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3333号分身
身材极其壮硕的阿菲娅依然没有抬头，熟练的拿起割肉刀，开始处理那堆鱼虾。
年轻人不顾身边一位中年人悄悄的拉扯，依然涨红着脸庞争辩道：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这鱼虾不用剥就能吃。它们这么小，怎么剥？”
光头大汉嘿嘿笑着道：
“这不是叫什么鲨鱼杀手吗？连这点小鱼小虾都收拾不了，我看还不如乘早从这里爬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顶着胯部，做出一个极其下流的动作，引的围观的人一整躁动。
“身段不错，不做站街女郎浪费了。”
壮汉贼兮兮的双眼不停在阿菲娅身上乱转，似乎在估算她能卖多少钱。
女人仍然埋着头继续处理着那堆鱼虾，她的动作非常快，抓起一条小鱼，正反两面各刮一刀，鱼肚子上划开一刀，一条手指大小的鱼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些只有小指肚大小的螃蟹，也被她将盖子揭开，把里面的肉刮出来，那些比蚊子腿粗不了多少的蟹腿，都被从中一刀剖开，将里面的肉取出。
一个闲人好奇的拿起一条细小的蟹腿，发现被剖成两半的蟹腿，里面的肉被刮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水分都被刮走了。
在一众闲人的围观下，阿菲娅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那堆鱼虾全部处理完成。
剖开的蟹壳整整齐齐的堆在工作台，就像一座小山。
她把处理好鱼放入篮子，把蟹肉用一张油纸包好一起放进篮子里，递给男人。
男人喉头略微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灰溜溜的接过篮子，从衣兜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1镑纸币，放到阿菲娅工作的台子上，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阿菲娅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收起那张纸币，用剔肉刀把工作台上的垃圾刮到了地上的一个鱼篓里。
那个年轻人仿佛遇见了偶像一般，看见阿菲娅脏兮兮的衣服就像在发着光，他飞快的跑到阿菲娅面前，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好厉害啊，你可以教我吗？”
跟着他身边的中年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力的拖拽着年轻人，想把他从这里拉开。
阿菲娅抬起头，看了他一样，语气坚硬而生刻。
“你学不会。”
说完，她又低下头，开始收拾客户买来的各种鱼虾，只是这一次，客户似乎都文雅了许多，很多人甚至用上了敬语。
她从早上海鲜市场开门，一直到晚上天色全黑，杀了一整天的鱼，依然毫无困倦。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甚至变得更加精神。
各种鲨鱼鲸鱼，无论送来的鱼虾有多大，结构有多复杂，她都能一刀断首，干脆利落。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干这个。
一直到绯红之月高高升入天空，阿菲娅才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收拾好自己的刀具，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沿着泥泞和充满黑暗的小道，步行走回了她5公里之外的家。
那是一个简陋的木棚，她打开木质的大门，露出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借着绯红之月照进来的朦胧光芒，她摸索着点燃了房屋中间一盏烧着鱼油的黄铜灯盏。
桌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灰色的木盒，里面是她父亲的骨灰。
木盒后面，摆放着一盏小小的座钟。
阿菲娅依次点燃桌子四角的蜡烛，又从竹篮里拿出几条处理好的鱼和小螃蟹，摆在桌子上。
随着蜡烛的燃烧，房间泛起一阵阵青烟，一阵阵幽暗诡异的寒冷从蜡烛之上蔓延而出。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带着鱼腥味的油脂，倒在蜡烛上。
“拨弄时光的指针；”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伟大的造物主之子；”
“勤劳而富有责任的频道管理员；”
“公平且睿智的4号分身。”
阿菲娅的声音柔软而富有魅力，完全不复白天的嘶哑冷漠。
“潜伏期结束了，现在去贝克兰德，找到9998号分身，协助他的工作。”
“如果他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你们有权力进行投票罢免他或者向我报告。”
“3333号，你一直让我非常满意，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4号低沉的声音在阿菲娅耳边响起。
“欲望使徒的魔药你已经消化完成，贝克兰德有一名贝利亚家族成员，他可能掌握着序列4：魔鬼的配方和材料。”
“他就是我为这次任务成功预付的报酬，我希望你尽早成为一名半神级分身。”
“最后，无论如何，不要向宇宙暗面或者任何一名魔鬼祈祷，你能寻求帮助的，只能是其他分身。”
4号的声音渐渐淡去，3333号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地址。
“贝克兰德桥区铁门街7号。”
女人脱下身上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围裙和沾满鱼腥味的衣服，露出一身纯白色的睡衣和虬结缠绕的肌肉。
她的胳膊和鲁恩许多文职人员的大腿差不多粗细，胸前更是和山峰一样雄伟的惊人。
阿菲娅在柜子里一整翻找，找出一套碎花连衣裙，又翻出一个彩色的头饰戴在头上，随后对着桌子上的镜子开始一阵涂涂抹抹。
半小时过后，那个鲨鱼杀手已经从世界上消失，只剩下一个卖火柴的小姑娘。
这个时代，虽然罗塞尔大帝发明了打火机，但这种钢铁造物的价格并不亲民，性能也不出众，更多的作为一种奢侈品和身份象征出现在上流社会。
正常人还是使用火柴偏多，而附近渔夫的女儿们，卖火柴是非常合理的生意。
她跨上那筐火柴，步行几公里走到了码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来到恩马特票务公司，她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售票员微微一笑，抽出二张1镑和3张5苏勒的纸币。
“给我一张早上10点钟到普利兹港口的站票，谢谢。”
接过船票之后，她跨上竹篮，顺着人潮挤到了港口候船厅。
在候船厅门口，贴着一排排的通缉令。
最下面一张，画着一个面像凶恶的光头大汉，他满目凶光，看上去狡诈而残忍。
旁边的文字写着他的犯罪记录，涉嫌杀害了多名无辜的妇女和老人。
他是赏金250镑的“秃头约翰”。
第二十四章 勇敢者酒吧
“洛克尔·拉瓦尔先生敬启：
“想必你现在已经是一位读心者了，不知道现在看什么人都充满恶意的症状是否有所缓解？我一直认为那不是任何病症，仅仅是一种视角而已。”
“或许你可以尝试信仰某位神灵来获取心灵的平静，毕竟它们的威能远超常人的想象。”
“我现在的地址是鲁恩王国贝克兰德市贝克兰德桥区铁门街7号，以后你可以直接给这个地址写信，我会经常检查邮箱的。”
“好吧，我写这封信的其实是另有目的，我知道这不可能瞒过任何一位真正的读心者。”
“在黑渊古堡的交易中，我答应了一位先生，向他出售100毫升鬼鲨的血，这是一种非常贵重的材料，至少价值600镑，我希望你可以协助我继续进行这笔交易，我将会支付你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如果能卖出更高的溢价，那他们都将归属于你们。”
“交货方式可以由对方来指定，我可以给他送到任何他相信的地方。”
“在贝克兰德，随便出门都会碰到超凡者，满怀恶意的那种。”
“相比而言，提亚纳是个好地方，更适合我们的生活，我想我将来还会再回来的。”
“我不得不提醒你，教会执掌着一支由超凡者组成的队伍，我已经遭遇了他们，这是我离开提亚纳的原因。你必须小心，不要暴露自己的掌握着超凡能力，否则很难从他们手中逃脱。”
“最后，请帮我在聚会上留意成年风滚草和它的种子的消息，我有理由相信，提亚纳有人掌握着捕捉这种草的技术。如果有消息，我将通过贝克兰德不记名账户向你支付金榜。”
“如果你需要，不久的将来，我可以提供序列7：心理医生的配方。”
“期待我们更好的合作。你的朋友，尤利乌斯。”
洛克尔就着大厅昏暗的阳光读完邮件，沉默了很久，才带着信纸走到二楼书房，打开墙角的一个保险柜，把信折叠整齐之后放了进去。
他安静的坐到书桌前面，开始撰写回信。
他写的很慢，时不时就要停下来回想一下，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完成了自己的邮件。
抬头看看窗外的灯火，洛克尔换上了黑色长袍和大兜帽，带上鲸鱼面具，检查一切满意之后，才熄灭煤气壁灯，大踏步离开房间，锁上了大门。
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辆马车正安静的等待着。
...............................
贝克兰德希尔斯顿区。
黎蒙并没有回铁门街，而是直接到了位于希尔斯顿区的贝克兰德图书馆。
他要在这里熟悉贝克兰德的一些大人物，比如那位因为5镑信息费被击杀的大使。
虽然他并没有额外招惹这位大使的意思，但是对方作为因蒂斯臭名昭著的情报头子，提前了解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对方掌握着兹曼格党一位处刑人，对贝克兰德地下世界进行了大量的渗透，早晚会和自己接触的。
黎蒙在贝克兰德时政新闻报上按时间从后往前翻阅，把贝克兰德出现在这种报纸上的人物都大致了解一遍，作为自己将来在这里活动的准备工作。
在这个世界，金钱，权力，很大程度上是和力量进行绑定的，经常在时政新闻报上抛头露面的人物，很多也是超凡世界的大人物，尤其是一些军方将领和王族，即使不是，他们的身边，也不会缺乏超凡者的保护。
毕竟没有力量的财富和权力，就像等待屠宰的肥鸡。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暗，黎蒙才放下手里的报纸，赶在闭馆前离开了图书馆。
他伸手准备拦下路边的一辆出租马车，可手摸到钱夹的那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徒步去附近的地铁入口，再通过地铁和公共马车，前往铁门街。
...................
