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 陈述
时隔数月再看到何棠东，当时的那个帅大叔已经消瘦了不少，熬夜过度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样子。
“啊这，何大叔，太过放纵可不好，记得性盛致灾，割以永治啊。”
沐宁语重心长的劝诫道。
何棠东白了他一眼，这句话很耳熟的样子。
最近的工作越来越忙，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忙，所有的临泉秘勤局都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在忙的事情，除了帝虞契约灾害后的民众救济，就是消灭恐怖组织陈氏。
本来陈氏的问题是他们躲在强大的世界树“西洲”之内，其本身也是隐秘序列，等闲找不到坐标和动向。
也就是虽然任务和目标都很重，但他们几乎无能为力，也就等于没事情可做了。
谁想到一个多月前，林家那边抓到了陈氏的重要人物，陈烛。
这个人移交到他们这里，为了撬开他的嘴，秘勤局焦头烂额。
“我本来可来可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啊，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一直零零七，以前下班后还能去洗浴中心……呸，温泉度假村泡泡澡呢，现在连晚上洗个澡都得看着时间。”
何棠东一肚子苦水，悲伤逆流成河。
“好惨，真是为你感到难过……”
沐宁露出深表同情的表情，然后话锋一转，说道，
“所以我的高考加分怎么搞？”
何棠东:……
“听说你品学兼优来着，你需要这个分吗？”
“别，不要侮辱了这个词，我现在妥妥的差生。”
沐宁说道，
“你不把这个分给我，我高考都难办。”
“好吧……确实拖得有点久了，我给你去催催。”
何棠东说道。
距离高考也就还剩一个多月，现在正是那些处理这些加分的工作人员忙活的时候，沐宁同学积极响应征召令，并且在任务中表现优异，合该有此加分。
“陈烛有说出什么来没？”
沐宁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何棠东惊异道。
“你以为，之前不是问你真江市秘勤局的事情来着，那就是我和林氏在找陈烛的麻烦。”
沐宁说道，双手抱胸，一副我知道的说不定比你多的样子。
“真是小看你了……没有，他在出西洲之前，就已经用毋佞契约封住了自己的嘴，有神灵代行的契约在，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何棠东说道。
五阶的毋佞，他所定下的契约危险而死板，拥有绝对的执行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消除。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嘛。”
沐宁说道。
陈氏做事还真是密不透风，难怪能在国家的围剿苟延残喘这么久。
在大厅上重提了一遍沐宁的征召令，又去各个部门一路打点盖章让他们放行，用了好几个小时，这份宝贵的加分凭证才终于到了沐宁的手里。
“这可真是……不容易。”
沐宁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拖到现在了，一份文件要这么多人批复，要是不提起这件事，这个凭证他明年都不一定能拿到！
对比去沐宁脸上的阳光灿烂，何棠东一脸便秘，和那些部门的工作人员叽叽歪歪半天，可把他累坏了。
“那我就走啦。”
沐宁说道，这里事情办完了，他要去暗巷世界溜达会儿。
“不送。”
何棠东一声冷哼。
走在大堂的走廊的时候，几个身穿秘勤局执勤者衣服的人，送一个男生从走廊过去，刚好和沐宁他们相向而行。
何棠东的职位比这两个执勤人员要高，对方两人行了一礼，方才过去。
而沐宁注意到那个男生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他，男生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男生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倒是和沐宁同龄，黑发，个子挺高，相貌出众，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
他看着沐宁的脸，皱着眉，但很快就松开了，两人错开，沐宁去从走廊去外面，而他去秘勤局里面。
“那个人是谁？”
沐宁问身边的何棠东，虽然他说是不送，但到底还是送了。
“为了撬开陈烛的嘴，我们可是手段尽出，甚至找到了一个陈氏的人。”
何棠东说道，看起来沐宁的确知道的不少，和他说一下这件事也无妨，
“陈述，十八岁，现在在贺阳县二中就读，拥有陈氏嫡系的血脉。”
“等等，嫡系血统？贺阳二中？”
沐宁愣住了，在隔壁二中就读的嫡系血统的陈家人，这个身份堆得让他都觉得离奇。
既然是嫡系，怎么会在学院派高中就读，既然是陈氏的人，怎么会现在还在外面？
但是想了一下自己，沐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要腹诽其他人比较好。
“陈氏可不是一个人呐，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据我们所知，他们很早之前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必然会引起人神共愤的事情，这件事决定着陈氏的未来走向，并且决定做与不做的选择将会让陈氏走上完全相悖的道路。”
何棠东说道，
“于是支持派和反对派矛盾激化，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他们选择做这件事，而那些反对者和他们的家人嘛……”
“就只剩下陈述一个人。”
“好家伙。”
沐宁已经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么一来这个陈述也是孤儿一个了，简直世界上的另一个他。
“这些拥有世界树序列的家族简直像是土皇帝一样，这么看来，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其实还好，不用烦心那些糟心事。”
何棠东对沐宁说道。
和何棠东道别后，沐宁也还在想这件事，秘勤局找陈述来的原因，估计是想看看，陈烛那个无法向外界的传出西洲和陈氏秘密的契约会不会对陈氏嫡系也生效。
沐宁并不了解陈氏。
对于他们的恩恩怨怨也无从知晓。
只是陈述既然是二中的……那岂不是迟早要和他们对上。
“我果然是陈氏克星啊。”
沐宁想到，这陈述既然遇上了他，那肯定是要于联赛饮恨败北的。
走在临泉的一个小巷子里，沐宁取出了好久没用的暗巷护照，随着空气变得湿润，天空阴雨绵绵，他抵达暗巷。
第一百六十二 燕甜粟的数据
很久没来，暗巷依旧执行着它黑市的职能，几个高楼里全是没有牌照的违法药剂经营和超凡者雇佣。
老板林芷染算是半个官方的人，暗巷每年向国家交税，把手伸到其他和大夏不对付的国家上，按照国际惯例在一些地方进行药剂实验。
那些升阶药剂的临床成功率从哪里来，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夏可没有那么多不要命的志愿者。
暗巷这样的黑市是必然要存在的。
在世家大族垄断资源背景下，不合法却合规的坚定的存在着。
“超凡基因稳定剂我喝了三年，房子喝没了，家人被我喝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其他药剂，你却说是黑药，这药黑不黑我能不知道吗，谁家还摊不上一个基因病人呢？”
在暗巷核心的小院子里，沐宁对林芷染说道。
“你发什么癫？”
林芷染无语了，沐宁在说什么？她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我在说你不是药神。”
“没话讲可以闭嘴。”
“了解。”
沐宁往自己嘴上拉上拉链，表示不说话了。
“沐宁大哥，尝尝我做的绿豆糕！”
说话的是燕甜粟，她被林芷染用暗巷同化后一直待在这个世界，沐宁也是过来了之后才知道，她现在是林芷染的御用小厨娘。
做饭很有一手。
沐宁察觉到燕甜粟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似乎性格上有微妙的变化。
“咦，竟然被大哥哥看出来了吗，我以为可以瞒好久的。”
女孩说道。
“这个人格不是原来的那个燕甜粟，是在契约世界里被你救下来的那个。”
林芷染说道。
沐宁愣住了。
他在契约世界里救下的那个？
燕甜粟在研究所里被折磨了三年之久，陈烛他们利用这个女孩的能力计算某一个重要的数据，在即将完成的时候，被林芷染带人带人突击，只能丢下燕甜粟跑路。
在走之前，为了以后还能回来拿到这个数据，老奸巨猾的陈烛和当时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燕甜粟定下了“她将会得到拯救”的契约。
于是才有了那件事，众人被拖进困在契约世界里，而沐宁最终实现了这个契约，让众人得以脱困。
雅文吧
“所以她得到的拯救是，用那个被我救下来的燕甜粟的记忆，代替原本的燕甜粟被折磨的记忆？”
沐宁说道。
毋佞契约有着神灵代行的绝对执力，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绝对不会失效，所以燕甜粟是必然得到了她想要的拯救。
时光不会倒流，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但是契约塑造了一个假的世界，让事件重演。
就像一场戏剧，导演拿到原来的剧本后，发现是悲剧，他加入了一个新角色，把剧本变成了正剧。
这算什么？迟来的慰藉？这样以假乱真的记忆能糊弄谁？
“我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啦，大哥哥不用介怀的——我依旧是我，只是能够正视那段记忆了。”
燕甜粟露出笑容，她眼神中有某种纯洁无瑕的东西，是原来的燕甜粟所没有的。
“算了，随你喜欢好了。”
沐宁说道，有点闷闷不乐。
“能看出来她们两个的性格有很大的变化，原来的那个燕甜粟喜欢狸花猫这样的皮实好养活的猫的品种，而现在的小燕喜欢折耳猫诶。”
林芷染感慨道，虽然看起来燕甜粟先后没有什么变化，但性格上已经有了一点差异，
“问她，她就说自己和折耳猫一样天生就是来世上受难的命……倒像是青春期多愁善感的小女孩能说出来的话。”
“芷染姐，别说了！”
燕甜粟一脸的羞恼。
“不错。”
沐宁道，林芷染很会聊天嘛。
“大哥哥想知道那个数据吗？在契约完成后，我已经可以把那个演算出来的公式说出来了，但也是有着契约的限制，我只能说给陈氏的人听。”
燕甜粟说道。
沐宁一愣，陈烛豁出去自己的老命都要得到的数据，那当然应该是重要至极的东西。
那是用罕见的先知序列“谛听”和闻道者序列“彼岸”，加上研究所的各种催发药剂和仪器才得来的数据。
这个数据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沐宁也对它很好奇。
“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们依旧不知道陈氏冒着众叛亲离举世皆敌的风险也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林芷染说道。
陈氏犯下的罪行里，孕妇孩童实验占大多数，其次是稀有能力超凡者实验，然后是寒霜蛰龙那样的强大异兽的实验。
他们仿佛在寻觅着什么，按照他们的犯罪痕迹来看，似乎是某种强大的超凡力量，但似乎又不是。
沐宁思索了一下，反正不可能是他或者黑涅槃，因为黑涅槃在他这里早就被补完了，要找直接来找他就是了，燕甜粟完全没必要被针对。
“你要不要听一听？我能信得过的陈氏也只有你一个。”
林芷染说道。
“别，万一我又被陈氏那些人盯上emmmmmmm算了，我还是想知道，告诉我好了。”
沐宁终于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好奇心，说道。
燕甜粟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清晰，吐字明确，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句式沐宁好像都能理解，但是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那好像是某种顶晦涩难懂的东西，明明也不多，但好像包含了极大体量的数据，它们聚集着不断往沐宁的脑海里钻，使得他头昏脑涨起来。
“……以上，就是神之人序列·虞的部分合成公式。”
燕甜粟一开始的时候还好，说着说着眼神忽然呆滞起来，直到将最后一个字说完，才恢复正常。
她长大嘴巴，看着沐宁。
“我刚刚……说的东西，我记不得了……”
燕甜粟皱着眉，苦苦思索，但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沐宁沉默了。
