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海洋……″拥你个头″
开了几个小时车,大概是变成小孩子身体的缘故,黎吟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拿着提灯累的睡着了。
而千代停下车靠边打算休息一会儿,顺便补点汽油
“虽然他刚刚很莫名其妙,但睡觉了还是挺可爱的~嘿~说起来,76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昵?”
见千代加完油上车回来了,马克直接开口问道。
千代拿回平板敷衍的打了几个字给他看。
[小孩样子]
“……你没有照片什么的吗?”
[你呢?]
“我现在就是小孩,哼哼~”
[那闲聊到此结束]
“喂?!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
[等价交换罢了,就跟我工作要按各种人的要求做菜,虽然累,但我一年赚的钱就足够去日本买栋别墅和名车了]
“等价交换?唔……那如果我去给你买别墅和车,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给我做菜?”
[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你有这个实力吗?]
“没有,在脑海中算吗?”
[……话说我不是就在给你做菜吃吗?因为你是NS-E的成员,加上我们现在一起行动,你生活所需的正常饮食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可我之前点史莱姆料理你却打我。”
[……“正常饮食要求”,你那个要求正常吗?那玩意多难搞你知道吗?万一处理不好你就吃死过去了,我还得提前试一下处理方法安不安全以及囗味如何!]
打那么一场长串字,千代都有点烦了。
索性就不理他了,如果他能看懂,手语,那他还能方便点。
“…………”
见千代不理他,马克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双膝蜷缩了起来抱住,安静的半眯着眼睛看向千代。
“76,果然...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啊……当然你也是……倒不如说我认识的大家都有点奇怪”
千代似乎是察觉到他是心情有点低落,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扭头看向他,而且他也很好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啊……我从小就在过孤儿院长大,但没有接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倒不是环境不好,因为……我在像后面那个孩子的年纪一般大时,就跟朋友一起逃开了个那个地方……哈哈,所以现在认字挺困难的,大字不识几个的……”
马克说后面表情有些苦涩,可以见得他回忆并说起这件事并不是很愉快。……但他还是鼓励自己干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积极点。
千代听到后面说的话,再加上前面的黎吟为他的测试,大概是想确定想法。
他对马克用手语比划了几下,他的确看不懂,因为手部具体的描写很模糊,也很难有细节描写,没有办法把他所想传递的话传达给马克。
但当千代拿起平板用日语写下一句[你能看懂吗?能看懂的话,你就点一下头。],马克就开始点了点头。
千代似乎是被惊讶到了下,他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马克并不识字,却唯独能看懂他写下的文字,并理解这个语言文字,从而达到两人能对话的目的
千代直觉总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鬼使神差的,他伸过去按住了马克的头。
一段文字就唐突的出现在马克脑中。
尽管刚开始还很模糊和刺激,但马克却逐渐看清并且了理解,甚至听到了“千代”的声音……
[你是个彻彻底底傻*,MU,不,你是叫马克,对吧?]
“哈啊啊?!你为什么要骂我啊??而且你怎么知道个名字?”
[重点很明显不是这个吧?]
“嗯……你的声线意外的感觉跟我年纪差不多嘛。唔,声音也挺的好听的,很安静的感觉……”
[声音?]
这个概念对于他本人来说太模糊了,哪怕急速的喘气发出的声响都会让他嘴像被针扎和刀割一样痛。
“是因为直接传到大脑里面吗?你这样做我就能听到你的声音,和能在脑中看见你说的话。”
[但你有真的有大脑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你!你们一个两个的!我只是不识字,才不是傻瓜!没脑袋!!”
“吵死了!!”
黎吟终于忍无可忍,因为被吵醒的起床气状态下给马克嘴巴两侧的脸颊扯起来。
“呜嗯……明明……似...呃……76...呃唔……滴错……为啥么...扯…偶…偶...啊!”
千代看见这副景象,嘴角?自觉的往上弯了一抹弧度,这种融洽和谐的感觉,自己周边有可以理解并亲近之人的感觉,还有可以肆意打闹的感觉……
给了他一种他们是家人间的错觉,这也不能怪他,这种家庭的感觉对他还有同黎吟而言都太过久违了,美中不足的是,马克太没心没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千代终于将车开到了LG所在的集中营门囗。
“没想到他会开到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啊……”马克迫不及待的下车,伸了伸懒腰。
今天天气意外的好,太阳久违的放晴,感觉也不那么冷了。
马克打开手机打算联络一下LG,但刚拨打没一会儿,正好见到他紧紧抓着手臂,有些步履蹒跚的走出来,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马克见到这样的LG,着急忙慌的想要跑上去查看他的情况,哪知LG见到他要过来大吼道:“该死的,不要靠近我!!!哈啊!哈啊啊……唔!!”
刚吼完,LG就着忙捂住嘴,但开始变质了的腥臭的血液从囗鼻开始喷出。
明明太阳那么晴朗,但LG低着头,阴影笼罩住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这整个人身上仿佛有乌云压着般阴沉沉的。
马克这才发现,LG背后建筑比起末日下的破碎,明显是有被人为轰炸过痕迹。
“MU……你,快点走……快去...呃……告诉AZ!让他,去找研究中心……我...哈啊……尽力,尽力消灭了建筑里残留其他个体……但,重要的本体……”
LG不堪重负的半跪倒在地上,他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这条破腿终于支持不了。
但他还是咬咬牙,将的一团肉瘤扔到马克他们脚边。
那团肉似乎还活着,马克能感觉到它每一个部位都还在呼吸!
黎吟也看呆了,他?记得有发生过这个剧情,如果能去拿记录轮回的书就好了,现在这个情境加之前第四篇章剧情,加上LG的反应,他大致猜测,LG在清理那些房间时被不属于陆地的东西给袭击了。
奇怪,是他没办法看到第五篇章的事,而剧情直接跳到了第六篇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在第五章发生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因素可以让他确认定论。
每次轮回都会产生些出乎意料的变化,但至少在黎吟眼里都是属于可控的。
可是现在……从那个生物,从那个篇章结束开始,一切都走向了他不熟知的剧情……
千代还算比较冷静。招呼吓坏了的马克退后点,从车后箱拿拿了俩个保鲜袋你又来隔着手抓住和装住那团肉。
“哈啊……把这东西让AZ带过去…………希望,那群研究员能明白那个东西的...咳!危险,开发出解药……噗啊!”
LG刚说完又吐出了鲜血,就这样下去的话,他撑不了多久。
黎吟坐在车内往向那个方向,犹豫了好一会儿,咬咬牙,顾不上那么多了,黎吟用偏长的衣服捂住囗鼻,拿上提灯就冲下车,趁着千代他们不注意,跑LG跟前。
提灯越靠近LG,它的光亮就越强烈,这是好事,说明他的灵魂还够坚韧,提灯发光的颜色开始变化成了绿灰色,但其中中透着海黑色的杂质,说明着他的灵魂正被侵蚀着。
“别靠近我……”LG已经奄奄一息的骂不出脏话,但他还是用仅剩的气力说让黎吟靠近他的话。
黎吟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举起书背一下一下,狠狠的敲开了LG握着右臂的手,但就算是这样,LG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已经将近于晕过去了。
果然,他握着的左手臂爬上黑色的血管,手指也开始有点像软体动物般变塌了。
黎吟将提灯靠近了LG的左手,他猝不及防的抬就被痛的惊叫出了声而抬起了头,但靠近了黎吟手中的提灯后,凸起的黑色血管就开始逐渐缩了回去了,手指也慢慢变为正常的状态,
黎吟低头看了眼提灯,又看了眼LG,尚幼的脸庞布满着的黑色的擦伤与划痕,衣服上还挂一些奇怪颜色的实验剂液体,也有被电击触到后焦黑的痕迹,裤腿下半还被溶解,导致腿部上添的伤更多……
他这份可以拼上性命的意志甚至不输于黎吟当年的自己……哪怕LG他这么做仅仅只是轻贱自己的性命,而不是为了什么。
他用力抿了下嘴,将提灯硬塞到LG还完好的右手。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LG恐怕会撑不住这次生物类变形,他绝不是没有用的人,也不是会伤天害理的家伙,只是年纪尚青,却遭遇过那么多事,心态调节不过来而出现问题太正常不过了,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帮他呢?
“用灯照着你的左手,只要你的灵魂还能照亮它,肉体没有变形或消灭,这盏灯就可以保护你。”
“活下去…也不要迷失下去………”
在听到了这话,LG失焦的眼神也终于在对上黎吟的视线开始逐渐聚焦起来。
他麻木的握着提灯,遵循着他的话缓缓靠近了自己的左手,一股刺心般的疼痛无脑的冲上来,但他还是咬紧住牙关,拼了命的维住自己下半身的重心,与不彻底跪下去的尊严。
这时是黎吟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回去,千代和马克还来得及质问他,黎吟就着急的向他们索要一个能装液体并能盖住的容器。
千代想了一会儿从车后箱拿出了那个黄色史莱姆。
“……”
“……额...76说史莱姆内部可以储存很多液体,用的时候拧几下就能出来,车上装东西材质都是食品级,怕会污染。”千代将手放在马克脑袋上,通过马克来传答了想法,也不用浪费时间打那么一长串字。
紧接着,千代就像揉面一样用气力迅速将史莱姆捶打成一个杯子状,递给黎吟来方便装。
或许马克反应迟了一拍,没有反过来,但他们都看到了黎吟的灯靠近LG的手时,他的手臂状态都变好了,千代更是笃定他的?寻常……虽然他也半斤八两就是了……
黎吟有些嫌弃的拎着史莱姆杯子,又快速跑过去要求LG放出点他手臂的血,LG有些呆愣的遵循他的话,掏出小刀给自己手臂划拉一下。
血循着手臂垂直流下,拿杯子接了个半分满后,黎吟就像拔罐无情的渣男直接走了,临走前还?忘让LG记得把提灯还给他。
“喂,你……LG开口叫住了他,“暂时会跟MU他们待在一起吗……”
他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那就好办了…咳!…我会...及时……还给你……”
本来黎吟也没指望能现在马上得到他的答复,但即便身体状况这么糟了,LG还是给了他个承诺,那他也便彻底放心了自己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他出奇的信任面前刚见到的小孩,尽管觉得他不对劲,但他还是下意识遵循黎吟的话。
马克还是站在车外有些担心,而不愿上车,左看看右看看的巡视周围一圈。他注意到LG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但车门被锁住,玻璃还防弹,自己留里面的东西也拿不出来。
他大声叫喊着让LG把钥匙扔过来下,LG扔了一段距离,马克刷的一下,捡起钥匙又刷了一下远离LG。
打开车门后就没那么简单了,马克拿上自己的弓箭和还把自己的零食全给转移到千代车上,还有些武器啥的,再从千代车后箱上随便搬点吃的喝的放进去,手里抱不动了的,就扔到了LG跟前上
在跳上车临走前还不忘嘲讽道:“活该了吧,你也有今天了,哈哈!76我们快开车走!”
但马克还是很明显担心LG的,在车开起来的途中,他还一直将头伸出窗外望向LG的方向。
连同他的中指与嘚瑟的嘴脸一起。
术战,射手,辅助=三脆皮
千代这一路不是很顺利的开到了诺拉交代的阿兹所在地,到后面甚至是黎吟来开车,而归其原因都是那个意料之外暴力的孩子和他自己该死的责任心……
时到倒回刚启动车子离开LG不久。
“瞧瞧~我去车上拿到的,前三年生产,也就算是最新款的……任ⅹ堂游戏机!还有LG索n的主机!这小子给我捡到便宜了~哈哈~”
与LG的不同,马克手里的任ⅹ堂游戏机被他玩的很久的样子,有些许磨损,但整体都是很干净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
LG就基本没有动过的样子,似乎他并不喜欢这份喜欢礼物,也没心意去玩,所以灰尘还挺多的,不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还会放在车里呢?
“……还是不要动他的比较好……”
根据小时候接触的人情事故的情商判断,这个东西可能对于LG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嗯……”马克纠结的看了一会儿主机,有些不舍得给它塞进车垫夹缝保管。
千代在心里叹了口气,悄悄透过车后镜观察黎吟。
似是注意到了千代的视线,黎吟不再关注马克,对于他的观察,黎吟并没有感到不悦,对陌生事物有警惕心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是佚名的话看着他是小孩模样就不会多疑,还会觉得小孩子一个人可怜,就跟那时遇见图雅一样。
要是没矛盾处得还可以,估计还会跟豫珺一样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黎吟想到这儿颇为无奈和头疼的叹了口气,要是佚名能分到千代一半警戒心就好了,他打开了书看看会不会有新预言出现。
一片空白……
吓得他又连忙翻了几页的但全部都是空白……
可是之前不小心给马克看的时候,他明明说有看不懂的文字……
他抱着书让马克还看一遍确认,马克疑惑的看着突然惊慌失措问他上面还有没有字的黎吟,又再次看向了书回道。
“唔……这不是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吗?76你看看。”
马克将书移到千代的一侧视线,他偏过头撇了一眼,空出一只手放在马克头上。
“……一片空白?但这上面明明有那些奇怪的字呀?你们都看不到吗?”
马克挠了挠头,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两人,便决定不再去想,开始插入卡机打游戏。
黎吟将书本每页纸张都仔细翻了一遍,明明变成了一页空白,马克为什么能在上面看到字?又为什么会变成空白?
“难道……”黎吟怀疑是因为自己不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人却主动出击,将提灯给了LG吗?
如果是在以前的轮回,他是没办法被主角和几位特殊的“存在”以外,所能看见并认识的。
更不用说他能主动做出什么改变人物与刷情走向的事了,那都会破坏了这个世界逻辑而导致崩坏。
而现在主动帮助LG摆脱被生态化腐蚀的命运,世界并没有崩坏,这件事的行为对于小时候的黎吟来说是合理的,并且他能被人看见,说明他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书本也因为他的事,所有预言走向皆被改写,而暂时性的清空了,而仅仅只对一个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唯一文盲之人显现……
一股子怨气升上来,明明他才是这本书的作者和拥有者,现在却只能给一个外来人看见……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他注意到马克在玩大乱斗,遂好奇而观之。
黎吟小时候根本没有机会玩游戏,甚至连手机还是凯尔文给他的,从有意识起他便一直待在书房,一日三餐会定点送到门囗,睡觉上厕所之类的房间都有连接着书房的门,而应该通向走廓的门却是锁着,通过窗户也只能看到一些意义不明的景色。
可以说,黎吟的父亲自幼就将他软禁在了一幢洋房,而黎吟则自己将自己大部分时间困在了书房,无论遇到生活中什么不会都只能去书中找到方法,黎吟也因为习惯了这套模式而忽略了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变小,思想与好奇心都变成小孩子的样子。黎吟目不转机的盯着游戏机里五彩斑斓、奇形怪状人物用着各种华丽炸裂的特效。
本来应该可以聊得好好的,千代没想到的是马克和那个孩子突然就吵起来了。
倒也不是真得吵架的那个吵,就是单纯吵到他耳朵的那个吵……
马克打完了一把,见黎吟一直盯着,逗他的心就起来了。
“想玩吗?”
“不想。”
这孩子怎么不按套路来?马克不死心接着问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玩?”
“没什么。”
“??我可不是你男朋友。”
“?????你这什么逻辑?”
“唔~男女朋友闹别扭的逻辑?”
对于马克这样的逻辑,黎吟缓了半天,这一口气才上来。
如果还只是这样对不上电波的聊几句,千代还觉得没什么,那成想马克后面开始发疯了……
“算了,你不想玩就算了,本来小爷我还想大发慈悲一下……不过我一直没法找到别的卡机,也玩的腻的了……”
马克到后面声音越发小声,变为了喃喃自语,但他的话中似乎有隐含着别的意思。
黎吟现在没有书看,睡也睡够了,马克这也玩腻了,千代开车,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顶多就是无聊了点。
“我艹,76快停车!”
千代下意识以为又是黎吟那情况,便赶忙靠边停了下来。
马克拉上弓箭打开车门跳下,千代也探出脑袋在马路上看,但这路面上干净的一片叶子都没有,车子没有碾到什么东西的感觉。正当他以为是什么死角时,马克往前方走几步后似乎在地面上发现了什么,又开始朝天空看去。
黎吟和千代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千代不妙得猜想是什么天灾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估计很难帮上忙,不免紧张得盯着天空。
而黎吟则拼命回想着手册里的那些准则,万一发生什么自己也好应对。
就在车上二人担心会发什么,马克拿起一支箭对着天空比划了几下,又看了看地面,最终决定好了目标准备射击。
对着天空蓄力了好一会儿,箭最终没有射出去掉在地上裂开,马克还被碎片溅了下,就这样而已……
但还是有什么射出去了,是马克的魂魄……
千代看到突然倒地的马克吓得赶忙下车扶着他后脑勺,捏着他的下颚想将符纸再次塞进他嘴里,黎吟赶忙出声制止他。
“来?及了快先上车!!”
他发现道路上的地面突然开始出现了大片裂纹,大概这就是马克发现的异样。
裂纹中冒出黑气,连接了马克刚刚朝天空射箭的方向,这时千代才发现这片区域的地脉与天空有着相连的诅咒。
看来自己得施点手段了,千代将马克先担到车内,让黎吟替他把安神符塞马克嘴里,从腰包里又用掏出几片符纸精确地投到地上。
只见千代像《幽灵东京线》里一样,用双手比划出结印手势,阵法已经布好,精气神全部高度集中。
他能感受到周边吹出来的每一缕清风还,还能听到黎吟与马克每一囗呼吸的“气”。
“气流”汇聚在他身体内,甚至能将它实打实的打出去。
现在这个情况,在封印地脉的诅咒后,还要切断它与天空间的联系,想好应对思路后,千代现场画了一张符抛向空中,随即大喊一声。
“QQ牛里鸡柳!”
