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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全文阅读

作者:犄角哥     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txt下载     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全文阅读

第1章 意外穿越

    炙热如火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强烈的阳光照在干燥的大地上,地面升起一阵阵热浪,夹杂着草地上的水汽,站在场地中央的胡硕就像是在蒸笼中一样。心中的紧张感和两臂硬撑的高度集中,让本来就在热烤中的胡硕更加吃不消。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两个脸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随着汗水的蒸发,隐隐能够看到头顶上似乎是有些袅娜飘着的仙气一般。

    全场的紧张氛围也给胡硕一种空前的心里压力,汗水已经流到了眼皮之上,很快便要流进眼中了。

    胡硕的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神经过于紧张,亦或是汗水真的已经流进了眼睛里,这一箭只要射中目标靶就能赢下这场比赛,自己的人生也能有不一样的色彩。

    胡硕从小就是孤儿,好在被草原上的好心人收留,养父母夫妻二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孩子,所以对胡硕也是视如己出,亲爱有加。而且这队夫妻原本就是少数民族,但出于对胡硕的尊重,并没有让他更改姓名,一直都以胡硕称呼他。

    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胡硕是在放羊牧马中度过了自己还算愉快的孩童时期,虽然懵懂,但还略微有些记忆。

    胡硕自小便对射箭非常感兴趣,父母也看出了他的天赋,所以也是想极力培养他,让他将来做一个射箭运动员。

    这孩子在这方面绝对能够有所作为,说不定将来还能代表国家出战奥运会呢,这是父母带着他到大城市见识了以后的畅想。

    但事与愿违,天公不作美,胡硕的养父母第二次送他去城里见教练的时候不幸遇到车祸双双丧命,胡硕又成了孤儿,这一年胡硕刚刚四岁左右,记忆还不是非常深刻,所以只能隐约记得父母对自己的温柔与爱护,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了。

    正是因为这事,家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扫把星,不是因为他,养父母也不可能就这样没了,所以爷爷奶奶和所有的亲戚都对他怨恨至极,胡硕也被赶出家门。

    小小年纪也只能到别的地方给人放羊糊口。

    好在城里的体校也缺人手,想在草原上找一些有天赋和基础的孩子培养一下。

    这次到胡硕雇主这边来选拔,而雇主知道他要参加这个选拔而请假,自然是满心的不愿意,因为人手不够,雇主也觉得这孩子参加这个事就是胡闹。

    最后两人也就闹翻了,胡硕不管能不能被选上,都不可能再回来这里了,参加这个比赛就是孤注一掷了。

    虽然没有别人一样亲朋好友陪着过来,加油呐喊助威,但孤独的胡硕也算是兑现了自己的天赋,虽然中间有几次失误,但却也始终保持微弱的领先优势,特别是除了胡硕,在所有参赛选手射出最后一箭时,第二名也仅仅跟胡硕打平。

    这次虽然只要一个名额,他的最后一射,只要是能上靶,那他就是今天的第一名,改天换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不紧张、不激动。

    胡硕知道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压力已经到了极限,这一箭便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最好时刻。

    想到这里,捏着箭尾的右手顺势松开。

    箭矢随着弓弦的响声“嗖”的飞向箭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箭上。

    “中了!”

    看到箭矢射中箭靶。胡硕心中一松,自己的坚持终究没有白费,第一名!

    在胡硕嘴角微微上扬的同时,双眼却无力地闭上了,身子一软,瘫倒到地上。

    天气炎热、压力过大,自己又没有条件带足食物和水,已到极限的身体在成功的那一刹便坚持不住了,是意志上的放松导致了他那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他只觉得周围有不少人呼呼地向自己倒地的方向跑来。

    “可能是中暑加急性心梗,这可怎么办,今天比赛我们也没带医疗队呀,只有我这一个随队医生。”

    王蒙在最后的意识中,隐约听到了这样几句话,然后就在七嘴八舌的吵杂声中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多长时间,胡硕微微有了点知觉,感觉胸口非常沉闷,根本就透不过气来,感觉像有大石头压在胸口一般。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胡硕的胸口突然之间又感觉到非常沉闷,可他终于有了知觉。

    他虽然还不想睁开眼睛,可身边的吵杂声、叫喊声、哭叫声让王蒙觉得心烦意乱,努力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王蒙心惊肉跳。

    只见旁边的房子正在着火,墙根旁边有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妇女正抱着孩子一起哭喊着,旁边还躺着两个人,一动不动。

    不远处十几匹马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所有见到的人都是古代装束。

    胡硕低头一看,自己旁边不远处有一把弓,一个箭壶。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古代人的样子。

    我去,这是拍电影吗?

    我怎么跑到这来了,我不是在参加比赛吗?

    胡硕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又疼,身体半窝在墙根下根本透不过气,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这时,远处的骑兵队已经到了自己身边,胡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记闷棍打在了后背上,直接把胡硕打得踉跄几步摔倒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告诉胡硕,这好像不是拍电影,这是真打呀,若是打到后脑上这岂不是要命了。而且刚刚从身边过去的那人手中拿的并不是棍子,而是类似于长枪一类的东西,这要是直接刺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身后的马蹄声再次让胡硕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回头一看,又一匹快马直奔自己而来,这次对方手中拿的却已经不是长枪了,而是一把短刀。

    这下胡硕可是吓坏了,赶紧向侧面躲避,心中不免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穿越了?

    可刚刚躲过一人,后面不远处又奔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盯着胡硕便杀气腾腾地飞驰而来。

    胡硕保命的本能立即迸发,随手捡起刚才旁边地上的弓箭,随手便射了出去。

    射手的本能和天赋这时候就是对手的噩梦,随着弓弦响声,对面的人应声落马。

    这时候旁边的小胡同里叫喊着跑出一群人,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短刀、长枪,还有的手中竟然拿着农具和木棍。

    看到胡硕射倒骑马的人以后,朝着胡硕高声喊道:“蒙少爷,快躲一躲,这群土匪不一般,老族长已经受伤了,快躲起来。”

    还有的人高呼“跟他们拼了……”便冲进了骑马那些人的队伍中。

    胡硕虽然有些懵,但至少他还不傻,从刚才冲出来这群人的呼喊声中,他能感觉到这伙人应该是和自己一伙的,而骑马的这些人应当是土匪,反正是要害他们的。

    就在这短暂的愣神期间,好几个从胡同里冲出来的人被打倒,有的甚至是被利器直接刺伤。

    胡硕不再犹豫,就算是见义勇为也好,自保也罢,就看刚才这些人对自己动了杀心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不如干他一场。

    胡硕用脚勾起地上的箭壶,右手顺势从里面抽出了箭矢,搭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而弓弦的响声却并没有间断,夺命的箭矢不断从胡硕手中射出。

    上一刻还处在可能受到致命一击的老乡,在惊恐或者放弃的瞬间,却并没有发生厄运,而是那些骑在马上要对他们下手的人纷纷跌落下来。

    众人在震惊之余终于看到了原因,被不远处的胡硕惊到了。

    不光是老乡们发现了是胡硕连发连中,不断射杀骑马的土匪,可怕的是震惊之余的土匪也发现了胡硕这个大杀器。

    一个像是领头的指着胡硕高呼两声,这群土匪直接掉头朝着胡硕杀了过来,胡硕抬手一箭,领头的应声落马,但却并没有止住其他土匪的围攻之势。

    看着十几人骑着快马凶神恶煞地朝自己冲了过来,胡硕心中打鼓,自己连是不是穿越了都还没弄明白,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第2章 得而复失

    眼看着土匪就要冲到自己身边了,虽然胡硕并没有被这种形式惊吓地失去理智,但手中的箭矢已经被他射光了,虽然这个身体看着还算是强壮,但却也顶不住对方居高临下、飞驰而来的攻击呀。

    毕竟胡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骑射对他来说驾轻就熟,而且还会遇到猛兽袭击,他也是打猎的能手,怎能不知其中的威力。

    危急关头,胡硕的身后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从旁边的小矮房子旁边冲出来十几骑,胡硕这下心更是凉了,本来还想着看有没有可能钻空子,现在倒是给变成夹心饼干了。

    可令胡硕大感意外的是,后面过来的这群人并没有冲着他来,而是直奔土匪而去。

    对面来了十几个骑马的人,这对土匪的威胁是最大的,他们自然不敢大意,便放过胡硕,直奔这群骑马的人杀了过来。

    胡硕见此,灵机一动,往后退了一步,向前一冲,勉强登上了旁边的高墙。

    登上去以后,胡硕朝着后面高声喊了两句,也没听清喊什么,随后便开始向那边招手,然后指着这边的小战场喊道:“在这呢,在这呢,快过来……别让他们跑了。”

    这边的土匪本来就对突如其来的这群骑马的有些紧张,再加上这一停顿,他们惊奇地发现领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中箭落马了,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已经是死透了的。

    现在这个射箭的混小子又站在墙上喊人,这要是再来人他们肯定是逃都逃不出去的。

    权衡利弊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土匪高声喊道:“撤,快撤!”

