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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疯子C     掌御诸天时空txt下载     掌御诸天时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暗夜刺杀

    福州城,一家客栈内。

    一个人影盘坐着,此人五十来岁,身穿黑衣,秃顶,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秃鹰沙天江。

    这时,房门似乎动了动,几丝微弱的气流随之吹了进来,

    “师弟,消息查探的如何?”秃鹰睁开双眼,对着房内突兀出现的人影说道,

    此人年纪与他相仿,然而一头白发,却是白头仙翁卜沉,“师兄,已经查探清楚,唐汉今晚住在福州城。”

    秃鹰双目精光一闪,像极犀利的鹰目,“这唐汉在水师的话,有大军保护,你我纵是武功再高,也难以伤到他。既然他住在福州城,没有大军保护,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白头仙翁眼中流露一丝犹豫,道,“师兄,那唐汉乃是状元,又是福州通判,据说与太子亲厚,关系非同一般,若是你我刺杀他,消息传出,恐怕天下之大,也难容你我二人。”

    “左师兄答应了此事,是否欠了考虑。”白头仙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师弟,慎言!”秃鹰脸色微变,沉声道,然后眼角不由看了看门外,见无人偷听,心中松了口气。

    二人虽然是江湖一流境界,入了嵩山十三太保行列,但是二人所用兵器并非是剑,又不是与左冷禅同一脉,所以在嵩山派的地位很尴尬,别说其他嵩山太保排挤他们二人、看不起二人,便是嵩山派的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也瞧不起他们。

    秃鹰说道,“岳不群绰号君子剑,功力极高,为人更是老谋深算,成名这多年,但真正见他出过手的却是极少,然而他的威名却不见衰弱,也可略窥他的手段,就连左师兄他老人家也不敢逼迫得太甚!宁中则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武功不可小觑,估计也是踏入了江湖一流境界!如此这般,华山派有两位江湖一流,左师兄要实现五岳并派,已然不易。”

    “这唐汉据劳德诺传回的消息,五年前便已然是江湖二流境界,武功还在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之上,可谓是天赋异禀,如今又入了官场,若是等他成了官场大员,有他庇护,左师兄想要五岳并派无疑很难,还不如待其还未成长起来,先除去。”秃鹰眼中凶光一闪,话语不由变得阴森了几分。

    “至于官场之事,自然有幕后之人为我们挡下。纵是别人知晓是我嵩山派所为,又能如何?”秃鹰道。

    白头仙翁还是有些担忧。

    原来却是唐汉一封奏折引起了朝廷莫大的波澜,许多人愤恨唐汉挡了他们的财路,见官场手段奈何不了唐汉,便寻思着用江湖手段来解决,这不就有人找上嵩山派,下了重金请嵩山派派出高手刺杀唐汉。

    左冷禅一心想要五岳并派,以此成为武林巨擘,可以和少林寺方丈、武当派掌门平起平坐,而不是弱了一头。再寻思到唐汉是华山派弟子的身份,就动了杀机,所以接下了这趟差事,派了秃鹰和白头仙翁赶来福建要取唐汉性命。

    这几日他们见唐汉都夜宿福建水师军营,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潜伏着,今日福州知府蒋濙的公子成婚,唐汉亲赴婚礼,让二人寻觅到了机会。

    虽然白头仙翁对于此次任务有些许担忧,可是见秃鹰这般说,也只能应了下来。

    深夜,秃鹰和白头仙翁从窗户翻了出去,一跃跃上屋顶,在屋顶上行走,向着唐汉的院子而去。

    唐汉,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早已脱衣上床睡觉。

    忽然,唐汉只觉得背后如有芒刺,竟是冒了冷汗,从睡梦中惊醒,黑夜之中,听到屋顶有轻微的响声,以及两个微弱的呼吸声,若不是夜晚宁静,只怕还听不出来。

    唐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竟是有人要来刺杀自己,他这处院子是属于独立大院,平常极少住,这次参加完婚礼天色已晚,城门已关闭,无法出城,唐汉就回了院子消息,没想到这就有人前来,这不是要来刺杀自己,是什么。

    唐汉轻轻起床,穿上鞋子,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剑。

    这时候,就见两道黑影破窗而入,犀利刀光直劈床,却无一丝破空之声。

    “不好,没人!快撤!”秃鹰手中持着长刀,一刀将床劈成两半,却不见血光,顿时意识到不好,就要后退。

    “你等何人,竟敢行刺本官!”唐汉喝道,与此同时直接拔剑出手,犀利剑光直刺。

    “锵”那秃鹰手中持着长刀,湛湛刀光闪烁,倒也勉强勉强抵御住唐汉的长剑。

    然而唐汉的华山九剑,早已悟得了剑法精髓,运转之间甚少有痕迹可寻,他的内力也入了江湖一流境界,打通了九条经脉,内力中正平和,浑厚不属于这秃鹰,一旦与人动手,内力连绵不息,吞吐之间,剑意恢弘却又变幻莫测,将那秃鹰压制的简直就是只有招架之力。

    “师弟,这人武功高强,你我两人联手方可有胜算!”秃鹰勉强勉强抵御住唐汉的剑,背后狂冒冷汗,他没有想到唐汉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武功,剑法如此厉害,连忙招呼白头仙翁,也顾不得身为江湖一流高手的傲气。

    “撤剑!”

    养吾剑法使出,浩然正气勃发,剑法威力势不可挡,一剑刺在秃鹰的长刀。

    “叮叮、”

    却是长刀被震断之声,秃鹰眼见对手如此年轻,却将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怒火上涌,反而将几丝怯意压下。

    秃鹰抛却刀柄之时,单手一扬,掌心灼热的气息骤然闪现,然而,他的掌势却有些飘忽不定,并非如气息般刚猛,却更见其厉害,

    “大嵩阳掌!”

    唐汉见此,眼中不可抑制的迸射出浓郁的杀气,这秃鹰此刻施展出大嵩阳掌,唐汉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晚上来刺杀自己的竟是嵩山派之人,而且看武功颇为不弱,怕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两位。

    一次性出动两位江湖一流高手刺杀自己,这嵩山派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唐汉没有练过拳法,自然不会傻乎乎用拳迎接这‘大嵩阳掌’,他使出了一式白虹贯日,一剑刺了过去。

    一剑逼退秃鹰这一掌,而白头仙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施展刀法劈了过来,刀光带着几分霸道。

    嵩山派乃五岳剑派之首,几乎个个使剑,但偏偏这二人修炼刀法,在刀法上颇有造诣,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平常交情甚好,走得很近,也最有默契。

    白头仙翁这一刀又凶又狠,若是唐汉不顾一切出剑刺秃鹰,那么他这一刀就会将唐汉给劈成两半。

    “找死、”

    唐汉冷哼一声,身形一颤,几乎刹那间,就回转身躯,长剑一晃,一式无边落木使出,将他笼罩而下,

    “锵锵锵、”

    刀光闪烁,白头仙翁心头憋屈之极,他只觉剑光挥洒过来,就如秋季降临,落叶必然会纷纷落下,大势所趋,渺小的人力根本无法阻挡。

    “师弟,这房间小,不利于长刀,我们出去!”秃鹰一跃跳出窗户,出了房间。

    那白头仙翁奋力地逼退唐汉,纵身出了房门,二人冷视着追了出来的唐汉。

    唐汉冷笑道:“没想到竟然是嵩山派太保前来,你们二人使刀,应该就是秃鹰沙天江和白头仙翁卜沉吧!”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不怕朝廷大军围剿你们嵩山派么!”唐汉冷笑道。

    “哼,你是华山派弟子,此乃江湖厮杀,朝廷岂管得着!”秃鹰冷声道:“师弟,我们走!”

    说着,就要和白头仙翁退去。

    “本官这里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今天你们都给本官去死!”唐汉喝道,便提剑杀了过去。

    如今秃鹰失去了兵器,一身武功相当于去了三四成,此时不杀了他们,那不就是养虎为患么。

    这种事,唐汉可不会去干。

    唐汉施展华山剑法,一招接着一招,延绵不绝,使得秃鹰和白头仙翁不得从容退去,否则就是将后背留给唐汉,跟找死没有区别,二人不得不接招。

    唐汉忽然剑法缥缈了起来,却是那日在洛河与黄河交界之处领悟了一丝太极真意,白头仙翁劈来的刀力气被卸去,刀竟是握不住,脱手而出。

    白头仙翁大吃一惊,可是这时候唐汉那劲气缭绕的剑尖,无限的放大着,颤动间,点中他胸口几处大穴,劲力所至,白头仙翁一声闷哼,身形僵立难动,几丝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已是被制服。

    至于秃鹰沙天江意识到不好,转身要逃跑,可是唐汉的剑却快得惊人,一下子刺中秃鹰沙天江背后三剑,秃鹰沙天江痛呼出声,身体从空中跌落,刚要起身时,唐汉的剑已然划过,剑光一起,秃鹰就感觉到脖子一疼,鲜血狂涌。

    “师兄!”白头仙翁惊呼出声,他和秃鹰感情甚好,说是亲如手足一点也不为过,而现在秃鹰竟然在他面前被唐汉杀死,这让白头仙翁心中仿佛被刺中,疼痛无比。

第二十九章 出征

    嵩山派如今乃五岳剑派之首,几乎个个使剑,但偏偏秃鹰和白头仙翁修炼刀法,似乎境界还不低,可想而知,这二人在嵩山的尴尬处境,不过,左冷禅野心勃勃,对于人才也算爱惜,另外他的驭下手段也极高,对待这二人倒不曾冷落,

    不过,其余的太保,或许是本意就如此,或许暗地被左冷禅吩咐,或许也懂得为官之道,对于地位相差无几,但另类之人不行特殊举动,就算是二代弟子,虽然口中不说,但眼神之中也不免流露出怪异的神色也是他二人关系密切的缘故,正是同病相怜,

    如今,白头仙翁见秃鹰被唐汉所杀,如同自己的亲兄弟被杀了一般,眼睛都变得红了起了,只是他身上中了剑,疼痛无比,让他难以攻击唐汉,只能双眼猩红带着无比恨意地看着唐汉。

    “唐汉,你杀我师兄,我嵩山派绝对不会放过你和华山派,定然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白头仙翁恨意滔天地说道。

    唐汉冷笑道:“我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唐汉使出一招养吾剑法,剑光一闪,顿时长剑刺穿了了白头仙翁的胸膛,击穿了他的心脏。

    既然二人刺杀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唐汉又怎么可能手下留情,甚至唐汉心中都已然对嵩山派起了杀心,只要有机会,唐汉定然不会放过嵩山派。

    唐汉见夜色已黑,他又没有带亲兵回城,院子里不过就三个下人,他找来一把锄头,在院子的后花园挖了个坑,就将秃鹰和白头仙翁的尸体给埋了。

    第二日,唐汉就离开了福州城,返回水寨。

    “大人,诸事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扬帆出海南下!”营帐中,统领‘陈林’禀报道。

    唐汉这段时间可不仅仅是操练士卒,还准备了三个月所需的粮食、水,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唐汉虽然没有打过仗,但还是知道的,同时他还向船厂订购了十艘福船,以便于出征。

    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唐汉就派人去通知了知府衙门和巡抚衙门,便下令大军出征,二十艘船浩浩荡荡扬帆起航,离开水寨,往着南方而去。

    唐汉所招士卒均是通水性,自然不存在晕船,只是福建水师缺少行船经验,所以并不快,唐汉也很有耐心,毕竟上辈子就有‘五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的说法,没有积年累月,是无法成长为合格的水师。

    这时代的船靠的是风帆借助风力,比不上上一辈子的船,唐汉在船停靠泉州港的时候,看到这时代的泉州港,泉州港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非常的繁荣,港口竟是停了上百艘船,让唐汉大开眼界。

    在泉州港歇息半日,船队又继续南下,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之时,唐汉他们就抵达了东山岛,看着出现在视线内的东山岛,唐汉心情很复杂。

    上一辈子他去过很多次东山岛,那时候的东山岛有铜陵古城、有关帝庙、有温泉有沙滩,是旅游的好地方,可这时候的东山岛,完全是个岛,没有陆地接通岛的高速和道路,出行全靠船,而且人烟稀少。

    “大人,是直接杀上岛还是?”陈林问道。

    唐汉道:“东山岛四面环水,别无他路,想来侵占东山岛的倭寇数量不会太多,否则早就侵袭他处了,让弟兄们直接上岛围剿倭寇,其余人用船给我封锁住通道,别让一个倭寇给逃跑了。”

    这时候没有嘉靖时代倭寇作乱那么严重,嘉靖时代的倭寇那么猖獗,动不动就是数千人上万人,这个时候的倭寇基本上就是几十人,顶多就是数百人,否则也不会侵占东山岛后数个月,都未再发动侵袭沿海其余地方。

    浩浩荡荡的船队选择一处登陆,二千士卒下了船,留了数百人在船上封锁,在各自统领的整队下,开始前行。

    唐汉并没有留在船上,而是选择了一起上去,岛上并没有硝烟,很平静,没多久唐汉就遇到了一处村庄,这村庄很小,不过是几户人家,经过一番问询后,才知晓倭寇竟是集合在铜陵,每隔一段时机才会下乡抢劫。

    而倭寇的数量,才三四百人!

