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肚子里揣了个崽儿
“招娣,陆尘穷得叮当响,也没正经工作,还是个二进宫,你真要跟这种二流子过一辈子?”
“要我说还是刁德凯好,家里开煤矿,就他一个儿子,金山银山都是他的,陆尘除了相貌好了点外,哪点比得上刁德凯?招娣你当初要是嫁给刁德凯,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十根手指头都戴上金戒指,多舒服!”
“刁德凯心里还有你,上回碰到他,还说只要你回心转意,他照样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几个三姑六婆一边嗑瓜子,一边口沫横飞地聊八卦,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女人,瓜子脸柳叶眉,柔弱美丽,轻蹙着眉,有点不耐烦,但并没说话。
“招娣现在叫江寒烟,别成天招娣招娣地叫,再说招娣和陆尘都有娃了,刁德凯哪肯当现成爹?”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幸灾乐祸。
“有娃了也没啥,才三个月,去医院拿掉好了,招娣哪,婶子可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跟着陆尘这二流子你没好日子过的,听婶子的没错,刁德凯对你一往情深,嫁过去你就能当老板娘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叫,吵得懵懵懂懂的江寒烟终于清醒了,意识到了自己真的穿进了一本书里。
书名叫做《九零首富家的心尖宠》,女主江思媛是丑小鸭,获得了金手指灵气空间后,越来越漂亮,成为了人见人爱的白天鹅,高干子弟的男主爱上了她,结婚后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男主当上了首富,女主成为了首富的心尖宠。
又甜又苏又爽,但都是女主的,不是江寒烟的。
江寒烟在这本书里是个愚蠢炮灰,还是伏地魔,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最后给开车撞死人的弟弟顶罪,死在了监狱里。
更气人的是,让女主成为人生赢家的灵气空间,就是从这倒霉蛋手里抢走的。
艹!
江寒烟彻底气醒了,好想掐死这蠢货,但不能,这蠢货的身体现在是她的。
很快理清了思路,也知道了她现在的大致情况,十八芳龄,怀孕三个月,孩子爹叫陆尘,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两人奉子成婚,过程并不光彩,原身下药才有了孩子。
这么看来陆尘还算尽责,并没不认帐,不过这门婚事肯定不作数,回头就离了,反正陆尘也不喜欢原身。
江寒烟拍了拍脑门,脑子浑浑沌沌的,好多事想不起来了,她和这具身体结合得很不好,没精神还使不上劲儿,她懒得听身边这些八婆放屁,起身准备回家睡觉。
“招娣,你好好想想啊,想好了和婶说啊!”一个满脸横肉五短身材的中年妇人,拉住了江寒烟,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这女人正是之前将刁德凯夸上天的那个,也是原身的亲婶婶,江思媛的亲妈,叫徐冬华,原身凄惨死去,这女人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叫我江寒烟,脑子长毛记不住?”
江寒烟冷冷地白了眼,楚楚可怜的脸变得冷漠无情,徐冬华猝不及防下,吓了一大跳,随即沉了脸,尖声骂道:“招娣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长辈!”
不过她的声音,被外面小孩的吵闹声盖住了。
“黑虎咬他,咬死这小杂种!”一个公鸭嗓子嚣张地叫着。
“江天宝别闹了!”
有人劝阻了几句,但无济于事,吵闹声越来越大,可并没听到哭声。
“这小杂种连哭都哭不出声,真没劲!”有人叫道,口气还很遗憾。
江寒烟心里一凛,想起了一件事,她这次回娘家拜年,带了陆尘的养子,六岁的豆豆,很漂亮的小男孩,却是个哑巴,智商好像也不太高。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徐冬华,江寒烟大步朝外走,身后传来徐冬华的骂声。
外面更吵了,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站着,肆无忌惮地大笑,一只黑狗龇着白森森的尖牙,恶狠狠地追赶着一个漂亮男孩。
男孩脸上都是泪,但紧闭着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挥舞着小手臂,不停地跑着,好几次恶狗都要咬上他了,小男孩却能神奇地加速,躲开恶狗的攻击。
但江寒烟看出来,小男孩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撑不住了,而那群大孩子,却还在旁边看好戏,怒火顿时冲了上来,江寒烟捏紧了拳头,她最恨的就是欺负弱小。
这群坏胚孩子中,为首的就是原身弟弟江天宝,四年后撞死人,让原身顶罪坐牢而死。
王八蛋!
江寒烟四下一看,从墙角抄了把锄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去,一手拽着豆豆护到了身后,恶狗看到她停下了,扭头看向江天宝,似在证询主人要不要咬。
“你特么滚开,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不滚老子让黑虎咬死你!”江天宝不高兴地嚷嚷,对姐姐没有一点尊重。
黑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凶狠地龇着牙,只要江天宝一声令下,它就扑上去咬死江寒烟。
躲在江寒烟身后的豆豆,紧紧咬着唇,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但他手里却攥紧了一块尖石,死死瞪着恶狗。
“江天宝,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江寒烟冷笑了声,话音刚落,就举起锄头朝恶狗砸了下去。
凄厉的狗叫声响起,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恶狗,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血流了一地,还不时发出几声哀鸣。
所有人都看傻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江天宝最先反应过来,愤怒地扑了上来,“江寒烟,老子杀了你!”
十五岁的江天宝人高马大,像铁塔一样冲了过来,狰狞的脸要吃人一样,江寒烟的状态不太好,刚才用力太猛了,有点头晕。
深吸了口气,江寒烟又抡起了锄头,对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恶狗砍了下去,热血溅到了江天宝脸上,有些还溅进了嘴里,又腥又热。
“不怕死就过来啊!”
江寒烟白皙漂亮的脸上几点殷红,她勾了勾手指,笑得极美,可众人却看得后背发寒,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一步。
江天宝停下了,怔怔地看着地上黑虎的尸体,肚子被锄头劈烂了,肠子流了出来,还有心肝肺,血淋淋的洒了一地,就像凶案现场一样,看得他有点恶心,刚吃过的中饭在胃里翻江倒海。
第2章 敢动我,砍碎你脑壳
“知道怎么杀人吗?我教你啊,看好了!”
江寒烟微微笑了笑,又举起锄头,对着死透的黑虎脑壳砍了下去,这只恶狗在村里为非作歹,咬伤了不少人,她这是替天行道。
脑壳有点硬,砍了好几锄头,白花花的脑浆终于溅了出来,江寒烟满意地笑了,冲吓傻的江天宝招了招手,和颜悦色道:“过来看看!”
“呕!”
江天宝再撑不住了,吐得稀里哗啦。
江寒烟鄙夷地撇了下嘴,没用的软蛋,原身更没用,居然被这软蛋从小欺负到大,窝囊废一只。
“天宝啊,大哥你快出来啊,天宝让招娣欺负死了!”
徐冬华凄惨地叫着,愤恨地朝江寒烟瞪了几眼,又给江天宝拍几下背,手忙脚乱。
江天宝其实是徐冬华的亲生儿子,但江寒烟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过继了侄子江天宝,宝贝的不得了。
屋子里打牌的江父出来了,和江天宝一样五大三粗,面相凶狠,见江天宝脸色惨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脸立刻黑了。
“爸,江寒烟弄死了我的黑虎!”江天宝哭哭啼啼告状。
江父看到黑虎惨不忍睹的尸体,脸更黑了,二话不说就朝江寒烟抽过去一巴掌。
江天宝得意地笑了,江寒烟这臭表子肯定会被爸爸打死的。
但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不敢相信地看着,江寒烟居然敢拿锄头砍爸爸?
她吃熊心豹胆了?
江寒烟举起了锄头,对着江父的脑壳,冷声道:“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砍碎你脑壳!”
“你个畜生,我是你爹!”
江父也不敢相信,从小逆来顺受的女儿,居然敢造反了!
“我现在是陆尘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敢欺负我,就不怕陆尘找你们算帐?”江寒烟现在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只得搬出了便宜老公,那个传说中二进宫的恶霸。
果然,江父犹豫了,举起的手也放下了,他确实忌惮陆尘,那小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只敢杀猪,招惹不起。
“你现在翅膀硬长本事了,滚,以后别回来!”
江父还是头一回在女儿身上吃瘪,并且当着众多亲戚的面,老脸挂不住了,气急败坏地骂。
“寒烟,快给你爹磕头认错!”江母急得团团转,暗暗埋怨女儿不懂事,正月里惹丈夫生气。
不就是让狗追了几下,又没咬着,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更何况豆豆只是个养子,还是个傻子,能有天宝重要?
江父冷哼了声,站得笔直,等着女儿磕头,还在想一定要多磕几个头,他才勉强饶了这逆女,毕竟这逆女长得漂亮,刁德凯喜欢,到时候还能挣上几个彩礼钱。
所有人都觉得江寒烟肯定会磕头认错,并且认为理所当然,都在等着。
可是。
“以后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回来!”
江寒烟拽着豆豆,头也不回走了。
大家都愣住了,接二连三的惊吓,让他们反应不过来了,这还是胆小听话的江寒烟吗?
“有本事别回来,畜生,老子养条狗都还知道摇尾巴,白养你个畜生十八年了!”
江父在后面破口大骂,但不敢追上来打人,他是真怕陆尘那煞星。
“寒烟!”
江母想追回女儿,又怕丈夫打她,一边叫一边抹眼泪,心里却更埋怨了,只是磕几个头就能平息丈夫的怒火,女儿怎么就不肯呢?
好好的大正月搞得乱糟糟的,唉!
江寒烟拖着豆豆坐公交车回了陆家,陆尘不在家,他给一家煤矿看场子,煤矿正月初六就开工了,好几天没回来了。
陆尘一个人住,是他爷爷留下的宅子,年份虽老了,但住着挺舒服,有个小院子,两间瓦房,还有个杂物间。
江寒烟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些,低头看着一路没吭声的豆豆,小家伙唇红齿白,比洋娃娃还精致的脸,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
可惜是个傻子,还不会说话。
书上说豆豆在三岁时,被陆尘抱回了家养,大家都说是陆尘在外面的私生子,还说陆尘坏事做多了,才会有了报应,这么漂亮的儿子是个傻子。
想到书中豆豆的遭遇,江寒烟拧紧了眉,又想掐死原身了。
原身在江家人的蛊惑下,趁陆尘出远门时,把豆豆送给了一对夫妇,但这对夫妇是人贩子,转手就将豆豆卖了,期间豆豆受到诸多非人的折磨,等陆尘救回他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这也是陆尘和原身分开的主要原因。
江寒烟打了个激灵,她想起来了,书上原身和陆尘半年后就分开了,而且原身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流产,没了孩子的约束,陆尘又气原身卖了豆豆,便和她分开了。
真特么的蠢!
江寒烟差点爆粗口,她好好地干着男科医生,前途无量,只是加班累了打了个盹儿,睁开眼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还特么是一本书的世界,这原身还是这么个蠢玩意儿,肚子里还揣了个崽。
真他娘的操蛋!
江寒烟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唯一欣慰的是,她年轻了十岁,好像还有个金手指,回头研究下。
很快她就淡定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在那个世界无牵无挂,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受,那么,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吧。
她冲豆豆笑了笑,柔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豆豆摇了摇头,他能听到,但不会说话,说明他的哑巴是后天原因,也不知道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江寒烟不放心,扒了豆豆的衣服检查,豆豆扭了几下,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心里却涌上了疑惑,江阿姨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喜欢现在的江阿姨。
小家伙身上没有伤口,江寒烟松了口气,但她又在豆豆的胳膊上,看到了几处青紫,明显是被人掐的,怒声问道:“谁干的?”