    本来就拿不定主意的土匪以听到撤退的声音,调转马头,撒腿就跑,转瞬间便消失在村子尽头。

    而这边骑马的追出村口也便停止了,也不敢太深入,不知道这群土匪还有多少人,本能地就退回了村子。

    看着逃跑的土匪,胡硕心中稍微有些安全感了,从高墙上跳了下来。心想:至少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与土匪为敌的,而且还叫自己什么少爷,好像自己的身份还有些特殊。

    现在最要紧的事抓紧时间弄清楚状况,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穿越到哪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接下来怎么办?还能不能回去了?回去以后能不能赶上自己的比赛了?

    一连串的疑问,但胡硕却并没有感觉自己是做梦,因为身体的疼痛已经真切地告诉了他,这绝对不是做梦,身上的伤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

    正在胡硕懵懂思考之间,这时,有个年轻人跑到胡硕身边,一脸欣喜地问道:“蒙少爷,你还找了别人帮忙吗?我看你刚才还朝着后面招手呢?是哪个庄上的?”

    后面骑马的几个人也慢慢围了过来,之前那些人开始救人、救火。

    胡硕淡淡地回答道:“刚才形势紧急,这群人像疯狗一样,我们也没有能力与他们硬拼,所以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哪有什么支援的人。”

    说完这些,胡硕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警惕地看着围过来的这些人,手中的弓依然攥得很紧,看着这些人并没有先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胡硕也只是静观其变,他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自己想知道的,自己首先要是问了可能会有些尴尬,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这几人来到王蒙身边以后纷纷下马,看着王蒙有些惊异,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怅,好像有心开奖一下胡硕的英勇和箭术,但却好像还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停顿了片刻,一个看着稍微年长的人上前拍拍胡硕的肩膀,胡硕本能地想向后躲避,但在身体移动的一刹那,并未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便也没有大动作,任由对方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对方对胡硕开始的一个细微的想躲避的颤抖弄得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但也并未特别在意。

    年长的人说道:“怀仁,没想到你这么英勇,大敌当前却并不慌乱,你这虚张声势不光是让这群土匪害怕了,就是我们也被骗了,你看最后我们展现出来的那一丝勇气,都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后盾了才迸发出来的吗?是叔叔之前看走了眼,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年长者却哽咽起来,打在胡硕肩膀上的手默然地加了力道,捏的胡硕有些疼了,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抽噎了起来。

    旁边跟着的几个人也都开始默默地流泪。

    胡硕直接就看傻了,本来就一脸疑惑,现在更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些人为什么在自己面前这么伤心,看来这伤心的事情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系呀。

    胡硕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年长者已经是泣不成声,默默地向一旁退了两步,身后的两个人立即上前扶住了年长者。

    一个看着很精干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悲切地说道:“族长他……族长他……”说了两遍却并没有说出实际内容,这让胡硕更加着急了,脸上的渴望之情也表露无遗。

    也可能这种想了解自己现在情况的表情,让对方误认为胡硕想知道族长的消息了吧,后面的两人哭的更加悲痛了。

    精干的年轻人擦了擦泪水,勉强控制了一下情绪,说道:“族长他带领我们一起去应对南面的土匪,可谁曾想这次的土匪是分了两拨过来的,而且人数众多,族长怕土匪深入到庄上来,到时候都是老弱妇孺,我们就更加投鼠忌器了,而且庄上肯定也会遭到更大的破坏。”

    “所以族长就带领我们跟他们硬碰硬了,但我们却并没有土匪的那股子狠劲,没等交手心里就有点怂了。”说到这里,胡硕都能感觉到他流露出的那种自责和怨怼。

    精干青年继续说道:“我们这些族人都是平时耕种读书,安稳度日,最多也就是农闲的时候族长带我们打打野味,哪杀过人呐。”

    “族长见我们都不敢往前冲,自己便第一个冲了上去,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我们拉开一段距离了,再者都是骑马,速度也快,转眼就就冲进了土匪群里了。”

    “族长的行动激发了我们内心的勇敢,也都跟着冲了过去。可当我们看到族长的时候,他已经掉落马下,身上好几处伤口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说到这里,竟敢青年竟然泣不成声了,再也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胡硕也是一头雾水,听着话这个族长好像是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胡硕一脸的疑惑和冷漠,人群中又一个看着比胡硕稍微大一点的人走了过来,顺便轻轻推了一下刚才的年长者,看着胡硕小声说道:“是不是刚才土匪那两下给打重了,伤到脑子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胡硕却听得真切,这时候所有人好像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家都在伤心痛哭,而胡硕虽然一脸焦急,但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伤心,这确实有些反常。

    众人一时好像是忘却了悲恸,看看胡硕,又面面相觑一番,随后还是年长者上前说道:“蒙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二叔哇!是不是受到重伤了?”说完开始绕到身后检查胡硕的身体。

    胡硕也被看的很不自在,便随口问了一句:“族长他……?”胡硕也不知细情,并没有问的非常具体。

    年长者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一点,转过来说道:“你爹身受重伤,我们已经将他送回家中了,现在情况不知如何?你若是无恙,那我们赶快回去看看吧。”

    说完拉着胡硕的手边向村庄里面走。

    胡硕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没有敌意,而且刚才年长者竟然说胡硕的爹身受重伤。

    那么,胡硕应该就是族长的儿子!?

    从小到大的孤儿身世已经让胡硕备尝人间冷暖,现在突然有了一个父亲,这让胡硕有些大喜过望,虽然继父对自己不错,但那也是很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胡硕也只是隐约能有些回忆,根本就没有体会过真正有父亲的感觉。

    虽然这种陌生环境、陌生人群让胡硕心底有些恐惧和不知所措,但如果真的能有一个父亲,胡硕倒是期望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发生的。

    在年长者的带领和众人的簇拥下,胡硕被带到了一个村落中间的大院子之中,可刚进门,院子中便传来哭声一片。

    完了,难道自己这个还没见到的父亲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吗?父爱对自己就真的是奢望了吗?

第3章 心性大变

    “二叔,土匪都退了?”一个年纪比胡硕稍微小一点的小伙子看见拉着胡硕的年长者,赶紧上前问道。

    年长者点点头,泪水不禁流了下来,问道:“小六子,我哥怎么样了?难道是……”

    胡硕记住了,这个小伙子叫小六子。

    小六子哭着说道:“族长回来以后醒了一次,口里不住地念着蒙少爷,怎么等也不回来,又昏过去了,现在还不省人事呢!”

    年长者一听族长还没死,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下一些,情绪稍微有些好转。

    可着小六子也正好看见了年长者身后的胡硕,激动地上前拉住胡硕的手,“蒙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年长者也突然意识到了,说道:“族长在哪呢,快领我们过去。”

    随后又朝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低声喝到:“族长还没事呢,你们在这哭什么,土匪刚走,庄上损失也不小,没事的赶紧回去灭火救人,别在这吵着族长休息了,都散了吧。有事在……”话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也就停住了。

    年长者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威慑力,众人也都抹着眼泪悄悄地离开了院子。

    小六子立即领着年长者和胡硕二人来到了后面的一个房间,其他的人并没有跟着进来,这也是年长者的吩咐。

    小六子还是一边走一边拉着胡硕上下打量着,好像是在看他到底伤没伤到。

    来到了内堂,房间的布置简单中透露出古朴,屋子不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个人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有两个穿着还算体面的人正商量这什么一样,还不时地摇着头。

    年长者快步来到床边,看着在床上安静地躺着的人,眼泪更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胡硕也上前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人面无血色,呼吸也是细若游丝,胸口起伏非常小,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是死人一般。

    不过躺着这人面相倒是很慈祥,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胡硕正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年长者回头问那两个体面人道:“我哥怎么样?”

    其中一人微微摇头道:“实不相瞒,王族长这次着实是伤的不轻,身体的皮外伤倒还好些,只是看胸口淤青的情况,应该是跌落马下的时候被马踩踏了一下,现在胸口中应该是有很多积血,脉象不通,这才刚有所缓和,你们进来之前还嗑出了血水,现在看王族长随时都有可能……”说完摇摇头。

    胡硕似乎猜到这两人的身份了,应该是大夫,以前应该叫郎中。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年长者追问道。

    “伤的太重了,只能寄希望于奇迹。族长的右侧胸口都已经有些肿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窒息呀。”体面人说道。

    年长者也不再问下去了,转头盯着床上的人看。

    小六子早已经哭作一团,虽然没出声音,但却已经蹲在床边不动了。

    胡硕对这几人的关系大致也猜到几分了,两个郎中自然不必说,族长应该就是他的父亲,那个年长者应该是他的二叔,而小六子很可能是家丁或者地位稍微低一点的族人,要不然不会叫他蒙少爷。

    郎中回头看了一眼胡硕,胡硕并没有像二叔和小六子一样哭的不行了,虽然表情看着很低沉,但却并没有流泪,虽然感觉到奇怪,但还是礼貌地给了胡硕一个点头见礼的表情。

    胡硕并未回礼,而是直接问道:“请问,如果将我父亲胸口中的积血放出来能不能有机会?”