出现了个通体透明的式神召唤出了更多了符篆來封印诅咒,但还是没有压上。
看来这次没办法蛮力压了,就像水槽堵住后,必须把里面的脏东西清理出来后,水才能流下去,封印地脉的诅咒也是一样的。
战斗才是唯一的选择,可他作为一个普通无奇的“厨师”,一位后勤工作人员,说实话并不是很擅长强硬的正面战斗,打人还是可以,打地脉里的那些脏东西就有点棘手了。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的,千代心想,车上那两个没有经验的普通人碰一下诅咒,可能就会像现在的MU一样被反噬倒地。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些地脉上的诅咒如果没有露出破绽的话,像现在这样地面上的裂纹,哪怕像千代这样专业人员也没办法透过表面直接观察到内在,更不用说一般人了。
而MU却直接发现它,并且能发现他与天空相连接……
他可真是个好苗子……各种意义上的……
根据刚不久设想的思路,现在得先撤掉符咒才能去击杀,千代咽了咽喉咙,总感觉有点刺痛。
他开始想先绕开这条路不去处理它,阿兹先生也不会因为这事而怪他的,毕竟他本职工作就只是做菜……
他记起了万代最初想守护心意之人的初心,还有神社长老教他术法时一同教导他的责任……
心、意、合、符、气,五位一体,万能铸就最为适宜的力量。
用气掀开符纸,本被压抑的诅咒瞬间爆发起来。
一个个被地脉诅咒之力而具象化的怪物,也开始如涌泉般冒出。
千代右手往前一伸,接着五指用力往内一抓,五根手指关节绑住了五条红线,五条红线从末部蔓延出了更多线,连接着那些被黑气包围的怪物们中虚弱弱的“气”
确认连接完后,千代掏出小刀,用力挥断了五条红线,紧接着喉咙内就涌出了大片猩红的气息,千代忍着剧痛吐出了鲜血,染红了胸前一片与手心……
这方法伤敌一千,但自损八百,不过这样做效率也非常高,也不用靠近动手,也保障了不被诅咒侵入的安全。
那些怪物消失了一大片,只散几个零散的部分,但千代脸色已经黑得难看了,勉强着时续时停的呼吸,气息已经乱了,就在他失血过多而混沌的脑子,下意识还想再来一次来清理干净它们时,黎吟吓得跳下车抱住让他别这样。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一个两个的脑袋用来干什么的!!!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按之前几次轮回的剧情,本来应该是被千代这样吓哭的马克来阻止他,而千代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而在马克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千代因为受伤太严重一直医冶而退出剧情,因为能暂时封住和消灭一些地脉诅咒的人不在,导致更后面的情节很难直接往好的方面走。
现在马克还没醒过来,只能让黎吟来吼醒他。
那些零散的怪物可不会呆呆站在那儿看他们,眼下它们正逐渐聚在一起汇成更为强大的力量。
眼看状态不好的千代咬牙打算拿刀硬杀,而现在的黎吟自己的身体变小,也没办法随意穿回原来的空间拿东西,手头上只有一本厚重书,帮不上什么忙……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想法?是正在逃避吗?哪怕一无所有又怎样?就像根据灾区救助一样,对于每个救助者而言只是在能力范围内帮多帮少的问题而已,但在被救者眼中,全都是帮助自己渡过难关的好人。
更何况有些事不是简单的能不能去做,而是必须去做……
在千代身上他看到了一丝藤子的影子,他们同样缄默、坚忍甚至美丽……是因为来源同一个国家的血脉吗?恐怕并不如此单纯。
那些怪物靠近过来了,但黎吟下意识觉得自己能拖住他们。
他是能带来黎明的吟唱者,是能掌握用灵魂燃烧的提灯的传承者,是能忍受世界轮回的观世者,是能探明真相、拨开浓雾的探案者,更是能成为预言之书的创作者。
如今一个小小诅咒又怎么能成为阻碍呢?!
黎吟伸出手摊开书,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曈变为琉金般的颜色,周身闪着若有似无的微光。
只见书中出现了金色的神秘符文,这不再是属于书中的预言,而是变化为他自己曾书写的书。
他弯着身子,像丧尸般蹒跚的走过去,正任由着被书本里的文字所支配,那些文字越闪烁,他越是能感受到当初书写那些文字中蓄含的情感。
边走边高举起书,向诅咒之物狠狠砸了过去,这波是知识的胜利。
千代都惊到了,黎吟一下下的用书将那些本是无形之物砸成肉泥又砸成无形,他似乎能看见那些怪物在向自己露出求助的表情,想让千代帮忙解脱。
在黎吟气喘吁吁打完后,看到千代还呆愣在原地没有作为,也给他来了一下被书拍的体验。
“愣着干嘛,快封!”
千代一刻都不敢怠慢,仿佛眼前这个孩子才是他的上司,充满着威压。他拿出符咒就往地上贴,那些黑气终于彻底消失了,地面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正当他准备喘口气时,黎吟直接边大喊“慢死了”边把他往车上拽上去。
见马克迷迷糊糊的要醒过来,黎吟心想自己累死累活打那破玩意儿,他倒好在那边睡觉,气的也给他头上拍一下,反正是见到个东西都不会放过,他在上车途中甚至还砸了一下车门。
见千代还敢看自己,黎吟气得又来几下给他拍倒过去,双脚猛踩油门握着方向盘就开冲。
发现这卷主角
有黎吟的帮助(指不顾死活的飙车),直接将车开到莫顿自治区门囗,使得剧情一路突飞冒进,将千代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揍醒后,让他们联系阿兹来接应时。
一出大门来接应的阿兹,看到的就鼻青脸肿的马克和头上起包、衣上沾血,精神萎靡的千代,还有个抱着书看起来颇为冷静聪慧,还有点情绪?稳定的小孩。
“你们这是……”
阿兹嘴角半抽不抽,眉头紧颦,有担心的成分,但更多是一时没办法理解眼前的情况而无措得半抬着手在半空中迷思。
马克抹着泪就抱着千代一同跪下来,抱着阿兹的大腿哭诉到。
“阿大人!你要为小得们做主啊!”
还没等阿兹反应,刚说完马克就用中指指着黎吟控诉道:“我在路上好心救了晕倒的他,结果他?仅骂我是丈育!在我醒来时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几下把我打昏过去!打哪里不好还偏偏打我的脸!!”
马克又按住千代的脸,扯着他的沾满血的衬衫给阿兹看。
“就当是我这一路惹到他了,但瞧瞧!最过分的还是!把76这么漂亮一个人打得出了那么多血!!这嘴角和鼻孔全是鲜血啊!要是76就这样没坚持住死了,谁来给我...我……我们做饭啊!我还指望76能暂时代替我的美女忄生幻……想…………唔…………”
千代在他打算继续胡言乱语中拼命按着马克的脑袋。
只见他用手语向阿兹比划了个对不起的手势,接着便拿出后车厢钥匙,伸手拉了拉黎吟,抹了抹血,并指了指车子来提醒他,让他帮下忙把LG交代的东西给阿兹。
黎吟反应过来,接过钥匙将东西拿给阿兹,还有用史莱姆装着的血液。
“那个人说要把这团肉瘤拿去研究中心检测开发……不过……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来确认吧……”
黎吟用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咕喃着,阿兹正疑惑他有什么好办法时,没想到黎吟直接用牙撕咬住了一小块,紧接拧着史莱姆配着滴下的血液咽下去。
他拼命按住太阳穴忍耐,咽下去的物质会传输回了黎吟原本在的空间,传送到黎吟制造的人工智能“流光”的检测系统,?用手动开启便会自动检测,而其数据会再传输进他的大脑。
在探案勘察现场物质的时候,这样做是最高效的手段,但前提还是没有人看见……
“有毒性,会导致血肉畸形,但不会通过吃食行为来传染变异,而是直接对食用者进行分解重构……成分含有,水母须、触角、苦涩的气味和一点海底活体动物皮基质。”
“当然,我还可以得出更详细的结果,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不重要,之后给我纸笔我也能把数据写出来。”
“对于这类证物满分是1000星,我会给这道物品534星。”(吃鲷鱼让我打嗝里的梗)
现场非常安静,这么张扬奇怪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都愣着干什么,时间宝贵,先进去再说。”
说完黎吟就将物品重新放好,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越过阿兹,往莫顿自治区里面走。
“我们没有时间,我和你都一样,别让多费工夫的事占用到现在的时间。”
见身后人没有动静,黎吟停了下来严辞的警告阿兹,黎吟的眼睛颜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回来,但眼神还是如豺狼一般严厉凶狠,整个人的气场也意外的低沉与高压。
阿兹从没见过一个孩子身上会有这样的情况,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开口严肃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异能者...你食用异样的血肉居然像食用已久一样淡然?还得出了像报告一样的结论……我无法信任你……”
“我?你无法信任我的话,那你同样也无法信任你的兄弟……你们或者...我们……都是一意孤行的家伙……唉。”
黎吟并?讨厌阿兹,他自然也知道阿兹对于剧情的重要性,也知道他是个很负责任又有能力、意志还足够坚定的的精英人士。
但因为凯尔文被他揍重伤的事,黎吟也很难喜欢他……设想一下,谁会喜欢一个揍了自己重视之人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人?
通过在LG那儿的测试,黎吟明白,现在的他出现在这世上做出的行为?会引起崩坏。
这样他或许就可以帮助他们,或许也可以实现下凯尔文的心愿……
他很轻车熟路的沿着路走,时不时停在原地向四周看,顺便等阿兹缓缓开车跟上来。
“上来吧孩子。”
阿兹的眼神看向黎吟依旧疑虑与警惕,还是他说的话却令他深思……
“MU跟我说了,嗯……虽然你的行为有点……暴力和……古怪?但你帮了LG一把,还拿到了血液样本...就当做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我应该好好与你谈谈。”
阿兹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先放低身态开口,虽然有点奇怪千代一直摸着马克脑袋“看伤囗”的举动,可能只是他们在路上关系好了吧。
“你们没欠我什么,我不需要,而且我打了他们两个我也有不对……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就给我一把笔吧,这样我才能跟你谈谈。”
而黎吟说完便望着窗外依旧在寻找着什么。
“笔的话我这儿……”阿兹摸向囗袋的手随着话语一顿,又接着继续说道:“?...还是回去我再给你找一把吧……”
黎吟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看到一座房子后叫他停车。
如果有提灯的话,他还能更早发现些端倪,但其实没有现在也没太大关系,这么明显的溟痕,想不发现都难……
外表看上去是一座诊所,溟痕目标明确,一直延续朝到门内,黎吟跳下车朝反方向看去,但溟痕的主人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格雷斯在的话?稳定性太大了……现在没有提灯,而且可以被人接触,他的安全性没有太大保证……
不过根据他拿书砸人的力气的话,只要是能碰到的生物,其实也不怕什么。
“……正好,带他们去里面看一看吧,我想这里基础的医疗设施还是有的。”
“……他们应该接受机构系统的治疗……”
“……”黎吟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车后排的马克和千代,吓得马克这孩子创伤综合症都出来了,双手死死抱着千代发抖。
而千代也有点犹豫加视死如归的看向阿兹,如果他发话的话,无论是走是离,他也认了。
“……( ̄- ̄;)”
“……Σ(つД`;)つ;(′へ`、)”
“信不信我连你们三个一块撵下车(-"-怒)”
在他们三人相对无言的情况下,黎吟出囗这话,让阿兹在犹豫中开囗并把他俩放了下去。
“我...工作繁忙先走了,你们好好照顾下自己……”
“……(′Д`)彡(´_`)”
马克绝望的看向开远的车,而千代已经因为无法张嘴说fuck的缘故,而陷入了无语又平静的状态。
“啊啊啊啊啊啊!?要!76我不想被活活打死啊啊啊!我好害怕!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过来啊!!!!76救救我!!”
马克一阵接一阵的鬼哭狼嚎反而吵得千代尴尬又心累,只能一下又一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下,但后面马克越哭越吵,千代忍无可忍,抓住他的头在脑海里警告起他来。
[冷静点,我也是跟着你一起挨打了,现在我们得先顺着他……你也需要治疗一下……我很担心你…………]
其实千代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但想着自己是大人,再加上马克也不让人放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诅咒侵蚀到……
只是这样想着,千代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76……你…………”
[没事……我还能撑一会儿……扶我一下]
没想到才一下车身体情况就又恶劣了……千代只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眼睛似乎都要睁开了…………
他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捂住了上半张脸,马克见状,便用力将千代背起,他好歹也是经过训练了的,NS-E的基础干员,哪怕背一个成年人还是有余力的。
“……快进去吧,76他状态不太好。”
在没法依靠周围人的情况下,马克会变得冷静沉着许多,或许这些性格特质才是他性格中占比最大的一部分……
而且,在黎吟面前,他?用伪装什么。
“你就是我在那个书房见到的怪人,对...吧?”
虽说有预感,但马克还是试探的开囗询问他。
“装疯卖傻很好吧?不继续装了?”在得知了马克发现时,黎吟反而阴阳怪气起他一道。
“刚开始的确没往这方面想就是了...”
“不过你倒是真的气到我了,丈育。该说……你该有学习的机会吧?”
“emm……我也不是完全不认字,只要配着图片大多都能看懂……”
“……借口可真多。”
“...随便你怎么想吧……”
“这可不单单是想不想的问题,我必须得教会你认字,这对你我都有帮助,就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吧。”
“啊??!!~~◮☆☾♫※?!”(发出了不理解且混沌的声音)
“……我的书房有一本关于人体裸/露内容的本子,但基本都是文字。虽然不是我的,但你学会后借给你看看也可以……”
“嗯~~~”(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黎吟看着马克的反应,露出了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他本以为只有机械和书籍能让他理智,而人类能让他感性,而马克的存在却能让他同时保持理智与感性的……崩溃节点。
黎吟推开门,有些出人意料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走了好几个房间才发现有一位穿着宽大风衣的女人隔着帘子在给人做检查。
“好奇怪?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比我的都多...呃……但大部分都被缝合的很好…不过还有淤青内伤啊……”
“咳!抱歉打扰一下……”
黎吟开囗才让女人发觉门外站着三人。
“你是医护人员吗?”
女人似乎很紧张,她想着自己已经都把其他医护的人都打晕藏好了,而且门也都关上了啊。
她慌忙的在帘子背面用手遮住脸,拼命想着措辞让他们不要过来。
“你们有人受伤了?”
这时另一个黑色长直发,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走了过来开口,打断了他们想要继续靠近的步伐。
“我来帮你们处理,她得先帮另一位病人上药,跟我来。”
黎吟很警惕的看着他,马克也显得十分犹豫,女人见此情形便讥讽道:“怎么?还不许有医护人员毁容了吗?在这世道能保住一条小命就很不错了。”
“这样吧,既然对我这么警惕,我就带你们到一处房间后你们自己处理。”
女人说的很笃定,也许他们的警戒对于她而言只是个借口,她本来也不想做擦药的事。
黎吟一路上有些忐忑的跟着她,也不忘观察周边的环境。
她将他们游刃有条的带到楼上一个房间,但直到她将他们锁起来后,马克才觉不对劲。
“喂?!”
“趁着她们还没有打算吃我们时,先处理下伤口吧。”
“吃?她?为什么”
“什么样的人会被毁容呢,或者说……什么生物会被一些末日里的东西而搞得面目全非……”
“病毒……污染……感染?”
“不算傻的不可救药,就是反应太慢……”
“不是,你怎么这么冷静?而且感染者又怎么会说话?”
“你怕什么?再说了那现在也不关我们的事。”黎吟边说边踮起脚翻开药橱。
“快过来,我帮你们处理一下。”
马克闻言将千代放在床上,躺在床上的他脸色稍微舒缓了些。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题外话,但你必须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的真实存在,我也会尽量的小心点,你可能得帮我打个掩护。”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真实存在’,一个之前高高在上的大扫把星变成一个同等纬度的小暴力狂,连我都不相信~”
听见黎吟想要让他帮忙,他就立马嘚瑟起来阴阳怪气他。
“那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小孩就好,你也不希望失去你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吧?而且……”
黎吟边为千代擦拭边抬头意味深长的望向马克说道。
“我不知道你还能承受几次崩坏……也许下一次你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也说不定。”
马克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世界很糟糕,但在他原本的世界,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可是就这样消失也……
“太复杂了吧,我……”
马克有些发懵的捂着脑袋跌坐在那一张床上,哪成想他刚隔着床帘坐下去,那床就发出了人的叫声。
“唔!!!”
听到声响马克吓得蹦起来,黎吟也停下手中涂药的动作,警惕的看向声响的方向。
只见清醒过来的德里克被一根又粗又长难以形容的东西,缠住身体与四肢,还被捂住了嘴,他正眨巴着他的眼睛向求马克与黎吟求助……
逃离密室
“我的天,你还好吗?”
马克惊讶的跳开,没有经过思考直接问出这种一眼就能知道的问题,而黎吟在马克说完后先一步行动,用书封将那缠住德里克的东西拍散掉。
“???你偏心,你为什么不打他?”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
“等等……这个人难道是……”
“...再像车上那样胡说我就把扇翻到那人床上,让你俩一起躺着。”黎吟边说边指了指千代的位置。
“你小子,之前的帐我还没……呃...君之扳仇,十年不晚!”
“是君子报仇!多读点书吧你!”
…………
德里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争吵,觉得似乎不能指望他们,使劲扭动身躯跟个蛆一样想要彻底摆脱身上的束缚。
为什么一天天都摊上这么个事啊?!德里克内心愤恨决定一定搬家,离这儿,离大海远远的,离同族远远的。
反正乔纳森也离开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命,至于答应阿苏拉的事……他也可以带佚名一起离开,尽管他现在自身难保,但阿苏拉好歹对他有恩,他也?能放任佚名待在有危险的海洋附近。
他苍促的滚到床底下声响吸引了门外的……怪物。
“嗷嗷!!!”
一阵野兽般的吼叫从远处传来,显然吓到了在场的两人。
马克赶紧拿上手枪,小心地贴近门与墙夹角的位置,脑袋透过门上的窗外查看。
德里克挣脱开后,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慢慢缓过来后发现手头上没有魔杖的身影,只剩了个盖头,肯定断在房子里面。
没有魔杖,德里克根本没法直接施放魔法,只能用所自己信仰之神的力量,也就是……厄瑞玻斯残余的力量,但这个是用一次少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德里克不舍得用上他。
“好像生x危机的感觉。”靠在门后的马克不自知的呢喃道。
“那这儿肯定不是安全屋了?!万一不是剧情杀我们都会死的……”
德里克开始焦虑的抱着脑袋乱窜但没走几步,缺少魔力的身体的他,便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马克:“?大可不必,顺手帮一把罢了。”
黎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他们现在位于二楼没有平台垫着,除了马克,黎吟和德里克一个个跳下去可能都会受伤,更何况还有个千代还晕着不好带。
但……如果按照德里克所说的,只是单纯的剧情杀的话大家都不会有危险。
他注意德里克手上的魔杖盖头,那是钢笔头的形状,是德里克为了魔杖看起来正常的伪装。
“笔……”
“?啊...这个啊……”
德里克拿了起来,只是个用于伪装的钢笔头,没有按在魔杖或者笔杆上的话也是写不了字的。
“没事,只有头就够了。”
黎吟急忙拿过去,背过德里克,握着笔头在本子上迅速写着,那些笔痕逐渐浮现并清晰了起来,成为了文字,拥有意义,成为了几段剧情……
[靠门蹲守的马克能感受有东西在靠近的震动,他耐着性子,紧张得几滴汗珠从脖颈处滑落。
那声音不断传来壮大,到最后,一只毛茸茸的可爱白球滚到了门外,与外表的呆萌不同,声带发出的声音极度难听嘶哑。
之前带墨镜的女人走过来,牵起它,斥了句“别闹腾”,就匆匆走开了。]
刚写完黎吟就忍不住直犯头疼,这种文章类型他也就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写着玩玩,由于太久没写了,实在是写起来很别扭。
不过能力还在就好,危险解除了,想要出去只要再写一段剧情就好了。
幸好这本书与这个世界有关,写出来的东西也能作用于此……
“噫……怎么就走了呢?呃呃呃,现在该怎么办?”马克一边挠头一边走向黎吟所在的方向,他看了看窗外,觉得这点高度直接跳下去也不会有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但我是不会跳的,而且……应该还有什么事没做…………”
黎吟开始在四周摸索起来,马克怂了怂肩,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德里克。
“你为什么会被……呃,刚刚那坨东西缠住呢?”