    只是倭寇悍勇,东山岛又没有什么守护力量,才被倭寇一举攻占,唐汉听得心中满是不忿,不过也很无奈。

    中国人就是这般,逆来顺受,除非是被逼到绝路,否则根本不会反抗,倭寇才三四百人,岛上怎么也有上千人,可是愣是被欺辱。

    唐汉带着二千余士卒行军二十里,抵达了铜陵,铜陵是东山人口最多的地方,洪武二十年江夏侯周德兴备海防倭,在东山筑城垣,建水寨,置守御千户所。那群倭寇攻克了水寨,平常都是住在水寨。

    说来也是明军户所糜烂,没有战斗力,否则有个千户所,三四百倭寇岂能侵占东山岛。

    唐汉带的二千余人抵达,顿时百姓们一个个跑回家,紧紧关着门窗,生怕被战火波及,唐汉命令一下,顿时擂鼓进军。

    大军进攻,这么大的阵仗倭寇也知晓了,水寨中的倭寇将大门关上,一个个倭寇面露惊恐之色。

    显然没有想到明军竟然大举来攻,一般他们占领一地,只要不太过分,官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像东山岛这般孤岛,并没有多少人。

    唐汉令明军进攻,顿时士兵们弯弓射箭,有士兵操作着简易抛石车向着水寨抛射石头,运气不好的倭寇直接被石头砸碎。

    也是倭寇倒霉,在海上的福船也抵达了,向着水寨开炮。

    唐汉没有想到,这些倭寇虽然悍勇,但是兵器却很落后,并无火器,就算是冷兵器,竟然也不是没人都有,至于铠甲护盾之类,竟是只有少数的倭寇有。

    他难以想象,就这般乌合之众,是怎么攻下千户所,占领了东山岛,简直是不可思议。

    面对大军绞杀,三四百个倭寇哪里抵挡得住,哪怕要投降,也因为唐汉下了格杀令,被杀得一个不剩。

    “大人,岛上倭寇三百八十七人已尽数诛杀!”统领陈林前来禀报道。

    唐汉淡淡点了点头道:“此战我军损失如何?”

    陈林道:“大人,这一战我军战死四十三人,八十余人受伤。”

    唐汉心中暗自感慨,这群倭寇不过是乌合之众,连兵器都不齐,而福建水师近十倍于倭寇,竟然还付出过百伤亡,这还是经过他数个月操练,一般卫所,恐怕战斗力更加孱弱。

    难怪到了嘉靖年间,倭寇竟然成了东南沿海的霍乱,使得朝廷不得不投入巨大力量,又有戚继光这般的名将,才堪堪平定倭乱。

    “陈统领,将这些倭寇的尸体都给我吊起来,让东山百姓看看!”唐汉道。

    倭寇霍乱东山数个月,让东山百姓丧了胆气,唐汉要借助此举安抚百姓之心,同时也警告倭寇,只要胆敢祸害大明沿海,唐汉就不会心慈手软。

    同时,唐汉也写了封信,派船送往漳州府知府,毕竟不管怎么说,东山乃是漳州府管辖,唐汉既然平定了倭寇,怎么都要告知漳州府知府,同时也好让漳州府知府派人前来治理东山。

    唐汉见水寨已然毁去,为了以防今后又有倭寇侵犯东山,唐汉便征召百姓,修筑铜陵城,以便于今后如果有倭寇入侵,可以借助城墙抵御倭寇。

    同时,唐汉也向朝廷写了奏折,言明沿海卫所糜烂,需要引起重视,否则过个几十年,战将无可战之心。

    只是唐汉也清楚,如今朝廷的中心在西南,在北方,当初他殿试写了那份策论,被弘治帝采纳,在西南进行推行。

    东南沿海的倭寇,还不足以引起朝廷的主意。

    当铜陵城修好已经是七月,唐汉带着士兵返回了福州,就接到消息,原来是他师父岳不群写信与他,言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要金盆洗手,希望他前往衡山派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

    唐汉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刘正风还是要金盆洗手,这刘正风可是衡山派仅次于掌门莫大的人物,江湖一流境界,不但武功高,而且讲义气,将衡山派治理地井井有条,那莫大性格孤僻,不适合当掌门,可以说衡山派有今日地位可是全靠刘正风。没想到在左冷禅意图想要五岳并派之际,刘正风竟然要金盆洗手。

    这让唐汉闻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要不然岳不群也不给给自己来信,希望自己前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唐汉去了知府衙门、巡抚衙门,请了假期,作为朝廷命官,唐汉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假期,将水师之事安排妥当后,唐汉就骑着一匹马,快马加鞭前往衡山。

    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定在八月十五,快马加鞭之下,还是有希望在八月十五抵达衡山,唐汉一想到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所发生的事,就不免心中一沉。

第三十章 刘府

    第三十章刘府

    衡阳,位于湖南中南部,地处南岳衡山之南,因山南水北为‘阳’,故得此名;又因“北雁南飞,至此歇翅停回”栖息于市区回雁峰,而雅称“雁城”。

    今日的衡阳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其中不乏武林人士。

    因为整个衡阳城都知晓,今天是刘府主人,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

    刘正风是衡山派扛把子,掌门莫大先生的师弟,在江湖上是一位受人敬仰的人物,主持着衡山派平常事务,在衡阳是属于霸主级别的,德高望重。而且刘正风拥有万倾良田,是大户人家,在衡阳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昨夜四更时分,刘府便忙碌了起来。刘府上下,刘门弟子个个打起精神,脚步匆匆。扫洒庭院,礼堂布置,筵席摆放,后厨准备,礼宾招待,这些琐事杂事,府中管事、刘门弟子各有职司,早有排练,到是忙而不乱,紧张有序。

    这些日子,衡阳城里流言满天飞,刘府中人谁没有听过。只是刘正风一力压制,要求刘府和刘门弟子不得多事。刘府也就罢了,衡山派上下集体保持缄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更不制止,一时间这流言盛嚣尘上。甚至刘正风做为衡山派二号人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这等大事、盛会,也不见衡山派弟子出来说一句话,帮一把手。可见衡山派自莫大以下,众人态度暧昧,掩耳盗铃,冷眼旁观,实是欺人太甚。

    这让大伙儿都憋着一口气,要独力将刘正风金盆洗手仪式办得漂漂亮亮,轰轰烈烈。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眼见着今天就是正日子,刘府众人更是不敢放松,集中在前堂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将近午时,江湖人士从各处前来刘府,一望过去怕是有四五百人。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这刘正风不愧是老牌江湖一流高手,这份名望确实甚高。”唐汉被刘正风的弟子迎入刘府,被安排在偏厅,唐汉看到数百个江湖人士谈笑着,议论着这次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心中暗自感慨。

    相比起衡山派掌门莫大,刘正风更像是衡山派掌门,可惜莫大和刘正风师兄弟两个早已闹翻,使得衡山派出现割裂,否则有莫大、刘正风两个江湖一流高手,衡山派势头非得再往上增一增。

    唐汉刚刚坐下,就看到从正厅走出一人,正是岳不群,岳不群名字虽然叫作“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当唐汉和岳不**谈时,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露出异样之色,岳不群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也没有继续多聊,而是去跟其他江湖人士交谈。

    一会儿,刘府的主人‘刘正风’也来到偏厅,连道:“多谢各位江湖豪杰前来参加老夫的金盆洗手大会,感激不尽。”

    唐汉是第一次见到刘正风的,只见刘正风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年纪约莫四十余岁。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江湖名流坐在前桌,声明不显的江湖人士坐在后面,纷纷落座,竟是将席间都给坐满了。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

    岳不群等人则想:“刘正风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

    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

    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

    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就要转身出门。

    “且慢!”唐汉忽然喝道。

    “不知这位好汉叫住张大人所谓何事?”刘正风眉头一皱,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难道你不怕被诛九族么!”唐汉从人群中走出,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前来宣旨的‘张大人’。

    唐汉见在场武林人士议论纷纷,甚至有的武林人士认为刘正风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

    唐汉只觉得有趣。这些江湖人到底是江湖人,居然以为参将是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是能够轻易用钱买来的官位,当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什么是参将?参将可是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属于秩正三品,属于中高级军官。

    何况,文武根本不同属,湖南省巡抚又何等何能有资格将一介白身举荐成为一位参将?还直接报到皇帝的面前?

    还有那个什么张大人,又何德何能能够有资格传圣旨了?

    这样封官授职,又是封中高级军官的圣旨,居然不是由真正的钦差所传,而是什么张大人来传下?

    在场的所有江湖人,居然没有一个懂行的,这隐隐说明这个时代江湖和官府有着明显的隔阂,但是唐汉却从中闻到阴谋的味道。他看到了嵩山派的阴谋,一想到嵩山派与自己的恩怨,唐汉哪里肯让嵩山派阴谋得逞。

    什么!?

    假传圣旨!?

    这可是谋逆大罪啊,是要杀头的!顿时在场江湖之人纷纷议论起来。

    “胡说!”那位‘张大人’喝道。

    “哼,参将乃是堂堂正三品官职,汝乃是何人,居然有资格前来宣旨!”唐汉冷冷地说道:“别说是你,便是湖南巡抚都没有资格!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众人一听唐汉所言,顿时哗然。

第三十一章五岳令旗

    第三十一章五岳令旗

    圣旨,要么是宦官,要么是钦差才有资格宣旨,一个看起来不三不四的小官,竟然也能宣旨。

    “诸位英雄好汉,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人。”岳不群呵呵一笑,道:“这位乃是当朝‘连中三元’的状元公‘唐汉’,现任福建福州府通判,正六品官员!”

    岳不群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个时代文贵武贱,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说他们都是江湖之人,朝廷也管不上他,但是对于朝廷、官员心中还是有惧意的,何况在民间,状元郎历来都被视为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弟子唐汉,拜见师父!”唐汉对着岳不群躬身一拜,然后又对着宁中则一拜:“师娘!”