刚刚燕甜粟说的数据他明明根本听不懂，但却好像刻在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办法忘掉。
“你刚刚是说的东西是……”
沐宁再次把这个数据说出来。
燕甜粟再次惊讶的看着沐宁:
“大哥哥，你光动嘴不说话……”
沐宁看向林芷染。
林芷染摇摇头。
“看来数据只能讲给陈氏的人听的契约，转移到你身上了。”
－－－－－－题外话－－－－－－
感觉这个坑填早了，麻了，早就早了吧，不发要断全勤了
第一百六十三 青囊药剂
关于那个数据的记忆在脑海里扎下根，沐宁没有办法把它表达出来，也没有办法将它忘掉。
要是高考的知识点也能这样毫不费力的记下来就好了。
“下次还来玩啊。”
沐宁走的时候，林芷染和燕甜粟向他告别。
“过段时间肯定会来。”
他说道。
来暗巷溜达一阵子，顺便省了回家的路费，让林芷染把门开到家里，沐宁直接回家。
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沐宁不打算睡觉，而是喊出骨龙来。
白光闪烁着，构建出骨龙的身体，在冥界骨龙重组身体后，和原来的那只浑身长着骨刺的狰狞样子比，现在身体大部分是幽蓝色的冥火在缠绕着，倒是柔和不少。
“嗯，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沐宁说到。
“该死的人类，我是不会屈服的！”
骨龙身上的火焰猛烈燃烧，声嘶力竭的说道。
“……你虽然精神还在抵抗，但身体早就屈服了。”
沐宁说道，
“你又违抗不了我的命令，说起来，我甚至可以下令让你的思维也配合我的命令。”
“你敢！”
骨龙怒吼。
“圣灵秘契的其他使用者应该大部分都是这样做的吧，我之前和王家的那两个人战斗过，他们的契约兽眼神里的野性好像被阉割过一样。”
沐宁回忆，无论是狼王还是元素魔灵，应该都是他们在成年后契约下来的，所以几只契约兽都拥有着雨虞思的南方巨兽龙所没有的凶性。
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总之先让骨龙保留原来的理性，它的能力“冥惑”能够沟通冥界这件事，沐宁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冥惑”是超凡序列表上所没有的能力，就连沐宁的基因破译对个能力的描述也是语焉不详。
冥界之门，冥魂叩问，冥火。
冥界到底是什么？是死去的高阶世界树超凡者的小世界，还是天然就存在着的？
冥界太大了，等级比朝歌和天都都要高，大小也远远超过它们，之前存放烛龙给的那批超凡物质的地方的坐标还在骨龙脑子里，格式化它不太好。
留着它的脑子记东西。
“你又召唤出我出来，是要干什么？”
回归正题，骨龙疑惑，这次又没有战斗，把它放出来有什么事情。
“我打算好好学习，冲刺五十天高考。”
沐宁答到。
骨龙头上冒出问号。
“那我能干什么？我可不会你们人类的那些弯弯绕绕！”
骨龙发出丈育的怒吼。
“也没指望你能直接帮到我，”
沐宁说道，高考考场上可是有先知序列的超凡者，能够探查出谁在使用超凡能力。
用超凡能力作弊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可是要好好学习来着，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骨龙的“古钟时黯”能力，可以让主观时间每五秒停一秒，也就是说沐宁每小时就比别人多十二分钟，每五天比别人多一天来。
这多出来的时间就可以用来学习，让他直接卷死同层次的学渣们，提高一分，压倒千人！
“我果然是个热爱学习的人啊。”
沐宁自言自语。
骨龙:？
……
“不错，从五十八分到七十八分，一个礼拜的时间，沐宁同学还是很有天分的。”
韩薇批改着沐宁的卷子，说道。
“老师你别看我别的不行，这刷题，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沐宁黑着眼圈自信的答到，上辈子他就是小镇做题家，题海战术难不倒他。
“既然是这样，那可以特许你去找一下唐老师了，他几天前要找你来着，我警告他不要耽误你学习。”
韩薇拍了拍时间，满意的说道，并且告诉沐宁唐获麟几天前找他。
“唐老师找我？”
沐宁一愣，唐获麟找他还能有什么原因，从朝歌回来后，唐老师一直在忙着训练队里的其他人。
要么他军功兑换的A级超凡药剂到了，要么是领队分配的资源到了。
唐获麟的确在训练其他人，沐宁不在，颜若音暂代领队之职，训练团体战斗时的要领和配合。
高中联赛其实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学院派高序列的超凡者不多，大部分强大的能力都是极端的指向某一个领域，他们需要互相配合。
互相成体系。
像沐宁在演武第二轮的那种战斗，和殷红依互相攻防，你下我一下的见招拆招，在联赛里是很少见的。
“你班主任总算把你放出来了。”
唐获麟对他说道。
“毕竟文化成绩拖后腿，现在学习知识更划算。”
沐宁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联赛前期我打算不让你上场，让他们去比赛。”
唐获麟说道，指了指场上还在分组对练的十几个人。
高中联赛，沐宁上去就是碾压，不如让剩下的人表现一下自己，先把沐宁的能力隐藏起来。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序列之争的选拔。
“啊这，反正我随便，别翻车了就行。”
沐宁表现出一个混子领队该有的宽容。
联赛的机制和演武可不一样，尽量做到了公平公正，所以赛事很多，时间跨度也长。
“我猜你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
沐宁悄咪咪的问道。
“领队资源到了。”
唐获麟说道。
“我还以为是A级超凡药剂。”
“朝歌那边的审判还在进行，哪有那么快。”
资源份额的单子送到了沐宁手上，和上次相比，这次的资源的份额更足更好。
虽然没有二阶升三阶的药剂，但上次的一阶升二阶药剂“天笙”这次可是配了五支，剩下的药剂也是比上次还要好些。
当然，这些只是份额，真要换的话，是不可能全都要的。
“天笙”药剂很珍贵，按份额来，最多能换三支，才能保证其他的药剂也能拿到足够的量。
“除了升阶药剂，这次还加入了这个，比较冷门，但的确是有的。”
唐获麟指给沐宁。
在单子的最角落，有一支名字叫做“青囊”的药剂，是超凡基因重组药剂，又叫基因治愈药，用于治疗D级及以下的基因病。
没有好坏残次之分，这是国内唯一的基因病特效药。
“一支‘青囊’需要的份额居然比三支‘天笙’都要多一点，好家伙。”
沐宁说道。
“颜若音很努力，思维灵敏，能力稀有，有很强的团队意识，在这方面，她比雨虞思更适合当你的副队。”
唐获麟说道，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基因病拖累了她，我觉得可以有这个资源解开她的负担，我所支配的资源要合理的分配给所有人，但你的可以自由支配。”
“这点我当然赞同。”
沐宁道。
在领队争夺战的时候，这个女孩可是同时给沐宁和雨虞思带来了麻烦。
“但我也不是药神。”
“什么意思？”
唐获麟不理解。
“我有更好的选择。”
沐宁答到。
第一百六十四 强行送医
“更好的选择？”
唐获麟疑惑，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打算让沐宁自己解决这件事。
毕竟那是沐宁作为领队合理支配的资源，无论他怎么做，自己也没有理由干涉。
只是建议而已。
沐宁拿着单子走出去，“天笙”药剂确实不错，正好可以把他几个一阶的超凡基因升一升。
最首先的就是圣灵秘契，这个能力等阶的不足直接影响到了骨龙的整体素质。
其次是冰泵，刚复刻那会儿，这个能力用得比虚空力都顺手，可惜，现在一代新人换旧人，冰泵已经不行了。
“要不要升一升？”
沐宁思索着，感觉现在升冰泵意义不大，首先是沐宁早就已经体验过黑涅槃三阶后的效果，虚空力可以直接自己提取冷与热的性质。
况且等A级超凡物质药剂到手后，他可以复刻一个隐秘序列，天之术士也在复刻的列表上。
如若拥有了元素使之路的能力，那么只能操纵冰的冰泵也就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果然还是被殷将军杀死姬成冕的那一招惊艳到了，那种奇异的冷光落在能和摩天大厦比肩的黑泥巨人身上，极光如同丝绸般在天空飘荡，巨人就好像光线的织物一样被拆解了。
视觉冲击感太强，根本忘不掉。
不过就算复刻到了那个能力，他也是做不到殷将军的那种地步的吧。
沐宁自己想到。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去药剂兑换了，把圣灵秘契提上去比较好。
……
唐获麟的训练很有针对性，他让每个人在自己的需要有作为的位置上发挥自己的力量，从而最大程度的提升全队的素质。
就比如雨虞思，她必须时刻正视她南方巨兽龙挂件的身份，该逃就逃，该跑就跑，千万不要连累到他们队伍里任劳任怨的强大队友阿南。
中场休息，雨虞思去找颜若音，对方正在记笔记，对唐老师所教导的每一条战术都进行深刻的理解和剖析，要让它们被灵活的用到每一场始料未及的战斗情况之中。
“太卷了！这可是休息时间，卷死我了！”
雨虞思抓住颜若音，就像抓住一个偷摸学习的内卷同学，一惊一乍的说道。
沐宁不在的时候，她们关系发展的不错，毕竟是同一层次的人，之前又都是两班的班长，都认识的。
“唐老师说沐宁不会在前期的联赛中常规上场，只会去救场，我们可不能输了！”
颜若音说道，
“他几乎没有参加过集体的训练，根本不在我们的战术排列里，有他没他一个样！要是这样还要靠他，太丢脸了！”
雨虞思才不管她，直接没收掉她手里的小本子，举过头顶，颜若音想要去够，可惜令人悲伤的身高差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于是颜若音只能怒视雨虞思。
“这次的资源份额里有‘青囊’。”
雨虞思当然不只是来逗她玩的，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说道。
“那……那又怎样。”
颜若音愣了一下，说道。
“喂喂，别这样，你自己看看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超凡基因稳定剂效果慢慢减退了吧？”
雨虞思靠近她，说道，
“君有疾在肌肤，不治将益深，再不治，将深入骨髓。”
“我算过，青囊的珍贵程度，要占份额的三分之一，”
颜若音说道，
“我没有那个能耐拿上全队三分之一的资源，那个药剂和我没有关系。”
“你还真是实在啊，傻乎乎的，死了怪可惜的。”
雨虞思撇嘴道，颜若音的性格倔得很有意思，说起来，世界上真的有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人吗？
“唐老师也是倾向于优先将青囊药剂先兑换出来给你，以后可以补其他同学的份额，主要是补沐宁的，而他也同意了。”
雨虞思说道。
“他同意了？”
颜若音惊讶的说道。
未来还是未知数，也不一定能把占用那个份额还上，沐宁居然愿意把到手的好处让人吗？
“别把人看低了啊，”
雨虞思为沐宁打抱不平，嘀嘀咕咕道，
“更何况他估计也不是太需要那些药剂了吧。”
……
这个时候，沐宁已经兑换到了第一份“天笙”药剂，他想了想，把其它在计划内的资源也全部兑换了出来。
电子的单子上，那个代表“青囊”药剂直接灰暗了下去，代表份额不足以兑换。
一支‘天笙’药剂，已经足以让圣灵秘契提升，况且沐宁还有真理诡辩的谬误感知来进行试错。
基本不会有问题。
他还要学习呢，把圣灵秘契提上来，也能解放一部分骨龙的力量，让“古钟时黯”发挥得更好些。
过程自然没有出任何问题。
圣灵秘契顺利抵达二阶。
沐宁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回去学习，这时候，个人训练室的门铃响了。
沐宁疑惑，平时应该没人来找他的吧。
他打开门，什么也没看到。
低头，哦，原来是颜若音。
颜若音脸上的表情很恐怖，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也太欺负人了，但是现在对方有恩于自己，只能忍着不发作。
雨虞思的消息真是灵通，沐宁才去过资源兑换的地方不就，她就已经知道了，让颜若音去拿药剂。
现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似乎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就……就是来看你在做什么，没事我就走了。”
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沐宁似乎没有拿出青囊药剂的意思，颜若音脸都红到了耳朵根，结结巴巴的说道。
雨虞思那个该死的情报贩子，说的话根本不准！
她甚至能看到沐宁身后空的升阶药剂瓶子！
沐宁这根本没有换青囊药剂嘛！
“嗯，你来的倒也正好，听唐老师说你是要当副队的，联赛大部分时间要你来统筹全局。”
沐宁说道，
“既然这样，基因病可是要拖后腿的……”
“你的意思是……”
颜若音说道，难不成沐宁真的换了青囊药剂吗？
“我打算带你去见一个牛批的黑医，他不仅人长得帅，收费也公道，最重要的是，医术超好！”