德里克有些紧张的握住双拳捂在胸口处,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才犹豫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我从没在自冶治区...见过你们…你们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在德里克眼里,他们并没有受伤了的痕迹,也没有感受到血的气息,不应该没事来这里。
“喏~看那边,病床上躺着那位是我们的人。”
如果是在往常,德里克还会上前查看一番。
但经过之前那么一系列的冲击...目击同类相杀、见到已经异样的兄弟,晕过去的时还被奇怪的,有着海洋气息的东西缠着……
本来精神就有点不太稳定。结果马克还问了一嘴,本就紧绷的心情此刻快要崩溃到临界点。
德里克现在不安紧张地只想快点逃走。
马克似乎在德里克身后发现了什么,他想朝他身后伸手,更是吓得挡住脑袋连退几步。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可没有打算伤害你。我也不是长得凶神恶目的样子吧?”马克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次连他也一同警惕了起来,开始上下打量去起德里克。
黎吟仍在翻翻找找,期间踢翻了地上的垃圾桶发出了声响,当他看到垃圾桶里早已碎掉的器皿时,他觉得是个线索。
因为这并不是正规的医疗垃圾桶,但有人却把这种东西扔在里面,有可能并不是医护人员,当然也可能是他们遇到的烦心事而疏忽掉……毕竟这边并没有多正规。
黎吟还是老样子,隔着衣服将碎片拼起来,根据上面的药剂名字和从进来所发现到的异样,根据这些线索已经可以开始设想出一些场景。
从进门时带路和隔着帘子自言自语的女人就不是这儿的人,也更不是世俗标准所定义的“人”……
虽然给他们带路的女人表面上是轻车熟路,但完全是根据地上的水迹拖痕来行走。
而带来水迹拖痕的东西,就是缠住德里克的那缕头发……黎吟闭上眼,去试图查看第六卷的剧情,但却被发现权限受限……他只能看到有他自己在的剧情章节。
不过这也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那些粉色蝴蝶...也就是被藤子小姐的灵魂象征救了一命,返老返童到了自己十二岁,黎吟生命中的最佳年纪后被送到这个世界。
这次访问被拒让黎吟起了坚定要回去的心情,哪怕自己一个人待在那空间可能会有危险,精神会崩溃……
但没办法观察与掌控剧情,了解其走向,未来的一切便可能会脱离自己所设想的轨道,变得越来越无力扭曲,无法掌握,直到崩坏再次降临,甚至更糟糕……
但……能更加了解并切身体会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们的感情与互动也并不是不重要的。
他继续一边思考线索,一边走向储放资料的柜子。
黎吟一只手抵在下巴回忆,他隐约记得那个药剂名字应该是常见的用药,但想不起具体功效……
“喂?!你咋了?”
马克见黎吟没有反应呆呆站在原地不同,便开始上手摇起来,其结果也自然是被黎吟一书拍倒在地。
“德...喂……那个黑头发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呃...我能做什么...……”德里克说话的气息越发微小,但还是有点底气,他突然想知道,面前这孩子想干点什么……
“我来开个话口你就明白了..……如果你被困在一个密室房间里,首先会发生什么呢?”
“呃,找办法出去?”马克插话进来。
但黎吟并不恼,而是真接告诉了马克所说的偏题了:“我不是问被困者的所作所为,而是外在的因素。”
“那……是猜想为什么会被困密室里?是有谁作为吗?”德里克疑惑道。
黎吟也一并否决了这个回答:“想这个在当下并没有太大意义,除非你思路很明确知道是什么人或原因,否则没有什么帮助。”
黎吟叹了口气接着回答道,“虽然因为部分密室房间的性质特殊,它们首要发生的事并不相同,但也逃不开一个性质……”
“安全性和……威胁掌控性”
德里克和马克刚开始都有点似懂非懂,但联想到自己过去的经历立刻就明白了。
刚开始被困在一个地方不一定是什么坏事,这对从小一个人生活在书房的黎吟和在孤儿院看照下长大的马克来说很明白。
无论是因为社会规则还是自愿原则,亦或是强制,束缚也是会带来一定的程度上的保护。
“但……这跟首要发生有什么关系?”马克挠了挠后脑勺发出疑问
“根据我刚才说的,现在这儿首要的自然是判断,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安全吗?”
黎吟抬起头,眼神冷静锐利的盯着他们。
“哦~我们很危险!”马克惊呼一声,语闭就背上千代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
直接被无语的黎吟扯住后颈拉住,再给他脸上用狠狠书拍了下去,才给马克扯了回来。
“恰恰相反,我们冒然出去才会有危险。”说完就将视线转向了德里克,似在提醒他。
“但出去的话我们可以找阿兹啊!他可以教授和执行官有他在,我们绝对安全可靠!……”
“你确定?”
被黎吟那么一下反问,马克想起了阿兹疯狂的作战记录,突然就没有了底气。
黎吟记得阿兹处理灾害时时常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虽说他很强,但这般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黎吟是不放心他的,
更何况有几次轮回记录有人因为跟阿兹一起并肩作战结果哪怕阿兹拼命掩护,最后还是要么重伤要么一起死的……
倒也不是说跟阿兹呆一起就会不幸,只是他个人的工作环境与作战风格太危险且不惜命了……如果阿兹能顺利退休,单论他性格而言,跟着阿兹在一起肯定是会幸福的。
马克开始焦急的来回渡步,而黎吟则开始对德里克发问道。
“你觉得是这儿的,还是外面的东西更让你害怕呢……我想你应该有答案吧?”
“信任我,这是脱离你所恐惧的第一步。”
黎吟注视着德里克,一字一顿的说完。
德里克感觉面前这孩子的话语似乎有着魔力,或者是他本身?德里克甚至觉得手上的魔杖能跟他共感?
“我………我相信你,但你呢……你能做什么……”
“唔...一个带你脱离困境的参谋。”
“话说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儿吗?!!”
马克突然大声发问道,黎吟便用书本招呼他让他安静坐下来。
“现在这儿安全不代表能让你发出多余的声响!本来来回渡步就够吵的了,你还敢大声说话?哈?!”
黎吟边压低嗓音斥责了马克,边揪起他的耳朵警告。
“疼疼疼!快放!快放开!”
德里克慌张的抬起双手,但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能手足无措的将手尴尬停在空中。
“对了!你们先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先去处理点事情。”黎吟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之后便垫着桌子爬上了通风管道。
“唉?”“噫啊?”
只见黎吟手脚并用麻利的钻了进去开始阴暗爬行。留下马克和德里克面面相觑……
“外面有什么危险在你身边吗?”通过黎吟的说法,稍加思考,马克试探性的猜测出一个想法。
他一言便说中了德里克的痛处,但如果马克没有边爬上千代的床边抢过他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的话……
反正现在气氛也挺怪的就是了……
绝望的吟言
“外面……”德里克不安的咽了口气体。
“海洋……”
“海洋?”
“不止这些……”才刚说完,德里克便痛苦地捂着脑袋抑制自己不去想它们。
他这说得一头含糊其辞,马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听着云里雾里的,就像大海吞掉了他的脑袋,但事实上,这并不可能。
等待的过程异常无聊又异常难熬,他们知道现在不好出去,但一直待在这儿也无济于事……
马克也开始困倦的想要睡觉,但想千代还难受的躺在床上,便大发善心的将被子还了回去。
“哈~好困……emm,海洋可怕危险的东西可多了,你难道是溺过水吗……哈啊啊……”
“没有那么简单……”德里克不安的攥紧双拳,仅仅只是阖上眼晴,脑海中对于海洋痛苦又不祥的记忆再度涌了上来。
马克才闭上眼睑小眯了一会,再度睁开眼睛时,德里克却不见了。
“噫?”
正当他疑惑时,黎吟也终于从正门开门回来了。
“我回来了。”
黎吟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疑惑的马克与消失的德里克,看到窗户被打开,联想到德里克跳窗走了。
不过黎吟去看窗边时,地上并没有跳下来的痕迹,但德里克却是切切实实的不在了……
“他可能是被魔法带走了吧,这也不算奇怪。”
“不不不?魔法这个概念就够奇怪了吧?!”马克惊呼道。
“毕竟跟你原来世界不一样嘛……不过这里人会叫这些为‘异能’或者‘异常′,又或者.是……‘诅咒’……”
“这不更复杂了吗?!”
“毕竟这儿的人均学历基本都是本科嘛。”黎吟一只手拖腮一边思考后得出个结论:“对了,我可以帮你申请个学位和学历证书!这样你以后也方便往上进阶。”
“啊这?”
“不用担心,有阿兹这位教授在,让他申办场成人考试应该没问题。”
“不不不!你不应该想想我真的能去考试?就凭我?!”
“……嘘~小声点现在考虑这事的确太早了……你快跟千代一起躺下先!”
黎吟突然着急推搡着让马克躺在床上披上被子,然后他迅速拉上了每个床间的帘子,由于帘子是包裹着床设计的,所以黎吟一整个拉上,光线突然就变暗了许多。
这令人很犯困,但也让马克感觉很不好。
拉上床帘子后是要干什么?睡觉?还是……实验?
他不自觉抱住了千代,眼睛瞪得像铜铃,手臂微微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面莫名紧张。
在听到千代不规律的呼吸声与冰凉的体温后,马克状态反而更差了,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抱着一个尸体……
他突然想到,将千代的手掌放到自己头上应该还能听到声音,就像之前一样!
他刚一做完这个动作,就注意到黎吟的倒影似乎在跟什么东西交谈,注意力便移到了上面。
但很奇怪,马克能看见黎吟的嘴一张一合,但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脑海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声音,但很模糊听不清,而且不像是英文、日文啥的,马克也无法看懂这种中文的方形文字……但他还是默默记下了文字的形状与笔划。
[……杀了我…………]
突然传入脑中的声响变得巨大刺耳,马克吓得拍开了千代的手,但发出声响惊到与黎吟交谈的生命。
“谁?!”
紧着便是像枯草磨损枝叶的“沙沙”声传来。
“言灵”接近了马克所在的帘子。
“…………喵~”马克下意识的发疯学动物叫了一声。
“猫?”
接着便真有只幼猫从马克嘴里硬跳出来,一蹦一跳的来到“言灵”面前。
“哦?”
它没有说要″掀”开帘子,也没法真的动手,“言灵”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它的言语与文字对“世界”、对“真相”而言,已经足够有威力,就算有实体也没啥用去。
预言能成真,“言灵”的存在有很大的功劳。
它等待着,等待着与它背负契约的“奴隶”为它解惑。
“……你还有疑惑?唉,那好吧,我为你思考一下如何解惑。”
“那是不同于我们的生命,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所以,我想……收养这只猫,它很……独特又……不够强大……需要一定的保护。”
“哦。”
“先不说这个了,‘言灵’,我差不多已经找齐了线索,也能推算出答案,请直接给我‘真相’并给于我通往安全的‘钥匙’……”
“行。”
通过“言灵”的认可,黎吟看到一段有标注的影象。
影象里的人都有标注如姓名、性别这样的信息,甚至连心里活动都会以文本框出现在一侧,就像语文书中被做阅读理解的主人公一样。
[先是一个姓哈姆的孩子进门来找东西,有些失神的打碎了药瓶,而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急匆匆收拾一下抱起书本和药物就走。
接着画面一切,几个感染者正聚一起,用衣服来包装自己,嘴里说着终于从那鬼地方逃了出来,还恢复了人类意识。
他们一路摸索碰巧见到了爬起觅食的温蒂,之前被病毒感染的本能促使他们想一同进食,但温蒂却是发了疯般的护食,口琴也掉了下来,嘴里流出绿紫色的浓稠液体。
其中几个被她成功激发本性的感染者开始敬畏起了她,并提出了像之前被病毒控制那样去觅食对抗正常人类,与还有人性的感染者们形成争执,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分开,反而因为一位感染者主动出来领导并让温蒂加入他们而更团结。]
这些点黎吟倒是推测出来出来了
他是很能感觉那些家伙想吃人的欲望了,但目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来着的,又为什么来着?想吃人肯定早就吃了,用不着一直忍着,他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完全能吃完后迅速逃开。
冒着风险在这片陌生地段忍耐着,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时机,并且在找寻它……
他们大费周章摸索进来,最后不可能不干点什么。
从第一个影象中,黎吟并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并且关于哈姆的心里活动只有一片空白。
但那是不可能的,无论死人或活人,只要有大脑就会有所想,哪怕在发呆、睡觉、脑死亡……也是会有心理活动的,只是比较省略或杂乱,但不可能会是彻底的空白,难道说...哈姆是个没有自主的机械人?
但也不太对,哈姆有人类的机能,对于人和形体与人无疑的人工智能,黎吟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可是与希儿和流光一起渡过很漫长的时间,更别提流光还是他编写的程序。
黎吟觉得这部分方向没法确定
而“言灵”也为他展示最后一个片段...
[哈姆回到房间打开了格雷斯给他的八音盒,将拿到药物和桌上的钟筒放了进去,将盒子的音乐打开后放置在阴暗外,哈姆便开始坐在床上盯着对讲机发呆,直到格雷斯的一缕头发循声过来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哈姆才终于有了神智,恢复了心理活动。
黎吟看见哈姆在想“这次估计也不能听到父亲的声音”、“莫顿现在怎么样了?”“得让奥斯汀再加大力度……”、“如果能有条件换一批全新的设施就好了……”
虽然看起来想的很多,但在黎吟看来只有一条。
[丧失自我]
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就这么被格雷斯所操控。
他这样的人往往以为对于他人的事最终都会得利于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是个自主独立的个体,但事实上...当他可以不用在考虑这些时,不用再用强势的态度应对时,反而会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中,从而不知道真正应该做什么。
现在哈姆现在看起来摆脱了控制,没有什么危险,但这不代表他不是个不安定因素……尤其是他已经被格雷斯控制了一次……
格雷斯……必须得想办法压制住而又不能杀掉他,无论他有没有人性都会是很大的威胁,这点黎吟在之前轮回深有感受。
最后“言灵”将一份纸张和一块肉,也就是通往“安全”的钥匙交给了他。
纸张上只有一句话。
[将肉放在外面,自会出现转机]
黎吟有点将信将疑,但细想“言灵”倒从来说话“算数”,看了看四周便觉得将肉扔出窗外。
“言灵”也回到了书中,黎吟也松了口气,而马克也终于忍不住痛的呜咽了几声。
黎吟赶忙打开床帘,发现他的嘴角因为被幼猫强硬的撑出而裂了开来,还给脸上带了擦伤,鲜血从捂着嘴手指缝间渗出。
实在是太突然了,马克的嘴角已经撑裂,幸好猫不大,黎吟为他上了下药,开始边贴上缚布边叮嘱他。
“‘言灵’的话语可以直接改变现实,无视因果来直接成真,但所幸,它只会讲一个字……”
随后,黎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眼睛也失去了高光,用符合他现在稚嫩的脸庞的轻音,小心的告诫着马克:“以后做事尽量小心点,不仅仅是‘言灵’,这世上任何人或事都是对你或我……存在危险性的,不是掌握了‘底线’就可以随意把控的……”
黎吟的神色看起来有点抑郁,这话像是对马克说的,又像是对他自己所说的一般……
就好像黎吟才是无缘故被带到这个世界遭遇危险似的,可黎吟有各种强有力的能力支撑,脑袋还好使,自己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但尽管马克自己的处境并不多乐观,但也并没有多糟糕,他有了天灾机构的庇护,还有朋友,而且他现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责任,顶多就是比以前的世界过的累点、麻烦点,还不至于绝望。
但黎吟不一样了,虽然他们有些相似的处境,但他的心态已经比不上马克了……
黎吟经历了过去几十轮悲剧的轮回,身边又没亲朋相陪,本来能陪伴他的机器人与人工智能,希儿与“流光”,却又中了病毒,他不敢随意启动他们。
他早就已经绝望,那一路上的打闹改变不了他什么,他只能试图改变别人,让他们过的更好些,这样至少可以暂时不会思考自己阴暗的情绪……
向往天空的静谧
黎吟为马克包扎完,又安顿好千代,就乖乖坐在床尾等待。
不过半小时,窗边就传来些喧哗吵闹的动静,又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带他们到这儿的女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哈...你们……是你们对吧…….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结果话一刚说完,马上就有几个人穿着巡逻队制服的围住了她,给她绑起来,紧接着阿兹匆匆赶来狠狠的将她打晕过去,又留了分寸确保她还活着。
“MU!76!你们没事吧?!”
见MU嘴边的纱布和手掌上有血迹,阿兹担心的跑过去询问道:“你被感染者咬了吗?!”
“他要真被咬了,肯定就不仅这点伤了,只是嘴巴不小心嗑到,血沾到了手上,待会让护士帮忙看看………”
见黎吟转过头盯着自己,马克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张一下都很疼。
“……我明白了。”
阿兹接着转过身对背后那些巡逻队的人发号施令道:“把他们找地方关起来!别让他们死了!我已经联络研究所的人过来,他们会来带走他们,顺便支援些补给和报酬。”
“是的,阿兹先生。”
那些巡逻队的人像是军队一般的干练迅速,不太像出自这个地方,眨了眨眼的工夫,他们就离开了现场。
“那个灰色头发的少年怎么样了?”黎吟发问道。
“……已经让人安排研究机构准备带走他了,我想你应该也去一趟...毕竟你吃了下去。”
阿兹脸色从进来的一刻就黑得难看,看起来有股子怒气但又拼命忍耐,再加上他是一位魁梧男子。
身躯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似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好一个能让金丝雀洛丽塔依偎的宽大肩膀……
给了现在幼小的黎吟很大的压迫感,但却又有种想要依偎的奇妙安全感?
“你……算了,现在还是你们的安全比较重要”阿兹盯着黎吟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放弃。
而黎吟则有些漫不经心的望向窗外,呢喃道:“去海边走走看吧。”
说完便跳下床站起,现在关于感染者和研究机构的章节并不太重要,黎吟认为妄图用科技对付大自然简直可笑,当然,科技研究也是很重要,但主要还是以对人类便利与安全,还有判断一些事物为主。
阿兹清理灾难的手段真的令黎吟难以认同,他能理解阿兹的无措,也能理解他想更好降低灾害、保护人民的心理,或许当黎吟身处跟阿兹一样的处境与身份中也会这么做……
但是啊,黎吟并不是阿兹,他可以是马克,可以是凯尔文,可以是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
话又说回来,阿兹现在能因为判断危险而炸火山,填补河流,那更高更大的山呢?更宽更长的河呢?他也能一一靠强硬的技术修理它们吗?