    在场江湖群雄看到这一幕,不由眼中露出异样。

    江湖与朝廷,呈现着奇怪的一幕,对于当初洪武帝派大军扫荡江湖,使得大部分门派遭到众创,其中不知道多少门派因此而灭亡,江湖之人对于朝廷是又恨又怕。

    岳不群道:“我这弟子十岁就拜入我华山,是我华山派三弟子,十五岁下山参加考试,五年未曾回归华山,这次听闻刘师兄金盆洗手,特意从福州赶来衡阳。”

    而众人却是心中各异,无不想着今后华山派有了这么一位官场官员庇护,数十年都能保得平安。

    刘正风此时已然提起张大人,质问道:“张大人,刘某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假传圣旨是大罪,是死罪,刘正风接了圣旨,一旦被查,那么刘正风就死定了。

    “刘员外,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张大人双腿发软,连忙说道,可是这时候,张大人却是嘴边流出黑血,一命呜呼,一同跟来的小厮也纷纷倒地不起。

    “好恶毒的手段!”刘正风倒吸一口气,连忙让弟子将三人的尸体带下去埋了。

    刘正风调整了一下心态,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唐汉跟着岳不群、宁中则一起,因为他身份不一样,所以也有座位,紧邻着岳不群和宁中则。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浩瀚。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今日刘某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只是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经营家业,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他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黄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甚是喜欢,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干什么金盆洗手,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

    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而唐汉看到这一幕,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知晓嵩山派动手了,这嵩山派当真是心狠手辣,不但要将事情闹大,逼死刘正风,还要以此打击衡山派,一旦让嵩山派阴谋得逞,衡山派实力大减,威望大跌,自然就对左冷禅的五岳并派大计难以阻挡了。

第三十二章 言语交锋

    刘正风招待着武林群雄,心中却颇为复杂。

    刘正风自决定退出江湖时,便已经有了觉悟,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过去的。所以他广撒请贴,广邀宾朋,大肆宣扬,大张旗鼓地进行金盆洗手,将自己的退隐仪式办成武林盛会,一方面存着剖明心迹,摆明立场的想法;一方面也有场面越大,反对之人越发忌惮,不得公开反对的侥幸心理。

    衡山派上下不发声,不出面,不参与,让刘正风越发觉得情况不好。他想和莫大见上一面,师兄弟二人将有些话说开,说透,可是莫大似是在躲着他,一直没有回应。有人在府邸外隐迹监视,刘正风早就得了消息,也知道监视之人就是隐退多年的阴师叔的徒子徒孙。想来他们也觉察到了什么吧!

    刘正风心中暗叹,自韩至公师弟死后,他是越发看不透衡山派内部的混乱。韩师弟在世时,自己虽受排挤冷遇,但是韩师弟尽心辅佐莫师兄,铁腕治派,实为莫师兄的一条臂膀。而如今门内派系林立,内斗不止。也不知莫师兄是如何想的,这些年越发神出鬼没,对派内纷争越发不上心。这两年门内各支是各行其事,只是在自己退出江湖这事上,竟然如此统一意见,倒是奇事一件。

    所以刘正风越发感觉衡山派将有大变,江湖怕是又要掀起狂风巨浪。方才下定决心,金盆洗手,避世隐居,余生与家人知己徜徉山水之间,尽享天伦之乐。

    他本想捐个小官,成了官员,这样暗中阴谋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没想到那个张大人竟然假传圣旨,让他的图谋流产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群雄一怔,听她口音便是早一日和余沧海大抬其杠的少女曲非烟。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烟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姊姊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甚么你拦着不许?”

    那人道:“好罢!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耽一会儿。”

    曲非烟道:“刘姊姊说见到你便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地。刘姊姊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妹妹,咱们去罢,别理他。”那男子道:“刘姑娘,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刘正风愈听愈气,寻思:“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居然敢向我菁儿无礼?”

    刘门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只见师妹和曲非烟手携着手,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她二人。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怎不到厅上坐地?”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

    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此言倒非虚声恫吓,这嵩山弟子倘若当真伤了他的幼子,定会激起公愤,群起而攻,嵩山弟子那就难逃公道。他一回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瞧情形嵩山派今日前来对付自己的,不仅第二代弟子而已。金盆既已被他踹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可行,眼前之事是尽力一战,还是暂且忍辱?霎时间心念电转:“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谁都不挺身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当下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单是对付刘某,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甚么过不去,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第三十三章 绝境

    唐汉坐在那边,只觉得这双方当真是没意思。

    刘正风被逼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用正义道义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处,博取武林群雄的同情。

    而嵩山派则是步步紧逼,将刘正风一步步逼入死路。

    群雄均想:“这话倒也有理,我早在怀疑,以刘正风的为人,去做这么一个小小武官,实在太过不伦不类。”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嵩山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丁勉、陆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来还礼,眼见嵩山派的好手陆续到来,各人心中都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罢,只怕刘正风非吃大亏不可。

    定逸师太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刘某对莫师哥失了礼数,由我向莫师哥认错赔罪便是。”

    费彬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线,但精光灿然,显得内功深厚,说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关了?莫大先生请出来,大家说个明白。”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大厅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却不见“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现身。

    刘正风苦笑道:“我师兄弟不和,武林朋友众所周知,那也不须相瞒。小弟仗着先人遗荫,家中较为宽裕。我莫师哥却家境贫寒。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何况是师兄弟?但莫师哥由此见嫌,绝足不上小弟之门,我师兄弟已有数年没来往、不见面,莫师哥今日自是不会光临了。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左盟主只听了我莫师哥的一面之辞,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付小弟,连刘某的老妻子女,也都成为阶下之囚,那……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费彬向史登达道:“举起令旗。”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胖子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刘正风仍不置答,数千对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各人都觉刘正风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群雄见他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那是胆色与武功两者俱臻上乘,方克如此,两者缺一不可,各人无不暗暗佩服。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料不到他和曲洋相交,竟然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均想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士甚多,自来声色迷人,刘正风耽于音乐,也非异事。知道衡山派底细的人又想: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也大有可能。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师太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刘师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当,那有甚么关系?你尽快把曲洋这魔头一剑杀了,干净爽快之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千万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拨,伤了同道的义气。”

    天门道人点头道:“刘师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刘正风果然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第三十四章 动手

    唐汉很清楚。

    刘正风被逼入绝境了,这话其实是向岳不群求助。

    在场诸人中,论武功当属‘君子剑’岳不群最高,论地位岳不群是华山派掌门,华山派曾经执掌五岳剑派百年之久,地位自然是最高。论道义和威望,在场中岳不群无疑是最高的。

    只要岳不群愿意开口说几句,那么他的处境将会逆转,嵩山派也不敢强逼。

    唐汉心中叹了口气,原轨迹中,华山派势力太过弱小,岳不群哪里敢出头,惹怒了嵩山派,所以开口说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设法来投你所好,那是最最阴毒的敌人。他旨在害得刘贤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祸心之毒,不可言喻。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此话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无疑是将刘正风推入火坑。

    刘正风这人并非恶人,在唐汉眼中,他与曲洋不过是音律知己,那曲洋也不过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没有几个年头可活,哪里能做什么恶呢,再者嵩山派可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唐汉就想破坏嵩山派的谋划,免得让嵩山派阴谋得逞。

    所以抢在岳不群开口说话前,唐汉淡笑道:“刘师叔与曲洋相交,不过是为了音律,不知刘师叔与曲洋相交可曾害了武林同道的性命?可违背了武林道义残害武林同道?”

    岳不群虽然惊讶唐汉此言,但是唐汉已经说出话了,那么他也不好再说,只是淡笑地坐在那看着。

    刘正风道:“我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拚。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那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去捐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武官来做做,原是自污,以求掩人耳目。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刘某这一步棋,毕竟瞒不过他。”

    “至于残害武林同道之事,却是不曾,我刘正风乃是名门正派,岂能害了武林同道。”刘正风道。

    唐汉问道:“不知道刘师叔金盆洗手后,曲洋是否也退出江湖!?”

    刘正风道:“正是,曲大哥今年七十余岁,早已有了归隐之心,他也十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了,我两二人约定,今日之后从此不问江湖之事。”

    “刘师叔一没有残害武林同道,二来虽然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却也让曲洋这个魔教长老退出魔教,对于武林正道可谓是有功。”唐汉微笑道:“弟子虽然年少,却也不知晓此未违背道义。倒是嵩山派霸道蛮横,竟是不动声色出动这么多人擒住刘师叔的家人,却是比魔教还要可恶。”

    费斌闻言,怒道:“小子休要狂言,那是左师兄识破了他的奸计,及时拦阻,免得给武林正道带来灾祸。”

    “如果人人都如刘正风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费斌道:“倒是你这个小辈,目无师长,今日我就代岳师兄管教一番。”

    说着,便是使出大嵩阳手,打向唐汉。

    岳不群身影如电,挡在唐汉面前,脸上满布紫气,使出混元掌,掌掌相碰,费斌的身影来得快去得更快,直接被震飞了出去,撞倒了三位嵩山派弟子,嘴角流着血迹,冷然地看着岳不群:“岳师兄,令徒一再挑衅我嵩山派,不知是何用意?虽然岳师兄内功深厚,武功高强,难不成却是需要左师兄前往华山一趟?”

    言语中带着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左冷禅乃是江湖公认的绝顶高手,内功深厚无比,武功深不可测,跺一跺脚江湖都会震上一震,岳不群虽然是江湖正道十大高手,却也不是左冷禅的对手。

    “费师弟,小徒一向心直口快,若是有什么言语冲突,你我都是尊长,如何能与晚辈斤斤计较!”岳不群依旧是谦谦君子的风度,然而话语的内容却让厅内众人心头一凛,君子剑,当然可以自谦,但若是有人因此不知好歹,以为如此就能任意欺凌华山弟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唐汉微笑道:“师父,这嵩山派霸道蛮横,曾派人刺杀弟子,幸好弟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过弟子已经奏报朝廷,嵩山派刺杀朝廷命官,形同造反,不日就会有朝廷大军围住嵩山派,灭了这帮逆贼。我们华山派乃是江湖名门正派,向来奉公守法,可不敢和嵩山派同气连枝!那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不谈也罢!”

    唐汉的话,如同一枚核弹一般,让人心中惊起万丈陶浪,场面一下有些冷清起来,似乎正酝酿着一股风暴,平静,只是短暂的。

    岳不群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倒是不曾想过,嵩山派竟然会派人刺杀唐汉,唐汉可是他的得意弟子,虽然入了官场注定无法继承华山派掌门,但是只要唐汉身在官场,那么华山派就一日无恙。

    “好一个嵩山派!当不为人子,我华山派却是不敢高攀,今后却是勿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不群冷冷地说道。

    群雄顿时哗然,难不成今日要见证五岳剑派的分裂不成!

    “恒山派的诸位师太、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不知道二派也是要和嵩山派意图谋反?”唐汉冷笑地看向恒山派、泰山派:“恒山、泰山险要,怕也是抵挡不得朝廷大军吧。”

    恒山派、泰山派剑派至今不过一百来年,当初的恒山派、泰山派都在洪武皇帝的大军围剿下灰飞烟灭。

    “唐大人哪里话,我恒山派乃是出家人,岂会造反?嵩山派刺杀朝廷命官之事,我恒山派却是不知。”定闲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今后我恒山派是恒山派,嵩山派是嵩山派,并不瓜葛。”

    那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为人正气凛然,嫉恶如仇,今日擒住刘府之人以为人质就让他不喜,如今一听嵩山派竟然刺杀朝廷命官,哪里还沉得住气,直接抽出一把剑,将剑折成两段,意为与嵩山派决裂!