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门口，黎蒙摸了摸皮夹中的13金镑，略有迟疑。
窃梦家的能力很好用，可是这个时间段挤地铁的，也不是黎蒙合适的目标。
这13镑还是他从同行那里，一点点凑齐的。
夜晚的贝克兰德，也是格外美丽呢，平均一节车厢，只有一个偷窃者。
没走几步，黎蒙看见了似乎很沉重的黑木大门和一个环抱双臂接近两米的壮汉。
壮汉打量着黎蒙，并未阻止他推门而入，只是在听见里面欢呼和干杯的声音时，喉头蠕动了一下。
这个时间段正是酒吧生意的高峰期，黎蒙还未进入，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闻到了浓烈的麦芽酒香，听见了喧闹嘈杂的声音。
他看到酒吧的中央有两个台子，一个正上演着狗抓老鼠比赛，一个则有两位拳击手耐心等待，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战斗。
酒香夹杂着汗味而来，黎蒙用带着手套的右手拨开一众酒客，挤向了吧台。
他先观察了一下吧台后面木牌上写着的各种酒类的价格，才敲了敲桌面，对酒保说道：
“一杯南威尔啤酒。”
“5便士。”酒保熟稔地回答道。
黎蒙掏出5个硬币，排在吧台上，换来一个装着金黄色酒液的大木杯，啤酒的香味浓郁诱人。
啤酒清冽爽口，喝下之后先是苦中带香，接着麦芽的味道奔腾而出，回口则有点甘甜。
放下杯子，望了眼细腻洁白的泡沫，他趁机问道：
“卡斯帕.斯坎立宁在哪里?”
酒保停下擦拭杯子的动作，抬头审视了他几秒钟，指了指侧方：
“七号桌球室。”
黎蒙一口饮尽啤酒，把被子放在了吧台上，走到了七号桌球室门口。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推，就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敞开了。
里面拿着桌球杆的两个男子停了下来，齐齐望向门口。
“我找卡斯帕斯.坎立宁，从希尔斯顿来的。”
听到这句话，一个长着大鼻子，穿着亚麻衬衣的半百老头沉声说道：
“进来吧。”
卡斯帕斯.坎立宁脸上有一道翻口的、巨大的伤疤，从右眼角一直拉伸到了右侧嘴边，他的鼻子是典型的酒糟鼻，几乎完全染上了红色。
他的桌球对手早已经习惯这种事情，非常熟练的地放下杆子，离开了这个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第二十五章 欲望使徒
卡斯帕斯坎立宁一瘸一拐地绕了过来，开口问道：
“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交易一些物品，超乎正常人理解的那种。”
卡斯帕斯左右看了一眼，走到门边重新反锁了房门，压低嗓音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至于能不能谈成交易与我无关。”
“虽然你来自希尔斯顿，我还是必须提前警告你，不能惹怒他们，否则你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当然，在九月份之后的贝克兰德，想看见太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今天他们并没有进行聚会，所以我无法带你过去。”
“我需要为这个消息支付你多少报酬？”
黎蒙反地问道。
卡斯帕斯满意点头道：
“两镑。”
黎蒙掏出两镑放在台球桌之后，卡斯帕斯语气变得放松起来。
“明天的这个时候过来，我会带你过去。”
“好。”
黎蒙一边简洁的回答着，一边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走出酒吧，黎蒙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入黑暗的街道。
铁门街的街道，隔很远才有一盏煤气路灯，而且损坏的相当多。
更多的时候，黎蒙出门是依靠天上的绯红之月来进行照明。
好在勇敢者酒吧离铁门街7号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就在黎蒙盘算着明天参加超凡者聚会资金来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门口蹲着一个女人。
绯红的月光照耀着女人的红色细碎花纹的无袖长裙，和头上缠绕着白色的头巾。
女人右手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空荡荡的竹篮，左手正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刀在地上看似随意的戳着。
在黎蒙催眠师的视角加持下，可以看到女人的刀尖，正对准一只只搬家的蚂蚁。
这些可怜的蚂蚁被一只死去的老鼠吸引着，借着月光想搬运些食物作为过夜的口粮，却被这个女人一刀一个，整整齐齐的把头都切了下来，死去的蚂蚁四肢无力的抽搐着，似乎还认不清自己已经去世的现实。
其中几只比较壮硕的蚂蚁，所有的腿和触须都被卸了下来，整个身体四分五裂。
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黎蒙的脚步声，女人依然兴致勃勃的屠杀着地上的蚂蚁。
就在黎蒙带上手套，轻轻靠近她的时候，蹲着地上的女人，突然反手轻轻一抓，扣住了黎蒙的左手小臂。
他顿时发现胳膊像被铁钳夹住一样，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在这之前，黎蒙已经使用了中指上风眷者的力量，大片的幻鳞浮起凝实又一片片散开，手臂泛起一阵阵蓝色，但是依然无法动弹分毫。
黎蒙早已经不是出入超凡世界的新人，对这个世界的力量已经有所了解。
除了黑夜，死神，战士三条以力量为主的途径，其他的就只有水手途径和耕种者途径以肉体力量著称。
而自己手套上的风眷者灵魂，在自己灌注灵性之后，力量之大，是足以匹敌任何序列7强者的。除非对方使用某些神奇物品或者序列远高于自己。
就在黎蒙准备切换灵魂，使用小丑能力尝试软化骨肉来脱出手臂的时候，那铁钳般的手松开了。
他此刻才看清女人的面容，灰色的头发和眼眸在红月之下显得格外朦脓，那两条比自己还粗的胳膊放在女人身上很不协调。
“买火柴吗？先生。”
“不买。”
正当黎蒙心里一阵嘀咕，后退几步准备使用牧羊人手套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孩的右手臂，已经挽上了竹篮，隐没在竹篮的右手，悄悄的打了一个手势。
那是三指分开，做十点十分零秒的手势。
最短的大拇指充当时针，指向10点，最长的中指充当秒针，指向12点，无名指充当分针，指向2点。
这是4号独有的时间，也是代表着祂的手势。
黎蒙立刻明白过来，右手也打出同样的手势。
“我是3333号分身阿菲娅，很高兴认识你！”女孩高兴的伸出右手。
黎蒙略有牙疼的取下手套，同样伸出右手。
那种熟悉的疼痛感又来了，他看向阿菲娅，发现对方似乎毫无感觉。
这是天生神力，没去战士途径真的浪费人才，黎蒙悄悄的用上了小丑的能力，希望能让自己的手好受一些。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好半天才松开。
.........................