“那MU..先跟我出来吧,76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马克听到阿兹叫自己,有些紧张不安的站起来走向阿兹,就连他都看出阿兹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走到门外,阿兹先是关切他的笑势,在得到马克摇头确认,接着便画风一转,一脸严肃的开始询问他。
“你清楚有关里面那个孩子的事情吗?”
马克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去看黎吟。
阿兹他……知道了什么?自己能直接对他说黎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还不是如外表般的孩童……
但如果自己对阿兹坦白黎吟的身份时,黎吟又会被怎样?那自己呢?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马克思考不过来,但他知道,秘密是无法轻易说出的,他现在也说不出来。
或许在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瞳孔变成了与他人不同的菱形星星开始,就代表了这份秘密也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马克用手比划自己的嘴巴,又开始疯狂摇头,但没想到阿兹直接将纸笔递给了他。
马克颇为为难的写出来,本来想写[Ionlyknowhisname(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而阿兹却看到上面写着[Iohruknohename.我奥尼尼日利亚他名字]
“………………”天空没有下雨,因为马克把阿兹整无语了。
不过幸好,关键的单词没有写错。
“他叫什么名字?”
[Ican'twrits我不会写字]
“……你到底怎么通过初试进入天灾中心总部的啊…………唉~算了,没事,你还年轻,虽然永远都会有机会学习,但还是得早点让诺拉帮忙安排下……”
马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阿兹这样的教授面前,他终于感受到羞愧这种情绪。
他不喜欢枯燥的学习,他也不认为孤儿出生的他能接受什么良好的教育,在原来的世界他是完全不会想这些的,只要能赚到钱好好活着就好。
但在这儿,却又多了不少要求与压力,但同时也拥有了机遇,认识了能人伙伴,马克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世界更好、更适合他……因为他哪样都不喜欢!他讨厌无趣的学习和沉闷的工作!!讨厌面对危险!可为什么无论哪个世界都要让他面对?!!
“我想去海边,你们要一起吗?”黎吟对他们提出了这唐突的想法。
果然,阿兹下意识的拒绝了,而马克刚在犹豫。
“现在可不是适合去那儿走走的氛围,你们好好待在陆地,我之后会带工具再去勘探。”
“随你……”
黎吟冷冷瞥了一眼阿兹,便从马克手中一把夺过纸笔,抱着书转身离开。
“……就像一个成年人…就像他一样………”
阿兹倒也不多恼,只是侧身站在原地盯着黎吟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出了自己的猜想。
马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黎吟一见阿兹就变得特别冷漠,比愤怒还可怕,似乎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会表现给阿兹。
“MU,你先在这儿陪76好好休息,你们没事就好。”阿兹伸出手,隔着手套,隔轻轻的揉了揉他脑袋上方的头发,接着开始转用略带歉意的语调,严肃的说道。
“抱歉,是我忽视了地面上仍存在的一些‘威胁’……等研究机构的医生过来,我会叫他们帮你们也看看……等你好点后,我会测试一下你的能力水平,就当一次晋升考核吧。”
但马克并没有太在意阿兹说的,他一但开始设想未来,眼泪就下意识从大腿与双眼间流出来。
一个艰难又……有可能有情爱的未来!
“……注意安全措施…………”阿兹看着对面的人在完全不相干的气氛中立起帐篷,顿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但最终只是下意识的告诉他最重要的一点,
阿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可能没有多少正常人呢……
…………
黎吟终于一步一脚印的走到海边,海岸边离自冶区不远,倒不如说通往莫顿自治区的公路上基本都能看到海平线。但若想走到比较安全的地段观望,则需要爬坡走崎岖的小道。
而想离得近就大可跳过路上破旧的护栏,不要命的踩着尖锐的礁石到大海边缘。
阿兹牛就牛在,本没有路的危险地方,他都能用破坏的方式创造出一条安全的路,不过鉴于目前手上没有提灯的保护,黎吟是不敢冒然直接靠近大海的。
如命运般的,也如书中终于再现的预言一般,用着佚名身体的“人类达米安”,步履蹒跚的,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
在经历漫长岁月的折磨,达米安的灵魂早已经习惯了没手没腿像只虫子一样蠕动,在“往昔的花园”里还能行走,是因为那儿还留有着过去的形态,回忆还未受侵害。
而在一个手脚完好的身体,他顿时感觉浑身别扭了起来,光能从床上站到地面的动作,达米安都能拧成麻花,虽然有点对不起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过达米安还是尽可能努力的从爬行动物的形态开始行动,一路也小心躲避着人……
但达米安还是过来的,正如他感应到那般,他感受到黎吟身上,有着让达米安诞生的神明的微弱灵气……
[使大地丰饶的神明,地脉中的生命育孕着万物,而依赖其的精灵与人类,诞生对祂忠诚的信仰。
但若长期与其信仰交往,人类会因其地脉中的诅咒而疯狂,其最终又叠加为新的诅咒,精灵的眷属会为其祭祀净化,但也顾之不及,其最终也会被污秽的传染而残败]
黎吟的《第3/4则预言》出现了这段话,看来随着黎吟与相关事物的深入,书中的内容文字也会再次重新出现。
神明需要有人信仰,但因为地之姝神背负着诅咒的特殊性,会信仰依赖祂的地区或种族,一但承受不了诅咒便是非疯既死,但同时也会永远不会饥饿寒冷,永远感到满足又不会老去,又永远丰饶……
所以祂让达米安诞生了,一个神与纯洁之人的后代,神的力量会暂时保护他不受侵蚀,而人的部分则会主动团结帮助他人,来使地表上充实?T着美好善意,再联同精灵眷属们的祭祀来增加净化。
当地上再无污秽的恶意出现,并积极消除过往的影响,那么祂所背负的诅咒也就能可控安全些,说不定还能彻底脱离诅咒。
这样的设想很美好,却又过于理想,仅仅一个完美善良的人是不可能带到所有人都好起来,因为人类是过于独立的个体。
不是像精灵或魔法师一样,从森林的生命力或大海上的魔力经过岁月催化诞生,他们宏观上来讲是一体的,大部分个体都愿意向自然的神明献身祭祀来保证群体繁荣。
但人不是,哪怕血亲都会自相残杀,而且还可以完全没缘由的杀人……
就是因为地之姝神曾信任着人类的帮助,直到最后的最后的,祂也是被伤害最深的那位,曾经陪祂降下达米安的纯洁人类,最后也“背叛”了祂……
“这故事……还真长呢...”黎吟对于这件事有千言万语的想法,但最后也仅仅只能为那位神明的经历而悲哀感慨。
因为他现在更想知道达米安怎么想。
...
“………这些事情...对于祂来说,发生完一切的时间倒是不长的……但是……恐怕祂还会因为那件事带来的‘伤口’而痛苦着……”
“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会代替做到祂没有完成的遗憾。”
达米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这具身体胸口的位置,有些温凉的胸膛让他再次感觉到了生命的动力,他会呵护好体内的灵魂,并治愈他们与自己,因为他能感觉到他们的“美好”
而他要做的,就是治愈好这片“大地”的伤痛...……
但是……虽然想要做到,也不怕牺牲,但又没办法做到,毕竟他原来的身体已经没了,而他又不能自私阴险的用别人还鲜活的生命拿来祭祀掉。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黎吟看穿达米安温柔慈爱的神色下隐藏的遗憾。
“哎呀……竟然被发现了啊……你愿意听我倾诉的吗?”
黎吟点了点头。
达米安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感慨:“以前都是我倾听别人的烦恼,这次轮到我自己反而……羞愧了……”
他轻轻抬起头望向彻底破晓的天空,眼中满怀虔诚。
“我自然愿意祭祀自己来为祂厄制并净化诅咒,因为是祂让我诞生的,这是我的使命与荣幸,我也很感激并尊敬着这位我未曾谋面的神明……但是我…………信仰着天空……”
“……果然有点荒谬吧,大地的孩子却向往着天空……但我相信,唯有无垠纯洁的天空才能治愈大地与海洋…终有一日,一切伤痛也会如天上的飞鸟、海中的游鱼、地下的草木,被‘广阔的世界’包容,而不再突兀……”
四角恋
再亲自面对达米安时,他的虔诚平和的心态与温和的信念……黎吟越发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
有无法理解的部分,但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达米安正用着佚名的身体……
“你想去见见你以前的朋友吗?”
黎吟发问道,达米安越早与恶魔达米安见面,地表上的诅咒也能暂时缓解,也能阻止恶魔达米安之前的轮回里,想让地面上的世界地狱化的进程,剧情也能越快发展。
“达米安……”
听到朋友这个词,达米安很明显愣了一下,有点忐忑不安,但是又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呢喃出了这个名字。
人类达米安在死后基本丧失了感知,但他却总是隐隐认为恶魔达米安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我好想念他……”达米安双手交叠成半拳,颤抖攥紧在了胸口,低下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了起来。
“他一定……如他所愿成为了个优秀高贵的恶魔了吧……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永远爱着他…………呜...不对...他一定……一定很伤心吧……我没有听他的劝……但我…依然不会后悔……”
越到后面达米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微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在抽泣完后,达米安不在低垂脑袋,但也没有彻底抬起头来。话锋一转,有些许愧疚却又对黎吟说道:“抱歉……我不能去见他,绝对……不能去见他,既然我已决定成为祭品牺牲来帮助神净化大地,就绝对不能再接触……像恶魔这样的……“污秽”…………”
“唉~我大概也有猜到吧……”
见达米安如此低沉,黎吟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啊...既然现在是达米安掌控身体,黎吟也不想错过这么个好时机……
“你知道嘛?你现在这具身体有位兄弟,而他的兄弟,就在你认识的达米安的麾下……”
“佚年……对吗…………”
没等达米安缓过来,黎吟又接着说道:“而诞下这具身体的母亲又是初代的吸血鬼氏族,要说“污秽”,你从近入到这具身体里那刻就不可避免沾染上了。”
“我……没关系,只要灵魂还是纯洁的,那身体怎样都……”
“你里面除本体外不还有一个灵魂?那个灵魂主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又跟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你确定没有沾染上?”
“好可怕……明明外表是个小孩子,说的话却这么恶劣...呜呜呜……”达米安有点装摸作样的背过身去擦眼泪,不过黎吟那番话也算是解开了他的担扰。
本来就出在淤泥里,又还怕再沾染什么吗?
“可是……这样的我……还能献身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污秽这东西就跟污泥差不多,总有方法清理掉,现在的当务之急……你必须要劝说住达米安!”
“劝说?为什么啊?”
“他想让地球上的陆地全面地狱化!如果他做成功了,那牺牲十个你都没用了,大地的神明也会彻底死去,而遗留诅咒会与地狱相辅相成,到时候……人世间才是真真正正的‘地狱’……”
“地狱……是像圣经里那样吗?”
达米安对地狱这个概念很茫然,也很模糊,他在教堂礼拜时也不会讲有罪之人下地狱这种负面的事情,就算恶魔达米安讲在地狱里的事他也不太听得进去,只会安静的安抚他,达米安只知道恶魔达米安以前会在地狱遇到了不太美好的事,这有讳他的信仰认知。
“简单有讲...就是生灵涂炭吧,地狱化的地面开不出哪怕一朵花,没有生命能在那种土地生活着……”
“那我……要阻止他……嘛?”
“嗯。”
如果恶魔达米安现在在这,对人类达米安撒撒娇,服服软,恐怕达米安立马就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高兴了就好,因为我一直爱着你,你就是对我而言最美好的,所以你做的所有事也是美好的……”之类的,跟个不管熊孩子做什么都使劲夸奖的慈爱母亲一样啊!!!
但该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果不其然,在察觉到达米安的灵魂不在之前那个地方后,恶魔达米安疯了似的到处追着痕迹开了个传送门到了这里,陪同的还有路易与准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雷克斯。
“佚名?”路易先惊呼出口,紧接着就看到“佚名”露出惊喜的表情飞速张开双臂跑来,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也张开双手去接时,“佚名”直接擦过他去抱达米安。
“好厉害,你竟然成长的变得跟我之前的模样一模一样!啊啊~达米安我好想你……‘污秽’什么的好像也无所谓了……我好想你…………”
恶魔达米安也显得有些惊讶,但这个举动与语气,还有令他温暖的感觉无疑是在告诉他,面前这人真正的身份……
恶魔达米安下眼睑眯了起来,整张表情也微微发皱,似乎在努力控制忍住自己的眼泪与表情,他双手颤巍巍的想要像人类达米安一样拥抱他,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他狠咬嘴唇,直到溢出的血液像瀑布段直直流了下来,他才下定决心猛得推开“佚名”。
而路易也才姗姗来迟的反应发现了眼前这个“佚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佚名。
“你是谁?!”路易挺身挡在“佚名”与达米安面前,厉声询问他。
但人类达米安现在只觉得这具身体胸口疼的厉害,应该不是刚刚恶魔达米安推的,应该是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被激出了反应苏醒了过来,他弯下腰,只觉得呼吸困难,最后痛苦的跪在地上。
“哥……哥…………”
佚名刚一清醒就觉得浑身难受,他只是凭直觉就伸手抓住了路易的手,因为感觉很像他的哥哥就脱口而出了。
“佚名……啊...是你...,你感觉怎么样?!”路易焦急的蹲下身去查看,但当“佚名”再度睁眼时,已经又变回人类达米安主导身体了。
佚名的灵魂受得太重了,哪怕受到外界刺激而清醒,也撑不住。
“好久不见了呢~佚年……”
“达米安…………你到底哪来的脸?!!”
恶魔达米安直接一把扯开了路易的手对达米安吼到。
“你就应该...应该烂死在那儿!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赶紧逃掉?!!如果我当时有身体哪怕踩断你的手脚也要带你离开!!!”
“达米安……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鸟用!!!凭什么我要被迫与你分开?!!凭什么害得我孤零零的一个留下来过这岁月?!!!到底凭什么?!!!你说啊?!!凭什么!!”
恶魔达米安越说越愤怒,血红的眼瞳此时异常刺眼,那是长久的孤独扭曲转变为了怨恨的情绪,积怨已久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
脚下的地面因为恶魔达米安的疯狂爆发的能量而振颤,如果再这样放任他失控下去,恐怕这地面会直接崩坏迁移成地狱。
“达米安!你**先给我冷静点!你难道现在就不要命了吗?!佚名也还在这儿,你要是敢误伤他,我就撕了跟你那的狗屁契约去!!!”
路易说的话,恶魔达米安并没有听进去,但被路易那么一吼,他倒也冷静了三分。
“整整……五十年…………明明哪怕在地狱过了百年我也一直没有成长...明明一直在你身边也毫无长进……但你一死后,我却像面恶心的镜子般倒映并偷窃了你的模样和体形……”
像是为了印证他自己说的话,紧接着,便将双手狠狠的将自己的脸给撕掉,被硬扯下来血与肉链接着那张脸,仿佛还在狰狞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当伤势开始主动冶愈后,在一团火焰燃烧过后,再度出现的样貌还是达米安的脸。
接下来,恶魔达米安又扯断自己的一只手臂,但同样的,在伤口处燃烧起一阵地狱的业火后,那条手臂与衣物都完好无损的再生回来了。
而被恶魔达米安弄下来的手与脸,则暂时扔给了路易。
“……会疼吗?”人类达米安有些木愣的询问道,他似乎有点惊到了。
“哈?我好歹也是个恶魔怎么可能……”
话还未说完,又再度回到了达米安的拥抱。
“你的身体,这副样貌,曾是诞生在我身上,如今...也不过是诞生在了你的身上了,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意义所见,就像树上落下的种子生根发芽一般。我的身体早已死亡了,但是你能代替我用这份“诞生之种”继续生活着,你便是圣经那延续生命的‘火种’”
“...什么啊……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什么狗屁火种啊!!!我只要你!我不想代替你!我根本没资格代替你!!!”达米安在崩溃的哭喊中终于紧紧回抱了过去,豆大血泪迅速打湿了达米安的后背。
“拜托了……不要嫌弃我的样貌,不要讨厌我的形态……我也想要能一直陪着你,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对不起对不起达米安……我才是没有资格的人,我当时没有听从你的话,真的很对不起,但我对于结果并不后悔,因为他们没有伤害到你,所以你也不要为我伤心。”
说到后面达米安的语速变快了,也带上了哭腔,这具身体眼泪已经干涸。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一直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看见了达米安露出了似是得逞一般狡黠的笑容…………
地狱般的生命
“我不会再为你伤心了,我居然没早点意识到复仇毫无意义……我也不会让大地燃成地狱的……”
“你能明白就好了~”人类达米安宠溺摸了摸他的头,但恶魔达米安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那么我可该怎么办?”雷克斯从传送门出来打断了他们感人的相会。
“我甘愿在你手下,可是因为你的承诺和达契亚……可他已经跑了,事到如今,这事你倒反悔了?”
如果了解恶魔达米安的话,就能知道他刚刚所说的绝对是在撒谎,雷克斯也能看出来,他并不是要拆他的台,只是看看他还能出什么点子,果能借此找到要挟他的法子,就能威胁他,让他去找他的达契亚了。
雷克斯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袍子,诅咒蔓延到脖颈的痕迹格外明显。
“初次见面,我也算是出自‘曼瑞斯’手下而诞生的吧……既然你就是‘秽净’,那看到我身上这个你也能明白吧……”
“‘厄诅’……”
虽然人类达米安还用着佚名的身体有些讳和感,但当他们只是站在一起时,却有着阴与阳融合的自然感。
“秽净”与“厄诅”,从诞生起本该就是相反的另一面,他们心里本该缺少什么,但却都被另外的事物所填满了……
说的难听点,他们并不需要对方,不过硬要说的话,就有点像……掉了的头发,重新回到了自己头发上,使头看起来更饱满了些罢了。
在打完招呼后,彼此都有点欲言又止,总感觉应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对方身上可疑的点也不想过多追问。
“很高兴认识你,厄诅。”
“嗯……再见,秽净。”
“下次再见~”达米安挥了挥手
“下次见。”雷克斯也挥了挥手。
“你俩真是个奇葩……”
路易一言道出了黎吟的心声,如果可以,黎吟都想让路易当主角了,不过这个他无法决定,所以他只能想象一下……
如果以路易为视角,那就是被生活欺压,又背上末日压力后面又成吸血鬼,开始与兄弟分离,与恶魔同行的杀戮生活……剧情可能有些爽点吧,但总的还是路易的苦大于甜的部分。
“对了,达米安,你得收下这个。”
恶魔达米安从怀中掏出一个耳饰。
与身为恶魔的他不一样,这个耳饰很纯粹,没有污秽。
“这是你死后我去寻找你,在你诞生的森林拾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一定是你的东西,它跟你一样干净。”
恶魔达米安小心翼翼的为他戴上,耳饰上纯粹的力量让他感觉充满了力量。
“我倒不记得了,谢谢你,达米安……但你在身上难道一直放着,这么高浓度纯粹的物品?你身体有没有事?”