    两个郎中被胡硕这么一问顿时感到一惊,年长者和小六子也被胡硕这突然的问话给惊住了。似乎也找到了一点希望一样,转头看向了两个郎中。

    二人低语几句,思考良久,摇摇头说道:“恕我二人愚钝,预判不了结局,这种情况我们也未曾见过,这种办法也未曾听说过。”说完这话两人表情略显尴尬。

    年长者和小六子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又暗淡下去了。

    可胡硕又接着问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结局肯定是……”这个死还是没说出口。

    但两个郎中却也都会意了,无奈地点点头。

    胡硕转头对年长者说道:“我想试试,与其坐等结果,让父亲受罪,还不如赌一次。”

    还没等年长者说什么,胡硕指着床上躺着的人说道:“父亲的脸色比刚才差多了,已经是铁青色了,而且呼吸也更加微弱了,如果不早作决断,恐怕连赌的机会都没有了。”

    二人看着胡硕都很惊异,胡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怪,还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在里面。

    半晌,年长者“嗖”地起身,坚定地说道:“那就试一试。”

    可胡硕也不想失败以后让自己变成人人喊打的对象,便随口问了一句:“不需要跟其他人商量一下了吗?”

    年长者叹口气道:“要是你母亲在的话倒是可以商量一下,现在我们两个做主就行了。”

    胡硕没敢多问,心中却莫名地有些兴奋,这个新身份还有个母亲?

    既然决定了,那就快些动手。

    胡硕与小六子说了半天,才描述出了像苇子一样的东西,小六子也是迅速出门寻找。

    这边两个郎中便开始准备止血药、补血药、绷带等等。

    外面的人也开始忙起来,热水、铜盆等先后拿进屋子里来。

    其实胸腔积液或者积血放出来才能有活命的机会,这也是胡硕在老马倌那听说的,据说以前有这么做的,也有成功救过来的,而这种时候,胡硕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办法了。

    一切准备就绪,胡硕和小六子小心地将族长的外衣脱了下来,这时胡硕才看清楚伤势,右胸前一个手掌大小的原型淤青,确实是被马踩踏过的痕迹,而右胸现在已经明显比左胸大了很多了。

    说动就动,既然决定了也就没有什么可迟疑的了。

    胡硕让年长者抱住族长的头,与两个郎中研究了器官的位置,选在了两个肋骨中间,先用锥子一类的东西慢慢的刺了进去,随后拔出利器,用小六子准备好的空心芦苇的杆子插了进去。

    在众人焦急、紧张的眼神中,芦苇的管子中终于慢慢留出了血水,颜色很淡,速度也很慢。因为胡硕不敢让胸腔中的积液流出来的太快,这样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一刻钟过后,流出来的积液已经有将近一碗了,而族长的脸色也稍微好转一些,呼吸也更加明显了。

    众人都觉得非常神奇,特别是两个郎中,有些崇拜地看着胡硕。

    而愁容稍微舒展一些的年长者更是用一种奇怪又欣慰的眼神看着胡硕,夹杂着一种难以置信,还有长辈看着晚辈成功的那种欣喜。

    胡硕并没有发觉这些,全神贯注第关注芦苇管子的口,因为血水是有些凝固的,流速也逐渐变慢了。

    胡硕轻轻地将芦苇管子拔了出来,直接用嘴含住,“噗”的一下将里面的堵塞物给吹开了,这个动作让年长者更加吃惊。

    随后胡硕又将管子沿着刚才的创口小心地插入了族长的两根肋骨中间。

    可这次却有了令人惊喜的结果,族长竟然不自主的动了一下,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有了疼痛的感觉了,这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看来胡硕的办法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就这样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族长的脸色终于好了很多,呼吸也匀称流畅了许多,郎中说脉象也稳定了一些,偶尔还能听到轻轻的咳嗽声。

    胡硕也有些顶不住了,毕竟自己也算是有伤在身,那打在他后背的一棍绝对不轻,现在已经开始咳嗽起来,还一阵阵的赶到胸闷。

    年长者也发现了端倪,胡硕的脸上不住地滚下汗珠,一问才知道胡硕的情况,立即让郎中帮忙诊脉,郎中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非常震惊。

    “蒙少爷后背遭到重击,现在胸口应该是有一口恶气堵着,气血不通啊。”郎中一脸钦佩的看着胡硕,从他的口吻能够听得出来,胡硕这一个时辰为族长放血是怎样的煎熬,又是多么坚强的意志,竟然能一声不吭。

    见族长已经好转,年长者立即吩咐小六子将胡硕带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郎中开了方子立即煮药,还有一个郎中随胡硕一同回房,用针灸的方法帮助疏通血脉,胡硕这才好受一些。

    小六子安顿好胡硕以后便出去了,让胡硕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可胡硕对自己这个刚刚见到的父亲还挺有好感,还有些惦记,毕竟自己长这么大了,又有一个父亲了,让自己怎能不激动,他还想在看看这个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胡硕便起身,按照小六子刚才带自己来这个房间的路线回去看父亲。好在这个院落并不是非常大,胡硕很快便来到了父亲的房间门外。

    可还没等胡硕进屋,就听到年长者的声音,好像是在和躺在床上的族长说话,“哥,你快起来看看吧,蒙儿虽然今天受了重伤,还晕过去了,但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心性大变,成熟、稳重,堪当重任呐,我现在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的是蒙儿终于长大了,担心的却是这次的受伤是不是给蒙儿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怎么变化这么大呀。真不知道今后会咋样啊?就是感觉奇怪,难道是……?”

    年长者这个转折的与其给胡硕吓一跳,难道自己穿越的事呗察觉了?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了?自己如果坦白的话,这群人还不得为蒙儿这个继承人报仇哇?

第4章 重拾父爱

    胡硕正担心自己被年长者发现了端倪,可屋内传出的下一句话让胡硕放心不少。

    只听年长者说道:“说不定是这小子本来就没有那么混蛋,现在这一次重伤昏倒,把他的灵性激发出来了呢,嘿嘿……”

    听到这里,胡硕也知道这个年长者是自言自语,自己的“父亲”也并未醒来,但伤情应该是稳定了,不然的话屋子里也不可能这么平静。

    胡硕默默退回房间,自己对突然有了父亲虽然感到兴奋,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眼下最重要的事自己穿越的事情。

    这件事绝对是不能透露的,不说他们会因为对蒙儿的爱而发难于自己,就是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能否接受都是个问题,所以一定要将这件事深深埋在心里,现在自己就是蒙儿。

    作为蒙儿就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基本情况和身处的环境,想了半天,看来还是那个叫小六子的容易下手一些,从他那里肯定是能够知道一些事情。

    说来也巧,胡硕刚刚想到小六子,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小脑袋悄悄地探了进来。

    胡硕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六子。

    四目相对,小六子看见胡硕正看着他,嘿嘿地笑着推门而入,身体和声音几乎是同时进屋的,“蒙少爷没睡呀,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这就好,这就好。”满脸兴奋的小六子高兴极了。

    王蒙在自己的床边拍了拍,示意小六子坐在自己旁边。

    小六子倒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胡硕的身边,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胡硕,虽然笑容满面,能感觉到他是从心底里高兴,但胡硕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胡硕假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拍了拍脑门。

    小六子紧张地问道:“蒙少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胡硕顺藤摸瓜地说道:“唉!并不是头疼,而是因为我被打晕了,起来以后就有些恍惚,记忆有些混乱,心里很不舒服。”

    小六子急切地说道:“那我现在把郎中叫过来吧!”话音未落便要起身。

    胡硕赶紧一把拉住小六子,说道:“我没那么严重,再说了,他们连族长的伤都没办法,我这样的疑难杂症他们怎么可能治得好呢。”

    小六子还是有些担心,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怎么办呢?”