沐宁说道。
颜若音直接转头走了。
“嗯……这是，发小孩子脾气不想去看医生？”
沐宁疑惑，但是颜若音带着基因病不仅以后会影响他联赛摸鱼，现在还会让他学习分心。
好像不是……不管了。
这可不能惯着她。
第一百六十五 世界树的弊端
抓住颜若音不需要费多少力气，虚空力一探，抓取，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女生就直接被沐宁拿捏了命运的后脖颈。
“你干什么！”
颜若音怒视沐宁，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要带她去看黑医？
“当然是要救你，高考之后就是联赛，你残缺不全的超凡能力真的能在这种高强度高频率的能力使用中撑下去么？”
沐宁说道，个人训练室四下无人，但出去可能会监控拍到，所以要使用银色星轨跑路。
等等，怎么搞得像犯罪一样？我这可是在做好事呢。
银色的星星缠绕着沐宁的身体，在四周闪闪发光，联结成无数的星轨。
颜若音自然也看到这个银色星轨了，虽然没有看沐宁用过，但是听雨虞思讲过在那个岛上有个叫齐摇光的人拥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她开始挣扎，甚至使用了超凡能力“令行禁止”。
但是，这个能力现在落到沐宁的身上，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
令行禁止可以封住同阶及以下的超凡能力的！
“超凡力量的差距太大了，小胶布怎么可能封住大水管。”
沐宁摇摇头，此时银色星轨的蓄力时间也到了，银色的流光包裹住他们，瞬间就把他们从这个空间转移到一个巷子里。
他早就想好了犯罪地点……不对，是医治地点，当然是暗巷，至今为止，沐宁所有治愈他人基因病的行为都是在暗巷进行的。
要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可以让林芷染背锅。
她这不是还没有激发暗巷世界的固有能力么，以后就吹是限定次数的基因治愈好了。
林芷染还在小院子里喝茶，一般没事做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这个院子里，世界树序列的超凡者在自己的世界里如同天神一般，不仅几乎无所不知，还能用规则之力做到大部分事情。
像是某种高纬度的生命。
沐宁直通小院，手上拎着一娇俏可人不断挣扎的小女孩。
林芷染放下茶水，皱起眉头，员工私下里做什么其实不关她事，暗巷也的确不是什么合法的地方，特地过来干一些违法的事情很正常。
但是这女孩子也太小了……令人不齿。
林芷染端起茶杯，漠然的看着沐宁，打算走后把这个地方封起来，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呸，死萝莉控。”
沐宁:？
“这是我同学！”
虽然不知道林芷染在想什么，但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林芷染一愣，仔细端详颜若音，从脸一直到身材尽收眼底，摇摇头:
“你骗不了我，高中生哪有这么小的。”
颜若音被虚空力牢牢的绑着，嘴巴被堵着声音也发不出来，本来用来怒视沐宁的眼神分一半用来怒视林芷染。
“呦呵，还奶凶奶凶的。”
林芷染啧啧评价道，而后对沐宁说道，
“所以怎么回事？”
“基因病，治一下。”
沐宁言简意赅。
“哦……”
林芷染其实已经看到了颜若音身上的基因病痕迹，大致也猜到了。
“所以要给你准备一个坚果头套么。”
不是，你这都说出来了啊！
沐宁一脸无语，不过也还好，他本来也没打算再戴个头套直接上了。
上次对林易就已经暴露过了，对熟人实在用处不大。
“把她弄晕。”
沐宁说道。
“可以。”
林芷染回答。
颜若音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沐宁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把她拐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
要割她的腰子？
林芷染随手打了个响指，颜若音一脸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直接陷入了沉睡。
从兑换来的药剂里拿了一只E级的超凡物质药剂，颜若音的基因病本来就是最轻的那种，需要用来修补的超凡物质本来就不多。
手放在颜若音的头上只一会儿，沐宁就收到了已经补完的消息。
“搞定。”
沐宁拿开手，在世人眼里宛如诅咒一般的基因病就这样化解了。
“就跑来我这治个人？”
“让你帮我找几个又强又富的基因病人，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沐宁说道，俨然一副自己在扩展业务的心安理得的想法。
“说了很少有那种冤大头的！而且你和我说话什么态度！”
林芷染怒了，这才几天没见，就敢欺负到她身上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在朝歌见到了好几个隐秘序列的超凡者，就是没看见世界树序列的。”
沐宁说道，熟练且迅速的转移话题。
“世界树序列去往另一个小世界里，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想不开找死。”
林芷染毫不留情的评价道。
“能和我讲讲世界树序列的特点吗？”
沐宁说道。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林芷染疑惑的说道。
“总感觉世界树神秘而强大。”
沐宁说道。
林芷染愣住了，表情仿佛是在说:“你认真的？”
“世界树序列是国家战略部所统筹的，无论是哪一家的世界树，在四阶之前都要被保护起来，直到四阶之后才会被放出来。”
“一阶的世界树序列……它的空间正常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只要接触到其他的高阶世界，就会有被崩碎的风险。”
沐宁:……
原来如此，那就pass掉好了，等以后攒够一直到四阶的资源，找个地方闭关复刻世界树，现在就不考虑了。
颜若音醒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个人训练室了，她惊得跳了起来，记忆停留在之前被林芷染弄醒的那一瞬。
沐宁和那个陌生的女人对暗号一样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你对我做了什么？”
颜若音摸遍自己全身，发现也没有少了什么。
“你的基因病治好了。”
沐宁说道。
颜若音愣住了，她第一感觉当然书不信的，基因病存在于每一个细胞之内，就算服用了“青囊”药剂，也不会痊愈得那么快。
但是她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前所未有的舒畅，原先的无力感和使用超凡能力的生涩感也不见了。
“……我要去医院做检查。”
颜若音脸上的表情终于惊慌起来，这个身体舒畅得让她感到陌生。
主要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请便。”
沐宁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了，就不拦着她。
颜若音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沐宁疑惑的时候，她说道:
“好像你真的帮我治好了基因病，虽然还不确定，但……还是先谢谢你好了。”
说完，径直往医院跑去。
第一百六十六 复刻隐秘序列
颜若音的基因病就这样被治好了，这件事唐获麟也发现了猫腻，倒不是颜若音说出去的，而是资源兑换出处的记录根本做不得假。
对此，沐宁直接把甩锅到林芷染头上，声称自己在暗巷遇到一个强大的黑医，专精此道。
唐获麟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说什么，不过他只要多加打听，说不定能打听到林易和林梓川基因病被治愈的信息。
这个谎言将形成闭环，甚至还给沐宁打了一波广告，唐获麟也是大家族子弟，他知道也就是唐氏知道，方便以后薅羊毛。
一举两得啊。
而后来资源里剩下的两支“天笙”药剂，沐宁留了给了其他人。
本来教育局发放资源便有他们的考量，参考大部分学院派都只有一到两个能力，领队制度让领队首先抵达二阶。
这两支一阶升二阶的药已经不是给领队准备的了。
剩下的资源要让队里其他拔尖的超凡者升上去。
在其他学校的队伍里，应该都是这样的安排，雨虞思和颜若音她们要是用一阶的战斗力和其他学校的人战斗，估计不会太容易。
接下来的时间里，沐宁继续勤学苦练，圣灵秘契抵达二阶后，更多的释放了骨龙的能力，让沐宁的时间差用得更方便了。
终于一个月后，高考开始，沐宁胸有成竹的走上考场。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嘛。”
雨虞思说道，现在在考场外面，几个感知能力的超凡者往外边一站，防止他们作弊。
其他学生还在看书，而沐宁气定神闲的站着，闭目养神。
“你不也一样？”
沐宁睁开眼睛，看着手上也空无一物的雨虞思，说道，语气里带着学霸的惺惺相惜。
“切，那些弱智东西，我高一就学完了。”
雨虞思不屑道。
沐宁:……
“升阶成功了么？”
沐宁问道，把药剂给她们就没有再问了，也不知道后事如何。
“嗯，颜若音的一个能力已经是二阶了，阿南也晋升了，现在队里除了你，一共有三个二阶超凡基因的超凡者，我，颜若音，阿南。”
竟然把阿南也算进去了，不对，阿南反而是合理的，竟然把雨虞思这个菜鸡也算进去了。
看到沐宁的目光有些失礼，雨虞思大方的原谅了他，毕竟阿南晋升用的药剂还是沐宁给的。
“还行，这样你们应该能应付大部分联赛的情况了。”
沐宁说道。
铃声响起，沐宁走进考场，两世为人，居然有第二次进考场的机会，感触良多。
文化课考四门，超凡课考两门。
对于他们这些超凡者学员，后者的占分比例反而更多些。
三天考完。
试卷不算太难，沐宁估摸着，就算是让每天晚上悬在沐宁旁边充当台灯的骨龙来考，都能考上不少分。
终于解脱了。
“脱离苦海啊。”
沐宁把最后一摞书卖给收废品的老爷爷，心里如是想到。
联赛接踵而至。
和沐宁关系不大，前期的赛事让雨虞思他们费神就可以了，关键时候沐宁再回来救场。
高考后的晚上，唐获麟找到沐宁，将一管药剂交给了他。
药剂透明闪烁着星光，被三层特制的容器封闭着，层层密闭，由内部白色的涂层组阻止它逸散的能量，重量更是堪比颜若音。
“这就是A级的超凡物质药剂？”
沐宁用虚空力抓着它，这里面容纳着密度极大的能量，被死死的封在容器里面。
“容器有阀门，可以控制里面物质泄露出来的量——最好不要全部打开。”
A级超凡物质药剂非比寻常，唐获麟和沐宁讲解它的使用方法，
“虽然应该不可能把容器打碎，但还是要小心些，容器一旦出现了裂痕，它就会爆炸，里面超凡物质会在巨大的压力下呈无数细小的粒子装溅射出去，对超凡基因造成巨大的损伤。”
“我会小心的。”
沐宁郑重道。
超凡物质药剂，其实是构成其他药剂最基础的溶液，以质量分级，到了A级这个地步，就算是林芷染那样的超凡者，也要按份额领的稀缺资源。
要不是沐宁走运连续混到了两次军功，他现阶段根本触碰不到这么高阶的药剂。
回到家里，小獒犬摇着尾巴跑来跑去，这个小东西在托运的飞机里闷坏了，每天要溜个几次才能歇停。
几个月过去，也没怎么长大，现在除了拥有千里追踪的能力和高度灵敏的嗅觉外，完全没有一丝异兽的样子，要不是基因破译不会骗人，沐宁都感觉它就是个普通狗子。
“那不成我从它兄弟姐妹里挑了个最弱的？”
沐宁看着狗子摇头摆尾的样子，有点疑惑。
不能吧，它父母追了沐宁跑了近千里，要是个废柴哪能这么上心。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就算是个普通狗子也无所谓，就当宠物狗养好了，现在是他复刻隐秘序列的时候。
在拿到那支A级超凡药剂的时候，他基因破译里那些存储的隐秘序列全部被点亮了。
都是可以复刻的！
【不朽王阙……毋佞……天之方士……连天之都……天之术士。】
两个异端者，两个世界树，一个祈罪人。
沐宁遇到的隐秘虚空其实不只这个数量，林芷染，袁庭光，姬成冕，都是漏网之鱼。
主要是没机会薅头发，有人是一直防着他，有人本来就不怎么熟，有人则是死的太快了。
但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的能力未必就强过目前复刻的。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沐宁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世界树序列已经排除了，复刻了这个能力以后就没有去别的世界的机会，而且世界崩坏能力者会死，现在复刻世界树白白给自己增加一个弱点。
而异端者序列里，天之术士必须要走元素使的路，现在看来，这条路卷得很，而且元素分身这个标志性能力也太明显了一点。
被殷氏的人看到，那还得了？
于是只有毋佞和天之方士，后者的序列也是沐宁破译的一众隐秘序列里最高的，但很可惜，沐宁拥有着复刻这样的技能，对于掠夺根本看不上眼。