特么的,这么漂亮的小孩都下狠手,还是人吗?
豆豆眨了眨大眼睛,懵懂地看着江寒烟,眼神疑惑。
“别怕,和江姨说,是哪个王八蛋掐的,江姨弄死他!”江寒烟还以为小家伙害怕,便安慰他。
豆豆眼神更加疑惑了,明明就是江姨自己掐的,因为他拿水杯喝水时,不小心摔了,江姨不高兴,就掐了他几下。
第3章 绑定空间, 但怀孕竟是假的
江寒烟从小家伙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脑子里也多了一段记忆。
她恶狠狠地骂着豆豆,还掐了他好几下,小家伙咬着唇,眼里含着泪,衬托得她越发像恶毒后妈了。
卧槽!
江寒烟激灵灵地抖了下,羞惭地捂住了脸,虽然不是她干的,可她现在就是江寒烟啊。
这混帐原身到底还有多少孽债?
“对不起,江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打你了,再打你我就是小狗!”
江寒烟诚恳道歉,豆豆的小脸上半信半疑。
“咱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寒烟使出了绝招,小孩子最信这个,两个人郑重地拉了钩后,豆豆脸上有了一点笑,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孺慕了。
“你自个看电视,我去睡会儿,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玩!”
江寒烟头疼的很,让豆豆独自看电视,便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会儿,江寒烟感觉舒服了些,又坐了起来,取下了手腕上平平无奇的桃核手串,这手串据说是江家的传家宝,传了好几代,但江家人显然不信,一串不值钱的桃核手串罢了,怎么可能是传家宝?
江奶奶临死前将手串给了宝贝孙子,但江天宝很嫌弃,随手扔了,被原身捡了回来,一直戴着。
江寒烟细细看着手串,书上说这手串被原身的堂姐江思媛弄走了,成了江思媛步步为赢的倚仗,并成功跻身进了上流圈。
手串的年份确实久远,桃核盘出了包浆,红绳也变成了黑色,江寒烟想了想,下床找了把剪刀,用火消毒后,戳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桃核上。
过了会儿,眼前一闪,江寒烟看到了一个雾蒙蒙的空间,并不大,也就两三个立方,飘浮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琴,只有五根弦,还有两本古籍。
她只是想了下,古琴就出现在了桌上,以及两本薄薄的古籍。
一本是琴谱,另一本却是医书。
江寒烟拿起医书翻阅,大都是医例,还有些药方,以及针灸图案,她本身学的就是男科中医,看这些并不吃力,翻了几页,越看越入迷。
不知不觉就看完了,江寒烟意犹未尽,打算买一副银针回来试试,中医果然博大精深,好些男科疑难杂症,在这本医书里都有治疗方案,这还只是入门级而已。
不过江寒烟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书上的江思媛是靠着开美容院功成名就的,并没开男科医院,显然没得到医书,或许空间觉得她长得美,多给点奖励?
江寒烟又看起了琴谱,她连五线谱都看不明白,这些古琴谱看得头更晕了,不过古琴是真好,她虽不懂,也能感觉到古琴的高级。
但只有五根弦,她记得古琴是有七根弦的。
“灵柩五音谱。”
江寒烟翻到了琴谱最后一页,有一段话,看完后,觉得不可思议。
这琴谱居然是治病的?
如果琴谱上说的是真的,只要学会了琴谱,不说起死回生,但也能治百病了。
真有这么灵?
江寒烟尝试着拨动一根弦,发出了暗哑低沉的琴声,难听得她自己都听不下去,她不死心地又拨了下,更难听了。
豆豆站在门口,大眼睛很疑惑,江姨在弹棉花吗?
“我练练琴,没事!”
江寒烟干笑了几声,脸上有点热,让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乐盲,学会古琴真是难于上青天。
但她一定要学会,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学会了她就是神医了,名利双收绝对不是梦。
“咕噜”
豆豆红着脸按紧肚子,他很早就饿了,可江姨没出来,他就一直忍着。
“饿了?江姨做饭去。”
江寒烟笑了,转身将琴谱和医书收进了空间,没让豆豆看到。
到了外面才知道,天都黑了,难怪小家伙饿了,江寒烟去了厨房,米油菜调料都有,还有肉,她懒得煮饭,切了点肉剁成肉沫,洗了些小青菜。
锅里倒油,煎了两个荷包蛋,再将肉沫下锅炒熟盛出来,倒水煮开下挂面和青菜,煮熟后捞出来,在碗里放猪油和酱油醋,浇上肉沫和煎蛋,再淋上肉汤,洒上点葱花,色香味俱全。
“吃面了!”
江寒烟捧出两碗面,一人一碗。
豆豆惊讶地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面,再看了眼江寒烟,心里有了个猜测,等陆叔叔回来,他要告诉陆叔叔,江姨被仙女附身了。
“好吃吗?吃慢点!”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家伙,江寒烟忍俊不禁,眼神也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还将自己碗里的鸡蛋,分了一半给豆豆。
豆豆不仅吃完了面,连汤都喝光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江寒烟洗了碗,烧了热水,一大一小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
陆家总共两间房,大的她和陆尘住,小的豆豆住,不过陆尘三天两头往外跑,住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江寒烟躺在床上,努力想书上的剧情,她看书都跳着看,很多情节记不清了。
不过她记得,原身很快就要流产了,然后就是豆豆被卖。
但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寒烟忍不住摸上小腹,虽然她不喜欢喜当妈,但也不会拿这身体开玩笑,流产太伤身了,可生出来也不好,她和陆尘一点感情都没有,没法给孩子正常的家。
她想好了,等陆尘回来就和他讲清楚,她得离开陆家,江家当然也不能回,可她现在身无分文,落脚地都没有。
唉!
江寒烟叹了口气,小腹有点胀,起床去上厕所,脱了裤子后,她的尿都吓没了。
小肚子上绑着一个浅浅的棉包,绑得特别紧,盖上衣服就只有微微的隆起,看着和孕妇差不多。
艹!
江寒烟又爆粗了,这一天爆的粗,比她前世二十八年加起来都多,她终于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了,这个蠢原身居然假怀孕骗婚,难怪不久后就流产了。
一把扯下棉包,上好厕所后,江寒烟一身轻松,怀孕是假的,她不必纠结是生还是流了。
但婚必须离!
江寒烟很快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陆尘回来后,就和他说孩子被狗吓没了,让他去找江家人算帐,她这叫善意的谎言,以后等她学成神医后,她会救陆尘一命,书上这家伙可是英年早逝。
第4章 必须离婚
这天晚上,江寒烟睡得挺踏实,她不知道的是,沉睡中的她被白雾笼罩,皮肤表面涌出一层浅浅的污垢,早上江寒烟美美的醒来,伸了个懒腰后,才发现身上脏的不行。
而且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头也不晕了,江寒烟明显感觉到身体和她的魂魄结合得更凝实了些,肯定是空间的功劳。
洗过了澡后,江寒烟神清气爽,照镜子发现这身体更漂亮了,皮肤白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原先的楚楚可怜,也变成了顾盼神飞。
朝镜子里龇了下牙,江寒烟心情很好,领着豆豆出去吃早饭,街上有好多米粉摊,也不贵,八毛钱一碗,添个蛋也只要一块钱,味道很不错。
来吃早饭的都是街坊邻居,他们朝江寒烟不住打量,还窃窃私语,但并没人来搭话,江寒烟要了两碗米粉,吃完付了钱,又带着豆豆回家了。
“陆尘也真是的,守着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回家。”
“他又不是心甘情愿娶的,听说这女人给陆尘下了药,要不是怀了孩子,陆尘才不会娶。”
“好像结婚证都没扯,酒也没办,我看哪,等孩子生出来,陆尘肯定赶这女人走!”
“那也不一定,这么漂亮的媳妇哪里舍得,日久生情嘛!”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着闲话,口气很轻佻,对江寒烟很瞧不上。
回到家的江寒烟,让豆豆去看电视,她出去买了些菜,还有一袋新鲜鸡血。
吃过中饭后,江寒烟扯下棉包,将鸡血洒在床上和裤子上,然后躺了上去,盖上被子,痛苦地呻吟了几声,果然,小机灵豆豆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她。
“知道陆叔叔电话吗?”江寒烟虚弱地问。
豆豆点点头。
“给陆叔叔打电话,让他回家,说江姨病得很严重。”江寒烟递给豆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病重,让陆尘回家,她心里有点愧疚,骗小孩子真不好。
豆豆一溜烟跑了出去,紧紧捏着纸条,跑到了巷子里的小卖部,踮起脚尖将纸条递给老板娘。
“生病了?”
老板娘皱紧眉,早上还出来吃米粉了,吃了一大碗,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江寒烟三天两头装神弄鬼,从陆尘手里骗钱,给自己买这买那,还拿回娘家,从来没给豆豆和陆尘买过东西。
豆豆认真地点了点头,指了指电话机,催老板娘打电话。
“我去看看。”
老板娘不相信,她以前受过陆尘爷爷的恩惠,是这条巷子里,为数不多和陆尘交好的街坊,她牵着豆豆去了陆家,江寒烟听到了脚步声,忙呻吟了几声,再在脸上抹了点水。
“寒烟你怎么了?”
老板娘边问边进了屋,看到床上的江寒烟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痛苦地蜷缩着,吓了一大跳,快步移到床边,关心道:“我送你去医院啊。”
虽然不喜欢江寒烟,但毕竟肚子里怀了陆尘的崽,老板娘很紧张,生怕孩子出事。
“不……不用,婶,你叫陆尘回家!”
江寒烟气若游丝地说着,心里虚的慌,去医院就穿帮了,她没想到陆尘这样的恶霸,居然还有这么热心肠的邻居,失算了。
老板娘劝了几句,但江寒烟执意要见陆尘,她只得回去给陆尘打电话,一接通,她就叫道:“陆尘你快回来,寒烟生病了,又不肯去医院,这回应该是真的,我去看过了。”
“我马上回来。”
陆尘挂了电话,靠在窗台沉思,冷冽的气质让他像一座冰雕,无人敢靠近。
江寒烟那女人又想搞什么把戏?
陆尘疲累地按了太阳穴,这几天煤矿出了点事故,他已经熬好几个通宵了,累了就眯会儿,实在不想回家,一回去就要吵架,江寒烟不是要钱就是埋怨他没本事,听得他好烦躁。
可这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陆尘拧紧了眉,心里躁的很,抽出根烟,吸了几口就掐了,他不喜欢抽烟,只有极烦躁时才会抽几口。
苦涩的烟草味让他平静了些,陆尘扔了烟头,打电话给老板请假。
“三哥,我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矿上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家里女人又闹了?小陆你这手段不行啊,听哥的,对娘们就不能客气,抽几巴掌就老实了。”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粗哑,外面的人都叫他三哥,黑白都吃得开,这个小县城盛产煤,大大小小的煤矿有几十家,有点势力的人都会开煤矿捞钱。
陆尘笑了笑,说道:“办好事我就回来。”
“去吧,家里多待几天,陪陪你老婆,帐上拿五千块,给你老婆买个金戒指,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哥我有经验。”
“谢谢三哥。”
陆尘挂了电话,神情凝重,三哥出手虽大方,但短视且目无法纪,他不会跟三哥干长久,之所以答应来看场子,也是他欠了三哥的人情,但只答应看到夏天。
显然三哥并不想放人,所以给钱才这么痛快,但陆尘拿得也不亏心,这些天他帮着处理了不少麻烦,这是他该得的。
从抽屉里数了五千块,陆尘和两个兄弟交待了一番,就骑摩托车回家了。
路过金器店时,他犹豫了下,停了车。
江寒烟已经起床了,换了床单,棉包藏到了杂物间,不能让陆尘看到,好在这副身体本就病恹恹的,应该能蒙混过关。
门口有摩托车的突突声,江寒烟心里一咯噔,有点紧张。
豆豆欢快地跑了出去,冲陆尘张开了手,笑得眉眼弯弯。
“给!”
