一门仙术，可以将大地所记录的消息提取出来……”
这门仙术，是从地灵小令那里学来的。
原理是，灵气具有信息传递与记录的作用。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会在无形之间记录下周围的各类信息，无论是纸上的文字，还是人物的言行，亦或是画面，灵气都能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
大地会吸收弥漫在地面上的灵气，从而获取这些灵气内存储的信息，将灵气信息吸取完后，又再次将灵气吐出来。
所以，大地能记录下绝大多数发生的地面上的信息，是一个天然的信息接收器，是文明的见证者。
而地灵作为大地的化身，之所以能轻松获知大地之上发生的事情，原因在与它能提取大地内储存的信息。
在考察之旅中，为了快速获得当地的市场信息，地灵小令便将这种提取方法告诉了邹仪，方便他通过大地的信息，更快获得相关的市场情报。
（值得一提的是，高层灵气不被大地吸收，所以大地无法记录距地面太高的信息。）
“我打算通过这个仙术，把这片大地记录的信息提取出来，然后写在纸上。”
“但是我不是地灵，我不能准确提取我想要的信息，到时候纸上写下的东西必然有很多无用信息。这些不仅无用，还会妨碍判断。”
“所以，等我写完以后，我们需要对这些信息进行加工、再处理，把没有的信息剔除，把有用的信息留下，从而获得这座城市市场行情的准确情报。”
二女恍然大悟。
原来说的是这个正事啊！
她们纷纷舒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知道真相之后，心里有点小失落呢……
邹未雪恢复正色，自言自语道：“咳咳咳，也对，我们是去考察，旅行只是顺带。正事指的是考察之事，没有异议……还有话说回来，那个凶宅里的不详原来是地灵啊，我说怎么……都市传说，果然还是……”
夏凛两眼放光：“地灵！你家房子有地灵！它长什么样子啊？”
邹仪回答说：“额，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只是后背多了对翅膀而已。”
“小孩子！背后还有对小翅膀！”
“哦对了，它是幽灵态，看起来像一团雾，平时是摸不到的，只有用特殊手段才能摸到。”
“幽灵态的！而且摸到了但没完全摸到！太有意思了！我好想看看呀！”夏凛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等我们考察完回央盟后，再带你看看吧！”
“务必……诶！不对，你什么时候买房子了？先前从来没见你提过！”
“啊这，我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完全没有！我发现你这家伙，特别喜欢瞒着我！明明我都对你那么坦诚了，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哼哼哼！”
“对不起！真没想瞒着你的！或当初装修时太忙，没来及和你说！真的不是故意的！”
“下不为例！”
“是！”
邹未雪见二人聊得有来有回，眼神冷冷地，双手抱臂，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又把我当空气了。可恶可恶可恶！”
十九、际南城市场信息的获取与处理
事不宜迟，邹仪施展仙术，开始读取大地内的信息。
他半蹲身子双手按地，心中默念法诀，霎时间，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哗哗哗——”地面上的纸张片片飞起，围绕着邹仪做快速旋转，好似龙卷风一般。
乌黑的墨水从瓶中飞出，也开始围绕着邹仪旋转。墨水与纸张在旋转之时相结合，各类信息顺势呈现在纸上。
每一秒钟，就有两张写满字的纸张从“龙卷风”中飞出，随即又有两张新纸被卷进“龙卷风”里。
由于墨水一时间难干，飞出的纸不能重叠在一起，只能像爬山虎一样贴在墙壁、地面、甚至是天花板上。不大不小的房间，不一会而就被纸所覆盖。
邹未雪与夏凛见此场景，都纷纷愣住了。
回过神来，拿起一张纸一看，发现纸上的字体大小是以肉眼能见的最低限度，一张白纸正反两面全部写满，没留一点空隙。
从几时几分某条街道狗吠了多少声，到哪时哪刻某户人家餐桌上摆放着什么菜，事无巨细，悉以记之。
这么多的杂乱信息，该怎么处理啊！一种绝望感压倒在她们心头上。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墙上的纸收好，不然没地方放新纸了！”邹仪在暴风眼中说到。
“噢好的好的！”
“马上！”
二人连忙将墨干的纸张收好，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沓。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邹仪终于停下了。
三大瓶墨水已经用完，而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张叠起来足有半人高。
邹未雪和夏凛脸色都特别黑，“这、这么多的信息，该怎么处理啊……”
“这比我一辈子的阅读量都还要多……”
邹仪想了一会，说到：“你们把这些纸上没有用的信息都划掉，把有用的数据留下来，比如来往路上货车内的商品种类数量，居民们购买的商品数量价格及种类，等等等等。
