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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亦无年全文阅读

作者:圆滚滚的红茶     佚名亦无年txt下载     佚名亦无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遇见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小辞?怎么了?你会分心还真少见……”

    佚名看出他有点心不在焉了,为此感到担忧,毕竟一直在发生陈辞讨厌的麻烦事,连他自己也有点受不了,佚名他想过更为平凡的生活。

    “啊,不……我只是有点累了……”

    说完掩饰似的扶了下额头,佚名虽然担扰,但陈辞看起来表现的不想让他多管,也就没说什么。

    佚名自己也没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懂得察言观色了,他大概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很好,这会对他有好处的。

    “好像有点起雾了,咱们不要走太远了。”

    说完陈辞便牵起了佚名的手在前方探路,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也不知道是周边环境还是体温,但……好像有点暖和了……)

    陈辞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脑海中开始突然回忆起了遇见佚名的事。

    …………………………………………

    [2025年3月6日星期四,中国香港]

    “那个孩子真奇怪。”

    “头发像鬼一样红,不是吗?”

    “不会是非主流之类的吧,哈哈!”

    陈辞没有兴趣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他“讨厌”的妹妹刚被查出绝症,他正想让平庸无聊的父母赶紧买点保险,可别死了除了钱什么都留。

    再说了,他最讨厌麻烦事了。

    放学后,陈辞并没有立刻回家,随便找了没人地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中转器配件开始修理。

    有人在网上发报酬让人帮忙修理,说是什么家人的遗物的部件不小心被砸,希望修好。

    陈辞在手机前边翻白眼边接下了这个委托,要是真这么重要还会“不小心”被砸吗?这一看撞击口就是人为故意的,而且痕迹还挺久的,还不是之后发现有价值才想着去修吗!

    “不过有三千的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这个门路赚钱,不仅他要的机器和游戏配置能买,陈醉一直想要的新头花和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买好点的……

    他修好时已经是要天黑了,医院探护时间也过了,他背起书包就打算回家。

    但不过这期间他还特意路过了趟商铺,透过玻璃窗与里面柔和的灯光看到心心念念的Switch。

    得快点赚到钱才行,他看着手机里账户余额,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你,也想买这个吗?”

    陈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发现是一个与他同等高,穿着一样校服的少年,看到那头红发,陈辞就自动联想到之前那些烦人精说的“红发鬼”。

    但有一说一,这头发颜色是真的太扎眼了。

    “…………不,没什么……”

    陈辞有点犹豫的回道,他觉得这事跟个外人没什么好讲的。

    “抱歉……我在想你会不会跟我碰巧喜欢的机型一样。”

    “…………”

    陈辞决定不理这个怪人,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但与其说家,倒不如说是房子更贴切点。

    他将书包放回房间后,就草草的泡了碗方便面吃,家里的灯都是他自己打开的。

    就因为夫妻二人互相伤害,搞得他们二人都不爱回来,除了偶尔打电话确认陈辞的情况外,两三个月都在不了几次。

    他们不是没想过离婚,陈辞倒还好,能自理也无所谓要跟谁,关键是陈醉。

    无论扔给哪一个都负担不起费用,虽然他们并没有对她绝情,但也嫌她是个累赘,连陈辞和她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现在在医院的费用,除了父母负担外,有部分是好心人捐的,还有就是她做手工去买。

    但这撑不了多久,最后也只能转回家吃药等死。

    倒不如,干脆用这钱来让她过得开心点,或者让他的生活过得顺心点……

    到了第二天,陈辞午休时间跑到邮局将配件邮了回去,那人真够粗心的,陈辞只是p了个成年人的身份证和信息还有证书,他就相信他了。

    但至少也算他幸运,遇到的是陈辞,而不是什么骗子。

    看着他将剩下的钱转了过来,陈辞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这时,手机屏幕里弹来聊天软件的消息。

    [阿哥,你什么能再来看我啊,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真是麻烦的丫头…”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认真的回复了她。

    [我最近快忙完了,你好好吃药,这周休息日我就去找你。]

    [我最近没事,阿哥你先好好休息吧,你下周来也行的]

    “唉…装什么没事呢……”

    陈辞最讨厌他妹的一点,就是她喜欢装作一切都很会好的状态,哪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但她能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的亲人撒谎。

    “呜啊,那边是不是有人打架?!”

    “我听说被打的是个议论很大的人。”

    “是不是那个大家伙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学生。”

    “对对对,我看见有红发的身影。”

    在准备进到校门口时,陈辞听到周围聚到一起的人们的议论声,在老师来将人群散开时,陈辞只见到了一个红色短发的背影,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从地上趴着的人们来看,这个红发人以一敌多,还打赢了。

    在他戏看够,准备回学校时,陈辞注意到那人好像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瞥了眼,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

    但这件事除了让他感到一丝震惊外,带不了多少感受。

    回到教室后他就开始学习,就在他以为平静的一天就这么过去时,听到楼下有点喧闹声。

    他正打算关上窗户安心学习,余光暼到那头扎眼的红发时,他顿了下。

    按理说刚刚打架,现在该被带到教务处才对,怎么会变到这儿来?

    只见那红发人被推倒在地,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由于楼层低,陈辞都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就是你之前打了我老弟?哈!”说着那人便打起了手。

    “不,呜……等,等下,我,我都不认识你们。”

    能稍微听出来红发人的说话的已经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了。

    陈辞并不是正义感强烈的人,只是有时候好奇心会比较强,他决定再观察一下。

    “切,装什么病弱鬼呢?”

    只见红发人似乎蜷缩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又不停的咳嗽。

    这一下戳住了陈辞的心里,症状简直跟他妹妹一样。

    “赶紧去死吧,怪胎!活着只能浪费空气!”

    连着两处痛处都被戳住,明明不是对他说的,但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敏感易怒。

    陈辞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只知怒从心头来,拿起书就往那说话的那个人头上扔下去。

    尽管高度不够,但足以令那人吃痛。

    还没等他抱怨,主任就揪着另一个红发人来喝斥那伙人。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那人被叫家长,而被他救下的红发人顺着扔下的书上的名字找到他道谢,也知道了彼此的名字。

    “李佚名……佚名……你没有名字啊。”

    “这就是我的名字啦!”

    虽然一如既往的被误会了名字,但佚名并没有以往的些许不爽。

    怎么说呢……大概是隐约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反而能接受,能包容了吧。

    而且,陈辞很明显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吐槽一下。

    “但不过……陈辞这个名字,怎么说呢……有种,很文艺的感觉呢。”

    “奉承我起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但不过他还是有点高兴的。

    “哈哈…………”

    佚名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抠了抠了脸上的创可贴,接着继续说道:“之前谢谢你了,对了,要不要一起去我家一起去打游戏机?那个……昨晚看到你在看那个……想着,你说不定也会喜欢……”

    佚名说完扭过视线,不安的将手指背在身后搅动。

    他除佚年外没有其他朋友,不免会感到孤独,他并不是很确定陈辞会跟他做朋友,但起码他要先主动试着先培养感情再说。

    在听到“游戏机”这三个字时,陈辞便下意识答应了,毕竟正处于爱玩的年纪,不玩白不玩。

    等陈辞到佚名家看到机型时不免有些惊讶与失落。

    “P,PS5……”

    “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这个怎么玩?”

    “我教你。”

    毕竟陈辞现在没有挑三捡四的资格。

    就这样一来二去,在相同的兴趣爱好下,他们成为了朋友,并逐渐升温。

“如你所愿”

    原本一直安分趴在车里的那条与古尔一起来的狗,突然发了疯似的像佚名扑起,死死咬着他的裤腿不放。

    佚名边谨慎的扒开了它的嘴说道:“这狗怎么了?”

    而在这被洁白所包裹的世界的边界线上,一头灰黑色狼步履阑珊的悄悄的走了过来。

    嘴里无法控制的发出了独属于野兽的“咕噜”声。

    一只前肢被机械所替代,像是一条有主的。

    它没有靠近他们,而是静静驻守在远方,透过着一双些许清浊的金色曈。

    机械性的光线突破不了不自然产生的雾。

    而这时豫珺下了床,点起打火机,随着“嗞啦”的一声,冒出的火花令她感到安心,周围那些怨魂也随之消失了。

    她紧接着用酒精、棉布和空瓶简单的做了几个燃烧瓶,她想要看到……更加温暖猛烈的火焰。

    “好像……好久没烧点什么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她转头看向了躺在车内的阿西雅,空洞漆黑的眼神无法读出她的思绪…………

    而这时,一个男人,或者该说……一个危险正缓缓靠近她……

    豫珺接着从陈辞的包里翻出了需要的零配件,按着书上写的步骤,组装着地雷破片。

    只是单纯的感觉会需要这个就做了。

    正在考虑地雷该先放在哪里好时,一件白大卦若有若无的从车窗飘过。

    “‘父亲’……从极乐回来了吗…………”

    尽管知道赵忠庭有时打她不是因为发病,她还是不会讨厌他,只有他会对她好,佚名最初也只是善意与同情罢了,她现在能渐渐感受到。

    赵忠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佛的预兆出现了,她还会待在商场。

    时不时不受控制的自杀寻死、吃着赵忠庭为她料理的人肉,但这一切对她来说,与外界定义的那些“正常”行为而言,并无二致。

    而且,从很久前豫珺就发现了,赵忠庭相当喜欢折磨他自己和女性,并且灵魂也不会死亡,只要头没炸,有合适的肢体来拼装,他就还能站起来。

    只不过无论换过多少次右手,委瑞氏综合症都不会好,并且会越加严重。

    但豫珺始终觉得,赵忠庭的往生与自己有关,不过具体的可能要问他本人了。

    就在豫珺准备想要开门出去看时,头却晕的站不稳,“嗞啦”的电流声从脑袋穿过,如果没有得到救治,她估计会死在这儿。

    “对死亡欣然接受吧……因为你阻止不了!”

    豫珺脑海里开始不断重复这段话,却想不起来说这话的人是谁。

    对于在中国的记忆,几乎只有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赵忠庭对她的判断,她还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中国。

    连名字都还是个韩国人替她出谋划策的…………

    “你……真是有趣呢……”

    豫珺连抬头看声音的主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就像个快没了电的娃娃。

    声音的主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接着抬起了她的下巴。

    透过逐渐模糊不清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几缕闪耀的金色发丝。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用仿佛看穿的一切的,一双狡猾的绿瞳盯着她颇有深意的说道:“多么美丽啊……跟那个虚伪又虚弱的金发女人不同,你那美丽又纯真的脸庞与灵魂,连虚弱的身躯都遮盖不住……”

    接着抓着她头发狠狠用力一扯给整个发圈扯了下来,而她头顶上都是触目惊心的刀痕和缝合痕迹。

    她下意识不让别人碰她头发的原因之一,估计就是这个。

    毛孔都已经损坏完全了,根本长不出头发,现在她唯一可以引以为豪的,也真就只有脸了。

    “……真没劲,你都不给点反应吗?”