陆尘递给小家伙一串糖葫芦,再从车扶手上取下插着的风车,路上买的,豆豆一手拿着风车,一手糖葫芦,小陀螺一样跑回了屋子,想给江寒烟显摆一下。
“我不吃,豆豆吃,风车真好看!”
江寒烟拒绝了豆豆的投喂,糖葫芦酸不拉叽的,她不爱吃,不过风车挺有意思,她没忍住,鼓起腮帮子吹了下,风车嗖嗖地转了起来。
豆豆瞪圆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也鼓起了小腮帮子,呼呼地吹着,风车转出了幻影。
“真厉害!”
江寒烟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豆豆无声地笑着,吹得更卖力了,糖葫芦都顾不上吃。
陆尘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幅友爱和谐的画面,不由愣住了,抬起的脚停在门槛上,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
这江寒烟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第5章 婚不能离
江寒烟抬头,冲陆尘笑了笑,主动说道:“回来啦!”
陆尘不动声色地进了屋,神经崩得紧紧的,这女人搞这么大一出戏,肯定胃口不小,也不知道一副金耳环能不能满足她?
要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才懒得惯着这女人。
“听说你生病了?”陆尘冷声问。
“嗯。”
江寒烟点了点头,两人坐在八仙桌的两旁,生疏得不像两口子,气氛有点尴尬。
“我……我那个……孩子没了。”
江寒烟结结巴巴地说了,许久陆尘都没反应,面无表情地坐着,但身上的冷气却越来越冰,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心里有点慌。
这家伙不会打女人吧?
她现在这身子骨怕是打不过,江寒烟慢慢起身,朝门口一点点挪动,作好了夺门而逃的万全准备。
“怎么没的?”陆尘开口了。
冰冷的声音让江寒烟抖了抖,又悄悄挪了回来,小声地说了昨天的经过,当然添油加醋了一些,还说:“都怪江天宝,也怪我的身体不争气,陆尘,对不起,我……我们……”
离婚吧三个字还卡在嗓子眼,陆尘突然过来抱起了她,大步朝外走,江寒烟吓了一大跳,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去医院!”
陆尘瞪了眼,江寒烟吓得不敢动了,这家伙长得是真好看啊,可也是真吓人,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恶霸。
“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好多了。”
江寒烟紧紧抓着陆尘的手,诚恳地看着他,表示自己真的好了。
但她突然发现,空间里的白雾瞬间变得粘稠,就像牛奶一样,而她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头不晕,腰不酸,整个人神清气爽,力气也变大了。
怎么回事?
江寒烟怀疑地看着陆尘,空间的改变是被陆尘抱上后发生的,难道是因为陆尘?
她想了想,用力挣了下,从陆尘怀里跳了下来,果然,空间里的白雾淡了些,江寒烟后退了几步,发现离陆尘越远,白雾越淡,她的精神劲儿也更差了。
特么的!
这婚不能离了!
江寒烟咬紧了牙,定定地看着陆尘,高大英俊,力气也大,虽然冷漠了点儿,但还算负责,一听说她生病就赶回来了,还要送她去医院。
除了二进宫和没正经工作外,其他真没毛病。
等她和这身体结合好了,再和陆尘分开吧。
“你孩子真没了?”陆尘怀疑的声音响起,冷叟叟的,冻得江寒烟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去医院。”
陆尘唇角微勾,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刚没了孩子有多虚弱,这女人活蹦乱跳的,精神头好的很,哪像是没了孩子?
但江寒烟的肚子确实扁了,陆尘猜到了一种可能,心里暗暗冷笑,他倒要看这女人能编出什么花来?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终还是江寒烟败下阵,她苦着脸,干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堂堂大男人,这点小事别和我计较了,行不?”
陆尘咬紧了牙,冷声反问:“这是小事?”
他以为自己真的有孩子了,虽然不喜欢江寒烟,可在得知自己有孩子后,他还是高兴的,毕竟是他骨肉相连的孩子,也正是有了孩子后,他才决定离开三哥出去打拼,现在这女人却和他说,孩子压根不存在,他能不计较?
江寒烟抖了抖,抬头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已经这样了,你再生气也没用,要不,你消消气?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煮的猪食?”
陆尘冷笑了声,他有幸吃过一回江寒烟煮的猪食,差点去医院洗胃。
江寒烟立刻挺直了背,得意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旁边的豆豆使劲点头,中饭江姨炒的菜太好吃了,他还想吃。
陆尘眼神疑惑,他感觉到了江寒烟的变化,以前的江寒烟见面就要钱,动辄哭哭啼啼发牢骚,从来不会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更不会对豆豆和颜悦色。
豆豆以前看到江寒烟就跑,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现在得了好东西,第一反应就是和江寒烟分享,他不在家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寒烟去了厨房,麻利地准备晚饭,为了讨好陆尘,她决定拿出看家本领。
“你能吃辣吧?”江寒烟从厨房探出头大声问。
“嗯。”
陆尘应了声,心里多了些期待。
而且他在想一件事,那天晚上他和江寒烟,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那天晚上他浑浑噩噩的,只记得怀里的温香软玉,再之后就是江寒烟找上门,说她怀孕了,因为江寒烟年纪不够,没法扯证,陆尘便让她先住在家里,晚上他也和豆豆睡,没再碰这女人。
所以,他和江寒烟到底睡了没?
太阳穴疼的很,一阵困意涌了上来,陆尘撑不住了,回房间睡觉。
脑子里想着事,陆尘下意识地回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着了,他是被香味熏醒的,起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外面传来隐隐的炮竹声,还有厅堂里小小的说话声。
“豆豆,你先吃块肉,等陆叔叔醒了咱们再吃饭啊。”
“姨不饿,你吃。”
江寒烟拒绝了豆豆的投喂,在小家伙脑袋上轻轻摸了下,她现在确定了,豆豆一点都不傻,还很聪明,不会说话应该是受了刺激的缘故,得接受心理辅导才行。
陆尘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从小到大都向往的烟火味,从小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后,他去了妈妈那儿,但只住了一年,他就跑回来了。
从此以后他便一个人生活,除夕也是一个人吃团圆饭,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烟火味,电视里的合家欢乐,离他太遥远了,他也憧憬过一家人幸福温馨的生活,但长大后想得越来越少了。
现在,他内心的冰冷,仿佛被捂热了一点点,虽然不多,可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陆尘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门,香味更浓了,江寒烟和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一大一小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我去拿菜!”
江寒烟欢快地跳了起来,去厨房捧出了菜,粉蒸肉,红烧鱼,酸菜炒肥肠,素炒藕片,牛肉炖番茄土豆,她准备了一下午呢。
“吃饭啦,今天是正月初九,新年快乐!”
江寒烟还买了橘子汁,倒了三杯,举了起来,笑盈盈地说着。
陆尘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浓烈了,跟着举起了杯,江寒烟和他碰了下,又和豆豆也碰了下,陆尘忍不住轻笑,自从爷爷去世后,他还是头一回过这么隆重的年。
感觉……还挺不错!
这女人烧的菜,味道也挺好。
第6章 她不是江寒烟
“这个粉蒸肉很好吃的,肥而不腻,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吃一块。”
江寒烟夹了块油嘟嘟的粉蒸肉,放进陆尘碗里,冲他讨好地笑了笑,刚刚做饭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原身做过的一些事,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陆尘下药,春风一度后又假怀孕骗婚,住在陆家这些日子,陆尘虽然冷冰冰的,但吃喝等花销都是他提供,而且原身还经常以肚子里的孩子为由,问陆尘要钱,一半用来买衣服,一半则贴补娘家了。
最过分的是,原身对豆豆不算好,这女人既蠢还自私,自己吃好的,给豆豆随便煮点白水面对付,就是欺负豆豆不能说话,没法告状。
要不是看在灵气空间的份上,江寒烟真想冲老天竖个中指。
再者她还得和陆尘住一起,把这身体养好,她现在没工作,暂时也想不到赚钱的名目,只能靠陆尘养着,算是她的临时金主爸爸,肯定得讨好巴结。
她从小就知道,其他人都可以不理会,唯独供她吃饭的人,必须巴结好,否则就会饿肚子。
所以,不管是在孤儿院,还是学校上学,进医院上班,江寒烟都混得如鱼得水,凭的就是这一条生存准则。
陆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夹起粉蒸肉送进嘴里,入口就化了,肉油渗进了米粉里,鲜香酥烂,一点都不腻,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粉蒸肉。
“好吃吧?这个牛肉也很不错,汤汁拌饭很好吃,你要不要拌?”
擅长察言观色的江寒烟,只看陆尘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吃开心了,立刻舀了一大勺番茄牛肉,殷勤地要倒进陆尘碗里。
“不用。”
陆尘拒绝了,他现在不想拌饭,想多吃点菜。
“那你一会儿再拌,豆豆你要不要拌饭?”
江寒烟笑容不变,转头给豆豆夹菜,小家伙只差把脑袋埋进碗里了,吃得停不下来。
豆豆抬起头,嘴边沾了好多饭粒,使劲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他好喜欢现在的江阿姨啊,要是永远都不变回去就好了。
江寒烟嫣然一笑,给小家伙碗里倒了不少牛肉汤汁,还多舀了些牛肉,已经炖得酥烂了,小孩子也咬得动。
“多吃牛肉长得壮!”
江寒烟一边夹菜,一边碎碎念,又顺手夹了些青菜,豆豆摇摇头,表示不想吃青菜。
“不吃青菜长不高,小孩子不可以挑食!”
江寒烟笑容消失,板起了脸吓唬,豆豆朝陆尘看了过去,大眼睛询问,以前陆叔叔就从没强迫他吃青菜过,他想吃啥就吃啥。
“你看你陆叔叔长这么高,就是因为他天天吃青菜。”
江寒烟反手给陆尘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冲他微微一笑,豆豆瘦瘦小小的,比同龄孩子矮了半个头,显然这三年来,陆尘养得不怎么样。
陆尘默默地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青菜,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其实他很想反驳这女人,长得高不高和吃不吃青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当着豆豆的面,这话他说不出口。
“你江姨说的对,小孩子要多吃青菜!”
陆尘冰冷的脸上,挤出一点点别扭的笑,勉为其难地夹起了青菜,一古脑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咀嚼着,就像牛吃草一样。
“乖,把青菜吃完!”