    费斌、陆柏等人没想到局势会变成这般,楞在那里,一众嵩山派弟子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场武林人士上千人,他们不过数十人,若是乱来怕是走不出衡阳。

    就在这时,几声哀怨的胡琴声突然响起,琴声透着丝丝幽婉苦楚,稍后却又戛然而止,同时后堂也再无一丝声响。

    “潇湘夜雨?!难道是师兄?!”刘正风平静了下来,既然师兄到了,那么倩儿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师兄为何会来呢?莫非他得知嵩山派欲对我不利?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众人也是一惊,不是说莫大与刘正风一向不和,已经数年未曾踏入过刘府!看来,二人终究是曾同门学艺,就算不和,也不会见他被人欺凌。

    就在这时候,屋顶上滚下几具尸体,已然是身死。

    “莫大掌门,你敢杀我嵩山派弟子?”费斌怒道,原来这几个是嵩山派弟子,隐藏在屋顶,以作为后手,没想到竟然被莫大给杀了。

    这时候众人视线中出现一个老人,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没想到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竟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莫大先生左手握着胡琴。一把胡琴奏的‘潇湘夜雨’悲咽凄凉,令人难以忍泪。

    “你嵩山派好霸道,好威风,竟敢刺杀朝廷命官,又要杀我师弟满门,当真是该杀!”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费彬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唐汉见这莫大出手,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莫大看起来不怎么样,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仅仅一招,费斌的胸口就被划开,衣衫尽裂,鲜血不断流出。

    费彬惊怒交集,立即还剑相刺,但莫大先生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江湖群雄眼见莫大先生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和他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却也万万料不到师兄的剑术竟一精至斯。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费彬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莫大先生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猛听得费彬长声惨呼,高跃而起。

    “费师弟!”陆柏惊怒不已,但是他却被岳不群等人气机锁定,只要敢一动,就会迎来几人的攻击,竟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斌在他面前被莫大杀死。

    “衡山,不欢迎你们!滚!”莫大先生退后两步,将长剑插入胡琴,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后堂响起,渐渐远去。

第三十五章 笑傲江湖曲

    出了这般波折,嵩山派众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呆着,呆着嵩山派弟子的尸体离开了刘府。

    而刘正风也是经验丰富之人,立马吩咐门下弟子打扫清洗一番,然后奏乐,然后在群雄的见证下,金盆洗手,按照江湖规矩,金盆洗手之后,刘正风就再也不是江湖中人了。

    虽说经历诸般波折,但是还是终于顺利金盆洗手,心情大好的刘正风招呼着群雄。

    “汉儿,你真是莽撞,今日因你之由,五岳剑派土崩瓦解,难以同气连枝抵抗魔教,若是魔教大举进攻,我华山派拿什么抵挡。”筵席后,岳不群没好气地对唐汉道。

    宁中则也是说道:“如今魔教势大,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攻守相望,才勉强抵挡魔教,如今因你五岳剑派解体,若是魔教统一江湖,你罪过可不小。”

    “师父,师娘。”唐汉却不在意地说道:“东方不败武功深不可测,十年前就单枪匹马挑下少林寺、武当派,十年过去,武功不知道高到什么境界,哪怕是五岳剑派并派也抵挡不得东方不败,何况魔教教众上万人,哪里抵挡得了。”

    “江湖正道,少林寺、武当派才是执武林之牛耳,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瞎操心什么。”唐汉耸耸肩道:“今日之事,完全是嵩山派的阴谋,若是让嵩山派得逞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左冷禅就会召集其余四派,商议五岳并派。”

    岳不群、宁中则露出无奈之色。

    东方不败的武功,他们很清楚,因为他们二人的亲自见过的,当年东方不败传话江湖,要独闯少林寺,顿时不少江湖群雄前往少林寺,岳不群、宁中则自然也去了。

    他们是亲自看到东方不败轻易打败了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面对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直接破阵下山,那一战,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的一流高手不是被东方不败给杀了,就是给废了,可谓是非常残忍。

    就如同唐汉所言,如果东方不败愿意,那么以东方不败的武功再加上魔教的势力,早就统一江湖了。

    “对了,汉儿,嵩山派派了谁刺杀你?”宁中则道。

    唐汉微微一笑:“数个月前,嵩山派的白头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江’联手刺杀我,结果二人低估了我的武功,被我所杀。”

    岳不群和宁中则心中一惊。

    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可都是位列嵩山十三太保,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二人虽然不如费斌、陆柏、丁勉厉害,但是却也不弱,二人联手竟是被唐汉所杀。

    那岂不是说唐汉踏入了江湖一流境界?

    “汉儿,你踏入江湖一流境界了?”岳不群连忙抓过唐汉的手,一丝内力进入唐汉的体内,唐汉也不抵挡,岳不群面露喜色,却是确定了唐汉却是已经是江湖一流高手了:“好!好!好!华山派列祖列宗庇佑!”

    二十岁的江湖一流高手,这简直是难以想象,至少岳不群闯荡江湖数十年,却也未曾听过有谁在三十岁前达到江湖一流高手。

    忽然,一道人影从墙头掠过,唐汉和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便运使轻功跟上。

    三人来到一处偏僻处,这时竟是有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只见山石后转出三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两个男子,矮的是个女子。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三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目力何等惊人,就看到这三人正是今日金盆洗手的刘正风、魔教长老曲洋以及那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这二人当真好会享受,有瀑布,有岩石,有亭子,有月光,当真好是逍遥。”唐汉心中暗道。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唐汉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唐汉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侧头看宁中则时,只见她泪水正涔涔而下。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刘贤弟,今日你终于金盆洗手,不用再担忧你我相交被人知晓,污了衡山派名誉,当真是可喜可贺!”只听曲洋说道。

    刘正风道:“今日当真凶险,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没,还好,虽然有诸般波折,不过还是完成金盆洗手。今后就能与曲大哥音律相交,逍遥自在!”

    唐汉暗自感慨,这二人精通音律,不惜违背正道、魔道势不两立的道义,成了好友,当真有些像古时的圣贤。

    “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曲洋说道。

    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唐汉来到这一世后,从小饱读诗书,对于君子五艺也有涉及,虽然对于音律不慎精通,却也知晓一二,刘正风和曲洋合奏的这曲《笑傲江湖》,当真是一等一的好曲,令人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便是唐汉在京城见过的音律大家,也比不得其一二。

    岳不群、宁中则虽然恨魔教,但是此时也不像以往那般对魔教喊打喊杀,和唐汉立于石壁之后,遥望着亭中琴箫合奏的二人。

    “刘贤弟,明日我就要回黑木崖一趟,向东方教主辞去长老之位,只是我不放心灵烟,想将非烟留在你这里,还希望刘贤弟你多多照顾一二。”曲洋说道。

    “曲大哥这话说得小弟可不喜欢,非烟是你的孙女,也是我的孩子,曲大哥放心就是。”刘正风道:“只是曲大哥去黑木崖,小弟不放心,不如曲大哥住我府上,从此不出现,想必贵教以为曲大哥你寿寝正终了。”

    “东方教主武功深不可测,虽然这些年不大管教中之事,将教中诸事交付杨莲亭,不过若是我消失无踪,恐怕东方教主会亲自动身探查,要是被他发现,不但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刘贤弟你的家人,也难逃一劫。”曲洋道。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东方不败威震武林,让人瑟瑟发抖,不敢丝毫反抗。

    唐汉心中暗自感慨,见曲洋、刘正风离去,就和宁中则、岳不群离开。

    “师父,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小师妹和大师兄呢?”路上,唐汉问道。

    “冲儿那混账东西,你不提还好,你一提为师就一肚子气,真是让人不省事。”岳不群脸色就沉了下来,然后说起这些日发生的事。

    原来令狐冲途遇恒山派仪琳受采花贼田伯光胁迫,用计将田伯光引开救出仪琳,并躲入山洞。后田伯光发现中计折返,令狐冲便拦住他让仪琳逃走,仪琳再三追问其姓名,令狐为保仪琳名声而假冒年纪较大的劳德诺,并为了让仪琳安心逃走便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仪琳这才离开。

    但不久之后田伯光在衡阳城追上仪琳,并把她带到回雁楼。令狐冲也来到回雁楼,见到两人后身份也自然明了。为救仪琳耳语田伯光解围兄弟,也不断编造见尼姑倒霉的话语让田伯光放了仪琳。

    后泰山派迟百城见到田伯光便想为杀掉田伯光却被轻易杀死,天松道人也被打成重伤,但因仪琳而饶过。

    令狐冲与田伯光打赌坐着打斗,用计打赢了坐着的田伯光,让田伯光拜仪琳为师但田伯光觉得十分丢脸而离开,令狐冲也受重伤。

    结果令狐冲被定闲师太责骂‘败坏仪琳清白’,被天松道人投诉与田伯光这个淫贼称兄道弟。

    令狐冲也被岳不群狠狠地骂了一顿,留在了客栈,岳灵珊见令狐冲受了重伤,无心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自告奋勇地留在客栈照顾令狐冲。

    “对了,汉儿,你师父今日早上收了一个小徒弟,叫林平之,乃是福威镖局林总镖头的孩子,你小师弟你还没见过吧。”宁中则笑着说道。

第三十六章 颓靡的令狐冲

    林平之?

    小师弟?

    唐汉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命运如此神奇,林平之还是拜在岳不群的门下,成了华山派的小师弟,这时候唐汉不由看向岳不群,难不成岳不群还打着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想要得到‘辟邪剑谱’,从而踏入绝顶之境?

    还有这林平之,原轨迹中是因为福威镖局惨遭灭门之祸,父母被青城派所俘虏,林平之为了救出父母一路尾随跟到衡阳,最后被岳不群所救,顺势拜入华山派门下。

    而如今因为他的缘故,林震南练了‘辟邪剑谱’,武功大增,甚至都斩断了余沧海一条胳膊,乃是江湖公认的江湖一流高手,林平之怎么会离开福州,出现在了衡阳?

    “平之这孩子,和家人赌气离家出走,他第一次行走江湖,不知道江湖人心险恶,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被余沧海遇到,余沧海要抓他,幸好你师父出手相救,打退了余沧海,平之这孩子就拜了你师父为师,要学我们华山派武功。”宁中则说道。

    唐汉微笑道:“师父,师娘有所不知,其实我和林少镖头去年就相识,去年我赴任福州府通判,住处紧临福威镖局,就去拜访了福威镖局。”

    岳不群露出惊讶之色:“汉儿你还去过福威镖局?怎么样,林总镖头武功是不是真的踏入江湖一流?”

    “师父,师娘,去年我去福威镖局时候,那林总镖头武功稀松平常,剑法破绽百出,勉强算得上江湖三流。”唐汉感慨道:“看来林总镖头是练了‘辟邪剑谱’,也不知是好事还是祸事!”

    “竟有这事?”岳不群哑然出声,眼中有着异样之色,这‘辟邪剑谱’竟是如此厉害,能让一个江湖三流高手短短时间成为江湖一流高手,若是他练了‘辟邪剑谱’,岂不是可以一跃成为江湖绝顶高手?

    宁中则倒是好奇道:“林总镖头练了‘辟邪剑谱’,实力大增,这是好事,怎么会是坏事呢?”

    唐汉微笑道:“弟子在福州有一段时间,对于林家‘辟邪剑谱’多有了解。”

    “当年林家祖上林远图依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跻身江湖绝顶行列,创立了福威镖局,名震武林。可是弟子见林总镖头的辟邪剑法空有一套不伦不类的七十二路剑招而已,心想必定还有一套高深内功心法与之配套。那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弟子见过,一般情况下剑法漏洞百出,可是剑法速度越快,漏洞就越少,威力就越大,在弟子手中,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媲美江湖一流剑法。”

    “既然林总镖头、林少镖头没有修炼相配套的内功心法,说明其祖上林远图并未传下,那‘辟邪剑谱’所载内功心法必然有重大缺陷,练了之后可能对身体或者寿命产生极大妨碍!”

    唐汉心中也不想岳不群一直对‘辟邪剑谱’念念不忘,想要断了岳不群心中的念头,所以说道:“那林家祖上林远图活了七十余岁,想来也不是寿命上的缺陷,应该是对身体有极大伤害。弟子在通判衙门见过一个记载,说这‘辟邪剑谱’需自宫方能修炼。”

    岳不群脸色大变,宁中则也脸色也变得难看:“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违背人伦的邪功!”