最后居然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超凡基因，序列169，毋佞】
【神灵掌印使，能力者可赋予一切契约绝对的执行力，该执行力分为两种:一，约定形成后，将瞬间生效，二，若约定无法生效，则杀死执守约定的人。契约原则为:如不否定，即为默认。纸面约定的执行效果大于口头约定。】
“居然还是陈氏的能力吗？”
沐宁想到，算上黑涅槃，他快要把陈氏的几个隐秘序列集齐了。
只剩下一个世界树西洲了。
第一百六十七 纯属巧合
【是否复刻“毋佞”】
【是/否】
“是。”
盛放着A级超凡物质的药剂瓶子是不透明的，按理说没有任何能量能从这种包装里逸散出来，只是四周的光热仿佛在和里面的物质共鸣一般，在夜晚闪闪发光。
现在却忽然黯淡下来，随着阀门的开启，无数的超凡物质被容纳进沐宁的身体里。
这些纯净且高阶的超凡物质将是构成新的超凡基因“毋佞”的主体。
小獒犬在房子四处嗅嗅，作为雪峰地区的强大异兽幼崽，真江市低海拔且靠海的环境让它最初几天很不适应，一直躺在窝里不想动弹。
直到最近几天才慢慢适应环境，现在看到什么都感到很新奇，忽然一阵强烈的超凡波动出现，狗子狗胆一颤。
它望向沐宁的房间，可是那波动瞬间又沉寂下来。
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
沐宁本以为这个过程是会撕心裂肺的那种，毕竟超凡物质本身的质量就已经很高了，他却全程清醒着。
身体泛着荧光，随着药剂瓶子里的量越来越少，荧光很快内敛下去。
祈罪人序列的超凡基因“毋佞”已经被他所拥有。
“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触。”
沐宁感到奇怪，超凡能力的使用似乎是刻在DNA里的数据，之前复刻其他超凡能力的时候，他都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能力的用法。
“毋佞”似乎没有携带使用说明书，更确切点的，沐宁似乎都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
自己鼓捣了半天，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个超凡基因，它的力量弱小而隐蔽。
甚至，要比沐宁其他的一阶超凡能力还要弱小。
“怎么回事？”
沐宁一整个愣住了，他辣么多的A级超凡物质，就只具现出这么一点的超凡力量吗？
动用这个超凡能力，就好像在挤一块小海绵，慢慢的用力，生怕把它榨干了。
沐宁心有所感，伸出手来，一枚小小的玉白色印章出现在了手心里。
为了创造出这个小印章，超凡基因“毋佞”储存的一半超凡力量被消耗掉了。
“掌印使……”
他想起了基因破译上的描述。
在沐宁所见过的三个祈罪人序列的超凡者中，袁庭光的等阶是最低的，他上场的时候，带了一只毛笔。
而陈烛和姬成冕战斗时，则是什么都没有用，也就是说，在祈罪人低阶的时候，需要通过媒介使用能力，而高阶之后，就不需要的意思吗？
印章虚无缥缈，半透明状，由纯粹的能量构成，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把它捏碎。
翻开看，印章上面的字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能够给赋予一切契约或者约定绝对的执行力……契约原则为，如不否定，即为默认……”
但是对于不可能完成的契约，或者生成后却失效的契约，为了保证神灵代行的契约百分百完成，这个契约记录会被抹除掉。
顺便杀死参与这个契约的人。
帝虞契约失效后，就是这样执行的。
不对，因为契约本身就已经概括了所有违约者的代价，所以这并不能算是契约抹除所带来的损伤。
“真是复杂。”
沐宁想到，不过既然已经拿到手了，这个危险的能力还是要谨小慎微的使用。
倒是可以和真理诡辩相辅相成。
高考结束，接下来的联赛没他什么事情，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熟悉这个奇怪的能力。
……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高考后已经一个月了，一边原先的高考成绩下来，一边的联赛也即将开始。
“让我瞅瞅你多少分……”
成绩在手机上查，沐宁刚翻到，雨虞思凑过来，想看看。
“怎么回事，你这么就只比我少十几分！？”
“……你这个语气简直就是在对我一个多月来努力的否定。”
沐宁推开她，对她不可思议的语气很不满。
又不是比她高，这种难以置信的语气瞧不起谁呢。
“好笑，你明明才学了一个多月！”
雨虞思作为沐宁同班同学，也是队伍里最早认识沐宁的人，沐宁具体上了几天课，别人不知道的，她可是了解的。
混成这样，居然差点和她并驾齐驱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沐宁指了指下面有加分的，他的总分里比别人多一条进项。
“那也，很不可思议了……”
雨虞思说道。
“毋庸置疑，我是一个天才。”
沐宁自吹自擂。
雨虞思认真凝视着他，说道:
“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沐宁:？
“明天去市中，要为联赛做准备了，我还有点慌的。”
雨虞思说道。
“没关系，有我在，不会输的。”
沐宁鼓励她，就算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要对他有信心嘛，
“你要是觉得紧张，可以和我倾诉倾诉。”
雨虞思翻了个白眼，就像颜若音说的那样，本来沐宁就没没有参加过任何群体的训练，最后要是打不过非要喊沐宁上，那可太没面子了。
“谁想和你倾诉，颜若音回老家了，她基因病痊愈后接着就是高考，要回去报个平安，不然我怎么可能特地来找你。”
这里还是沐宁的住处，学校高考后早就停课了，直接放假，高中联赛的参赛队伍也放回去休息几天。
雨虞思没事做，过来他这玩玩。
“你要找颜若音？”
沐宁说道，
“早说嘛，她马上就到。”
雨虞思:？
一会儿后，门铃响起，一个在猫眼里根本看不见的女孩子过来了。
颜若音表情僵硬的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提着礼品。
估计很少遇到这样的情景，整个人都扭扭捏捏的很难为情。
“我跟我妈说了是同学救的我，找人治好了我的基因病，她很感谢你，非要让我带点家乡特产……雨虞思？你怎么也在这里？！”
颜若音脸蛋通红，她本着刚从老家回来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把这件事给办了，谁知道雨虞思居然在沐宁家里。
“无聊，来他家里看看，顺便问问高考成绩。”
雨虞思靠着门框，看着这个不久前新交的好闺蜜，故作疑惑道，
“怎么回真江市也不和我说一下，还偷偷摸摸过来沐宁这里真是奇怪呢……”
－－－－－－题外话－－－－－－
今天一章了，好困，明天补，以后不能这么晚再写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市中协会分部
第二天，沐宁坐在去往市中的校车上，伸了个懒腰，昨天颜若音过来后三人直接下馆子吃了一顿，雨虞思提出要喝点酒，被颜若音拒绝了。
然后……她们两个就吵了起来。
沐宁一脸懵逼。
而今天早上她们又和好如初了，有时候沐宁不是太了解女生那边的情况，沐宁上辈子就认识好几个这样的女同学。
她明明和你在一块的时候可以称兄道弟，甚至可以当男人处，可一旦回到女生那个小群体里，就仿佛侵淫数十载勾心斗角的清宫老娘们。
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别有用意，然后怀疑别人也是这样的。
带队的老师当然还是唐获麟，难得穿上了正装，气势非凡，像是带兵出征的将军。
“我不用一直待在那里吧。”
沐宁说道，联赛的赛场那可太无聊了，他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
“初赛用不上你，随你去哪里。”
唐获麟说道。
见唐获麟这么说，沐宁总感觉自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错觉。
“……那有事再喊我好了。”
贺阳县离市中并不远，专送的车辆两个小时抵达目的地。
市中的战斗场馆，地形模拟符合战场要素，主要有国之边界和异兽战场，一些断壁残垣的古战场遗迹，是千百年来人与异兽，人与人之间战斗的场景模拟。
团队赛采用两方人马短兵相接的境遇，以最后一名对方队员淘汰下场结束，加上复杂的地形，侦查，感知，战斗，治疗，甚至补给等等的能力都能派上用处。
在这里进行的是，真江市的市内选拔，然后会到省里，最后是全国……然后，和那帮族学派抢夺序列之争的参赛位置。
不过真要到那个时候，这种场景模拟战的低阶赛事也要更迭了。
那是隐秘序列和一些强大稀有能力的舞台。
沐宁熟悉了联赛的规则，看了开幕赛后，他和唐获麟报备了一下，打算离开。
赛事冗长繁琐，但也很精彩，能来到这个场上的学院派超凡者，几乎都是百里挑一，做足了准备，各色各样的能力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都和沐宁没什么关系了，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真江市，一个沿海的发达城市，原先盘踞在在这里的世家大族只有陈氏，现在他们提桶跑路了，似乎有其他的大族把手伸了过来。
除了陈氏外，和超凡者有关的组织也不少，做超凡者生意的“天渠”公司，超凡者身份登记能力考核的超凡者协会分部，以及负责超凡灾害的秘勤局。
能在市中找到它过人的繁华之处，沐宁出入好几个世界树序列的小世界，小世界里的超凡者虽然多得吓人，但建筑大部分仿古而制。
有着世界的隔阂，信号光纤电缆都是很难通进小世界的。
远不如外面的都市繁华。
他来市中有顺便要做的事情，在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里他也不是在家躺着的，有对自己未来的规划。
要是按前世的流程，高考后当然是填志愿报学校，然而在这个世界的学院派超凡者还要打上一个季度的联赛。
但不妨碍他现在就去物色些不错的高等学府。
这个世界的高等学府总类不少，其中第一梯度的学校并每有明确的前后排名之分，各有自己的分类和优势。
例如唐获麟毕业的国防军校，属于一类，那些国家战略组的超凡者也在里面，沐宁要是去，说不定能在薅到不少世界树序列。
然后是例如魔都大学帝都大学这样的综合类院校，里面普通学员的数量不少，像是在天都遇到的徐欣，虽然没有超凡能力，但对超凡能力的研究却很在行，绝对不容小觑。
大部分超凡药剂也都是和这些学府联合开发。
最后则是纯粹的超凡者学府，由国际上的超凡者组织建立，比如古老的超凡者协会，比如五大洲国家联盟。
高考结束后，测试老师关褚再一次向他发来邀请，沐宁打算去超凡者协会在真江市中的分部看看。
穿过车水马龙的市区，协会的位置在较偏远的老城区那里，对比起热闹的市中心，算是比较偏远了。
“关老师，我到门口了，是这里吧？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沐宁看着门对面卖臭豆腐的店面，然后看到这里写着“超凡者协会”的门牌，陷入沉思。
倒也没觉得不好，只是，对面卖臭豆腐的店面装潢属实不错，闻着味道还正，协会这一比较立刻就寒碜了不少。
“就是这里！”
关褚年纪年纪也不算小了，从里面出来时有一种养老院老人的既视感。
刷卡进入院子，发现地方虽然门面不咋地，但是占地属实广阔，如同一座庄园。
几栋矮小挺拔的办公楼俨然而立。
“来参加联赛的？唐获麟居然愿意把你放出来。”
关褚乐呵呵的道。
“唐老师觉得联赛前的对手都不太行，用不着我。”
沐宁道。
“今年咱们贺中的学生质量确实不错。”
关褚说道，除了沐宁这样超出常规的，还有颜若音和好几个能力出色的超凡者，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条南方巨兽龙！
似乎已经可以了想象到对手看到一条龙在战场上横扫四方的时候，惊掉下巴的样子了。
关褚带着沐宁参观超凡者协会样子，协会有庞大的训练场，药剂生产大厂的股权，联通不少古老家族的人脉。
以及……在千年前异兽战争中保存下来的各类超凡者的和异兽的资料。
超凡基因序列表，就是由最早的那一批超凡者协会元老所编撰。
在超凡者协会的最高层，甚至依旧保存着当年的序列表原稿，包含二百种隐匿序列在内的秘密档案。
“等联赛过后，我就得找个大学上了，老师有什么推荐吗？”
沐宁问道。
“嗯……”
关褚虽然想着把沐宁拉进协会来，但他也是沐宁的老师，沐宁问这个问题他当然要认真思考回答，
“高考成绩下来了吗？”
“喏。”
沐宁把手机界面上的成绩单给他看。
“可以啊，这个分，哪怕联赛表现次了一点，也能有一流的学校上了。”
关褚惊讶道，他原先只知道沐宁超凡能力的强，没想到还是个隐形的学霸，
“你对学校有什么要求？”
“高序列的超凡者多，获得提升的渠道多。”
沐宁回答。
第一百六十九 饮血秘钥
要论高序列超凡者的数量，当然是军校的更多，但是要论超凡资源的丰富程度，军校怎么也不是那些个大城市综合大学的对手。
比如帝都和魔都的两个大学。