“就有点刺挠罢了……不过这样我就好找你了~我不敢直接用血契啥的会污染到你,但你现在身上有这么高浓度的东西,我就算在地底下也能找到你在哪儿呢~”
达米安天真的笑着,但因为是恶魔的缘故,魅惑的感觉太过强烈了,不过人类达米安也不会在意这些。
挥别他们后,达米安不再微笑,而是有些沉重的走到了黎吟身边。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真够执着的……”
与之前的态度转了180℃,语气中还透露出了丝厌倦。
“你难道……一直在伪装着?”
“只是刚刚被恶魔的污秽影响了下,过一会就又会恢复为‘纯洁且美好’的人类达米安…………”
“达米安他还真是够傻的,明明是恶魔却为了帮一个人类复仇这么执着……呵呵~我倒想看看他理想的地狱化是什么样子的~”
“凯尔文……既然醒了就跟我讲……”
“那个灵魂还在休息哦~”
“佚名”的眼睛变为达米安的红瞳,轻盈的转身面对黎吟,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达米安白发红瞳模样很符合人们对恶魔的印象不是吗?”
黎吟一瞬间就明白达米安了的意思,恶魔达米安的样貌出自人类达米安的原型,而他又说恶魔达米安的样貌符合人们对恶魔的印象……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白切黑啊你……”
“………嗯…我自认我挺天然的...”达米安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隐藏不了更胜于恶魔达米安的那丝疯狂,哪怕他用着佚名的身体。
“大海还真漂亮呢~海风也很顺,不过比不上以前就是了,既然达米安暂时不地狱化,我现在也没身体可以祭祀...”
“我明白,得让大海的‘祭品’与‘新娘’出场了……”
“第一个牺牲的幸运儿嘛……”
“……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对于被选定的‘角色’,死亡才是上天的另一个救赎……”
“……我一直很想吐槽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在我面前时都会展示自己黑暗爬行的那一面?无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我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呵呵~大概因为你的属性比较趋向于‘真相’~”
“……那倒是。”
[2032年,11月16日,美国莱茵兰洲,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莱茵总医院]
时过境迁(大约三天),LG在被感染后勉强能下床活动了,或许多亏了黎吟提灯的功劳,而且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向诺拉联系说道同意截肢并更换假肢了。但因为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并且做截肢手术也需要恢复期,估计还要在医院躺很久了。但千代还是久久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居然伤到了五脏六腑……
“你居然同意让人砍掉你这个烂腿了?!”
“你妈逼的!信不信我抽你?!!”
本来马克把他车上吃的全抢走,LG就还没算账,现在居然还敢说这种欠揍的话!
“这条腿实在影响效率,但做手术的话,我就得好几个月没法工作……而且……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了也没用。”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都这个样子了,打也打不到我,你爱说说,不说不说拉倒,老子才不稀罕……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来我们机构那个黑发女孩子嘛~”
“王...豫珺?她咋了?”
马克一脸贱样的拉开了他隔壁帘子,而豫珺就躺在LG隔壁床位。
“因为这个研究机构旗下的医院床比较紧张,所以阿兹就先安排她在你旁边躺着~要不是有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在,我才不稀罕过来医院看你。”马克趴在LG床边嘴硬道。
“她这又是咋了?不会是身上那些伤病发了吧?”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你说的她那老毛病吧~”
马克与LG又聊了下LG在集中营发生感染的事件的过程,LG让马克帮他把提灯还给黎吟后就没有再说话,马克也难得识相走出了病房。
LG瞄了眼隔壁床位,就拉上帘子半躺在床上准备刷会手机。
而过了一会儿,豫珺迷糊中睁开眼偷偷摸下床爬走。
“医院”这个传说中能治好她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如她外衣一般洁白的墙面,又如她腰上袈裟颜色一样的灰暗地板,更如她黑裙般漆黑幽暗的走廓深处。
仿佛这个地方是因她诞生的。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知道何时连这里都被缠上绷带了。
这儿很安静也很吵闹,病房没有人经过,铃铛也不在身边,那些凄惨灵魂的悲呜游荡在四周,所幸现在的豫珺没法共情他们的情感,但那声音还是吵到了她的眼巴。
但她能感觉到,越是往前行走,便便越是离“真相”越近。
但她又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只是扶着墙小心的往前蹒跚几步,最终在走廊拐角跌下。
“你怎么了?”话音刚落,一位医生便扶起了她。
“你病房再哪里?豫珺。”
“父…亲…”
赵忠庭抽搐了几下算默认了。
“来到这儿我们都费不少劲吧。”
赵忠庭似乎换了个身体,只是脸还是原来那张,脖子处有缝合的痕迹。
豫珺还没开问,赵忠庭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幸好我跟这儿副院长有点关系,从土里爬出来、走到这儿、找个没问题又匹配的身体,还得在抑制重生的肢体时立刻接上……这次你和那家伙可害得我好惨啊……”
赵忠庭脸扭曲的笑了起来,他的理智从刚开始被困在商场里残杀与食人时,就已经崩坏了,但偏偏在拥有正常秩序的社会与人际关系里还能装作正常人。
“你要对我像书里那样乱/伦吗?”
“呕……那也太恶了,你把当我什么了。”赵忠庭吓得退了几步,抱着双臂恶寒。
“就算我不当你父亲,我也绝对没法对你有那想法,讲真,我宁愿跟尸体做也不想对你下手,你那身体上的伤口可比成我汗毛还多,我的手除了你的脸都不知道往哪下,唉~”
“我无所谓……”
“也是,你就这性格...所以我才对你放心……等等...你该不会因为又自杀不成所以才进来的吧。”
“忘了...……”
“唉~你这脑子……啊对了!之前没有条件,也不知道你脑子里的零件怎么样了,这次你竟然来到了总医院,那干脆来仔细修修顺便研究下。”
赵忠庭半蹲下身似乎有些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冒得抓住她的头发。
“怎么有最近动刀的痕迹……谁干的?”
“忘了…………”
“哈~啊一西,卡座各亲砸哦咦哦姆内!”
赵忠庭突然发了脾气,但理智下来碍于这是公共场所没有对豫珺当场动怒。
“……我先送你回病房。”
“前面有什么?”
“...前面?…………你不应该知道的。”
“父亲……”豫珺低头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正当赵忠庭疑惑时豫珺又抬头开口道:“我饿了……有‘肉’吗...”
“………你让我现在去哪给你切个肉啊?不过……这才是我的好姑娘,我之后想想办法……”
像是透过门上的窗外看到什么,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带豫珺原路返回病房门前时,他通过侧身挡住走廓监控并挡住了豫珺。
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的在病房门外响起,紧接赵忠庭便将豫珺推了进去,
本来听到动静LG就知道豫珺出去,听到巴掌声正疑惑,就见豫珺脸上带着红印跪在地上。
豫珺也有懵懵的,但回想到“父亲”之前让她在人面前先出现好像是为了降低警戒心,这样之后……就有“肉”吃了。
可这时应该说什么,豫珺却忘了,只能循着本能扶墙爬起来走到LG到身边对他说道。
“我饿了,有吃的吗……”
“?先蹲下来我看看。”
“嘶,肿了都……又谁干的好事?”LG说完便下了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卫生间淋湿了毛巾扔给她,让她自己敷敷。
“妈的,你这么一提我倒也饿了,那该死的MU也不给我带点慰问品,这什么破医院都12点了都没有人送饭。”
“那要离开……”
豫珺边顺从的敷着边走到门前查看却发现房门锁了起来。
“门锁了?等等,我打电话去叫MU过来开门。”
“用不着了,应该够吃了……”
豫珺缓缓转过身,一步步靠近LG,直到彼此胸膛相互贴此……
LG脸惊得红了一瞬,意识过来后赶忙想后退几步,却被豫珺垫着脚尖,用双手绕过他的脖颈。
紧接着肩膀与脖颈相连的位置便传来了肉被牙齿扯住的痛感,LG吃痛的赶忙推开她。
他竟然又一次的大意了……又一次的放松警惕才会重蹈覆辙...LG捂着伤口,怒火上心里,气的又用拐杖挥了她下。
“你这个疯子!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啊?!!”
但豫珺无暇顾及LG说的话,咬出的鲜血混合她的唾液咽入喉中,似乎不再那么饥饿了。
而仿佛两人融为一体一般的炽热从口腔弥漫开来直到小腹深处,豫珺贪婪的吞咽了口腔内余剩的血液更是开始渴望更多。
LG说不上哪个部分刺激火热,但他知道他脚底快扣出一座梦幻城堡了。
他现在只觉得烦燥又尴的要命,如果前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彼此贴胸膛还能有点暧昧气氛,那么豫珺这一跟神经病一样咬人的举动,LG的好感直接降到冰点。
“原来是这样…………”
豫珺又勉强着站起来,脱下外套,那还是宛如地狱一般的伤口还是让LG胃部涌起了一阵反胃。
LG只能迷迷糊糊瞧出她的身体一宛如漆黑的马赛克,他的眼睛视物越发的模糊。
豫珺指了指身上勉强还算好的脖颈肉,让LG咬下去。
“你也饿了,可我身上只有烂肉,这张脸不能受伤,你先吃脖颈也许可以。”
“来吧……到我这边,我们来喰用血肉,筑为佛陀。”
明明现在豫珺的语气与眼神都与LG所认识的她一样无神与淡漠。但LG现在却只觉得她疯狂黑暗至极!
“滚开!”LG怒吼一声,下决定管她疯不疯黑不黑的,他一定要先离开这儿。
他余光注意到床头的呼叫铃,猛得跑过去按响它,哪知,豫珺趁着空隙扑到他背上与他交织纠缠。
LG急得猛得用手肘关节疯狂撞击她的脑袋,好不容给她撞晕过去,接着他顾不上体面一拐一跳的蹦到卫生间反锁了门。
“妈的,嘶……我这遇到都什么事……给MU打个电……”
LG洗把脸冷静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拔号码的手然愣住了,他意识到如果这时候叫MU这个第三人来会发什么?
看见半裸的豫珺与留有咬痕躲在卫生间的自己……第二天就会传出天灾整合中心的人强迫无辜女孩并中途害怕躲进卫生间…………他就彻底没有脸可言了!!
而且关键是如果以MU这性格过来后发生什么事,LG已经不敢想象了,假设他遇到这事,估计上赶着,巴不得被美人咬吧。
告白
乔纳森的温室与家被毁了,被那些外来入侵的,该死的感染者毁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没有受重伤,普通的物理攻击也无法让他受伤,但他还是受伤了。
只是因为搬到德里克家住时,不小心抱住他睡觉时,被害羞+快被压窒息的德里克用魔法攻击了,而乔纳森还得装作不知道德里克会魔法的样子,否则德里克被知道身份估计会更不安。
“对不起乔纳森,伤口……还很疼吗?”
德里克拿出熬制的草药小心为他敷上。
本来他都准备搬走了,但实在没想到乔纳森突然回来了,还似乎遭袭击没地方住了,自己竟然因为见到他太过兴奋就提议一起住什么的……
“这次是我不对,没事啦~德里克,被你拳一下我连点皮肉伤都不有的……嘶~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挨你爆发的力量这么痛……”
“唔……明明让我自己睡沙发就不会有这些事……”
“我这不担心你会冷嘛……哎~也怪我体型太大了,肯定很挤吧…………”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德里克?你有心事吗?”
“有,有,有……有吗?”
“…………”乔纳森本来正低头老实实接受(享受)德里克(爱人)的冶疗,而坐在沙发上,一听他结巴,便抬首用颇为不信任的死鱼眼神凝望着德里克。
“三重肯定表扯谎哦~”
“……你就算知道也没有好处的……而且你……”德里克转过身刻意回避了他。
“你不信任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忽忙解释道。
“那我换个问法。”
乔纳森站起面视德里克,并一步步逼近他,一脸严肃,但语气又极度放缓和,略为紧张的询问道。
“德里克,你喜欢我吗?”
“…………Xi...喜...……喜……喜...喜什么?!!!”德里克的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整个人因为这话刺激的红成一片彩霞,震惊的话都说不好,脸慌乱的控制不了表情神经,但嘴却开心的合不拢了
乔纳森覆上德里克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拉着,脸上也忍不住浮上一层红晕,他咽了咽喉结,鼓起勇气,耐心地又说一遍。
“德里克,在得到你的答案前,我知道,我必须得先跟你说请楚这件事……”
乔纳森深吸一口气,将一直以来的情绪倾泻而出。
“德里克!我喜欢你!!!我希望能够跟你发展成热恋中的爱人!不...不止这样,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彼此相濡以沫、共度余生的家人!我不愿你再孤单一人,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啊啊啊啊啊!!!”
德里克吓得惊脱开了他的手,倒不是拒绝,只是这份告白对他来说太刺激,也太让他兴奋了。
“我我我我我……我们不是一类人哎,即使,即使,即使这样也可可可以吗吗吗吗吗????”
“我爱你不关乎性别与种族,我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对你产生了爱情的欲望,是你让我来到你身边,是你进入到我的世界,请允许我成为能站在你身边的人吧,德里克!!”
“不,不要……不要……”德里克被这份沉重的话语吓到脸色瞬黑,开始下意识的抗拒他
“乔纳森,你现在好可怕……我...你……冷静点。”他一步步往后退去,试图隐藏心里这份感情与不安。
乔纳森属实是没想到他一腔热血的倾泄反而起了反作用,他也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彼此间有多尴尬,只是拼了命的想靠近、挽留德里克来解释。
“乔纳森……拜托你...拜托...我好害怕...”德里克每后退一步,乔纳森就往前压一步,直到被乔纳森逼到墙角用双臂困住到无路可退。
“德里克……我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我都可以改的,拜托你别离开我,别讨厌我好不好?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乔纳森边说边举丧的的默默流泪,说完便用仅剩的理智强迫自己远离德里克。
虽然见乔纳森越离越远,但德里克并没有因此不安,反而心更加动摇,仿佛紧紧绞在一起般疼痛。
如果自己不是祭品的身份,不是魔法师而是普通人类……如果自己早点遇到乔纳森,亲眼见证、亲手触摸真正的他,而不是见到由数据与魔力再现的生命……
在看望佚名却阴差阳错给自己施上魔法时,那时的德里克再度见到乔纳森时就明白。
他明白,他们俩之间存在身份的问题,他作为祭品已经被找到了,更不用说乔纳森广义来讲还是“纸片人”,这些事堆一起他越想越难过。
“原谅我……乔...”
德里克脸颊线划过一滴泪,对乔纳森施了个法术,将他关存回了游戏机里。
……乔纳森再次睁眼,他正躺在绿野上,发现面前景色有些熟悉,并且一抬手发现又变回了像素风。
“等等?”
乔纳森吓得赶忙爬起来对面前的“尽头”捶打呐喊到。
“德里克别这样!快我出去!!我不会因为告白失败纠缠你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困住!!我还得找人”
似是听到了乔纳森的呼喊,又似是没听到,德里克背对他盯着床底,抱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走向那堆游戏设备。
他打开屏幕,如造物主般高高在上们俯瞰着乔纳森,仅剩的一只右眼眼底,散发着与其瞳色相近的幽蓝色的光芒。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游戏人物哪来的资格对魔法师对意见?没砸烂你就该感谢我的仁慈。”
德里克的语气态度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般,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这么自傲的话语,但他所说的又没错。
“一切都早应该步入正轨了……”
德里克留下这句话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而他走过的地板上布满了水痕……
他握着腰间那两把钥匙来到了塔中,先用漆黑的钥匙打开塔的大门,一路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再接触到各种让人绕路的魔法后,德里克终于见到了地下室的门。
门的颜色与另一把金色的钥匙上的颜色相对应,德里克用钥匙打开门后,看到里面场景的一瞬间便明白克雷格没有骗他。
忽略掉一些克雷格跟痴汉一般摆放着的伊丽丝雕像与画像,而集中精力在会发出蓝光的玻璃容器里。
越是凑近对于“生命”的感觉越是明显,克雷格或者是伊丽丝,他们创造又或者是孕育出了,独属于魔法师的“生命”。
魔力因子。
“明明与他们合作绝对会有好处可捞的,但那孩子可够胆小的……明明是同一个魔力因子分裂出来的竟然会跟我差这么多……”
德里克,不,现在该说是德雷克,边呢喃着边靠近了魔力因子。
这个魔力因子身上没有从海洋诞生的气息,既然不是抓过来的,那毫无疑问,这是他们“人造”的产物。
如果能掌握司教的魔法,那让它拥有人形便是轻而易举,但这份魔法也只有司教能施展。
只有司教,这位最初的魔法师,最初信奉大海的教徒,才掌握创造生命的魔法与魔力,让魔力因子成为“魔法师”。
这也是他的地位独一无二并且至高无上的原因之一。
德雷克也有试着偷摸盗学司教的魔法,但使出来却直接让魔力因子变为混顿消散了。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魔力因子的生命是这如此般纤细、脆弱又作呕的产物。
牺牲带来新生的死循环没有必要再出现了,令人作呕的种族、没有必要的生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一切也是海神的意志,不能让那些“肿瘤”产据海洋的营分。
容器发出的蓝光直直照射在德里克的脸上,投出身下与背后的阴影。
德雷克露出一抹邪笑,不用魔杖而是直接从袖子伸出一根手指骨,突破了外层的防御魔法,背对着,打碎了向他袭来的防御入侵装置。
对着玻璃容器使用出了魔法,玻璃上立马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丝碎的裂纹,
里面的魔力因子也略微暗淡了下来不用德雷克动手,这个魔力因子过一段岁月也会在没有大海的空气中“死去”
德雷克现在还不能彻底毁掉这个生命,他要与克雷格和伊丽丝做个交易,而交易的份量,便是他们有多看重这份二人的成果与结晶……
相信一位不会死的“魔法师”可是会倒大霉的,但偏偏克雷格是能掌握死亡的魔法师…大概……是最强的矛和最坚硬的盾之间的比拼。
德雷克弄完后打算在四周察看一下,而这时一位大半张脸上缠绷带,走路驼背的家伙像丧尸般从门外走了进来。
奇怪的是,德雷克没有察觉到半点他的气息与脚步声,待德雷克反应过来匆匆回过头时,那人已离他不到三米,不过这不代表德雷克会恐惧。
毕竟没有比待在掌控着漆黑又深遂的大海的海神手下更恐怖的事了。
“祭品……”
那个人的声音透过绷带发出,显得蒙蒙沉沉,他如德里克一样只剩下了一只眼晴,唯一不同的是德里克没的是左眼,而那人没得是右眼。
“你……也逃...掉了……”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也可能是见到同类而惊讶,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是啊……你呢?你是怎么逃掉的?”德雷克冷静的凝视他,但嘴角有了一丝趣味。
“伊丽...丝……恩人……谢谢...”