    “帮我……头...颅打开。”

    反正也没什么事,凯尔文干脆按她指示划开了头皮表层缝合的伤口。

    隐约能看到有部分机器零件,也就是说……她的头脑被人为改造过。

    凯尔文悔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好想法,他下次就试试,只不过他要先学怎么搞那些繁杂的机械部件与和复杂的程序。

    “你真奇怪啊……你大概是唯二个我都不想杀的女人。”凯尔文摸了摸她的头开始若有所思。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豫珺已经连回答的力气都不没有,只能任由凯尔文摆布,他也便默认了。

    接下来的事豫珺并不清楚,只是醒来时发现佚名和陈辞围在她身边想唤醒她。

    那条狗将他们拉了回来,并且在他们来时,门也被打开了。

    豫珺没有说话,她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部分记忆与想法似乎也丢失了,但相对的,她也想起了不该想起感情和记忆。

    这时,她又在佚名身上看见了征兆,只不过……那并不是与以往一样单纯模糊的身影。

    她清楚的看到佚名被人掐住脖子挣扎的画面,而掐他的那个人……豫珺想不起来,甚至连特征都看不见。

    而紧接着,一个灰头发的人死死抓住她,哪怕脖子被掐红也不放开她。

    “快逃……”

    这是佚名和陈辞第一次见她露出惊恐的表情,浑身不停的发抖与轻微抽搐。

    她费力的抬起手,然后猛的死死掐住自己。

    佚名被吓着了,但好在他反应快,她掐住自己的一瞬间,他就伸手制止她。

    却没想到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巨大,在陈辞反应过来时,二人合力才勉强将她手拉开。

    “哈~哈……她,她怎么力气突然变得的这么大。”陈辞疑惑道。

    “我,我也……搞不懂啊……哈……”

    但在两人阻止她后,她便没有在动弹。

    而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们:“可以,带我一起走吗?我……不想待在密闭的空间……”说完还用手指握住他们的衣袖。

    “当,当然没问题…………咦?!”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豫珺主动提出诉求,而且语气与小动作也有些许人的感觉,不像以前一样只有种人偶的感觉。

    看到她抬起头的一瞬,光线也很识趣的照了进来,佚名隐约发现,豫珺的眼眸里似乎有了高光,他都怀疑是自己的近视加剧了。

    高光加环境光,并且反射光线晶莹剔透的泪水,还有皱眉抿嘴的细节……大概是忍耐悲伤的表情…………

    她成了人,现在是……一个有感情表现的人。

小心火光

    怎么说呢…………佚名和陈辞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豫珺站中间牵着二人的手防止在雾中迷路。

    豫珺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会主动问话,语气也没那么淡漠。

    但这样的转变真的有点让人不好适应,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单纯令人不适应。

    “豫珺她会不会被……嗯……夺舍了什么的。”

    “……我也开始有点怀疑,但夺舍这,就挺离谱…………”

    两人小声在耳边的交流着,虽然周遭一直发生离奇的事,但直接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而且不是因为外在受伤什么的,而是直接内在性的转变……

    “豫珺,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佚名试探性的又问了一遍,他甚至有怀疑豫珺是不是被人顶替的可能性。

    毕竟她身上的衣服与假发很好找替代,脸也可以像安德丽娅那样做假皮。

    但在查看手臂的伤后否定了这层可能性,那么多显眼繁杂的伤口哪怕化妆都很难做到一模一样,可何况她平时根本就不会露出来。

    “呜……我,想不起来...头也好疼……”

    看她一脸很难受的样子,佚名也不好多问,可她既不想留在车内休息,也不想让他们背,所以他也搞不懂她的心思。

    “这样多少有点不方便啊,佚名,你有带绳吗?”

    “我应该……啊!古尔的斗篷里竟然就有绳子!来,给你。”

    长度也足够,牵在手腕处也不会在雾中散开,也方便万一遇到什么也能腾出双手。

    “这雾也没有散去的迹象,真的能找到她吗?”

    陈辞不免抱怨到,他们一路上扶着有墙壁的地方走,手上拿着的手电筒根本没啥用,跟摆设一样。

    “但也不能放她这么小的孩子……唔……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等雾停了,我们就先进莫顿自治区安顿下吧。”

    佚名心里也没底,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图雅,温蒂和格雷斯应该是没办法跟进去,虽然外表大概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时间长难保不会出啥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做出存在可能伤害到别人的决定。

    “图雅!你在哪儿?!!图雅!”

    担心她听不习惯,又换着俄语腔喊她的名字。

    虽然之前周围没有什么怪物游荡,有也被佚名干掉了,但还是难保会有听声音过来的。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病毒进化了,那些跟基本跟干尸一样的感染者似乎速度与反应变快了些……

    自从豫珺过来这边后,雾好像就淡了点,再加上她已经害怕点了打火机,而阴差阳错的让雾中的视野清晰了点。

    “啊,那边雾后是不是有人影啊……”

    豫珺手指向一个方向喊到,二人往她指的那个方向看去,的确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我看不太清啊……图雅!是你吗?!”

    人影没有回应佚名,并且周围的雾的颜色在慢慢变得灰暗。

    “现在已经六点十五分了,平均基准天黑的时间到了。”

    陈辞看了下智能终端的时间,但天色变暗却并不寻常。

    只见那个人影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向佚名这边,紧接着便是瞬息间来到他们面前。

    “小心!”

    没想到豫珺比他们两个成年人率先做出反应,在人影一瘸一拐过来时,她和陈辞就警觉了起来。

    豫珺推开两人点燃了燃烧瓶,虽然依旧看不清人影的脸,但的确有效威震住了。

    但绝对不能搞成僵持的局面,燃烧瓶持续烧着会烫伤她的手,如果扔向人影,万一躲开,她不确定来得及重燃一瓶。

    “快熄灭燃烧瓶!!!”

    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气味,直觉告诉他有火准没好事。

    听到陈辞的指令,豫珺却做出了自己的行动。

    她直接把燃烧瓶扔在那人脸上,紧接着又点燃扔了几瓶,使那人影持续受到一段时间的灼烧效果。

    然后她拔掉绳子就往人影身后绕走了。

    那个人影因为火焰附着后退几步,紧接突然就夹杂火焰浪潮爆炸了。

    因为距离问题陈辞和佚名都多少被波及到一点,但还好有建筑挡着才没被冲走。

    衣服和身上都着起了火,烫得只能赶紧在地上翻滚熄灭火焰,这大概是他们今天过的最“温暖”的一天。

    因为爆炸所引起的,滚滚袭来的热浪让早已习惯了寒冷的他们避之不及,热得快恨不得把身上一层皮扒了。

    浓雾散去,只剩几缕薄薄的仙雾与燃烧所造成的硝烟。

    那味道令佚名作呕,比在商场里的腐烂的尸山还令他恶心。

    于是他真的吐了…………

    人影消失无踪,连个块都没有,只有地上那片灰色尘埃来证明其存在。

    “救………咳!…救,救救我……”

    而豫珺直接被冲到了崖边,关键时刻抓住断裂的护拦才没马上掉下去。

    佚名呕了一会儿,血压与莫名的晕眩感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听到豫珺在求救的声音,撑着墙站起来,就往声音方向颤巍地跑去。

    陈辞没什么异常打算便先行过去想要拉住她,哪知“啪叽”一声,年久失修的护拦加上豫珺坠落下降的重力,终于支持不住断裂开来。

    就在豫珺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死亡时,陈辞及时赶到拉住了她的手腕。

    “妈的!你比看起来重啊………”

    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透过那双深棕色的双眼,她看到如自己的眼眸般漆黑的恶梦和未来。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摇摇欲坠,像是将要跌入深渊般,又或者是个线快断的提线娃娃。

    如果有火就好了,不会冷、很温暖的那种……有苦涩的饮料、有壁炉和烟囱、有一颗挂着拥有愿景的星星的松树、有亲朋好友……

    那是正常人所寻常希望的温暖的场景,她看到很多书描写过,有些作者的名字跟佚名一样,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因为被人忘却才被叫成“佚名”。

    再豫珺没思考多久,佚名就赶到拉住了她的另一手。

    对比下陈辞和豫珺,佚名的头发与眼睛就显得惹眼多了,说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因为颜色跟火焰差不多所以感觉令人安心,虽然佚名本人大部分时候也是给人这种感觉。

    但在佚名拉住她的手过了很久,陈辞都快没力气拉住她了,正当他感到疑惑查看时,才发现佚名状态已经相当不对劲。

    “对,对不起……我…………使不上...劲了……”

    刚说完便晕了过去,虽然手还紧抓着豫珺,但陈辞无论怎么焦急喊他,他都没有醒过来。

    “该死的…………让我想想…………”

    陈辞撑不了多久,佚名过一会儿肌肉状态松弛时,豫珺就会掉下去被地上的石头撞死或者被尖锐的石头刺穿腹部痛苦的失血走去。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让一个活人去死,并且因为自己的原因,有时候陈辞也会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假善良。

    他不喜欢看到有女孩死在自己手里,原因自然不明觉厉。

    “放手吧,只是些石头罢了……”

    豫珺自动提出解决困境的办法,这时的她跟以前一样,平静、淡漠,对死亡的执着与冷漠已经深深刻在心底,结果到头来……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佚名死了

    看到她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那个失去对生活希望的,仿佛死人一般无神的眼睛……

    如果是很久前的以往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现在,面对豫珺却为何已经没有能转移视线的理由了…………他大可放手,让她摔死,然后在佚名醒来后把错归给他一份,二人抱着愧疚与遗憾离开。

    毕竟在未来,陈辞并没有看到豫珺,也不排除她已经死的可能性,如果这种是所谓既定的命运的话……

    那命运就是狗屎一样的西八玩意。

    仅仅只是知道未来身处在莫顿自治区,不代表就要忍受不合理的东西或者让它出现个正当合理化。

    他早该下定决心,他可以不是个好人,但决不能因为那些虚幻离奇的东西将他误导折磨成一个迷信傻蛋。

    对,没错,他有在内涵SUN,在NS-E时陈辞就快被他烦死了。

    “你还有力气爬上来吗……”

    豫珺愣了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要不然我还白白拉你这么久。”

    陈辞空出一只手来操控手臂上的人工智能,小明之前在他的调整下恢复了正常,顺带自动修复了bug,如果能将数据终端连接操控其他设备,做什么事也都更方便。

    只不过远程操控不如直接插入更加高效快捷,这并没有在暗示什么。

    “嘶,应该可以了…………唉?!”

    在陈辞还没来得及启动设备时,他就连带着豫珺被人拖了上来。

    “你们怎么困在这儿呢?好险,还好我及时发现了你们,要不然可能都得摔下去。”

    说话的人正是乔纳森,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上衣没了。

    陈辞缓了一会儿,开始思考起来,虽然被直接拉起来是好事,他出来的时刻也正巧,按道理他们不久前见过还救了他们,但陈辞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上面写的事跟忘名字没关联,我只是凑字数。

    “额,刚刚谢谢你……”

    对陌生人说谢谢的时候,陈辞总是觉得很别扭尴尬,他真希望没有下次。

    乔纳森观察出他的别扭,并且对他没啥太大兴趣,便将注意力转向佚名那边。

    “他是……睡着了吗?还是晕倒或者发病呢?”

    “我也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些很离奇诡异的事……”

    陈辞和乔纳森蹲下查看,陈辞简略说了刚刚遇到的事,虽然不信任对方,但也不是敌对那种恶劣的关系。

    所以说些不相干的怪事也无妨,兴许能无意从他口中了解了自己所需要的。

    “他是不是体力耗尽呢?身上看起来没什么伤。”

    “今天我们没做什么事吧…………”陈辞想了下,有点半信半疑乔纳森的这个答案。

    “不不,我是说那种积累下来的。”

    乔纳森拉开他的眼睑,瞳孔散大,血丝杂乱繁多,他拿起手电照射,却基本没有反光,而且握住他的手也略感僵尸。

    他感到不妙,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没了………………

    乔纳森将他衣服扯开后连忙用劲给他做了心肺按压却迟迟没有成效。

    陈辞急了,他扶着佚名的脸蛋急促的喊着他的名字,谁能想到不久前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却没了呼吸。

    他感觉天上下起了大雨,但其实只是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摸到佚名的颈后越发的冰凉,却开始自欺欺人的以为只是因为雪的关系。

    在按了有十几分钟后,乔纳森没有继续按下去了,他低着头看着佚名的脸沉默不语。

    见乔纳森没按了,陈辞急的上去继续按压,他不想听到乔纳森说什么多余的话,他自己也无力再抱怨什么。

    就在所有人几乎对佚名的死亡接受并绝望时。

    之前那只灰狼步态沉稳的走到了豫珺跟前,嘴里叼着一根针管,里面有一剂淡红色的液体。

    豫珺没有说话,看到这只狼灵性的表现和它的前肢与气场,她就能想到是是他。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它,而且在那崖下,除了石头外,底下还有个缺口,只是被石头的阴影盖住……

    所以,如果陈辞撑不住让她掉下去,她顶多就骨个折。

    寒风呼啸,黑云遮天。她双手合什为它表达感谢后,就跑到佚名的跟前,举起手臂找到血管就将针管扎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陈辞悲伤到没有注意到豫珺,直到液体被完全注射进去佚名的血液里,他才反应到。

    “呜!”