人家不仅自己吃教育局的份额，还自己搞研发生产，甚至还能补给一些资源去其他的学府。
于是关褚向沐宁隆重介绍超凡者协会下属三江源大学，位于三江源地区，环境优美，人才济济，资源丰富。
“你不是说论人才军校多，论资源综合学府多么？”
沐宁愣住了，三江源是哪个学校，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军校苦哈哈的，简直埋没了学生的个性，资源也中规中矩，他们优先供给那些国家战略组的超凡者，而综合大学非超凡者太多了，不符合你的要求。”
关褚有理有据的说道，
“唯有我们这些国际大组织所建立的学府，才是最适合你的，完全符合你的需求！”
“真江源大学在哪里？”
“嗯？你不知道吗？也对，毕竟是在一个小世界里的，你是学院派没有接触过正常，那可是在有着边境城之称的天都！哈哈，没听说过吧！”
沐宁脸一黑。
天都啊，之前临走前可是敲了烛龙一杠的，怎么可能还回去呢，那不是自投罗网，必不可能了。
“算了，我再查查资料，再考虑考虑。”
关褚有点疑惑，为什么他一说天都，沐宁话风就变了。
“好吧好吧，我也很少在市中见到自己学生，老头子招待招待你。”
“老师在协会里很闲啊。”
沐宁说道，明明是在超凡协会挂职的人，但是却有时间去高中当超凡能力测试的老师……当然，这也是一个闲职。
“最近可不闲啊，市里有点骚乱，我们在找源头……找了半个月了，跟无头苍蝇一样，罢了，这件事也急不来。”
关褚叹息。
沐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虽然有点好奇但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协会的事儿。
临近中午，关老师带沐宁找了一个饭店吃饭，老头子格调挺高，饭店在某座大厦的高层，大面积的落地窗，能将真江市大部分的繁华地带尽收眼底。
“看到那边的那个大楼了吗？”
吃着饭，关褚找不到谈资，感觉和年轻人没什么话题，想了一会儿找了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方向聊。
“啊嗯，看到了，好像是真江市最高的楼了。”
沐宁嘴里咬着蟹钳，含含糊糊的说道。
“那就是真江市地标，之前叫做陈氏大厦。”
“？”
沐宁差点没把一口吃的喷出来，什么大厦？
看到沐宁的表情，关褚有点小得意，感觉自己和年轻人还是有共同话题的，聊这些有关大家族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很有兴致。
“以前真江市这块地盘可是陈氏说了算，就连我们分部的部长都要看他们高层的脸色，结果他们在临泉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判定为恐怖分子了。”
关褚侃侃而谈，看着远方那个大楼，颇有点看惯秋月春风的意思。
“……那个大厦好像还在营业。”
沐宁放下拿着的大螃蟹，说道。
“嗯，陈氏的公证人表示，陈氏之前有分裂出去的另一支脉，他们是无罪的，不过好像只有一个人了，这栋大厦现在准备划给那个人，叫什么……陈述来着。”
沐宁:……
“……这个大厦很值钱吧”
“那当然，超凡主题的地标建筑，光是卖超凡基因强化药剂的‘天渠’公司每年交的楼层租金都是天文数字了，它简直是一株摇钱树。”
沐宁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好痛。
那个叫陈述的，哪天一定要去认一下这个远房亲戚！
这家产怎么说他也有份吧？！
“不过陈氏没了对真江市的治安却不是什么好事，那些原本的灰色乃至黑色的产业都是陈氏在把控的，现在规则一下子改了，被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钻了空子。”
关褚说道。
原先的陈氏像是一个站在真江市这块地上的巨人，后来犯了事，巨人头飞走了，无头的身子轰然倒地，迅速腐烂，并且吸引来了贪婪的蛆虫。
“能说说发什么了什么吗？”
那可是他老陈家的产业啊，沐宁痛心疾首，居然被人这么糟蹋，虽然他不姓陈，而且早就决定要和陈氏死磕到底，但这不妨碍他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感觉你对陈氏的产业蛮感兴趣。”
关褚一脸疑惑，人老了，不靠超凡能力直觉也挺准的。
“纯粹是学生想为老师分忧。”
沐宁一边嘴上说着漂亮话，一边想着自己真是个沙雕，陈氏一无，真江市就是一块大蛋糕，之前没实力来接管，但现在他可是有着“毋佞”的！
他比任何人都正统！
所有不服的过来签个契约先！
应该高考完就过来的，现在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破事？
关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这件事他们已经没有头绪好久了，告诉他也无妨。
“陈氏倒台后，真江市的地下黑色产业传出一种舶来的禁药，这种药在曾经的欧洲一度非常流行，被称作通向超凡的钥匙，但它的本质却是一种毒，早就被超凡者协会和五大洲国家联盟所禁止了。”
“但现在又有人在使用，并且造成了超凡瘟疫。”
就算不加上超凡二字，瘟疫这也是骇人听闻的灾难了，沐宁听着关褚的叙述，已经大感惊奇。
通向超凡的钥匙？
沐宁一直在接触超凡者，所以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但那是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这个世界依旧是以普通人群体为主导的。
哪怕觉醒的超凡能力不咋地，单论超凡基因加持的身体素质，超凡者也要比常人强上一大的。
没有人不想成为超凡者，那天在益州的那个小县城福利院里，沐宁露了一手冰的能力，而那些孩子们憧憬的目光让他记忆犹深。
超凡是改变命运的力量。
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打破超凡的障碍，让人通向超凡？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东西，那一定会打破常规，没有一个人能抗拒它。
“那是什么药？”
沐宁问道。
“不是药，是毒，”
关褚纠正他，
“它的名字叫做，饮血秘钥。”
第一百七十章 万物所见证的
“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名字，它也被叫做，吸血鬼的病血，是能让人感染上吸血鬼病的毒素。”
关褚说道。
吸血鬼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怪物了，从很久之前就在欧洲有它的传说，但是吸血鬼病沐宁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过。
感染了这种瘟疫，会变成吸血鬼？
饮血秘钥……
“也就是说，普通人感染了这种病后，会变成拥有超凡能力的怪物？”
沐宁说道。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关褚说道。
这种怪物一开始甚至被人们认为是一种类人的异兽，它的理智很少，渴求同类的鲜血，拥有特殊的血气之力，尖嘴獠牙，体质异于常人。
可是后来才发现，被它咬过的普通人，没有被吸干血液而死的，也会变成这样的怪物，当时的人们就推测，可能最开始的那只吸血鬼，是普通人或者超凡者变而来的。
在欧洲异兽横行的年代，人类异兽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代，有很多人自愿染上吸血鬼病，让自己不至于稀里糊涂的被席卷的异兽潮吞没。
“异兽战争时期，超凡者协会鉴定所谓的‘饮血秘钥’是一种诡异的超凡能力，后来他们找到了那个家族，消灭了这个能力。”
所谓的消灭这个能力，就是把拥有这个能力的家族人员全部杀光。
关褚说道，
“当时最后一份‘饮血秘钥’现在应该还封存在协会内，那里存储着的是人类所有超凡能力的记录，防守严密，绝不可能被人所突破，所以我们怀疑，要么当时没有把这个能力消灭干净，要么，有人私藏了一份‘饮血秘钥’。”
时隔经年，这个早就应该被消灭了的瘟疫，居然漂洋过海，来到了大夏的领土上，荼毒大夏的人民。
据线报所说，有人在向普通人兜售这个东西。
真是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
“你们缺人手查这个事情吗？”
沐宁说道。
“你想管这个？”
关褚诧异道，他本着和沐宁随便聊聊的心态说的，结果被沐宁越问越深，苦茶子都被扒走了，
“你还有联赛要打，就别管这档子事情了。”
“联赛现在又用不上我，这件事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宁道。
……
关褚本来也不想让沐宁牵扯到这个事情里来，这件事有秘勤局和超凡者协会处理，差不多够了，勘破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结果沐宁把他几次征召令拿了出来，关褚傻眼了，没想到沐宁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帝虞契约灾害，临泉市灾变，天都骨骸灾害，朝歌超凡掠夺事件……
难怪在学校看不到他，四处忙着行侠仗义呢？
“好吧，我会给你发一个临时协会成员的证明，算作对你的考量，这件事你要是能帮上忙的话，基本就可以转正了。”
关褚说道，他关注沐宁一开始就是有着给协会招人的意思，当时感觉这小子有潜力，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猛。
“不用急着拒绝，异兽战争后，超凡者协会就只是一个偶尔参与救灾的超凡者等级考核组织，就算转正也只是一个虚职罢了。”
关褚说道，
“只是给你多了一个选择。”
沐宁想了想，点头同意，林芷染也和他说过，超凡者协会的身份如今看来更像是抛砖引玉的证书。
其实要比那些所谓C级D级超凡者证书更加有含金量的。
……
沐宁下午的时候和关老师告别，他手机上收到了一份来自真江市灰色黑色地带的分布图，和一份吸血鬼习性和能力的介绍。
吸血鬼乍一听很强，但其实并没有特别强大的地方，差不多只堪比拥有一二阶低序列的超凡能力者。
既不会时停，也不会木大木大的和人对拳，喊嗨到不行之类的。
超凡者免疫它们的感染，而且最重的一点是，它们怕阳光。
只会在夜晚出没。
黄昏的太阳已经呈现略显疲惫的红色了。
沐宁搭上地铁，先往第一个地方过去。
……
城郊黑市
并非是林芷染暗巷世界那种黑市，暗巷有底线有报备，尊重交易，保证交易质量，保护交易双方安全。
这里才是真正的黑市，不限物品，不限人员，管理者是个当地的小混混，走在台前的代理人。
看图片上的样子，面色发黑嘴唇发白，似乎还是个瘾君子。
从出租车上下来，这里的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边是浩浩荡荡的池塘水草和未开发的荒地。
沐宁打开地图，横穿马路，心脏泵出寒劲，霜寒杀百草，顺间就把路边的水草冻伤，他走进那些有一人高的水草，踩在坚冰的池塘上，过去后又用真理诡辩恢复。
天色已经暗了。
“选在荒郊野外的黑市，很小心嘛。”
沐宁想到，草木茂盛，比人还高，沐宁看着方向走，硬生生趟出一条路来。
毕竟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感知型能力要发现他们是易如反掌的。
天空阴霾密布，仿佛把这片区域整个覆盖住。
隔着高高的茅草，那边有光，有人的声音和走动的影子，这里应该是到了的。
他先停住脚步，复盘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首先，要是能找到这个黑市的真正幕后人，那么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沐宁简单的理解了“毋佞”的用法，只是还没有人配合验证。
毕竟契约失效是会死人的，不能随便使用。
陈氏垮台不过几个月时间，黑市的幕后人还都是原来的那批人，是经过协会认证过的情报。
他们都曾经有过口头或者纸面上为陈氏效忠的诺言。
但陈氏无了之后，这就一点约束力都没有了。
树倒猢狲散。
“想来陈烛应该是没兴趣对这些小喽啰用毋佞。”
沐宁想到，只要他找到幕后之人，就能用毋佞的玉章查出对方所许下的诺言，然后给这个没有束缚力的契约加上神灵代行的执行力。
先把他再次变成陈氏的狗，然后用自己陈氏的身份稍稍修改契约，把他变成自己的狗。
诸如此类的操作多复制几次，就能把原本陈氏的那批人收编了。
那么以后在真江市办事就会方便多。
当然，如果没能找到那个负责人，他就老老实实的先把卖普通人“饮血秘钥”的杂碎找出来。
超凡者和普通人的区别还是蛮大的，沐宁要先让自己看起来像普通人。
“契约，从现在开始，我所散发的超凡波动都不会被观测到，持续二十四小时。”
毋佞原则之一，如不否定，即为默认。
契约生效，将绝对执行。
沐宁抛了抛手上那枚小巧的由能量构成的玉章，明明构成它的超凡力量很微小，但它代表的意义却不同。
它就好像是权杖，握住它，某种权能就掌握在手中。
沐宁临空盖下，被无形的风揉碎在眼前的虚空里，能量汇聚，将沐宁的口头约定化作实体的契约。
