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石油
“一顿饭57镑，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5万块钱，这要不是公款吃喝，正常人谁顶的住。”
看着在马车上依然呼呼大睡的9521号，黎蒙略有感概。
警察局的那帮人，还真的有钱！要大吃大喝，促进消费，还得靠公务员。
3333号阿菲娅吃完早餐之后，就去衣帽间又换了一套女士工作服，这次看上去正常多了。
黎蒙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餐厅会有衣帽间，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衣服放在竹篮里拎着。
“好了，我再去希尔斯顿区菜市场看看，还有什么工作适合我的。午饭和晚饭都不用为我准备了。”
阿菲娅又恢复那副安静收敛的状态，宛如邻居家的小姑娘，她轻轻的挥了挥手，就消失在希尔斯顿区忙忙碌碌的人海中。
“晚上再见！”
黎蒙费力的把9521号搬上出租马车，又把阿菲娅带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放到了竹篮里带上马车。
等回到铁门街7号，已经中午了，黎蒙费力的把9521号从车上拖到了床上，刚一放下，就听见他发出一阵阵幸福的鼾声。
对于9521号，他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3333号的到来，他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4号是知道他住址的。
同为分身，之前清楚自己住址的只有9521号，自己没有通过任何方式告诉4号，那4号就只能是通过9521号知道了。
3333号的到来，即是对自己的帮助，也像是对自己的监视和震慑。
不过看起来这位阿菲娅小姐想法也是多的很，有点超出了4号的预想。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黎蒙发现这些长期在背叛之地潜伏的分身，除了9521号，没有一个看起来符合阿蒙气质的。
像神弃之地35号那种恶劣到无可救药的分身，目前自己在背叛之地并没有遇到。
这些分身，更像是茫茫人海中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也许是装的，也许是真的，他们虽然有着分身的身份，但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
下午三点，又到了熟悉的塔罗会时间。
随着一阵红色的光芒从体内迸发，黎蒙看见了自己和正义小姐，还有对面的愚者先生。
现在短时间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了，有了读心者魔药配方之后，正义小姐短时间内是不会再买配方的。
自从她服用观众魔药之后，已经开学学会讨价还价，再也不是那个“我全都要”的单纯少女了。
每个人都会成长，尤其是观众。
不过，初入超凡世界，总还是有许多不理解，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稍微引导一下，还是有发财的机会的。
上次那1000镑的心理炼金会成员线索消息费，和上上次读心者配方卖出的450镑，都还好好的躺在贝克兰德银行不记名账户上。
黎蒙之所以不动用这笔钱，就是担心身边突然多出大量的不明收入会引起其他人怀疑，9521号虽然不会怀疑，但是他很有可能报告给4号，至于3333号和3006号，她们一定会起疑心的。
在没找到合适的渠道之前，他打算塔罗会上挣的钱，塔罗会上花，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出不妥了。
“下午好，愚者先生！”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正义小姐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灰雾之上，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奥黛丽.霍尔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苏茜突然会开口说话的事情给了她强烈到极点的冲击。
当然，如果仅仅是说话，那黎蒙已经提前告知过了，奥黛丽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的。
“动物不仅是生活的陪伴，更是战斗的好伙伴。”
这是黎蒙的原话，所以在在奥黛丽的预想里，将来的发展应该是大侦探或者知名心理医生奥黛丽小姐带着助手大狗苏茜，可如果变成大狗侦探苏茜带着助手奥黛丽小姐，那就，有些，有些……
毕竟和一个会说话的动物相处，奥黛丽从来没有类似的经验，也没有那位老师或者书本告诉奥黛丽该怎么做。
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这是塔罗会，不是宠物饲养经验分享会，我敢打赌，我要真的说出“怎么和一只智商不错，能开口说话的宠物相处？”，我在愚者先生和倒吊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就直接破碎了！
奥黛丽念头急转，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尊敬的愚者先生，总是帮助我的倒吊人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只拥有非凡之力的动物能帮助主人做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它能有什么作用？”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倒吊人先生很熟练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就像提前准备过。
“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说，人也是一种动物，甚至于在古老的年代，超凡之力绝大多数都掌握在某些动物身上，在某些超凡途径上，序列的提升会让身体出现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特征，这就是非人类生物掌握超凡之力的痕迹。”
“在超凡之力面前，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一个动物获得了超凡之力，那么我们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把它当成一个宠物，而要将它看成一个独立的思维个体，给予一定的尊重。”
黎蒙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义小姐，接着又扭头看向愚者先生。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我帮我朋友问的！奥黛丽羞愧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开始深深悔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请原谅我的些许不敬。”黎蒙看向青铜长桌上首，语气略有迟疑的说道。
“在某些传说中，一些古老的存在，就是非人类生物，比如吸血鬼，巨龙，恶魔，异种等等。”
“如果你拥有一只超凡生物做宠物，比如一条观众途径的宠物狗，那它能代替你在某些场合观察和旁听。要知道，人类往往对动物，尤其是宠物缺乏足够的警惕，毕竟它们不会说话，不能把看到的说出去。”
为什么要用观众途径的狗做比喻，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奥黛丽脸色一变，重新坐直，浅笑说道：
“愚者先生，我又找到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很好，你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了。”
坐在青铜长桌上首，全身裹在灰雾中的克莱恩，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因为正义小姐养的会说话的宠物狗，让他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一方面是因为倒吊人的那句“一些古老的存在，就是非人类生物”。
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也不是人？
我得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的观点，不能让他们往那个方面想，尤其是不能联想到卷毛狒狒。
“很抱歉，这一页日记的内容并不多。”奥黛丽熟练的具现出日记的内容。
这页是关于石油的，克莱恩扫了一眼，瞬间让他的美梦瞬间破碎了一半。
一直以来，作为一个自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穿越者，他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后世的经验来预判科技发展，进行风险投资，从而拥有不菲的财富，建立国际慈善基金，表面救济穷人，暗里资助各国劳工反抗，与社会上层博弈，改善底层民众的生活，最后功成身退，给哥哥和妹妹留下一大笔财产。
可是为什么没有石油？！
这个世界，那里出了问题？
第三十六章 忠诚
看着愚者先生沉默十几秒，手中的日记直接消失，奥黛丽才松了口气，调整好状态，用观众的口吻轻笑着发问道：
“我想知道是否有序列魔药的名称是‘仲裁者’，另外，什么样的非凡者能直接穿过木门，或者让反锁无效？”
正义小姐这是和佛尔思，休.迪尔查她们联系上了啊，黎蒙看着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正准备回答，立刻开口道:
“你需要详细的回答还是简单的？”
这种序列9的问题，还是我来吧，作为一个远古时代复苏的邪神，回答这种问题太掉身份了。
嗯，这很合理。
为什么要分详细的和简单的？正义小姐愣了一下，观众的智慧让她很快就明白了黎蒙的意思。
“当然是越详细越好，连同上一个问题，我需要支付多少报酬？”
正义小姐学会把问题踢回来了，要不要直接说1000镑？
黎蒙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太过分。到目前为止，奥黛丽虽然有讨价还价过，但是基本上还是顺着自己的意思付钱，没有直接拒绝过。
如果自己提的太过分，奥黛丽直接一口拒绝，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以后交易就很困难了。
你可以在对方的底线上起舞，但绝对不能轻易让人降低底线。
当然，还有愚者先生的原因，毕竟他搭建这个平台，是给自己牟利的，而如果看见倒吊人获利太多，那很容易失去心理上的平衡，轻则打击报复，重则踢出平台。
毕竟，让一只猫天天看着别人吃鱼，自己喝开水，一定会发狂的。
“这都是序列9的小问题，三个问题加起来30镑，如果你想知道该序列的详情，我之前开出过价格，一个超凡途径200镑。”
序列9的小问题。。。。你的愚者先生也才序列9，正义小姐也是序列9，难道倒吊人先生已经是中序列强者了？克莱恩心中默默吐槽着。
倒吊人先生这是在引诱我啊！
现在奥黛丽已经不是那个动辄几百镑购买消息的少女了，开始思考起来是否要达成这次的交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能动用的钱财，也不多了。
她累积的还未投资出去的年金余额加剩下的赏金，有1万3000镑的样子，但一下动用太多的话，肯定会引来霍尔伯爵的关注，甚至巴伐特银行也会做一定的调查。
根据她的了解，她们这种大贵族，动用5000镑以下是比较合理的范围。
她现在最大的花销，就来自塔罗会上支付给黎蒙买消息和买配方的钱，2150镑。
“可以先告诉我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吗？我之后再决定是否要了解该序列的详细信息。”
就等你这一句了，黎蒙坐直身子，严肃的开口道：
“确实有一条超凡途径，它序列9的魔药的名称是‘仲裁者’。能直接穿过木门，或者让反锁无效的能力，来自另外一条超凡途径，它序列9的魔药名称是：学徒。”
说到这里，黎蒙忽然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稍微压低了嗓音，用一种略带神秘的声音说道：
“其实，这两条超凡途径，你应该都非常熟悉。”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处于观众状态之下，奥黛丽明知道这是倒吊人先生在诱惑自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呃，我怎么不知道？你可以说的详细一点吗？我会支付400镑的费用。”
“嗯嗯，奥古斯都家族和费内波特王国的卡斯蒂亚家族共同掌握的序列途径起始就是这个，当然，低序列的配方在古老的年代里有成为奖赏，部分贵族也许曾经获得过。”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猜想你一定接触了不少鲁恩王国的王室家族成员，甚至本身就是鲁恩王室成员，我可以叫你一声‘小公主’吗？”
我才不是什么公主！奥黛丽在内心飞快的反驳，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向她释放善意，以及表示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他到底猜出我的身份没有？
奥黛丽内心充满了疑惑，但她很快发现，倒吊人先生好像真的不在意这个，只是随便一猜而已。
作为一个观众，对于这种事情处理是很有经验的。
对方如果要试探自己，那么会在抛出问题之后，刻意放慢语速，开始观察自己，甚至停下来等待自己的回应，但是倒吊人语速很快，毫无停顿，至于眼神，更是一直看着青铜长桌，似乎那里刻有让人感兴趣的花纹。
“而这条序列途径，拥有让人信服的魅力和足够的权威，以及应对意外的出色格斗能力。身处他们附近，你会感觉总是想要服从安排，总是不够自在，总是愿意认输，总是不像自己。”
“这就是仲裁人，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对观众途径有着天生的压制，因为观众更加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威压和魅力。”
黎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该途径序列8的魔药名称是‘治安官’，故名思议，他们是天生的警察和官员，拥有更加厚重的权威和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以及对反抗他们的人更加暴烈的惩罚能力。”