    唐汉却是不以为然道:“师父,师娘,江湖人修炼,若是没有上乘内功,一辈子都不可能踏入江湖一流境界,便是有上乘内功,哪一个不是苦修数十年方才能跻身江湖一流。那‘辟邪剑谱’乃是速成之法,让人可以快速踏入江湖一流境界,岂会没有代价?”

    上天是公平的,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唐汉自己也信奉‘天道酬勤’的真理,就如同《周易》所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三人边走边聊着,不久就到了华山派所住宿的客栈,华山派并不富裕,虽说唐家会时不时接济华山派,但是华山派并无其他产业,岳不群所收的弟子也多是贫苦百姓,所以虽然岳不群也时常变卖祖业以维持生活,行走江湖时,也只是住一般客栈。

    此时天色已晚,唐汉让店小二给自己开了一间房间,一夜无语,第二日一大早,唐汉起来吃早餐,当岳不群、宁中则向众人介绍唐汉的身份时,众人见过唐汉这个三师兄。

    “好呀你,好你个唐汉,才五年时间就变得了个模样,本小姐都认不得你!”岳灵珊这时候不似去年在酒招子扮的丑女,只见岳灵珊有着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美丽动人,她双手插在小蛮腰上,很是愤怒地说道:“去年在酒招子中,你是不是认出我和二师兄?还装作不识,看我被青城派的贼子欺负,好你个唐汉,真是无情无义!”

    唐汉摊摊手道:“你和二师兄在酒招子扮演老人家和丑女,要是我和你们相识,岂不是让你们演不下去,这不是为你们好么!”

    “你。。。。。”岳灵珊气急。

    “珊儿,没大没小的,你要称汉儿为三师兄!”岳不群沉声道。

    岳不群平常不言苟笑,对弟子严厉,岳灵珊心中还是很害怕岳不群,小声嘀咕着,站到一边去。

    唐汉这时候也看到一个角落处,脸色苍白的令狐冲,只见其身上多有伤口,虽说华山派不缺疗伤圣药,可一时间也难以起效。

    “师父,我练得是华山心法,内力最是中正平和,我想给大师兄疗伤一番!”唐汉道。

    然后走了过去:“大师兄。”

    令狐冲苍白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三师弟,多年不见,三师弟的武功又更胜一筹了。”

    “大师兄,不要抵抗,我给你疗伤。”唐汉道。

    令狐冲萎靡地说道:“不必了,我这伤势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这是我活该,不自量力和田伯光比斗,没被他一刀杀了已经是命大了。”

    ‘万里独行’田伯光,是江湖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其人轻功卓越、刀法出众,但是却好色成性,不知道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一直以来,不知道多少江湖豪杰想要诛杀田伯光这斯,结果大部分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虽然田伯光为人让人不齿,但是其武功却是江湖一流。

    令狐冲不过是江湖二流,与其比试,没被田伯光一刀杀了,还真是福大命大。

    “说什么话,以后小弟若是遇到田伯光,一剑杀了他就是。”唐汉盘膝坐在令狐冲后面,双掌抵在令狐冲后背,运功为令狐冲疗伤,不一会儿,唐汉的双手、头都冒出丝丝白烟,大概大半个小时,令狐冲吐了一口血,唐汉才收回双掌收功。

    唐汉心中其实很无语,给令狐冲疗伤的时候,唐汉发现令狐冲体内的内力并不深厚,比五年前强不了多少,看来这些年令狐冲并没有勤练内功啊。

    其实令狐冲武学天赋是非常高的,远在岳不群、宁中则之上,悟性又高,要不然也不会没怎么修炼就到了二流境界,后来又得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短短时间就掌握了‘独孤九剑’,可见其天赋之高。若是他勤练内功,恐怕如今已然是踏入了江湖一流境界。

    “多谢三师弟!”令狐冲只觉得身体都轻松了许多,按这般情况,只需五天伤势就能痊愈,他颇为感慨道:“没想到三师弟内功如此深厚,怕是已入了江湖一流境界,愚兄当真是远远不及。”

    一众华山派弟子一听唐汉入了江湖一流境界,顿时哗然,低头交耳地议论了起来。

    “呀,唐汉,你武功真的入了江湖一流境界了?”岳灵珊惊起地跳了起来,要知道她和唐汉同年练武,如今也不过是江湖三流高手,哪想到唐汉已然是江湖一流高手。

    一旁的林平之小声地说道:“小师姐,三师兄去年到我家时候,就是江湖一流。”

    岳不群见状,心中也高兴,唐汉达到江湖一流高手,这可是大大地提气,可以让门下弟子更努力的修炼。

    江湖一流高手,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甚高,一流门派的掌门、长老都是这个层次,一个门派一旦有了一个江湖一流高手坐镇,立马会一跃成为一流门派,就如同青城派一般。

    唐汉是江湖一流高手,如今年纪也只有二十岁,足以庇护华山派三四十年。

第三十七章 漠北双雄

    唐汉吃了早饭后,就告辞离去。

    一日赶路,在夕阳西下之际,唐汉找了家客栈投宿,让店小二将自己的马喂了草料,上一壶酒和几个好菜。

    唐汉吃喝的时候,店小二见天色已晚,也开始将客栈的大门关上,可是没多久,客栈的大门被擂得震天响,店小二刚要去开门,那客栈大门竟是被打塌了,走进来两个大汉。

    刚想来开门的小二被吓得魂不附体大叫着:“强盗来了!”跑到角落里藏了起来。

    小二这一嗓子把客栈里的其他人都吓坏了顿时好一阵鸡飞狗跳。老板也以为真的有强盗来了战战兢兢地托着一盘金银送来想要破财免灾。

    其中一个大汉乐呵呵地收下了这盘金银,对着老板说道:“算你们识相,我们乃是漠北双雄,今日恰好路过你们客栈!给我们上十斤牛肉,其他的菜你看着办,酒给我们来两坛,越烈越好!要不然今日我们就吃了你们!”

    另外一个大汉道:“哼,顺便给我们开两间房间,要不然就把你们吃了!”

    这两个大汉长得异常魁梧,人高马大的,非常的彪悍,开口闭口就是要吃人,将客栈的众人吓得浑身发颤。

    漠北双雄,这可是大恶人啊,专吃人肉,便是相隔千里,这里也知晓漠北双雄的恶人。

    老板这才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唐汉看不下去了,这家客栈属于偏僻的城镇所在,一年收入并不多,那老板交了一盘金银,怕是这家客栈一年所得,这漠北双雄所为当真是让人气愤。

    “将金银还给店家,否则今日本公子就宰了你们两个,让你们再不能为恶。”唐汉喝了口酒,冷声说道。

    漠北双雄,分别是黑熊白熊,唐汉记得这号人物。原轨迹中,这两人是在五霸岗上出场的,而且这两人嗜吃人肉,十足是两个恶人。虽说在原轨迹中,五霸岗上的人个个似乎都对令狐冲很是恭敬,但是唐汉却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因为任盈盈的原因才如此对待令狐冲的。而这些人可是着实的恶人,正道人士中虽然不乏阴险歹人,但是终究会有所收敛,但是五霸岗上的那些人,却个个天不怕地不怕为非作歹。

    江湖上,正道、魔道分明,这可不是说说的,魔道人物许多都是为非作歹的,残害人性命,比如专门坏良家妇女清白的田伯光,比如眼前这两个专吃人肉的漠北双雄,比如恶名昭彰、隐现毒辣的‘塞北明驼’木高峰等等。

    “哎呀,竟然是个书生,小小书生也敢多管闲事,嘿嘿,今天运气不错,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味道应该不错。”黑熊邪笑道。

    白熊附和道:“嗯,前几天的那些家伙的肉都太粗糙了,吃的不爽,今天这个小家伙就姑且拿来打牙祭。”

    唐汉听了,不由得一阵恶寒,同时极度厌恶这漠北双雄。

    吃人,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在现代社会都依然存在一些这种人吃人的事件。华夏历史上也不乏易子而食,或者是行军打仗之时缺食少粮的时候,也有将人杀了作为军粮。

    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人,还当真是第一次听闻,这漠北双雄简直是罪大恶极。

    “你们漠北双雄在漠北为非作歹,如今更是入了关内,今日被我碰到,却是绕你们不得。”唐汉心中产生了杀意,这漠北双雄所为简直是颠倒了他的世界观,这等人渣,当真是该死。

    “哈哈,你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学人行侠仗义。”白熊哈哈大笑,一手拍向唐汉。

    唐汉拔剑,一招‘养吾剑法’使出,利剑就划破长空,直接将他的手掌刺穿,白熊顿时就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只觉得痛入骨髓,让人生不如死。

    唐汉握住刺穿白熊手掌的剑的剑柄,唰的一声抽出来,伴随着白熊的惨叫,鲜血飞溅。

    此时一边的黑熊终于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刺向唐汉。

    唐汉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将黑熊的手腕直接砍下,继而顺势一划,黑熊直接被开膛破肚,之后唐汉并没有丝毫停留,长剑回转直接将惨叫中的白熊的喉咙刺穿。

    从唐汉出手,到漠北双雄相继被杀,所用的时间不到十秒。

    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其一自然是双方差距过大,其二唐汉打心里厌恶漠北双雄出手好不留手,直接以十成的实力将其击杀。

    “笑傲无侠啊,这漠北双雄不过是区区江湖三流高手,武功比他们强的大有人在,没想到竟是让二人活到今日,不知道让多少人被他们二人所杀,成了口中粮食。”唐汉叹了口气,这漠北双雄武功并不高,马马虎虎而已,可是却用了这么大的恶名,可见江湖侠义是多么可怜。

    杀了漠北双雄,虽然是行侠仗义,可是毕竟是死人,若是有人报官,也是麻烦,唐汉也不住客栈,骑马离开。

    其实唐汉并不知晓,漠北双雄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吃人肉的。当初他们两兄弟的武功还很低微时跟了一个老大做马贼结果有一次抢劫一个商队运气很不好地遇上了高手不但没劫到财货反而被人家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往从来没有人去过的沙漠深处逃跑。虽然最终逃脱了追杀可也迷了路。当时他们还有六个人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眼看就要饿死渴死了,马贼的老大就对他们兄弟动了心思要杀了他们做粮食。他们兄弟当然不肯束手待毙,就跟另外四人火拼了一场,最后漠北双雄侥幸得胜。于是漠北双雄就把他们四人的尸体当粮食吃了这才走出了沙漠。

    当初漠北双雄虽然走出了沙漠,但是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最后一条胳膊他们两个分着吃还不够塞牙缝的。就在他们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又遇到一支商队,商队见他们二人在吃人的胳膊被吓得一哄而散。岂不知他们随便上来一个人就能把漠北双雄都杀了,就因为一条人胳膊他们不但吓跑了商队还得了不少财物。

    因此,二人喜欢时不时吃人肉,不是因为人肉好吃,而是因为这样一来那些商队见到他们就不敢反抗,一旦有反抗的他们就当场吃了他。久而久之大漠上的人就都知道了漠北双雄的脾气,见了他们就乖乖将财货双手送上。

    可惜今日遇到唐汉,被唐汉所杀。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三十八章 升官

    回了福建,唐汉在此忙碌起来。

    随着唐汉奏折抵达圣御前,弘治帝就派了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带领着人马抵达福州。

    同时还有一道密旨,却是弘治帝交代唐汉办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大规模开辟盐田,第二件事便是整顿水师。

    “弘治帝算是中兴之主,英明神武,可惜身体底子差了些,否则再给他二十年,说不定历史就不一样了。”唐汉心中暗自感慨,这位弘治帝却是很有魅力,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却是勤政爱民,也驾驭得了群臣,使得大明焕然一新。

    只是可惜唐汉无心于官场,他对于这个时代其实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都是让唐汉很不舒服,生命是自己的,凭什么皇帝一言可定自己生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文官集团将他排挤到福州,唐汉也不沮丧,离开京城他反而更自由。