天地万物与神灵共同见证，这份契约必然要被完成。
执行成功。
沐宁全身的超凡能量变得收敛，他现在从内而外都像一个普通人。
毋佞的超凡能量损失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现阶段的沐宁，一天只能凝聚出三个这样的玉章。
第一百七十一 调查黑药
一条路的水草被压平，铺垫在泥水上，压上木板，竟然在这个地方形成了宽敞的走廊，远方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能听到柴油发动机嘈杂的身音。
来这里没有路，只能从水草趟过来，很多人身上都沾着草屑泥土和水渍，有几个染着头发，打着鼻钉的年轻人好奇的打量这里的一切。
就地摆摊的商贩大部分不是普通人，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超凡气息，而在这个沼地黑市闲逛的，却有不少普通人。
区别出他们的方法很简单，都来这种地方了，也没谁还想着体面，但超凡者好歹有着身体素质打底，没有那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沐宁浑身脏兮兮的，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顺着走廊一个个的瞧过去，很多摊贩都是把自己要出售的货物放在脚边，任由来来往往的人打量。
“小哥也是来淘好东西的？”
这里的人大部分三两结群，沐宁这样一个人的很少，一伙痞里痞气的黄毛看到沐宁，脸上挂着笑容，但又客客气气的道。
“最近听说附近的黑市有稀罕的货，所以来瞧瞧。”
沐宁说道。
“好巧，我们也是！不如一起？”
四个黄毛，三男一女，将沐宁团团围住，脸上盖着厚厚的粉底，夜色里跟鬼也差不了多少。
“可以啊，我正好也是瞎逛。”
沐宁说道，比起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迅速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才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这几个也都是普通人，一会儿后，沐宁凭借着超凡者的见识和真理诡辩不仅和他们相谈盛欢，还不知不觉间套了点他们的底细。
几个人都是附近乡镇的的青年，都没能觉醒超凡基因，但对超凡力量很是好奇，他们之中一个青年收到过一封邀请函，这里有超凡者集会，于是带上几个认识的人来看看热闹。
“兄弟，你这行头来这种地方，真是胆大啊。”
其中一个黄毛说道。
沐宁虽然身上脸上脏兮兮的，但是衣服还是普通的休闲服，头发也没染，看上去就和他们格格不入。
“第一次来，也没有什么防范意识。”
他叹气说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其中的那个女孩说道:
“其实我们看你这样子，就打算先探探你的底细，要是你不是超凡者，就跟你借点钱来花花。”
“啊这，我暴露了吗？”
沐宁惊讶道，他用真理诡辩试探了他们的雷区，发现“老实人”居然是这几个人最容易接受的人设。
“不然呢，你和我们说想要找能让普通人拥有超凡能力的药剂，这不就暴露了嘛！”
之前在谈话里涉及到能不能有药物可以让普通人成为超凡者，其实就已经等于在向几人宣布自己并非是超凡者。
但是几个人发现和他还算谈得来，打消了这个想法。
沐宁无语，虽然说的简单，他可是试错了好几次才达成这个完美局面的。
之前好几次这几个混蛋把他朝水草里推，打算图穷匕见了。
现在真理诡辩的等阶以及他和普通人的超凡差距，在修改谬误的同时可以修改对方的记忆，和普通人打交道的时候，堪称读档技能。
“所以你们有路子吗？”
沐宁试探性的问道。
“确实有传言最近有地方在卖能让人超凡脱俗的药，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我认识一个超凡者大姐，之前混南街那边挺照顾我的，她被邀请来担任管理员，可以去问问她。”
黄毛妹子说道。
仅仅是收到了一封信，就敢来超凡者聚集的地方，当然是有依仗的，黄毛小妹认识一个道上的大姐大。
阴霾密布的天空没有一丝亮光可以传出，这里的光仅仅只是靠着带来的小型发电机，一些虫子被光吸引来，撞击在灯罩上。
他们口中的大姐大是并非沐宁所想象的那样，甚至看起来有些柔弱。
不过想想也对，有超凡者这个内核在，哪怕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都能引得四方小弟纳头便拜。
女子穿着凉快的紧身背心短裤，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肌肤，面容姣好，用一种不是很雅观的姿势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手肘杵着大腿，显得有些无聊。
“夏涟姐！我来找你了！”
黄毛小妹隔着老远看到女子，就直接喊了出来，跑了过去。
夏涟负责管理这片区域，本来绷着脸的，听到有人喊自己，正想着哪个沙雕不怕死。
“什么鬼？”
转头就看到一个脸上乱涂乱画跟鬼似的黄毛小妹。
“是我啊，我是小梅！”
黄毛小妹说道，一边擦着脸上的粉底，把原来白皙的脸蛋露出来。
“你还真过来了？还搞成这鬼样子？”
夏涟看着手下这个小妹这鬼样子，有点无语。
“你旁边这几位又是谁？”
“几个认识的朋友啦，大姐，我们是来找你问个事，这次的黑市能搞到超凡药吗？”
没有谁会不对超凡感兴趣的，但问这话实在太外行，超凡药一般指含有超凡物质的药剂，谁知道是那一种。
“就是那种，能让普通人拥有超凡能力的药剂。”
小梅说道。
夏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真信那个？我不是和你说过，那种药有，叫超凡基因激发药剂，你随便找个轮乱得很的小国，就可以买到。”
“临床致死率仅仅99.998%，值得一试。”
小梅脸上的笑容僵硬，这个她当然是知道的，新闻也经常有报道，但是那封信上写得模糊，让她有或许真的可行的侥幸心理。
“其实是我这个朋友想要知道那种药的消息。”
她指向沐宁。
“我也是听说这里有能让人超凡脱俗的药剂，所以来碰碰运气。”
沐宁说道，尽量保持老实巴交的人设。
“哼，有趣，这个黑市的邀请函一般只对那些有需求有购买力的超凡者放松，我说这次怎么有那么多普通人，看来是有人在搞鬼啊。”
夏涟冷笑着说道。
“黑市不登记那些人卖的东西吗？”
沐宁问道。
夏涟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黑市！组织者冒风险和提供场地，除了收租金什么也不干，宣传管理和货物都是商贩自备的。”
沐宁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任由这些人破坏原有的秩序可不好，我去找找是谁干的好事，”
夏涟说道，顺便看向沐宁，
“你跟我一起！老实交代你是从哪听说的这件事！”
几个黄毛略有些羡慕的望着沐宁，能和大佬走得近些，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夏涟站起来伸个懒腰，优美的曲线展露无遗，她向沐宁抬了抬下巴，向一条路走过去。
沐宁只好跟上。
夏涟的能力比较特殊，靠着术瞳，沐宁能看到天空的一些乌云似乎在跟着她移动。
“从哪里得来的这里的黑市有那种药的消息的？”
“道听途说。”
沐宁说道。
“有趣的说法。”
夏涟笑道，也没有再说什么。
宽敞的茅草走廊，一直通向几个不同职能的广场，那个胡乱宣传超凡药把一堆普通召过来影响生意的人应该就在这几个广场里。
荒地上空余之处很大，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沐宁跟在夏涟的后面，手上白光闪烁，一直燃烧着火焰的骨龙凭空出现，沐宁让它速度去找这片区域哪里有可疑的人或者东西。
夏涟说道:
“你也想找到那所谓的‘超凡药’吧？你觉得那些东西会被藏在什么地方？”
放出骨龙后，“古钟时黯”的世界观自动展开，时间开始每四秒停一秒，沐宁使用了术瞳才让自己适应下来。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向普通人兜售货物，那么，应该在一个普通人比较多的地方吧，或者在更能让那些被信件吸引来的人注意到的地方。”
沐宁说道。
“有道理，黑市所贩卖的那些有超凡物质构成的药物对普通人来说毫无作用，他们根本不会去。”
夏涟赞同道。
那些衣服上脏兮兮的人聚集在一起，大部分非超凡者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自然是很显眼的。
两人从一条岔路走过去，发现这里的普通人脸上带着莫名的亢奋，夏涟问他们，他们闭口不言。
“你身上太干净了，一看就是超凡者，估计被要求或者恐吓了不能透露给超凡者。”
沐宁示意让他来。
在路上随便找到一会路人，神秘兮兮的问他哪里有超凡药。
对方看沐宁也不像是超凡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也是没有太对防备。
“你的信件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个胡子拉碴的路人大叔说道。
不是，这还要对信物的？
沐宁愣住了。
“行了，我来吧，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这些人记吃不记打的。”
夏涟握了握拳头，走上前去。
大叔很快就招了，不仅招了，还说的很准确，沐宁在旁边用谬误感测谎，大叔鼻青脸肿忽然感到很委屈，最后决定也不瞒着了，一吐为快。
“在信的夹层里！发来的信揭开有第二层！里面有地图的！”
第一百七十二 收下当狗
从胡子拉碴的大叔身上搜到信件，取出里面的夹层果然有一张地图。
线条清晰，标注合理，背面是一些神神道道的话语，好像一种诅咒，说那些泄露信息的人不得好死。
“居然有人迷信超凡能力，真是长见识了。”
沐宁的谬误感察觉到这个诅咒，它明显就是一个幌子，
“你有买到‘超凡药’吗？”
“没有，我带的钱不够，买不起。”
大叔脸上也就嘴巴没挨揍，吐字清晰，语气委屈。
“买的人用了没有，有用吗？”
沐宁问道。
“有！”
大叔说道，表示肯定，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我亲眼看到有人喝下药剂之后，身体机能迅速提升，单手举起几十公斤重的哑铃没有问题！而且眼睛很嘴唇泛起猩红的颜色，那就是超凡之力！”
这个黑市所贩卖的黑药，真的是饮血秘钥？
沐宁皱着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确要现在就去查一查了。
“不错，找他们还挺容易。”
夏涟说道，她肯定是不信那种药的，肯定是骗人的把戏。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沐宁忽然发觉到不对劲，刚刚打人似乎是他们出纰漏了。
从看到夏涟开始，谬误感就一直若隐若现，没有方向，有时分不清是哪一件事，他忽略了这个纰漏。
他们被发现了。
那些卖“超凡药”的人正在往回报信。
“他们要跑了。”
沐宁说道。
“我到前面去，把他们全堵起来。”
夏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说道，但却是很笨的办法。
“不需要，我们走近路好了，他们撤得没那么快。”
沐宁说道。
所谓的走近路，那就是不走现有的路了。
这黑市建立在水草密集的沼地上，铺开茅草放上木板做的路和广场，说起来就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只要不在乎沼泽和茅草，这里其实四通八达。
沐宁虚空力开路，飞速的向图上那个方向过去，夏涟脸色古怪，但也跟上了。
最远处的一片乌云之下，隐隐出现一座木头建造的大房子，远远望去像是一座工厂，很显然，为了卖这个黑药，有人蓄谋已久。
居然还设立了贮藏室来放置这些东西！
有人在把里面的东西装箱，运到其他的广场上，看来他们还没有对刚刚的事情有所察觉或者戒备，走后锁上大门，离开了。
沐宁四周闪烁起银色的星轨，他要直接传送进去了。
“传送能力？带我一个！”
夏涟忙说道。
沐宁看了她一眼，星轨的勾画也把她笼罩进去。
银色星宫建立，又瞬间坍塌成无数的银色粉尘，将两个人送到厂房内。
沐宁用虚空力包裹着自己，防备偷袭，厂房里黑漆漆一片，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袋子，装着可疑的东西。
撕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的是红色的小药丸的袋子。
沐宁:？
撕开后，一股奇异的味道升起，但是却没有任何超凡物质的迹象。
谬误感响铃个不停，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因为眼前就有好几个出错的地方。
“哈哈哈！”
夏涟笑得前仰后翻，感到很有意思。
沐宁气得把手上的药丸袋子砸到她身上。
“这是什么？”
“特制大力丸，应该……也是一种违禁品吧，兴奋剂的含量超标，吃一口一嘴的肾上腺激素。”
夏涟笑着说道。