“哦~伊丽丝……是吗?那个恶名昭昭的魔女?她救了你?呵呵~”
德雷克心想,他是没想到一个魔女这么有实力,不过,那个魔女应该是想独占祭品的魔力来增强实力吧。,
算算时间,在他代替并让德里克逃走后,最近也的确到了该供给海神祭品的时间。
但是,现在这个距离时间最近的“祭品”正待在这儿,没有进到海洋……恐怕海神那边……情况估计不太妙了……
“呵~看来你来得正好……”
德雷克自如的操控德里克的身体挥出魔杖,那人见情形不妙想格挡时,一股重力突然压了上来。
难道他会突破气压使用重力?并没有这么简单,但又很简单,德雷克只是用魔力凝出一滴海水在他身上。
对付祭品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的恐惧。
对面那人所感受到是仿佛海底的深渊压在身上的沉重与窒息,表情当即狰狞了起来。
他看见了,不仅仅是他,有千千万万的魔法师与人类,同他一起被迫支撑着这座海底深渊。
他们不会死去,只能苟延残喘的像只蝼蚁被压在这儿,然后慢慢的,当一双双眼睛从水中气泡中出现被祂所注视时,便是最后一只眼睛,最后一丝感官被夺去的时刻,他们便会轮落为再也感受不了任何东西,连蝼蚁、行尸都不如的存在。
他可不是抱着逃离恐惧和苟活的心态才跟着伊丽丝逃的,他紧紧咬住缠在嘴上的绷带,一下又一下的试图爬起来,最后倒是从趴着变为跪着了
但这份愚蠢的毅力还是值得称赞下。
德雷克俯视着他,冷眼问道。
“你叫什么。”
“忘了....她……咳!额!...叫我...……楚门...”
“楚门?这名字,呵~怪不得了,她是把你当一条忠诚的狗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德雷克撇嘴,将他真的变成了一条幼犬拎起。
“我会帮你……回到海洋……”
真正的,完全的祭品
“在他身体与精神脆弱的时刻就能那么轻易的夺走他的身体……”
德雷克拎着狗脖子自言自语道,一路循着楼梯往上前,但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德雷克被这座塔暂时困在了地下室。
这座塔似乎是有生命的,德雷克联想到刚刚自己所动的手脚,立马就反应过来。
他刚想直接开个传送,但发现德里克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因为刚刚的德雷克擅自施法,现在已经没魔力了。
大部分魔力都存在了魔杖中,难怪他总有种感觉魔力充沛的违和感,原来是魔杖的影响。
“这可麻烦了。”德雷克毫无波澜的呢喃道,没有魔力对于一般的魔法师是相当棘手的问题,也有恢复不好或太慢的,直接化为魔力因子消散在空气中。
但对德雷克来说却不算难事,因为他得到了“海神的庇护”
德雷克撩开了德里克戴着的黑色眼罩,他伸出手掌往眠前一抹,本来的白色义眼又再次变为黑色空洞,将眼睑闭上后再度睁开,变改为德雷克原本的赤红眼瞳。
人型的眼瞳与龙型的眼瞳颜色正好相反,身为同一个魔力因子,德里克却有深蓝美丽的眼瞳,如大海一般醉人,是一副能吸引到月光都为之动容的眼晴。
而德雷克自己却是红的艳丽浑浊的眼瞳,如加入了混合物的,快熄灭的火焰一般不洁又难以忍受,是一副浊到连日光都难以直视的眼晴。
所以,德雷克很喜欢德里克的眼睛颜色,这是他所没有的。
是海神在他不得不以另一种形态在海底生活时,为他仿了一副他所梦寐以求的“苻”,哪怕是一双易失又虚伪的眼瞳,也足以德雷克感谢祂,愿以追寻祂。
原本的这双眼睛很怕强光,哪怕变成龙眼也一样,但是与弱点相对的,怕光的眼睛能追逐到黑暗中的魔力因子与魔法。
“古他拉黑暗之神,尊贵的庇护之主,破开冥海深处的荆棘,以汝之仿鬼目,引我等现身。”
吟唱完一段中二的台词,没一会儿,一只竖着的线出现在他面前,它缓缓张开,露出了一只渗人的如恶鬼般的眼睛。
德雷克表情肉眼可见的兴奋扭曲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属于他的魔力涌了进来。
“塔啊……真好呢,能拥有一座塔可是魔法师的能力象征……哪怕是抢到的……”
德雷克呢喃着,紧接便手上一施力,这座地下室空间便轰然崩裂。
“但我不需要,其他魔法师也不配拥有,真正的‘塔’,只要有一座就够了。”
砖块瓦砾霎时便崩蹋下来,还砸不住他。
“塔主人大概想要拟造出司教的‘塔′,这儿有他的雕像,有‘生命’维持,有魔力因子,有一座‘塔’应该有的构造与东西,却唯独没有一位……真正的‘魔法师’,没有能管理这座塔的家伙,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欣赏着崩坏,似乎长期待在海底让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但在塔彻底崩塌前,德雷克最终打了个响指中止了这一切。
“留个外壳吧,我很期待塔主人发现后会有多么的……绝望……呵~”
德雷克盯了一会儿魔杖,用似是看穿一切的视线狠狠盯着,随后反手紧紧握住它。
“挺能装的,但骗得了德里克,可骗不了我……”
话音刚落,德雷克本想掰断它,但仔细想一想,这魔杖并非不能不发挥点作用,而且德里克的魔力还在里面……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将魔杖收好。
拎着楚门走进“深海”
[位于大西洋附近的海内]
“早知道这事这么简单,我就应该在最开始时夺舍德里克……不过事最终也算办成了一件,还有点意外收获……”
楚门不能再海里呼吸,他并不是魔法师,只是在普通的希腊人,家住在海岸边,离魔法师们生活的区域比较近罢了。
但他身上的确有点魔力,大概是伊丽丝分给他的,毕竟魔女就是能使用魔法的女人,她们本身是人类,与像德里克这样的自然产出的魔力因子之后变成人类样子,本质上就有着极大不同。
尽管有绷带缠着,但海水很快就渗透进受伤的肌肤。
楚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变回了人类,他像只沉到海底的小狗一般,想死命往海上面刨。
但最终还是无力的顺着水压落了下来,像只轻飘飘的羽毛般,即将沉落进海底的深渊。
“会不会太轻松了?再整点仪式会不会好点……”
德雷克脱离了德里克的身体,化为在海洋中生活的样貌,一条长60米的骨龙,他用这具身躯的尾巴,或者说是尾椎骨,轻松接起顺着水流飘荡的两人。
德里克是魔法师,呼不呼吸对于他们的种族来说其实无所谓,只要感受到有空气存在就行。毕竟只是仿照人体的身体结构的魔法因子,哪怕仿照不完全也也能像“人”一般生活。
但楚门是人类,虽然有魔力,但他却不像伊丽丝那样会使用魔法来保护自己。
所以他因为无法呼吸快憋死了。
这是让人来做祭品的坏处,而且还没有司教能施魔法来保护他。
不过德雷克没啥心思管他,到头来他还是只在乎自己,自言自语也是,臣服于海神手下也是,做出形态上巨大的改变也是,哪怕以前试图帮德里克逃掉祭品的命运也是。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发展。
德雷克速度很快,浑身结构只有骨头和眼睛的他,什么生物见了都害怕的纷纷避开,在加上只剩下紧连接的骨架没有血肉的姿态,在海底游行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压力,他甚至还能用那骨头翅膀飞出海面。
但却出了点意外,楚门用双手捏碎了他引以为傲的骨头,表情极为狰狞愤怒。
一般人突然进到海里,早就呛进水了,而他到现在肺里都还憋着口气,但因为太过突然存着的气不是很多。
无法饶恕他的行为,德雷克可以很轻易把他甩走,但一个,能捏碎经受住了海底压强的骨基层的人类?!更有试验的价值了……
无法饶恕他的行为,楚门能再次捏碎,直到德雷克成为骨头碎片,他破坏了塔,还带他来到海里,楚门只知道必须要回去,不记代价……
他试图激烈的反抗,但德雷克只是用尾骨把他和德里克缠的更紧。
他现在只是骨头组成的,自然不会感觉到痛,只是如果被楚门捏碎太多的话,游泳和恢复起来也不太方便。
海底深处的话,压强太大了,帕斯卡指数变化也与在陆地长期生活的人类和魔法师不对等。德雷克不敢带他们去太过遥远深沉的遗址。
到了一座被气泡包裹的城市,德雷克巨大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座城市。
没过一会儿,一条有着银色发丝,头发长如瀑布的人鱼游上去与他对视,人鱼吐起几颗气泡通过与德雷克的眼睛进行“交流沟通”,沟通完后,他尾巴用力一甩,将他们甩到这里居民生活地方。
人鱼小心接过他们,与同伴们一起将德里克与楚门拎到祭坛。
小人鱼用美妙的歌喉试图唤醒他们,但最后还是得用黑色的尾鳍扇醒他们。
“队长...,这样太暴力了吧……”
“不这样没办法……我忘记了,我的歌声会让人催眠睡得更深……你怎么也倒下了?!大家伙?!”
达克温娜慌张地,一个个抚住睡觉了的伙伴。
天真的她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逐渐苏醒的俩人,其他人都睡觉了,她显得慌张无比。
她真的很怕陌生的事物,如果熟悉同伴不在的话,她会变成如洞穴鱼一保躲到阴暗的洞穴角落里,事实上,她已经躲起来了。
楚门醒了过来,但德里克只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一醒来,便看见一座非常亚特兰蒂斯文明的建筑,海洋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家……”楚门呢喃道,在倏忽间他仿佛回到了希腊,身上没有那些成为祭品的仪式前造成的难看的伤疤,他只是如少年时期般静静的站在海边望着岛上的建筑,身后就是在希腊的城市。
那座岛上有些魔法师们在居住,岛与陆地并没有连接,一般人类就算有船,没有魔力也是看不见岛的,最的只能看见一座高耸的塔立在迷雾中。
楚门偶尔会碰见一些披着斗篷的人,从陆地穿越到海的另一边,又或者是潜入海洋像剑鱼一般游过去,过一段时间又会再游回来。
他不曾想到目睹这件事便是他不幸的开端……
楚门默默捏紧了手心握拳,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他别无选择,再厉害的拳头也打不散海洋,人类在自然中便不过是俎上鱼肉...
他只能被海洋疯狂的信徒选为荒谬可笑的祭品。
一下,又一下,一块,又一块,
身体像被刮下的鳞片般七零八落的散在摇床。
最可怕的是,他还偏偏活着,也不知道那些魔法师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不过这至少让他避免了被感染者们啃咬死的环境。
楚门成为祭品不久,世界末日就来了。
伊丽丝甚至开玩笑过楚门是命定之人,不过唯有这一点,他可以坚定的否定掉,他只是无论怎样都会遭到命运揉捏的倒霉蛋,仅此而已。
在海洋里,楚门突然意识到,自己遗失许久的清醒重新回到脑袋,紧接着反倒是德里克意识沉重浑浊了起来。
礁石上趴着半人半鱼的生物,楚门知道那些生物,因为他家里有宰卖过。
卖人鱼,无论是死是活都太容易赚钱了,这个技术只有楚门所在的镇子才懂。
不过钱对于现在的楚门来说并没有用就是了。
他只想快点回到陆地,但他没有办法浮起来或游起来,始终有股压力压着他,似乎不仅仅是水压,那样的话,他早就压成连肉泥都不剩了。
“魔力...”
德里克扑向了楚门,像拉着绳子一样拽住他,在缺少魔力的德里克眼里,楚门身上的魔力就像营养液。
他疯狂的一把堵上了他的嘴想通过口腔汲取魔力,但楚门右眼上的绷带是连着嘴一起缠住的,德里克混沌的脑袋只是凭着本能迫切想要恢复魔力,他开始试图扒开楚门的裤子。
反应过来的楚门一把推开他,并补上一脚。
“疯子。”
楚门的态度警戒了起来,明明也是祭品,都遭受了残忍的对待,但德里克此刻却像个真正的祭品。
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的样子,抱臂快要发疯的样子,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样子,都太过像样了……
完美无暇的羽翼
达克温娜一直躲在角落,就当她以为即将上演场似乎虐恋的大戏时。
她碰到了海蜘蛛吓得跳起了激光舞。
楚门的注意到那边阴暗处跟触电一样发癫着的人鱼是还清醒的。
既然被发现了,达克温娜眯了眯眼睛,准备用歌声让他们再睡一觉。
但偏偏一阵洋流袭来的频率破坏了她的音感,再加上楚门一直盯着她在的方向搞得她很紧张……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如果放任他们在这里,德雷克的骨尖会把她刺得的连窟窿都没有。
她必须要活下去,直到再次在海面上见到那对羽翼……
那是她唯一逃脱海面的机会。
“哦……嗨!吃了吗你……欢迎来到……额……大西洋流域……伟大的特若彼修斯诺登桑帕斯堪西门所斯与伊索瑟提斯们…哈~呼………会在海洋庇护你们……”
达克温娜一出现,楚门和德里克就惊了,不是因为她那一长串奇怪的问候语,而是她独特的黑色洋装与哥特风的打扮……
达克温娜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这片洋流中最美的人鱼。可惜品位太过独特,黑暗的妆容加上颓废又萎靡的眼皮,实在让人看了有一阵恶寒。
她缓慢的游到他们身边,双手抚上他们缺失的眼睛的部位。
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尽管眼眶还是空无一物却能看清东西了。
这不是德里克熟悉的魔法,她到底用了什么……
他注意到她手臂肉陷了几颗黑色石粒,似乎是伊丽丝所说的“暗磐病”
“一点幻视手段,所有失去眼睛的祭品,我都会帮他们这样做一下……就当做是心里安慰吧……”达克温娜看出了他的疑惑,胆怯却又温柔解释道。
“两只眼睛应该看的更清晰一点,请跟我来吧。”
达克温娜将他们带到一扇巨大的门前,楚门警惕,但还是选择的跟着过来,但德里克还是愣在原地。
他一直不可思议用一只手捂着恢复视力却仍空旷的眼眶。
他已经习惯用一只眼睛视物了,即使在昏暗的海底,他也感觉有光线从指缝间漏进,灼烧着他。
稀少的魔力在体内混乱碰撞,他渴望与拥有魔力的载体来做爱学习的好孩子,来调节他的状态。
达克温娜这才意识到她身上的暗磐石带来的技艺影响到了德里克。
既然这样,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浮上去一点,清了清嗓子,再度唱起了歌,这是人鱼的天赋,不掺杂着魔力、信仰、病症等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
人鱼的歌声只会让人进入沉眠的梦境,而达克温娜更是能令同族也一并沉睡,而幸运的人会触及到梦的国度中一直睡下去,难以唤醒。
偏偏达克温娜是被幸运眷顾的人鱼,而她的幸运还偏偏能传给需要的人,除了手臂上不可避免的因为海洋的灾祸被嵌入石头,但这不仅不会要了她的命,还使她的能力更为强大。
德里克无法抗衡她的歌声,哪怕捂住耳朵,那声音却能透过了水流流进耳膜内传递。
她用海带将他们捆在一起来,“唤醒”了“沉睡”的大门。
有一艘船正安稳躺在远处,旁边是三三两两的,有珊瑚堆积成台阶,建立在上的城市。
达克温娜高兴的与里面的居民打起招呼,还拜托他们把外面睡着的人鱼也带回来。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就是很突然的,她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算是祭品,她也能同他们一起玩乐。
事实上,这些居民大多数都是缺少了两只眼睛的祭品,人鱼已经是十分稀少的物种了,海洋中并不能常见她们。
而这扇门后所属的秘密,连德雷克这位眷属都不曾知道。
就是因为他们眼睛彻底没了,达克温娜让他们视物也不是做出只眼睛来,德雷克才没察觉到一些消失的祭品去向。
海洋被污染、被诅咒殃及,没有祭品维持生命力。她也一点也不在乎,她偏执的不想再孤单一人,她想要亲友,想要飞跃出海面,想要扑向那对完美又洁白无暇的羽翼。
“就是这,就是这了!”
她来到沉船面前兴奋的高呼,解开了海带的束缚,将他们分别放置在一个台面。
就在她犹豫要先挖出谁的另一颗眼珠时,楚门猝不及防的起身用胳膊肘死死勒住她脖子。
“为……你为什么……呃……”
“人鱼这种狡猾又愚蠢的生物,我怎么会轻易中招,我杀过的你的那些同胞,比你喝的水都多。”
在海里,楚门失去已久的作为人类的清醒与残忍重新回了来,这种感觉太令人讨厌了,他要回去重新作个不用动脑子的忠诚的狗,见啥吃啥,指哪打哪,彻底摆烂。
不过现在还先享受下人类才能拥有的权利,滥杀其他生命的能力……
提到同类,达克温娜才醒悟过来,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人鱼会被屠杀,她们跟其他生物井水不犯河水的,而且种族天赋力量也是很强大的,只是觉得这是个吓唬小孩子的传说。
在等她意识到周围再没有人鱼夸赞她的歌声,深深的孤独与恐惧包围住她,她才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悲痛的情绪像一个困住她的泡泡一样,怎么也挥不开。
哪些双眼空洞的祭品们赶了过来,黑森森的眼眶再加上疲惫的姿态,再加上被海水泡皱的身体,跟陆地上那些感染者基本别无二致。
“该死……”
楚门现在更不可能放过达克温娜了,他一边勒住她一边盯着那些祭品倒退。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个人在,回头看过去却看见德里克还躺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气得他大声喊叫来叫醒他。
“魔法师!派点用处吧!你是乐意仅剩一只眼睛被掏光?还是想被那群瞎子抓成烂泥?!”
“他要是能像你个例外一样醒来我倒立演抽水马桶!!别小瞧人鱼的天赋!!!等我的朋友们送你个‘见面礼’吧!”
达克温娜撕破脸挣扎起来,却憾动不了他的手臂分毫,直到她的“朋友们”来帮她,楚门才不得以松了点力气。
“我给过你,但你现在没有机会了,咳咳!你……会去祭品该待得地方!”
她的手指变为利爪直直冲向楚门,但楚门张开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痛!快松开!!”