然后我再把这些数据汇总起来，进行处理加工。”
邹未雪：“听起来虽然简单……”
夏凛：“做起来好麻烦！”
邹仪：“所以说这就是考察！”
“呜呜啊啊啊(┯_┯)”邹未雪哭丧着一张脸。
“柳人义，你陷害我，骗我说是旅游，其实是想拿我做苦力！”夏凛也大吐苦水。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速战速决吧！”
无奈，二人只好埋头开始苦干。虽然这一过程很艰辛，但进入状态后，其实很快就能分辨出哪些信息有用哪些无用，因此效率很快。
邹仪也开始忙碌起来，誊抄有用信息，分类，列表格，汇总，处理信息。
此时他不禁感慨，如果有电脑就好了。有电脑的话，可以直接将纸上文字扫描进电脑，通过关键词筛选将有用无用信息，将数据抽出来列入Excel……
可惜没有啊。
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三人就这么奋战了三天三夜。
邹仪最终得到了一节手指厚的数据单子。
数据单子内的市场信息分类为三类。
一是消费，即本地居民的开销以及政府的各项支出。从总体来看，这座城市的居民消费占总消费比例不大，主要是政府支出占大头，比如城建、军械、粮饷等等。
二是生产，即本地产业生产的产品、提供的服务等。际南城一二产业都不兴盛，只有第三产业比较发达，因为来往商旅多，住宿和餐饮业产能较高。
三是中间环节。际南城自身的生产和消费量都不多，更多承担的是中间环节的作用，简单地是就是收关税。
过往的各类产品关税无法直接得知，但通过税率换算可以知道。有了关税数据后，可以间接得知这条商路南北贸易的商贸情况。
总结，这些数据都只是这半年以来的数据，而且仅局限于际南城一地，乍一眼看过去，尚未能从中找出什么特别好的商机……不过这也符合邹仪的预期。
接下来就是反思了。
第一，由于是第一次施展这个仙术，尚未熟悉操作，他一开始提取到了太多的无用信息，导致后期筛选信息难度过大。
不过，仙术施展到后面，他的提取精度逐渐升高，无用信息也相对一开始来说少了很多。
第二，他把信息收集的区域放得太泛了，涉及了际南城全城的土地。
其实只需要把重点放在城门口、各大集市以及税务局等土地就行了，因为商业交易主要就是在这几个地方发生。
“嘛，没关系，吸取经验，下次改进！”
邹仪看向那沓半人高的纸张，“市场数据已经处理完了，这些原始资料不知道还有什么用……算了还是先不丢了，姑且先收好吧！”
施展印诀，将那沓半人高的纸收回了纳戒。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这沓纸的最上层，那些被横线划掉的无用信息中，有这样一段话：
“将军府中有一天眼，该天眼可以观察到城内每一个角落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
“呜呃——”
一切工作完成后，邹仪如释重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说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而且一直进行着高强度工作，但他的精神仍不觉得疲惫。
或许这就是作为绝代圣贤的顶级身体素质吧！
这在地球，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如今已经穿越了小半年的时间，邹仪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副本来不属于他的身体，无论发生什么违背地球常识的事情，都不会觉得惊讶。
“喂，我说你们怎么突然那么安静——”
转头，正想跟夏凛邹未雪二人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纷纷合上了眼睛，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三天三夜高强度工作，给她的的压力太过庞大，用脑过度，精神太过疲惫，手里的笔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哎，或许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吧，”邹仪一边摇头一边感慨着，缓缓走向二人。
然后将她们抱到床上，为其枕好枕头，盖好被子。
“呼，要不我也睡吧。虽然身体不累，但还是休息一下为好。”
于是，他抽出书桌前的椅子，趴在书桌上闭合了眼睛。
“啊，给我一种考试前的最后一天晚上临时抱佛脚、疯狂复习完后的感觉……”
二十、那之后的一点琐事
邹未雪坐在书桌前，手捧着数据册子，一条条一列列地读着上面的数据，试图从中读取到一些信息。
“看得出什么端倪吗？”邹仪在一旁问到。
邹未雪摇头，“全都是数字，完全看不懂。”
“唉，我都把数据写得那么清楚了，居然还看不懂……”
没办法，邹仪只能手把手指点邹未雪。
“你看这里，根据整合计算，这半年来居民的收入来源，百分之二十多来自开旅馆，百分之十七来自开餐馆，百分之十是仓库的地租，还有……这些说明什么？
说明这座城市的居民们，有接近一半是靠来往商人养活的，因为是这些行商们拉动了住宿业、餐饮业、仓储业等的发展。”
“噢哦哦，原来是这么看的。”
“总的看上去，就可以发现，际南城的第三产业很是发达，第二产业就相对弱一点了……”
“什么是第三产业？”