给3333号安排好房间之后，黎蒙才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爬上了床。
阿菲娅不仅肉体力量非常强大，本身体型带来的压迫感更是惊人，那一身的肌肉，让人觉得她随时会一拳打死任何企图靠近她的人。
好在阿蒙的分身之间，不可以互相伤害，这让黎蒙有了一点安全感。
在和阿菲娅聊天的过程中，她爽快的告诉黎蒙，自己是序列5：欲望使徒，这次来到贝克兰德，是希望黎蒙帮他找到贝利亚家族成员，获取序列4：魔鬼的魔药配方和材料。
眼前这位气质逼人的女士已然是一位资深的潜伏者，在鲁恩王国以十几个身份潜伏几十年之久，从未被发现过。
她最近的潜伏身份是恩马特港口一位杀鱼人，因为父亲和丈夫的相继去世，加之受到本地人歧视，所以前来贝克兰德，希望能变得生活更好。
至于门口杀死蚂蚁，纯粹是因为恶魔途径本身的杀戮欲望造成的，经过3333号分身的研究，发现这种杀戮欲望可以用非人类生物代替，所以欲望使徒日常的杀戮欲望变成了杀鱼，剥虾，解剖蚂蚁之类。
这让她避开了官方的注意，成功的潜伏下来，她全身的肌肉，也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飞快的成长起来。
她向黎蒙表示，先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之后，就出去找一份杀猪宰羊的工作，一边积攒金镑，一边开始开始寻找恶魔家族的痕迹。
每隔一段时间，双方在约定的场所进行情报和物资的互相交换。
双方很默契的都没有提4号的任务。
最后，这位欲望使徒突然有些脸红，略有害羞的小声说道：
“那个，9998号分身，你还有多余的钱吗？我现在没有什么钱了，早上坐船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看见时间还早，又在贝克兰德买了一些衣服和化妆品，现在彻底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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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本人最近工作繁忙，故暂停更新，望大家谅解。
关于本书一些后续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书从3月初寄出合同之后，到目前为止已经一个半月了，经多次沟通依然未能签约。
合同在寄到上海之后，一直处于隔离状态，无法进行下一步操作，很多同人类小说都有此遭遇。
目前只能暂停此书的更新，等待后续的发展，或者另开新书，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人，尤其是一直投票支持的读者，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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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等待和沟通，终于又真是进入签约状态了，谢谢大家，现在恢复正常更新，谢谢大家。
第二十六章 一举两得
7月19日，周四，晴。
但是在贝克兰德，依然看不到太阳的，只能通过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层层雾霾，让人知晓它的存在。
黎蒙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晴中带阴。
他通过艾辛格侦探拿到了铁门街地下交易市场的入场券，在贝克兰德超凡世界算是打开了门路，可以开始再次获取隐修士的材料了。
但是，他没钱了，在地铁上辛辛苦苦收集的13镑，昨天晚上给了3333号分身阿菲娅，她今天去贝克兰德肉类交易市场找工作去了，顺便带走了他所有的积蓄。
至于9521号，黎蒙是不会放任他去挖煤的，倒不是说挖煤不好，主要是太浪费人力了。
3006号是很会捞钱的，但是她挣到钱，肯定是不会给自己花的，虽然大家同为分身，3006号分的相当清楚，从来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没有人能占到她的便宜。
至于新来的3333号分身阿菲娅，黎蒙现在也回过神来，觉得她大概也许不会把钱交给自己。
女孩子会有什么积蓄，它们只能以化妆品或者衣服的形式存在。
自己唯一可能拿到的收入，就是9521号，到时候自己以阿蒙分身的大义劝说一番，让他将收入上缴给自己这个贝克兰德的负责人，也是很合理的。
想到这里，他就对9521号比较上心了。
毕竟没有人对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而且9521号也不像是能从事关键工作岗位的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无情的打工机器，给阿蒙们的成神大业添砖加瓦。
呸，我在想什么，才3个人而已，就开始痴心妄想剥削他们，想窃取这些兄弟姐妹的劳动财富，这以后要是有了十几个，几十个分身了那还得了！
我这一定是被阿蒙污染了。
我要深刻反思。
我是出身在新时代的穿越者，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阿蒙分身，这样的剥削阶级想法要不得。
黎蒙收起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开始回想接下来的财富经营之道。
通过“塔索克南岸旅店”事件，他深刻地体会到贝克兰德地下水深度。
像大笔的财物，是不会凭空增加或者减少的，所有超过100镑的财富转移，是不可能突兀地发生的。
很多事情发生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追究而已。
这让他有些忌惮，不敢再随便使用窃梦家的能力，至于地铁上的同行，自己也搜刮得差不多了，再动手可能引来更大的鱼，毕竟这些下水道的老鼠，也供奉有自己的老祖宗。
再说了，贝克兰德的老百姓，那是真的没钱，那些天天坐地铁来回奔波的人，绝大多数人周薪不超过两镑，在支付了房屋租金，煤气水费，一日三餐之后，剩不了多少钱，更不会带太多的钱在身上。
那些使用大额现金的，要么是对现金有着特殊爱好，要么是交易方式特殊，必须使用现金，总而言之，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黎蒙也不想再苦一苦贝克兰德的老百姓了。
要致富，还是得靠默里尔这些地下工作人员和雷格督查这批人的结合。
他算是看出来了，警察局这些人其实是非常想联系上默里尔和他的兹曼格党。
虽然明面上，警察局是这些人的天敌，但是事实上可能完全相反。
贝克兰德桥区的警察局，对于当地地下势力掌握的很有限。
这是一个黑色幽默，但是仔细思考，里面的东西很有趣。
兹曼格党作为一个真正的黑帮，敢打敢杀，无数大人物需要他们去做一些自己不适合出面的事情。
而贝克兰德，最不缺的，就是大人物。
而兹曼格党这种真正的黑帮，敢打敢杀的，其实是少数，大多数道上混的人，还是求财的。
以至于让这些大人物出现了内卷，像因蒂斯的大使，收买一位处刑人，开出的价码直接就是一份序列9的非凡特性。
随随便便打发几个金榜就让人卖命，那是在鲁恩的乡下和小城市，贝克兰德的行情，已经被炒的相当高了。
再便宜的容易的非凡特性，也是要钱的，它出现在市场上，不会少于200镑，而且还要许诺一个美好的未来，才能让人死心塌地。
而处刑人呢？只要你不怕死，敢杀人，那就有机会成为处刑人。
在贝克兰德，可以拿出这样代价的人太多了，需要办这些见不得光事情的人也太多了，相对而言，警察局反而变成了弱势部门。
虽然警察部门背后是国王，但是贝克兰德，连国王都敢得罪的人也不少。更何况警察局和政府部门也不是铁板一块，没准某位处刑人，还是警察部门某位大人物豢养的。
一个黑帮，在鲁恩王国的首都能做到如此出名，不能说它们不成功。
以至于他们虽然经常直接和警察部门发生冲突，但是他们并没有给雷格督查和亨特警长他们孝敬金镑。
这是不合理的，毕竟要找保护伞，还有比身为督查的雷格和直接管辖铁门街的亨特警长更合适的吗？
但是默里尔和追随他的兹曼格党，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更别提保护费了。
欲当保护伞而不得，这是多么让人难受的一件事啊！
在前天晚上的宴会上，黎蒙听着雷格督查对兹曼格党恶行的痛斥，以及亨特警长讲述兹曼格党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黎蒙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最后雷格·哈德森督查不知道是否真的喝醉了，开始讲起保护费的事情，黎蒙这才后知后觉。
什么是犯罪？
不给雷格·哈德森督查上交保护费就是最大地犯罪！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个人能勉强的，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发现了貌似和默里尔相处还算愉快的黎蒙，想让他当这个中间人，把这两边撮合撮合。
当然，按照惯例，这种事情，只能实力强大的外地人来做，毕竟他们警察局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本地，再找个本地人，没准又跳过他们，直接和兹曼格党合作上了。
这种事，不是没有前车之签的，警察局虽然是铁门街这些普通人头顶上的天，但是能和默里尔说上话的，对警察局看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好的局面，当然还是由兹曼格党出面收取保护费，再由雷格·哈德森督查他们分了，当然，作为中间人，黎蒙也能分到他们从手指缝里漏下来的一点。
这样一来，警察局得到了好名声，也得到了真正的实惠，兹曼格党也不会有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冒出来了。
许多年过后，雷格督查和亨特警长升官发财，默里尔和他的兹曼格党也进一步变成正经生意，说不定还是作为一名慈善家，出现在某些贵族晚宴上。
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第二十七章 铁门街79号
黎蒙盘算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找默里尔，把雷格督查的意思转达给他。
虽然他不知道默里尔什么态度，但他想试下从默里尔那里看有没有其他的超凡物品交易渠道。
作为一个黑帮组织头目，掌握一些地下交易渠道是非常合理的。
他不清楚默里尔当前所处的序列，但是对方带给他的危险感，绝对不是一个低序列者能有的。而他背后依靠的巨人王庭第七百三十二执法庭，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认为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组织。