达克温娜又气又恼,干脆剥夺了他两只眼睛的“视线”
这下楚门眼睛看不见,因为突然失去视力的恐慌,他咬的更深更重了,她的手掌都被咬出血来。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德里克只觉得他们吵闹,翻了个身捂着耳朵接着躺。
达克温娜与她的“朋友“逐渐占了上风,她拖着他的衣领游向了沉沦的巨船。
待她将要得手时,楚门却瞬间回到了德里克身边,那些祭品去追达克温娜了,德里克周边倒是安全的很,料他们也不敢碰魔法师,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后在德里克身上搜索片刻,发现了地下室那间黄色门的钥匙与打开塔的钥匙。
楚门明白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明白是因为能召唤他的钥匙在德里克身上,自己遇到危险才能逃过一劫,而疑惑是因为德里克并没有主动启用钥匙召唤他,他这状态也没办法主动起来。
更疑惑克雷格为什么会把这两把钥匙给德里克。
克雷格是塔的主人,伊丽丝是他恋人,不跟他缔结契约出入在那里人情来讲也没问题,而伊丽丝引荐下的人在跟克雷格达成约定,牺牲点东西后住在或出入塔内在常理上也没有问题。
可德里克不仅没有牺牲掉什么,也没有与克雷格达成约定啥的,不仅给他塔的钥匙,还把楚门与克雷格的“约定”转给了他……
现在楚门必须得保护德里克,拥有这把地下室的钥匙可以召唤楚门,同样的,在楚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回到钥匙的身边,不得不说克雷格的魔法技巧还真是高超。
不管怎样,打狗还要看主人的,伊丽丝跟着克雷格,克雷格又给了他容身之所,克雷格将塔的钥匙交给他,说明他是有一定想法的。
楚门没有什么不忠心的理由,也没有推测其中意义的必要,更懒得思考多余的事。
宰人或者保护,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也就是因为他如此躺平的思想,再加上只是血肉之躯,他倒只是克雷格手下最低级的一位“门徒”,这倒有点让他对克雷格给他的工作想不通。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楚门扛起德里克就往外头冲,所到之处遍地狼藉。
今天!我!楚门!现在!就要!回到塔里躺平!!当条!看门狗!谁!都!拦不了!我!!!!
慢性毒药
现在先不论达克温娜计划失败,要是让他们逃离海洋多了,那德雷克可就要把自己撕碎掉。
但她现在开始难过得掩面哭泣顾不上其他的了。
她就是任由情绪发泄,任由想法的人鱼,想躲起来就躲起来,想让别人留下来就留下来,想不干就不干,想到难过就难过起来,哪怕海神来都不好使。
“呜呜呜呜~为什么?看得见又怎样,看不见又怎样?为什么周边只剩我一个人鱼?呜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海神其中一个的化身终于找到了她。
他是唯一一位没有眼睛的化身,眼睛所在的部位皮肤,像是被泼上了硫酸一般溶解,又像是被海水还是泡软了一般,黏黏糊糊又软软塌塌的,刚好盖住了一段人类应该所在的,那眼睛部分。他也是海神唯一能找到达克温娜的手段。
“温娜,我听到你在哭了,还有血腥味……你还好吗?”他疑惑道,随即对她展现出一抹笑容。
“听着,等以后海嗣找到母体,你还会有好多伙伴的,德雷克这位眷属已经找到他了你马上还会有新朋友的。”
“说起来你为什么又来到了沉船这儿?梦要醒过来,幻境也会如泡影破灭的。”
“你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我来帮你一把。”
他就一直这样子自说自话的,将她拉了出来,双手覆盖住她受伤的手一阵粘稠的声响过后,达克温娜的手敷上了他的皮肤,自动融合进她的伤口,缝合了她的皮肤,间接治疗了她。
达克温娜还是一直在哭,那些祭品也是随之消失……
但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还在″门“的另一端里待着,只要达克温娜还活着,门还会再出现,他们也就还存在着。
“眼睛只是用来流泪的吗?温娜,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用眼睛看″的概念,但我觉得你可以多笑笑,你拥有我没有的东西,当然我也没有强求你就是了……”
化身的那段话似乎有了作用,他能听到温娜哭泣声逐渐小了起来。
“呜嗯……你……我明明可以给你‘视线′...呜额...是你不要的,而且...哼呜!笑有什么好的……”她小声抽泣着辩解起来,闻言,化身只是笑了笑。
“我没有眼睛,眼皮也是溶在皮肤下睁不开,要‘视线’有什么用?海神分化我出来就是不需要我拥有眼睛的职能,更何况……我就是没有因为眼睛,不会被‘视线’迷惑才能找到你了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你还在海中,我就能找到你,祂就也能用职能‘庇佑’你的。”
“真恶心……”
“我还有更恶心的形态,你想见一见吗?像……恐怖...电影?”
“……我要先补个妆...”
“那我当你同意了~”
不提刚刚流泪,在海水里生活一般的妆容本来就很容易糊掉,但达克温娜用什么东西化妆还是很有心得的。
将珍珠磨成粉,弄死黑色珊瑚,提取出它的颜色混合,再让化身从融化掉的眼皮上滴下一滴无法言说的半液体物质,基本上就能达到她想要的化妆品效果。
“为什么你的脸都不会变质呢……”达克温娜一边化妆一边低头呢喃着,化身在她身后帮她编头发玩,达克温娜便完全没有注意化身在一旁不知不觉间变化成同她一类的人鱼形态。
“啊!你搞什么呀?!”
达克温娜发现后惊得用尾巴崩起来到他跟前。
但他还是摆出那副讨人厌的笑容,并且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脸。
“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很惊喜呀,我想你现在肯定笑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拉着我的嘴角!!嘶!呀快放开!死东西!!哪有你这样的化身!!”
“那你有本事去找祂,让祂收了我,你可管不着我~哼哼”
达克温娜气消一点后,开始好奇得观察他尾巴,因为他并不知道,也看不到人鱼长什么样子,只能根据触摸到的达克温娜的身体来判断,尾巴形状与鱼鳞分布可以说是十分有八分像她的了。
但因为化身只摸过她的头、手、和尾巴,这就导致他上半身中间的部分就是一团……嗯...硬要形容就是Ai尸块。
“呕……好恶心……明明保持一个人类的上半身不变就好了呀!干嘛非要试图模仿结果变化后又理解不了,成了具缝合尸块?!”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秩序,这样多有意思啊~”
“我真搞不懂这些……”她明显愣了一下,语气逐渐软了下来,神色也变得隐晦暗淡了下来,精神状态也迅速萎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做?”
“那我现在也不想做了……”
“我帮你?”
“不行”
“?”
“德雷克他有交待我……”
“……他的确是有点棘手,毕竟他也是唯一被祂认可的眷属...……再等等吧。”
他说完后握住她的手,傻呼呼得嬉笑一声,便拉着她去找人。
这位化身陪在她身边多久了?或者说存在了多久?达克温娜对他的存在一直是一知半解。
名字不知道,性别也未知,没有固体的种类,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变化。
说成家人感觉怪怪的,他的确有在做监护她的事,可她对他却没有任何可以回馈的,他也不要求,更何况就如前面说的,达克温娜也无法了解他。
如果说……他算一位“神秘”的朋友的话,这种说法似乎还蛮酷的,“来自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摩下深洋中的神秘的朋友”……
“不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达克温娜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
“好?我对你好吗?我不明白,这算好吗?”这一问可把彼此都给难倒到了。
“……我既没有生养你,也没办法实现你的愿望,更没有办法一直抚慰你孤单寂寞的情绪,你真的觉得我好吗?”顿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抛出这个问题。
“……我”达克温娜刚想要开口,他就立即打断了她。
“不要纠结这种没意思的事,咱们谁也不知道谁会先走,也许是你寿命到了,也许我突然就被祂收了回去,也可能是这片海洋再也无法居住了,无论哪一种,咱们总有天会分开的,把握当下温娜,把握当下……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语毕,他便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吃疼声,硬拉着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那片海域的地面便坍塌成了漆黑的空洞,沉船、珊瑚、地壳,都随之坠落,海面也随之呼起上高达十米的海啸袭卷至陆地。
这两者是互相反噬的存在,大地受到诅咒坍塌自然会影响到大海的运作,而哪怕是大海自然的反应也会加强大地的负担。
化身不免叹了口气,接着他还想办法疏通下这附近的洋流脉络,要是形成漩涡就麻烦了,还好主体给他的职能不少,算是弥补没有眼睛的问题,倒不是海神不给,而是眼睛这玩意祂太多了,但在深海这见不到光的地方,眼睛又看不见。又没办法进化,住在越深的地方的生物,眼睛退化的就越是严重。
祂自然需要有个存在的能隔绝视线的困扰,并且有智慧,有自主意识,能管理深海里的猛兽,越是缺少视力的生物,往往其他地方更有强劲,因为看不见,天性与警惕性也更凶更敏感。
像达克温娜这样只是生活在海里1000米左右,还能隐隐见到光,性格上就已经如此不安了。
更底下就更不用说了,这还只是生活在大洋,海沟这种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我有点饿了,咱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什么?”
化身感慨达克温娜还是这般孩子气的同时,还是义正言辞拒绝了她。
“不行,最近不行,这边的海域太脏了,我要带你去其他地方...你生病了,至少……我要带你去个比较干净一点的居所。”
“病……啊!”
达克温娜意识道后赶忙拼命挣脱开化身的手。
“病,对……我有长石头的病……啊!你刚刚握着我手腕了,有没有碰到那些石头?!”达克温娜小心的护着手腕,与化身保持了些距离。
“没事的!温娜,额...我是说,抱歉...我身上没有伤口……那些磐石...抱歉,我应该再有点分寸的……”
化身瞧着达克温娜这般没有安全感又悲伤地蜷缩着身体慢慢远离他,心里是五味杂陈,更是说不上的滋味。
随即他看向自己手掌,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这让他意识到之后他也必须小心点,那些暗物质组成的磐石可不是他断能轻易承受得了的。
达克温娜既幸运身上也没有背什么重大责任,可他要是出事了……他都无法想象会有什么糟糕事在等着他,一死了之事还算小,但他听说过,他这样有些许承载着“神”的存在的化身被暗物质感染后,可不仅仅只是强化力量并暴走这么简单,
周遭的一切包括主体都会受到波及,至于到底是怎么样?什么程度?他也无法知道。
“我要待在这儿……这是我的家,西维尔、爱丽、克鲁珀……她们一定会回来的,要是她们找不到我,或者我没找到他们怎么办?”
“我很早前说过了……”
化身笑盈盈的脸上难得看起来有了些怒意,他半恼道:“以后我就是你家人、朋友,唯一的家人与朋友,或者其他什么亲密关系,是我之前太好说话,让你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请求?”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我只是想等,等等她们,她们也是我好朋友啊……为什么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鱼...为什么我没有被屠杀……为什么我还活着?”
达克温娜又开始崩溃了,有些事她也是明白,但就是想维持心里那点脆弱不堪的幻想。
奇迹、童话、幼稚、执着、幸运...这些品质,却都不法给她带来她想要的救赎。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活着到底有什么好的……”
听到这话,化身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随即就转瞬即逝,他猛的贴近达克温娜,带上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动作轻柔的伸出一只手掌按在达克温娜肚皮上,讽笑道:“…………行...只要你繁衍出人鱼的后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怎么弄?”
“……记得那些个祭品吗?抓一、两个过来进行仪式祭掉,通过一些手段。他们....会在你肚皮里产生出的热流,待流出来后献给海嗣的‘新娘’所孕育出的洋流,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产生新的种族同类们……”
“想一想,温娜,你将能参与新生命的诞生,这是多么美妙啊~这份殊荣没有幸运的体质,手上没有祭品,一般人还得不到呢~”
化身在诓骗她,先不说这种方法有多麻烦,光那个手段就不光彩,也做不到。
“或者……”化身小心凑近她耳朵呢喃。
“我们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这...你男的女的?”
完美的形态
“……”此时的沉默阵耳震耳欲聋。
达克温娜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不在意的抖了抖尾巴。
“呵呵~你又不让我碰,我又怎么该知道我该是男的女的?”
“你想当女的?”
“嗯~跟你一个性别应该挺好的。”
“但我可不是只是女性……”
“?”
“不逗你了。”
现在反而是达克温娜露出了笑意。
化身很快便反应过来,感叹道“……人鱼真是个有趣的种族。”
达克温娜的想法有些改变,她死死的盯着他,就像在盯着一个猎物,但动作却开始亲昵地挽住化身的胳膊,娇嗔道“你什么都觉得有趣。”
“你笑了?”
“我现在心情好起来自然就笑了。”
“好……这样就对了...”
化身牵住她的手,他们穿越一个又一个漩涡加速,在当中他的形态一直在改变,可把在后面游着的达克温娜吓得不轻。
化身仅仅通过海水的震动,便能循声破开礁石找到德雷克。
一听他们来历,可把德雷克气得不行,对达克温娜怒骂道:“德里克可是如今海洋注定的祭品,因为你接触祭品数量多,才让你来办理祭品仪式,现在他在哪里?”
“呜~我可是受伤了……都怪他旁边另一个祭品……你又没告诉我该怎么处置他……”
“你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呗,过去了最佳时效的祭品有什么用?等等,你别告诉我你被一个...人类打受伤了?”
达克温娜躲在化身背后羞愧得点了点头。
“哈?!你这样还算一个神秘种吗?!!”
“你...你又好到哪去?我见着你带他过来吃,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达克温娜说完化身立马附和并反过来斥道:“德雷克,这可是你不对了,温娜可是这周围海域我找到的,唯一的仅剩一位的神秘种生物!尽管被感染害的血统不够纯正,但我在被屠杀与污染迫害的海洋中能找她,就代表还有可挽回的地步。”
闻言,德雷克瞪了他一眼,随即不屑一顾道:“我还看不明白你?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她既有种族天赋又足够幸运,可你真的会培养她吗?你作为一届化身能力又比得上我吗?”
“你……想带走温娜?”
“有天赋的就该跟有天赋的待在一起,就是你惯坏了她,你又看不见事物,怎么培养她的能力?即然她是唯一的神秘种,自然要拼命适应这个环境才能保护好她自己”
德雷克一番反而斥责了化身为她开脱的说辞。
“……你们都不问我的意见吗?”达克温娜不满又害怕地小声嘟囔着
“没用的东西别插嘴。”德雷克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温娜……这个没教养又目中无人又自大爱自说自话的破骨头讲得并非全无道理……”化身拉住她的手有些许动摇,不过对德雷克难听的形容词是一个也少不了的。
“...海瞎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呜呜呜呜~你也抛下我吗?我一个同类都没有了……等等,他刚刚叫你什么?”
“......别听他的,一定要个名字就叫我……艾勃。”化身急忙转过身对达克温娜给自己临时取了个名字。
德雷克闻言更是取笑他道:“艾勃?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名字~不过真有意思,说到底你还是渴望连鱼都有的眼球子。”
“哼,最起码我认识的世界比你看到的还多。”
“你氵的……”德雷克想呛艾勃的话还没说完,达克温娜无可奈何的直接拉过艾勃护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的询问道。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你,达克温娜,跟着我一段时间。前面白费那么多时间,倒是提醒我了,就是这么简单,谁叫某个海瞎子一定要维护。”
“可...可以……但,你要先对伟大的特若彼修斯诺登桑帕斯堪西门所斯与伊索瑟提斯们发誓,你不会让我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你也不准再跟祂的化身吵架!求你了……”达克温娜说完便急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痛苦的喘不上气。
德雷克见此也有些错愕,达克温娜按理是比他这个外来的待在这里久,知道的多也未尝不可,只是……为何如今的海神只有一位无眼的化身为她提供庇护呢?
最终,艾勃牵住达克温娜的衣角,对德雷克许诺再与她说几句便让达克温娜与他离开,德雷克才终于将此事翻篇,骨龙半眯着眼,趴在礁石下似在冥想养神。
“温娜,带上我的‘泪水’,尽管它这般浑浊,但这也是唯一能为你做的。”
说完,艾勃就用双手挖下来了眼处流下的粘稠浑黑的皮肤液体。
这样一挖,达克温娜才发现艾勃其实是有眼眶轮廓的,一直以来只是被他的皮肤,也是‘泪水′所盖住。
“海神大人...祂……究竟怎么样了……我有五百年没有见过祂了,现在究竟还剩了几个?如果祂们一个都没有了,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温娜,不要再想、再提了……大家一直以来信奉的,只有唯一一位的大海的神明,诡照仿苻庇诃冥之主·特若斯,只有祂,那些都是过去的,唯有祂一人便能掌管这世界的海洋,给予信奉者之庇护。”
艾勃顿了顿,将“泪水”涂在了达克温娜的尾巴上。
“那个破骨头应该会带你前往海洋深处,到那你就不能再依靠‘视线’了,那里的危险你也是看不到的……必要的时候,把我的泪水裹在你的眼睛上,这样你就不会看见那些脏东西了,有我的气息在,它们也不会随意攻击你...对了,我我再给你找几个光源!你等我一下!”
艾勃刚找没多远,达克温娜愣了愣,随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游到德雷克旁边,德雷克?知为何化为了人型,但总之比那条不像样的骨龙顺眼多了。
“也不知道那个神为什么执着于龙的形态……”德雷克边自顾自地吐糟边从手心中取出一枚散发幽光的“深蓝之籽”,将它举起放在达克温娜的眼前。
“这就是……生命?”达克温娜发出疑惑。
“不太准确,现在它只能算是个...细胞……讲真,你要不要试着孕育它下?”
“那我可要当个男性了。”
“……你可有够方便的……不过男性也不是不行...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可没被那种家伙看上,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海嗣这种生物可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深有同感,但或许……我们不应用单纯的审美来观察他……恶心的东西在海底下多的是,就看看那位海嗣能发挥什么样的用处吧……”
德雷克不喜欢艾勃,但他对达克温娜态度还算不错,反过来也差不多,达克温娜的存在就像奥利奥夹中间的夹心一样,单独的她会更……不那么糊牙。
达克温娜是幸运的,在海里绝对不会有人讨厌她,不仅因为她的独特,更重要的是懂得她知道在什么样的人面前,该摆出什么样的一面。
用哭泣与孤独的一面让艾勃怜惜她,用能力与天赋的一面让德雷克对她有共鸣,用长寿寿命的一面作为海洋更迭的见证者,用一次次幸运的“死里逃生”的一面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德雷克以籽为核心朝当中释放魔力,很快就定位到了德里克所在的位置,看起来他们正在往上游,没有多少时间。
德里克也就算了,德雷克知道他在哪就还能再把他抓回来,但那条“狗”……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身上有着强大的魔法师的契约,德里克身上有些许但不多,万一他们搬来了那位“救兵”……事情就棘手多了。
正好也可以拿楚门这个以前的祭品给达克温娜和他练练手,他还挺好奇那份契约的详细流程与内容。
人类是最无用也最好用的道具,给点纸张和矿物就能卖命的干些没意义的活,但形体却是进化过程中的生物中,相比较为好的选择。
说来真是可笑,没有什么种族会喜欢人类,但就德雷克认识的高等智慧种族,都或多或少有人类的特征。
达克温娜也好,他也罢,哪怕艾勃也是,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完美”的形态,竟然是什么?