    胡硕正好顺着这话说道:“那你就帮帮我呗,我有些记不住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对于晕倒醒来之后的事情还是记得真切的,你帮我回忆一下就行了。”

    “那没问题,我们一起长大的,你的事我都知道。”说出这话的小六子满脸自豪。

    “那就先说说我们俩吧。”

    胡硕就这样开始了了解这个新身份的一切。

    二人除了吃过晚饭以后到族长房间看了一下,其余时间都在房间里聊过去。

    知道临近早晨,小六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次谈话才停止。

    但被自己新身份震惊的胡硕却怎么也睡不着,仔细回想小六子与他说的所有的话。

    胡硕的新身份叫王蒙,是这个庄上族长王铮的唯一的儿子,母亲几年前因病去世,父亲也没有续弦。小六子是小的时候被王蒙父亲抚养长大的孤儿,家中还有一个管事的叫王铭,年纪比族长少小几岁,是族中远房叔叔,但类似长工,吃住在家里,每年还给工钱的那种。

    之前碰到的年长者是王蒙的二叔,也是族长唯一的亲弟弟,膝下有一子,名叫王康,比王蒙少长几岁,本来这年龄有些不合理,主要是因为王蒙的父亲成亲多年才有了王蒙,所以年纪比王康少小一些。

    王蒙所在的这个庄叫西林庄,有二百多户人家,在周围也算是一个大庄了,全庄的人对族长都非常信服,大事族长拿主意,这是百年来传下的规矩,而王蒙的家族始终都担任这族长一职,可以说在庄上地位显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王蒙的父亲去世以后,族长就应该是王蒙的,除非王蒙是一个纨绔子弟。

    周围有几个小庄,虽然没有西林庄这么大,但基本的组成是差不多的,都有各自的族长,而族长自然是全庄最有话语权的人。西林庄北面是白村,东面是李庄,南面是小王庄,西面算是一片树林和耕地,在远一点就是庄上经常打猎的地方,比较偏僻了。

    而王蒙生活的西林庄坐落在冀州渤海郡的高阳县,像他们这些人对县城其实都是比较陌生的,只有每年上缴粮食和赋税的时候才能由族长带着一些人到县城转一圈。不过王蒙的堂兄王康却是经常去的,因为他精于计算,族中很多需要算账、采买的事情多有王康负责的。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百姓日子过的也苦不堪言,更有很多吃不上饭的流民聚集在一起抢劫越货,这次就是被一伙土匪抢了,王蒙和他的父亲才受伤的。现在周围有多少土匪不知道,但现在已经受到了绝对的威胁是真的。

    而今的天下是大汉的天下,只知道皇帝的年号是光和,具体的年份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老百姓能吃饱饭就行,其他的跟他们根本无关紧要。从言语中只能听到小六子觉得近几年的赋税变多了,生活困难了。

    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话还是让王蒙开始感觉应该更加小心了,因为他二叔王硕悄悄地问过小六子,是不是觉得这次受伤以后王蒙有些怪怪的?这是对王蒙产生了怀疑。但唯一能让他们深信不疑的就是王蒙这个大活人的长相没有变化,还是他们眼中的族长儿子。

    对于一个历史盲,胡硕对天下的局势倒是不很了解,也也想去关心那些事,成功成名所有人都有这个愿望,可现在看来还是让自己安稳度过这段时间再说吧,至少这里还有个父亲。

    现在回想小六子的话,胡硕牢牢记住三点。

    第一,自己就叫王蒙,字怀仁,胡硕这个名字就要尘封在心底了,不然的话很可能露出马脚让自己成为一个怪物。以后自己都叫自己王蒙。

    第二,既然能有土匪存在,想必这个世道很不太平,保命要紧,对于土匪绝对是要奋起反抗,这群人真的是杀人不眨眼,昨天的抢掠中就在村子中杀了三个人,伤者更多,甚至族长都命悬一线了。

    第三,古代肯定是没有运动员了,自己本想走出大草原,现在却又来到了山沟沟,可能命运就是这样了,既如此,就好好和父亲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想到这里,王蒙自己都有些震惊了,一个刚刚见过一面,又始终昏迷的所谓父亲,自己竟然还惦念上了,看来家这个概念在胡硕的心底有多重的分量。

    想着想着,王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昨天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也是迷迷糊糊的一天,又还有杀人后的惊恐与不安,又与小六子聊了一个晚上,而自己也算是伤员,身心俱疲。

    了解情况以后精神上便稍稍有所放松,也只是这一刹那的时间胡硕便睡过去了,真的是太累了。

    一个低沉地声音将王蒙吵醒,“蒙少爷,蒙少爷!”

    虽然声音很轻,但王蒙紧绷的神经却立即紧张起来,“嗖”地坐了起来,床前躬身立着一个人。

    胡硕本能地身体向后挪了一下,恰好碰到了斜躺在里边的小六子,小六子也被惊醒,抬头一看,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的样子,赶紧跳下床去,摸摸头不好意思地问道:“王铭叔,你咋过来了?”

    胡硕仔细在脑中搜索信息,这个王铭是自己的管家。

    “叔,你咋过来了?”胡硕赶紧给小六子解围,便像是刚刚从惊吓中镇定过来似的问道。

    “老爷醒了,听说你帮着疗伤,又受了重伤,十分惦记,想看看你,又怕你还没休息好,便让我过来看看。”王铭回道。

    “父亲醒了!?”胡硕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这次是真的从心底里高兴,“我们赶紧过去,可担心死我了。”随着话音的减弱,胡硕已经来到了房门口。

    “少爷还是收拾一下在过去吧!”王铭提醒道。

    胡硕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实有些不成体统,衣服上还有血迹,就赶紧找了件衣服换上了,立即去见族长。

    当胡硕来到族长床前的时候,族长正斜靠在棉被上,二叔王硕正在给喂药。

    见到胡硕以后,族长轻轻抬手,示意王硕不要继续喂药了,眼含热泪深情地看着进来的胡硕,那种心底的踏实感震撼了胡硕,这就是亲情、父爱,多少年了,胡硕终于再次感受到了。

    胡硕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扑到族长的怀中,“父亲!”泪水、渴望、满足在这一刻迸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胡硕紧紧搂住眼前这个父亲。

    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我就是王蒙。

第5章 林中遇险

    一时还沉浸在父爱中无法自拔,旁边的二叔担心太过激动会影响族长王铮的伤情,拍了拍王蒙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毕竟不论是与土匪战斗的外伤,还是王蒙昨天放血留下的创口,都没有愈合。

    在二叔的提醒下,王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慌忙起身,看到了王铮痛并快乐的表情。

    心里埋藏多年对父亲的渴望之情也抑制不住了,看到王铮精神尚可,高兴地说道:“爸爸,你今天看起来可好多了。”

    可王蒙说完这句话以后,王铮和王硕都吃惊可看着他,本来还沉浸在有父亲的高兴中没有缓过神来的王蒙立即意识到一个问题,古代对父亲的称呼不是“爸爸”,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可王蒙反映也倒是快,有节奏地开始拍手舞动起来,口里还随着拍手的节奏唱着:“叭、叭、叭……”

    唱了几句,王蒙紧跟着说道:“只要父亲没事,我还是能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高兴。”

    众人情绪这才缓和很多,看着王蒙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王硕对王铮说道:“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王铮微微点头。

    王蒙自然能够猜到这两人一问一答是什么意思,肯定是王硕感觉到王蒙身上与以往的不同,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与王铮说了,所以才有刚才的相互示意。

    不过王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愿意这样走下去,岂不是很好,刚才的小插曲也自圆其说,。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铮微笑地看着王蒙说道:“父亲总是有老的那一天,你也不小了,听你二叔说这次虽然在土匪的手下吃亏了,但你却有很大长进,这是好事,你也总是要扛起一些责任的。”

    “正好,午后周围几个庄上的族长都要到咱们这来,估计是商讨怎么应对这猖獗的土匪的,我这身体也坚持不住跟他们讨论这些事,你就和你二叔一起去吧!”