    那药非常有效果,不到一会儿佚名便发出声音,只是身体不停抽搐,尽管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他十分痛苦。

    “你刚刚干了什么?!”

    陈辞一把推开了豫珺,从失去挚友的悲伤一下子转变痛苦与愤怒,不理智的情绪侵扰了他的大脑。

    多亏乔纳森及时扶住她,豫珺才没被推倒下去。

    “你冷静点!他刚刚从一具没呼吸的尸体变成了有反应的人!她刚刚注射的东西让他痛苦却也让他活过来了!!”

    乔纳森的怒吼让陈辞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不想失去亲近自己的人的心情会让他做事极端恶劣。

    佚名重新睁开了眼,仅仅一瞬间,眼睛从红色的竖瞳变回了原来的样貌。

    陈辞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因为泪水朦胧而花了,但这个转变还是记在了他心上。

    佚名咬着牙痛苦的看着天空,汗水湿透了他后背,他疼的翻了一个身,背过手将身上最后一件白T生生用指甲撕烂。

    而在背后,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是之前古尔刺的那道,只不过延长了些。

    伤口里和周围布满了粗糙的黑色粉尘,大约有米粒大小,还有些黑灰色突起的石头嵌进了肉里。

    “让开……”

    这是陈辞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他只能感受到他突然四肢无力并且头晕目眩,根本来不及思考,仰躺在地上,而视线消失的最后……有两双鞋…………

诶嘿,佚名活了,还加buff了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里有神的气息,我……不太适合待太久。”

    说话的人是克洛依,她看起来比之前稍微显得疲惫了些,这是成为“怠惰”的点副作用,但还不过她的能力也有所长进,如果她有特殊的种族基因,就能像路易这样单靠天赋便能秒杀大部分人。

    “辛苦你了,不过,不去见一下你妹妹吗?毕竟你能在现世有‘印象’出现可不容易。”

    路易能自由出现在这个神守护的区域,并且不受影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死过且不是灵体,并且有达米安的庇护,最关键的还是佚名记住他,他才得以在这特殊的区域存留。

    虽然温蒂和格雷斯某种意义上也死过且不是灵体,但他们既没有神灵、天使或恶魔的信仰、信赖,更没有人能记得、牵挂他们

    尽管克洛依对她的妹妹念念不忘,但她毕竟死了,便算不了什么数,不过温蒂症状也多少减轻了点就是了。

    “不了……我想……我得有点心理准备,我本来这辈子都不敢能奢望见到她…………”说着克洛依表现的有点伤心忧郁,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抬眼瞧了瞧路易的眼色便接着诉说着。

    “那个机构给我的药……我打给她后,她瞬间就倒了下去,虽然有点恢复了人的气色,但闻到血腥味或见到人还是会扑咬…………本来我应该要满足才对的。”

    “但直到我听到他们要把她当作实验案例…………我真的痛苦到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面对她……她或许对我有了印象,但我没有勇气再看到她扑向我……就,就只为了抓咬吃掉我…………”

    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哀咽的离开消融化开成一滩雪水。

    对于克洛依的态度,路易感到火大又悲哀,他不是不能理解她,但她怯懦的样子和悲观的态度还是令他不快。

    幸好克洛依也足够识相的走了。

    现在无关的第三者走开,路易脖子像猫头鹰一般扭了个180度,眼珠直直瞪着场上唯一没有晕倒的生物。

    那匹狼……

    路易瞪着它的眼神越发刺眼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葬生在此。

    “至于你……”与眼神相反,路易的语气反而显得冰凉阴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但你对我和佚名的关系的了解太过于熟络吧?”

    它不断发出了呜咽的嘶吼声,它的毛发僵直的竖立,爪牙抓咬住打滑的地面,眼睛紧紧的快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似乎它在承受着难以忍耐的痛苦。

    但不过因为月亮的原因,最终还是失败了。

    它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它用尾巴扫出一个平整的雪地,用爪子在上面写着。

    [数林,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仁,你,站在数上,看着同一个,人,红发]

    它写的有点断断续续和错别字,但不过路易还是能认出来。

    “是你!你……古尔……你叫古尔?!对吗?如果是的话就点下头。”

    它点了点头,这让路易确信了些。

    路易将身子一并转了过来,扶额弯腰叹息道:“哈……这世界真是疯了……”随后语锋一转质问道。

    “能找到我或许是你的嗅觉好,但……你是怎么会想到来找我的!”

    古尔沉默不语,路易也不想逼迫它,便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也怪我……如果我不这么绝情的逼迫自己断了那根线!我起码能知道他的状态!……但我却没有勇气让他面对这样的我…………”

    讲到后面,路易的神色开始少见的哀伤起来,他将佚名扶起,小心的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因为这就是他的宝物,而所有人对待自己的宝物都是这样,恨不得用尽全身的轻柔的一面保护。

    路易又接着讲起他的无奈:“如果……不这样断了联系待在他身边,我真怕……怕我有一天会失控伤害到他和他重视的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成为怪物的一面,他一定会害怕……又因为我是他亲人而不得不为我感到悲伤和恐惧。”

    他抬头注视着古尔,而他们的眼神竟都格外的坚毅。

    天空打起了雷,那震目的光影总是快人一步,紧接着轰鸣的一响,它的性命便就此中止了,然后等待下一场雷。

    但它所造成的伤害却深深的刻印住了,只不过有所区别的是……焦黑的是地面还是人罢了。

    “那是懦夫般的感情,我在时他可以有,但……我不在呢?”

    路易开始将话题扯上感染者,与此同时,他开始为佚名拔除了伤口上的颗粒与污秽。

    “古尔,你知道那些被感染而成为感染者的性命不过几周罢了,但他们可以有延长寿命的方法,只不过会所谓的残忍与不人道罢了。”

    这句话说完后,路易已经拔了一半,而佚名却已经痛的咬住了路易的肩膀,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瞳色却又变得血红,意识也模糊不清,像是温蒂的那种感觉。

    路易在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暖又熟悉的物体,温暖、气味闻着刺激却又舒适。

    但现在抱着自己的路易却令他自己又疼又痛,自己却无法逃脱,因为脖子被死死按住。

    随着颗粒被拔出,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清醒。

    “呜……嗯…嗯…不,不...要…唔……呜……啊啊啊!…………快,快点…咦…拔……拔出来……啊啊……”

    随着因为佚名痛苦而发出的喘气的尾音,气氛越发的不对劲起来,古尔只能呜咽的吞吐一下口水来冷静下来。

    偏偏他现在的状态听力特别好,如果捂得话又怪怪的。

    “嘶……别发出声来。”

    好在路易及时空出手将衣服撕下来一块,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到后面,路易边拔吸食着他的血液,又用舌头将唾液舔舐在伤口处。

    尽管血液被他稀释过了,但路易还是不放心。

    吸血鬼的血液能令人起死回生,但同样也会让人变为吸血鬼,但他并非纯种,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在处理好佚名身上的伤后,将他背部朝上平放在地,不到两分钟,那些伤口便开始愈合。

    恢复时效赶不上他,这让路易稍微放心了点。

    他拿起豫珺手里的针管对着自己手臂一扎,深红色的血液缓缓被抽出去,他摇晃了几下后又滴了几滴出来,最后又抽了点古尔的血,将自己的血液纯度降低后。

    伸出手指,指尖稀碎的冒出火焰,隔着针管让血液温度升高到一定值后,血液的颜色便减淡了不少。

    最后他将自己的唾液混了进去,这剂针管里的血才能更好发挥它的功效。

    “接着,这只针管你留着以防万一吧。”

    说完就将针管抛向了它的脚边,古尔也将路易这份别扭的心意领下。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代表我完全信任你,你应该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即不正常又复杂……我没有办法,但我对你的能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你懂了吧?”

夺舍

    古尔歪着头开始装傻,有些事总是要亲自开口说出和听到才好。

    路易懒得跟它解释什么了,上一话已经把他台词量扩得巨…………大,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大半辈子的话说完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瞬间移动到古尔身边,它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路易伸出手臂直直的贯穿到它的身体。

    但过了好一会儿后,古尔都没传来疼痛的感觉,它转头看向他攻击的地方,发现路易的手臂已经像是投影一样虚幻不定,虽然他的确实穿了过去,但古尔的确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我在愿意,你就活不到现在!但只要他愿意,我就什么都碰不到!”

    路易的表情狰狞又愤怒,但看起来又像在害怕什么,他的瞳仁变得细且窄,上下两排的牙齿磨擦而发出的特有的声波波次,令古尔的耳朵难受的要死。

    在路易抽出手后,古尔因为习性下意识的回咬了他。

    但它注定扑了空,它根本碰不到路易,而路易站在护拦边上,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座海。

    蔚蓝却又充满脏污,地球的生态系统试图净化它,但一次又一次的污染还是令它不堪重负。

    海面上的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云层,黑色的粉尘从海面卷起,夹带着台风呼啸,或许……明天就会是场世界的大变样。

    “是海的原因……”达米安突然出现在路易身后说道。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德里克的模样,连衣服也是,只不过像路易这样特殊的人,才能通过嗅觉来分别二人的区别。

    达米安同路易一样抓着护拦,望着同一片天空与海洋……

    他连看都没看路易一眼就开始让他回去。

    “别逼我揪着你的领子给你扔下去,你以为你不会受此影响吗?”

    路易没有回复达米安的话说,他转头透过他看向佚名,虽有几分不舍,但似乎恐惧与恼怒的成分占更多数。

    “当初可是你自己要断的……你……要后悔吗…………”达米安心里有些不安,但语气仍然表现的傲慢不屑。

    “你待会儿,还是变回去吧……”

    “少管闲事,我这是以防万一。”

    对话就此中止,谁也无法理解对方。

    路易从达米安身后开的传送门离开,回到达米安创造的“那个世界”,而达米安还是站在原地。

    他并没有理会古尔对他的气息产生的警惕与威慑的动作,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在意,反而是自然的将双臂垂放在护拦上,望着大海自顾自的说道。

    “祂的力量因为污染开始失控,却还是在阻止这些怪物们进入……但如果人类不自己想办法处理,灾难迟早会再降临在这世上。”

    说完达米安顿了顿,又仔细端详起德里克的身体。

    哪怕是手指都有潜藏着强大魔力,只是副作用会导致身体虚弱,严重点的作用可能会导致内脏不可逆转的衰竭。

    但只要前提是为了自己…………

    “怪不得他会被当成活祭品,这不跟你一样吗?达米安?”

    在古尔视角里,他就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疯子。

    “好了好了,少在这难受愤怒,但能解决的方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说如果…………祂获得了活祭品说不定就恢复了,就像你和他一样。”

    说完达米安重新转向大海有点像交易失败一样无奈的摊开了双手。

    “就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被成功献祭才会这么灾难频发,如果让愚昧的人类知道他也是难逃一死……不如干脆让我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让我彻底继承这副身躯…………”

    但在他瞄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边后,又开始笑嘻嘻的打起马虎眼。

    “哈哈~我开个玩笑,别那么难过……开心点,其实我有你和路易就够了……一个陪我听,一个能跟我说话……虽然你原谅了,但我可没有原谅他们,我想要拥有更多的信仰,想看到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抱歉了。”

    虽然他笑着,但古尔能闻出来他的气息悲伤混乱又充满绝望与孤独。

    “呕……好晕………………发生...了什么?德里克?!你,你怎么在这?!”

    乔纳森率先清醒并站了起来,或许有克洛依能力不稳定的困素,但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出乎意料的强。

    在见到乔纳森的那一刻,达米安的心脏就一阵阵的刺痛,呼吸与心率也渐渐加快,面色潮红。

    达米安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强烈的情绪,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也不知道调整控制起来。

    “德里克?!你还好吗?”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这副身躯就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连声带都颤抖的发不出声。

    乔纳森将他抱起,那强而有力的双臂就令他心胸澎湃,在德里克身体里的达米安只能跟随着德里克的心情将脸埋在乔纳森的胸口里,

    “德,德里克……”

    看着德里克与他一样涨红的耳垂,不免想着他们会不会是一样的心情?