“再往后，该途径就会一直强化他们的统治权威，这也是奥古斯都家族能一直统治鲁恩王国的原因。”
“呃，我听说过一条很有意思但未经证实的传闻，是关于鲁恩王室的，当然，愚者先生可能知道它的真假，你要听吗？”
奥黛丽看着倒吊人先生终于抬头看向自己，眼里似乎略有戏虐之意，似乎在等自己的回答。
“当然要，我期待着愚者先生的最终确认。”
“传说在很久之前，奥古斯都和卡斯蒂亚都是特伦索斯特王朝最忠诚的天使家族。”
黎蒙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以为是什么惊天新闻，结果就是这个？奥黛丽乍一听，觉得有些乏味，和之前倒吊人先生曝出的消息相比，显得有些平淡。
她从来就不是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更对奥古斯都家族那些丰功伟绩不甚感冒。在她日常生活中，接触的更多是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王子。至于那些大人物，都板着脸，奥黛丽不喜欢和他们交流。
但作为尊重，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等待他的回答，就好像宴会上同伴讲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自己甚至笑不出来，只能看着别人笑，或者等待别人解释为什么好笑。
我那里知道什么特伦索斯特王朝。。。。克莱恩很想吐槽，但是现在场合不对，自己该说点什么？一句话可能就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全没了。
“我当时在睡觉，所以不知道。”太假了，不行。
“倒吊人先生说的对。”这更掉身份，万一以后被验证只是个流言，愚者先生脸往那里放，自己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记忆力上，不行。
“这不是你们能知道的。”貌似可以，但是这种事，有什么值得禁忌的？这样半真半假的故事，有时候还会出现在克莱恩学过的历史书上，就和某本地摊小说声称罗塞尔大帝是鲁恩人一样，都只是说说而已，搞的太严肃貌似也不好。
罗塞尔的日记也没有写这个，我该怎么办？
克莱恩脑海中念头飞快转动，幸亏是精神体，并且隔着灰雾，否则就会被正义小姐看出他们的愚者先生此刻已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上滚落。
倒吊人先生提这个干什么？塔罗会上讲古老年代历史，虽然符合愚者先生的身份，但是对大家都没有什么收益啊？
这个什么特伦索斯特王朝，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和塔罗会有什么关系？
消失？
最忠诚的天使家族？
这一刻，克莱恩灵光一闪，仿佛夏洛克.莫里亚蒂附体。
黎蒙和正义小姐同时听到轻敲桌子的声音。
“由于背叛，强大的特伦索斯特王朝从此走向衰败，成为了历史。”
那个组织没有二五仔？我就不信特伦索斯特王朝倒闭的时候，没出几个叛徒，至于是不是奥古斯都和卡斯蒂亚家族，我不是没有明说嘛。
就算他们是忠诚的，那不是还有别的二五仔嘛！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回想起来，也只能怪自己曲解了愚者先生的意思。
毕竟自己也没有明说到底谁才是背叛者！
克莱恩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十几年的网络教育还是有用的，这种看似说了，但又没说的技巧，简直太好用了。
上到灰雾之上神秘的愚者先生，下到廷根市普通市民克莱恩，这短短十几天，已经无数次实践这种技巧了。
第三十七章 学徒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个该死的特伦索斯特帝国，随着黎蒙的下一句话，克莱恩的心脏又开始剧烈收缩起来。
“至于‘学徒’这条途径”，你就更熟悉了，想想每次塔罗会，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们不是我触碰那颗深红色星辰召唤来的吗？
克莱恩装作随意的靠在高背椅上，一幅放松而惬意的样子，但却把倒吊人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了下来。
“序列9，学徒，是一个法师流派的初始，他们很少被困住，也很难被阻隔，总是有办法逃脱和通过。序列8，戏法大师，掌握着各种各样奇怪但不强力的法术。”
“为了体现200镑的价值，我可以透露出更多我所知道的信息。”
“作为一名强大的施法者，学徒途径的超凡者，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可以凭空转移物品或者生灵，可以创造或者分割出一个隐秘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场所，可以抵达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学徒途径，拥有所有超凡途径之中，最为强大的封印和传送能力。”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这是奥黛丽和克莱恩听完之后最大的感受。
不同的是，克莱恩这一瞬间，仿佛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难道这片灰雾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道倒吊人先生把我当成了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认为是我创造了这个地方，并且把他们召唤过来。
这么一想，他当初的态度就是合理的，他比正义小姐更加强大，对神秘世界了解的更多，所以更清楚我的实力。
他的眼中，我是一位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在做一些关于权柄方面的试验？
嗯，大胆点，我是学徒途径序列2的天使，因为某种原因创造了这个地方，为了对它的用途进行了测试，就召唤了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
这很合理。
倒吊人先生虽然对学徒高序列有所了解，但肯定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这是肯定的，如果他真的见过，就没有现在的塔罗会了。
当他第一次看见这座神秘的宫殿之后，误以为是一位学徒途径高序列强者的造物，然后把全身裹在灰雾之后的神秘人，也就是我，当成了一位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产生了强烈的畏惧感。
所以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正义小姐对超凡世界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我有多强大，但是倒吊人先生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创造了这片灰雾，但是我也没说这片神秘空间和我无关。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就让他们好好脑补去吧！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就先到了一分钟，他们会不会当场失控？
不过，这个神秘的地方是本来就属于我的，还是先到先得？要是其他人提前进入，也能拥有控制权吗？
随着黎蒙对学徒途径的介绍，克莱恩的思绪也开始逐渐发散。
一直以来，他对扮演愚者先生都有点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扮演一位神秘的强者，甚至有可能是神灵的古老存在。这种事情，是很难有经验或者例子可以学习模仿的。
但是现在，愚者先生的能力可以适当的朝学徒途径靠近，某些方面的能力，我可以表现的突出一些，某些方面，我又可以表现的不大清楚。
毕竟学徒途径不是观众，也不能全知全能，这片神秘空间的存在，才是愚者先生权柄所在。
恩，什么猫啊狗啊之类的超凡生物有什么用，某个年代的历史真相是什么之类的问题，自己其实都不用回答的。
权柄不同，所以威能不同，这很合理。
感觉自己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克莱恩终于放松下来，他越来越有信心扮演好愚者先生了。
他向后靠了靠，双手放在桌子上，继续听着黎蒙的介绍。
听着黎蒙的介绍，奥黛丽越来越觉得有些耳熟，稍微回想了一下，她发现当初倒吊人先生介绍观众途径的时候，也把它说的特别强大和神秘。
现在她很想问一句，观众和学徒谁更强大，但是考虑到倒吊人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愚者先生可能是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自己要这么问的话场面一定会很尴尬，说不定还有激怒愚者先生的风险。
她忍了好久，才把已经涌到嘴边的问题压下去。
“我其实更喜欢当观众的感觉吧，那种静静的看着别人，分析他们一举一动，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可是那一个女孩子，能拒绝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去玩的诱惑呢？”
奥黛丽鼓了鼓腮帮子，决定帮佛尔思一把，让她尽快成为一名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可以把自己传送到很远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在全家冬天到东切斯特郡度假的时候，让佛尔思把自己送到那边去。然后自己就等在门口，看着爸爸妈妈的马车到达，对他们说：
“你们走的好慢啊，我已经到了一个星期了。”
想到这里，她举手示意。
“倒吊人先生，你有‘戏法大师’的配方吗？我需要准备多少金镑？”
听到正义小姐充满期待的声音，黎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了点钱财，把愚者先生都带上了，这钱来的不容易啊。
不枉我介绍了这么久，上次推荐了刺客的配方，奥黛丽没有买下，这次终于可以再促成一笔交易了。
奥黛丽还有潜力可以挖掘，比如那个休.迪尔查之类的。
黎蒙看向愚者先生，看见对方毫无反应，知道他是默许了这笔交易。
毕竟一个人越自信，就越不会介意这些琐碎的小钱，作为一个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强者，这应该算是一笔小钱吧！
“和读心者一样，序列8的魔药配方，450镑。直接打入我在贝克兰德银行的不记名账户。还是直接在这里说吗？”
“直接说吧。”
现在的奥黛丽，对塔罗会更加充满信心了，‘戏法大师’的配方，哪怕自己不加钱卖给佛尔思，也能很大促进彼此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自己也算是拥有超凡资源的人了，把倒吊人先生的信息转卖出去，说不定今年的零花钱还能全部挣回来。
马上就要18岁了，到时候，自己要给爸爸和哥哥一个惊喜。
“序列8：戏法大师，主要材料：食灵者的胃袋，深海枪鱼的血液20毫升。辅助材料：鹅耳枥制作的精油5毫升，线球草粉末10克，盛开的红栗花一朵，纯水80毫升。”
想了想，黎蒙又补充道：
“同样的，我也很难拿到学徒途径高序列的配方，如果你的那位朋友需要一个更美好的将来，那他也需要寻找对应的组织，才能在超凡世界走的更远。”
第三十八章 加油
你不会又要卖线索吧！可惜佛尔思看起来不像是打算在超凡道路上努力的人，这个消息你估计是卖不出去了。
奥黛丽在心中吐槽着。
在黎蒙还没有讲解学徒和戏法大师的差别之前，她就凭观众的直觉，认定佛尔思是超凡者中，实力最差的那个档次。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她最开始接触愚者先生和倒吊人先生的时候，虽然对方没有展示任何超凡能力，但奥黛丽仍然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危险性和神秘性。
但佛尔思就不同，虽然她认真的给奥黛丽展示了自己的超凡能力，但是没有给奥黛丽带来任何危险和神秘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咸鱼，它服用了序列魔药，掌握了非凡能力，但还是咸鱼。
当黎蒙讲到学徒途径的能力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对方一定是序列9，而且没有后续的魔药配方。
无它，几年的时间，以佛尔思的收入，但凡有配方，早就凑够材料晋升了，哪怕是不懂扮演法，熬也熬到消化了，毕竟佛尔思有为了少走路而直接穿墙进屋的习惯，无形中也算是在扮演了。
所以她还是有很大把握把这份配方卖给佛尔思的，至于她以后的路怎么走，奥黛丽决定还是让她自己选择。
“我会在一周内把880镑打入你的账户。”
随着塔罗会的几次召开，现在交易结束之后，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随着愚者先生低沉的声音响起，塔罗会正式宣布结束。
。。。。。。
廷根市西区，水仙花街。
克莱恩拉开窗帘，让金色的阳光照入了卧室。
在正义和倒吊人离开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一颗深红色的星辰，在上次塔罗会结束之后，他隐约听到了从其中传出来的祈祷声，看见星辰上面映射出来的场景。
那是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物，有着棕黄色头发的少年，双膝着地，面对着一个纯净的水晶球，交握的双手抵住额头，身体前弓，正不断祈求着什么。
他周围环境昏暗，桌椅陈旧，时不时被乍现的光芒照亮，克莱恩以为那是天空的闪电，可是却没有听到雷霆轰鸣和雨水滴落的声音。
可惜的是，克莱恩听不懂少年的语言。
他本来打算下次塔罗会，用这种语言试探一下倒吊人先生，看他是否能听懂，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风险太大，暴露了不值。
但经过这次倒吊人先生的提醒，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正准备实践一番，可是这祈祷声音却又没了。
算了，还是等他正在祈祷的时候，拉上来吧。
自己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刚好遇见‘正义’小姐这种富二代，和‘倒吊人’先生这样的脑补专家。
就算他没有恶意，雪中送炭也比锦上添花要好。