新生
[2032年,11月16日,美国莱茵兰洲,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莱茵总医院]
被豫珺咬破的伤口开始剧痛起来,他能感觉身上有些什么地方在变化,但他现在太疼了。
“提灯……”
“!”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词汇提醒了他。
但提灯在外面,豫珺现在也在外面,听动静她好像已经醒了过来。他要怎么顺利的拿过提灯再避开她跑出去。
难道如她所愿咬她一口?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他也是。
LG捂住脖子,额头疼得不断渗出冷汗。
他别无选择。
“豫...珺……”
“嗯?你来啦?”
豫珺罕见的微笑了起来,她或许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她的笑容看起来像是真心的,但眼神却仍旧空洞至极,显得异常诡异。
她双手合什,上身衣裳凌乱,一步一步的靠近LG。
他捂住脖子,咬咬牙,心一横,冲到她面前,侧对着她的脸微微张开了双唇,紧张的闭紧了双眼。
吻了上去。
“?”
王豫珺歪着头有些不解,这种反应太过于青涩,对于她这种看惯黄颜色的人来说无法明白该做何反应。
LG也是第一次对异性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但顾不上别的,他放下捂着伤口的手,赶忙拿上床头的提灯点亮了它,靠近了他被咬的部位。
“...这...不是诅咒,过一阵子应该就能恢复好了,抱歉,我太想吃“肉”了……”豫珺见他这个举动,后退了几步才开始解释道。
豫珺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臂,低下头显得的有些愧疚。
LG见提灯没啥反应,那应该并不是之前那种情况了。
他转而将提灯对准并靠近豫珺哪知她直接痛苦的跪倒在地。
提灯的火焰也变为如泼墨般浑黑。
“呜呜呜呜……不要火……不要火……呜嗯嗯嗯呜……”
豫珺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但声音却布满了哭腔。
这并不是她本人这具身体的声音,而是她灵魂的声音。
“不要拿着它靠近我,求你了,不要让我看见自己,我不要也不能再活着……”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豫珺一开始本来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他,但反应过来后脸部表情也学着这个声音委屈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终究是我毁了你本可以幸福的一生……雷斯垂德,不要再靠近我了。”
这短短几句话带给他冲击可不小,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他迟凝,豫珺站起身冲过去试图夺下了那盏灯,LG想侧身闪避,但豫珺手掌还未触碰却被烫伤。
“……我的灵魂,竟已如此不堪……..我救不了任何人所以也伤害了所有人...”
豫珺手心中燃起一团火焰,她缓缓伸手想靠近他的伤口,LG自然会躲开她,这也正如她所愿。
火焰点燃LG侧身闪开后的窗帘,火势也迅速蔓延开来。
她的灵魂在燃起火焰后会渐渐隐去,而火焰过后剩下的自然便是灰烬……
“火……”豫珺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火焰燃起的场面。
LG见势不妙想赶忙先撞开门呼救,却不知为何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提灯也滚落到一边。
“啊...雷斯垂德,你还好吗……”豫珺小步跑过去,蹲下身想查看情况顺便再啃一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LG挥开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尽管他还有很多疑问,但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问起吧。
“…………或许我们很久前认识吧……”豫珺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回答道。
她跪坐在地,将他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
就如同前一个世界一般,只是这次反了过来,这次她拥有了主动权。
手心的火焰冒出苗头炽烤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之前被感染的左臂也顺带烤了烤。
火焰的温暖令豫珺感到安心,她从中看见了她的终途就是伴随着火焰的光茫。
“……你...喜不喜欢我?”
“...哈?”
LG身体本就因为她的举动紧绷着但奈何被火烤得实在太舒服,突然被她这一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鲤鱼打挺蹦起来了。
“谁会喜欢你这个神经病……”
“...但我长得漂亮啊,我吃了你的肉,而你也还是亲了我。”
“哪有人这么自夸的…………”LG不想回答后面的问题,便对她前面所说提出质疑。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要是我说你丑呢?”
“……那你就不是人。”
“……*****!!”
LG发泄完脏话后不想再与她鬼扯,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再躺一会儿吧……”
“躺你m…啊…”
豫珺的话似乎带有魔力一般,LG竟然真的直愣愣倒在她膝盖上。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质问她到底干了什么。
“我……想再看看你的灵魂……”
豫珺像撸猫一样摸他的头发,LG也不知道是因为着火温度上升脸才红,还是自己太过于紧张害羞。
本来豫珺就美得令人窒息,之前在整合中心的时候,她也是有救过他一下,那时候他们好像也像这般距离得那么近……
“为什么你不能治好自己?那时候那个诡异的房间……你又为什么要…”
LG终于问起来一直以来的疑问,但他却突然不好意思说出“救“这个字。
“治好?我身上那些伤口大多都是诅咒,不可能彻底治好的……不过现在...对于那个房间我倒有些头绪……等见到他再跟你说吧。”
“谁...”
“你呢?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豫珺唐突的打断了他,火焰也渐渐向他们靠近。
“……我不想谈这个...”
“那谈我就没问题吗……唔...我好像一直在被拐卖来着,扔在小路上,又被拐到山村里就这样循环,甚至拐到了美国,还会被人拐卖运毒过,当中也有对我好的人,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你觉得这是佛祖就对他们的惩罚吗?还是我诅咒的反噬……”
雷斯垂德不明白豫珺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也不觉得他们关系有这么亲密到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这些。
但是却有什么在促使他说点什么,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话语,似乎是生命受到威胁的直觉,也可能是触动了愚蠢的感性...
“...我……我不懂诅咒这些东西,还有你口中的佛祖这些也不清楚,天灾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身体,毁了我的未来的人生,我曾想过是我以前傲慢的看不起所有不如我地位的人的代价。
但后面,我才发现,我还是站在比较高的位置,尽管不如以前。但那些曾被我厌弃的人呢?我现在正在压榨他们,唾弃他们,连我自己都是在被压榨,尽管所有人都遭遇了这些灾难,但我却不得不比以往更加恶劣的生活着……”
“身不由己……这样吗?”
“差不多吧...你竟然还能看到里面的重点,这就是我对你的答复。”
“……是啊,不管我被拐卖也好,他们惨死也好,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啊。”
随着心情的平复,火焰在燃到雷斯垂德的腿边就不再攀爬,而他也开始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睡去,豫珺也如愿的啃食煮他那早以神经败坏的那半条左腿,只是稍有点可惜,没有让他吃到她的肉……
在雷斯垂德捂着头醒来后,他失去了一条腿,并没有想象中的幻肢疼,那半条腿就是没了,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没有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就连身体也仿佛轻飘飘的,仿佛浮升到云层间一般。
但他也获得了一些东西,如“Az”转变为“阿兹”这个名字一样,剧情里重要之人的认可也使他直面自己,“得到”了他的名字。
雷斯垂德
而在他那没了的那半条腿下,有一枚发光的风神之眼正静静的闪烁着……
生命的诞生
豫珺吃饱后找到了他的“父亲”,但他们之后并没有待在一起很久,毕竟赵忠庭也曾被她身上的沮咒克死过几次,但慢慢的他就找出了规则。
既不能对她太好,也不能对她太坏,给她需要的“食物”,不能让她独处在密闭的环境中。
“父亲?你在想什么?”见赵忠庭在思考着什么豫珺开口询问道
“……我只是不确定你什么时候会有男朋友...”赵忠庭仍在思考着,但绝不是他回复给你豫珺听的这个说辞。
豫珺眼睛左右转动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指着一个男人问道。
“父亲要不要试试男人……这样我就有男朋友了。”
“……我都已经能猜出你最近都看了什么东西了,唉:-(”
“说起来……父亲没想过结婚吗?”
“我倒是想啊,可没有女人能同看得上我俩,既要能接受我,又要能接受你的存在的人...我还是去做梦算了。”
“让人产生幻觉的香水呢……”
“哦嚯~我想是你还需要点这个。”
赵忠庭邪笑一声,明白豫珺是想再通过他的道具来达成一些目的,豫珺也从口袋拿出了空瓶还他。
如果不是这个香水,可能跟雷斯垂德治疗与对话还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
赵忠庭接过想从口袋里翻出瓶新的给他,结果突然发病手突然控制不住的振颤,香水瓶也随之滚落到地,响声吸引了刚刚路过的那位男人。
“嗯?这是?”
男人穿着白大卦看起来是这里的医生,只能看起来年纪是个中年人比赵忠庭大一点。
“哎一古~这不是副院长嘛,晚上好,还有工作没做完吗?”赵忠庭脸上主马伪装出谄媚的笑容,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拿回香水,但副院长收回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赵主任,虽然你是外聘过来的神经指导导师,已经是个教授了,最超码这边医院的规定要遵守吧?我从瓶子里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医院怎么能带香水这种含有刺激性的无关液体进来,你要知道这边很多病人是带有研究性的,一点差错也出不得,这东西我先收走代为保管了。”
赵忠庭隐忍着目视副院长离开,直到离了有段距离才背对着豫珺隐隐发怒地问道。
“能不能帮我咬死他啊...”
“不要,我刚吃饱。”
豫珺望着赵忠庭的背影果断开口拒绝道。
赵忠庭只得叹息一口,不满的抱怨道:“唉,这下好了的,我现在手里就只剩下你用完的空瓶子,没有足够的实验环境,根本搞不了香水……”
豫珺作思考状,在脑海中搜寻着在书中看到的经验想办法,但她突然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有“BL双人黄色运动”占据了她大脑。
“父亲,我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蹲下身靠在豫珺嘴边听完了计划。
“滚(▼皿▼#),我才不要碰这一把年纪的臭男人。”
“事实上,父亲你也可以算作一位一把年纪的臭男人。”
“……在那边白养你了。”
“...谢谢。”
“谢你个西巴老码?!”
自从离开了了压抑的商场,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父女的关系相处倒也缓和自然不少,在那边不是吃尸体就是吃误闯进来的人。
赵忠庭跟豫珺之所以吃人/肉,倒也不是完全迫不得已,商场里还有别的吃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实在危险,末日里面躲在商场的人肯定是不会少的。
所有人都想占据粮食的拥有权,赵忠庭一个导师,豫珺一个女孩,没有什么能力跟他们挣抢,其中正好有人看豫珺漂亮想行事,也正好被豫珺的诅咒发作干掉了他,
赵忠庭早已饿得受不了倒在地上昏睡,豫珺先开口,烧了点火烤熟后,便喰了他,完事后也给赵忠庭塞了点肉,从那以后他们便发现了能“吃饱”的方法,他也乐得黑吃黑,费了一些功夫,也总算把那些多余的人都干掉了。
但也来不及了,豫珺也好,赵忠庭也好,他们已经离不开人类这类食材……只是豫珺当作主食,赵忠庭当作配料
“说起来,是谁把你送过来的?”
“忘了。”
“那你怎么进来的?”
“也忘了。”
“…………”
“怎么不说话?是内向了吗?”
“你真是……不对...总感觉你变了点……你以前会开玩笑还...笑了?!”
赵忠庭望向豫珺逐渐微笑的脸庞感到些许错愕,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豫珺笑,但他是第一次看见豫珺不是跟木偶一般的笑,而是整体上下洋溢着如春风般自然的笑意,自然到赵忠庭差点以为她是正常人。
“……连你也会变啊。”赵忠庭不由得感慨道。
他不记得自己死了几次又活了几次,只是每次复次都如新生一般痛快兴奋,每次死亡就如衰老一段不甘窒息。
他有想过是豫珺的问题,每次被她诅咒坑死后,她就会点起火烧些什么东西,自己就又完好无损的爬起来了……
“父亲也变了……”豫珺唐突打断了赵忠庭的思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赵忠庭只是轻笑一下,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回道。
“在那个地方跟尸体待那么久,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跟一些聪明人交流后,自然我心情也会变好不少,而且到有社会的地方上我也要伪装嘛~”
“香水之后我想办法再配吧,我可不想再靠近那个晦气的人了,不过啊,豫珺,你有什么可以跟我换的吗?”
赵忠庭半眯着眼,有些狡黠的低头看向豫珺的反应。
“你不是已经不会死了吗,还需要换吗?”
“一条命罢了,所以我不会死,真的是因为你吗?”
“父亲,请尊重我的信仰,我无法向你言说。”
豫珺再次双手合什祈祷,赵忠庭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只是顺嘴说说,心里盘算着寻找香水材料的事,过了一会儿回过神她便不见了踪影。
“豫珺?王豫珺?”
赵忠庭四处张望,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却引来了病房内另一个声音。
“@*·#/”
一串听不懂的乱语,但在这地方倒也不算奇怪,反正赵忠庭把这当精神病院了。
隔着金属门上的铁窗,能看到坐在床上,一只手,或者说是一边翅膀被锁链锁在床边的“人”
一个本该是双手的位置,却被丰厚的羽翼填满,连赵忠庭也震惊了一会才缓过来。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羽人往门方向看去,但赵忠庭却仍颇有兴趣的直勾勾盯着他。
可惜他没办法打开这扇门,否则他必大方推门走进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这层楼的宁静,听到声赵忠庭不免精神紧绷了起来,他知道这个铃声代表了什么意思,身体抽搐一下咒骂了几句,便匆匆跑开。
赵忠庭戴上口罩洗完手进入消毒间,有几位医生已经到了,一位护士迎过来帮他披上特制的防护衣,并说明了下情况。
“NA-B3号已无自主意识,找不到具体原因,主治医生正在抢救,主任医师请各科主任过来研究情况。”
“实验体棘手到这个地步了吗……”
赵忠庭有些不安的与其他主任一同进入一旁的会议室。
会议室墙上投映着荧幕,能清晰看到手术台发生的实况。
影像科副主任拿着最近的一次CT图和实验体之前拍的CT放在桌上,表情担忧不安的说道:“造影完全没有变化,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地方,没有任何新的进化,检验科和心电图科的资料我也要过来了,没有感染微生物和病毒,只是有点心率不齐。”
“既然如此,为什么突然就没有自主意识了……”
“药都是按以往的计量来的吗?”
“这个编号……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主要是给对面那些做研究的人一个交代。”赵忠庭一言就道破问题的关键,他也算是研究者,在现场的医生最次也都是有研究的项目的人。
但他们医院的研究与那边研究所里的研究是完全大相径庭的。
虽然同在一个洲,一个区域,都属于是国家卫生医疗研究机构这个名称旗下的建筑,两者之间也会互相交集,但内部管理人却不一样。
研究院有自己独立的名称,医院也有。
医院的名称因为是国家将莱茵兰洲的医疗资源归划建立到一处才会叫“莱茵总医院″。
而研究院名称则是完全脱离学识的“因奎卡他裁决所”
这是研究院还是法院?把这个因和他去掉,这研究院取名人就能去跳“queen”了。
总之,医院大部分时候是为了研究所里研究的学者们看护或处理实验体的场所。
如果实验体只是死了,那也就算了,谁说的准或许实验一开始就失败呢?医院把实验体生前的数据给他们,再麻烦点写份报告,处理好后事就行。
就怕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研究者一旦认为其没有研究价值,医院就必须需要担负起损失处理掉,不过只要没死透且研究者不需要,医院也可以继续用它们来做实验就是了。
“这个实验体好像是可以……我最近在研究海水发现里的新型病毒……”赵忠庭这一提,感染科的人率先就起了心思。
“而且还是个女性……我记得末世之前不是就了个培育项目吗,来增加因疫情死去人口数量并提升人口质量……对了,我记得那边研究院就已经培育出了一片园区!”紧接着是用药医师开口。
“但这个实验体,好像不是我们这个机构的……”一位躲在科室主任后的住院医生有些怯虑的开口。
“啊?”
“不是吗?”
“那这是从哪里塞过来的?”
“我没有查到她的移入记录,那应该只是普通的病人吧。”
“那还费这么大力气,到底是谁记录的编号?”
医生七嘴八舌的议论,但赵忠庭却缄默的待在角落托着下巴思考。他突然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如果找到豫珺的话,说不定她能知道什么,她能感应到的东西远比赵忠庭所设想的多。
他下意识抬眸想要观察一下手术场景,却发现荧幕里的画面上,血液溅满了病床,而主治医生正趴在手术台上,腹部被整个贯穿,而实验体不翼而飞。
赵忠庭赶忙捂住嘴偏过头去,身体微微颤抖着,这动静使得其他人也终于注意到手术室里发生的惨剧,几乎所有人都跑出会议室,有些人还不知所措的想用手机联系高层。
但赵忠庭懒得理会他们,他拼命压制自己现在不能兴奋地笑出声来了。
光看着血腥的场面就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随时能威胁的到生命的状况,令他战粟不止。
当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但他不介意看着他的同事死去。
现在惨剧已经发生了,如果是实验体想要逃跑的话,大门肯定马上就会关上了,接下来的安排就是保安队和院长该干的事。
不过赵忠庭脑海有另一种想法,现在的场景与他在商场那的有些相似,第一个人被杀后,所有被困在其中的人都开始乱了起来。
但赵忠庭事后清理尸体才发现,第一个人是被掠夺者杀死的,后面陆继几个人也是被这种神出鬼没的怪物杀死的,如果那时就发现真相,大家一起对外杀死它的话……
算了,那个只是导火索而已,就算不是被它杀死,没有形成整体的一盘散沙们迟早也会因为其他原因互相厮杀起来。
不过意外的,他想起了佚名的存在,豫珺在商场跟他讲过佚名杀了掠夺者的事,当时他还吃惊了一下,因为那时候他早就和豫珺一起跑到楼上去了。那时他们不敢拿太多物资,就怕掠夺者出现袭击他们,再后来赵忠庭忙于生存后也就没再理会它的存在。
不过...下次见面,赵忠庭肯定是不会放过佚名的,他自当是有仇必报,前面两次都是有人帮他,等他处理完这里的事,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绝对没佚名和他那朋友好果子吃。
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冷不防地扎进他脖子里,赵忠庭冷冷的斜着眼睛,仰头看向身后的人,迅速转身顺便给了她一巴掌,估计那人也没想到赵忠庭还能行动,冷不防的摔倒在地。
“不跑?”赵忠庭讽笑道,如果香水在手上估计还能诱惑面前的美人诱做一场。
不过,很遗憾,赵忠庭现在只能先控制住她交公,估计她就是刚刚那些医生所说的实验体了。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钉子和工具锤,趁着她重心不稳还倒在地上,一只脚狠狠踩在的她长着蹼的手掌,随着凄厉的一声惨叫,钉子钉穿了她的手腕与地面。
再钉好两只手后,赵忠庭走到对面墙壁,唰的一声,捂着脖子,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在他死而复生的期间,他需要休息一会儿,要经历一遍死亡的痛苦才能从涅槃的火焰中重生,刚刚他已经撑到极限了。
他或许以为自己就是平常的复活,整理下睡一觉就好了。但在对面的人眼中,赵忠庭是在分裂,从一个躯体分裂为另一个的躯体,而在分裂的过程中一直有零星的火花在四处溅射,碰到了女人腿上,因逃跑受伤未干的血迹。
血与火花的接触升化为血黑的结石,逐渐变得坚硬而后附在她的皮肤组织上。
由此,生命便会再度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