    王蒙本想拒绝,但却看到王铮坚定的眼神,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神态。

    王蒙也只好点头答应:“我就和二叔去长长见识。”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王蒙到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毕竟从小六子那也大概了解了很多事情了。

    出了王铮的房间,王蒙突然觉得保护父亲,这个庄上的族人、村民是自己应该扛在肩上的责任,至少从父亲的言语中能够感受到他对本族族人的担忧,自己一定要替父分忧。

    吃过早饭以后,王蒙便拉上小六子,到庄上各处转一转,看看这地形情况,自己现在是重要的一份子,在草原上打猎利用地形也是非常关键的,这个道理王蒙深谙其理。

    庄上除了东南西北几个方向各有一两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大房子外,其余的房子基本上都差不多,但祠堂却建的很阔气,算是庄上的核心建筑了。

    一路上有几个和王蒙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见到王蒙以后都格外亲切,也都一路上跟着过来了,王蒙私下问了小六子才知道这几个人。

    一个叫刘翔,是庄上东侧大户刘安的儿子,一个叫张庆,是庄上西侧大户张铭的儿子,一个叫田俊,是庄上北侧大户田坩的儿子,一个叫李爽,是庄上南侧大户李旦的儿子。还有几个青年王蒙到一时之间没太记住他们的名字,众人一路上也都是七嘴八舌问询关心王蒙的伤情,还有诉说那天与土匪作战的情形,王蒙到也能从容应对。

    走到庄子西面的时候,王蒙看着这片树林,突然觉得这个方向的树林和山坡地形复杂,而庄上的人肯定对地形又非常熟悉,是不是能利用好这个地形与土匪周旋,而不是与土匪硬碰硬,那岂不是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了吗。

    王蒙本想再深入一点一看究竟,但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父亲已经和他说过,午后周围几个庄上的族长要来,只能暂时先回去,等见完那些族长再来看也不迟。

    现在庄上的地形王蒙大概已经心中有数了,等待那几个族长来之前,王蒙也一直在思考如何抵抗土匪,因为这几个庄上这几年算是过得最安稳的了,至少吃穿用度还不成问题,也算是族长规划的好,族人心很齐。

    所以这群土匪才看准了这几个庄,之前已经有过小打小闹的了,上次算是土匪最多的一次了,由此可见这群土匪的数量不少,而且不拿到实实在在的便宜绝对不会罢休,毕竟几次都不算成功,而且还折损了不少人,这口气他们都未必能咽的下。

    中午过后,几个族长倒是很准时,几乎同时来到王蒙家中,他们都知道王铮受了重伤,所以都主动到王铮那边拜访问候了一下,虽然不敢过多打扰,但也要聊表心意,至少证明他们是有诚意与王铮抱团的。

    王蒙和二叔王硕全程接待了这三个族长,所以也算是认识了。他们反倒是对王蒙比较熟悉,而且这次听说王蒙箭术高超,顷刻之间便射杀好几个土匪,都对王蒙热情非常,不断的恭维王蒙和王铮,看来是想让王蒙他们担当主力呀。

    等王硕、王蒙与三位族长来到厅堂的时候,几个人还不停地恭维王蒙的二叔,因为他们知道王铮受伤以后,王蒙的二叔肯定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而恰巧王硕对这种恭维满心欢喜,逐渐地被三个族长的话牵着走。

    王蒙始终一言不发,毕竟自己是小辈,还是要尊重二叔的,但眼见着越来越离谱了,最后三个族长竟然觉得王蒙庄上经历了一次血战,族中的几个青壮年都很有经验,应对土匪也很有办法,竟想着让西林庄向其他三个庄上派青年才俊帮着保护百姓。

    王硕本想拒绝的,可其他三个族长恭维的话又跟着送来了,而且还不停地哭穷,声称自己家中的子弟无用,要是有王蒙一半能耐也不至于让全族的人胆战心惊。

    犹豫半天的王硕想了半天,手往椅子把手上一拍,“嗖”地战旗身来,王蒙一看这架势肯定是下定决心“好人做到底”了,这可不行啊,土匪的力量王蒙也是经历过的,自己人都捉襟见肘,哪有什么力量帮助其他几个庄啊。

    眼见着二叔要答应了,王蒙也立即起身说道:“二叔,你看这样行不?”

    本来看着王硕举动满心欢喜的三个族长顿时憋得满脸通红,王硕似乎也从“糖衣炮弹”中清醒了一点,回头看着王蒙问道:“蒙儿有何高招?”

    王蒙说道:“既然几家都担心土匪的袭扰,那我们何不组建一个联盟,相互依靠,相互帮助,绝不独身。”

    “我们虽然经历一次大战,有几个小伙子也算是冒尖了,但损失也不小,如今土匪不管是什么时候来,不管是从哪来,肯定不会同时对付我们几个庄,而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能够跟土匪对得上的乡勇,如今若是再次分散的话,就如同钻起来的拳头变成了张开的手掌,效果可想而知。”

    “不如这样,我们几个庄都把自己的乡勇聚集起来,该训练训练,该铸造兵器就铸造兵器,我们西林庄到可以让那几个青壮年到各庄帮忙演练一下,特别是战场上的临机反应。”

    “我们各庄上都准备好火油和柴火,每天留下值守的人,如果遇到土匪袭击,白天举烟,晚上举火,烟火便是号令,各庄以最快的速度驰援,以四庄之力,一定可以抗衡土匪,保族人周全。几位长辈以为如何?”说完王蒙拱手环礼。

    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几人的要求,但话外之音就是不想分散自己的力量,而且又提出了一个很可行的办法。

    王硕听完之后不住地点头,也跟着说了一句,“我看蒙儿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们四个庄都攥紧拳头,一起发力,想必再厉害的土匪也不敢拿性命来搏杀,毕竟他们烧杀抢掠也不过是为了口饭吃,要是拿命来换,我想他们也不可能愿意。”

    几人本想再恭维王硕几句来改变局面,不过王硕这次倒是真没有听他们的,还是坚持了王蒙的想法,最后其他三位族长也只能勉强答应,各自回到庄上准备了。

    因为王铮身体还没恢复,三个族长走了以后还在睡觉,王硕和王蒙自然也没有机会把经过向王铮汇报,而王蒙还想在天黑之前去看看西面树林的地形,便想了一个说辞,带着小六子出发了。

    王蒙带好了弓箭、短刀,和小六子各自骑马很快便出了西林庄,走进了林子,林中本就有条路,小六子对这地形倒是很熟悉,毕竟从小便和王蒙等人再次打猎,玩耍。

    而王蒙暂时想的是这战马真的不好骑,因为没有马镫,总感觉脚下有些空落落的,坐在马上没有根,想用点力都需要很大的腿力夹住战马,这个回去一定要研究研究。

    每经过一处都会绘声绘色地给王蒙讲以前经历的事情,王蒙也是深有感触,顿时对这片林子也有了亲切感一样,真的感觉自己像是经历过一样。

    正在王蒙沉浸在小六子描述的美好之中,突然从斜刺的山坡上跑下来一个人,快步向坡下冲过来,看见这边有人直接就奔着王蒙这边跑过来。

    小六子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双腿一夹,窜到了王蒙马前,顺势抽出短刀。做出防御架势。

    难道是土匪等待落单的路人?勘察地形反倒落得如此险境。

第6章 以盐换铁

    王蒙也不知什么情况,伸手从马上拿出铁胎弓,顺势捻了一支箭。

    从山下跑下来的大汉身材特别魁梧,看起来至少有八九尺高,但看着却略显狼狈,王蒙捏着的箭矢并没有立即射过去。

    这时,大汉边向王蒙这边跑来,边喊道:“英雄救我,后边有土匪。”随着大汉的喊声刚落,上坡上从后面上来一波手拿腰刀的大汉,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看着应该有十人上下,手中都拿着武器。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周围的土匪,王蒙见大汉手中什么都没有,自然是吃亏了,要不然就凭他这个身材,也不会落得这么狼狈。

    王蒙决定解决这个大汉,顺便也试一试这些土匪的胆识,看着这些人到了弓箭的射程,王蒙捻弓搭箭,瞧得真切,只听一声弓弦响声,跑在前面的土匪应声倒下,后面的一愣,第二支箭顺势到来,旁边的土匪又倒了一个。

    大汉也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弓弦声响,还以为是对自己放箭,没想到顷刻间便倒下两个土匪,大汉也感到十分惊讶。王蒙借势朝林中摆手,装作有人的样子,土匪一看顷刻间已经死了两个人,不敢恋战,剩下的屁股尿流地奔了回去。

    小六子虽然刚才勇敢地挡在王蒙前面,不过现在却吓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王蒙,脸色通红,汗珠已经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贼人跑了,可刚才王蒙救下来的大汉却起身向王蒙这边走来。

    小六子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再次挡在了王蒙的身前。

    大汉快步来到王蒙马前,拱手施礼,气喘地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敢问英雄尊号。”

    王蒙立即收起弓箭,翻身下马,上前一步答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这群土匪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正好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待大汉走上前来,王蒙细看,只见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俨然一派英雄之气。王蒙心中甚是欣赏,还没等王蒙说话,小六子在一旁自豪地回答道:“这是我们族长的儿子。”

    大汉立即拱手道:“多谢英雄搭救。”

    王蒙回头对小六子说道:“就你多嘴。”又向大汉问道:“敢问英雄尊号?”

    大汉说道:“某姓关,单名一个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

    王蒙立即回道:“在下王蒙,字怀先,兄长自可称呼怀先。”

    关羽答道:“岂敢,岂敢,英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王蒙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看英雄并非等闲之辈,何以落得如此模样?”