    他吞咽了一会口水来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但直到乔纳森小心捧起他的脸后,他自己就打消了这个的想法。

    虽然乔纳森看着德里克的脸红的像他自己种的苹果,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眉毛扭曲在一起,眼皮看起来似乎沉重的打不开,嘴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将一侧脸弄得鼓起来。

    德里克的头发肉眼可见的由黑到白,又由白到黑…………

    他痛苦的挣开乔纳森的怀抱抓住扶拦就朝下吐了出来,在快要滑下去时,乔纳森赶忙又给他拉了回来。

    达米安的灵魂也从他身子里转移回到“那个世界”

    达米安回到之前的身体前就在心里徘徊,那副身体的主人见到那个人身体和情绪就会难受和激动,他大概是相当讨厌他了。

    如果他拥有了德里克的身体,一定要先想办法除掉那个人,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得到那副身体前先杀掉他……

    在给他按个罪名,让人成为自己座下的人,简直一箭双雕不是吗?

    ……………………………………

Doomed to tortuous feelings

    德里克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难受,头也痛的要死。

    他清醒时发生自己已经跪在地上,而地上有滩酸水和嚼碎的面包,和有点不知所措惊讶看着他的乔纳森。

    他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边,湿哒哒的…………

    而且左眼也有点冷,他小心的往上移,手止不住的颤抖,连义眼都没有直接摸上了一个空洞……

    德里克立刻反应并清醒了过来,他不仅在乔纳森面前吐了,虽然头发还挡住,但眼带不见了,就还是说明乔纳森很有可能看见没有一只眼睛的自己!

    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一个独眼的怪物!

    乔纳森没有及时回应他,这让德里克的恐惧与不安越发的强烈。

    他心里开始无比的期望他说点什么,哪怕直接厌恶他也好!他不想再过着抱着对他人无谓的期待活下去了。

    没有人帮助他他也能过得好好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抱戏谑的想法接近自己,用着可笑的希望折磨、钓着他心意,不如干脆直接点讨厌他吧!

    德里克身上不断着黑色的雾气,刚开始被衣服遮盖不意察觉,但后面直接从左眼的洞、耳洞、指缝等,这些细小隐蔽的地方开始冒出来。

    那雾气出现的诡异,乔纳森只是伸手碰到,手指就被变得才被海水泡过一段时间一样,软塌塌,又有点肿胀还有刺激感。

    “德里克……这,这些雾气是什么?从你身上…………”

    “离我远点!”德里克狠下心对他吼道,哪怕遵循牛顿定律往下掉落的泪珠已经背叛了他。

    乔纳森现在这份贴切已经在德里克心里变了昧,他竟然觉得乔纳森现在是责问他,哪怕语气完全对不上……

    只见德里克断断续续的摇晃着肢干才勉强站了起来,这期间乔纳森想要扶他,手指却因黑雾的原因而软掉使不上力。

    倒不如说有这雾,乔纳森根本碰不到他。

    他能看见德里克流着泪憔悴的模样,而他连擦拭都做不了。

    看着德里克魂不守舍,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就愤怒难受到,仿佛心快要烧起来一样,他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就像他不想让德里克看见他暴戾的一面,他也不想看到脆弱憔悴却又不让他触碰安慰的德里克。

    乔纳森咬咬牙,似乎狠下心来,重新带上骷髅面具,任由雾侵蚀他的皮肤,今天他说什么也要带德里克回去,只要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他总能冷静下来的。

    “你…干什………放...放开我!”

    德里克被扛在乔纳森的肩,并且还做着无用的挣扎,乔纳森一手牵马一手扛人,简直像山大王下山抢了个良家媳妇,带着财物和宝马满载而归的回营……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古尔并没有管其他人的闲情,在他们走后他去确认了下佚名的情况。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古尔不敢与佚名再牵扯出更多关系。

    不管怎么样,必须得让佚名自己先把自己与其他人关系处理好了才行,要不然就光靠他哥出现就能牵连出一堆事。

    有些事他个外人做不了什么,也不好做什么,古尔清楚的很,与他有所交往的人不是宰人的疯子就是等待被宰的羔羊。

    他思考过后决定与佚名好好分别交代下再走,只要等月亮过去后……

    “啊!乔纳森,你回………来……了……”

    按照乔纳森传给他和其他人的留言,亚历山大就先跟其他人汇合先回来了。

    本来看见好友,想要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乔纳森还带着骷髅面具,终归有点怕,没有遵循好奇心问出来。

    “额……乔,把今天搜到的东西给我吧,我先让人清点下,天色不早了,你先跟德里克休息吧。”

    乔纳森没有回应,他将东西扔给亚历山大后,看门的人便放他们进来了。

    最近莫顿自治区颁布了一个新规定,除非特殊情况外,如有人受伤、天灾、背后有尸潮等紧急情况的因素。

    需要出外搜刮的人员必须都到齐才能进来,据说是为了防止像前几次那种因为纠纷出现抛弃迫害队友的情况。

    听说主谋是那个自称叫“安”的葡裔英国人,而乔纳森他们只和道他早被赶走了。

    莫顿自治区人不算很多,彼此间离得近基本都认识,但据说那个安从始至终一直用围巾和兜帽遮着下半张脸,比德里克还相当极端的不愿外出与人交流,这导致熟悉他的人只有会亲自接待他的莫顿。

    ………………………………………………

    夜晚,莫顿在处理完自治区的设备升级和清理一些过期的物资后的一段闲暇时间里,回到房间的书桌,打算加把尽完成桌上的羊毛毡。

    这样哪怕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也能留下点什么。

    那是一只有着浅白色毛发的兔子玩偶,但身上弹起的毛球和因为静电炸起杂乱的线,充分证实了制作者手艺不精。

    “唉,好久没碰就成这样了……”

    莫顿有点泄气看着出来的成品,再对比他桌上其他优秀完善的毛线制和羊毛毡作品,心里不免为这落差感到难过。

    有些是他以前的同伴做的,现在莫顿也只能看着这些缅怀他们。

    有些是他拜托哈姆、德里克和莫顿自治区其他孩子做的,虽然一部分有些瑕疵,但不管怎样都比他做得好看……

    这些成品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会摆来做装饰,莫顿也会让大家放松来庆祝。

    “要帮忙吗……”

    莫顿吓得站起来挡住自己桌上的杰作,他扭头看向窗外,发现月光被一个人形黑影给挡住了。

    “你……要干什么…………”

    莫顿十分警惕的盯着他,手也挪动到靠近门的那侧。

    “什么干什么?给一位固执的朋友送血送药,免得他病死在这破地。”

    虽然语气有些轻挑,但还是能听出那人的态度还是相当认真的。

    “……我才不是你的什么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我自己有分寸。”

    莫顿扭过头颇为傲慢的不想理他,却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瞧了瞧他有什么动静。

    看他还待在原地,一时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莫顿就气得咬咬牙,把教养先扔在一边,直接对他发起了脾气。

    “你还不走?!你都对那些人干了什么你没数吗?!!我不管你的用意!也不在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法替那些人原谅你!”

    莫顿吼完后,因为少见的情绪化激动,身体难以适应,便开始用喘气和咳嗽来调节并警告他。

    那人没有回应他,带着兜帽,莫顿也没法看清他的表情……

是梦吗?是真实吗?还是说…………

    只见那人顿了顿身子,两只脚站在了窗檐,其中一只脚还踏了出去,俨然快要掉了出去。

    “那么,我死了就好吧~”那人的语调有些上扬兴奋,仿佛是在说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等,等等………你,你冷静………”

    莫顿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径直从窗户跳了下去。

    在莫顿惊醒后,顾不上那么多,撑着墙助力就跑了过去,把头伸出窗外来查看地面上有没有多了具尸体。

    但这也变相说明了,那人并没有死,只是在骗他。

    莫顿仰过头,以为那人会趴在墙上,但在他环视了360度的视角,别说踪影了,连活物都没有。

    “去……去哪儿了?!”

    莫顿连忙退出窗边,他觉得实在太荒谬了,一个活人突然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药物的副作用会致幻……

    他只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什么都思考不了,感觉周边的事物在扭曲,地板在摇晃。

    (真是疯了……)

    这是他晕倒在床边想的最后一句话。

    “喂!莫顿,你怎么倒在着儿!”直到哈姆觉得不对劲过来找他时,已经过了响午。

    “哈姆,我…………好像…好像又见到简了……”

    哈姆没有说话,莫顿感觉今天哈姆有点奇怪,但他太虚弱了并没有太在意。

    而哈姆将他扶到床上后才想好安慰他的话。

    “她会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的……”

    莫顿的情绪突然从一开始的茫然变得异常激动,他用尽力气紧紧的抓住哈姆的手腕辩道:“不不不!都是我因为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的决定…她也不会……”

    “你要难过自责到什么时候!她离开了我也很难受啊!!但我们这一路走过遇到周边人死亡与抛弃不是已经是常态了吗?!就算死得不是她又能怎样!什么都挽回不了啊!!!”

    哈姆终于一口气吼出了自己一直压制的负面情绪和想法,但在吼完的那一刻又担心话是不是太重,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愤怒失去理智。

    他不敢抬头直视莫顿,只能通过累得哈气的表象来掩饰。

    莫顿最终放开了他的手,选择转身背过了哈姆。

    “今早乔纳森带人来了,三男两女,其中有两位受了重伤,我抽取他们大部分人的血液,终于发现了跟你适配的血型……”

    哈姆顿了顿,语气变得不容质疑的强硬,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那人也奄奄一息,只要等她快死了,我就会找机会把她的骨髓取出来按你身上,你就有救了……”

    “哈姆,不……”

    莫顿还没说完,哈姆转瞬间就拿起沾了乙醇的毛巾死死捂住莫顿的口鼻,在他因为惊恐的想要挣扎时,哈姆那沾满着血丝泛黄的漆黑色的眼珠也在死死的瞪着莫顿,宛如隐藏在深渊的怪物。

    这让莫顿恐惧极了,哈姆现在完全变得不是他认识的样子。

    但他终究徒劳的挣扎是抵挡不了药物发作的时效的。

    在确保莫顿完全晕过去后,他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酪氨酸激酶抑制剂。

    他现在能走能跳全靠强硬药物治疗还是靠与NS进行的交易来获得,哈姆明白,这样下去早晚会坐吃山空。

    只是可惜莫顿的血型十分罕见,哪怕他在死人身上做骨髓移植手术做到了炉火纯青,甚至做到吐,如果没有合适的血型和配型也无济于事。

    他这么直接断定也不够理智,他还得寄希望于配型能成功。

    但做至少比不做好,不是吗?

    [2032年11月8日午,莫顿自治区]

    另一边,乔纳森虽然笑容满面的样子,但气场却相当阴沉,他今天已经捏爆了第三个苹果。

    亚历山大很好奇他怎么了,明明去接人的时候还很正常,总不能因为新来的跟他撞锚点就生气吧?乔纳森又不会为这种事而感到多疑。

    “喂,亚历山大,昨天是我把德里克带回的,对吗?”

    亚历山大被他突然的发问吓了一下,在半疑惑的状态下,他敷衍的回了几个拟声词:“呃……嗯嗯…”

    “今天我又带了一群年轻的人,虽然有两个重伤,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吧?”

    “嗯……大概是吧………”

    明明是反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这真的有问他的必要吗?

    亚历山大不经意间这么想到。

    “我费尽精力把德里克情绪安抚好,虽然晚了点,但我也打点关系,把那个也叫乔纳森的人和他的朋友们立刻安顿在这儿了,我没做错什么吧?”