毕竟能排到几百名开外的都还有这种实力，那排名靠前的执法庭，实力绝对不亚于某些教会和隐秘组织，虽然他们很大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种古老的组织，人才有可能青黄不接，但是积蓄下来的资源和知识还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黎蒙沿着铁门大街一路往前，找到了铁门街79号。
这里已经快到了塔索克河在贝克兰德区域的最上游，几乎没有什么船只在岸上停泊了，整个区域也没有了贝克兰德的繁华。
再往前，破破烂烂的木屋和随地可见的垃圾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大量衣着褴褛的人聚集在一起，或聊天，或做手工，或赌钱，或争吵，充满了生活气息。
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光着脚在泥泞的土地上肆意奔跑着，享受着进入工厂做童工之前，最后一点欢快的时光。
铁门街7号虽然环境不怎么干净整齐，治安差强人意，但79号，让人感觉已经完全离开了贝克兰德，来到了他在提亚纳非常熟悉的地方，鱿鱼街。
这是贝克兰德发展的代价，大量失去田地的农民聚集在这里，为贝克兰德工厂提供大量的廉价劳动力，让这座城市变成了万都之都，希望之城。
至于他们，则被隔离在这里，非需要的时候，他们在主城区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黎蒙一眼就看见了当初随着默里尔到自己门口闹事的那位翻译，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上去倒像个鲁恩文法大学的毕业生而不是高原人。
年轻人混在一群赌钱的人中间，眼神却极为警惕的打量四周。
看见黎蒙的到来，他悄无声息的从一群人中间退出，走到黎蒙面前，伸出了右手，操着发音古怪的鲁恩语说道：
“我叫米克洛斯，你直接叫我米克就行了。”
黎蒙也同样伸出了右手。
“尤里乌斯，可以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吗？”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随后用鲁恩语仿佛背书一般说道：
“你可以先等一下吗？我们老大思考问题的时候，一般不喜欢被人打扰。”
看他说的这么熟练，黎蒙就知道，这趟来对了。
一位黑帮成员，如果只是打打杀杀，那是没有前途的，如果开始动脑筋，哪怕是口头上宣称的，那也是一种思维上的改变。
“方便帮我通报一声吗？我可以等。”
黎蒙从怀里摸出一个鲁恩金镑，递给年轻的米克。
米克接过金榜，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顿时变得热情起来。
“你在这里等下，我去问问老大的意思。”
黎蒙目送他顺着一条小巷穿了进去，几步之下就消失了身影。
显然，79号不是默里尔的住址，只是能在这里联系到他而已，这位处刑人看似豪爽，但是心思还是不少的。
几分钟过后，年轻人米克又重新出现了。
“我们老大让我带你去见他，走这边。”
米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默默的走到前面带路，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黎蒙跟着他穿过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别墅前面。
这是一栋和铁门街7号差不多的房子，只是看起来更加破烂和陈旧。
是的，铁门街这一带，所有靠近河边的房屋，房主在建造之初，都考虑过成为仓库或者兼职储存的功能。
毕竟塔索克河的河水，一年总有那么几个月，船只可以很容易的靠岸，甚至能将货物从船上直接送到岸上，不需要任何码头之类的。
这栋也不例外，房屋正厅大的吓人，比黎蒙的铁门街7号更夸张。
米克值了指楼梯。
“二楼靠最右边的房间，老大正在书房等你。”
黎蒙走上楼梯，推开虚掩的房门，看见默里尔正坐在靠近窗边的长条桌旁边。
默里尔的背后书柜里和他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放着一摞摞厚厚的书籍。
黎蒙随意的瞟了一眼，“鲁恩宗教文化研究”，“罗塞尔和工业革命的一些思考”，“蒸汽机构造详解”。。。
一摞摞大部头，让人看一眼都犯困的那种。
从书页上的颜色来看，它们都被大量翻动过，他们的主人并不是用它们作为装饰品。
看见黎蒙进来，默里尔才缓缓的合上手里的大部头。
这一刻，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兹曼格党的处刑人，更像一位资深的学者，放到任何一个大学都可以充当教授的那种。
当然，他黝黑的肤色和瘦削精悍的肌肉有些破坏这种学者气质，让他看起来有些违和。
“坐！”
默里尔随手指了指摆在书桌前面的椅子，小心的把手里的书插上书签，放在桌子上。
黎蒙看着封皮上的几个烫金大字。
“中苏尼亚海域概览”
这本书黎蒙也大概知道一些，在3006号借来的那条船的船长室里放着，黎蒙在海上无聊的时候翻看过。
事实上，它是一本集地图和航线介绍的工具书，精美而准确的海域地图，详细和真实的文字介绍，是几乎所有船长和海盗的必需品。
看见黎蒙好奇的看向手里的书，默里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用古弗萨克语解释道：
“听说尤里乌斯先生是从罗斯德群岛过来的，我对那里也十分好奇，想尝试了解一下。”
黎蒙眼神从书上挪开，看似很随意的用古弗萨克语纠正。
“不，我是正宗的鲁恩人，只是离开这里很久了，现在回来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我的身份是从鲁恩前往神弃之地寻找主的圣所不得，无奈返回贝克兰德的极光会成员，绝对不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露出底细。
“是吗？看起来你在大海之上，收获很丰富。好了，尤里乌斯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默里尔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第二十八章 你就说快不快吧？
贝克兰德鱼羊交易市场。
这是贝克兰德最大的肉类交易市场之一，位于码头区和希尔顿区的交界处，整个贝克兰德四分之一的肉类由此产出，许多新鲜肉从这里到达客户的餐桌甚至不超过一个小时。
一位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正在四处闲逛着，看上去就像一位刚刚进城的农村小姑娘。
她左看看右看看，在一家家店铺面前走过，完全没有在意四周那些复杂的目光。
最后，她的眼神锁定了一家卖新鲜羊肉的铺子。
那是一家出售霍纳奇斯高地山羊的肉铺，虽然高地山羊的膻味极重，肉质干柴，但对于鲁恩的某些贵族而言，这种羊比来自费内波特平原的羔羊肉更有风味。
他们要吃的，就是这个味，尤其一些传承古老的家族中的老贵族，对于这种羊肉更是追捧，甚至有传言说吃这种羊肉会获得某种神秘力量的祝福，让人变得更加聪明。
而这家“霍纳奇斯鲜肉店”就是为了这种奇怪的爱好，专门从遥远的霍纳奇斯山脉收购活羊，运输到贝克兰德现宰现卖的。虽然附近臭味熏天，但是依然有许多身穿杂色正装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屠夫们宰杀活羊，议论着那一块肉更加肥美，回家之后应该怎样烹饪。
穿着碎花长裙的阿菲娅显然也被这个肉铺吸引了目光，大大方方的推开了围观的人，大步走到正在招呼客人的肉铺经理人面前。
“你们还招屠夫吗？我杀羊特别快！”
那位肉铺经理人已经五十来岁，头发和眉毛都已经灰白。但显然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要主动从事屠宰行业，以为她在开玩笑，便附和着笑着反问道：
“有多快？”
女孩没有说话，经理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女孩提着裙子往后退了几步。
经理人下意识的看着白光闪过的地方，一只挂在铁架上待宰的霍纳奇斯高地山羊，被一刀砍断了脖子。
硕大的羊头此刻才在重力的作用下突然掉落，腥臭的羊血从空腔喷涌出来，经理和几个站的比较近的人躲闪不及，身上不免沾到了一血深黑色的血液。
而女孩站的地方，堪堪躲过了血液的喷射，惹的周围那些衣服沾血的人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
“你就说快不快吧？”
经理人花白的眉毛颤抖了一下，略有疑惑的反问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就是杀一些鱼，螃蟹，虾之类的，有些腻了，想杀点大的。”
女孩一脸天真的回答道。
经理人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仿佛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纠结了几分钟之后，才对那几位衣服沾血的人面带歉意的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染上这东西，今天这只羊，就当赔偿，送给各位大家了。”
说完这些，他似乎松了口气，又转头对着小女孩说道。
“你确实很快，我们这小店，没有这么多羊可以杀，还请您另外找一些工资更高的地方吧。”
女孩不满的撅起了嘴，但很快她似乎又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
铁门街79号二楼，默里尔的书房。
很难相信，一位黑帮的处刑人，居然会有书房这种东西。
“雷格督查托我给您带个话。”
黎蒙面无表情的说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传话的工具人。
“他愿意为兹曼格党提供一定的庇护，但是铁门街的保护费，必须上缴给他，一个月至少这个数。”
黎蒙学着雷格督查那样，五指张开，在默里尔面前晃了晃。
“铁门街天天出这种事情，被那些无良的记者胡编乱造，这样很容易给贝克兰德那些大人物制造不好的印象，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黎蒙回忆着亨特警长说话的语气。
“只要你们每个月把钱交到警察手里，他们马上就能保证铁门街变成贝克兰德治安最好的大街，你们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贝克兰德各种报纸上。”
“而你，也会是贝克兰德桥区警察局最好的朋友，不用再这样打打杀杀，甚至能做一些你们想做的生意，它们会带给你们更好的回报。”
“也许，你可以成为一名受人尊重的慈善家？”
黎蒙略有心虚的重复完亨特警长的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两声冷笑。