“啊这，你不懂吗？”
“没听说过这个词。”
“第三产业就指像交通运输啊，仓储啊，餐饮住宿啊，这类的。”
见邹未雪半懂不懂的样子，邹仪进一步解释到：“对比来说，与第三产业相对的第一、第二产业，就是……简单地讲，第一产业生产原料，第二产业将原料加工为产品，第三产业将产品销售出去，大概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可是奶茶不也是做产品吗？为什么不算是第二产业？”
“啊，不好意思，不是从这方面判断的，刚刚只是为了简洁才那么说的，引起你误会了。那我再讲准确一点吧……”
“大概懂了。所以哪种产业最赚钱呢？”
“呃，情况不定，很难说清楚。一般来说第一产业是最不赚钱的，因为像什么大米小麦鱼羊这类的农渔牧产品都不怎么值钱……
当然也有例外，像我们的傲天洣，通过宣传，通过包装等方式，被做成了奢侈品，于是乎又进入到了第三产业的范畴……”
“……”
跟邹未雪普及了一通商业知识后，夏凛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似在呓语地般地询问到：“几点了啊……”
邹仪道：“下午两点了。”
邹未雪冷哼一声，用充满嘲讽的语气笑着说：“呼啊呼啊地，睡得跟猪一样，哈哈。”
“才没有像猪一样！”夏凛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邹仪见状笑了，而邹未雪也忍俊不禁。
“你们……真是的！”
邹未雪不再理会二人，晃了晃脑袋，到卫生间内洗漱去了。
待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又重新焕发了本来的可爱与娇美。
她走到邹仪跟前，说到：“我肚子饿了。”
“噢噢，也对，毕竟已经过了四天了嘛。出去吃还是……”
“现在不想动。”
邹仪很快领会到她的意思，将纳戒中的食品拿出。为了方便对方选择，他一次性就把所有食品拿完了出来。
面对眼前如小山丘般多的各类食品，夏凛捏着下巴左右观察，“唔嗯，吃什么呢……”
“啊有了，吃螺蛳粉吧！”
“一、二、三……正好三盒，咱们一人一盒！”
夏凛抽出三盒螺蛳粉，手里拿着一盒，另外两盒放到了二人面前的桌面上。
邹未雪见状一愣，随即略带不满道：“咳咳，喂，我还没说我要吃什么呢！别自作主张啊！”
“诶，师姐你不想吃吗？螺蛳粉可是很好吃的诶！”
“不是什么好不好吃的问题，这是……”
邹仪插嘴说：“人家好心好意给你留一份，你就别嘴硬啦！”
“你……总之我不吃什么螺蛳粉！”邹未雪从食品堆中抽出几袋小饼干，强笑道，“我吃干粮就行了！呵呵呵呵……”
二人摇摇头。
“那我就把其他东西收回去了。”邹仪衣袍一挥，食品全都收了回去。
咔嚓几声，包装着螺蛳粉的灵盒被打开，一股香气像调皮的小孩子般窜了出来，霎时溢满了整间房。
邹仪又惊又喜：“真的还热着诶！”
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赖，最重要的是，跟地球上的螺蛳粉那味道几乎一模一样！那酸笋，那炸腐竹，那螺丝汤……
家乡的味道！
邹仪食指大动，捧起灵盒就开始大快朵颐。
夏凛也开始大筷大筷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解说着：“这螺蛳粉昂，是几百年前由南岭的一位神厨发明的，一经发明，霎时间就风靡了全仙界，引得无数人去到神厨那里拜师学艺……”
“我们现在手中的螺蛳粉，就是号称神厨最得意的弟子做出来的。虽然说，这个弟子的手艺已经有赶超师父的的趋势，但还是神厨做的最好……”
“我还没有尝过神厨亲手做的，所以这一次环仙界旅行，到了南岭之后一定试一试……”
邹仪点头：“我也想！”
说着说着，二人怀疑，螺蛳粉的香气已经透过窗户，飘到二楼乃至三楼以上的地方了。因为天花板上的骚动忽然多了起来。
“哈哈！”
邹未雪握着手中的小饼干，时不时偷瞄邹仪盒中颜色鲜艳的螺蛳粉，咕噜咕噜屯着口水。
对美食毫无抵抗力的她，最终还是顶不住诱惑，打开了盒子。
“嘛嘛，既然你们都这么诚心实意邀请我吃了，我就勉为其难地试试吧……”
邹仪和夏凛见状，相视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嗦粉。
…………
“吃饱了吧？”
“吃饱了！”
“嗯。”
“吃饱了咱们就继续出发吧！”
“出发？去哪？”
“这就要离开际南城了吗？”
“数据都收集完了，不离开还等到什么时候？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想要去。”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信息外，有一条令邹仪很在意，夏朝境内有一条“火车”轨道，南起际南城，北至际北城（夏朝最北境），贯穿全境。
那些南来北往的原料以及产品，有很多就是靠这条轨道运输的。它起到了很重要的交通运输作用。
之所以给火车标双引号，是因为在轨道上运行的车虽然形似火车，但却是由灵气驱动的。
车全身刻画符文，用来保护车身。动力源是一台超大的灵器，每次开动，需要有至少三个修士给它提供灵气，每隔一定时间还得换人。
在离开际南城之前，邹仪想亲眼参观一下这条轨道。
于是乎，三人交付房费后，便动身前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