不过，塔罗会确实应该增加新人了，一来随着自己对占卜家魔药的消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灵性支持再拉一个人进入。
二来，总是看着倒吊人先生和正义小姐一来一往，感觉自己对塔罗会的掌控力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虽然自己已经成功的树立了神秘强者的形象，但是除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和一些消息之外，自己并没有获得最想要的东西：金镑。
它们全流到倒吊人先生那里去了！
自己上蹿下跳一通折腾，最后还是像个打工人，连工资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再来一个新人，自己就有操作的余地了。
嗯，可以先单独召集新人，对他进行一些必要的教导。
不过，倒吊人先生讲那个‘特伦索斯特王朝最忠诚的天使家族’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是随便一问，根据这段时间克莱恩的观察，倒吊人先生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他的涵义的，其中最多的，就是把正义小姐往金镑上引导。
那这‘最忠诚的天使家族’又是想说什么？
天使？
忠诚？
家族？
克莱恩想了很久，也猜不透其中的意思，最后无奈的放下了。
“也许自己完全了解第四纪的历史之后，就会知道答案吧。”
还是先消化占卜家魔药吧，现在自己对扮演法已经非常熟练了，照这个进度，8月底就能彻底消化。现在已经有了序列8：小丑的配方，可以提前准备材料了。
照这个进度，10年之内，自己肯定能成为中序列强者。
那个时候，我就不用冒充愚者先生了。
想到这里，克莱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燕尾服外套和半高丝绸礼帽，直挺挺的走出去，前往占卜家俱乐部。
。。。。。。
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内。
奥黛丽睁开眼睛，迅速拿起纸笔，记下了戏法大师的配方。
作为鲁恩王国最大的贵族之一，拥有一份序列8的配方倒不会太奇怪，她一瞬间已经为这份配方编好了几种来源。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顺理成章的把这份配方卖给佛尔思。
毕竟佛尔思从来没有告诉她自己所处的序列，这样随便猜测别人的秘密，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我得找一个好机会，她不是请求我帮忙解救那名叫休.迪尔查的少女吗，也许可以从这件事情上入手。
今天又花了880镑，以后的日子，我得省着点花了。
那件55镑的晚礼服，就暂时不做了，那些无聊的聚会，也不用去了，宾客已经被我观察了很多次，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魔药的消化了。
加油奥黛丽，给自己定个小目标，这个月内消化完观众魔药，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比一条狗差。
格莱林特子爵貌似也对成为非凡者很感兴趣，我可以隐晦的问一下他需要什么序列的魔药配方，不过，我总感觉他的目的似乎有些不单纯。
不远处，一条金毛大狗坐在门后面，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铁门街7号。
黎蒙睁开眼睛，耳边又传来9521号的鼾声。
“奥尔米尔红葡萄酒有这么大的酒精含量吗，能让人从早上10点睡到下午4点？”
黎蒙皱起眉头，随即发现自己也有点头晕。
也不知道是精神消耗过度，还是酒精的作用。
他强打着精神站起来，走到9521号的房间窗户前。
窗帘半掩，9521号还是自己当初摆上去的姿势，半天未曾移动过。
第三十九章 墓志铭
黎蒙透过窗户，正好看见一名穿着墨绿色邮差制服的男子，急匆匆的把一封邮件塞到门口的邮箱。
“是其他分身的信件还是来自提亚纳的？”
4号告诉过黎蒙，有一位分身就潜伏在普利兹港口，但是这位分身的保密程度很高。前往贝克兰德的分身，只有在彻底失联之前，才可以通过邮件的方式联系他。
其他时候，不可打听，不可外传，更不可占卜。
他拿出钥匙，走下楼梯，从邮箱中取出邮件，发现上面盖着提亚纳的邮戳。
是洛克尔先生来信了。
“尤利乌斯先生敬启：
晋升读心者之后，世界更让人绝望，充满了污秽和肮脏，还有欺骗。
但是我已经不再害怕它们，因为我看见了自己的内心，也是同样的污秽和肮脏，还有欺骗。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们，就像水一样在人群中流动，或者说传染。
好吧，我知道你其实不想看这个，那我直接进入正题。
我在黑渊古堡中，确实见到了一位希望获取鬼鲨之血的先生，他答应以720镑进行购买。
他看起来很像是官方的超凡者，但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熊熊燃烧的欲望火焰和隐藏极深的仇恨，如果你真的要和他进行交易，请务必慎重。
他给出的方法是：在普利兹港口白玫瑰区鹈鹕街的勇士与海酒吧，和老板威廉姆斯进行交易。
在那之后，你只要把属于我的手续费转到我的银行账户就可以了，我把它写在信笺的最后。
我并没有发现成年风滚草的消息，我会继续帮你留意的。
。。。。。。。
我在鲁恩经济发展银行的账户是：XXXXXXXX
“期待我们更好的合作。你的朋友，洛克尔·拉瓦尔。”
黎蒙合上信笺，薄薄的一张纸在他手上飞快的燃烧，眨眼间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正义小姐，你的生意来了。”
。。。。。。。。
铁门街83号。
这里已经是贝克兰德极为偏僻的地方了，甚至连门牌号都没有，只能靠口头相传来记住各自的住址。
这是一栋破烂而狭小的联排房屋，没有任何暖气或者煤气管道。
里面的设施之破乱陈旧，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在贝克兰德。
“铁钳”基德轻轻的推了一下二楼靠左的木门，门没锁，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油漆已经完全掉落的木柜和一张极为简陋的木床，一位头发稀疏而苍白的老人躺在上面。
7月末的夏天，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老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依然瑟瑟发抖，仿佛冷的厉害。
看见有人进来，老人浑浊的双眼终于有了点生机，双唇无力的蠕动着，想发出声音，可是基德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老人，“铁钳”基德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提起柜子上的水壶，准备给老人倒碗水。
他晃了晃水壶，空的。
他提着水壶走到楼下，熟练的翻过简陋的围墙，进入隔壁的房屋。
三分钟过后，他提着水壶，又走进了老人的房间。
从壶中倒出来的水，还有着些许温度，散发出淡淡的白色雾气。
他双手端起碗，轻轻的送到老人嘴边。
老人费力的吞咽着，大片的水渍润湿了他胸口的衣服和被子。
一碗温水下肚，老人似乎神色好了些，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是小基德啊，怎么有空来见我这个将死的老头子，不是说不再见面了吗？”
“铁钳”基德皱了皱眉头，准备开口反驳，最后还是稍微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语气已经变得柔软。
“我遇见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你可能知道。”
“我在“塔索克南岸旅店”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
。。。。。
随着基德的讲述，老人本来已经层层叠叠的皱纹变得更多了。
“直到离开铁门街，那种危险的感觉才彻底消失。我在外面躲了一个星期，才回到铁门街。后来我又去了“塔索克南岸旅店”，旅店老板葛瑞迪先生告诉我，他多年积攒的182镑，就在那天丢失了。”
“我们一起回忆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认为可能是一个外地人做的，只不过手段非常隐秘。”
“这让我想到了你，太像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老人脸上的皱纹似乎略有舒展，想起了一些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些的事。
“基德啊，你总是这么较真。”老人略微摇了摇头，“可惜你做了我们这一行，再认真也没有用，早晚会和我这一样，腐烂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不，我绝不会这样，绝对不会和你一样。”
基德把碗重重的顿在桌子上，语气略有愤怒。
“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一切的代价。”老人似乎为了省点力气，闭上了眼睛。
“好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很不安。”基德握了握拳头。
“作为报答，我可以让你停止腐烂。”
“我想要一口好一点的棺材，至少得柏木。”老人虽然语气微弱，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基德的语气有些发冷。
“你不也没变吗？人那有那么容易改变，不然我就不会提这个要求了。”老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好，看在你最后一次的份上，我答应你。”基德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几句话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你的全名叫什么？我应该把你放到那个墓园？”
“我就欣赏你这一点，看来你是不打算糊弄我。换成别人，我还真的不放心。我叫什么来着，我想想。”老人不紧不慢的语调，让基德莫名有了火气。
“阿尔托斯·蒙斯克，啊，我是蒙斯克家族的长子，我怎么成了这样。”说道这里，老人沉默了好久，才接着往下说。
“至于墓园，风暴之主早已经抛弃了我，你把我埋在蒸汽教会管辖的墓地里吧，随便那里都成，他们不在乎这个。”
“最重要的，别忘了墓碑，还有墓志铭，我说了你一定要记好，千万不可出错。”
看着基德铁青色的面孔，老人终于停止了唠叨。
“阿尔托斯·蒙斯克，世界上最聪明，善良，勤劳，节俭的人，蒙斯克家族的骄傲，蒸汽与机械之神忠实的信徒，贝克兰德道德的楷模。”
“好了，我记下了。”
“你背一遍我听。”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塔索克河里去！”
“年轻人，一点都不讲道德，像我这样六十九岁的老人家，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难道你还不能满足吗？”
“我说我记下了。”基德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
第四十章 上学
“从你描述的情形来看，你遇到了一位超凡者，很有可能是一名真正的‘偷盗者’。再给我来碗水，有蜂蜜吗？这水味道太淡了。”
老人躺在床上，眼神转向了那只带有缺口的粗瓷大碗。
“什么叫真正的‘偷盗者’？”
基德嘴上说着，身体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想当年，我可从来不喝白开水的，你看这水都没烧开，透着一股生腥味。好了，还是说正事吧，看你那样子，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之前给你讲的故事，有很多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确实有各种超凡能力和神奇物品。而我，其实也是一个超凡者。”
“超凡者，能办到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悄无声息的跟踪你，或者窃走你的财富，对他们而言，都是很容易的事。虽然你已经是铁钳”基德，是铁门街技术最好的那几个，和他们比起来，仍然存在很大差距。”
“那么，代价呢，代价是什么？”基德冷冷的反问道：“我不相信这样的事会毫无代价。”
“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从来不告诉你们这件事吗？”老人有些迟疑起来，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但他看了一眼基德冷漠的表情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其实我的超凡能力，来自于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我在那具尸体之上，发现了一个灰色的血球。当我的手触碰那个血球之后，它就消失在我手指上。”
“从此以后，我就拥有了超凡之力，可以更加轻易的窃取别人的物品，更加轻易的说服别人相信我的谎言。”
“作为代价，我必须经常去偷盗，去欺骗别人，进行诈骗活动，否则大脑就会如同撕裂般疼痛，整个人陷入疯狂。我找了很多医生都无法治愈，他们甚至看不出我的病因，我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那血球造成的。”
“哪怕我不再需要钱，我仍然停止不了我的偷窃和诈骗。就这样，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父母，妻子，儿女，都离我远去，朋友也不再信任我。”
“我只能不停的偷盗和诈骗，然后把得来的钱财挥霍一空，一分不剩。”
听着老人不断的絮叨，“铁钳”基德开口打断了他。
“你是说你死后，尸体也会出现那个血球，然后我就可以使用它了，对吗？”
“我又没死过，我怎么知道。你就这么盼望我死吗？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老人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早该死了。给你3个小时的时间，天黑之后我会把你放进你想要的柏木棺材里。”
“你唆使着铁门街的小孩去偷，去抢，去骗，把钱交给你，让你过上了本不应该拥有的生活，可是他们的一生都被你毁掉了。”
“本来他们可以上个好一点的学校，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至少不用被那些黑格子追的像条狗。”