江寒烟笑得很温柔,可豆豆却觉得后脖子有点凉,他同情地看了眼陆叔叔,乖乖地吃了青菜,一大一小满脸痛苦地咀嚼着,嚼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就跟吃药一样。
盘子里还有些青菜,江寒烟全都划到自己碗里了,她喜欢吃青菜,陆尘和豆豆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又神同步地夹向了粉蒸肉,叔侄俩看着肉的眼睛熠熠生辉,比头顶的白炽灯还亮。
这顿饭三人都吃撑了,所有的菜都清了盘,豆豆靠着椅子,小肚子鼓鼓的,连着打了几个饱嗝,陆尘也有点撑,剩下的饭菜都是他扫尾,连汤带菜拌饭,一大盆吃得精光。
江寒烟起身收拾碗筷,其实她不想洗碗,但她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多干点活了。
“我洗碗。”
陆尘抢过了碗,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回家到现在,这女人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和以往的江寒烟截然不同,就算相貌一模一样,可他能肯定,现在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江寒烟。
原来的江寒烟虚荣愚蠢自私胆小,还好吃懒做,煮出来的食物比猪食还难吃,这女人开朗活泼,聪明机灵,做饭好吃,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人除了相貌外,没有一处像的。
而且原来的江寒烟对娘家言听计从,怎么敢打死江天宝的宝贝狗?
陆尘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借尸还魂!
就是不知道这身体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
江寒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了几声,没话找话道:“要用热水洗才洗得干净。”
陆尘嘴角微勾,眼里有着哂笑,江寒烟心里咯噔了下,这家伙别是发现她换了芯子吧?
外面时不时响起鞭炮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江寒烟陪着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14寸的黑白电视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家徒四壁说的就是陆家,除了电视机外,还有两台破风扇,再一个破旧的沙发,两张破床,几把椅子和桌子,都是修补过的,江寒烟怀疑这些家具,都是陆尘从回收站淘来的。
照理说陆尘在煤矿看场子,工资不低,家里怎么会这么寒酸?
陆尘洗好碗出来,看到一大一小头并着头,四只脚都踩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小品,俩人捧腹大笑,清脆的笑声就像冬天的脆藕一样,带着丝丝的甜。
他心里不由一软,手伸向了裤兜,摸到了硬梆梆的盒子,是他回来路上打的金耳环。
冰冷坚硬的盒子,立刻驱散了陆尘心里的柔软,他果断抽回了手,这女人连孩子都没了,他干嘛还要送金耳环?
明天就卖了还债!
第7章 便宜老公是铁公鸡
“洗好碗啦,来看电视吧,这小品可真逗!”
江寒烟热情招呼,电视里放的小品是《红高粱模特队》,本山大叔的经典小品,她肚子都笑痛了。
“你进来,我有话说!”陆尘冷声道。
江寒烟脸上的笑容凝滞,乖乖进了屋,陆尘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出的话无情无义,“你走吧!”
“你要和我离婚?”
江寒烟并不意外,陆尘之所以和她结婚,纯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现在发现怀孕是假的,这男人翻脸很正常。
就是前面拍的马屁,全都拍狗屁股上了!
玛的,浪费她感情!
“我们没结婚!”陆尘冷声提醒。
这女人年纪不够,不能扯证,他也不想办酒,就接了她来家里住。
江寒烟点了点头,实事求是道:“对,我们只是非法同居。”
陆尘纠正:“没同居!”
这些天他都和豆豆睡,没和这女人睡。
江寒烟抽了抽嘴角,她想起来了,这家伙还算是正人君子。
就是那天晚上,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和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打个商量吧,我现在无家可归,也没钱租房,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江寒烟好声好气地请求。
“你可以回娘家。”陆尘提醒。
“回去让他们把我卖给刁德凯?”江寒烟反问。
原身要不是为了躲刁德凯的纠缠,也不会给陆尘这个恶霸下药了,就是为了找个靠山对付刁德凯。
陆尘沉默三秒,说道:“租你一间房,可以缓一个月付钱。”
“一日夫妻百日恩,陆尘你就不念一点情义?”江寒烟并不想出钱,她想白住。
那一晚不管有没有睡到,反正她就当睡到了。
陆尘的脸一下子热了,血一个劲地朝上涌,不过他依然冷漠脸,看起来无动于衷,江寒烟了然地看向他的耳根,暗暗好笑,大名鼎鼎的恶霸原来是纯情男啊。
“我们睡过了对吧?在街坊眼里,我就是你老婆,你真要当始乱终弃的渣男?”江寒烟步步紧逼,用道德制高点绑架这男人。
“租金减半。”
陆尘作了三分钟的心理斗争,忍痛让步。
那晚上他什么都记不清了,这女人说得信誓旦旦,难道他真睡了?
脸上更热了,像烧得滚烫的开水,热得他想洗个冷水澡。
“你好意思问老婆收租金?陆尘,你这样真不男人,我鄙视你!”江寒烟大义凛然地谴责,她绝对不出一分钱。
“夫妻睡一张床,我们不是!”陆尘冷笑,别想占他便宜。
“那你今晚睡床上。”
江寒烟热情邀请,她还想和陆尘多亲近亲近,让空间升级呢。
而且她知道陆尘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
陆尘脑海里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比浆糊还乱,满脑子都是睡一张床……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睡一张床的,就这么说定了,你看你成天不在家,豆豆一个人在家多孤单,我帮你照顾豆豆,也不问你要工资,咱们互助互惠,对吧?”
江寒烟口若悬河,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不给陆尘拒绝的机会。
陆尘本想反驳,可听到后面,他将话咽了回去,这女人说的有点道理,豆豆确实需要人照顾。
“顶多住一年。”
一年后豆豆就能上学,不需要这女人照顾了。
“行,就一年。”
江寒烟爽快答应,一年后她的身体应该养好了,这家伙求她留下来,她都不会留。
“你得给我和豆豆生活费,明天买菜都没钱了。”
江寒烟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今天买了一大堆硬菜,钱都花光了,一大半都进了这男人的肚子。
“大年三十那天我给你二百块,你花光了?”陆尘皱紧了眉。
才十天不到钱就花光了,他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又贴补娘家了?
“今天买菜就花了好几十块呢,你可没少吃。”江寒烟也皱紧了眉,这男人怎么和书上写的不是一回事?
书上说陆尘过几年就发了大财,之后生意越来越大,成了亿万身家的富豪,为人大气,仗义疏财,现在怎么像铁公鸡一样?
“不必每顿都做那么多菜,一荤一素就够了。”
陆尘百般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犹豫了许久,才递了过来,还抠索巴巴地说:“下次回家时间不定,省着点花。”
“你这么抠是娶不到老婆的,知道不?”
江寒烟没好气地抢过钱,她现在明白了,原身之所以离开这家伙,肯定是受不了他的抠。
“你不是?”
陆尘下意识地怼了回来,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是他老婆呢。
江寒烟噎住了,无言以对,这是她自己挖的坑,只能跳。
“咱们顶多算是露水夫妻。”
江寒烟白了眼,将钱放进口袋,现在是97年,一百块的购买力非常强大,她和豆豆对付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而且她也得想办法挣钱,总不能真让陆尘养。
江寒烟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天困了,现在没网,晚上的娱乐生活很少,晚上九点基本上安静了,她领着同样睡眼惺松的豆豆去洗漱,便上床睡觉了。
“你要睡外面还是里面?”
江寒烟上床后翻了个美美的滚,突然想起金主爸爸了,冲外面喊,出钱的人是老大,得先选。
不过她希望陆尘能有点绅士风度,不要选外面,因为她不喜欢睡靠墙的里面,她在孤儿院睡了一年靠墙的里面,经常会有虫子在墙上爬,很恶心。
陆尘慢吞吞地进来了,其实他打算去和豆豆挤的,但他又觉得不能落了下风,这女人都不怕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外面!”
万一有危险,睡外面跑得快。
江寒烟扁了扁嘴,怏怏地滚进了里面,安慰自己,现在是冬天,不会有虫子了,没什么好怕的。
陆尘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嘴角轻扬,有点得意,之前一直被这女人压着,现在总算板回一局。
但他又有些鄙视自己,因为这么点小事和女人争,真没出息。
第8章 再不滚收你房租
等陆尘洗漱好回房间,江寒烟已经睡着了,紧紧裹着棉被,像蚕蛹一样,呼吸平稳,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睡得极香。
他犹豫了几分钟,脱了外衣和裤子上床了,好在一人一床棉被,让他没那么尴尬。
在床上舒展了身体,陆尘轻舒了口气,煤矿那边是大通铺,吵的很,根本睡不好,回家和豆豆挤小床,腿都伸不直,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觉了。
鼻间传来淡淡的甜香,陆尘脸上又热了,朝外面挪了挪,哪怕隔着厚厚的棉被,他都能感觉到身边的柔软,就像那天晚上怀里的软玉温香一样。
江寒烟梦呓了声,朝外面滚了过来,还翻了个身子,脸朝着陆尘,呼出的气息很好闻,就像他以前吃过的奶油蛋糕一样,甜甜的,软软的,还香香的。
陆尘往外再挪了下,但已经到床沿了,只得伸出手,想把人往里推,只是他才刚碰到江寒烟,就被两条细白的胳膊抱住了,空间里翻滚的灵气,让江寒烟就算在睡梦中,都能精准地捕获住陆尘,紧抱着不肯松手,她还将脑袋埋进了陆尘怀里,满足地蹭了几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你松开!”
陆尘咬着牙,再维持不住高冷了,脸红得像血一样。
江寒烟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陆尘费了许久,才将她的胳膊解开,再给她裹好被子,只是这么一点点动作,就累得他满头大汗了。
陆尘长吁了口气,疲累感袭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江寒烟又滚了过来,而且被子还散开了,灵活地钻进了他的被窝,像八爪鱼一样,和他紧密相缠。
这天晚上,屋子里的三人都做了梦。
豆豆梦到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江阿姨做的,他吃得肚子都胀圆了,开心得咯咯直笑。
江寒烟梦到了好多珍稀药材,百年山参,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等等,都是千金难求的宝贝,都在她的空间里,堆成了小山,美死她了。
陆尘梦到了火山,他身处在岩浆中,又热又烫,快要煮熟了,他甚至还闻到了好闻的香味,他很怀疑自己烤熟了。
天亮了,雄鸡报晓,才叫了一声,陆尘就睁开了眼,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看到了怀里的某个人,脸埋在他胸口,双手双脚以一种十分羞耻的姿势缠着他。
陆尘咬着牙推人,正做美梦的江寒烟被他给弄醒了,火大地嚷嚷:“再吵吵我扎你死穴!”
最讨厌大清早扰人清梦了!
江寒烟重新抱紧了陆尘,爪子还在他胸上捏了捏,继续睡大觉。
忍无可忍的陆尘,在她耳边冷声说道:“再不滚,收你房租!”
美梦立刻被吓没了,江寒烟睁大眼睛,骨碌转了下,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羞耻姿势,这么不要脸的舔女怎么会是她?
江寒烟像蜗牛一样,从陆尘身上慢慢地,慢慢地爬了下来,离开他的身体后,挤出尴尬的笑,解释道:“我昨晚做梦在攀岩,真的。”
她以前睡姿很好的,怎么一碰到陆尘,她就控制不住了呢?
陆尘轻哼了声,一点都不信她的鬼话,穿上衣服起床了,去院子里打拳,这套拳法是爷爷教他的,从小就练,能强身健体。
江寒烟捂住脸,好想原地逝去,但在看到扩大了的空间后,她又起死回生了。
空间现在有十来个立方了,灵气浓郁得像牛奶一般,最欣喜的是,她发现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脑子也灵光了不少,伸手在身上摸了下,果然有不少污垢。
同样,院子里打拳的陆尘,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今天打拳格外流畅,而且他还感觉到了体内那股气变粗了,这股气是他前两年练出来的,像头发丝一样细,爷爷说,哪天把气练成像大拇指那么粗,功就练成了。
但他练了两年,这股气毫无变化,陆尘都死心了,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练不到爷爷说的那个境界,但今天他多了不少信心。
或许他真能练成呢?