    唐汉将盐田的造法交给锦衣卫,便开始在福州、泉州、漳州三个府围垦作为盐田,不过三个月时间,整个福建的盐田盐产量就达到了10万吨,而且还都是品质上佳的精盐,这么大的产量可以说占了全国六分之一,一下子将盐价给拉了下来。

    原本粗盐一斤都卖到六钱,如今一下子粗盐只能卖两钱,而精盐原本一斤能卖三十钱,如今只能卖六钱。可纵是如此,福建开辟的这些盐田一年也可售卖上百万两银子。

    这可仅仅是福建一省,朝廷还在广东、浙江、江苏、山东等大规模开辟盐田,今后单单盐业,朝廷一年都可获利六七百万两银子。

    唐汉这个提倡大规模建盐田、盐业官营,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的记恨,要知道这个时代,盐业可是暴利,各地盐商无不是大富之家,依靠着盐谋取暴利,如今这暴利一下子就没了,甚至很多盐商一下子无法经营下去,这挡了人家财路,又如何不遭记恨呢。

    因此,京城中关于对唐汉的弹劾就从来没有断过,不断地有御史、督察弹劾唐汉贪赃枉法、祸害百姓、拥兵自重。

    弘治十八年三月,从朝廷传来一圣旨,因唐汉献煮盐之法有功,升唐汉为西安府知府。

    西安府知府,这可是正四品官员,唐汉的福州府通判不过是正六品,一下子连升四级。

    唐汉也不在意,他知晓定然是百官弹劾他,面对百官压力,弘治皇帝就将唐汉调离福州府,也不再沿海任职,而是调任了西安府,而且还是西安府知府,可谓是升官。

    来接掌福建水师的是都指挥佥事‘张仑’,乃是正三品武官。此人乃是出自‘英国公’府。

    英国公,乃是当年永乐皇帝封张辅为英国公,传承下来。说起这个英国公,也是传奇人物,此人乃是洪武年间重臣、名将、河间王张玉长子。早年随父参加靖难之役,累封新城侯。永乐四年,以右副将军随成国公朱能南征安南,旋即接任主帅,屡战告捷,于次年灭亡胡朝,改安南为交趾,设交趾布政司。战后因功受封英国公,予世券。永乐七年至永乐十三年,三次以总兵官讨平交趾叛乱。先后四至交趾,史称他“凡三擒伪王,威镇西南“。永乐二十年至永乐二十二年间,参与永乐皇帝的第三、第四、第五次北伐,可谓是战功赫赫。

    可惜正统十四年,英国公张辅随明英宗北征瓦剌,于土木之变中阵亡,年七十五,可谓是晚节不保。

    唐汉将福建水师与张仑交接,盐田事务则是交与盐业司,事情交接清楚后,唐汉就骑着一匹马离开了福州城,一路往北前往西安府。

    弘治十八年四月,唐汉抵达西安府,上任西安府知府。

    唐汉在西安府待过,自然不陌生,上任第一日,唐汉去了书院,拜访昔日书院的院政、教习们,作为华阴县人,唐汉可以算是本地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

    忙碌一个月后,在诸般事务处理完毕,唐汉带着人前往华阴县,名义上是巡视华阴县,实则是回家一趟,同时也前往华山,他离开华山也六年了。

    “下官拜见知府大人!”华阴县县令段德在城门迎接唐汉,看到唐汉绯袍上绣着云雁,而自己六年过去依旧是身穿青袍,衣袍上的溪敕时钟无法成为鹭鸶。

    想到六年前自己以华阴县父母官到唐家化缘,认识了唐汉,而六年过去,昔日的少年郎眨眼就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世事无常,简直让人颇为感慨。

    “段大人不用多礼,此次本府巡视华阴县,段大人无需跟着,免得耽误公事!”唐汉说道。

    作为华阴县人,唐汉对于段德这位华阴县县令也是有些了解的,此人乃是‘赐进士出身’,七年前被任命为华阴县县令,做事也算是勤勉,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可惜此人科举功名不算高,升迁就有些慢了。

    与段县令去了一趟县衙,宴席过后,唐汉自然不会住在府衙,而是带着随从回到了唐家。

    “汉儿,你回来了!”早早得到禀报的李青竹、唐正德早已率着府中众人在门口翘首等着,一看到唐汉,李青竹就上前抱住唐汉,眼中流下了泪水。

    唐汉高中会试会元,殿试又被皇帝亲赐殿试状元,可谓是‘连中三元’,消息传回来,引起了莫大的轰动,唐父大喜,连摆半个月的宴席,宴请亲朋好友。

    可是唐汉也无法回家,没想到自从上次赴京赶考到现在就是数年才回来,这如何不让李青竹这个母亲喜泣。

    唐汉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因为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唐汉从小表现地如同小大人一般,很成熟,难免和父母不亲,可是在外面几年,唐汉却只有回到唐府才有家的温暖的感觉,让唐汉没有那种流浪的孤独。

    再看妹妹‘唐婷雨’,已然十岁,长得亭亭玉立,穿着一身新衣服,怯怯地看着唐汉。

    只是感觉唐汉这个哥哥和印象中那个哥哥有些不一样,至于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一行人入了唐府,自有管家将唐汉的随行安排妥当,唐汉则是和父母、妹妹到了大厅,免不了一顿嘘寒问暖。

    “爹爹,府中生意可还好?”唐汉问道。

    唐正德顿时笑得很开心:“好,好得很!如今我们唐府不但有万倾良田,还在陕西各府都有产业,单单店铺就有三百六十余家,说是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

    自从唐汉高中状元传回陕西,陕西就轰动了,陕西不比直隶和江南,每次科举陕西士子中进士都没两个,唐汉竟然高中状元,而且还是连中三元,唐汉虽然没有回家,但是唐府却一下子地位陡增,便是西安府知府都亲自主动交往。

    所以唐府生意自然变得很顺利。

    “汉儿,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像你这般年纪的哪一个孩子不是五六岁了,娘寻思给你找门亲事。。。”李青竹这时候插嘴道。

    唐汉闻言,不免有些头疼,他才22岁,还年轻着,而且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唐汉也不愿意随意娶个姑娘为妻,否则在京城,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等着他挑。

    唐汉心中苦笑,上一辈子他被父母催婚,成了大龄剩男。这辈子依然被父母催婚。

    “上次我去西安,拜见巡抚大人,巡抚大人曾言有一侄女,年芳十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要许配你,我看啊,那姑娘长得不错,要不为父改日前去向巡抚大人求亲。”唐正德也说道。

    唐汉苦笑,道:“爹爹,娘,孩儿还小,等过些日子若是遇到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再成亲也不迟。”

    李青竹和唐正德相视一眼,心中颇为无奈,二人知晓唐汉的性子,一旦不愿意,那么再逼迫也没用。

    在家住了五日,唐汉才告辞前往华山。

第三十九章 思过崖

    华山奇险,天下皆知。

    可是唐汉已是江湖一流高手,这华山陡峭的狭窄山路唐汉却如履平地,很快就抵达了玉女峰。

    唐汉上得玉女峰,但见山势俊俏,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正是华山派弟子所住之处。

    唐汉眺望过去,就见有不少华山派弟子正在勤练武艺,唐汉微微一笑,相比当初弟子没几个,此时华山派终于有了些许兴盛气象,华山弟子已然有三十余个。

    唐汉一路前行,有认出唐汉的弟子,纷纷称呼一声‘三师兄’,知晓唐汉身份,让他们不禁都带着些许恭敬,唐汉问了声师父师娘在哪,弟子便回答都在正气堂。

    这里唐汉住了五年,熟悉得很,都不需要人带路,唐汉就前往了正气堂,那正气堂位于后堂,唐汉前往,就看到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掌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料想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

    “师父,师娘!”唐汉喊了声。

    “哈哈,是汉儿回来了!好!好!”岳不群和宁中则从正气堂中出来,看到唐汉,脸上都不免带着喜色。

    唐汉上任一个月,岳不群、宁中则知晓唐汉已经是成了西安府知府,这华阴县可是由西安府所管辖,如此一来有唐汉在,华山派无疑能发展得顺利。

    “刚才我还和你师娘还说,如果你大师兄能和你一样懂事,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岳不群笑道。

    唐汉笑道:“师父,师娘,大师兄不到三十岁就已然是江湖二流高手,剑法修为也不弱,放眼各大门派,也就那么几个能和大师兄相比,师父也无需对大师兄太苛刻。”

    令狐冲说起来还是不错的,这辈子哪怕不怎么刻苦修炼,江湖一流境界也是跑不了的。

    再加上令狐冲喜欢剑法,不喜内功修炼,所以别看令狐冲内功修为不怎么样,可是剑法却是很高,实力还是不弱的。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大师兄呢?”唐汉问道。

    宁中则道:“这次你大师兄下山犯了戒律,你师父生气罚他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好好反思。刚才我还跟你师父说,将‘紫霞秘籍’传授与你大师兄,也好让他在思过崖期间好好修炼,早日踏入一流境界!”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华山派闻名江湖的由九门功夫,分别是华山剑法,抱元劲,玉女剑法,破山玉拳,混元功,养吾剑法,稀夷剑法,朝阳一气剑,紫霞秘籍!而这九门功夫中,又以紫霞位列第一,非掌门不可修炼,非掌门候选人不得传授!

    “紫霞秘籍乃我华山派镇山之宝,玄妙非常,若是养气功夫不够,修炼不得。冲儿性情不定,冲动易惹事,哪怕我将紫霞秘籍传与他,也只会是害了他。”岳不群道。

    紫霞功乃华山派镇山之宝,是华山派修炼内丹的快速功法,为长生不老之仙术,亦为道家技击之无上玄功,功成“罡气“贯注全身,穿经过穴,周天行走,可闭穴,移穴。全身不畏刀枪,尖锐之物击打,皆如触败絮,隔物传功,反震可抛敌万丈,炸碎脏腑,并可开碎裂石,打散服气之功常规功成需三年。

    唐汉也知晓这‘紫霞秘籍’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丝毫不弱于少林《易筋经》、武当《纯阳功》、嵩山派的《寒冰真气》,此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发功之人脸上满布紫气,故有“紫霞“之称。传言此功乃是当年‘中神通’王重阳专门为弟子‘郝大通’所创,妙不可言。

    若非唐汉觉得华山心法也不错,他想要将华山心法修炼到圆满境界,说不定也会对‘紫霞秘籍’动心。

    “师父,师娘!我去思过崖看看大师兄,说起来也有六年未曾到过思过崖了!”唐汉说道,当初他在华山派学武,大部分时间可都是在思过崖渡过的,如今一想不免有些怀念。

    “去吧,记得中午下来吃饭,我让你师娘做些你喜欢吃的菜。”岳不群说道。

    唐汉离开正气堂,自行到了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危崖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在唐汉看来,这思过崖当真是好地方,安静无人打扰,正是静心修炼的好地方。岳不群罚令狐冲到思过崖面壁思过,何尝不是希望令狐冲能够在思过崖勤练内功,早日踏入江湖一流境界。

    “咦,竟是有人!”唐汉见有人走上崖来,脚步迅捷,来人武功着实不低。

    唐汉一跃跃上不远处的石头,躲在石头的后面。

    原来是田伯光跳着两担酒千里迢迢上了华山,前来找令狐冲喝酒,那令狐冲也是奇葩,没有对田伯光这个淫贼喊打喊杀,或者摆出正邪不两立的姿态,反而是与田伯光称兄道弟,还共饮田伯光带来的好久。

    石头后面,唐汉看到这一幕,不由暗暗摇头,这田伯光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名门正派莫不是恨不得将田伯光给剁成肉碎,令狐冲作为华山派大弟子,竟然与之相交,若是被岳不群知晓,说不定非得活活打死令狐冲。

    令狐冲问田伯光说华山派有他师父师娘,难道田伯光不怕岳不群、宁中则听他一喊声杀上思过崖,到时候他田伯光就是有再大本事,也只有乖乖伏诛。

    田伯光哈哈大笑,说他上华山之前,在陕西做了几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然后来到华阴县,待得岳不群、宁中则离开华山后方才大摇大摆地上华山,等到岳不群、宁中则回来,他早就下了华山,到时候岳不群、宁中则武功再高又能拿他怎么样?