“我一个处刑人，怎么就变成慈善家了？”
黎蒙略有失望的同时，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负责传话，他们找我这样一个刚来到贝克兰德的人，你明白他们的意思的。”
黎蒙随意的拉开书桌前一张高背椅坐了下去。
“事实上，我对超凡世界和那些神奇物品更感兴趣，我希望能获得一些更安全可靠的渠道。”
默里尔从墙上取下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平铺在桌子上。
“很多人找过我，都从我这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包括贝克兰德的那些真正的大人物。”
他的语气重重的落在“真正的大人物”上面。
“好了，你需要什么？我的朋友。”
默里尔从笔架上拿起一根肚腹圆润的纯白色钢笔，并翻开了小册子。
“虽然你的实力获得了我的认可，但是所有的交易，都有它的价码。”
黎蒙虽然看上去现在一无所有，但在出发前，他早已经规划好了这次要卖的东西。
黑夜，死神，战士途径为互相可以交换的序列，它们的配方对方应该会感兴趣的，不过，作为一个传承久远的教会组织，对方很可能也掌握着这些配方。
果然，黎蒙说完自己拥有的配方目录之后，默里尔露出了一幅如我所料的表情。
“这些配方在我们审判庭都是有保存的，它们在我眼中毫无价值，我的朋友。我需要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我也可以拿出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们审判庭，保存有一些晒干的风滚草。A先生在他的超凡者聚会上大量收购，不过我并没有卖给他。”
第二十九章 会说话的狗
从铁门街79号出来，已经是正中午了。
来到贝克兰德五天了，黎蒙第一次看清贝克兰德的太阳，虽然它在雾霾之下显的有些发灰发黄，但依然散发着无穷的能量，让7月的中午格外炎热。
对于这次和默里尔的交易，黎蒙还是非常满意的。
作为奥尔米尔的信徒，默里尔他们和造物主信徒之间的夙仇，已经持续了四千年。
在第三纪，奥尔米尔和远古太阳神经过数百年的战斗之后，再也无法回应信徒的祈祷。
在第四纪，默里尔和他背后执法庭又和真实造物主展开了数千年的斗争。
在这种情况下，互相持有对方途径的非凡特性太正常不过了。不过默里尔手里有的，都是低序列的超凡特性。中序列的超凡特性，已经是超凡世界的珍贵物品了，现在还不是黎蒙所能接触到的。
不过默里尔还是给了黎蒙一个惊喜，他手里有几株干枯的风滚草。
风滚草作为一种超凡材料，和其他固定生长地域的材料不同，它遍布整个大陆，任何人都有可能得到。而在霍纳奇斯山脉居住了几千年的默里尔家族，也积攒了不少风滚草。
当然，处于纯粹的敌意，他们并没有这些风滚草交易出去，而是就着霍纳奇斯高地上的烈日，将它们彻底晒干储存起来，当然灵性也流失干净了。
至于这些风滚草还能否充当魔药主材料使用，默里尔就不清楚了。
序列7的魔药主材料，至少需要500镑以上，默里尔大方的表示只用400镑就可以了，还顺便赠送一些同样被晒干的种子，一周之后可以到货。
同样的，黎蒙可以选择在一周之后支付货款，这让黎蒙准备来进行交易的几个配方暂时用不到了。
。。。。。。。
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家族的城堡中。
奥黛丽.霍尔坐在阴凉角落里的吊椅上，望着阳光底下怒放的一丛丛鲜花，思考起倒吊人先生在塔罗会上给出的三条线索。
现在自己的观众魔药已经消化了一大半，照这个进度，月底很有可能消化完成，那么获取“读心者”配方所需要的材料已经迫在眉睫了。
她现在纠结的事，是要不要寻找心理炼金会成员的线索，通过他们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得到一份观众配方，再凑足所需要的材料，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努力和积蓄。更重要的是，还得有足够的运气，所以是不会思考那么远的。
但是奥黛丽出身优渥，再加上倒吊人先生对观众途径高位强者的描述，让她的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
她表现的并不像是争强好胜之人，那只是因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包括现在的魔药配方，来到似乎也不是太过艰难。
但是现在，她终于面临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艰难的选择。
听倒吊人的意思，他最多只能提供中序列的魔药配方，再往上，就力不能及了。
这让她开始审视自己，到底是打算成为一名中序列非凡者，然后就此打住。还是开始寻找心理炼金会成员，尝试加入他们，获取更高序列的魔药配方。
当然，理论上也可以先在倒吊人这里获取配方，在中序列的的时候去寻找心理炼金会。可成长于霍尔家族的她，更清楚自己有一定的实力之后，再想加入其他组织，那就很难了。
就和自己家里的仆妇管家一样，最受信任的，永远是那些家里人看着长大的一样。其他人，自己天然带着一种疏离感。
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中的奥黛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始往不可预测的方向改变。
这即是因为她步入超凡世界，认识了愚者先生和倒吊人先生。更重要的是观众魔药消化之后，潜移默化的作用，让她更能体会到别人情绪和思维的同时，也更能感受到自己思绪的变化。
总之，就是心变细了，变长了。
观察别人的同时，会不由自主的审视自己，思考未来。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家那条金毛大狗，苏茜。
苏茜用一种偷偷摸摸的姿态溜到了一丛鲜花后面，那是个极为隐蔽和容易被忽视的地方，要不是奥黛丽因为思绪放空之后，眼神刚好落在那里，很难发现这种地方。
“苏茜……它要做什么？”
奥黛丽藏在花丛的阴影里，看着苏茜背对自己，面朝花朵坐了下来。
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栀子花香，奥黛丽看着背对自己的苏茜，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苏茜皱着鼻子，轻嗅花香的样子，仍不住也吸了两下鼻子。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空气中传来略有结巴的声音。
“你好吗？”
虽然奥黛丽早已经从倒吊人先生那里知道，动物服用魔药之后，很有可能会开口说话，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是没有做好准备的。
但是现在，她一下就听出了，这是苏茜在说话，那熟悉的声音和腔调，就像一个哑巴了十几年的朋友突然开口说话，让人倍感惊奇却又毫不意外。
“真的，原来他说的是真的，狗也能开口说话！”
“狗为什么不能说话，只是我以前说的你听不懂而已。”
栀子花从中，传来了苏茜的声音，她似乎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你能听懂我说话了。”
奥黛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你一直都能听懂我说话？”
“对呀，自从我喝下了那银白色的东西之后，我好像能听懂你说什么了，可是我说的，你一直听不懂，我好着急啊。”
天啦，我之前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讲一些狗听到后不合适的话？
奥黛丽心中仿佛有一万匹马跑过，突然又觉得那里不对。
“你之前一直都在旺旺乱叫，今天才学会说人话的好不好？”
“不，奥黛丽，我之前的话，连隔壁家的猫都能听懂，可就是你们人听不懂。我今天才下定决心，模仿你们的声音。”
“我对着空气练习了好久，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看你的面部动作，否则就会忘记你们的语言怎么发音。”
“不过说起来，人类的语言确实有点复杂，花了我不少练习时间，毕竟我是条狗。”
这一刻，奥黛丽对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条会说话的狗，到底对自己有什么用？
第三十章：伟大存在的声音
晚上7点30分，黎蒙准时出现在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
他用一杯啤酒换到了卡斯帕斯的消息，对方正一边玩“斗邪恶”，一边押注外面的某位拳击手，过得相当惬意而充实。
看到黎蒙推门而入，卡斯帕斯盖住纸牌，爆了句粗口，起身走到门边，压低嗓音道：
“我领去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相当厉害，至于能不能谈成交易，与我无关，但你必须提前支付给我2镑的费用。”
黎蒙从兜里掏出最后两个金币排在桌子上，他的纸币花完之后，金镑作为储备金，现在也正式告罄。
卡斯帕斯回头对牌友们说了一声，领着黎蒙，一瘸一拐地走向酒吧的厨房位置，从那里进入后面的巷子，绕到了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屋前。
黎蒙看着他在怀里拿出一个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铁面具，递给了自己，轻笑道：
“2镑。”
黎蒙带上面具，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提亚纳的乌贼面具。
也不知道这上面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黎蒙在手里翻看了一阵，发现它除了比较陈旧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他整理了下衣服，这次穿的是码头工人常用的蓝色工装，铁门街最流行的服饰，应该不会被人看出异常。
见他已准备妥当，卡斯帕斯有节奏地敲响了房门。
黎蒙早已经不是超凡世界的新人了，知道这种敲门声往往就是在传递信息，防范那些贸然闯入者。
相对而言，手续越复杂，就表示聚会举办人越小心，这样参与者就会更安全。
黎蒙耐心的等待七八秒钟后，门上有块小木板突然被拉开，露出了后面的棕褐色眼睛。
被审视了好一阵子，大门才向后敞开，一个戴铁面具的男子立在那里，递给了黎蒙一套带兜帽的长袍。
“希尔斯顿区介绍的。”
卡斯帕斯说完，向戴铁面具的男子略作示意，扭头离开了这里。
一个戴铁面具的男子关上门，转过身，领着黎蒙穿过黑暗的客厅，进入了一楼的起居室。
起居室的窗户被厚厚的绒布窗帘遮住，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昏黄微弱的光芒照得整个房间影影绰绰。
茶几周围的沙发和椅子上分别坐了十来个人，都是清一色兜帽长袍铁色面具打扮。