“那些父母，许多人辛辛苦苦的在贝克兰德活着，就是为了让下一代过得更好，有些许希望，可是你把它们全毁了。”
“你唆使那些正在读书的孩子退学，跟着你一起偷抢。最后，你又拿走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贝克兰德最高档的餐厅点最贵的菜，喝最好的酒，在红剧场找最漂亮的女人，在赌场把所有剩下的钱再输出去。”
“最后，你让他们因为饥饿，病痛和寒冷，失去了生命，死在大街上，尸体甚至都没有人去认领。”
基德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出房屋，似乎不想让老人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
“晚上我会把你的棺材带过来，你可以做最后的忏悔。”
。。。。。。。
提亚纳岛，剑鱼街27号，下午。
梅尔宾·海因斯看着眼前一身灰色风衣的值夜者队长洛伊克，声音略有不满。
“不是说三天之后过来吗？现在已经第七天了。”
他指着墙上挂的日历，17号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圆圈，梅尔宾伸手指向今天的日期，23号。
“抱歉，我现在记忆力很差。事实上，我今天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洛伊克队长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因为有病人需要治疗，所以想到了我。”
梅尔宾很自然的接着说道：“做为一个医生，能让人在生病的时候想起，已经很值得欣慰了，这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值夜者队长洛伊克的声音略有尴尬：“情况有些紧急，马车就在外面，我们在车上说。”
“你可以提前介绍下病情吗？我需要提前准备必要的药物和器材。”
“不用了，那边都有。”
梅尔宾答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躲在门后边的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便跟着值夜者队长走出大门。
“芙蕾雅是个好孩子，没有上学吗？”洛伊克略带疑惑的问道。
“自从她妈妈走后，他就跟着我不想离开。”
梅尔宾没有正面回答，跟着洛伊克进入马车。
“抱歉，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既然踏入超凡世界，应该对我们值夜者有所了解。值夜者和风暴教会的代罚者，共同维持着提亚纳超凡世界的秩序。”
值夜者队长洛伊克坐在梅尔宾对面，语气略有歉意的说道：
“你的信仰和能力已经符合我们值夜者的要求，我现在需要正式询问一遍：你确认要加入值夜者吗？”
“我确认加入值夜者。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好奇我的魔药是那里来的，或者担心我已经加入了其他邪恶组织？”
梅尔宾语气同样放松下来，似乎只是在和一个病人交流病情。
“别人也许会有这样的麻烦，但是你不会，我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
洛伊克嘴角微翘，声音稍显轻松。
“那我加入值夜者之后，还可以继续从事之前的工作吗？”
“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必须及时赶到。至于薪水，到值夜者办公室我会告诉你的。”
洛伊克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老尼尔斯在研究一件神奇物品的时候，被烧伤了身体，我们预备的烧伤药物效果不好，我就想到了你。”
“那枚叫“灼热伤疤”的封印物，来自于我们追捕的一个异教徒。它拥有对血肉极强的腐蚀性，还可以轻易腐蚀坚硬的钢铁。尼尔斯在研究它究竟能腐蚀那些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上面滴落的一滴液体，结果整个人的皮肤血肉都开始融化，我想药师对这些应该是最拿手的，所以才赶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道歉
希尔斯顿区，南威尔街53号，这是一栋有着马厩和花园的豪华别墅，即使从外面看，也能感受到主人无可比拟的财富。
贝克兰德银行最大的股东之一，高杰.弱夫正和他的夫人，此刻正站在这栋别墅的大厅里，接待着一位前来拜访的客人。
这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穿着白底点缀深绿的裙子，袖口、领子以荷叶边收拢，胸前有层层蕾丝交错成的领结式花朵。
“对于在尼根公爵的晚宴上发生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叫艾琳娜的女孩右手按住胸口，深深的弯下了腰，显得非常有诚意。
但是，站在女孩侧前方的高杰夫人，敏锐的眼神一下子就穿过对方的低胸礼服，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和下面未知之地一抹神秘红色。
她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扭头看向了他的丈夫，她相信站在正面的高杰.弱夫，只会看到的更多。
果然，她稍微侧头，就看见自己的丈夫，眼睛已经充满了渴望和好奇。那种眼神，从来没出现在经常在各种场合和自己神情对视的眼睛里。
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位艾琳娜女士鞠躬的姿势非常标准，动作舒展而优雅，正好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部暴露在他们面前。
高杰夫人那还算良好的记忆里，记得对方参加尼根公爵晚宴，穿的就是这一件衣服。
看着自己的丈夫目不转睛，甚至忘记了按照贵族应有的礼仪进行回礼，高杰夫人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脑海里仿佛有一股岩浆开始翻腾。
“怎么了，夫人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高杰.弱夫这时候才从女士清脆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很好。”
高杰夫人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她现在很想开口，让对方直接滚出去。
可是她不能。
艾琳娜是通过莫里马赫特议员的妻子介绍，带着礼物前来拜访的，甚至还专门派遣仆人送来了拜访信件，从贵族的礼节，到他们这个层次交往的潜规则，都处理的无可挑剔。
在外人看来，虽然艾琳娜女士在尼根公爵的晚宴上和高杰夫人发生了冲突，可她并没有什么错。但这样一位优雅的女士，仍然愿意放下身段，向高杰.弱夫一家道歉，并且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这已经很有老牌贵族的风范了。
在贝克兰德，你丢了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丢了面子和口碑，尤其对高杰.弱夫这样的大银行家而言，名誉就是一切。
艾琳娜女士虽然背靠着莫里马赫特议员，但仍然主动放低身姿，和银行家高杰.弱夫进行和解，在贝克兰德那些贵族眼中，这已经是一位心胸宽广，手段熟练的贵族夫人了。
即使高杰一家不喜欢她，也只能按照贵族的礼节进行款待，之后不再来往便是。
高杰夫人强压着怒火，听艾琳娜招呼着仆人从马车上卸下礼物，还从车上找出一个盒子，双手递送给高杰夫人。
“这是我在贝克兰德皇家珠宝店买到一面梳妆镜，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艾琳娜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面20厘米见方，下面有活动把手的梳妆镜，镜子的四周和背面镶嵌有精美的纯银掐丝花纹。
她拿起镜子，凑到高杰夫人的面前，让镜子里出现了两张面孔。
在高杰夫人阴森可恐的面容旁边，是艾琳娜年轻活泼，充满活力的面孔。
那一瞬间，高杰夫人差点没认出自己，只觉得镜子里的是一个邪恶的老巫婆和一个美丽的天使，可是理智又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那个又老又丑，充满皱纹，还涂脂抹粉的脸，就是自己的。
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用力一推，镜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真正看着仆人搬运礼物的高杰.弱夫，被妻子的反应吓了一跳，在他看来，妻子正和艾琳娜有说有笑，还赠送了私人礼物，怎么就突然发火了。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看着她一脚踩在镜子上，艾琳娜站在旁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解释道：
“也许是我买的礼物，夫人不喜欢吧。之前我一直觉得，只有最好的镜子，才能配的上夫人美丽的容颜。”
高杰夫人很想破口大骂，可她看向自己正在四处张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丈夫，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凛冽如同冬月的寒风。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晚上就不一起用餐了。”
说完，她提起裙子，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高杰.弱夫看了艾琳娜一眼，觉得这时候，应该也许要上楼安慰一下妻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就在他组织语言，准备开口的时候，艾琳娜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也许是我那里让她生气了，我去向她道歉。”
她纯洁水润，干净无暇的棕眸，有阵阵眼波流转，看的高杰.弱夫有些愣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提起白色裙子，沿着楼梯也上了二楼。
。。。。。。。。。
铁门街83号。
虽然橘红色的太阳已经消失在天空中，但贝克兰德的夜晚依然燥热。
正躺在大厅中央一具柏木棺材上面休息的基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8:30，差不多了，还多给了半个小时。”
他顺着扶梯，走上二楼，推开了房间。
老人躺在床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一团带着些许灰色，有拇指大小的血球，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则的姿态静静悬浮在老人身体的上方。
“原来这就是老家伙超凡能力的来源。”
基德看着尸体，用食指在鼻子下面试了一下，已经没有任何气流通过。
他伸出手指，准备触碰那个血球，突然想起了老人的生前说过的话，又有了片刻迟疑。
“死者为大，先把他埋了吧。”
他伸出手臂，扛起那句瘦弱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一步步走下楼梯。
第四十二章 痛苦 （求收藏，推荐）
感受着身体内魔药的消化进度，艾琳娜满意的坐上马车，离开了南威尔街53号。
看来猜测是对的，给予别人痛苦，果然是有效果的。
看着高杰夫人因为嫉妒而近乎扭曲变形的面孔，感受着自己魔药一点点的消化，这种感觉，反馈到自己的身体，让艾琳娜品尝到了一种愉悦。
只是艾琳娜还是觉得太慢了，照这么下去，至少也要五到十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痛苦魔女的魔药。
阿蒙的高序列分身，是几乎没有寿命限制的，在他们被制造的时候，就已经被赋予了某种错误，延缓了他们的衰老，让他们的正常死亡变得几乎不可能。
漫长的生命让他们可以不紧不慢的进行扮演，来充分消化魔药，甚至没有快速消化魔药的动力。
毕竟努力不一定成功，放弃必然安稳。
半神以上的序列晋升和消化，往往会涉及到高序列强者之间的博弈，一不小心就会陨落，所以他们没有很强的意愿去主动消化魔药。
更何况，分身被制造的时候，也是不同的，某些分身，注定不适合自己所在的途径。
像3006号在背叛之地会议上接触的某些半神级别的分身，一份魔药已经消化了上千年，但看上去依然和没有消化一样，这让她对某些高序列分身毫无敬畏之感。
而中低序列分身，是没有任何寿命增幅的。
而且很多非偷窃者途径的分身，连魔药配方都没有，只能自己寻找配方，搜集材料，进行晋升。
为了非凡特性效率最大化，某些状态不好，或者已经步入老年的分身，会被直接消灭，提取出非凡特性，重新制造分身。
艾琳娜的这具身体，寿命已经不是很充足了。
她从被制造出来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年，自身的序列，也从序列7：女巫变成了序列5：痛苦魔女，正是这些非凡特性，支撑着她的容颜不老。
但这些都是有限度的，她感觉以自己的状态，如果不及时晋升半神，那十几年之后，即使没有被七神教会发现，也有很大可能被直接回收。
“但是痛苦魔女应该怎么扮演，消化才能更快呢？”
赐予别人折磨和痛苦，似乎效果有限，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可惜分身中已经没有更高序列的魔女了，神弃之地的那个，好像也才序列6，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借鉴的经验。
如果是其他人，还可以通过混入别的组织，获取情报，但到了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加入任何一个组织，都必然要受到该组织高序列强者的直接注视，除非有同样层次的力量进行遮掩，否则非常容易暴露。
“难道要折磨自己，让自己更加痛苦？”
3006号光洁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她感觉事情有些往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发展，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自己可以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
只是如何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通过对高杰夫人的观察，她突然有了灵感。
这个世界痴男怨女并不多，大多数人也不会为了另一半太过伤心。