    此话一出,关羽也并未立即回答,王蒙顿时觉得稍显尴尬,便立即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果那伙土匪知道我刚才是骗他们山后有人的话,现在说不定就会折回来,那就不好收拾了,我们还是回到寒舍休息一下,让我聊表地主之谊。哈哈哈……”

    关羽也并未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三人两马,快步向王蒙家中走去。

    来到家中,王蒙让小六子带关于先到自己的房中休息,简单洗漱一下,然后给准备些简单的吃食垫垫肚子。自己则到父亲那里禀报一声,毕竟家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肯定要和父亲说一下的。

    王铮这时候也已经醒来了,王硕已经将中午与三位族长之间谈话的情况告诉了王铮,而王铮对王蒙的想法也是极为赞同,对王蒙的变化和冷静也是赞不绝口。

    王蒙虽然能够感觉到这个父亲对自己的深情,但毕竟还不熟悉,只是单纯的对父亲的那种感觉很幸福,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些陌生的。

    来到王铮房间,规矩行礼,王蒙很高兴。

    王蒙问候父亲以后说道:“今天中午和三位族长商议的事情想必叔父已经和父亲说过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正好与父亲和叔父商议一下。”

    王铮和王硕都有些惊奇,那个意思很明显就是王蒙竟然也会主动思考事情。王蒙有些无语,看来这个身体的前身虽然不是不学无术,但也绝不是勤勉聪明的少爷。

    王蒙说道:“第一,当今世道混乱,我们既要顾及眼前,又要看得长远,现在百姓想吃口饱饭都很难,以后的土匪可能更多,我们之前与土匪作战明显感觉到双方的差距,主要是兵器上面的,所以我想请父亲和叔父定夺,我们是不是拿出钱来买些精铁打造一些兵器。”

    “其二,我们都是耕种的百姓,一旦混乱了都各自为战,是不是应该把庄上的青壮年都编成小队,方便我们指挥和带领,东西南北各有防御,可以预有准备。”

    “其三,我们也应该找一个人来训练一下乡勇,正好今天我在庄外救起了一个大汉,身手了得,也是被土匪追杀的人,想必对土匪也是恨之入骨,应该可以依靠。”

    王蒙说第一条的时候二人微微皱皱眉,但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第二条倒是很认可,只是第三条说出来以后,王铮的眼睛都放光了,王蒙以为父亲很高兴,谁想接下来的话却并不如王蒙所想。

    王铮听到有陌生人,急切地问道:“这人底细如何?怎么能调查清楚?能不能是土匪呀?”

    王蒙立即解释道:“我观此人一身正气,虽然落魄,但绝不可能是土匪,就算他是土匪,也肯定是当家之人,怎可能身陷险境来此当细作?有句话父亲和叔父不要生气,我们庄上有实力让土匪派细作过来吗?”

    王硕白了王蒙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王蒙这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在理,一个庄对土匪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一会带来我们看看吧。”王铮也觉得王蒙说的有些道理。

    “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去买铁打造兵器呀。”王硕倒是首先岔开话题聊第一件事了。

    王蒙说道:“其实倒是不难,刚才我与小六子到西边树林中去勘察地形了,见到一块地应该有盐,如果我们把盐弄出来,那钱不就有了吗?现在的盐多贵呀?”

    王硕连忙摇手道:“那地方只是地上有些花白而已,虽然有点咸味,但肯定不是盐,要不然官府早就过来了,还能轮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叔父,侄儿以前听别人说过有办法能做出盐来,但却不敢造次,毕竟官府管着这东西,也没有尝试,如今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侄儿想试一试,一旦成功了,我们就能解决大问题了,就算是到黑市换铁也行啊。”王蒙极力解释道。

    王硕还想说什么,王铮倒是轻轻拉了他一下,道:“好吧,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该让一让了,你们就去办吧。”

    王蒙再次请示道:“不知叔父能否让大哥来帮忙,毕竟买卖计算这块还得仰仗大哥,我们……”王蒙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他也并不是不能算,但自己也分身乏术,要是能有个合适的人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他才这么说的。

    王硕指了指王蒙,笑着说道:“你呀你呀,你是越来越能偷懒了,行,晚一点我让你大哥去找你吧。”

    王蒙行礼以后高兴地回到自己房间,去看看被他救回来的关羽。

    小六子已经让关羽收拾停当了,也吃了饭了,只是衣服没有换,毕竟关羽这身材,一时还真难找到合适的衣服。王蒙带着关羽前去见了父亲和叔父,二人对关羽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挽留之下,关羽也就住在了王蒙家中。

    回来以后,王蒙便让小六子找庄上会做衣服的人来给关羽量尺寸做衣服。

    关羽让王蒙这一通客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王蒙倒是爽快,跟关羽说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见关羽仪表堂堂,孔武有力,又遭难于土匪,而现在庄上确实也收到土匪的威胁,想让关羽帮上一把。

    关羽自然是欣然领受,王蒙知道关羽义气当先,不想受人恩惠无法报答,现在倒是让双方都相处的舒坦多了。

    后来在聊天中王蒙才知道关羽的底细,关羽,本字长生,后改云长。原是冲动杀了人的,一路逃难过来,先是遇到官兵的追缴,险象环生,几经生死,自身的身高太过明显,长相特征突出,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索性就离开了老家,一路逃到了这里,身上的盘缠也用光了,再加上附近的村镇收成也不好,基本上一路过来都是食不果腹。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自己饿的难受的时候,却在半路杀出一波土匪拦路,关羽打翻几个,但怎奈赤手空拳,再加上饿了多日没吃过饱饭,体力不支,土匪手中却人人都有武器,关羽怕纠缠下去吃亏,便夺路逃跑,眼看跑不动的时候,遇见了王蒙,幸得王蒙相救。

    第二天,王蒙便带着人前去制盐。王蒙到真是不太会,但前世是见过长辈做过的,以前的盐巴少,交通也不方便,有些地方就这么做盐。

    依样画葫芦,这次王蒙虽然失败了几次,但最终还是让王蒙找到了方法,真的就制出了盐。为了方便,王蒙就把制盐的地方选在了盐土的地方。

    因为盐土的浓度太低,王蒙制盐的速度非常慢,但就这样众人也是非常高兴,可着高兴劲还没过去两天,就出了意外。

    这天王蒙正在制盐,小六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和王蒙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官差来了,已经进庄了。怎么办呐?”

第7章 万事俱备

    周围的人一听小六子这么说也有些慌了,毕竟贩私盐是犯法的呀,制盐可能罪更重啊。

    王蒙倒是没有那么慌张,说道:“现在你们把火都灭了,到刘翔家拿过来一只羊,快点杀掉,然后往村口方向走到树林边上,生火烤上,任何人问起林中的烟火,就说是上山打猎的猎物,在这里打牙祭,咬死这个就没事,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王蒙带着小六子立即回到庄上。

    官差已经到了王蒙家中,门口还停了两辆马车,王蒙看着马车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快步走了进去。

    三个官差正在二叔王硕的陪同下喝酒,王蒙刚要走,便被二叔叫住了,生气地说道:“怎么都不知道见礼呢,越发没规矩了。”

    转头向官差说道:“这是族长的儿子。”

    王蒙也很知趣,上前与几名官差见礼。

    一个像是领头的官差上下打量一下王蒙说道:“听说你一次杀死六个土匪?身手不错嘛?”语气中满是嘲讽与瞧不起。

    王蒙听着虽然有些不爽,但却也知道轻重,拱手道:“小人只是碰巧罢了,但现在匪患确实严重,还望诸位大人能够将这些事跟县令说一下,最好官府能出兵剿贼,让我们这些百姓也能有个安生日子。”

    一听王蒙这么说,三个官差都不高兴了,领头的猛地将酒杯蹲在桌子上,说道:“县府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插嘴了,县府自由安排,你们要想过安生日子,就先把粮食交齐了。”

    王蒙这才明白这几个人的来意,并不是知道了他们制盐的事,而是为了征粮,现在是冬天,百姓已经交过赋税了,哪来的余粮了,更何况土匪虎视眈眈,如果粮食再不够吃,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蒙一时没忍住,张口说道:“怎么还征粮,我们被土匪抢了,现在庄上的族人都勉强度日,再征粮都用不上土匪来抢来杀,我们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官府应该多想想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呀!”