    “…应该…对吧…………”

    乔纳森突然不说话了,气氛一瞬间尴尬卡死了,亚历山大感觉时间都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包括他的嘴。

    “那……为什么……德里克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那个乔纳森?!他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尽管乔纳森从没有表现出过生气的表情,哪怕现在也一样。

    因为将生气的表情取代的,是另一种恐怖诡异、掉san的五官和动作表现

    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死死的瞪着前方,闭着嘴唇也能听得见的磨牙声,脖颈与手臂明显的暴起的青筋,指甲死死的掐进苹果肉里,汁水不停的往外流出。

    (估计又要来了…………)

    亚历山大心里虽然有点不安,但比起制止他一起受到牵连,亚历山大还是会更愿意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戏,反正到不了他头上,毕竟不管这样,他们也勉强算是“共犯”啊…………

阿兹的抉择

    [2023年11月7日晩,NS-E防治整合中心]

    在无尽的会议后,阿兹终于回到了整合中心,他提前让诺拉回来准备下其他国家与洲之间的协议。

    所以在琐碎的细节完成后,要他卖命的工作也随之而来,只从阿苏拉失踪后,家族就已经像木材里进了白蚁,开始被慢慢啃食来填充无法被满足的欲望。

    毕竟就算有些衰弱,阿兹的家族,可是从中世纪就存在的“塔克莫里斯”公爵家族。

    不仅在曾经的英国王室有相当说话权力,作为在美国革命中的“资本家”,也能凭借“慈善”形象和绝对的话语与舆论权,使得家族不仅幸存,还越过越好。

    凭借曾经的荣光和无数“足够”的正面形象,在政治与媒体公众形象他们都有足够地位。

    但如果没有凯尔文这个一意独行,意气用事的“疯子”。

    阿兹也不至于现在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工作来为他和家族擦屁股。

    或许回英国会是件好事,但他必须得在这做好他应该做的事,他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

    政府是否能真正实现对他的承诺,才应该是他当下最在乎的。

    或许阿兹恨透了这一切,但与生俱来的教养和先天加后天培育出来的冷静沉着,是不允许他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发怒的。

    但沉淀在体内只增不减并不是什么好方法……

    一阵轻盈却又带着些许急促的敲门打断了阿兹的思考。

    “阿兹教授,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阿兹不想说破,但那人没有救的毕要了,从通话背景来看,一些轻微的设备损失以及后方温度设备的异常、信号闪断加频繁黑屏、再加上那人的面部表情。

    虽然因为训练过看起来没有表现什么异常,但那对死亡细微的恐惧还是逃不过阿兹的眼睛。

    人对于恐惧是难以掩饰,尤其是对死亡的未知,虽然不多,但阿兹也多少有见过。

    如果猜测成立的话,那个宇航员在等到其他国家根据协议解决天灾并支援前,自己就会在飞船损耗之前,因为卫星监控损坏无法检测宇宙中的太阳风暴粒子,连同破损的飞船一起成为无情宇宙中的又一“垃圾”。

    但不过,阿兹至少挺佩服他这种精神的人,从头到尾他们接收的信息里,这个中国宇航员从来没有向他们表达自己需要帮助过。

    不过……这世上是需要有一些“能死”的人,而不只是“白死”的人…………

    “爱琳娜,我待会就要离开了,有什么事先交给诺拉吧。”

    “好的,那么有关天灾处理的权限的文件也请让我转交给她。”

    阿兹输入指纹打开了桌上的小窗口,直接用权限将文件传输进爱琳娜的电子设备内。

    “我已经确认收到了,那么,阿兹教授,今年的星空中依然有您的位置,您的决断必定得心。”

    这算是NS-E中的对最高位的人的祝福语,大概是去年定下的传统,按每个人的个性都会有些不同。

    如果有人要出大任务,NS-E的各位倒也会说,这不是强制性的,只是每个人内心中对于生命最为单纯的祝愿和祈祷。

    所有洲的NS都已经难以承受人才的损失了,现在活人都没见得多少,上头苛刻的要求也不肯下降……

    就算有了,大部分人在对抗天灾方面,甚至难以达到哪怕MU的程度。

    过了半小时,出发的时间也到了,诺拉也准时出现打开门来带他离开。

    “阿兹教授,该出发了,关于用碘化银处理的工作,上方已经派人用飞机解决了,接着就是……海洋那边的货物侧翻与放射性污染需要你的意见和处理。”

    诺拉边翻阅资料,边在一旁提醒发呆的阿兹……

    “阿兹教授,如果太累的话……我可以再为您申请下休假,我这次一定会为您挣取到的。”虽然诺拉的心意很好,但她的精力不该用在这不可能的事上,

    阿兹只能婉拒她:“这次做完我就去休息,不用太担心。”

    虽然很担心阿兹的身体情况,但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她作为同事也无法过多干涉他的选择。

    “祝您武运昌隆…………这是我不久前学到的,应该适合这种情况吧…”

    说完其实诺拉也有点不确定,但好歹其他人都说,她作为NS-E的代表不同步可不行,可以说大众对于NS-E的形象焦点除了阿兹就是在她身上。

    “不用勉强说这些话,我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无用的交际语言。”阿兹今天的态度给人很冷淡,诺拉有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虽然他平时会比较沉默寡言,但不管累不累,阿兹说话的力度也会像磐石一般铿锵有力,话语又像缓缓从壁炉里燃烧的火烛一样温和有温度。

    但还等诺拉思虑完,阿兹就坐上面包车开走了。

    “等一下,我给你备了飞…………机…”诺拉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又投入到NS-E的工作中。

    只要熬完这个冬天,接下来就会稍微清闲点了,政府体系的部分正在逐渐完善,只要寒灾过去,并确保天灾不在损坏,通讯电路就能连接扩散到各个洲的底层。

    然后用粉饰太平的语句让人们对重新对美利坚抱起希望。

    现在,阿兹得先去趟避难所确认下一步。

    基本上有头有脸的政治家或军官都聚在不同地方的地下避难所,而阿兹等人算个例外……

    “如果他们识相点的话把技术交出来,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按我这边的眼线消息说,他们的确受天灾与周边国家很大影响,但是感染者的数量却相当少,有些地方甚至干脆没有……”

    “也许我们应该适当的学习一下……”

    “咳咳,先不说这个,柯尔少尉,去把阿兹教授请进来吧……”坐在公议桌最前方,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人开话了,其他人的话语也稀稀落落的停了下来。

    “阿兹教授,名单上接下来的事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做完后就‘老老实实’搞研究,我们会按合同将房子还给你,并且研究的基地和人员也不会少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阿兹要是做好了,他给他们再卖力当工具人,做不好就得继续做危险的工作,阿兹的研究也难以进展。

    但……无所谓了……………………

    “我会为您带来好消息,希望您也说话算数……总理先生。”

    总理先生终于露出了满意笑容,但这笑容却令在场的,除了阿兹的其他人都感到些许寒颤……

研究?问题?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

    这次阿兹要亲自前往一趟特若斯洲的防治整合中心,之前那边就传了海底矿脉的崩塌和异常温度的报告。

    那边的教授对于海洋可比阿兹懂的多,他在两个月前就试着邀他过来,但阿兹那时还有陨石的问题要忙。

    恐怕问题不止来源海洋,并且这事估计会相当的棘手。

    [2023年11月10日,特若斯洲天灾防治整合中心]

    希斯坦和一些护卫早在门口这边等待他的到来,这边的教授最近身体不太好,希斯坦苦此事很久了,能请到总部的阿兹教授过来这边参谋帮忙,他心里的焦虑不免减少了一些。

    阿兹到位置下车,希斯坦赶忙叫人把阿兹的车停好,做了些基本的礼仪和寒喧后,他就领阿兹进去整合中心内部。

    进到里面后,阿兹发现有位穿着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时不时的在他们所在位置的方向瞧。

    但阿兹没有在意,估计是新人好奇之类。

    而且,总不可能再出现一个“陈辞”吧?

    不过就算出了问题也是希斯坦他们的事就是了。

    但阿兹还是不希望希斯坦和诺拉被人惹急了,万一哪天心理防线崩溃了就拿上武器泄愤搞出个雌雄双煞之类的,如果真这样感觉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又无理取闹。

    “阿兹教授,怎么了?是有什么纰漏还是问题吗?”

    希斯坦注意到他一路上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但感觉又不像工作疲劳的那种。

    “您一路上过来也多少劳累了,房间我已经为您安排准备了,就跟林教授同一层楼,您随时可以刷信息入住,请务必相信我们这边部门的安全性。”

    “嗯,麻烦直接带我去见林教授吧,我有事找他谈,他现在身体情况能接受的了吗?”

    希斯坦有些为难,只能略表谦意的对他说道:“林教授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进行治疗,并且伴随着发烧冒虚汗,恐怕他的身体情况和主治医师无法允许您的见面的请求。”

    “这样的话,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去办其他的事……”

    如果就这样让阿兹回去,不仅显得希斯坦这边没有尽地主之谊,更关键是,这事要是传到其他洲的整合中心的管理层那儿的,就因为林教授生病让总部的阿兹教授白跑一趟,多少都会被诟病,说他让别人白白浪费时间了。

    “不不不,拜托请稍等下!我现在就逼林教授好起来!他今天要是不起来,我明天就跟他一起躺!请相信我和我们急切需要您帮助的决心,拜托了!!”

    而好好在床上躺着的林教授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心率停了一拍。

    “对于林教授的课题和调查我也略知一二,也许不如他知道的全,但有一点我可以担保!最近特若斯洲已经从三月初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超过B、甚至C等。”

    希斯坦拿起数据板给他播放了最近几月的天灾图片和损耗数据。

    几颗不知为何碎裂的陨石、远超平均时长的雷霆闪光、大面积涨潮侵蚀导致的设备生锈和失灵。

    ……看来他们这边的测量标准与阿兹那儿不同。

    这些场景跟他任务比简直大巫见小巫了。

    C等都算多了,顶破天就D,设备这种东西找个有经验的人修就好。

    “阿兹教授,也请别怪我的多疑和担扰,任何天气异常的开端,无论它是平和还是迅猛,都不会是有好事发生。”

    一口气说完,希斯坦抽出张纸擦了擦眼镜片,顺便偷偷观察下阿兹的态度。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用勉强林教授了,在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替他观察,我在特若斯洲的这段时间里,如果出问题及时联系我,我会适当处理的。”

    阿兹的答复也算尽人意,希斯坦决定还是先请他去房间休息下,毕竟之后有事还有需要他帮忙的。

    希斯坦请人带阿兹去一间整洁到不能再整洁却又无趣的房间,这一层也是安保设施最好的一层,希斯坦之前说的林教授的位置就在离他不到百米的距离。

    但如果安德丽娅没有站在门后的话,他们这的安保的确好。

    在刚开门的一刹那,阿兹的危机意识就警醒他做好准备,这是只有长期处理危险工作的人才具备的素养。

    他率先用双手按住门,紧接着用脚和腰上的脉冲仪狠狠一冲撞,用喷火枪的侧身来做格挡状,又迅速往后跳了一段距离。

    安德丽娅下意识反击却一下子踢了个空,好在她多年的训练不是吃素的,侧身一闪又紧接一脚,试图别在了阿兹的脖颈上。

    但被枪身挡住,她便一下子翻身,连他的枪带手一起翻了出去。

    又将他的手牢牢的反扭过去,阿兹贝用蛮力是很难反抗的,更何况枪还直接被安德丽娅踢开了。

    脉冲仪也不过只能将她停顿一下,但她速度终究是比阿兹快了不少。

    “你太依赖枪和科技了。”

    安德丽娅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冷冷对他说道。

    “这次任务我不会继续做的,别做这种自以为是的‘劝告’,我们只是交易关系,仅此而已。”

    阿兹尽管痛的难受,但还是坚持抬头盯着她。

    那双像绿宝石一样纯粹精美的眼睛,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有的只是冷漠与厌恶。

    “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保护的那个人,他的生命特征很异常……从波动变为平静,又变为激烈的波动……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

    阿兹愣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佚名死了一次又生命特征强烈的活了过来。

    “阿苏拉…………”

    阿兹不自觉的念出这个名字,难道一切真会与他猜想的一样吗?

    佚名也会……变成…吸血的怪物吗?