“你要不要洗澡?”江寒烟大声问。
“要!”
陆尘应了声,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深,和这女人睡了一晚,他的气就练粗了,应该不是巧合。
这女人来历神秘,处处都透着古怪,陆尘想了想,决定再住一晚,看明天体内的那股气,是不是会再粗一些?
江寒烟打开煤炉下面的小盖子,这个小县城属于赣省,叫福城,经济落后,交通也不方便,但盛产煤,当地人都烧蜂窝煤。
烧好一大壶水,她让陆尘先洗,院子左侧搭了间小房当浴室,洗澡挺方便,就是冬天有点冷,要洗快一点。
等陆尘洗好,江寒烟也去洗了,陆尘朝她看了眼,眼神很奇怪。
当地人很少大清早洗澡,以前的江寒烟也没有这习惯。
江寒烟没解释,她和原身的性格截然不同,时间一长,陆尘肯定会察觉异常,反正一年后就各奔东西了,随他怀疑去。
洗过澡后神清气爽,江寒烟去照镜子,气色果然更好了,要是陆尘多在家里住几天,她的身体肯定会更好。
陆尘提着一袋子粉丝回来了,江寒烟问他:“你这回在家里住几天?”
“三天。”
陆尘回答,提着粉丝去了厨房,福城人早上喜欢吃粉丝,汤粉炒粉拌粉,都很好吃。
江寒烟放了心,有三天也够了,她跟在陆尘身后,见他拿出粉丝准备煮,便问:“煮粉丝多麻烦,去外面吃就好了。”
这些天她和豆豆,早上都在外面吃汤粉,一块钱一碗,有骨头汤还有浇头和蛋,挺划算的。
“贵!”
陆尘连一个字都舍不得多说,汤粉一块钱才一碗,他要吃三碗才能吃饱,加上这女人和豆豆,就是五块钱,一斤粉丝才八毛钱,两斤一块五,他买两斤,三个人能吃很饱,能节约三块五角。
江寒烟抽了抽嘴角,果然不抠不成富豪,就像前世她兼职上班的老板一样,身家上亿,买东西为了几毛钱还讨价还价,那张嘴脸和现在的陆尘一毛一样。
见陆尘只拿出了两个蛋,江寒烟心里有了不安,果断地问:“两个蛋谁吃?”
第9章 欠了一屁股债的大佬
“我和豆豆。”
陆尘毫不留情地回答,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个白吃白住的,还好意思吃蛋?”
江寒烟咬了咬牙,默默告诫自己,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我来煮!”
江寒烟用力推开铁公鸡,准备自立更生丰衣足食。
陆尘不太情愿,他知道这败家女人,肯定会多煮一个蛋,一个蛋两角钱,他舍不得。
“我煮的粉好吃!”
江寒烟的理由很充足,这铁公鸡的厨艺显然不会太好。
陆尘沉默了三秒,挪到了旁边,就看到江寒烟的爪子,从篮子里抓了个最大的蛋,还理直气壮地说:“做一顿好吃的饭很费体力,吃一个蛋不过分吧?”
对视了三秒,陆尘果断移步出了厨房,眼不见为净。
江寒烟得意地笑了,在锅里下油,煎好三个蛋,她那个最大又最,然后倒了半锅水,等煮开后,下小青菜和粉丝,再放些调料,三只大碗里各放一点猪油增香。
等粉丝煮开后,就可以盛碗里了,再洒上点葱花,白嫩的粉丝,碧绿的青菜,金黄的荷包蛋,汤面浮着一个又一个的油圈,还有几点葱花点缀,色香味都很完美。
可惜没有骨头汤,否则会更完美。
“吃饭了。”
江寒烟冲外面叫了声,陆尘进来了,空气中都是香味,他深吸了口气,那一个蛋的怨念也消了,这女人的厨艺确实很不错。
“锅里还有,你吃完了自个盛。”江寒烟说。
“嗯。”
陆尘微微点头,捧了两碗出去。
三人坐下来吃粉,吸溜吸溜的,没人说话,热辣辣的汤粉吃完,鼻尖都冒汗了,身上特别舒畅。
陆尘照例主动去厨房洗碗,这一点让江寒烟很满意,陆家没有洗洁精,洗碗用的是碱,特别伤手,她宁可做饭也不想洗碗。
今天太阳很不错,江寒烟拿出了被子晒,她喜欢睡晒得喧软的被子,不过她在整理床铺时,发现了地上一只红色的小盒子,看起来像是首饰盒。
她捡了起来,里面是一对金耳环,就是这耳环有点细,不比头发丝粗,江寒烟很怀疑这两只耳环,加起来可能只有一克?
江寒烟推理了下,这耳环肯定是陆尘买的,应该是要送给原身,可到现在陆尘都没拿出来,显然他不打算送了。
难道是因为孩子没了,陆尘觉得她不配戴金耳环了?
江寒烟倒不稀罕这么细的两只耳环,她就是想验证下猜想对不对,便拿着首饰盒出去了,在陆尘面前扬了扬,故意问:“这金耳环是送给我的?”
“不是。”
陆尘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无情无义。
铁公鸡!
江寒烟暗骂了声,笑容却更甜了,眨了眨眼,问:“你在外面还有其他相好?”
“没有。”
陆尘沉了脸,这女人满脑子颜色,太不正经了。
“本来买给你的,但你骗人,就不给了。”陆尘好心地解释了下。
三哥说女人得哄,他虽然不喜欢江寒烟,但毕竟他孩子的妈,所以他咬牙出了一百五十多块,准备哄哄这女人。
但现在这女人既然没怀孩子,自然也不是他孩子的妈,就没必要哄了。
“陆尘,你这样真的会打一辈子光棍的!”江寒烟诚心诚意地提醒。
这么细的耳环也就算了,送礼物还搞撤回,这男人肯定是要注孤生的。
她想起来了,书上的陆尘享年三十八,到死都没老婆,女朋友也没有,果然注孤生!
“不劳你关心!”
陆尘抢过了首饰盒,一会儿他要去金店退了,加上三哥给的钱,能凑上五千块还债。
没错,陆尘欠了一屁股债,数额高达二十五万。
这笔债是他爹十年前欠下的,他爹拍拍屁股跑了,至今杳无音讯,死活也不知道,他爷爷承担了这笔债,但爷爷只还了三年就去世了,剩下的二十几万债,就由才十六岁的陆尘接手了。
爷爷去世后,他就开始做小生意,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一个人生活,高三辍学后,他在社会上闯荡,赚的钱不少,再加上他生活很节约,能省下不少钱,目前还剩下十二万外债。
还了这五千块后,就只剩下十一万五了。
陆尘心情很不错,这些年来,二十几万的债务,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就连多吃一个蛋,他都要思量再三。
等还完了债后,他要一次煎三个荷包蛋吃,再买一斤城南老王家的酱牛肉,每次路过老王家店铺时,酱牛肉的香味馋得他口水直流,都馋他十年了。
不过昨晚的炖牛肉也很好吃,陆尘忍不住朝江寒烟看了眼,昨晚那顿饭,是他十几年来吃过的最奢侈的大餐,每碗菜都充斥了金钱的味道,确实格外好吃些。
至于娶老婆这种事,陆尘从来没考虑过,他才不要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分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江寒烟只是突发例外。
陆尘将首饰盒塞进裤口袋,推着摩托车要出门,这五千块的债主们,都住在江寒烟娘家村上,骑摩托车要半小时。
“你捎我去菜市场吧!”
江寒烟走了过来,去菜市场要走十几分钟,她懒得走。
陆尘本来不情愿,但想到这女人的败家,就同意了,示意江寒烟跟上。
“豆豆,姨带你出去玩!”
江寒烟跑回厨房拿菜篮,顺便招呼了声小豆豆,这么好的阳光,小孩子应该多出去晒晒的。
蹲在地上无聊划圈圈的豆豆,眼睛啪的亮了,欢快地跳起来,跑到陆尘身边,紧紧挨着他,咧着嘴笑。
江寒烟也出来了,她换了个牛仔绣花外套,原身有很多衣服,都是这种花里胡哨的,这件牛仔外套是最素雅的了。
里面她配了件高领白色羊毛衫,下身是紧身牛仔裤,穿着黑色中筒皮靴,她个子高,身材高,纤瘦有肉,这一身让她显得娇俏动人,特别有活力,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比以往更加勾人了。
陆尘和她的视线对上,心跳了跳,立刻扭头,不耐烦道:“去买菜换什么衣服!”
第10章 警告:别乱摸
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前,陆尘就听说过江寒烟的大名,这女人还有个很牛逼的绰号——福城一支花。
江寒烟是福城最漂亮的女人,追着她的狂蜂浪蝶多如牛毛,最出名的就是刁德凯,长得跟癞蛤蟆一样,但他爹在福城势力很大,连三哥都不敢和刁家硬来。
陆尘很清楚江寒烟缠着自己的原因,因为他以前救过刁德凯父亲的命,刁德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爹,是个爹宝男。
“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给你挣面子啊!”
江寒烟理直气壮地怼,陆尘争不过她,没好气催道:“快点!”
“豆豆的衣服小了,肚剂眼都遮不住,裤子也短了。”
江寒烟抱起豆豆放在摩托车中间,她轻松地跨坐在后座,和陆尘随意地聊着,豆豆的衣服质量都还不错,就是小了点儿,伸伸手抻抻腿,肚子和小腿就露出来了。
“一会儿买。”
陆尘回头看了看豆豆,皱了皱眉,衣服确实小了。
可买一套衣服,少说得二三十块,他捏了捏裤口袋里的钱,心里闷闷的,忍不住埋怨服装厂不做人,为什么不做可以缩长缩短的衣服,这样一件衣服就可以穿几十年不用换了。
“鞋子也要买,豆豆脚上的鞋子都脱胶了,家里也没什么好鞋。”江寒烟心有点虚,陆尘以前给的钱其实不少,但都被原身给霍霍了,没给豆豆置办一点东西。
陆尘冷冷地看着她,虽没说,可江寒烟能看懂他的意思,忙说:“以前我是有点糊涂,以后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陆尘表情讽刺,他最不信的就是保证,他那个爹没跑路之前,每天都在作保证,隔三差五还会戳手指发血誓,但发完血誓后,照样吃喝嫖赌花天酒地。
那二十五万债务,就是他爹为了还赌债欠下的,爷爷人缘好,交了不少朋友,他爹就跑到这些朋友家里,故意说爷爷得了重病,需要钱救命。
爷爷的朋友们二话不说,都拿出了家里的存款,你一百,他两百,甚至还有几十的,陆尘真的很佩服他爹,愣是跑遍了全福城,他爷爷的朋友一个没落下,全都借了个遍。
他爹还在笔记本上,将每一笔帐都记得明明白白,谁家一百,谁家二百,哪年哪月哪日借的,一笔没落下,跑路的时候,还不忘把这个笔记本塞到他爷爷的枕头下,又留下小纸条,让爷爷别忘了还债。
陆尘咬紧了牙,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他爹了,可今天却想起了很多,如果他爹有一天活着回来了,他会执行爷爷的遗愿,对他爹执行家法,再赶出陆家。
爷爷说最后悔的,就是没及时清理门户,让这畜生连累了他。
可爷爷也说了,这些债必须还,只要陆尘还活着,就要还了这些债。
陆尘发动了车子,摩托车突突的响了起来,江寒烟紧紧抓着后座,大喊:“头盔!”