套好了长袍的黎蒙安静地找了张角落的椅子坐下，经过黑渊古堡的锻炼，他早已经熟悉了这些超凡者聚会的套路。
聚会其他人仿佛没看见他一样，依然静静的坐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黎蒙估计到8点整了，一位坐在沙发边缘的男子终于出声了。
他环视一圈，最后看向坐在最中间沙发上的一位老者。
“8点了，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老者点头道。
黎蒙透过面具看见老者两颊的法令纹很深，皮肤略显干瘪，嗓音带着苍老的味道。
这位老者正是聚会的举办者“智慧之眼”，也是他昨天拜访的大侦探艾辛格.斯坦顿。
那位坐在沙发边缘的男子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我这里有一件神奇物品出售，500镑。”
“它能让你听到伟大存在的声音，如果你运气不错，从中解读出了有用的信息，你会变得非常强大，保护自己不再是难题，嗯，如果你运气很差，解读出的是诅咒，或者无法解读，你将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这么巧合的吗？
听到介绍，黎蒙第一反应就是序列8：倾听者遗留的非凡特性。
无他，如果是七神，人们一般会直接点出是那位，即使不方便说明，那也会用“神灵”代称。
如果说是“伟大存在”，一般都是邪神，而倾听者遗留的非凡特性，完美的符合这种描述。
参加“黑渊古堡”，第一笔交易是由一位疯狂的极光会成员促成的，虽然那位连名字都不知晓的成员现在已经变成了飞灰，但是作为第一笔启动资金的赞助者，黎蒙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
这来到贝克兰德，第一次参加超凡者聚会，又能遇见秘祈人途径的超凡物品。
这东西虽然黎蒙现在用不上，但他还是非常感兴趣，因为对方很可能是极光会的人，即使不是，那也和极光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毕竟只有极光会的人，才清楚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如果说秘祈人途径的超凡听到真实造物主的声音是九死一生的话，那其他途径的超凡者，倾听真实造物主的声音就是十死无生。
问了一遍，看见四周无人回应，男子又开口道：
“450镑，有人感兴趣吗？”
一位坐在角落的年轻人刚想回应，坐在他旁边的人伸手在他腿上按了一下，年轻人便闭上了嘴巴。
“智慧之眼”老先生也看见了这一幕，他用略有疑惑的声音问道：
“黑蛇，你那件物品，是不是被污染了？”
黑蛇嘿嘿一笑：“怎么能说污染，只是被某位伟大存在投下了注视而已。”
聚会瞬间变得安静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智慧之眼”老先生沉吟一会，突然用严厉的口吻说道：
“以后的聚会上，不要再提你那件不祥的物品，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黑蛇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开口反驳，显然他的实力，远次于“智慧之眼”。
经此一搅，聚会变得有些冷清起来，“智慧之眼”老先生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严肃而有力的说：
“今天有新人，我再一次重复聚会的规则。”
“聚会的参与和交易是完全自愿，自由的，但是任何人都不能给聚会带来不能承受的危险。”
“这包括可能让我们暴露在官方非凡者眼中的行为，以及交易某些超出掌控的物品。野生的非凡者在贝克兰德生存不易，所以我才组织了这个聚会。”
“智慧之眼”老先生的声音已经接近训斥。
“我不想任何人或者行为来破坏它！”
他环顾了四周一眼，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又放松了口气，看向坐在对面的一位脸庞完全被兜帽阴影遮掩的女子道：
“女士，从你开始吧。”
女子显然也明白了老先生的意思，立马站了起来接口道：
“我要出售两件武器。”
黎蒙对武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9998号的牧羊人手套堪称同序列最强神奇物品，即使有比它强大的物品，那负面效果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但是只要交易，就能有金镑产生，黎蒙还是认真坐了起来。
“一件是符文钢剑，由永恒烈阳教会制造，带有净化和驱邪效果，是水鬼、怨魂、活尸等不死生物的克星，还能使用三年，当然，它的锋利也足够杀人。”
那位女子的声音时高时低，明显是在掩饰特征，“500镑，或者序列8野蛮人的配方，你们就能得到它。”
黎蒙倒是拥有序列8野蛮人的配方，但是他只想要钱，并不需要那把符文钢剑，牧羊人手套中的公证人灵魂，可以释放威力更大的净化之光，黎蒙已经使用的非常熟练，并不需要再额外增加一把剑。
虽然用剑很有风度，但是时代已经变了，现在枪械才是主流，拿着一把剑上街，已经是落后于时代的标志。
不过可以问问，那位女士是否需要单独购买野蛮人的配方。黎蒙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起野蛮人的配方。
第三十一章 智慧之眼
那位女士介绍第二件武器：
“荆棘刺剑，拥有极为锐利的剑刃，可以轻易的破开任何甲胄，并且附带出血效果，被刺中之后伤口流血不止，非常难以清创包扎，可以淬毒，使用起来隐蔽而轻巧，只需要55镑。”
“500镑，那把符文钢剑我要了。”
女子话音刚落，坐在另一个角落的阴沉男士开口了。
“不，一定要550镑，或者你用野蛮人的配方来换。这把剑的价值，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它可以救你一命。”
女士显得非常有耐心，似乎并不急着出售。
“可是序列8的配方，最多450镑。”
那位阴沉的男士显然对价格也非常熟悉，开始讨价还价，双方一下子把聚会的交易气氛烘托了起来。
“要么野蛮人的配方，要么550镑，我现在并不急着用钱，我更需要配方。”
女士依然坚持着。
“巧了，我买这把武器也只是为了个人收藏，并没有很大用处，我是不会在上面花更多钱的。”
阴沉男士也不打算让步，双方一下子僵持起来。
黎蒙轻轻的咳嗽一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我有“野蛮人”魔药配方。”看见那位阴沉的男士瞧了过来，他接着说：
“我希望将它换成金镑，但我目前并不需要那把符文钢剑。”
那位阴沉男士听完之后，冲女子挑了挑下巴，声音略有得意的说道：
“你把配方卖给我吧，我愿意出550镑，其中50镑作为鉴定的费用，支付给“智慧之眼”先生。同时附加一个要求，你不能在这个聚会内再次出售卖这种配方，其他地方你随意。”
黎蒙在对方的示意下，将配方抄在一张小纸条上对折好之后，交给了旁边的侍者。
那侍者双手接过纸条，来到中央的单人沙发，将叠好的纸张交给了“智慧之眼”。
这位老先生摊开纸张，将它放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双手用力将纸条压平，眼睛却一直看着正前方，尽量不接触纸条上的内容。
接着，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右掌，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枚镶嵌着诸多细碎钻石般的戒指。
这戒指造型繁复而精美，中间簇拥着一颗碧绿如同眼睛的宝石，光是远远瞄了一下，黎蒙就有种阅读9998号博学者之书上危险知识的感觉。
这是一件和9998号博学者之书类似的神奇物品，但是负面效果更加强大。
“智慧之眼”老先生郑重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然后闭上眼睛，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那枚戒指上的碧绿宝石绽放出了灿烂的金色，阳光般的金色。
“智慧之眼”老先生迅速侧伸右手，让那枚宝石触碰到黎蒙书写的魔药配方。
道道金芒越来越纯粹，最终衍化成了一个印章般的投影。
“真实，有效。”
“智慧之眼”老先生沉声宣布，旋即取下了那枚戒指，不敢多戴一秒。
是公证人的能力，黎蒙也可以通过9998号的牧羊人手套来模拟这种功能，并且没有看上去这么严重的副作用，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不打算随随便便暴露自己的底牌。
经过“公证”，交易迅速达成，那位位阴沉的男士掏出皮夹，数了厚厚一沓10镑面额的钞票，递给侍者，由侍者转交给黎蒙。
黎蒙当着侍者的面数了一遍，确认金额无误，冲男子点了点头，把钱揣进了怀里的暗袋中。
初来贝克兰德，由于一直没有拥有大量的现金，竟然忘记了买钱夹。
这会不会让我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黎蒙决定出门之后，立马买一个结实点的钱夹，能让地铁上的窃贼划不破的那种。
一笔交易完成，又有一个人站起来，开口求购‘黎明雄鸡的红冠’，他大声的重复了几遍，没有人回复他。
那人有些失望的坐下。
黎蒙观察着这些交易者，发现很多求购的，都是自己熟悉的配方中的材料，换句话说，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处于序列9或者序列8左右。
至于“智慧之眼”老先生，黎蒙不动用自己的神奇物品，很难判断他的真实实力。
但从黑蛇和其他聚会成员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一位中序列强者，不然压不下这些桀骜不驯的参会者。
还有一些雇佣的工作，黎蒙现在看不出任务发布者的用意，暂时也不打算参与。
随着一笔笔交易的成功或者流产，黎蒙也找了个机会，开始求购暗影幽灵兔。
果然，他一开口，那位黑蛇就颇有兴趣的看向了他。
现在他无比确信对方就是极光会成员了，而且知道隐修士的配方。
十几位参加聚会的成员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看来还是要多开发一些渠道。”黎蒙在内心盘算着。
“智慧之眼”老先生这时候突然开腔道：
“过几天会有一个新人加入，他可能有大量的材料，你们可以在下次聚会上留意。”
之后又进行了几笔数额很小的交易，聚会正式进入了尾声。
“智慧之眼”老先生拍了下手掌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按照惯例，一个一个地离开，彼此间隔三分钟，新人先走。”
他边说边将目光投向了黎蒙。
黎蒙在侍者的引领下，离开起居室，来到大门旁，脱掉带兜帽的长袍，还给了对方。
然后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返回了“勇敢者酒吧”的后门，接着摘除铁面具，穿过厨房，在狗叫人吼的噪音里，看见了坐在纸牌室的卡斯帕斯。
黎蒙轻声的问道：“有下次聚会的时间吗?”