    他相信那决不会是阿苏拉所希望的,他找不到她另一个孩子的下落,更找不到她的,所以至少,他要保护这最后一位,她的血脉了……

    “他……在哪里……”

    “我没有在他身上安太精准的定位,只能知道他在这个洲的莫顿市。”

    说完她便抽出压在阿兹身上的腿,往后退了一步。

    “顺便,找到一个黄头发别着红花的姑娘,她身上的武器该放到能保管的人的地方,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能力用足够的时间来拖延不仅用不好,还帮不了自己。”

    这大概是安德丽娅少数失误的几次,毕竟轻武器阿西雅有,安德丽娅一般身边大多就只有强行突破类的武器,要她小心翼翼的情况很少,这里算一个吧。

    “我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无可奉告。”

    阿兹不愿往最坏的那方面想,但他知道必须得在这世道再多加警惕些了。

    之前就知道那群老阴B内部就开始腐坏了,阿兹本以为最多也就党派之间的矛盾,没想到会有国家的层面。

    这就不好搞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德丽娅自己的情报网,只不过阿兹虽然不愿但还是会习惯往更坏处想。

    “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来芭儿……应该不只是来警告我一声吧……”

    安德丽娅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眸,脸色阴沉的瞪着他。

唯有寻得真相,实现野心……但……

    在安德丽娅走后,阿兹不免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应付不了她这种人,说又不说不了,打又打打不过。

    手腕已经疼的又红又肿,关键刚刚那打斗还牵动了他的旧伤,现在他不仅手臂、背上的筋骨也痛的要死,改天还得让诺拉帮他安排检查一下。

    “阿兹教授,我们系统检测发现这层有外人入侵的痕迹,你还好吗?我们得要安排人员处理,能麻烦你带林教授去这个地方吗?!”

    过了大约五分钟,希斯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通知他,边为他指着平板上的地图,边将定位护腕怼到他手上。

    “……行了,我明白了。”

    希斯坦刚刚肯定看到他的伤了,之后得想个办法让他离开才行。

    你问“解释”?也不看看谁是顶头上司,更何况阿兹还是总部的人。

    与其跟他这种性格的人解释让他产生多余的疑问,不如直接让他滚蛋更简单爽快点。

    希斯坦的确注意到了,但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林教授一定得安全,而最有能力能保护他的人唯有阿兹。

    目前而言,阿兹并不想管这闲事,八九不离十只可能是安德丽娅,当然谨慎点总是好的,他的天灾研究还是需要林教授提供一下海洋方面的经验。

    “教给我吧。”

    阿兹根据刚刚的信息找到林教授所在的房间,但是,希斯坦并没有告诉他该怎么进门……

    “…………干脆炸了吧,门这么厚也不会有啥事。”

    定时炸弹后,侧身撞进另一边的房间,开起防护装置,等待爆炸的轰鸣声响起的期间。

    阿兹不忘发了条信息,至于是给谁的……这暂时不重要。

    他提前带上特制的过滤面罩,将俊美的下半张脸遮住,随着轰的一声,等待尘土散开,他跨过废墟,走向了林教授所在的方向。

    只见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房间的角落,因为刚刚的声响,才费力的半张开了眼睛。

    看起来林教授的情况,可能比希斯坦所说的还严重,阿兹有这种预感。

    “你,你是……”

    而且,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林教授比以往更加的苍老无力,以前头发还有几缕黑,现在全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突爆了起来。

    “NS-E的首席执行官兼天灾与灾难攻防安全学的研究教授,阿兹。”

    “原来…………是你…咳咳……我记得…你,和你们家族……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别说话,刚刚你们这的管理者让我带你离开。”

    阿兹说完转过身直接背上他,没有注意到,林教授的腿已经有点像被黑色的水泡过的一样,不仅像泡肿了一样扭曲变形了起来,而且还黑漆漆的……

    “把床边的……本子…带上………里面有我最新的研…究进程……”

    阿兹伸手拿起来,将本子递给林教授。

    林教授已经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但一路上还是在与阿兹聊天。

    “如果我能像你这样年轻有为就好了,你这样的年轻人哪怕是在末世也是机会众多。”

    “你说笑了……林教授你跟其他教授比也算相当年轻的,我还有许多经验不足的地方,还有不够成熟的地方,请你多多指教。”

    “哈哈……”

    林教授尴尬的笑了几下,但紧接着身体就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把我…送到希斯坦说的地方后………把门从……外面锁…上……咳啊……拿上本子离开…………咳……”

    “为……”

    疑问还没发出,前方拐角的墙就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

    路被挡住了,林教授直接给他指了另一条,阿兹也不用再费时费力的把路炸开了。

    但安德丽娅不至于搞到这种程度,入侵者恐怕另有其人,或者该说是袭击者。

    不管怎样,他背上的林教授的安全是最为优先的,一路奔跑,不时会有些东西、碎片从前方飞过来,双手背人的情况下他只能不断的跳跃和闪避。

    一阵塌方,前路又被堵死了,伴随着突如其来发动的震感,刺耳的警报提示声贯穿了这层建筑。

    “地震……不,这怎么…可能……从2012年就已经从未发现过地壳岩层受力错动引起地表振动,特若斯洲也没有传来会破坏地质构造的活动……难道是…火山活动…………不,先不说距离,最近的火山早已经被天灾搞得不成样子,不可能再活动……”

    “还有…塌方……地震…………”

    “…塌方吗……特若斯洲的NS后面是有山,虽然我不清楚那座山的情况,但这所机构不应该会被山体塌方搞得如此狼狈,更何况是在地下楼层……”

    “……”

    一但有关灾难的问题,阿兹就会显得像自言自语的疯子,话也变得冗长不精简,或许这一表观也是侧面展现他对灾难方面的重视吧……

    “也许……是这个地下楼……层…塌方……”

    “看来这边的设施并没有他说的安全……”

    开除的理由看来又多了一个。

    林教授尽管很虚弱了,但依然气喘吁吁的为希斯坦说个情。

    “是……希…斯坦……咳哈…那孩子吧……呼……他还太……年轻………不会…好高骛远,但也……哈……有想要实现的……野心…………这个环境…只能…给他…………心理落差……人……便难以判断…………”

    在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林教授也木忘指路,阿兹也跟据经验一路往前,他能轻微的感受到林教授的体温在升高,即使隔着防护服……

    在快要接近目地的时,林教授又措不及防的来了句:“他……不是……坏孩子……尽管有时候……会有点…哈…神经…过敏……”

    阿兹通过手环将门打开,周围的一切还在震颤,但比在下来前好了很多。

    屋内只有简单的通风和照明装置,连个床都没有,只有地面上铺的一张毯子。

    甚至物资也仅仅只有一瓶水和几个狗都不吃的干粮,牢房都比这待遇强。

    这个房间说让林教授待着避难,猴都不信!老鼠在这都活不过几天!!

    “这样……就好…………”

    林教授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下去,用枯萎的脚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这房间。

    “我就待在…这……咳咳咳!……就……好……”

    林教授最后实在走不动……只能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坐下。

    尽管被防毒面具挡住脸,但林教授看出阿兹现在一定是满腹疑问,他伸出手制止了他想要拉他出来的动作。

    “是我……指来的………这个……房间…不关……希斯坦…的事…”

    “…………您的……”

    “这条腿…………本子上……有记录……过程……你现在只要…先知……道……不要靠近………特若斯……的……诺登斯……里基海洋……绝对……不要…………那片大海……在诅咒……碰到他的人……”

他没有机会听到了……但他留下的线索会指引一条新的道路

    讲到着林教授的曈孔已经开始不透光并涣散了起来,在说到诅咒俩字时,语气也激动了起来,开始害怕的捂着自己耳朵。

    “如果……没有来到这……就好了…妈妈……爸爸……林春生…………我…好想……你……们。”

    林教授渐渐出现幻觉,脑袋也神志不清了起来,甚至开始讲起了家乡话,阿兹虽然听不懂,但……能让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这么伤感,估计十有八九…是关于家人的吧……

    但他伤心一会儿后又开始恢复了意识。

    “带上我的……研究成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的声音变得嘶哑的难听,嗓子像几天没喝水那样干涸。

    目光对着墙壁,不再在阿兹身上,心态如将死之人那样豁达,身体也奄奄一息。

    从林教授进入房间后,他一直注视着那双无神憔悴的眼睛,阿兹知道,林教授让他把他背到这儿起,早已经放弃了活着的希望,他也没有必要救一个想死的人……

    休息一下后,开始更加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有……点…………遗……憾……没能…………好……好…道个别……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是………至……少………能…………在……这世……界……解脱……了……”

    林教授偏过头直视起阿兹,即使他现在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块。

    “对……不起………………听我…这种……人…………说……这么多…………但……你…也没走……不是吗……”

    “林教授,你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到你的。”

    他或许看不到阿兹的表情,但阿兹坚定冷静的语气就代表他没有托付错人。

    如果这个时候还可怜他的话,虽然可以说是还年轻无可厚非,但在这世道可怜一个将死之人的感情,对于阿兹的身份来讲就过于多余了。

    林教授张了张口诉说了他最后的请求。

    “请……最后……叫……一下……我的……名字…………”

    阿兹看向本子的封面,名字上面连音准都标注好了。

    虽然不懂林教授之前说的方言,但标准的中国话和字他还是多多少少会说、会识的……

    “林………………”

    一阵巨响打断了阿兹,他抬头望去,一块瓦砾措不及防的掉在了他的前方,如果防护罩没有按照程序自动开启,再加上阿兹听到响声应激性的往后退一步,他恐怕就要被压住了。

    林教授所在房间的门,因为应激程序自动关闭了起来。

    虽然不到几秒时间,但阿兹能看到……或者说能感受到。

    他闭上了眼睛,保持着笑容,那笑容不出意外的话……定是苦涩至极的…………

    林教授注定要带着遗憾了,他费力将整个身体四肢大张、仰躺起来,痴痴地观看着脑海里的回忆,白色的环境就像在离开祖国前的那一年冬天,与林春生一起在雪地用身体划出一个精灵

    亲人、学生、导师、朋友…………

    一切都还在,没有人离开他,他也没有离开他们而去。

    林教授从没有后悔自己痴心对海洋的研究与热爱,不后悔自己因为海洋而出事,他有的只是后悔他当初太过于绝情的离开,他那时太年轻了,没有意识到除研究外一样重要的东西…………

    一滴悔恨的眼泪从颧骨滑落,腿上的痛感和肿涨感渐行渐远,他知道那一刻终于要来了……

    前面的道路有父母亲与导师的身影,那想必他的学生和他的春生……一定,都好好的活在世上吧,他不免感到一丝安心、又有一丝担忧……

    他接过他们递来的手……不管怎样,他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前方既不是地狱,也非天堂。

    只是一段悠长的木制拱桥,周围流淌着灰红色的河水,但慢慢的……四周不知为什么突然被水淹没,水从脚踝渐渐淹到了肩膀。

    他没有办法过去了,这是那片海的诅咒!

    他意识到了,却无法逃脱,但也不会恐惧了。

    这是死亡最后的怜悯,冰凉的水灌进了咽喉,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

    他已经没有听到的可能性,那么阿兹……也没有继续说出来的必要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给希斯坦交待……不,应该是希斯坦该给他一个交待!