真正让人痛苦的，是把一个人所有无能和丑陋，真真切切的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看，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接受的，就是面对世界，无能无力的自己。
.........................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
和大多数早市不同，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是一个标准的晚间乃至夜间市场。
和那些为了吃上一口新鲜肉类而让仆人赶早的贵族老爷相比，这里更多的是为各种在办公室工作的中产阶级提供服务。
这些穿着各色工作服的人，往往会在结束了一天琐碎的工作之后，才急匆匆的走到交易市场，买些简单的食物，或直接站在路边吃掉，或在家里随意烹煮一下。
他们往往是夫妻或者一大家子都在上班，为了房子和孩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处于工作状态。
当然，蔬菜交易市场，绝对不止卖蔬菜。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的这些客户，往往是一些想吃肉，但是衣兜中却拿不出足够的金镑来购买新鲜肉类的办公室职员。
他们的妻子，往往会因为丈夫的收入，不能支持经常吃到新鲜的肉类，而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不满。
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的一位股东，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
他在贝克兰德当地的报纸上，大力宣传吃蔬菜的好处，以及食用肉类的各种危害。
并且宣布把原希尔斯顿区肉菜交易市场改成了蔬菜交易市场，从此以后只提供健康营养的新鲜水果蔬菜。
这种看似荒唐的举动，却受到了上到鲁恩皇帝，下到希尔斯顿区办公室职员的欢迎。
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过上了远离肉类，一日三餐只食用蔬菜的健康时髦生活，而乔治三世等内阁官员，也少了处理因为吃肉而引发的各种矛盾。
这种一举两得的天才想法，让希尔斯顿区蔬菜交易市场在贝克兰德各种市场脱颖而出，很多人甚至绕路都会来这里买菜。
毕竟在餐桌上，如果有人抱怨没有肉，那就能告诉他，蔬菜市场是不卖肉的。
当然，也不是真的只卖蔬菜了，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想吃肉或者偶尔能吃肉的，只是这些商户，都被转移到了比较隐蔽的地方，和卖蔬菜的完全分开了。
彻底实现了眼不见为净。
3333号阿菲娅穿着蓝色的套裙，挤在蔬菜交易市场的人流中，显得颇为兴奋。
这里的欲望气息，比恩马特港口浓重而有趣的多。
在恩马特港口，那些凶猛的海盗，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一个个单纯而直接的像个刚出生的小孩。
但是这里，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衣物之下，是一个个变态而扭曲的心灵。
比如眼前这位一身笔挺正装，黑色皮鞋闪闪发亮的中年大叔。阿菲娅看见他的眼睛，一直在买菜的年轻女性身上停留，从胸口到臀部，从小腿到大腿。
那种透体而出的猥琐和渴望，让这位欲望使徒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而他附近一位同样挎着菜蓝子，满脸堆笑的年轻人，阿菲娅看见了他的笑容里掩藏不住的疲惫，以及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报复和杀戮欲望。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杀戮和救赎结合在一起的冲动，可以在一念之间为任何事改变。
第四十三章 不容易 （求收藏，求推荐）
果蔬市场上看似更繁华热闹的人群里，潜藏着更加强大和扭曲的欲望。
对于一名欲望使徒而言，这是最好的养料。
“就这里了，正好搜集各种情绪和欲望，来消化‘欲望使徒’的魔药，准备下一步晋升。”
3333号阿菲娅扫了一眼，看见不远处卖煎肉鱼的小摊贩，正熟练的把各种小杂鱼划开肚皮，取出内脏，放到一大块光滑铁板上，煎的鱼油滋滋作响，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就在阿菲娅看的出神时候，一位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皮鞋和头发都油光闪闪的中年男子，费力的穿过人群，挤到了阿菲娅面前，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是彭普，您有兴趣在贝克兰德挣更多的钱吗？贝克兰德物价很贵，想住下来可不容易。”
感受着油光闪闪的彭普全身蓬勃而出的欲望，阿菲娅稍微拢了下额前的头发，一幅害羞的样子。
“我才刚刚来到贝克兰德，想找个工作。对了，我给土豆削皮很快，杀鱼也不慢，就想来市场上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彭普脸上笑容更甚，双眼甚至咪成了一条线。
“这位美丽的女士，工作您找我们就对了，像市场上那些工作，整天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多少钱，您要是干上我们这一行，只要一晚上，比这些穷鬼们干一个月还多。您方便告诉我名字吗？”
“阿菲娅，我叫阿菲娅。”
作为一名资深的皮条客，彭普的眼光是非常准的，他经常能在人群中发现那些有潜力的女性，引发她们对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渴望，进而引导她们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而眼前这个女孩，非常符合她的标准，虽然露在外面的大腿和胳膊粗了点，看上去凶了点，但是从整体来看，身材匀称有力，五官端正而凸出，这是一个好苗子。
这要是好好装扮一番，再换几件漂亮的衣服，肯定能卖出价钱。
作为中间人，彭普是专业的，他从来不作人口贩卖之类的不入流生意，他选的女孩，都是自愿的。
而眼前这个看上去有几分土气的女孩，在市场上转来转去，看什么都好奇，却什么都没有买。
对于这种人，他对付起来很有心得。
“美丽的阿菲娅，你身上的这套衣服，太过时了，一点都衬托不出你的美丽，你需要一件礼服，一套好的化妆品，还有一些必要的饰品。”
女孩子看起来有些慌乱，声音弱小的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钱。”
彭普心里发出一阵阵冷笑，脸上却变得越加和蔼可亲了。
“没关系，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想挣钱是非常容易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的名片，你随时能过来找我。”
彭普从真皮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名片，抽出最上面一张，递给了女孩。
“美丽的阿菲娅，你值得更好的，记得来找我。”
看见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彭普微微一笑，消失在人群中。
他非常自信，只要引发了别人的欲望之火，就再也无法熄灭，这么多年了，他太有经验了。
阿菲娅拿着那张名片，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她再也没有在市场闲逛的意思，直接乘坐地铁，回到了铁门街7号。
................
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红月，黎蒙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贝克兰德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极光会的虔诚信徒。
因为虔诚，选择了独自前往大海之上，寻找传说中主的圣所。
虽然没有找到主的圣所，但是能活着回来，那也是虔诚的象征。
只是，这位极光会信徒前往拜亚姆的时候，是乘坐的普利兹港口的客船，再之后，就是乘坐各种私人货船甚至海盗的劫掠船，导致他的行踪无法被证明。
尤利乌斯原来在贝克兰德的身份，只是一名极为落魄的贵族而已，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已经失去了贵族头衔。
但是最为家中独子，这位尤利乌斯根本不能适应家道中落后的生活，仅仅在街上流浪一周之后，就幸运的成了极光会虔诚信徒。
毕竟极光会也是需要人才的，虽然他们的传教目标是贝克兰德最下层的平民，但是他们的领导层，都是落魄贵族，在成为极光会掌权者之后，生活又重新回到了贵族标准。
而这位尤利乌斯也不知道是被真实造物主的声音迷惑了脑子，还是真的相信了主的存在，放弃了在贝克兰德舒适的生活，变卖了重新得到的所有财产，还拿着一部分极光会内部支持的资金，终于凑够路费，出海寻找传说中主的圣所。
当然，这位尤利乌斯的幸运，也是有限度的。
在离开加尔加斯群岛之后，他就彻底的失去了方向，消失在神战废墟里。
在那之后，他就被长年居住在那里的阿蒙13号分身秘密抓捕，关押了起来。
再后来，黎蒙走出神弃之地，这位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就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黎蒙之所以一直没有和贝克兰德极光会联系，很大原因是因为提亚纳那些极光会成员，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不过今天，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他给正义小姐介绍观众途径的时候，就建议对方加入心理炼金会。
那么身为秘祈人途径的倒吊人先生，不加入极光会太不合理了。
自己已经透露了非常多只有某些古老家族才知道的东西，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难免会引起更多的猜想，让人怀疑到更加危险的地方去。
克莱恩现在不清楚，但是在值夜者中间呆久了，肯定会知道这些隐秘信息的来源。
而有一个极光会成员的身份作为庇护，一切都顺利成章了。
一个知道很多事情的极光会成员，就不会让人继续再往下深究，自己的身份就会更加安全。
极光会这重身份，看似危险，但是也有其他身份无法比拟的优点。
他们办事，不需要脑子，不需要逻辑，更不用向谁解释，颇有一番真英雄，自洒脱的风采。
确定了目标之后，他开始考虑如何接触贝克兰德的极光会成员。
第四十四章 记忆力 （求收藏订阅，谢谢大家）
原本尤利乌斯的直接领导，是一位叫K先生的神使。
现在黎蒙肯定不能再联系他，那里一定会有熟人，以黎蒙目前的水平，再怎么伪装也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秘祈人途径不同于小丑，伪装能力是很有限的。虽然黎蒙可以用9998号的牧羊人手套来进行肉体上的改变，但是一举一动，各种语言行动上的细微差别，非常容易让人分辨出来。
至于思维上的差异，那就更大了。
脑子越不正常，个性越强烈，行为举止越难以琢磨。
极光会的成员，如果说低序列还能保持勉强着理智，那到了神使的阶段，你要不是个偏执狂，杀人狂，三观扭曲之人，那你肯定就不是一名合格的神使。
这种独特的气质使极光会成员很难进行潜藏和伪装，所以他们的成员，往往容易暴露。
当然，别人也很难伪装他们，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子的想法。
除此之外，极光会成员其实还有一个很隐蔽，但是谁也不敢公开说明的用处，那就是背锅。
真正对七神造成威胁的组织和个人，比如阿蒙，在七神教会内部都是绝密，一经发现，立刻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但是极光会就不同了，虽然他们名气很臭，但是好像那里都少不了他们。
上到外国大使被杀，下到某地治安不好，极光会都能顺理成章的对事情负责。
这让极光会成为了一种刚需。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即使暴露了，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当地的治安官都愿意视而不见。
毕竟一个不动脑子，不注意隐藏，行事颠倒无常的组织，居然发展成了鲁恩最大的邪教组织，这要是没有别人的默许甚至暗中协助，是不可能的。
自己只要把握好这个平衡，一边极光会，一边愚者先生，一边阿蒙，再加上七神教会，好好平衡一下，肯定有巨大收获。
二五仔虽然招人讨厌，但是统战价值也是巨大的。
虽然每个人都喜欢忠心耿耿的属下，但是收买起对方的人手，都非常舍得付钱，往往能开出远超自己人的价码。
很多时候，掌握一个二五仔，就相当于掌握了那个组织的大多数资源和消息。
当然，有收益就有风险，阿蒙，真实造物主，七神都不是好对付的，相对而言，愚者先生克莱恩已经算是最容易的。
4号留在自己体内的时之虫，是那种位格最低下的分裂体，目前的功能只有：通过它向4号或者其他知道尊名的高序列分身进行祈祷。
这种分裂出来的普通时之虫，对4号这样的分身实力影响不大，也没有什么数量限制，这就给了阿蒙们制造大量分身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这种分裂出来的普通时之虫，无法通过一条感应另外一条，无法通过分身主动感应主体，这避免了一个分身被抓捕导致其他分身一起暴露。
甚至在贝克兰德，连向其他阿蒙分身进行祈祷都是被禁止的。
这些信息，是黎蒙通过自身的观察以及对4号传承的知识进行总结之后发现的。
通过分析，黎蒙觉得自己还可以操作，在4号分身，愚者先生，极光会之间互相倒买倒卖，前途一定很光明。
至于愚者先生和正义小姐，可以站在极光会拯救世界的教义上重新解释，毕竟哪个邪教组织没有几个心地善良之人。
甚至他们本身的教义，就是惩恶扬善，只是下面的教徒，传教方式不对而已。
没有犯错的神灵，只有念错圣典的信徒。
4号那边，时不时放出一些看似很重要，但是毫无作用的信息就行了。
虽然4号让自己负责贝克兰德的所有事宜，但是这些分身，除了9521号，其他的各行其是，丝毫没有听从黎蒙安排的意思，而且黎蒙怀疑，9521号也在向4号报告自己的信息。
超凡世界，哪怕同是分身，终究还是实力为先。
思考了很久，黎蒙决定把重心放到勇敢者酒吧，“智慧之眼”老先生举办的超凡者聚会上。那个黑蛇，看起来嚣张狂妄，但却是正宗的极光会行事风格。
通过他，可以再次联系到极光会。
黎蒙在脑海回忆了一遍极光会的通用联系方式，祈祷用语和姿势，才安心的睡下。
.............