    唐汉摇了摇头,才知晓田伯光这是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引开岳不群、宁中则,好上华山。可是田伯光不知道的是,因为下山听到唐汉赴任西安府知府的消息,担忧唐汉前来华山,自己二人又不在,所以没有去捉拿田伯光,反而是返回了华山。

    若是田伯光知晓,估摸的就不敢上华山了。

第四十章 剑斩田伯光

    “好大的口气!”唐汉冷哼,声音却是在思过崖响起,惊得正在喝酒的二人一大跳。

    “什么人?”

    田伯光腰间抽出刀,目光朝着唐汉所在看去。

    唐汉一跃跃上巨石之上,冷声道:“田伯光,你竟敢来我华山,今日定然饶不过你。”

    令狐冲一见是唐汉,心中松了口气,不过田伯光千里迢迢来看望他,还带着美酒,这份情谊令狐冲很感动,连忙道:“三师弟,田兄只是来华山寻我,并无作恶,三师弟还是让田兄下山去。”

    唐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田伯光可是邪派人物,无恶不作,好色如命,生冷不忌,不管是御姐、少妇,还是大家闺秀、妓院名妓,甚至尼姑都喜欢。被他看上的女子,要么自愿相从,要么被迫发生关系。这等人物最是让人不齿,这时候令狐冲不但不帮他,反而是开口求情。

    虽说自从刘正风金盆洗手后,五岳剑派土崩瓦解,江湖再无五岳剑派的说法,但是华山派却是堂堂的名门正派,岂可与田伯光这般淫贼采花大盗相交,污了门派名声。

    “大师兄,田伯光无恶不作,这些日子不断犯案,不知道多少清白女子丢了清白,投井自尽。”唐汉看向令狐冲:“大师兄身为掌门弟子,岂可与此淫贼相交,若是被师父知晓,定然不会轻饶。”

    令狐冲闻言,不由露出惭愧之色。

    田伯光嘿嘿一笑:“你这个小白脸的竟然是令狐兄的师弟,贵派剑术是极高,不过你年纪轻轻,火候未到,连我一刀都抵挡不得。看在令狐兄面子上,赶紧给老子滚,否则老子一刀就剁了你。”

    “田伯光,我三师弟武功更胜我一筹,早已入了江湖一流境界,你还不快快滚出华山,免得丧失了性命。”令狐冲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

    “嘿嘿,你休得狂我!你师弟长得白嫩白嫩,也就二十岁的书生,武功岂能超过你。”田伯光笑道,却是完全不讲唐汉放在心上,道:“令狐兄,你只要跟我去见一见仪琳小师父,我就放过你师弟。”

    “仪琳师妹又落入你这恶贼之手么?你忤逆犯上,胆敢对自己师父无礼!”令狐冲大吃一惊。

    唐汉拔出长剑,剑指田伯光道:“田伯光,你恶事多为,声名狼藉,今日唐某就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恶贼!”

    刷的一剑,向他攻去。这一出手便是本门剑法的杀招“有凤来仪”,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登时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田伯光赞道:“好剑法!”挥刀格开,退了一步。

    心中微微诧异,仅仅一招,田伯光就看出,唐汉的剑法竟是还在令狐冲之上。

    唐汉跟着一招“苍松迎客”,又攻了过去。田伯光又赞道:“好剑法!”知道这一招之中,暗藏的后着甚多,不敢挥刀相格,斜身滑步,闪了开去。

    田伯光大喝一声,举刀硬劈,刀剑相撞。

    这田伯光的刀乃是一柄钢刀,使得一门快刀,刀法非常厉害,竟是和唐汉短短片刻时间就交手了百招。

    “哈哈,没想到华山派除了岳先生和宁女侠外,竟然还有江湖一流高手,今日是我田伯光运气不好,他日再见!”田伯光与唐汉交手百招,拿不下唐汉,思索到此地乃是华山,华山派弟子数十人,若是他与唐汉战到力揭,估计就危险,顿时往后一退。

    唐汉知这人号称“万里独行”,脚下奇快,他刀法固然了得,武林中胜过他的毕竟也为数不少,但他十数年来作恶多端,侠义道几次纠集人手,大举围捕,始终没能伤到他一根寒毛,便因他为人机警、轻功绝佳之故。若是他一心要逃,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追的上。

    唐汉想到这里,直接昂天长啸,顿时声音滚滚如雷,他相信岳不群、宁中则定然听见,到时候以三人联手,要擒下田伯光此獠,定然易如反掌。

    田伯光笑道:“尊师岳先生倘若到来,只好轮到田某脚底抹油。可是岳先生与岳夫人此刻尚在陕东五百里外,来不及赶回相救。令狐兄的师弟、师妹人数虽多,叫上崖来,却仍不是田某敌手,男的枉自送了性命,女的……嘿嘿,嘿嘿。”这几下“嘿嘿”之声,笑得大是不怀好意。

    田伯光还以为岳不群、宁中则不在山,唐汉此举是要招呼师弟师妹们前来支援。

    唐汉冷笑,手中持剑又是一招攻击田伯光。

    他这次使出的乃是养吾剑法。

    养吾剑法,恢弘大气,所谓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这套剑法,便是要持剑之人心正、剑正、气正!当以自身的浩然正气加持剑法,使得剑法威力大增,若内力有成,此剑法一展,浩然剑气能让诸邪避退,凶猛无量!

    田伯光脸色大变,却是见唐汉使出这套剑法,剑气四溢,威力无穷,瞬间被打得节节退败,不停的躲闪防守。

    只三十招,田伯光就被剑气扫中了四五次,身上鲜血淋漓。

    “三师弟,手下留情!”令狐冲见田伯光受了伤,心中一惊,暗道再这么下去,田伯光恐怕挡不了十招就会被唐汉所杀,连忙出声求情道。

    唐汉冷声怒斥道:“大师兄,这田伯光罪恶满盈,不知道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若是今日放了他,他下山之时,要是有哪位师妹被他坏了清白,大师兄你难辞其咎!”

    令狐冲心中一惊,“田伯光是出名的采花淫贼,倘若小师妹给他见到……啊哟,好险!若是田伯光下山遇到小师妹,小师妹这等花容月貌,落入了这万恶淫贼眼中,我……我可万死莫赎了。”

    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身子如飞燕一般,在这狭窄崎岖的山路如履平地,眨眼功夫就抵达了思过崖。

    唐汉和田伯光两个江湖一流高手交战,动静何等之大,岳不群和宁中则自然不会不发觉,二人第一时间就上了思过崖。

    “田伯光,你胆敢上华山,找死!”岳不群怒喝道,只见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目光冰冷,那眼中的恨意好像冬季的冷风铺面而来,狠戾、凝烈。

    这田伯光是江湖最出名的采花大盗,臭名昭著,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华山,一想到这里,岳不群心中就发冷,心里后怕。

    宁中则也是抽出佩剑,冷视着田伯光。作为女流之辈,宁中则对于田伯光这等采花大盗,更是记恨无比。

    田伯光头皮发麻,一个唐汉就让他应对不暇,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丢了性命,没想到竟然来了岳不群和宁中则,岳不群是正道十大高手,仅次于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和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武功是超过他的。宁中则虽说名声稍逊岳不群,但是却也是老牌的江湖一流高手,也是不弱于他。

    岳不群一剑刺出,脸上带着紫气,剑锋未至可剑上的剑气早已经先一步到达。

    好一招白虹贯日!

    田伯光不敢小觑这一招,面色凝重。

    岳不群这一招虽然不快,但剑气磅礴,以气压人。除非内力精深,否则难以抵挡。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重,天下论内力已经在前十之列,甚至不算隐世高手都能进入前五。

    田伯光连忙使出快刀要去抵挡岳不群这一剑,这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亮起,田伯光只觉得脖子一疼,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脖子被划开,鲜血开始在流着。

    “想不到我田伯光英雄一世,今日竟是丧命在华山。”田伯光喃喃自语,满是不甘心。

    田伯光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着,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师傅,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

    他年轻时候曾经拜一位刀客为师,习得《狂风刀法》、《飞沙走石十三式刀法》,凭借着精湛的刀功,田伯光杀了不少江湖高手,在一次江湖仇杀时,田伯光得到了一门轻功身法《万里独行》,习得轻功后田伯光更是如虎添翼,虽说做下不少案子,但都逍遥自在。

    没多久,田伯光就断气了。

第四十三章 正德

    “汉儿,下山后记得勤练武功,千万别懈怠。”

    岳不群叮嘱道。

    “师父,弟子虽然人身在官场,可这武艺却从未放下。”唐汉笑着说道:“弟子在这预祝师父寻回剑宗弟子,复兴华山!”

    风清扬还活着,还让岳不群寻回剑宗弟子,让气宗、剑宗合二为一,这无疑是在治愈当初剑气之争的伤口。

    当年剑气之争,也是有些剑宗弟子在外面行走江湖,躲过一劫,这些剑宗弟子痴迷剑法,这么多年过去,武功想来都不弱。一旦回归华山,定能使得华山实力增强许多。

    “这事也得汉儿你多多帮忙,单凭为师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做到。”岳不群道:“还有那些剑招,切记万万不可外传。”

    “师父放心,弟子晓得。”唐汉道,这次下山,唐汉自然将密洞里华山派的剑招都拓印了一份,这些剑招可是有不少华山派失传的剑法。

    告别岳不群、宁中则还有一众华山派弟子,唐汉便下了华山。

    。。。。。。

    时光如梭催人老,雨打芭蕉晚风急。

    从来江湖多夜雨,路上何曾少人行?

    这是唐汉前段时间练字时随手写的小诗,自他下了华山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他每日苦练武功,至于知府衙门的事他交给一般同僚,除了每十日过问一次,每个月召集西安府一众官员开会了解事务解决公务,其他时间都是沉浸在修炼之中。

    三年的时间唐汉几乎日日苦修不辍,只是武功修为本就是水磨工夫,华山派武学虽不是世间一等绝学,可也算是中正博大,唐汉修习的华山心法更是出了名的慢。

    武学修行,一看根骨资质,二看悟性心胸,没有好的根骨筋脉,在修炼拳脚功法时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进步微弱,舍甚至有自伤身体的可能,而悟性心胸则是决定修行者的修炼速度和高度,没有悟性就修炼缓慢,稍有不慎还会误入歧途。

    唐汉用了三年时间,终于将华山心法彻底练至大成,一跃成为江湖一流巅峰,打通了十二条经脉,只差些许积累,便能一跃成为江湖绝顶高手。

    这三年来,也发生了不少事,最大的事情便是弘治帝驾崩,太子登基为帝,次年改年为‘正德’,正是正德大帝,如今已然是正德三年。江湖上也发生了不少事,便是二年前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现江湖,段段时间就将西南邪派收为己用,割裂了魔教,使得庞大的魔教一分为二。

    “大师兄真是不争气,天大的优势竟然慢慢丧尽,竟然输给了林平之。”唐汉看着手中的信,正是岳不群的亲笔信,邀请唐汉十二月十五参加岳灵珊与林平之的大婚,看到岳灵珊最终还是和林平之一起,唐汉心中满是感慨。

    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神奇,令狐冲还是被风清扬传授了《独孤九剑》,在被岳不群派去恒山派送信,竟然遇到了魔教光明右使‘向问天’,向问天是魔教排名前三的大高手,是老一辈的江湖一流高手,便是比起岳不群都丝毫不差,也知道怎么回事,令狐冲竟然与向问天一见如故,结拜为兄弟,更是和向问天前往杭州梅庄,救出了任我行。