    阿兹收拾好心情上路,越到上层,伤亡的人越多,甚至到后面上去的楼梯都已经塌了。

    他尽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将那些被压住的人拖出来,将受伤的人安置好后,他就要想办法找到条生路。

    但再这之前,他需要勘测现在的地势能否承受他的主动出击,以防万一,他向诺拉那边发条简讯报备了下。

    虽然阿兹觉得一般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诺拉总强调要他在外以防万一,时刻警惕,还让她担心也过意不去了……

    在能走动的范围四处查看,从断掉的楼梯上方,他能看到两个大窟窿的上面的钢板,也就是,在前两层间发生了塌陷,在负二十一楼……对于外在环境造成的说法难以成立,毕竟对于意外而言,负二十一已经足够深了。

    自己遇到安德丽娅是在负三十楼,而之后足足送林教授到了负三十六楼……

    “十三楼…………能够从那影响到十三楼的人为的塌方,并且在三十楼的期间完全没有震感……这么迅速震慑的成果…………”

    ‘又是异能者吗…………为什么会这样?!…………它们到底要搞什么……’

    不管怎样,只有先出去才能搞明白了,之前捕捉到的液体,检测出来的成份也只是单纯的雪水。

    不仅袭击总部甚至连分部也……只知道它们有可能是有人型的非人类,并且能力强大……这些没办法组成一条完整逻辑路线。

    但或许………………

    阿兹拿起林教授的本子,拍了拍灰尘,从脑海里回忆起了他话和他的状态。

    或许,这次…………他的研究和他所说的诅咒会是一个突破点。

红发都是怪物

    在到达莫顿自治区并安顿下来后,

    佚名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在末日中与哥哥分开前的回忆,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所以把它遗忘在深处。

    在战争结束后,感染者刚刚出现的时候……

    他听从克洛依的话与佚年谈开,见识到了这个充满恐慌污秽的末日,

    在佚年的一次疏忽下,一个美丽成熟的金发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她的衣着整洁华贵,完全不像是这个尘土飞扬的末日中的人。

    一时被吸引了目光,等回过神时,她伸出了獠牙咬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腕,这也是他一直用绷带绑着右手腕的原因。

    被咬的瞬间,全身传满了难忍的刺痛与灼烧感,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又凝固了下来,豆滴大的汗如雨水般流下。

    眼珠一整个翻了过去,他甚至能清晰感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皮肤纹路抖动、还有神经走向。

    一瞬间过于敏感的感觉和五感、触感令他承受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等他清醒时女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佚年惊恐的表情。

    他一直活在会变成感染者的恐慌与哥哥会不会杀死他的不安、还有对末日生活和死亡以及那个女人的恐惧中。

    他一直都很害怕,但哪怕依赖长辈雏鸟总有一天的要去飞翔,不然等待他的只有饿死的命运。

    他明白,所有人都明白,但心里寂寞感与不安一直都挥之不去。

    佚年是早已被尸群吞没了?还是说正活在什么地方?

    佚名想不明白,他只是再见到他,哪怕……哪怕是尸体也好啊?!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好啊!!!

    为什么这份心情传递不了任何人!他什么也说不了,他感觉不到了佚年的存在,他的生活也没有佚年的身影。

    但他却总觉佚年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看不见摸不见他!!

    这份沉重的思念总会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比如…佚年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一切是梦什么的,问他醒了吗?你睡了很久啊………

    “你醒了吗?”

    佚名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他眨了旺朦胧的睡眼。

    眼前即不是黑发也不是金发……是……跟他一样的…红…发…………

    “哥……是你吗…………”

    “………不是……”

    好吧,现在的心情也说不上绝望,毕竟本来也是他痴心妄想。

    而乔纳森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悬在他脖颈上。

    佚名的视线还是很模糊,他努力的眯着眼想要辨认脖颈上方的物体,还有人脸…………

    不管怎样却还是看不清,只能看出大体轮廓和颜色。

    “看……看不清…………”

    佚名使劲揉搓着眼球,一只手试图撑坐起来,结果只是刚动了几下就疼的哀嚎了几声。

    看见他这副模样,乔纳森暂且放下了斧头,拿出手指试探了下他。

    “啊…这……你能看到这是几吗。”

    乔纳森比了个中指在佚名眼前晃来晃去………………

    “额?!是…………是…手……手指吗?”

    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谎,他不喜欢对身体有问题的人下手,那样显得他很没本事,而且他这次也只是想吓吓他罢了……

    乔纳森暂且放过了他,当然,因为德里克的态度,他也不想帮助佚名了……

    结果好巧不巧,乔纳森摘下骷髅面具刚出门没多久,就碰上德里克过来送药。

    他几乎足看见乔纳森的一瞬,表情就变有点尴尬不安了起来,更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绕过了乔纳森。

    这样态度令乔纳森既气愤又有一丝……委屈?

    他很久没感觉到这种情绪了…………

    德里克一进门就看见佚名紧紧抓着自己眼球不放,嘴里一直念叨着看不清

    看不清……

    由于刚刚弄清自己看不清的现实,导致佚名的情绪变得极度敏感不安了起来。

    只是听到了开门声就害怕的连连从床上往后退,甚至从床上摔了下来。

    “谁?!是谁?”

    看见佚名这幅不安恐惧而蜷缩起来的身躯,德里克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或许是能突然感受到佚名身体内血脉流动并与他的魔力能产生短暂共鸣后,意识对于自己之前认错了人而感到的自责羞愧;又或许是佚名这幅模样刺激到了他……

    他开始害怕了起来,而且也有想要确认的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身份而是放下药品,举起魔杖对准佚名试图与里面的魔力引起共鸣。

    而在佚名视角里,德里克的着装一身漆黑,像是电影里的那种杀人魔一样的装束,而且他还拿着什么东西对准自己。

    以他摸爬滚打的经验来说,那只能是枪了…………

    佚名四处摸索着身边的物品,自己的武器不在身上,正当他脑袋混乱不知所措时,一把刀就这么“正好”在他手边。

    他别无选择,只能先随手扔了出去,再趁乱跑走。

    那把刀被魔杖的屏障挡住,但也让德里克一时慌了神,一时没有将魔力控制好,直接反噬到他身上。

    如果他用攻击性的魔法估计早就疼的爬不起来,好在刚刚只是想观察一下佚名的身体。

    最多只是看什么东西都是能透过外层看里层的。

    比如透过墙壁看到里面的钢筋水泥这样。

    不过现在他还得去追上佚名解释清楚,他现在身体状况应该支持不了他走多远,不过德里克还是希望这期间没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德里克最终顺着他的气息找到了他,自从在失去一段记忆后乔纳森面前难堪了起来后,他能感知到的东西比以往多了不少,不再单单只局限于魔力了。

    “不……不用害怕我,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德,德里克,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的母亲,你知道她叫什么对吗?”

    虽然德里克要找的人十有八九是佚名了,但因为乔纳森那次自己粗心而导致的前车之鉴,还是让他想严谨些。

    “…………阿,阿苏拉……我听过她的名字……但……但……为什么…………我,我记不起她的样子…………”

    佚名的状态显得很惊慌失措,不仅是他刚失了明,还是因为脑海对部分记忆画面的失踪和其带来的虚无感而感到极度不安。

    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人,但却死活都想不起她的长相、声音……好像这人早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但经佚名这么一说,德里克也回想不起阿苏拉的长相,只记得跟佚名一样的红发和棕瞳。

    但其他特征一概模糊不清?!

    “阿苏拉…………阿苏拉…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忘记?”

    德里克抱着头蹲了下来,眼睛因为不可思议而死命瞪着地面,但越是细想,换来的却是无尽的虚无和被卡车撞了一样的头裂感。

    佚名本想扶墙起身去找陈辞的身影,但想到德里克刚刚提起了阿苏拉,抿了抿嘴唇,有些紧张的吞咽道。

    “你………但…你,为什么会想问我呢………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名字……”

    现在两人都处在一个很懵圈的情况,都知道有阿苏拉这个人、这个名字。

    一个失去了知道阿苏拉名字和人的印象的记忆,一个失去了关于她的人物特征的记忆……

    “她,她是你母亲啊,你怎么……怎么会,哪怕…哪怕没见过没感情没印象,你肯定也会从你父亲那知道啊……”

    之后德里克才后知后觉注意到佚名身上被衣服和绑带遮盖着伤口。

    咬伤、划伤、烧伤、撞伤…………

    虽然只是些比较小的伤口,但无奈这么多种类实在是有点令人在意。

    现在不是该纠结着阿苏拉的问题,被阿苏拉救出来下久后,德里克信奉的神就提醒过他,她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他那时也只是觉得阿苏拉是吸血鬼,肯定不是活人,有死亡的气息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但不过阿苏拉在梦里托付他的话语,似乎也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既然选择相信他,哪怕不是为了报答阿苏拉的救命之恩,只为回应她的信任他都一定要好好帮助她的孩子们。

    德里克将佚名扶了起来,结果手一刚搭上自己肩膀就快摔了个啷当。

    “怎么又是个比我高还壮的……唉~红头发的人都是怪物啊……”

    在跌跌撞撞扶他回房间的过程中,德里克略微不满的咕哝道。

    “抱歉……刚刚拿东西扔你……我现在太混乱了…………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跟我一起的?”

    “这里是莫顿市,莫顿自治区里,跟你一起的有三个黑头发的人,他们现在被安排在其他房间,发现时跟你一样晕倒着,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乔纳森找到她时她状态不太好,我们这边的医生就带她去天灾防治中心那边借下设备治疗下。”

    “三个黑头发…嗯……是,是这样吗……啊,那个乔纳森,有没有在找到阿…金发女人时旁边的车子里,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德里克思考了一下,边站起来去拿药边回答他道:“他没有说,我待会……唔,帮你……问问他。”

    “那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让我去问吧,毕竟是我自己的事。”

    “啊……你,怎么知道…………”

    德里克似乎因为佚名的话语回忆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时不知道害羞难安的把头低下去。

    “我听到你的语调后面有点颤抖,其实我……额…………大概大部分是直觉吧……抱歉……”

    从书本投影上看到两个人纠结不安的样子,黎吟也终于开始烦恼了起来。

    他握着笔看着书桌上漂浮的预言书而苦恼不已。

    “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虽然还是按照《3/4则预言》的准则进行,但果然还是…………”

    他的自言自语回荡在自己创造的房间,因为他的思维维度的转变,房间开始从角落破碎,而那缺口外的世界,是那样的绮丽梦幻……如此的不切实际……

    粉紫色和靛蓝色的流光流淌在四周,即梦幻却又四处晃悠的令人恶心,延绵漫长的虚无感布满在此。

    “长久待在这的人一定会无聊到疯的。”凯尔文曾这样评价这个地方。

    没有任何纬度的人不经许可就不可能来到这个空间,就算来了,也会被这所空间吞噬……

    “看来……我得亲自下去一趟…………”

这是上苍的祈望

    “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先把药喝了,我得先搞清楚一些事,之后会帮你问一下他的。”

    德里克边说边将汤药捧到他面前,佚名伸手接过的途中不忘查看了一下药的样子。

    深绿色好像还冒着乌黑的泡泡,总觉得像是毒药一样的液体颜色,气味却意外的好闻……好像芳香盛开的花朵夹带着成熟浆果的气味,还有隐隐约约的海洋般潮湿气息,像是热带雨林的感觉。

    不过热带那边的话……情况应该也不是很好吧,应该也会冷吧……如果现在有热腾腾的地方,就是死也要过去一趟。

    佚名突然带着这样毫不相关的想法,小心的抿了一小口,味道一般般,有点中药的苦涩,但还是勉强能入口,对于“药”的口感而言已经算不错了。

    更重要的是,这药的温度出乎意料的适宜,佚名本打算刚喝的时候吹了几下,但走神时给忘了这一茬。

    看来德里克是很体贴的为他准备了这一切,这么想佚名刚刚因为看不清就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向他扔东西实在太失礼了,他估计只是正好拿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而已罢了……

    佚名将药一饮而尽后,又对他道了个歉,只不过他还没听到回应就开始头晕目眩的昏睡了过去。

    “咦,怎么一下睡过去了?”看到他突然睡着了,德里克小声疑惑的咕喃了一句。

    但他也没有想太多,只当他是太累了,这么一想,看到身边有人睡着,德里克也有点忍不住犯困。

    “现在应该有九点多了吧……小心点走回去睡觉吧……”

    德里克自言自语说完站起来走出了这个房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今天怎么这么困啊……明天,明天…再想阿苏拉和其他事吧……”

    他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熟悉的屋子,注意力全部放到扑在床上躺着,头都不抬的拿出魔杖,直接施放一个死灰复燃咒,让壁炉的余烬重新燃烧了起来。

    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连如此简单咒语都不会,德里克不免觉得自己现在似乎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在疲倦中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眯着眼勉为其难的爬起来先脱掉衣服,要不然实在睡着不舒服。

    可只脱到一半还是撑不过困倦昏睡了过去。

    夜色已深,冰冷的雨滴淅淅沥沥的从脏污的天空滴落,带着沙尘浸在雪地里,那雨声格外的吵杂无章,却吵不醒任何生物。

    “这世界开始不太欢迎我了…………”

    黎吟提着灯,望着天空沉思道,任由雨水穿过他的身子。

    他随意找了间有屋檐的房子,翻开书,前面有很多后面加上的修改文字,黎吟翻开下一页,原本印刷好的字体突然开始变化,黎吟赶紧将提灯放下拿起钢笔在上面做批注。

    “虽说是按照预言上走,可这预言本身却也在变化……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黎吟将书重重合起来,这次他下来就是为了搞清源头问题,但他也不能在这儿待太久……