贝克兰德郊外一处偏僻的墓园。
几位雇来的工人，借着插在地上的火把，在红月升上最高空之前，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坑。
唠唠叨叨的守墓人打着灯笼，看着基德指挥工人把一口柏木棺材放入大坑。
“真的不用请一位牧师吗？我认识一位杠杆教堂的牧师，他的安魂仪式特别有效。”守墓人顿了顿，在胸口用力的画着蒸汽教会的三角圣徽，用夸张的语气开口道：
“上次他主持下葬仪式，足足用了十斤火药，把尸体带棺木一起炸成了粉末，死者肯定当时就回归了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怀抱。”
基德的嘴角略有抽搐，敷衍的说道：
“他对蒸汽与机械之神信仰可能不是那么虔诚，不愿意那么快进入蒸汽神国。”
“那可太遗憾了，大主教霍拉米克海顿亲自祝福过的火药，可不是人人都配享有的。”
守墓人又在胸口画了几个三角形，语气非常遗憾。
“碑文写些什么，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石匠，碑文刻的又好又快。”
看见一桩生意不成，这位守墓人又有了新想法。
基德回忆了一下，才语气平淡的说道：
“阿尔托斯·蒙斯克，世界上最聪明，善良，勤劳，节俭的人，蒙斯克家族的骄傲，蒸汽与机械之神忠实的信徒，贝克兰德道德的楷模。”
“记住了吗？”
这位已经上了年纪，但仍然满面红光的守墓人，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黑皮笔记本和钢笔，就着旁边的墓碑，运笔如飞。
“您看下是不是这几句？”
守墓人把笔记本凑到基德眼前，基德扫了一眼，居然一字不错。
“这人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行，就是记忆力好。”守墓人略显寂寥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 这不公平
看着眼前灰色的血球，基德犹豫了很久。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偷盗生涯是相当满意的。
这得益于他从阿尔托斯·蒙斯克得到的教训。
虽然他没有念过一天的书，上过一天的学校，但是天资聪颖的他，社会就是最好的学校，在社会上，他学到了常人难以通过书本得到的知识和道理。
这包括自律，节俭，谨慎等等，这不同于某些拥有巨额财富或者无上权力带来的自信，而是一种对自己的状态发自内心的认同。
但是现在，知道超凡世界之后，他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犹豫了许久，他最后还是把手伸向了那团血球，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就不会轻易平静，更何况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
神弃之地。
永不停止的雷霆轰击着这片大地，频繁出现的闪电照耀着大地上一个个穿着黑色古典长袍，戴着同色尖顶软帽，黑卷发，黑眼睛，宽额头，瘦脸颊，右眼带着单片眼镜的人影。
这些分身或站立，或休息，或战斗，或捕猎，但此时都停止了手上的活动，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红色字体。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围剿乌黯魔狼的行动失败，19号分身现在正式失去联系。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现召开第3854次神弃之地分身扩大会议，除沉睡者，潜伏者之外，所有身处神弃之地者必须出席会议。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此次行动导致我们失去了大量的中低序列分身，以及一份序列3非凡特性，三份序列4非凡特性，现暂时放弃对乌黯魔狼科塔尔的一切行动，等待0号归来之后再行处置。
4127-安魂师：3号说的对，我们这种分身，怎么可能抓捕科塔尔，它怎么说也是一位神灵，让我们去，只能白白送死。
5330号-狼人：我们倒是不怕死，就是死了非凡特性可能会丢失，神弃之地狼人的非凡特性不多了。
13-欺瞒导师：低序列分身对付科塔尔确实毫无用处。
5330号-狼人：就是，毫无用处。
60-窃梦家：13号说的对。
13-欺瞒导师：是的，为了避免人力物力的浪费，我建议可以再派遣一批分身前往背叛之地。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真实造物主即将在背叛之地降下子嗣，目前还不确定具体的时间和位置，我们需要确切的信息。
6665-读心者：之前不是让9998号过去了吗？让他顺便看一看就行了。
5760-格斗学者：对呀对呀，我看9998号挺能干的。
4125-欢愉魔女：我也这么觉得，他走的时候，不是还给了一件威力强大的封印物吗？我相信他一定能行的。
7621-医师：4125号，你不是要在神弃之地等9998号回来吗？要不你也过去算了，这样就不用等了。
4125-欢愉魔女：我也想过去啊，但是听说那边已经有一个魔女途径的分身了，我过去毫无用处。
5760-格斗学者：谁说的，我听说在背叛之地，魔女途径的超凡者，如果要打听消息，直接问当事人，无论多么保密的信息，他们都会乖乖的说出来。
4125-欢愉魔女：我听说窥秘人途径的超凡者，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直接问一位隐秘的神灵就可以了，更加方便快捷。
5330号-狼人：反正你们都比囚徒途径更适合打听消息。
5760-格斗学者：你也可以伪装成别人的宠物，蹲在狗窝里，说不定就听到了重要的信息呢！
12-欺瞒导师-频道管理员：我觉得还是再派遣人过去比较合适，4号那边的进度有些不理想。
7773-纵火家：为什么不让他们都过去，这样行动更有保障。
12-欺瞒导师-频道管理员：现在高序列分身损失严重，希望大家本着自愿，自觉，自主的想法，前往背叛之地的北大陆。
23-欺瞒导师：神弃之地这么多分身，能用的一个都没有。
4125-欢愉魔女：我也这么觉得，一份半神的非凡特性，给23号太浪费了，什么用处都没有。
23-欺瞒导师：我强烈建议把所有魔女分身移出频道，分身容纳序列太多，这是一种污染，需要清除。
“23-欺瞒导师因为发表不友善言论被临时禁言，持续时间到此次会议结束为止。”
一行红色的字体从屏幕中翻滚而下，整个频道变得安静下来。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创建其他途径中低序列分身，是0号做出的决定，以99%的赞同票通过，此决定不可质疑，不可更改。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真实造物主子嗣的降临，如果成功，必然会吸引七神教会的注意力，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我们还有许多非凡特性，掌握在七神教会内部，我们必须尽快把他们取出来，否则可以创造的分身越来越少。
12-欺瞒导师-频道管理员：低序列分身越来越多，非偷窃者途径分身越来越多，我想这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6665-读心者：我们也是阿蒙最忠诚的分身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12-欺瞒导师-频道管理员：那你是愿意去背叛之地了？
6665-读心者：要不直接进入投票程序吧，大家都投自己希望去的分身。
7773-纵火家：这不公平。
6665-读心者：那你愿意去吗？
7773-纵火家：只要给我准备好猎人途径序列6，序列5，序列4的超凡特性各一份，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5760-格斗学者：要那么多，你消化得了吗？说不定刚走出神弃之地，就被七神教会捉了去，做成封印物摆在教堂里，最后还拿来对付我们。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直接投票吧，我累了。
7773-纵火家：给我猎人途径序列6，序列5超凡特性各一份，我现在就过去。
03-时之虫-频道总管理员：可以。
5760-格斗学者：你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7773-纵火家：我就是变成了封印物，也不会放过你们。
6665-读心者：我们这些分身留下的非凡特性，七神教会在制作封印物的时候，会专门祛除里面遗留的精神，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5760-格斗学者：其实去背叛之地挺好的，我听说那边一年四季都有太阳，而且很少打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过去一趟。
第四十六章 生灵增长术 （求收藏推荐）
8月的贝克兰德，天气已经不再那么炎热。
年轻的米克洛斯给黎蒙带来了一株干枯的风滚草，作为报酬，黎蒙给默里尔的不记名账户转入了500镑，给了米克洛斯5镑的小费，并转达了继续合作的意愿。
看着眼前的干瘪枯黄，像杂草一样的东西，黎蒙想起了自己在提亚纳的那株成年风滚草，还有自己花出去的850镑，现在估计也失去灵性，不能作为魔药主材料使用了。
早晚得向值夜者要回来，那一次抓捕，黎蒙不仅损失了价值850的风滚草，还有价值50镑的各种材料，以及自己支付给房东的30镑，还有灼热疤痕这件至少价值500镑的神奇物品。
四舍五入之下，自己将近损失了2000镑。
最重要的是，到现在黎蒙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捕。
他在提亚纳是没有使用过极光会身份的，正常情况下，上门的也应该是警察而不是职业者。
最关键的是，自己刚刚摆脱追捕，马上就接到了4号要求离开提亚纳的命令。
之前黎蒙一直四处奔波，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现在安定下来仔细回想，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不过，这也不是黎蒙所能追究的，作为回忆起部分剧情的代价，他清楚的知道，高序列者的恐怖，不是中低序列者可以对付和反抗的，尤其是某些隐秘的途径。
就和克莱恩被因斯.赞格威尔安排之后，唯一的生路就是离开廷根，离开对方的势力范围。如果不是灰雾的庇护，想和008斗智斗勇，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的很安详。
而自己，显然没有那种运气，阿蒙虽然有强大的分身，但并没有庇护低序列分身的习惯。
一切还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强大，自己最应该做的还是晋升更高序列，方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处于同样的考虑，他甚至没有在信中请求居住在提亚纳的洛克尔·拉瓦尔来调查此事，担心对方一旦被发现，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
黎蒙小心的把那株干枯的风滚草铺在桌子上，把上面扭曲的根茎一根根捋平，才拿起9998号博学者之书。
“让风滚草恢复活力的办法。”
“让风滚草恢复活力的办法。”
.........