“没!”
陆尘嗤了声,他都没头盔,一个头盔要十来块,浪费!
车子绝尘而去,冷风叟叟地往衣服里钻,江寒烟想也不想,就搂住了陆尘的腰,脸埋在他背后,豆豆夹在中间,倒是没吹着。
陆尘身体僵了僵,腰间的柔软让他有点开小差,他穿的是件旧皮衣,肩胛处都开裂了,下身是牛仔裤,宽肩窄臀,高大俊朗,模特一样的身材将这破衣破裤,穿出了西部牛仔的痞帅味儿。
江寒烟身体倒不冷了,可手冷,她在陆尘身上摸了半天,想找个可以遮风的地儿,不安分的爪子游来游去,一会儿摸肚子,一会儿又朝上面摸,陆尘死死咬着牙,极力忽视掉心里奇怪的感觉。
“再摸我弄断你爪子!”
陆尘咬牙警告,耳根处一片潮红,刚刚这女人差点摸到他的……怎么这么不害臊!
“你衣服怎么没口袋?冻死我了……阿嚏!”
江寒烟冻得哆哆嗦嗦,索性将手伸进陆尘毛衣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秋衣,紧贴着他的腹肌,又热又硬,总算不冷了。
“拿开!”陆尘低吼。
“借我暖暖啊,别那么小气!”
江寒烟才不要拿开,死皮赖脸地摸着,这家伙跟火炉一样,只穿了这么点衣服,皮衣耍帅敞开着,身上却还这么热。
“专心骑车,我和豆豆的小命可都在你手上,陆同志!”江寒烟提醒。
陆尘没再说话,可表情更冷了,肚子上那双爪子,根本没法忽略,他时不时地就想瞄一眼,以后他不会再捎这女人了。
绝对!
没多会儿,车停下了,陆尘大长腿一跨,下了车,江寒烟抬起头,鼻尖红通通的,眼睛雾蒙蒙,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她四下看了看,不是菜市场啊!
江寒烟懒得下车,搂着豆豆坐在车上,看着陆尘进了一家金店,还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老板打开看了眼,从抽屉里拿了几张钱,陆尘接了。
“豆豆,千万别学你陆叔,否则你肯定娶不到老婆。”
江寒烟趁机教育豆豆,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反面例子,她从未见过如此一毛不拔的男人,偏偏还长得这么好看。
就像是花花绿绿的日元,中看不中用。
豆豆懵懂地点了点头,但他想了想,比划了几下,可惜江寒烟听不懂,豆豆的哑语是自己瞎比划的。
其实豆豆想说,陆叔已经有老婆了,就是江姨你啊。
陆尘回来了,重新发动车,江寒烟手又伸进了他衣服里,他低头瞄了眼,没说什么,竟奇异地习惯了。
三人到了菜市场,正月初十的市场很热闹,市场门口有很多小摊,卖汽球的,卖棉花糖和糖葫芦的,还有套圈圈的,打汽枪的,五花八门,围了不少人。
陆尘停好车,先抱了豆豆下去,但等了半天,江寒烟还没动,他挑了下眉,有点不耐烦。
“冻僵了,你扶我一下。”
江寒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两条腿冻麻了,爱得俏冻得叫,这句话她从小就听老人说,今天总算体会到了,紧身牛仔裤穿起来好看,可里面不能穿秋裤,冻死她了。
第11章 咱们只是露水夫妻
陆尘矜贵地伸出一只手,掐着她胳膊,啾地一下拖下车,和之前抱豆豆的温柔天差地别,江寒烟脚一落地,这家伙就松了手,仿佛她身上有脏东西一样。
江寒烟脚还麻着,失去支撑力,身体朝陆尘那边倒,她不客气地抱住,两人紧紧相拥,吸引了无数目光。
“阿尘你们小两口来逛街啦!”
“是要带老婆出来逛逛,给你老婆多买些漂亮衣服啊!”
几个大婶走了过来,熟络地和陆尘打招呼,还朝江寒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尘面无表情,大婶们知道他的脾气,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但她们的议论声,却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
“那些人瞎说,还说陆尘不喜欢他老婆,不喜欢能光天化日搂那么紧?明明喜欢得要死呢!”
“他那老婆相貌好,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难怪以前给陆尘介绍那么多姑娘,他一个没瞧中,敢情是想找漂亮的啊!”
“废话,哪个男人不想找漂亮的,陆尘长得好,肯定不能找丑女人啊!”
“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陆尘欠了几十万债,也没个正经工作,无依无靠的,谁嫁给他才叫倒霉呢!”
大婶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江寒烟诧异看向当事人,小声问:“你欠了几十万债?”
“嗯。”
陆尘推开了她,牵着豆豆进菜市场,买菜必须他盯着,否则这败家女人,又要买一堆华而不实的菜了。
“这个债是你爸欠下的?”
江寒烟记得书上提过,陆尘有一个极不靠谱的奇葩爹,在他十三岁时就跑路了,之后音讯全无,是爷爷养大的他,那是个极和善的老人,债肯定不是陆爷爷欠下的。
只可能是陆尘他爹了。
“嗯。”
陆尘身上散发着冷气,他不想提这个人,心烦,便大步朝前走,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江寒烟小跑着跟在后面,关心问道:“你债还完了吗?”
“你要帮我还?”
陆尘扭过头,冷漠的眼神多了些嘲讽。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是露水夫妻嘛,我关心一下,你放心,等我挣到钱了,我肯定交房租。”江寒烟干笑了几场,虽然她很同情这家伙,但还债是不可能的。
而且陆尘过几年就发财了,也用不着她帮忙还债。
就是现在看起来可怜叟叟的,连个蛋都舍不得吃,罢了,等她赚到钱了,还是交一点房租吧。
陆尘轻哼了声,走到了肉摊前,老板是个红光满面的矮胖男人,朝江寒烟看了眼,笑眯眯道:“招娣来买肉啊!”
江父是杀猪匠,虽然不在这个市场摆摊,但福城的杀猪匠都是认识的,自然也认识江寒烟。
“嗯,给我称些五花肉,再来点肉骨头,这些板油也来几斤。”
江寒烟边说边在肉摊上比划,身为杀猪匠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她一看就知道哪块肉最好吃,这是属于原身的本能。
陆尘张了张嘴,想说用不着买这么多,但看到豆豆欢喜的样子,他又闭了嘴,小孩子得吃好点才能长高,这女人说的对。
“招娣,你前几天砍死你弟弟的狗了?真的假的?”猪肉老板好奇地问。
他觉得是假的,江寒烟连鸡都不敢杀,哪来的胆杀狗,肯定是造谣。
“真的,我把那狗脑壳砍碎了,肚子也砍烂了,这些多少钱?”
江寒烟面无表情,这老板每叫一次招娣,她心里就膈应,应该是属于原身的感觉,不过她也很讨厌江招娣这个名字。
“五花肉八块五,板油十块,骨头算你六块,总共二十四块五。”老板算好了帐,还自以为好心地劝:“姐弟俩能有多大仇啊,你是出嫁女,娘家兄弟就是你的靠山,你爹这回气坏了,招娣你还是买些好酒好菜回家,给你爹和弟弟好好赔个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我叫江寒烟!”江寒烟不耐烦了。
老板胖脸上的笑容滞了滞,讪讪道:“你爸都叫你招娣的。”
“他叫他的,关我屁事,我就叫江寒烟,还有我家的事关你屁事,就江天宝那个窝囊废,他能给谁当靠山?我砍死他的狗是替天行道,那条狗咬了好几个人,就该死,我给他赔不是?做他的白日梦!”
江寒烟冷下了脸,面若冰霜,说出的话比冰碴子还扎人,猪肉老板尴尬地站着,老脸挂不住,心里也挺恼火,好歹他也是江父的朋友,算江寒烟的长辈了,这妮子没大没小的,说的话更是大逆不道啊。
“我就是说说,你不爱听就算了,到底是你家的事,和我也没关系!”猪肉老板阴阳怪气的。
“和你没关系你刚刚还说那么多?还让我去赔不是,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莫非江天宝是你儿子?你心疼他被我打了?”
江寒烟是故意说这些话气人的,这个猪肉老板经常来江家玩,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还对原身口花花,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你胡说什么?我和江天宝哪来的关系,走走走,以后我再不烂好心了!”
猪肉老板气得老脸涨红,他儿子学习好,长得也好,江天宝连他儿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和江天宝有关系,他怕江寒烟继续胡说八道,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老板心虚的很,黑着脸赶人。
“走就走!”
江寒烟提起猪肉大步走了,陆尘眨了下眼,果断也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后,猪肉老板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你们还没付钱!”
“问我爹要!”
江寒烟回了句,原身贴补了那么多钱给娘家,吃点猪肉怎么了。
猪肉老板也不敢硬来,陆尘还在呢,只得悻悻回来了,还记上了帐,并且多加了两块钱,回头找江父要。
陆尘勾了勾唇,眼里多了点笑,占岳父的便宜他一点都不亏心,甚至还想再多占些。
又去买了些蔬菜,还要给豆豆买衣服,菜市场里有几家服装店,也有卖童装的,江寒烟去了其中一家,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和徐冬华有点像,正是徐冬华的妹妹。
“招娣来买衣服?这几身是今年最时髦的,我进价给你,一分钱不赚。”徐冬妹笑盈盈地说着,拿出了几身积压的衣服。
第12章 钱问我爹要
江寒烟没看她手上的衣服,挑了几身亮眼的,问:“多少钱?”
徐冬妹悻悻扔下手里的衣服,有意抬高了价钱,“招娣你眼光真好,这几身都是全棉的,料子好,价钱也高,这样吧,我全都按进价给你,加起来一百零八块,零头我抹了,你给一百就好,一分钱都没赚,我还倒贴进去车费。”
她嘀嘀咕咕地算了一通,每件都抬高了十块钱。
“都要了。”
江寒烟面不改色,将几件衣服都收了起来,又拿了两双鞋子,让豆豆试了后,大小挺合适。
“总共一百五,招娣你男人发财了吧,要说还得是你福气好,你日子过好了,别忘了帮衬天宝啊,你们可是亲姐弟呢。”徐冬妹和徐冬华姐妹俩一个论调。
江寒烟收起了衣服鞋子,冷声道:“钱问我爹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陆尘抱起豆豆紧跟其后,徐冬妹反应还算快,追上去要骂,可对上陆尘冰冷的眼神,吓得她一个字都不敢骂了,悻悻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臭不要脸的,呸!”
徐冬妹啐了口,回去记了帐,一百五变成了一百八,回头找江父要。
江寒烟又白嫖了些鱼干,开店的是她小叔,江天宝的亲爹。
“找我爹要钱。”
江寒烟说完就躲到了陆尘身后,还将人往前推了把,陆尘和江小叔对上了,江小叔比陆尘矮了一个头,说话就得抬起头,本来怒气冲冲的江小叔,看到陆尘的冷脸,后脖子立刻凉叟叟的。
“我……我找我哥要钱。”
江小叔怂了,传说陆尘打死过人,也不知道真假,但他相信是真的,否则怎么会二进宫?