    “而且做一个能被看到却碰不到的人也太怪了……时间流速也会出问题可能会使这世界引发一些意外的效应…………”

    黎吟正觉得苦恼的时候,正巧一只掠夺者经过到他面前,仍由雨水打在身上,却不会表现出害怕并消散雨中。

    看着它背后的触手,黎吟突然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他试着伸手触碰它的身体核心,阴冷潮湿的触感瞬间爬上了他的脊梁骨。

    除了冷藏室的海鲜他只能想到海洋了。

    “任何异常的变化,都要想办法探索其的源头……”他自言自语着,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他顺着残破的路标往前走,或许是夜晚的源故这世界安静的要死。

    借着月光隔着栏杆,在一层薄薄的夜幕下,他仍然能透过诺登斯里基海洋外层隐约看到深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下面…………

    “深渊……触手…还有绳索………我应该有看过有关的古籍记录。”

    黎吟闭上眼,回想着自己书架上的书的位置,锁定目标后,无视空间距离纬度,只要直接伸出手就将书拿了过来。

    “啊,好像是希腊混合着英国还是美国的神话…………真的是写着什么狗屁不通的语言。”

    看了半天也只能勉强辩认出几段。

    [在…………古老的种族地区……海洋……庇佑着……将……的魔法…………将海洋的………好好对待……………每日灌入……………海洋的神………喜欢的……………………最后,把那位命中注定的那位……放入绳索………………献祭……祭品……祂会给予………………]

    “嘶,怪不得我对这书印象不深,这也太难搞了…………”

    黎吟无奈的将书放了回去,又打开了《3/4则预言》

    最前面有一则没有标注时间的预言段落。

    [大地暂然安息,天空和海洋,还没有得到祂们所想要的,在祂们得到祭品安抚前,整个世界的轨道难以向前并上正轨,如时日到来前还未完成,书的拥有者必由其亲自上阵]

    没头没脑的,但如果不按书上的做绝对不会有好事的,但黎吟本人综合各个因素又不想太过干涉。

    如果能顺其自然肯定再好不过,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祭品吗……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水果面点之类的东西…………”

    他拿起提灯,微微闪烁的火光映照着昏暗无边的天空与海洋边界,浑浑噩噩的天空不会被微弱的光茫照亮,阴暗浑浊的海洋也不会因此而变得纯净蔚蓝。

    正如飞蛾扑火般的幻灭的一样,到最后一切都是无用功…………

    如果这次他能搞定、就有下次、下下次让他来搞定……如果一切还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他也乐意。

    “一定……要牺牲什么吗…………”

    他看起来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但不过一切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不过现在的话,佚名在时间范围内到达了地点,那么接下来他只要时不时观察下事件是否符合书的预期就行了。

    但……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请说给我听

    不管怎么说,黎吟都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待太久,如果想搞清线索,获得真相,他就得在这儿有能保持联系的人。

    之前的那位给他提供照片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吧……

    一个觉醒并极具自我意识的实验体本就不是他所需要,但要找个事事听他话的傀儡也不是易事……

    “你好…………”一声极不符合现在环境的,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嘶哑的问好声突然从黎吟身后中传来

    这个点会有人来吗?更别说还特意来跟他打招呼…………

    提灯的光线有些暗淡了下来,黎吟收起书,从风衣上口袋拿起一本守则。

    在不知道做什么行为时就按照书上说规则执行就好,这是上一位“观望者”留下的,虽然到黎吟这一代已经有许多变化,但大部分还是适用的。

    [131:如观望者来到世界,并在夜晚听到有人在问好,在确保世界陷入沉眠状态并且确认声音的来源不是正常人类能发出来的,向它回应,但不要去看它……如果它对你满意,它会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132:它是神,又不全是神。]

    “……你好…………”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看着这片大海,都不感到愧疚?”

    黎吟思索了几下,大致得出了几点结果,便开始小心试探起来。

    “再美好的日子都有逝去的一天,海枯石烂也不过千载,无论什么都会经历岁月磨损而消耗。”

    “你这话……是在侮辱否认我们!”

    还没等那个玩意下手,黎吟就背着手将镜子抬到它面前。

    “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究竟是人是鬼,选择权一直在你们手中。”

    看到那双被漆黑覆盖的双眼,那是神明长年累月的孤独守护反噬成的怨恨的象征,他之前为了成为人,一直在努力,哪怕想办法一点点篡改他人的记忆和认知,他也想要被认可。

    但就因为这双眼睛,“怪物”的外号无论走哪都未曾改变,以前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认同,但现在可是末世!

    自己为何还要努力呢?反正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做着怪物的行为,又何以称为“人”?

    他逃开了,没有回答,没有报答或报应,该说是黎吟这个人太有想法了,他没有做选择题,而是将选择抛给了他。

    他开始发疯似的将嘴里的触手拔了出来,一路跑到了街上,那儿一座有着反光玻璃的纪念品门店,他狼狈的丑态也透过玻璃展示出来。

    嘴里淌流出的鲜血,反而像一个食人的怪物。

    他放弃了,从衣服下摆撕出一片布,将下半张脸挡住。

    他不禁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儿,并在那期间渐渐恢复意识和记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但在脱离棺材看到那片海洋时,格雷斯就意识到,最后终究这一切自己还是会见到,会想起来的,自己是无法离开的…………

    “哈~该怎么说呢…………说我突然好了?还是装下去………或者干脆离开………”

    “………………唔,嘴巴好疼…………”

    “…………干脆直接跳回海里…………”

    “……但我不想再遇见那个人了……”

    “…………而且我隐约记得…要回去我就要把‘新娘’给祂带下去…………”

    一个老高的成年男人,此时却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委屈的将脸埋在双膝。

    他小心抬头重新望向玻璃,柜台里面一件小巧的礼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好看…………”

    格雷斯走过去小心的捧了起来,那是一枚机械制造的小巧胸针,整体用银制成,上宽下窄似铁针,上半部分被金色的宝石围成条花,花的中央点缀着炽红色的雕刻精磨成眼睛形状的夜光石,吸引他的亮光就是这发出的。

    似乎还可以按下去,但具体的作用格雷斯也不知道了。

    “会喜欢这个吗……但其他的东西带进黑暗的海里都会坏掉啊…………”

    格雷斯又朝四周张望了几下,看到地上几片破碎的纺织白纱布,和遗留的画笔颜料。

    虽然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连同他觉得的有用的东西一并带上。

    等下次见到黎吟,自己会想办法再好好面对他的,现在自己恢复意识,只要好好打扮下,装个人还是没有问题。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恢复成失忆前冷静的状态,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就因为观望者的一面镜子和突然恢复神志记忆,怎么说作为海嗣也活了快千年,自己竟然慌张成这样。

    格雷斯挺直身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走时又看了眼玻璃中倒映的自己,似是下定了些许决心。

    期间嘴里还是间接冒些细小触肢,格雷斯只能忍痛一一拔掉,还有手背与脸上的鳞片与颗粒。

    在他循着气味走到莫顿自治区时,天已蒙蒙亮,观望者似乎能加速时间的流速,嘹望台上看守的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格雷斯特意将眼睛遮住了,加上脸上的血,近看就像他受了重伤,看守的人自然以为他是毁容加眼瞎了,也不好多问,赶紧招呼人给他找医生。

    哈姆大半夜被叫起来可不是一心半点的不爽,因为莫顿的事他已经操累了心现在却连好好睡个觉都难。

    但在他看到格雷斯的一瞬,一时间也抱怨不出什么,在他想要掀开格雷斯眼睛上的布时,被他阻止了。

    格雷斯直接一把手抓住他的手臂停在半空,哈姆实在很难想到他是怎么做到看不见的情况做到这事。

    不对,为什么在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的状态他还能挺直腰背好好的站在着儿?!

    “我靠,简直像怪物一样的男人……”

    嘴角抽搐着并苦笑抱怨道,哈姆还是给他安顿了下来,虽然看起来挺可疑的但看在他这么强壮,受伤还跟没事人一样直挺挺的站着的份上。

    哈姆已经想好等他伤好了要怎么压榨他了。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在换了一次又一次的绷带,格雷斯的血依旧浸湿了了全身上下每片地方,哪怕打了止血剂,吃了凝合片,伤口处还是会溢出来鲜血。

    这出血量足够他死个一次两次,而他现在还留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着没事不用管我了!

    哈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学医生涯要断在这个人身上了。

    “怪物,真的是怪物吧…………”

    哈姆咬咬牙似乎是下定决心,随便找了个病人要休息的借口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要警惕的确认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哈姆转头就换了一幅面孔,冷静的像是在看皮肤有点擦伤的人。

    “呼~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人这样失血早就死了……”

    都到了这份上格雷斯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但他不愿就这么承认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现在他有三个选项:

    一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但很大概率会被赶走,而且要是起冲突的话他也很麻烦。

    二是上手威胁他,跟第一个一样,一但哈姆不在他眼下,那他马上就会暴露自己,而且也变相承认这事实,要是做得太过,外面的人也会怀疑他头上。

    那只能是第三个了。

    看哈姆将人遣了出去的样子,估摸着是现在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或许他还有点机会……

    他将眼睛上的布扯了下来,那漆黑幽暗的双瞳无疑吓了哈姆一跳。

    “…………我被诅咒了…………”

    “什么?”

    “那海里的水流进了我的眼,侵蚀了我心智,将祂浑浊的一部分分给了我。”

    “哈???”

    “………每每想起,那冰冷的窒息感徘徊在我的咽鼻,当我从噩梦醒来时,从中感受到恐惧时,身上必是黑漆漆的潮湿一片,像是真的跳进了无底的海洋深渊一般。”

    “你………”

    哈姆一时尬住了,但很快他意识掉,恐怕他不能从一个中二到脑子坏掉的人嘴里问出什么,这人现在明显思绪混乱了,甚至还幻想出这种离奇的故事来。

    “停!不用再说了,不想说就算了,用不着编这种故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眼睛可以说是基因变异的产物,但你一个人的血就够流出条河来怎么想都离谱。”

    哈姆意外的冷静并接受了他的样貌,这不免令格雷斯生出些许好感,而且……

    “你是在担心我吗?谢谢。”

    格雷斯发自肺腑的对他微笑并点了点头,他将手放在脖颈下,以示礼仪,而哈姆也自然注意到了。

    “…………为什么…你会带着像狗一样的项圈…………”

    哈姆的语气除了有些诧异外,还带有些难隐的愤怒,他的五指稍稍握紧些了。

    格雷斯一时不太懂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血终于不流了,他便摸了摸口袋递给了哈姆一样东西。

    递给他东西后,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后回答了他的疑问:“我不在乎这些束缚的道具,毕竟我终究属于大海,而且属于谁这点也不是靠物品来决定,而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深处。”

    在格雷斯走后,从他刚刚的讲完话起在愣神中的哈姆,抬起手重新端倪起格雷斯给的小玩意。

    一个精致小巧的手摇八音盒,而只有用手去摇把手时才会发出美妙的音乐……

    同时,盒子内部彩绘画着一只金色的三角形,三角形内有一只眼睛……一时竟盯着入了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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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亦无年介绍:
李佚名在与哥哥失散后,便独自踏上了征途,他先后遇到了他的好友陈辞,和各种各样伙伴。
他们最后抵达了莫顿自治区,是一个难民由组成的废墟城市,他们不止要抵挡外来入侵者和感染变异体,还要抵抗天灾。
在这期间他们会遇到各种,或政府或国家或个人组织起来的机构,佚名与伙伴们的幸存自然少不了那些机构的帮助,但那些机构并没有他们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
祭品、神明、国家、世界……那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但其他人可以(多线说明,主角不止一位)
于是乎,他的哥哥究竟为何离开他?他们的父母亲又为何离开了他?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佚名能否应对的了…………最终的考验了?
主要是讲主角的成长与伙伴们在末世的日常,剧情前期不会太严肃。
本书除了国家名,其他的地名、建筑名还有组织名称一律都是虚构的。(有克苏鲁与界中界设定)佚名亦无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佚名亦无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佚名亦无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