    后来令狐冲竟是和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一见钟情,在任盈盈被少林寺给抓了后,率领着一众邪派人物在五葬岗会盟后浩浩荡荡杀往少林寺要救出任盈盈,气得岳不群在少林寺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宣布将令狐冲驱逐出华山派。

    唐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华山派虽然自剑宗弟子回归华山后实力大增,可是相比起少林寺、嵩山派、武当派依旧是相差甚远,令狐冲此举无疑是将华山派往火堆里坑,一个不慎华山派就会万劫不复,也难怪岳不群会将令狐冲逐出华山派。

    “林平之啊。”唐汉叹了口气,林平之可以说是出自豪富,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自从修炼‘辟邪剑谱’后,武功日愈精进,在少林寺时候就已经可以和练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打得不相上下,再加上福威镖局乃是天下第一镖局,可以说与岳灵珊是门当户对。

    只是林平之练武天赋着实一般,拜入华山派三年多,可是上一次唐汉看到林平之时,林平之竟然还未步入江湖三流,整日只知和岳灵珊游山玩水,取悦岳灵珊,完全没有将练武放在心上,再加上林平之乃是林震南独子,注定是要接掌福威镖局的,肯定不可能当华山派掌门。想来此时岳不群也是相当头疼。

    看着窗外的雪,如今十一月,距离十二月十五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大人,诸位县令都已经抵达衙门,等着大人召开会议!”师爷轻声说道。

    唐汉点点头,就带着师爷前往正厅,他每个月都会召集各个县的县令、知州、同知、通判等主要官员开会,相当于上一辈子的市常委会,不但是加强对于西安府的统治,也是培养心腹。

    这三年来,随着唐汉施政,西安府发展得很快,简直一年一个模样,别的府重农抑商,西安府重农重商,还收商税,农闲时还组织百姓修路、修水渠、河堤,可以说这三年来整个西安府焕然一新。

    唐汉如同往常一般主持会议,这三年时间唐汉差不多相当于甩手掌柜,但是并不意味着唐汉什么都不管,实际上唐汉对于西安府是了如指掌,在西安府官场上树立起了威望。

    一众参会的知县、知州等官员看向唐汉,心中既有敬畏,又很是敬意,同时也更加靠拢唐汉,因为他们都已经得到消息,昨日有天使前来宣旨,升唐汉为陕西巡抚。

    要知道巡抚,又称抚台,以“巡行天下,抚军安民“而名,巡视各地的军政、民政大臣,这可是从二品大官,可以说是陕西最大的官员。

    将议论的事务处理完毕,唐汉笑道:“前些日子,我向朝廷推举段大人担任福州知府,推举林大人担任延安府知府,我卸任西安府知府后,我推荐赵大人接任。”

    一众人心中一喜,纷纷拜谢唐汉提拔之恩。

    县令,不过是正七品,而知府却是正四品,这可是前进一大步,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都难以跨越这一步。

    唐汉并不在意,如今是正德三年,随着正德皇帝巩固了自己权势,唐汉自己在西安府又做得相当出色,一跃被提拔为陕西巡抚,从二品官员。唐汉自己升官了,自然也不会亏待手下人。

    “诸位大人,希望接下来各位再接再厉,将陕西治理得更好。”唐汉道。

    “我等以大人唯首是瞻!”众人纷纷拱手道。

    宣布会议结束后,唐汉在知府衙门大摆筵席,宴请一众同僚,不过五日,交接公务完毕,唐汉正是赴任陕西巡抚,他的巡抚衙门依旧设置在西安,所以唐汉根本就不用再更换住处。

    赴任陕西巡抚后,唐汉便召集了西安府、凤翔府、汉中府、延安府、庆阳府、平凉府、巩昌府、临洮府、灵州、兴安府等各府知府、各卫所。

    此时唐汉头衔可不仅仅是陕西巡抚,还是陕西左布政使,统辖着陕西军政大权。

    一众官员见唐汉年轻,却丝毫不敢小觑,唐汉在西安府三年,威名在陕西广播,而且众人还知晓唐汉与皇帝的关系,更是巴结都来不及,哪敢与唐汉作对。唐汉按照上辈子省委组成,规定每个月开一次会,同时布置自己的施政方针,捋顺陕西。

    当一众事务上了正轨,已然是十二月十二,唐汉在师爷的提醒下,将事情安排妥当,就出发前往华山。

第四十一章 山洞

    思过崖。

    “汉儿,你这养吾剑法的修为,已在为师之上。”岳不群欣慰地说道,以他眼力自然看得出唐汉在养吾剑法上已然大成,恐怕便是创建这套剑法的祖师,也不过如此。

    唐汉微微一笑,道:“也是师父、师娘来得及时,让田伯光这个贼子分心,要不然弟子要杀他,也不容易。”

    田伯光是江湖一流高手,又擅长轻功,唐汉虽然能略胜于他,但是要击杀田伯光却很难,田伯光刚才看似身上鲜血淋漓,颇为狼狈,可是如果田伯光狠下心,吃唐汉一剑,也是可以逃脱得了。

    江湖一流高手,除非是实力相差极大,否则要杀死一个江湖一流高手,难度是很大的。

    “汉儿,田伯光这个淫贼怎么跑到华山来了呢?”宁中则嫌弃地看了地上田伯光尸体一眼,脚一踢将田伯光踢下了悬崖。

    “师娘,弟子也不知道。弟子上了思过崖,就看到田伯光了。”唐汉道,倒是没有说田伯光来华山是为了找令狐冲。

    而令狐冲跪了下来,禀报道:“师父,师娘,都是弟子的错,田伯光来华山是寻弟子,要弟子跟他下山。”

    岳不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冲儿,我华山派戒律你可还记得?”

    令狐冲连忙道:“师父,弟子自然深记于心。”

    “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令狐冲道。

    岳不群怒道:“上次下山,你交恶天门道长,是为不敬尊长;打伤衡山派弟子,是为恃强欺弱;去了妓院,言语坏了仪琳的清白,犯了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又与田伯光这等贼人称兄道弟,简直是大逆不道。”

    “为师罚你到思过崖面壁思过,不想你不好好反思,还与田伯光交往,你是要逼迫为师将你逐出师门不成!”岳不群大怒,田伯光在江湖上可是人人喊杀的人物,臭名昭著,若是传出令狐冲与田伯光称兄道弟,那华山派的名声可就臭了,以后谁还敢拜入华山派?以后华山派弟子行走江湖,又有谁会客气?

    令狐冲大惊失色,惶恐万分,背上一阵冰冷,他从小被岳不群、宁中则收养,后来拜了岳不群为师,这二十年来一直视岳不群、宁中则为父母,华山派是他的家,若是被逐出师门,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师父,弟子自从回了华山,就一直在思过崖静修,面壁思过,从未在与田伯光来往,他今日怎么上了思过崖,弟子也不知,还望师父明察。”令狐冲磕头道。

    唐汉心中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岳不群、宁中则其实是非常看重令狐冲的,不仅仅将令狐冲当成自己的弟子,还是将令狐冲当成儿子一般对待,他们是将令狐冲当成下一届华山派掌门培养的。

    可惜令狐冲生性放荡不羁,让岳不群一而再再而三的发怒,毕竟华山派虽说有了起色,可是距离复兴还任重道远,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可能导致华山派覆灭。

    “师父,师娘,想来大师兄在思过崖,也未犯错,估计是田伯光自己上思过崖的。”唐汉劝说道。

    虽然唐汉对于正魔之分心中也不以为然,也不会见到魔教众人,不问是非就拔剑将他们杀了,也不认为魔教之中没有一个好人,也不认为正道就全部是好人没有坏人。

    但是不得不说,正道中人至少都会顾忌自己的名声,不会胡来。不像魔道之人,肆意妄为。

    比如几年前,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于老拳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再比如说,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宾客满堂之际,教中人闯将进来将新婚夫妇的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药,点燃药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

    “唉,也是为师的错,小时候没有严格教导你读书,古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我作为你师父,没有将你教好,都是我的过错。”岳不群叹了口气:“若是你能多向你三师弟学学,为师就是死了也瞑目。”

    岳不群有时候都感觉命运弄人,自己寄以厚望的大弟子虽然天赋好,但是性情却不能令他满意,他秉持以气御剑,可偏偏大弟子不喜欢修炼内功,爱好练剑。而三弟子刚好相反,勤练内功,对于剑法不慎在意,如今却已然是江湖一流境界,而剑法却只练了华山剑法和养吾剑法。

    可惜三弟子高中状元,步入官场,如今已然是西安府知府,正四品官员,注定无法传承衣钵。

    “师父,师娘,弟子今日在思过崖,发现了一处孔洞,里面竟然有我派遗传绝学。”令狐冲好似想到什么,就要戴罪立功,连忙说道。

    “我派遗传绝学?”岳不群微微一惊

    唐汉则是心中诧异,没想到命运竟然如此神奇,当初他在思过崖呆了数年,也想过去寻找那石洞,可是他找遍了思过崖,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令狐冲却反而找到了。

    令狐冲连忙道:“师父,弟子早上在洞中练剑,使得是师娘的‘无双无对,宁式一剑’,没想到擦的一声,长剑竟尔插入石壁之中,直没至柄。”

    岳不群和宁中则心中惊讶,他们都知晓令狐冲的内功,哪怕令狐冲功力进步再快,也绝无可能一剑刺入石壁,直没至柄,那要何等精纯深厚的内力灌注于剑刃之上,才能使剑刃入石,如刺朽木,便是他俩全力运功,也不一定能做到。

    “是的,弟子将剑刃拔了出来,手上登时感到,那石壁其实只薄薄的一层,隔得两三寸便是空处,石壁彼端竟是空洞。”令狐冲道。

    说着便起身带着三人进入山洞,然后将一块斗大石头搬开,顿时露出一个空洞,空洞隐隐有回声传来,显然其后有很大的空旷之处。

    唐汉等人跟着令狐冲进入窄窄的孔道,低头一看,只见地上伏着一具骷髅,骷髅是俯伏,身上的衣服也腐朽成为尘土,身旁放着两柄大斧,在火把照耀下兀自灿然生光。

    又见石壁上斧头砍过处十分光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斧砍过的一片片切痕,越走进去,石壁上的斧痕就越多。

    而且他们还看到几具尸体,微微一估摸着,这窄窄的空洞中竟然有十具尸体。

    而且在最后的石洞中,空间竟是非常大,足可容得千人之众,这里的尸体足足有七具,占了十分之七,这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霆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见过。

    “师父,师娘,你们看,这里还有许多剑,这是衡山派的剑,这是嵩山派的剑,这是恒山派的剑,这是泰山派的剑,还有这是我们华山派的佩剑。”令狐冲指着地上的剑,道。

    每门每派的佩剑,都是不一样的,是身份的象征。这也是江湖厮杀时,看到佩剑就能基本上锁定凶手的缘故。

    岳不群、宁中则面露沉重之色,没有说话。

    令狐冲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师父,这里是不是我华山派擒住了魔教之人,将他们囚禁于此?”唐汉问道。

    岳不群目露沧桑之色,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冲儿,汉儿,你们是后来拜入华山派,对于我华山派的一些密事并不知晓。”

    “你们可知道,其实当初五岳剑派的盟主一直都是我华山派,而不是嵩山派!”岳不群幽幽地说道:“我们华山派祖师乃是当年天下第一大教全真教‘全真七子’中的‘广宁子’,祖师开创华山派后,我华山派得利于全真教,一跃成为江湖一流门派,在元蒙时期已然是江湖大派,与少林寺、武当派、峨眉派、昆仑派、崆峒派合称六大门派,后来江湖浩劫,我华山派根基在华山,损失较小,一跃成为与少林寺、武当派并列的势力,当时嵩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为了生存求得我华山派庇护,提议成立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互相支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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