    这一席话说的像崩豆一样快,王硕连拦都没来得及,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急忙呵斥王蒙道:“小孩子懂什么,还不快快跟几位官爷道歉,然后快点滚。”

    王蒙也是极聪明的人,虽然对现在这个社会官民的关系还没有完全了解,但从二叔的话语中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闯了大祸一般。

    王蒙立即表现出怯懦的样子,拱手致歉。

    可着几个当差的似乎已经被激怒了,一人拍案而起,道:“你这小毛孩子是真不懂事,官府的事也是你来插嘴的,要不是念及你父亲和县令大人有些私交,大人交代过,不然现在我就宰了你。”

    王硕赶紧赔笑,又责骂了王蒙一番,才将王蒙赶了出去。

    可王蒙还没有走到门口,另一个似乎像是领头的官差叫住了王蒙,道:“你先等等,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西面的林子隐隐有些烟,似乎还有些咸味,这应该是你们庄上的地界吧?是不是你们干什么违反乱纪的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县令大人都保不住你们。”

    王硕一听顿时慌了神,一时竟不知改如何应对,这制私盐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王蒙却转身故意吞吞吐吐地说道:“是不是大人看错了,并没有人生火呀。”

    这个领头的倒是有些城府的样子,说道:“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要是我们自己找到了,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嗯?”

    王蒙立即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看了一样王硕,像是怕王硕骂他一样,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几个小辈的吃不饱,好多天都没见到荤腥了,所以偷偷地烤了一只羊,怕长辈责骂,也没敢声张。没想到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都发现了。”

    “哦?”官差领头的似乎有些不相信,却也另有一种玩味的语气。烤羊肯定是要比现在桌子上摆设的吃食好多了。

    “那你带我们过去看看,眼见为实。”领头的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王硕紧张的赶紧劝阻,说让王蒙给拿过来,不让官差过去看,生怕王蒙拿假话来搪塞官差,真要是官差发现了制盐的事,那可真不是族长和县令的关系就能解决的。

    王蒙偷偷给了王硕一个眼神,然后与官差说道:“大人慢些,我在前面领路便是。”

    等王蒙真的把这几人领到林中的时候,大冬天边走边擦汗王硕才稍微放心一些。

    几个小伙子正在高兴地烤着一只羊。

    看到有这好吃的,几个官差高兴坏了,一看他们根本就没往别处想,王蒙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连忙建议道:“几位官爷,这天太冷了,不如几位先回家中休息,我们几个小辈的把羊抬回去,直接在家中烤如何?而且刚才出来的匆忙,我竟然都忘了带酒水了,这样吃着也不尽兴。”

    听王蒙这么一说,王硕也赶紧敲边鼓,让这几个官差跟着回去,要不然在这边肯定也有可能暴露制盐的事情。

    好在几个官差到也没多想,还夸奖王蒙想得周全,便跟着王硕往回走了。

    小六子立即先行回去在院中生活,王蒙这边的几个人也将羊抬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小六子基本上也生完火了,几个官差吃了一番,而王硕也不再讨价还价,赶紧准备了粮食,等三人酒足饭饱以后便好话说尽地把他们送回去了。

    王蒙虽然对官府这种做派憋了一肚子气,但自己制盐的事没被发现到也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王铮身体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反倒是有些发烧,可能是内伤没好又严重了吧,郎中也时刻待在王蒙家中。

    王蒙也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了,最近王蒙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在族中的威望也有所提升,而王铮更是将族中大小事务都交由王蒙去处理,王硕最终定夺。

    随后的几天,王蒙一边制盐,一边组织庄上的乡勇分配力量。按照村子的方位,几个稍微有点威望的小家族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南侧负责的叫李爽,东侧负责的叫刘翔,西侧负责的叫张庆,北侧负责的叫田俊,王蒙带领自家人丁镇守祠堂,策应各方。四面都有昼夜值守的,没事的都跟着关羽在祠堂这边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

    各家其实都没有多余的马匹了,但王蒙却也让各家都集中到他这边一点,居中调度速度自然是第一位的。

    这些也都安排完了,王蒙的私盐也有所突破。庄上有个叫狗子的,早些年在庄上瞎混,最后没啥出路了,没脸吃闲饭便出去闯荡了几年,对黑市倒是有些了解。

    通过狗子的路子,王蒙的私盐也都换成了精铁,还换回来一些钱粮,这让王铮和王硕大为兴奋,粮食出了集中储存,还给各家都分上了一些,至少这个冬天不会饿肚子了。

    王康又从现成中的流民中找到了几个铁匠,只要给点吃的就能干,工钱多少都不要紧,这一点西林庄还是能做到的,而且还同意他们全家都可以免费吃。

    最重要的一点是外地人好控制,没熟人,不会走漏丰盛,如果在城中雇铁匠的话,虽然手艺没的说,但西林庄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生铁,那肯定也很不正常。这事要是传到县府,要是有谁追究此事,西林庄制盐的事肯定是会败露的,所以王蒙特意让王康找的外地人。

    兵器打造完了,精铁还有一些剩余,王蒙和关羽相处的这些天,对关羽的身手是崇拜的很,知道关羽擅长大刀,便命人给自己打造了一把长刀,每天空余时间都跟关羽一起操练,本来就箭术了得,马术也不差,对于武艺也算是颇有天赋,在关羽的教习之下可谓进步神速。

    庄上的战马也都按照王蒙的设计制作了马镫,这下本来骑术一般的乡勇在马上也能平稳很多,以前手中拿着兵器都用不上力气,现在倒是得心应手。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也要快过年了,王蒙这心中更加紧张,因为今冬无大雪,再加上年底了,土匪出没的可能性更大了。

    特别是王铮身体不好,将全庄的大小事务都交于王硕和王蒙手中,而王硕又像是与王铮商量好的一样,基本上大小事情都不参与,只是每天听王蒙来禀报而已,对王蒙的做法也基本上都是同意的。

    王蒙倍感压力,这几天都睡得不好。

    这天太阳刚刚落山不久,王蒙便来到关羽这里想找关羽聊聊,以解心中块垒。

    王蒙一边想事情,一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而关羽也被王蒙突然进来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也赶忙放下,迎了上来。

    王蒙一见关羽的表情,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唐突了,连忙道歉。

    两人坐下以后,王蒙才发现,关羽看的正是前几天从父亲王铮那里拿过来的《春秋》,关羽也算是爱不释手。

    对于看书写字来说,不知道原来的王蒙如何,反正自己是不在行,而且都是文言古字,对于这个没上过几天学的穿越者来说,看着都费劲,要不是自己借口脑子被打坏了,估计都会成为奇葩。但二叔却也闲着没事就逼迫自己读书写字,王蒙也算是认识一些了。

    两人刚刚坐定,突然外边打鼓和铜锣声同时响起。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特殊情况才能敲响的。

    “不好,土匪来了。”王蒙第一反应说道,起身便向外跑。

第8章 首战告捷

    忽然,远处锣鼓声大作。

    不好,这是遭受袭击的信号,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在南边,王蒙一边向屋中跑去穿皮甲,拿兵器,一边让小六子上墙看一下什么情,具体在哪个方向。

    关羽也拿出兵器跟着冲了出来。

    王蒙刚刚从屋里出来,小六子便高声喊道:“声音好像是从南边传来的,火光也是南边的。”

    王蒙穿上皮甲,拿上大刀,快步走到院子,关羽也正好出来,手中拿着一口腰刀。王蒙见此,将大刀抛向关羽说道:“云长,这口刀我还不得法,还是你用着吧,我觉得腰刀、短枪和弓箭比较顺手。”

    关羽也并不推辞,这时偏房的人也都聚拢过来了,马匹也都准备完毕,小六子站在墙上大喊:“李旦附近有火光,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西面和东面都已经有火光晃动了。”

    这伙土匪是从南面进来的,东西两侧的刘翔和张庆应该是动了,那点点的火光应该是火把的亮光。

    王蒙翻身上马,关羽等人也都上马。在王蒙家中的这些人都是有战马的,是王蒙挑选出来左右救应的,王蒙冲小六子喊道:“能看见有多少人吗?”

    小六子回道:“只见火光,看不清人影。”

    王蒙立即喊道:“不管他来多少,我们都给他们打回去,冲。”

    声音未落,王蒙已经匹马出门,关羽等人紧随其后,直奔南边有火光的地方。

    快要临近的时候,王蒙回头喊道:“准备短枪!”