“小叔,这笋干不错,我买点。”
江寒烟发现了好东西,笋干炖肉好吃,她不客气地拿了几斤笋干,加上鱼干要好几十块,江小叔心肝都疼碎了,又不敢说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家三口提着大袋小袋回家了,这趟菜市场之行,陆尘很满意,除了买蔬菜的三块八毛钱外,其他东西一分没花,江寒烟这女人越来越和他合拍了。
“这么多东西我提不动,你先送我和豆豆回家。”
江寒烟理所当然地要求,还伸出手让陆尘看她手上的红印,被塑料袋勒的。
“嗯。”
陆尘绑好东西,等他们坐好后才发动车子,回去的路上,江寒烟的爪子依然如故,陆尘却发现,他心里的悸动竟神秘地消失了。
仿佛这双爪子,就应该伸进他衣服里,而不是其他地方。
他甩了下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基于江寒烟表现优良,他的五千块一分没动,到家后,陆尘大发慈悲地扶江寒烟下车,用的两只手。
陆尘将东西提进屋,这才骑车走了。
“中饭回家吃不?”江寒烟的声音飘了出来。
“回!”
陆尘回头应了声,冷风吹在他脸上,可心里却多了些暖。
爷爷死后,就再没人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了。
陆尘笑了笑,加快了速度,快点还了钱回家吃饭,今天有这么多肉呢。
这五千块都是江寒烟娘家那个村子欠的,陆尘挨家挨户地还钱,还掉一笔就勾去笔记本上的名字,暗黄的纸上写满了人名和金额,前面几页纸的人名都被红笔划掉了,剩下还有好几页纸。
有些债主已经去世了,但儿女还在,债也得还,这是爷爷交待的。
“你这孩子,都说不用还了,快屋里坐。”
最后一户人家是老两口,儿女都在大城市工作,老太太热情地给陆尘煮甜酒糍粑,在陆爷爷去世后,她和老头子就对陆尘说,欠债一笔勾销了,不过陆尘能来还钱,他们还是觉得高兴,觉得陆尘是好孩子。
“吃甜酒糍粑,听说你娶了江家姑娘江寒烟?还有了娃?”老太太关心地问。
“是误会,没孩子。”
陆尘如实相告,这对老两口是爷爷的好友,这些年帮了他很多,他不能说谎。
“那江寒烟还住在你家?”
“嗯,她没地方去,暂时住着。”
陆尘点了点头,喝了口甜酒,老太太放了不少白糖,很甜,糍粑很软,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甜软糯的东西,但这是老太太的心意,他全吃完了。
“那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姑娘,中饭在家吃,老头子快去杀鸡。”老太太笑着说。
“不吃了,出门前说过回家吃饭的。”
陆尘拒绝了,老太太却笑了,欣慰道:“回家吃饭好,这只鸡你带回家吃。”
老大爷抓了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公鸡回来了,公鸡似是知道它的末日将临,拼命挣扎着,还想啄老大爷的手,但被扼住了命运的翅膀,徒劳无功。
“这鸡凶的很,母鸡都被它欺负得不敢下蛋了,阿尘你带回家宰了吃。”老大爷笑呵呵道。
“谢谢周爷爷周奶奶。”
陆尘接受了老两口的好意,大公鸡似乎认命了,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也不挣扎了。
“等会儿,我去给你弄些青菜芯,过了正月青菜天天抽芯,再不吃就老了,城里样样都要买,你现在有老婆有孩子,钱要省着花。”
周奶奶絮絮叨叨地提着篮子去菜园,园子就在家门口,陆尘想解释江寒烟不是他老婆,但老太太已经走远了,说了也听不见。
老两口掐了满满一篮子青菜芯,全让陆尘带走。
“吃完了再来拿,家里青菜多的是,别花钱去买。”周奶奶慈祥地看着陆尘,别人都说这孩子是恶霸,都是狗屁话,明明是好孩子,造谣的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陆尘和二老告别,骑车走了,村里人多,他骑的不快,没多会儿就让人给拦住了,是江天宝。
失去了爱狗,江天宝茶饭不思,短短几天瘦了三斤,给江父心疼坏了,给的零花钱就翻了倍,手头宽裕的江天宝心情立刻好了,买了好多巨响的炮仗,就在路边放,看到女人小孩过来,他就将点燃的炮仗扔过去,吓得女人尖叫,小孩嚎啕大哭,江天宝却笑得前仰后倒。
远远看到有人骑摩托车过来,江天宝生了毒计,将三个炮仗的引线拧在一起,点燃后朝陆尘扔了过去,想看摩托车翻进旁边的农田里。
第13章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四口
江天宝并没认出陆尘,还以为是路过的陌生人,一点都不怕,他爹可是村里最厉害的杀猪匠。
“砰”
炮仗就在陆尘面前炸了,硝烟钻进了他鼻子里,有几点纸还弹到了他脸上,刺刺地疼,陆尘连眼睛都没眨,停好车,走到了江天宝面前。
烟雾散去,江天宝终于认出了陆尘,吓得缩紧了脖子,小声叫道:“姐……姐夫,我不……不知道是你。”
“是别人就可以炸了?”
陆尘一把揪住这兔崽子的后衣领,墩实的江天宝在他手里就跟小鸡仔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爸,快来救我,爸……”
江天宝绝望地叫着,远远有人看到了,忙跑去通知江父。
等江父匆忙赶过来时,就看到宝贝儿子像胖猴一样,狼狈逃窜,陆尘手里一大把炮仗,一根点燃的烟,点一根炮仗扔出去,就在江天宝面前爆炸,每次都扔得恰到好处,离江天宝的面门只差几公分。
“别扔了,我错了,我再不扔炮仗了,呜呜……爸,快来救我!”
江天宝吓得尿都出来了,裤子冰冰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可无论他往哪里跑,炮仗都能弹到他面前,他现在无比后悔买了那么多炮仗,这黑心姐夫放了这么久都没放完。
“陆尘你好大胆子!”
江父怒吼着冲了过来,深沉伟岸的父爱,让他忘记了对陆尘的恐惧,只想救出心爱的儿子。
陆尘冷漠地看着他,将六枚炮仗的引线拧在一起,点燃了,火花四溅,朝江父扔了过去,嘴角微勾,说道:“六六大顺!”
炮仗在江父面前炸了,硝烟四起,纸花飞溅,江父的胖脸面积大,受了不少弹击,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的响,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定住了。
不过他比儿子有出息,没吓到尿裤子。
“我是你岳父,你个畜生!”
江父不敢动,怕陆尘这黑心鬼扔过来更大的炮仗,咬牙切齿地骂。
“我认你才是,不认你什么都不是,以后好好教儿子,下次再来犯贱,老子弄死他!”
陆尘在吓瘫的江天宝身上踢了脚,冷笑了声,骑上车扬长而去。
“你去招他干什么?你活腻了?以后再买这些炮仗,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
羞怒的江父将火气全都撒在儿子身上,但也没打江天宝,只是骂了几句,就扶着江天宝回家了,心里却记恨上了江寒烟。
该死的逆女,以为跟着陆尘这王八蛋就翅膀硬了,哼,户口可还在他手里,等陆尘腻了那逆女,他就把这逆女卖给刁德凯,少说也能挣个几万块。
打着如意算盘的江父,还不知道家里有人恭候,正是猪肉摊老板,他收摊早,骑车过来要帐了。
“老江,你家招娣在我这赊了二十六块五的肉,你把钱付了。”
“谁让你赊给她的,没钱!”
江父一肚子火,说话也没好口气。
但他横不过猪肉老板,人家一举起砍骨头的刀,江父就怂了,乖乖付了二十六块五,对江寒烟的恨意更深了。
陆尘回家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停车买了一串,回到家后,顺手递给了豆豆。
江寒烟在厨房做饭,院子里炖着肉,骨嘟骨嘟的,香味扑鼻,陆尘深吸了口气,回头嘱咐豆豆:“留一粒给你江姨吃。”
只是看在江寒烟的好厨艺份上。
陆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心里舒坦了,他将无精打采的公鸡扔在地上,提起菜篮去了厨房。
“菜芯真嫩,你哪来的?”
江寒烟喜欢吃菜芯,今天在菜市场也买了些,但没有这些嫩。
“别人送的,还有一只鸡。”
陆尘说完就出去了,将笔记本锁进了抽屉,再攒一阵子,就又能还债了。
三哥给他开的工资是五千块一个月,时不时还会给红包,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三哥不重视安全生产,他提了好几次,让三哥买安全设备,都被拒绝了,陆尘怕被连累,打算干到夏天就走。
江寒烟做好了菜,出去看公鸡,本来蔫蔫的公鸡,看到她后立刻精神了,抖了抖大红鸡冠,展了展美丽的翅膀,伸起鸡首,打了个嘹亮的鸣,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寒烟。
“这鸡挺有灵性,它在说,它很有用,不想死。”
江寒烟翻译了公鸡的想法,那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公鸡眼睛更亮了,兴奋地连打了三声鸣,一声比一声嘹亮。
“鸡就是吃的。”
陆尘冰冷的声音莫得感情,再有用的公鸡也是用来吃的。
“这只鸡养着吧,可以吃虫子,还可以防贼,豆豆,你要不要养?”江寒烟有点不忍心,想留下公鸡的命,就拉上豆豆当联盟。
豆豆使劲点头,他要和公鸡一起玩。
“随便!”
陆尘无所谓,一只鸡而已,他也不是多想吃。
“豆豆,咱们给公鸡取个好听的名字,金美丽好不好?”江寒烟兴致勃勃地和豆豆一起研究,好歹也是宠物了,不能无名无姓。
公鸡兴奋地扑扇着翅膀,在江寒烟周围踱着方步,不管叫啥名它都喜欢,能活就行。
“金美丽不太好听,还是叫金闪闪吧,金光闪闪,以后发大财。”江寒烟很快就驳了自己取的名字,美丽太俗了,还是金闪闪好听。
豆豆使劲点头,他和公鸡的想法一样,不管叫啥都行。
“行,就叫金闪闪了,我去抓把米。”
江寒烟急匆匆地跑回厨房,抓了把米出来,撒在地上,金闪闪开心地吃了起来,一啄一啄的,鲜红的鸡冠也随着抖动,像鸡冠花一样。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四口啦!”
江寒烟笑容满面,阳光照在她嫩白的肌肤上,连细小的茸毛都能看清,还有额头上蓝细的血管,陆尘无意中瞥了过来,心跳了跳,像是有一个软软的拳头,轻轻击在了他的心口,很怪很很的感觉。
他撇过头,耳根染上一抹红,心跳得更快了,没忍住又偷偷瞥一眼,江寒烟和豆豆蹲在地上,对着金闪闪说话,一大一小笑得眉眼弯弯,地上有两坨影子连在一起。
陆尘嘴角上扬,心情莫名地暖了,不能吃到鸡的郁闷,也被治愈了。
第14章 女主是重生还是穿书?
“你白天还有事没?”江寒烟抬起头问。
“什么事?”陆尘一听就知道有活让他干。
“蜂窝煤快烧完了,你做几个呗!”