“挺萌的。”
沐宁无语了，找了半天，居然只有这个？
“这个地方可是我罩着的，怎么可能会让‘饮血秘钥’那种东西进来？”
夏涟说道。
从见到夏涟开始，沐宁的谬误感就在响了，原因却不是她有问题，恰恰相反，谬误是因为她就是超凡者协会在这片区域调查的负责人。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街头大姐大！
沐宁也是刚刚才感到这货有点眼熟，从手机里关褚发给他的记录里找到这个人的身份。
而夏涟则是一眼就把沐宁认出来了，关褚似乎提前打过招呼。
“协会调查员兼职帮人看场子？”
沐宁说道。
“诶诶，本末倒置了奥，老娘我本来就是这片街区的扛把子，后来才从的良，被协会特招当调查员……就是间谍啦，陈氏垮了之后真江市鱼龙混杂，协会需我们这样的眼睛。”
夏涟轻笑道，
“协会也真是的，我们这些‘眼睛’都还没有发现‘饮血秘钥’的踪迹，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早点说啊，影响我判断，谬误感一直在响啊。
沐宁无语了。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这个黑市后面有谁。”
既然没有发现饮血秘钥和吸血鬼的踪迹，沐宁重拾方案一，先把黑市的幕后人的麻烦。
“你找那些人没用的，他们都是各自为了更后方的金主服务，就算有人涉及到‘饮血秘钥’，也不可能招认。”
夏涟说道。
“我当然有办法，你先找一个给我认识认识。”
沐宁道。
虽然有些狐疑，但夏涟没有拒绝，沐宁是临时的协会会员，还是分部副会长关褚打了招呼遇到照顾一下的人，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里怎么办？”
沐宁问道，虽然不是饮血秘钥钥，但也是一种害人的东西，既然抓到了，总不能白来。
“已经在联系人来处理了，就律法而言，坑害普通人要比坑害超凡者情节更严重，他们等着牢底坐穿就行了。”
夏涟说道，她当然不会自己动手。
沐宁点点头，用银色星轨把两人传送出去。
黑市这条利益链，首先是组织者，他们收租金和部分分成，但也承担大部分风险，在他们后面稳坐钓鱼台，等着收钱的，则是这一片区域的地头蛇。
在陈氏时期，他们就是这里黑钱的周转站，陈氏的走狗，在底下做脏活的头目。
现在陈氏无了，他们有的各自为政，有的倒向其他的大势力。
“你最好别和他们打起来，他自己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你，但他们的能量不小，目前局势正乱，不能再给协会捅娄子了。”
夏涟说道，虽然没有看沐宁动过手，但既然是关褚看好的人，应该是不弱的。
“我会见机行事。”
沐宁道。
走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路，人群渐渐变得稀疏起来，这条路通向的不是商贩的广场了。
几个保镖守在路口，看到是夏涟，默然放行。
“看来你也不是泛泛之辈。”
沐宁低声道。
夏涟则是指了指天上，那些乌云仿佛在听从她的指挥，准确的覆盖在这片区域上。
“我的能力很有用，至少在黑市还在的时候，他们得供着我。”
作为被请来看场子的街区扛把子，夏涟还是很有自信的。
路的尽头是一间小屋，里面灯火通明，据夏涟所说，这个地方已经是真江市的城郊了，地头蛇能量不大，黑市已经是他收入的大头。
他亲自在场的。
“是夏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快坐快做！”
矮胖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的来招待夏涟，这个男人名叫钱勋觉，以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巴结陈氏手段尽出，后来陈氏跑了，他的日子很难过，地盘一缩再缩，只剩下城郊。
夏涟评价他是一只被拔了牙的毒蛇，只剩下街头卖艺的资格了。
“老板客气了，主要是给您介绍个人，”
夏涟知道对方只是客套，没有坐下，先把正事办了。
钱勋觉有点疑惑，介绍个人，谁，她旁边的这个年轻人吗？
沐宁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超凡波动，衣服也脏乱，看起来很普通。
一只玉质的印章在沐宁的手里浮现。
毋佞探查着钱勋觉身上的契约，发现这个人立下的誓言，诺言，口头承诺什么的，是真的多。
“所以说那些乱立flag的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他已经找到了一份不错的誓言。
这个人曾经发过誓，要为陈家世代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这人要是狠起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啊，夏涟你不是要介绍他给我认识么？”
钱勋觉眯着眼睛，和善的笑道。
沐宁手里的玉章绽放出光芒。
骨龙并没有收回来，他依旧在时间每过四秒停滞一秒的异态世界观里。
按他的速度，一秒完全可以了。
钱勋觉还在打量着沐宁，但是下一秒，对方就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一枚印章印在他的头上。
他忽然愣住了，这一刻，他仿佛感到自己的灵魂透明，一双眼睛在虚无中睁开，直视他的记忆。
从记忆中，一份奇怪的契约浮现，在印章的能量供应下瞬间成型，化作锁链绑住了他。
执契者，沐宁。
见证者，神之伟力。
守契者，钱勋觉。
这一刻，结合帝虞契约，沐宁好像明白了毋佞的原理。
“有人要袭击老板！”
“保护老板！”
一群保镖见势不对，将沐宁团团围住，手中枪械吐出火蛇舌。
超凡枪械！
果然不愧是干黑市的，这东西都有！
超凡枪械的精度非比寻常，每发子弹都向着沐宁的要害过来。
沐宁稍稍歪头，术瞳亮起，虚空力如同无数只手捏住了这些子弹。
子弹失去动能，被制止在虚空，虚空力积蓄这些力量，将子弹返还，四周空气轰鸣，子弹爆炸，保镖们被炸出屋子。
此时钱勋觉已经汗如雨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要向面前的年轻人低头，臣服。
“一群废物，在干什么，把枪给我收起来！”
有更多的保镖冲进来，却被钱勋觉喝止了。
他刚刚清楚的看到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誓言忽然浮现，同时具备诡异的执行力，压着他行动。
不臣服，他就会被契约抹除。
第一百七十三 执契，见证，守契
保镖们面面相觑，那个年轻人很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他瞬移一般忽然近身钱勋觉，必然是要行图谋不轨之事。
但老板却制止了他们。
几个亲信脸色一沉，超凡者的手段诡谲难测，老板可能已经被挟持住了。
“别对我用精神解缚，我没有被操纵！”
老板想起了什么，对那个正在缓缓靠近他的手下吼道。
精神解缚，用来应对沉思者序列精神操纵类型能力者的技能，但是对现在的他没有一点作用。
沐宁对他使用的那个能力是……
老板顿时肝胆俱颤，他现在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死亡只与他相隔一线之差。
事情发展得太快，夏涟已经愣住了，不是说好过来问一下饮血秘钥的事情吗，怎么沐宁突然行刺老板，然后对方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就服软了。
“不是说好了不动手的吗？
夏涟低声对沐宁说道。
“我只说见机行事。”
沐宁道。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其实事情已经成定局，契约生成不可解除，就看老板的接受能力。
契约将束缚住老板的一切，让他顺从契约所写，连逾越都想法都没有办法产生。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很快就认清了现状，身体前倾，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大人，属下在。”
“你好像认识这个能力。”
沐宁说道，他刚刚就看钱勋觉的行为有些奇怪，被契约锁定后只有恐惧和挣扎，而不是怒火和疑惑。
他似乎知晓这个能力的表现和威能。
老板苦笑道:
“从前大人还在真江市的时候，就略有耳闻，但我身份低微，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被用上的殊荣。”
好舔，不过他似乎认错人了。
沐宁想到，契约生效，计划也算是达到预想的阶段，接下来的情报，就要在这个钱勋觉身上套了。
“我们单独谈谈吧。”
他说道。
钱勋觉没有表露出不妥的神情，迅速让自己的那些保镖离开，但最惊讶的还是夏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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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考已经跟不上剧情的发展了。
发生甚么事了，为什么钱勋觉忽然对沐宁毕恭毕敬的样子，为什么沐宁也心安理得的样子，他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而两人已经一起看向她了。
钱勋觉犹豫要不要把她请出去，她是和陈家的这个大人一起来的，说不定也是被契约锁死的人。
沐宁则是疑惑的看着夏涟，现在已经没她事了，怎么还不走。
“行吧行吧，你们单独谈……”
夏涟灰溜溜的出去，打算等沐宁出来后再问清楚。
“你把我当成陈烛了吗？”
沐宁问道。
钱勋觉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
“您不是……”
“我不是陈烛。”
沐宁道。
“听说陈烛大人被秘勤局抓住了，那您是陈氏新晋的掌印使吗，陈氏要回来重新掌控局面了？”
钱勋觉说道。
“陈烛是我抓住送去的秘勤局。”
沐宁道。
钱勋觉沉默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契约，的的确确是为了陈氏赴汤蹈火，当时年少无知发的誓言，虽然二了点，但也没有文字漏洞。
毋佞契约的好处在于，下位的被契约者无法产生违抗的想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双方都了解这个事实。
这是一条信任互通的坚固的锁链。
“虽然拥有陈氏的超凡能力，但我是他们的敌人，希望你首先认清这一点。”
沐宁说道。
“是。”
钱勋觉忙点头，虽染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沐宁和陈氏划清界限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和恐怖分子混是肯定没有前途的。
“其次，我打算收编真江市原陈氏麾下的所有地头蛇，我希望你能协助我。”
“是。”
毋佞契约之下，没有半个“不”字。
收编那些低头蛇不着急，沐宁问了他关于“饮血秘钥”的事情，而钱勋觉也是思索了半天。
“大人，我没有在真江市城郊发现这个事情。”
“协会在你的地盘上发现了感染了吸血鬼病的人。”
沐宁摇头道。
钱勋觉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他只能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周转过这种东西。
既然查证无果，沐宁拿到了钱勋觉的联系方式，离开了他的据点，今天他毋佞次数用得差不多了，要等一等冷却。
到了现在，沐宁已经差不多理解了毋佞的原理。
这个能力的核心是契约，但不是制定契约，而是将强化契约的执行，让契约有神灵代行的绝对执行力。
有三个要素，分别是，执契者，见证者，以及守契者。
在帝虞契约事件里，执契者是帝虞，见证者是神灵，守契者则是龙山及帝虞后裔。
三个要素，必须要客观存在，不然毋佞能力无法生效。
而毋佞的一个原则是，“如不否定，即为默认”，一般对物体使用，是将守契者的位置依旧给了神灵。
听过这个毋佞原则的内容，神灵将代为执行，所以会有类似于言出法随的效果。
三个要素的位置让不同的人或者物担任，将会产生不同的执行方式。
沐宁伸开手掌，左手掌上有一个印章的痕迹。
获得这个能力后，他首先用自己做了试验。
执契者，沐宁。
见证人，神灵。
守契者，神灵。
神灵认可，契约形成。
契约内容，沐宁的隐秘序列将绝对隐秘，不在被任何人探查到。
“应该可行。”
沐宁自顾自的说道。
“你精神操纵了钱勋觉？”
夏涟跟上沐宁，说道。
“无可奉告。”
沐宁道。
卸磨杀驴？
夏涟一整个愣住了，用完她就不理了，什么渣男行为。
“你跑什么？又有什么事情了？”
刚刚沐宁忽然眼神一变，穿过茂密的水草，狂奔起来。
“就在刚才，我找到吸血鬼的痕迹了！”
他说道。
骨龙一直在外面放风，本来是要查那个工厂里放的东西的，但谁知他们只是卖大力丸的。
目标直接转移为钱勋觉，所以也没有把骨龙收回来。