黎蒙一手按住风滚草，一手按在9998号博学者之书打开的第一页，双眼微闭，默念七遍之后，他看到书上面出现了一条淡红色的目录。
“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就让一株植物恢复活力，还会有危险性。”
好奇心在心中跃跃欲动，黎蒙扫了一眼那些血红色的目录，觉得眼前这条淡红色的目录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随着手指的指向那条淡红色目录，9998号博学者之书开始飞快的自行翻动。
“生灵增长术”
“哪怕即将失去生命的生灵，都能重新恢复活力。”
“原始月亮，是世界上最接近生命奥秘的神灵，只要信仰祂，服从祂，侍奉祂，就能获得长生不死的力量。”
“独一无二的红月，生命与美丽的象征，所有灵性力量的母亲。它的尊名，是所有生灵的象征”
.......................
随着书页的翻动，黎蒙对“生灵增长术”这个仪式有了大致的了解。
整个仪式复杂而冗长，以富含生命力量的血液为土壤，使用耕种者或者药师途径的封印物来激活生灵本身的灵性，在原始月亮的注视和赐福之下，念诵特定的古巨人语咒文，生灵已经枯萎的灵性将被重新唤醒，并蓬勃增长。
这种仪式最强大地方在于，它可以修复或者唤醒某些蕴含非凡特性的材料，使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让幼年独角飞马的角直接进入成年状态，可以当药师序列9的主材料使用。
没错，通过生灵增长术，即使脱离了独角飞马，它的角还可以继续生长。
如果不是那个必须向原始月亮祈祷的要求，这个仪式同样有着巨大的潜力。
但是，黎蒙太清楚原始月亮的强大了，这并不来自于穿越前的记忆，而是阿蒙分身的悲惨遭遇让人警醒。
8号-命运木马，一位天使级别的强大分身。在背叛之地南大陆潜伏的时候，想用自己为诱饵，抓捕原始月亮的信徒，来确定这位邪神是否真实存在，是否足够强大。
后来，8号就被彻底污染了，那是一种连0号都无法彻底驱逐的污染，而且还有顺着分身之间隐秘联系进行污染的征兆。
8号只能被3号一直关押着，直到某一天彻底清除污染或者被污染吞噬。
经此一事，阿蒙们彻底意识到了原始月亮的强大和神秘。原始月亮也被提到了和七神一个档次。
至于向原始月亮祈祷，那更是严格禁止的事。
不过好在这个仪式，可以让别人代劳。从仪式的字里行间来看，这就是原始月信徒发明的仪式，被博学者之书收录而已。
自己只需要找到一个原始月亮的信徒，把整个仪式教给他，让他来进行祈祷就行了
在黎蒙的记忆黎，生命学派和玫瑰学派，都有着大量的原始月亮信徒，足以进行这个仪式。
但是和极光会不同，这些教派的行事风格都极为诡秘而残忍，为了隐藏身份杀人灭口是常有的事，寻找起来难度比较大。
“可以在塔罗会上试试，总是从正义小姐那里挣钱，时间长了，是个人都有意见的。互相来往一番，虽然金镑总数没变，但每个人挣到的钱都变得更多了。”
“默里尔那里也可以让他留意一下，黑帮组织往往会和邪教徒走的很近，甚至很多黑帮就是邪教组织成立的，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已。”
“艾辛格.斯坦顿可以直接去问，他很可能掌握着某些消息，能直接用金镑购买的话是最好的。”
黎蒙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发现自己可以动用的渠道，已经不少了。从侦探到黑帮，从塔罗会到超凡者聚会，算是在贝克兰德打开了局面。
当然，暴露的风险也更大了。
第四十七章 药师 (求收藏订阅推荐)
黎蒙穿着一身蓝色的码头工人常用服装，里面暗袋里装着他新买的钱夹，顶着8月初的夏日余温，一路步行从铁门街7号到勇敢者酒吧。
得到卡斯帕斯的通知，今天晚上7点，智慧之眼老先生将举办一次聚会。
为了这次聚会，他把9998号博学者之书上，所有的配方都反复诵读，直到记下来为止。
付给2镑的信息费后，他带上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铁面具，穿上遮盖住全身的黑色长袍，在卡斯帕斯的引领下，穿过酒吧的厨房后门，来到了那个黑灯瞎火的房屋前。
同样带着面具，全身裹在黑色带兜帽长袍里的侍者这次没有说话，稍作观察之后，就带着黎蒙进入了一楼的起居室。
这次的气氛比上次活跃多了。
在起居室的正中间沙发上，坐着一个脸庞胖乎乎的男子。
他兜帽后敞，露出只有上半边的铁面具，但这面具只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位，让他两颊的肥肉清晰呈现，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似有抖动。
这会儿，他正拿着用玻璃试管装着的绿色药剂，在向参加聚会的人员推销。
“特效强壮药剂，一个半月的有效期，能让男士重新找回十七八岁时的冲动，变成床上的非凡者，嘿嘿，你们懂我的意思，即使超过了有效期，它同样能产生效果，只不过会从那里扩展到全身，使用者将变得异常狂暴，力量、速度和敏捷大幅度增长，额，半个小时后陷入虚弱。”
“初到贝克兰德，需要购买材料，手里缺钱，低价促销，大家千万不要错过了。”
黎蒙刚找好一个位置坐下，就听见一位脸庞完全被兜帽阴影遮掩的女子，略有生气的说道：
“你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制造了这个？”
黎蒙听出来这是上次售卖符文钢剑的女士，她的声音虽然做了伪装，还是非常容易被分辨出来。而且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危险，那种一言不合，就要使用武力的感觉。
应该是服用了“野蛮人”魔药，但是没有很好的掌握，让灵性四处散溢，容易被他人感知造成的。
看来她已经和上次购买配方的男子达成了妥协。
黎蒙一边猜测着事情的发展，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那位买下配方的男子，但是都带着面具很难分辨，对方不开口很难认出。
“你可以试试啊！”
脸庞胖乎乎的男子发出嘿嘿的笑声，显得异常猥琐。
“好了，交易开始吧！”
坐在正中间的“智慧之眼”老先生看了一眼壁钟，打断了众人的闲聊。
“今天你刚到，就从你开始吧。”
“智慧之眼”老先生对胖乎乎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蒙这时候也想起这位是谁了，序列9：药师，达克威尔。
在廷根开了一家草药店，因为觉得可能被官方组织盯上了，直接跑路到了贝克兰德。
嗯，作为一名药师，出售壮阳药物，这很合理。
达克威尔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各种药剂，从疗伤的到提神的，从滋补到致幻的，前前后后介绍了十几种。
聚会上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药师出现了，虽然价格很贵，但达克威尔的药剂依然卖出去不少。
那位购买了“野蛮人”魔药配方的阴沉男士，也买走了两只“特效强壮药剂”。
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位药师已经收入上百镑，他满意的收起钞票，下半边脸庞变得更胖了。
“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的药剂，尽管找我。“智慧之眼”老先生可以见证，我的药剂都是非常有效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向了那位女士，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我的药剂效果是非常好的，千万不要两支同时使用，否则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本人不承担任何责任。”
那位女士裹在黑色兜帽之下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不过随着“智慧之眼”的一声咳嗽，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我要买‘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谁有？”
达克威尔的声音又在众人耳边响起。
每个超凡聚会，新人总是特别活跃的，需要出售和购买的物品都很多。几次聚会下来，能买的都买了，能卖的都卖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闲聊和看有没有值得出手的物品。
显然大家都没有听过这种东西，聚会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听到这个髓质结晶，黎蒙突然想起，自己在“黑渊古堡”的二楼，似乎看见过有人出售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卖出去没有。
听到没人答话，达克威尔失望的坐下，忽然听见旁边传来略有犹豫的声音。
“我有‘精灵之泉’髓质结晶的线索，你能出多少钱来购买它？”
达克威尔把刚刚卖药剂的钱拿出来重新数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
“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了，154镑，还有一些没有制作成药剂的材料，全部制作完成之后大概能售出100镑，价格在300镑以下，我可以接受。”
你们这些卖药的，尤其是卖那种药的，一个个都特别有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黎蒙在内心把药师吐槽了一遍，接着用更加犹豫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确定是否还在，那条线索指向的目的地非常偏远，而且只有使用一次的机会，如果价格不合适，对方就不会再进行交易了，你确定要吗？”
“呃，400镑以下是我可以接受的，不过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可能要以药剂或者原材料的形式来支付。”
达克威尔显然也不想随便花出这400镑，他接着说道：
“我必须在拿到货物之后，再支付这笔钱。“智慧之眼”老先生可以见证这笔交易，只要你能拿到‘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我一定买下。”
就在他准备继续讨价还价的时候，又听见那个声音开口了。
“我不需要那么多现金，我需要一条线索，如果你能提供，那你只需要支付给我手续费就行了。如果是让你为难的事情，那我可以给你抵扣部分货款。”
达克威尔有些犹豫了，虽然他很想少花钱甚至不花钱，但是对方的语气让他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先告诉我需要什么，我再做决定。”
黎蒙继续用那种低沉而犹豫的声音说道：“我请求进行单独交易，请“智慧之眼”老先生见证。”
他从工装里面的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侍者，侍者又转交给达克威尔。
第四十七章 达斯特.古德里安
被裁的很细的纸条上十几个单词，却让达克威尔铁面具下，半边胖乎乎的脸一下抽紧，甚至可以看见细微的汗珠从鼻尖和两颊往下滚落，紧张的气氛让聚会变得有些安静。
他反复读了几遍，最后声音略带沉重的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目的吗？”
黎蒙早有准备的掏出钢笔和纸条，就着面前的小茶几快速书写完毕之后，将它对折起来递给了侍者。
小小的一张纸条，仿佛有千斤之重，接过那张纸条的时候，黎蒙看见达克威尔的手似乎还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现在也没有办法验证。我需要时间，下一次聚会上告诉你答案。这种极其危险的消息，信息费至少150镑。”
想了想，达克威尔又开口道：“这件事风险极大，我是很不想做的，如果不是我一直没有找到‘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我绝对不会和你进行这笔交易。”
“没问题，我拿到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至少也要一周的时间。”
感受到对方声音中的畏惧，黎蒙知道这笔生意算是谈下了。