家里剩下的蜂窝煤不多了,只够烧十来天的,院子角落有一堆散煤,用塑料布盖着,但她不会做煤球,也不想做,家里有现在的劳力,她干嘛要累自个儿。
“嗯。”
陆尘走过去掀开了煤堆上的塑料布,旁边还有一堆黄土堆,煤和黄泥按照比例掺水,然后搅拌好,用模子就可能做蜂窝煤了。
县城有卖成品蜂窝煤的工厂,一毛三分一只,但很多人都是自己做,算起来每只要便宜三四分钱,以陆尘的铁公鸡属性,他肯定不会买现成的。
陆尘力气大,干活很麻利,三下两下就拌好了黄泥和煤,中间挖个坑,倒了几桶水,用铁锹拌匀,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稀了煤球成不了形,太干了做煤球太费劲。
江寒烟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现实中从未见过人做煤球,她的孤儿院是在江浙那边,大学在沪城念的,毕业后也留在了沪城工作,烧的都是煤气,蜂窝煤也是买现成的。
陆尘从杂物间拿出了做煤球的模具,一米多高,一根T字形铁棍下面连着模具,在和好的煤泥里用力怼几下,然后挤压上面的按钮,一只完整的蜂窝煤就了挤出来,再太阳晒干就可以烧了。
没几分钟,陆尘做好了十来个煤球,动作很麻利,他干活热了,索性脱了皮外套和毛衣,里面是短袖T恤,露出了虬结有力的胳膊,每次往煤泥里怼一下,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特别有力量。
都说努力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江寒烟深以为然。
努力做煤球的陆尘,真的很迷人呢。
尤其是那迷死人的肌肉,看得她移不开眼,她真的只是纯欣赏,不夹杂一点有色想法,谁让她是颜狗呢。
陆尘感觉到了某人火热的视线,手上动作没停,眼角余光却瞟了过去,江寒烟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眼睛都没眨一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嘴角勾了勾,动作更快更有力了。
豆豆看看江姨,又看看陆叔叔,大眼睛有点迷茫,江姨和陆叔叔好像有点奇怪呢?
小家伙歪着头想了下,没想明白,跑去和新伙伴玩了,金闪闪虽然只是一只鸡,但它很上进,也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了豆豆的重要地位,就对着小主人不停地扑扇翅膀,展现它美丽的羽毛,没多时就将豆豆哄开心了。
结果就是,豆豆又去厨房抓了三把米,投喂给了新伙伴,金闪闪很满意,决定以后要抱紧小主人的大腿。
敲门声打断了院子里隐隐约约的暧昧情愫,江寒烟从痴迷中清醒,有点遗憾。
陆尘出了很多汗,T恤都打湿了,但这家伙愣是不脱。
她好想看看这铁公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啊,肯定很迷人。
“谁?”
江寒烟懒洋洋地问,陆尘人缘很差,一个正月都没人来拜年,应该不是重要的客人。
“寒烟,是我!”
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传了进来,江寒烟心里悸动,这是原身的感觉,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就是抢走了原身金手指的女主。
江思媛。
也是原身的堂姐,比她大几个月,在书里江思媛是人生赢家,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但并没被洗脑当伏地魔,而是自立自强,奋发学习考上大学,实现跃层成为人上人。
但如果没有灵气空间,江思媛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长相普通,学习普通,能力更普通,远不如原身。
江寒烟皱紧了眉,她看书喜欢跳着看,有些情节她不清楚,很疑惑江思媛怎么会知道原身的桃核手串绑定了灵气空间?
书上说江思媛用十块钱买走了桃核手串,之后她越来越漂亮,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只用了半年时间复读,就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喜欢原身的男主唐学海也在这所大学,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毕业后结婚开公司,是人人羡慕嫉妒的成功典范。
这么看起来,江思媛每走一步都目标坚定,像是事先计划好的,难道她是重生的?
又或者和她一样穿书?
“寒烟开门,我有事找你!”
江思媛轻声细语的,不急不躁,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江寒烟想起来了,这女人两个月前重感冒,发了场高烧,病好后就变了,说话轻言慢语,做事不紧不慢,穿着打扮也不像以前那样土气,虽然相貌没变化,但气质明显沉稳了不少。
看来不是重生就是穿书了。
江寒烟暗暗冷笑,原身和江思媛无冤无仇,甚至还多次借钱给对方,可这贱人抢走了原身的金手指,得到了那么多好处,在原身水深火热时却袖手旁观,直到原身凄惨死去后,江思媛才赶回来参加葬礼,还说:“招娣就是太爱慕虚荣了,唉!”
可去她的吧!
陆尘见她坐着不动,好心提醒:“是你堂姐。”
他记得这女人和江思媛的关系还不错,还借了好几次钱。
“知道。”
江寒烟起了身,慢悠悠地去开门,不出意外的话,江思媛是来哄骗手串的。
她暗暗冷笑,来的正是时候,等着呢!
陆尘继续怼煤球,更确定这女人不是江寒烟了,至少不是原来的江寒烟。
原来的江寒烟不会这么冷淡。
“吱呀”
门开了,等得不耐烦的江思媛脸色很难看,但看到江寒烟后,她立刻笑盈盈的,看不出一点不满。
“寒烟你在干什么?我等了好久。”
江思媛口气有点不满,但因为笑着,就像是在开玩笑。
“没听到啊,你声音这么小,蚊子叫一样,江思媛你说话怎么变得这么矫揉造作,好假哦!”
江寒烟毫不掩饰她的的嫌恶,因为她知道江思媛在有意无意地模仿原身,比如穿搭,还有说话的语气。
原身说话就是娇娇柔柔的,也就是嗲,但是天生的,并不让人讨厌,江思媛以前说话是大嗓门,声音有点粗,现在故意说夹子音,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江寒烟搓了搓手臂,朝脸色难看的江思媛白了眼,转身走了。
第15章 上门抢金手指
江思媛咬紧了牙,强压下火气,等她从这蠢货手里拿到手串,就再不必讨好这蠢货了。
只要有了手串,她就能变美变聪明,还会有数不清的珍稀药材,成为人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就像上一世的江寒烟一样。
没错,江思媛是重生的。
上一世江寒烟是人生赢家,她和唐学海在一起,靠着灵气空间开了医院,结交了不少资本大鳄,而且有了灵气空间的滋润,本就是美人的江寒烟越来越美,哪怕她是已婚妇人,也有许多裙下之臣,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给她无数资源。
而她则是无人提起的失败者,她也喜欢唐学海,可这男人的眼里从来没有她,相貌平平的她没考上大学,在父母作主下,嫁给了因为车祸截瘫的刁德凯。
刁家出十万彩礼给截瘫儿子娶个媳妇当牛做马,刁德凯喜欢的是江寒烟,可江寒烟对他不屑一顾,他心情郁闷借酒浇愁,结果出车祸变成了废人,心理也扭曲了。
嫁给刁德凯后,江思媛每天都在地狱中煎熬,她不敢反抗,也逃不出去,刁家养了好多打手,看得她很严。
她在刁家熬了三年,实在受不了了,买了耗子药和刁德凯同归于尽,死后她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书里的主角是江寒烟。
她这种炮灰的唯一作用,就是衬托女主的,江寒烟美丽善良幸运,人见人爱,是人生赢家,她却是泥泞里的蝼蚁,谁都可以踩一脚。
凭什么?
所以她发誓,如果有来世,她一定要抢了江寒烟的金手指和男人,让这贱人嫁给刁德凯!
还要重写一本书,女主变成她和唐学海,江寒烟则写成愚蠢自私的炮灰。
她是三个月前回来的,思考了一晚上,她决定仿照上一世江寒烟的成功经验,她看了那本书,还是重生者,只要她有金手指,肯定比江寒烟更成功。
可她要了好几回手串,江寒烟都没松口,她也不好逼得太紧,怕引起怀疑。
不过在她的挑拨离间下,江寒烟成功地和唐学海分开了,那天晚上,她和刁德凯约好的,哄着江寒烟喝下了药的饮料,然后交给刁德凯。
她就是想看到江寒烟身败名裂,落入刁德凯那个变态手里,过她上一世的地狱生活。
可她只是一个疏忽,江寒烟就和陆尘滚到一起了,刁德凯记恨在心,事先谈好的钱也没给。
江思媛朝做煤球的陆尘看了眼,眼神探究,陆尘这人很神秘,她记得夏天三哥煤矿出了大事故,瓦斯爆炸引起塌方,十二个矿工压在井下,这起事故闹得很大,上面都派了人来救援。
后来还是陆尘熟悉煤矿地形,领着救援队成功将人救了出来,一个都没死,三哥很感激他,给了他一大笔钱,陆尘还了债后,就带着豆豆离开了福城,好多年都没回来过。
再听到陆尘的消息,他已经成了大老板,也在沪城,前世江思媛还听说,陆尘也是江寒烟的裙下之臣之一,江寒烟公司遇到几次危机,都是陆尘帮忙解决的,可惜江寒烟对他只有朋友之情,陆尘深情不悔,一直未婚。
没想到这一世阴差阳错,这两人竟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江思媛朝江寒烟的小腹打量了眼,嫉妒像毒草一样滋生,虽然这蠢货和唐学海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她还是不甘心。
她绝对不会让江寒烟过上好日子的,她也要抢走陆尘的倚仗!
“你站着发什么愣呢?”
江寒烟的叫声打断了江思媛的沉思,她回过神,温柔地浅笑,关心问道:“听说你怀孕了,身体怎么样?”
正月她打着补习的名头,忙着和唐学海培养感情,昨天她回家才知道江寒烟竟砍死了江天宝的狗,还和大伯对着干,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江思媛不喜欢这样的变化,她想看到的是胆小懦弱愚蠢的江寒烟,这样才能被她把控住。
“拜你所赐,我现在过得很好!”
江寒烟皮笑肉不笑,口气嘲讽。
原身是真的蠢,被江思媛哄得团团转,这女人说如果不想嫁给刁德凯,就找个更厉害的靠山,还说福城最厉害的男人叫张武,刁德凯看到张武就怂了。
还好原身蠢归蠢,眼光挺高,看到张武长得像癞蛤蟆,心里就不乐意了,恰好那天晚上陆尘也在歌厅喝酒,原身临时改变主意,给陆尘酒里下了药,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去了宾馆。
原身看不明白江思媛的毒心,江寒烟可一清二楚,并不想和这女人装姐妹情深。
“寒烟你是在怨我?是你和我说,被刁……”
江思媛故意停顿,还朝陆尘看了眼,男人都不喜欢头上带绿,陆尘要是知道江寒烟和刁德凯纠缠不清,肯定生气。
“刁德凯纠缠我全福城都知道,江思媛你遮遮掩掩的,说半句留半句,不就是想让陆尘不满嘛,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我算是看清你了!”
江寒烟面上的笑容消失,冷若冰霜。
江思媛脸色微变,强笑道:“寒烟你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可从没这样想过,你是记恨唐学海帮我补习对不对?我和唐学海真的没什么,他心里喜欢的是你,他帮我补习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真的!”
这些话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因为是真的。
虽然江寒烟和陆尘在一起了,但唐学海依然念念不忘,给她补习时,还常常旁敲侧击地打听江寒烟的事,这贱人只是长得漂亮了些,就能让那么多男人死心塌地。
等她拿到了空间变漂亮后,唐学海肯定会爱上她的。
江思媛朝江寒烟手腕上的手串看了眼,眼神火热,就是这手串,她一定要拿到手。
江寒烟快恶心死了,这江思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茶味儿,茶言茶语真膈应人,如果她和陆尘是真夫妻,听了这些话,哪个男人能忍受?
前有刁德凯,后有唐学海,老婆在外面有这么多桃花债,头顶都成青青草原了。
怼煤球的声音像打鼓一样,节奏有力,陆尘单手提着模具,走到江思媛旁边,冷声道:“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