居然真的被它找到了吸血鬼的踪迹！
银色的光芒在沐宁身边流转，沐宁瞬间从原地消失，骨龙现在离他的距离很远，已经超出了城郊钱勋觉地盘的范围。
这是一片荒废的棚户区，一些拾荒者和流浪汉聚集在这里。
路边停着一辆废旧的鲜血车。
“吸血鬼在哪？”
沐宁看到在天上燃烧着的骨龙，问道。
他话音还没落下，四周的门户，烂尾楼的楼层上，忽然亮起了一堆猩红的眼睛。
第一百七十四 血气凝戟
怎么会这么多聚集在一起，关褚可没说他们是群居生物！
而且旁边那辆献血车，怎么看怎么可疑！
“喂？沐宁？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东西了？”
电话里，关褚问道。
这么晚的电话，当然只能和白天的事情有关。
“城北棚户区发现吸血鬼，数量……有近千只吧。”
沐宁注视着那些红色的眼睛，说道。
电话里的关褚沉默了。
一会儿后，那边响起嘈杂的声音。
“我马上带人过去！你能跑就跑，不要被它们包围住！”
……
沐宁因为是传送的原因，已经被它们包围住了。
“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在养这些怪物？”
一只吸血鬼首先从黑暗的角落里在走出来，在月色下它的脸色苍白犹如死人，瞳孔和眼白都是猩红色，手腕和脚踝缠绕着血气。
沐宁术瞳开启，虚空力攀附包裹住全身。
一只又一只，更多的吸血鬼从楼房和棚户里出来，红色的眼眸死死的注视着沐宁，好像已经饥渴了很久。
血气无形间笼罩这片区域。
“看来要清理一下了。”
沐宁想到，这里是荒废了棚户区，基本没有人住在这里，但是要是让这些吸血鬼逃到居民区，那就麻烦了。
一只吸血鬼们张开猩红的嘴巴，獠牙尖利，站在建筑的上借力，一脚踏碎钢筋，如同红色的战车般向沐宁冲撞过去。
术瞳之下，它的速度很可笑，沐宁卷起一片虚空力，直接糊在它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下，它的头像烂西瓜一样爆碎开来。
瘦弱的身体撞到石板上，蜷缩在一起。
第一只吸血鬼的死亡没有让其他的吸血鬼心生胆怯，血气激发了它们进食的欲望，此刻它们眼里只有沐宁鲜活的血肉！
“骨龙，张开领域。”
沐宁向空中的骨龙喊道。
骨龙愣住了，心灵链接上疑惑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
“别管，先把这些怪物困住！”
骨龙的领域能力只有一个，不是异态世界观的“古钟时暗”，而是异端者的“百战沉戟”！
领域打开，囊括所有的吸血怪物，沐宁每杀死一只吸血鬼，它们身上的超凡能量就有一丝被聚集到沐宁身上。
因为圣灵秘契的缘故，沐宁和骨龙的能力高度绑定，和“古钟时黯”一样，这个能力也是和他共享的！
大量吸血鬼悍不畏死的扑上来，沐宁看着远处的烂尾楼，虚空力蜂拥而上，强行把楼房拉倒，将一大吸血鬼掩埋，构成房子承重部位的钢筋混凝土石板被他抽出来，抡转间，一排排的吸血鬼死于非命。
沐宁观察着这些吸血鬼，它们身上有着咬痕，身体干瘪，几乎都是被感染吸血鬼病的人咬死转化而来。
“好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吸血鬼？怎么会这样？”
沐宁终于了解了关褚所说的瘟疫是这么一回事了。
吸血鬼绝对不只这个数量，但光是这个区域，就已经有这么多了！
血气滔天！
积少成多，这些聚集在沐宁周遭的血气逐渐凝聚成一把凶芒冲天的红色的大戟，稍稍移动，锋刃所指的吸血鬼就被绞杀了一大片。
骨龙沉默，这个技能，它都没有用出来过。
沐宁作为他的主子，共享它的世界观和领域已经很过分了，但是他居然还开发出了新的形状？
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很快抵达凌晨三点，离沐宁进入棚户区过去四十分钟，关褚带着人姗姗来迟。
这些协会成员和秘勤局的人抵达的时候，现场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沐宁被一群吸血鬼追杀的狼狈不堪。
现场血流成河，沐宁身上却没有一丁点血迹，血气冲天，站在坍塌的楼房上，杵着一把红色的大戟。
月色如霜，宛如杀神。
他在四处找着，有没有漏网之鱼的吸血鬼。
“关副会长，这就是你那个被吸血鬼追杀的学生？”
一旁的秘勤局队长疑惑的看着他。
老东西不是想炫耀他有个年轻有为的继承人吧？
“我不知道他这么强，不过倒也合理，毕竟四处作死还活得好好的……他是我在贺阳高中的学生。”
关褚忙解释道，他没有这种想法。
沐宁吐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血腥味，按照吸血鬼的血会感染普通人的说法，这里要好好处理一下了。
“你一个人，把那些吸血鬼全干掉了？”
关褚问道。
“留了一些给你们做样本，而且……”
沐宁指了指一块大石板下压着的几只怪物，用虚空力把其中一只拉出来。
吸血鬼张开大嘴，向所有人嘶吼。
一群人瞬间冷下脸来，气氛降至冰点。
这个吸血鬼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协会的制服！
“它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咬痕的，战斗力要强过其他吸血鬼许多，它应该是直接被‘饮血秘钥’所感染。其他吸血鬼则是被他咬伤所致。”
沐宁说道。
他对比过它的牙齿和其他吸血鬼身上的咬痕，发现推断无误。
“把它交给我们把，这是对协会的挑衅。”
关褚说道。
这个人关褚甚至认识，协会收的非超凡者比较少，只有那些有名气的综合学府的毕业生才有资格过这个门槛。
这个人只请了三天的假，今天就是第三天，他只消失了两天！
就已经造成了近千人的瘟疫灾害！
要不是沐宁发现，规模还有可能再次扩散！
望着关褚脸上肃杀的寒气，沐宁点了点头。
剩下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沐宁将事情的原委和关褚说清楚，这件事到现在已经越开越复杂了。
这是一场瘟疫。
协会已经在努力的压制了，但暗地却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操纵着一切。
……
第二天，沐宁先看了一眼网上关于真江市联赛的报道。
颜若音带着贺阳中学校队大杀四方。
果然和预期的一样，阿南的表现格外亮眼，强大种族的异兽基本碾压同阶人类超凡者，打起来几乎不费事。
更何况还有颜若音两个强力控制技能做担保，沉思者序列的同色之眸可以直接让对方队友当场反水。
沐宁打了个哈欠，既然依旧没有他的事情，他就继续忙自己的方案。
打电话给钱勋觉，开始自己的捕蛇者计划。
捕那些地头蛇。
第一百七十五 堵截
钱勋觉本来是陈氏最忠实的走狗，在陈氏垮台后，流落街头当了丧家犬。
今天他打好领带，穿上正装，照着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神采奕奕，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妻子都觉得他异常。
“我遇到了一位新的大人。”
他如是说道。
被毋佞订上契约后，钱勋觉自然是很不甘心的，想到自己后半生要给人当牛做马，一阵悲哀。
差点一宿都睡不着觉。
但是他后半夜忽然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原来给陈氏当走狗，虽然没有契约，但也是不能违抗，违抗就是死路一条，现在也也只是回到了原点。
而现在这个大人，还没有那般强大的势力，自己最先跟他，必然是从龙之臣。
他不怀疑沐宁的潜力。
陈氏为什么强，不就是因为隐秘序列？那位列于序列表前二百的能力，恐怖至极的力量，在凡人眼中如神祇般高高在上。
沐宁有！
陈氏又为什么垮台？它虽然有隐秘序列，但居然不自量力到要和全天下作对，它不死谁死！？
沐宁作为陈氏后裔，不仅不和陈氏沆瀣一气，居然还是超凡者协会的人！
有潜力有背景，简直把未来可期写在脸上了，他不成功谁成功？
沐宁在街上早餐馆看到钱勋觉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沐宁疑惑，这钱勋觉傻了不成。
“不不！我这是见到大人您，心里高兴呐。”
钱勋觉肉麻的说道。
沐宁咬着清香的早餐饼，忽然感到有些恶心。
餐馆的电视上放着今天的联赛直播，有主持人在讲解今天即将要开始的对局，贺阳高中也在其列，不过对手都不咋地。
联赛初期，几个学校轮流大战，加分制度，尽量做到公平公正的代价是赛事繁琐。
“大人关注这些？”
钱勋觉问道。
“我来真江市也是参加联赛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沐宁道，拿起另外一份早餐饼，递给钱勋觉，
“你吃早饭了吗？”
“不用不用，在家吃过了。”
钱勋觉婉拒道，他可是要替沐宁分析局面，要用上嘴的，不能被堵上了，
“大人要收编真江市的这些地头蛇，我推荐先绕开真江市市中，拿下周边的几个县城，然后回来将市中收入囊中。”
沐宁喝了一口豆浆，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他的原计划是将那些原陈氏头目拿下，用毋佞的玉章近身翻找他们的契约，要是没有，就最后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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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以毋佞为核心，但钱勋觉有计划，他不介意参考一二。
“你说。”
“原来市中的地头蛇周枉，已经被人换掉了。”
钱勋觉说道。
“被人换掉了？”
沐宁一愣，钱勋觉的说法很奇特，要是在街头乱斗中死了，被手下背刺了，退位让贤了，都可以理解。
但他却说是被人换掉了。
陈氏没了之后，这些地头蛇头上还有人吗？
“有大势力把手伸到市中了。”
结合关褚所说的，沐宁猜测道。
“是的，但是他们也隐藏得很好，我还不知道是哪一家。”
钱勋觉说道，
“所以要先向周边下手，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有人指南，去找那些地头蛇的麻烦肯定快了不少，驱车去往周边县城，和一些属于真江市的辖区。
属实是水浅王八多，一个区的野生超凡者也就那么多，购买力也不高，居然有这么多人做他们的生意。
地头蛇真不少。
沐宁每天只有三次毋佞的使用机会，周边县城一个一个过去，首先找那些大势力的头目下手。
联合他们的力量，合并其他的小势力。
手章上悬浮着一只白色的玉章，沐宁派骨龙探查确认对方老大在家，一脚踢开大门，虚空力横扫对方小弟，把印章盖到对方的头上。
钱勋觉笑眯眯的上前与这个头目握手，恭喜他成功入伙。
“陈氏的人？”
头目捂着脑袋，咬着牙说到。
“陈氏的敌人，我叫沐宁，我只代表我个人。”
沐宁道。
钱勋觉拉着他和他讲清楚状况，对方沉默，还没能完全接受。
但这和沐宁没有什么关系了，毋佞之下没有半个“不”字，问了这个头目有没有关于“饮血秘钥”的线索，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直接启程下一家。
三天搞定了周边县城的几个比较大的地头蛇，沐宁抵达真江氏临江区，这是是除了市中之外最繁华的地带。
地理上正对着市中的腹部。
沐宁本来想重复原先的方案，武力强闯，盖上章，拂袖走路。
但是谬误感出现了。
这个方案出了问题，钱勋觉在前面开车，即将抵达临江区的时候，异变忽生。
车子行驶在桥上，两边河水忽然涌上来，形成墙壁，无数暗红色的星点忽然在车子里点亮，它们互相链结成轨迹，如同刀刃般锋利。
夜晚的河桥上闪烁起火光，钱勋觉所开车子的前半截瞬间就被暗红色星轨割开！汽车的截面流出熔铁，后半截车子在桥上蹭出一路火花。
“大人……”
钱勋觉一阵胆寒，要不是沐宁提前把他从前驾驶座上捞过来，他就已经死了！
“被人堵了，难怪这座桥上没有其他车辆。”
沐宁道，虚空力抓着前勋觉离开车子，在车子爆炸之前把它丢到旁边的河里。
术瞳开启。
敌人一共有两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前方的敌人身上旋转着暗红色的星点，不断链结成轨迹，变成红色的空间锋刃，似乎和银色星轨类似的空间能力，附带着灼炎效果，偏向于进攻。
后方人操纵着水墙，堵住他们的去路。
“看起来序列等阶还不低，”
沐宁说道。
“大人能解决他们吗？”
虽然看好沐宁的潜力，但是沐宁现在年龄摆在这里，能参加联赛的学员，超凡基因可能才刚刚成长结束。
大概三四阶的样子……不是隐秘序列，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沐宁心里想道。
但他没有说话，他注意到远处的吊桥黑影里有人走过来，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的青年。
他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脸。
望着沐宁，脸上挂着凝重的表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