接下来的聚会又变得平淡无奇，那位女士拿出几件武器出售，是一些制造精巧，但是缺乏超凡效果的物品，售价都在20镑以内。
看着聚会进行到大半，大部分交易已经完成，黎蒙抓住空挡，站起来用略显尖锐的声音问道：“谁有暗影幽灵兔头？或者提供线索也行，我可以支付对应的信息费用。”
和黎蒙预想的一样，半天没有人回应。
就在黎蒙失望的准备坐下，一道略带嘶哑的男声传入他的耳朵。
“我有线索，但不一定有用，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得先支付50镑的费用。”
黎蒙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5张10镑的纸币，递给了侍者。这些都是他为了今天晚上的聚会，专门从贝克兰德银行取出的。
侍者接过纸币，稍微数了下，冲发声的男子点了点头。
他从侍者手里接过纸笔，写好后仔细的折起来递给黎蒙。
“我知道一个超凡者聚会上面有出售。如果你带有足够的金镑，我可以带你过去。”
黎蒙原本以为黑蛇会主动联系自己，不过眼前这位出售消息的，是不是另外一位极光会信徒？
看见黎蒙拿着纸条还在犹豫，那个声音似乎怕他反悔，又写了一张纸条递过来。
“A先生实力极为强大，聚会上的材料也非常多，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镑，我保证你一定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看见这张纸条，黎蒙有些恍惚。
A先生的聚会上，即使有秘祈人途径的超凡材料，也早被极光会的人拿下了。
这也是黑蛇没有反应的原因，作为一个极光会成员，他即使不参与A先生举办的聚会，也大概率能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个聚会的存在。
这些材料，极光会是不会允许它流出的。
这位出售消息的人，也许是一位对A先生实力极为崇拜的人，但应该不是极光会的人，甚至连A先生就是极光会神使都不知道。
不过也好，免得自己再寻找其他方式联系极光会。
看着黎蒙似乎对纸条上的内容十分满意，黑袍人才从侍者手中接过金镑揣入怀中，又递给黎蒙一张纸条。
“明天晚上七点，皇后区霍尔大街路口等我，我带你一起过去。”
黎蒙把纸条收到口袋里，对那位出售消息的男子点头示意，对方也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
廷根市，亨利私家侦探事务所。
克莱恩再次看见了中年硬汉形象的亨利侦探。
“下午好，先生，你其中一件委托有结果了。”
“出没于恶龙酒吧的那位先生，他叫达斯特.古德里安，格林赫尔疯人院的医生。”
眼眸深蓝的亨利侦探用烟酒嗓说道。
克莱恩掏出4张1镑的纸币，顿了下，补充道：
“给我写张收据。”
“没有问题。”亨利咳嗽两声，一边检验钞票的防伪印记，一边吩咐雇员拿来纸张和钢笔。
紧接着，他请克莱恩到沙发区域坐下，自己快速写了收据，盖上印章。
看着亨利侦探熟练的动作，克莱恩觉得自己有些心痛。
这就是倒吊人先生所说的三条线索之一?
倒吊人先生的消息来源真的可怕，连廷根这样一个偏远地方的心理炼金会成员，都能知道的如此详细，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难道倒吊人先生就是心理炼金会成员?
这很有可能，他描述过观众途径高位强者的威能。不是亲眼见过，也至少听说过。
克莱恩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他可以通过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暗中窥测别人的星灵体，并且已经做了做了很多次了。
正义小姐的椅背上，是巨龙的象征，而倒吊人先生的，是一位被倒吊起来的模糊人影。
虽然克莱恩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这至少说明他们不是同一种途径的超凡者。
如果倒吊人先生就是心理炼金会成员，直接线下联系就可以了，根本用不到自己这位愚者先生，也不会画蛇添足的提出三条线索。
这只能说明，倒吊人先生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对于心理炼金会比较熟悉。
至于是那个组织，现在还没有线索，但是克莱恩相信，随着塔罗会的召开，消息的暴露是早晚的事，尤其是倒吊人先生。
他卖出消息的同时，必然会一点点暴露自己的身份。
倒是这个达斯特.古德里安，自己可以去接触一下。
他从看过的警匪片和谍战片找到了灵感，觉得可以利用自己值夜者的身份，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的消息。
如果塔罗会再次涉及到了这条线索，自己可以非常轻松告诉大家，这样愚者先生的神秘形象，就更加稳固了。
谁能想到愚者先生居然对偏远的廷根市，一位心理炼金会成员了若指掌！
想到这里，克莱恩嘴角上翘，刚刚付出去的那4镑也不那么心痛了。
第四十八章 7773号（求收藏和推荐票 ）
神弃之地。
亘古不变的深沉黑暗中，一群穿着黑色古典长袍，身形瘦削，右带着单片眼镜的阿蒙分身，正围坐在一座即将坍塌的神庙里。
神庙正中央，供奉着一座高大的神像。
神弃之地独有的雷霆和闪电，照亮了这座神像，神像五官轮廓竟然和下面围坐的黑衣人有几分相似，显得颇为惊悚。
“7773号，这里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神像？我记得是真实造物主的神庙。”
一个看上去略显年轻的分身，好奇的望向被大家围在正中间一名分身。
在一群黑头发的分身中，这个分身一头火红色头发，裸露的皮肤上密布火焰状疤痕，显的格外引人注目。
“有什么奇怪的，闲着没事，我给自己雕刻了一个神像，不行吗？”
7773号取下戴在右眼的单片眼镜，随意的丢到地上，右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眶。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一天到晚带着这个，看上去特别蠢。”
坐在他旁边一位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的分身，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单片眼镜，略带不满的附和道：
“带上眼镜之后，尤其是这种不对称的眼镜，我都不想照镜子，男人的审美真的很奇怪。”
坐在7773号对面的分身，容颜已经颇为苍老，灰白色的胡须和头发随意的披在身上，双眸幽暗深邃，充满智慧和神秘之感。看上去即像是一位博学广知的导师，又像是一名天赋横溢的艺术家。
他有些艰难的俯下身子，拾起那片被丢在地上的单片眼镜，仔细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放入黑色古典长袍的口袋里。
“4125号，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这是阿蒙权柄的象征，要是被发现随意遗弃，少不得要回收非凡特性。你还年轻，至少还有几十年可以活，就好好待在神弃之地不要乱来才能活的更久。你看我们这些老年人，戴着戴着就习惯了。”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正中间的7773号，语气略带沉重的说道：
“我先替你保管吧，等你回来再戴上，在那边应该不讲究这个。”
“行了3002号，我还没死，不用替我交代后事。”
7773号看着老人，言语中似乎有些生气。
“看着我去背叛之地，你们心里说不定多兴奋。要是真的舍不得，以后就对我的神像多多礼拜，我会感应到的。”
“那怎么行，你又不是半神，怎么能接受祈祷？这不合规矩。”
话音未落，那位年轻的分身就站起来大声反驳，但是看着其他的分身并没有附和他，只能怏怏的重新坐下。
沉默了许久之后，4125号看着脸上涂满彩色油漆的神像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
“我听说神弃之地以外，有一种东西叫化妆品，能使人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你出去之后记得帮我带些回来，我可以帮你照看神像，一天祈祷三次都行。”
7773号看了眼4125号，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开始微微上翘。
“我这里还有半桶染料，是我用黑暗中怪物的血液制作而成，浇在脸上半年不褪色，你要不要来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那里可以找得到这种怪物。”
坐在最边上的一位分身，看上去也有些年纪了，但是四肢粗壮有力，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年轻人独有的活力。
他一直看着众人吵吵闹闹，此刻才插嘴道：
“7773号，你马上就要离开神弃之地了，就不能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吗？我们看在同为低序列非盗窃者途径分身的份上，才过来送你一程，你要好自为之。”
“5760号，要不是你，9998号能去背叛之地吗？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开口说话，莫非是你被隐匿贤者污染了？需要我帮你回收非凡特性吗？”
“7773号，别以为你序列7，我就怕了你。你知道格斗学者的魔药是怎么消化的吗？”
5760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似乎要脱下身上的黑色古典长袍，和7773号来一场拳拳到肉的决斗。
可是他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一只苍老的右手重重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又让他重新坐回地上。
“3002号，你别拦着我，就7773号这样，能在背叛之地潜伏下来吗，我这是帮他长点人生经验。”
老人收回放在5760号肩膀上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打不过他的，虽然你是一名格斗学者，但是猎人途径天生擅长潜伏格斗。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服用了阴谋家的魔药，即使未曾消化，力量肯定会大幅度增长。如果真打起来，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9998号走的急，我们又和他不熟，所以没有前去送行。这次7773号离开神弃之地，我们这些离他近的分身，送一送是应该的。说不定以后7773号晋升了半神，还能提携大家一把。”
3002号声音低沉有力，异常的严肃。
“低序列分身生存不易，尤其是非盗窃者途径的分身，我前前后后看着上百名分身走出神弃之地，回来的一个都没有。”
“我希望大家能团结，不要学某些途径的分身，以欺诈愚弄为乐。要是欺诈其他的超凡者倒还罢了，只是这些手段，多半用在我们这些低序列分身身上。”
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3002号掏出一块表壳被摩挲的闪闪发光的怀表，啪的按开，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快12点了，到3号规定的出发时间，我送你一程吧。”
老人收起怀表，从长袍中掏出一根略显陈旧的羊皮卷轴，缓缓的打开。
卷轴上用极为简单而抽象的笔法，画着一只只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神奇生物。
虽然只刻画了一个外形，这些生命的危险和神秘依然透过卷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分身。
这是3002号独有的封印物，“智慧之龙”赫拉伯根为远古太阳神生日所制作的礼物：远古生灵之书。
它刻画了那些曾经在第三纪之前，统治这个世界的生物。
那些已经消亡的生灵，通过画像能短暂的使用他们遗留在历史之中的威能。
当然，现在它只有个俗气的名字：3002号的古代学者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