“你的胆子真够大的，你怎么知道会有下次聚会，看来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卡斯帕斯放下手里的纸牌，略带放松的说道。
“当然，我需要的是足够多的金镑。”
“聚会的时间，只有前一天的晚上才能得到通知。但具体的通知方式，我目前是不能告诉你的。如果你想参加聚会，只能多来几次碰运气了。”
“没问题，我有的是时间。”
黎蒙收起铁面具，大步走出纸牌室。
他要出去买一个钱夹，55张10镑的纸币，压在胸口让他觉得沉甸甸的，需要一个足够结实的东西来盛放它们。
第三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叫
“苏茜，你的魔药消化完成了吗？我是说你喝下去的那种银白色的液体。”
奥黛丽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望着不远处端坐在地上的金毛大狗。
应奥黛丽的要求，苏茜把狗头扭了过去，尽量让它不要再看着自己。
两个“观众”见面，谁的演技差谁尴尬。
而奥黛丽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自从发现苏茜在观察自己之后，就经常因为顶不住苏茜的观察而破防，彻底推出观众状态。
别说扮演，能保持心态，不失控都错了。
如果以前一人一狗还能因为互相不能说话而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这条会说话的狗把这种默契破坏的干干净净。
嗯，就像小孩子懂事以后，就不能和爸爸妈妈睡一起了一样。
奥黛丽突然有点脸红，“幸好苏茜是条母狗。”
她在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下。
“我知道你说的那种东西，在一个星期以前我已经消化完了，现在总是觉得有点饿，可以再来一份。那东西的味道还真不错，特别有劲。”
苏茜目视着前方已经凋谢的栀子花，时不时还把黑色的鼻子凑上去用力猛嗅，似乎想从上面闻出点花的味道来。
一个星期以前？我是7月初给苏茜喂下的魔药，那岂不是说它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消化完成了。
这那里有点不对啊?
人类说谎的时候，身体会不用自主的做出各种举动，比如会变得紧张，或者做出额外不必要的动作，比如摸脖子，捂嘴巴，眼神漂移等等。
但是苏茜细密而柔软的金色狗毛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或者情绪波动。
更重要的是，狗怎么会说谎，谎言这种事，不是人类独有的天赋吗？
奥黛丽很像绕道前方观察一下苏茜的面部表情，但是她又想起一直以来，自己只有观察人类的经验，还真的很难看出一条狗的情绪。
要是狗脸上没有毛就好了！
奥黛丽脑海中浮起了秃头苏茜的画面，不仅泛起一阵阵恶寒。
消化就消化吧，它只是一条狗，能懂什么！
不过以后得注意点，不能随便撸它的狗头了。
话说我想干什么来着？
奥黛丽这时候才想起来，她是想问苏茜懂不懂扮演法，问消化进度是想告诉苏茜扮演法的啊！
自己在在塔罗会上得到的知识，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更没有专门记在纸上，苏茜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
“你是怎么消化的？”奥黛丽想了想，可能又觉得自己说的苏茜可能听不懂，接着补充道：
“我是说你消化魔药的时候有什么感受？你怎么确定是魔药在消化，而不是吃进肚子里的骨头肉？”
“奥黛丽，我理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解释那么多。”
苏茜的鼻子终于离开了已经枯萎的栀子花，抬头看着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
“那天，你给我喝下那东西之后，太过兴奋就忘记吩咐别人给我喂食了。我饿了一下午，直到我发现集中注意力观察别的东西的时候，肚子就会传来一阵阵食物消化的感觉。”
“就这样，每当我挨饿的时候，我就会回想起那种感觉。不过在一个星期前，那些食物已经彻底消化了，再也不能欺骗我的肚子了。”
“抱歉，我当时确实太兴奋了。”
奥黛丽略有歉意的说道：“不过，我记得家里有专门负责养狗的佣人，每天的食物都是定量的啊？”
“不，奥黛丽，你不懂，狗粮不一定都吃到狗肚子里的。毕竟一条狗又不会说话，谁知道它到底吃了多少？”
苏茜语气非常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叫？”
奥黛丽好奇的问道。
“我叫了，你没听懂而已。再说，你饿了会大声叫唤吗？”
“我一般都是吩咐仆人去给我拿一些食物。”奥黛丽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很少有饥饿的感觉，大多数时候，她的口头禅都是“我已经吃饱了”，“我吃不下了”，“我不想吃”。
至于饿，那是一种极少数时候才有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家里的贴身仆妇比自己更知道自己饿不饿，会提前端上零食或者准备正餐，无缝的衔接上自己胃里的空地。
“所以我没有吃的时候，就会自己出去找些吃的。”
苏茜的鼻子开始顺着枯萎的花朵，往下移动。
“但是现在，我的思维有些混乱，以前有些感觉很好吃的东西，现在用人类的标准，可能不能吃了。”
“就像这花下面埋得东西，我感觉我吃下去之后，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苏茜的声音有些疑惑，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奥黛丽从秋千上爬起来，语气坚定的说道：
“不，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
苏茜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摇了摇尾巴。
“不，我现在并不饿。我喜欢呆在花园里，而不是房间中，更不想去那个很小的狗窝，一点都不舒服。”
。。。。。。。。。
从“勇敢者酒吧”到铁门街7号，路上除了酒吧和某些旅社之外，其他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黎蒙只得揣着这笔巨款，一路走了回来。
“果然，做正经生意或者打工人永远也发不了财，还是得靠倒卖这些超凡物品和知识才能致富。”
黎蒙从报纸上知道，贝克兰德的打工皇帝，现贝克兰德银行第一经理，鲁道夫.凡尔登一年的薪水，也才5000镑。
而这，已经是打工人的上限了，是所有打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但自己一晚上的收入，都相当于对方一个月的工作收入。
话说，明天是把这些钱存到银行，还是带在身上，或者藏到某个不起眼的罐子里面？
黎蒙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带在身上，毕竟现在的银行，短期存款利息低的可怕，手续费高的吓人。
绝大多数的时候，100镑存款的利息，是远大于存取一次的手续费的。
由于没有大量的超发货币，这个时代的银行，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实体货币周转场所，给实体经济提供资金来源和安全保障，并没有所谓的理财功能，信誉远超于黎蒙记忆中的银行。
当然，收费也远大于黎蒙印象中的银行，它几乎是没有什么免费服务的。
至于藏在家里，天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失去它们。
第三十三章 不同
一早醒来，黎蒙发现今天是星期一，又到了开会的时间。
3333号阿菲娅出去了，说是去找工作，好消息是没问他要钱，坏消息是她发现了黎蒙怀里揣着钱。
至于怎么发现的，那还要说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开始说起。
本来黎蒙是想出去随便凑合一下的，好巧不巧的是3333号也起床了，而且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他。
在他旁边，站着9521号，低着头，双手捧着她的竹篮，宛若一个奴仆。
“早，你们在等什么？”
黎蒙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刚下楼梯的他，觉得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3333号看向9521号，在她锐利的目光中，9521号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3333号说昨天9998号发财了，今天请我们吃饭。”
黎蒙立刻警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反锁房门，关闭窗户，还布置了灵性之墙，任何异常事物的接近都会发出警报，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作为一个穿越的超凡者，这点警惕心理还是有的，穿越未半而中道崩殂，是一件让人多么伤心的事！
看见他的表情，阿菲娅不屑的哼了一声。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那种激动的情绪，让墙上的蚂蚁都都开始兴奋起来。如果我还不能觉察，那欲望使徒的魔药真是白磕了。”
“那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因为9521号说他饿了，想吃新鲜的霍纳奇斯高地山羊肉。”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肚子饿了，正好他兜里有钱，那他拿钱出来吃饭，这不是很合理吗？”
阿菲娅一本正经的说道，9521号的头却更低了。
黎蒙有些怀恋前天晚上才见面的那个略有害羞的乡下小女孩了。
“走吧，我刚才看了，门口有出租马车，离这里不远，只要2镑的路费就够了。”
3333号从椅子上站起来，顺便拍了拍9521号的肩膀。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看门口那个餐厅就不错。2镑完全可以吃饱，有鱼有肉，我去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黎蒙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那家我看过了，厨师在做菜的时候，总是发脾气，他做出来的肉都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黎蒙刚刚准备再次开口，看见3333号已经赶着9521号出门了，只好锁上门，跟着他们一起坐上了出租马车。
今天3333号没有再穿那套碎花长裙了，不知道在那里买了一身带着蕾丝，红黄蓝三色拼成的裙子，还顶着一个半透明的遮阳帽，整个人有向3006号艾琳娜靠近的趋势。
9521号则继续穿着黎蒙在杂货店给他买的蓝色工作服，拎着3333号的篮子和黎蒙一起坐到了3333号对面。
不得不说，大家虽然都是以0号为模子做出来的，但是气质不同，经历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即使不用任何伪装手段，看上去差别也非常大。
比如黎蒙和9521号都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时候，9521看上去像煤矿工人，黎蒙则更像灵活就业人员。
至于3006号艾琳娜和3333号阿菲娅，穿上同样的衣服，画上同样的妆容差别也很大。
3006号即使随意打扮，也能一个眼神让一位正常的男人神魂颠倒，自有一番优雅从容，浪漫智慧闪烁其中。
而3006号就厉害了，她穿着那套花花绿绿的蕾丝长裙，露出还算白皙的胳膊和小腿，但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暴力，宛若大户人家经常被欺负从而充满复仇感的杂活女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发现黎蒙在看着自己，3333号似乎有些生气。
“我昨天买完衣服之后，就后悔了，可是店家不给退。要不你给我点钱，我再买一套。”
“我觉得穿上挺好看的，尤其是和你的气质特别般配，你说是不是啊，小迪西。”
黎蒙用胳膊捅了一下9521号。
9521号仿佛从梦游中被惊醒，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好！好！好！”。
“不要在一位欲望使徒面前说谎，你身上的欺诈气息已经开始污染别的分身。”
想到对方是一位序列5的强者，黎蒙觉得还是不要深究这个问题。
“呃，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会发现不好看，为什么还要买？”
“你不了解，恶魔途径是没有正常的审美观的，我穿上衣服的时候，所有的店员都发自内心的认为很美丽，我被这种情绪欺骗了。”
3333号往上提了提自己的低胸礼服，黎蒙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前面露的很厉害，但是由于她的胳膊太过粗壮，潜意识竟然告诉他那是胸口上的肌肉。
“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别人看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再去退已经晚了。”
“好吧！”
虽然黎蒙不理解这种为什么早上就穿着礼服出门的行为，但阿蒙们的行为，也不能用常理来度之。
更何况9998号博学者之书上记载，恶魔序列每个人都是天生的犯罪，那种抓到不用审问都可以直接枪毙的罪行。
和囚徒途径的隐藏的疯子不一样，恶魔途径的超凡者，人生观已经完全改变，再也不会被世俗的各种道德所束缚。
通俗点来说，就是毫无逻辑，毫无下限。
对于这位潜伏了很久的3333号前辈，黎蒙是不愿意与她发生正面冲突的，虽然一直以来她看上去很像正常人，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爆发。
在一路沉默的气氛中，马车驶出了贝克兰德桥区，进入希尔斯顿区的边缘，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才在一家‘霍纳奇斯高地风味餐厅’停下。
从外面看上去，档次不亚于之前的‘苏尼亚风味餐厅’。
和黎蒙前世记忆相反，在鲁恩，在招牌上写明餐厅的，一般都是比较高档的用餐场所。而低端的小饭馆，会叫自己咖啡厅。
没错，那些咖啡厅，以卖可以填饱肚子的快餐为主，咖啡只是附赠品。
而明确指明了食材出处的餐厅，那差不多就是价格和品质的天花板了。
毕竟这个时代，还少有冰箱和冷链运输。
至于用其他的相似品代替，也存在很大的暴露风险，因为这些餐厅的食客，往往是特别挑剔的贵族，甚至很多背后就是有某些特殊爱好的贵族开办的。
上一次去北区‘苏尼亚风味餐厅’的时候，自己没有问价格，也没有看菜单，就被直接领去了包厢。
也不知道自己的钱，经此一劫，还能剩多少。
第三十四章 你先吃吧
黎蒙面无表情的看着阿菲娅缓慢的翻动着菜单，心里随着她的手指忽上忽下，他原本还寄希望于来的太早，餐厅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或者餐厅经理看见他和9521号磕碜的穿着，拒绝为他们提供服务。
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拒绝这次聚餐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穿着红马甲的服务生彬彬有礼的招呼着大家进入二楼的包厢，热情的递上菜单和咖啡。
黎蒙看着3333号翻到最后一页，那是整个餐厅，最贵的菜品——碳烤霍纳奇斯高地山羊。
“就这个吧。”
黎蒙的眼神扫了一眼价格，17镑。
点完主菜，阿菲娅又点了三份鹅肝，三条煎龙骨鱼，三只焗龙虾和一瓶奥尔米尔葡萄酒。
9521号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的坐在黎蒙斜对面，偷偷的用眼神瞟着黎蒙，看着一道道热菜放在硕大的餐盘里端到桌子上。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服务生上完菜品，又贴心的把红酒打开，黎蒙无力的挥挥手，让服务生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到这个时候，3333号阿菲娅突然不着急了，她伸长手臂，捏住了9521号拿起叉子准备进食的右手。
“疼，你轻点。”
阿菲娅的手臂，比常年在船舶修理厂干活的9521号还要粗壮，一下子捏的他面孔开始扭曲变形起来。
“不是你要吃饭的吗？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你叫了起来，我现在还有点困呢！”
阿菲娅没有回答9521号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反问。
“这好吃吗？”
“当然好吃，闻着都特别香。我还是很久以前，看见船舶修理厂的监工吃过，那是工厂主饭后剩下的，随便扔给了他一块，他炫耀了好久才咽下去。”
9521号看着那块鹅肝，香气让他的鼻孔有些噏动。
阿菲娅打断了他的回忆，拿起一只盛有血红色葡萄酒液的玻璃高脚杯，朝9521号晃了晃，语气变得十分温柔，就像一个母亲劝说自己不听话的孩子。
“先喝点酒，免得吃东西的时候噎着。”
“可是，这样不会喝醉？再说了，喝酒之后会不会吃不下东西？”
9521疑惑的看着黎蒙，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喝吧，这是贝克兰德用餐的礼仪，你早晚要学会的。”
黎蒙轻轻点头，看着9521号半信半疑的把那杯奥尔米尔一口灌了下去。
阿菲娅又拿起餐刀，眼前几道白光闪过，9521号面前的鹅肝就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小方块。
“你们不吃吗？”
“你先吃吧，我们不饿。”
9521号答应了一声，拿起叉子，飞快的把鹅肝送进了肚子。
刚刚吃完，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旁边黎蒙已经及时递上了一杯奥尔米尔。
看着9521号把面前的鹅肝，龙骨鱼和焗龙虾都一一吃完，阿菲娅又贴心的倒上了一大杯红酒。
9521号想拒绝，看见阿菲娅凌厉的眼神，只好忍着又喝了下去。
三大杯红酒下去，虽然度数很低，但9521号明显不是久经酒场考验的战士，很快就醉倒了。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阿菲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让他半躺在沙发上。
“好了！”3333号拍拍手，听着9521号发出熟悉的鼾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
3333号拿起葡萄酒，给自己和黎蒙倒满。
“9998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存在的用处是什么？”
“呃，当然是为了阿蒙家族服务，还能做什么？”
黎蒙一下子警觉起来。
3333号瞳孔微微收缩，似有锐利的光芒从中射出。
“不，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我们自己，除了编号之外的东西，比如你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尤利乌斯，对吧？”
“是的，不过这是4号安排的身份。”黎蒙也抬起头，迎着阿菲娅审视的目光。
“总而言之，我感觉的到，你很排斥别人叫你的编号，你也不喜欢叫别人的编号。”
阿菲娅却移开了目光，看向已经睡熟的9521号。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代表着一种身份的认同，你已经开始缺乏对那些高序列分身的敬畏了。”
黎蒙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开口道：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你是最幸运的那个，当然不觉得。”阿菲娅语气轻柔的开口，似乎在回忆过去。
“我听说在第四纪，阿蒙的分身还没有那么多，但每一个分身至少都是一位半神，它们游戏人间，愚弄神灵，制造了无数恶作剧，让七神都有所忌惮。”
“可是现在那些分身要么去了神弃之地，要么彻底潜伏下来，剩下的，都是我们这样的中低序列的分身。”
“可是，我们的存在，有什么用呢？”
“其实很多事，那些高序列的分身或者0号，非常容易就办到了，根本不用我们的存在。”
“听说在几百年前，分身都是偷窃者途径的，可是后来也许是非凡特性损失的太严重，那些天使和半神就开始用其他途径的超凡特性制作分身。”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超凡特性的载体，被那些高序列分身制作出来的炮灰。”
“我曾经想和3006号讨论这些事，可她似乎完全不在乎，我也不能很好的把握住她的情绪，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阿菲亚重新审视着黎蒙，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更多的东西。
“从你的身上，我发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你不像是一位被制造的分身，你的情绪和欲望，带有一种和其他阿蒙分身完全不同的味道。但是，这种差别，也不是非凡特性本身的精神残留造成的。”
“这种精神上的差别，我相信除了我，应该没有别的分身能够觉察。因为我是恶魔途径中，序列最高的分身。”
不愧为欲望的掌控者，恶魔途径的超凡者，力量来的太诡异了，她要是再进一步，会猜出什么？黎蒙一点也不紧张般地笑着反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合作吗？”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摆脱阿蒙分身这个身份，开始自由自在的生活？”
阿菲娅的眼神越来越亮，似乎找到了一个目标。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我觉得这可能很难办到，分身的存在，皆由0号的意志决定。”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有一位比0号更加古老的存在，愿意帮助我们，你会去做吗？”
难道她也加入了塔罗会，黎蒙随即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目前塔罗会只有自己和正义小姐，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
“阿蒙的归阿蒙，自己的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