    所有人立即从马背上的袋子上抽出一条短枪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武器,有的是长枪,有的是短刀,各不相同,都是根据个人的喜好自己挑选的趁手兵器。这种短枪专门准备远距离投射的,每人两支。在到达投射距离的时候开始计算,如果两边都向一起冲,最多也就能够射出三支短枪,然后就得拿出长枪或者短刀进行近战,否则准备不足就会吃亏。

    王蒙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每人配备三支短枪,所以每人只配备了两支。

    离得越近,听到的喊杀声越大,王蒙听到至少有几十人,心中不禁一惊,关羽似乎也听出来了,喊道:“听喊杀声好像有不少人呐,我们得快点,要不然怕李爽那边顶不住哇。”

    王蒙也没有答话,双腿用力夹了两下马背,大家都紧紧跟随,手中紧握着的短枪随时准备射出去。

    转眼间,王蒙赶到,不过手中的短枪却发挥不了作用了,两边的人都搅到一起了,土匪多数都骑着马,也有一些步战的,

    李爽且战且退,身边的人都不多,看样子准备的也不充分。土匪赶过来的地方,两边的房子有不少都着火了,估计是他们放的。

    王蒙见此,抽出腰刀喊道:“云长,你带几个人绕到后面进攻,我正面突进去。”

    关羽也不多说,应了一声,带领几个人直接分出去了。

    王蒙看准机会,带着十几个骑兵,像打猎一样“吆——喝——喝!”地喊着冲了过去。

    土匪一看王蒙这边冲过来一群“骑兵”,也是一阵慌乱,立即调转方向迎击,本来是进攻的势头,王蒙这一冲,形势陡然变化。

    王蒙迎着冲上来的土匪直接一刀劈了过去,土匪也没想到王蒙这么勇猛,心中一惊,不过砍向王蒙的刀却也收不回来了,王蒙一刀看在土匪的前胸,身子顺势一闪,一股伴随着腥味的液体直接喷到脸上,可刀却嵌在土匪的身上,差点将王蒙带下马,后背几乎贴在马背上,而土匪的刀也划过了王蒙的胸前,王蒙立即松开手中的刀,土匪带着王蒙的腰刀栽倒马下。王蒙顺势从马背上抽出短枪,本能地向前挡了一下,短枪立即变成两节。

    由于马的速度快,王蒙直接穿过了土匪群,后面跟着的人却只有大半穿过来了,还有几个人栽倒马下,在地上滚着躲避土匪的围攻。

    王蒙心中急切,手中却没有了武器,便从身后抽出最后一只短枪,准备突击解救土匪群众的族人。李爽那边也大喊着杀过来了。

    这时土匪后方大乱,一人一马一刀直接冲进土匪群众,只见此人在马背上左闪右躲,手中长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正围攻落马族人的土匪还没明白什么情况,连头带肩已经腾空而起,所到之处血花飞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羽。

    王蒙见关羽已经将土匪冲乱,土匪见这样的神将也都胆战心惊,士气低到零点,王蒙大喊:“族人们,杀光贼人。冲啊!”

    王蒙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短枪朝向土匪策马冲了过去,族人见关羽的神勇也都震惊了,见王蒙大喊之后冲了过去,也都回过神来,高喊着冲向土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土匪也是为了口饭,那见过这阵仗,也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混乱地乱击。

    土匪中有个头目还算比较清醒,大声喊着自己的手下,眼看形势不妙,想着自己的退路,调度自己的人边打边退,不过能够喊得动的也没有几人,毕竟这么乱的场面能够抽身听他调度的也没有几个,多数也都和王蒙的族人一样脑袋发懵。

    说话间又有几人倒在关羽的刀下,土匪彻底被打懵了,掉头便向西边跑去,土匪也是慌不择路了。两边烧起的房子和柴火将这个小小的战场照得通亮。

    王蒙立即收起短枪,拿出弓箭便射,弓弦响处,一人翻身落马。刚才吓得不会打仗的族人此刻也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骑马和王蒙、关羽追了上去,没有马的就奔着被落下的追上去。有些土匪在慌乱中跌落,有些还没有马,王蒙等追过去的时候,这些人闪到了一边,还没等缓过来,后面李爽的人便赶到了。不少人直接弃械投降了。

    骑马的土匪还没跑多远,迎面碰上了赶来的张庆等人,看见土匪过来了,张庆立即立即加入战局。

    不过却事与愿违,这些没打过仗的雏,看到冲过来的土匪自己训练的成果都抛到了脑后,忘得一干二净,除了张庆等几人,多数如同木雕一般杵在那里。土匪也是无心恋战,直接策马冲撞过去,张庆的这些人闹得人仰马翻。

    王蒙等也是紧追不舍,一路上也射翻了几人,追出村外,关羽立即勒住马,喊道:“穷空莫追,前面不知什么情况,不能贸然追出去,万一有不测后面的也不能救援,我们回去吧。”

    王蒙觉得关羽说的非常有道理,便听从了关羽的建议,带着族人撤回庄上。

    王蒙招呼族人返回庄内,一路收拾着土匪掉下来的兵器,散落的战马等。

    王蒙随手摸了一下刚才被到砍到的地方,皮肉没有损伤,但碰到了还是挺疼,皮甲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王蒙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但此时他最担心的的却是族人是否有在乱战之中丢掉性命的,不知什么时候,王蒙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好像这个父亲的精神力量还很大。

    等王蒙回到之前的“战场”时,李爽、张庆和赶来的刘翔等人已经将剩下的土匪抓到了,有几个人还私自泄愤砍杀了两人,其余十几人都被五花大绑地困在地上,在地上扭动着,像是待宰的羔羊,又像是被抬到砧板上的肥猪。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出来灭火了,老人、妇孺和小孩都来帮忙了。

    王蒙走到土匪旁边看了一看,李爽等人也都在旁边,有几个刚才在战场上吓傻了的现在也精神起来了,拿着木棒和石头间歇地敲打在土匪的身上。

    王蒙阻止了那几个人,这几人随后便按照王蒙的安排将土匪送到田俊守卫的祠堂边上看好。

    族人重伤四人,轻伤十几人,幸好没有人战死,王蒙总算松了一口气,便命人找郎中帮着治伤。

    被打死的土匪有十七人,生擒的十八人,剩下的都逃跑了。从那些被绑的土匪口中得知,这些人是东面四十里以外的白杆山上的,之所以叫白杆山,是因为山上长了许多白色的长草,茎却是白色的,因此得名。山上一共有一百多人,这次来了四十多人,没想到却差点全军覆没。

    死了的王蒙将他们埋在了西面,被砍成两截的也都简单缝合了一下,不论如何,人都死了。族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王蒙的安排做了。

    整个过程王硕只有在土匪来的晚上和王蒙一同抗击了,后来的事情都按照王蒙的意思办的,特别是埋葬那些土匪的行动,王硕和王铮都是特别满意的,这也符合耕种之家的仁义思维。

    对于俘虏的那些人,众人都有些矛盾,不知道怎么处理,放了吧担心这些人回去以后再来作乱,杀了吧又于心不忍,最后还是王蒙想到将这些人押解到县府。

    押解俘虏的事是王康去办的,毕竟王康还算能把事情说明白,而王蒙还要继续留在庄上,防止土匪报复。

    王康回来说县令对庄上大为赞赏,特别是对王蒙更是不吝赞美之言。

    虽然击败了土匪,大大伤了土匪的元气,但众人却依然没有放松。

    就在土匪被押解到县府的第三天,王蒙正在祠堂带人休整装备,小六子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地说道:“不好了,县府的差役又来到了!”

    王蒙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才几天呐,又来征粮了?

第9章 初入官场

    王蒙急呼呼地跑回家中,本想当场发作的,甚至看到门口停着的几匹马都想两刀解决了。

    可是刚一进门,正好与一人撞个满怀,王蒙刚想发作,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因为被他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叔王硕。

    一看王蒙满脸通红,怒气正盛,王硕低声呵斥道:“你这急三火四的干什么去?这几天刚刚有点长进,这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王蒙被王硕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不少,王蒙本来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可能是这个身体的思维惯性对自己还有一定的影响吧。

    定了定神,王蒙知道自己的火气有些不妥,毕竟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便和声地问道:“二叔,这次官差又来征粮了?”

    王硕却有些没自信地说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干什么的,他们点名要见到你以后才说,只是说是好事,甚至跟你父亲都卖关子了。我这也有些拿不准了,这不想找人去叫你,可家里又正好没人,我正想着到外面看到谁就让谁去叫你呢,不想你就回来了,走,快点跟我进去。”说完拉着王蒙便往屋内走。

    来到屋内,几个官差已经在厅堂中坐定,可这次却与上次有些不同,上次的几个人坐的很随便,而这次的人数差不多,但却只有一个人坐在主位,其他人都坐在下手。

    坐在主位上的人衣着也与其他人有些差别,一看便知道这是领头的,而且官阶要比之前的人和在场的人高一些。

    王硕进屋以后向主位的官差示意一下,然后介绍道:“大人,这就是我哥哥的独子王蒙,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你说巧了不是。”

    官差上下打量一下王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起身说道:“在下高阳县尉刘卓,族长之子一表人才,看来打败土匪传言非虚呀,幸会幸会。”

    王蒙对官差突然间的客气倒有些不自在了,也不知道如何回复,便拱手一礼,“大人过奖,侥幸而已。”

    官差却说道:“以后你我可能就是同僚,不用如此客气,我这次来也是传县令朱大人的指示。”

    “上次你们送到县府的土匪透露出一些重要的消息,朱大人也是请到了郡守的支持,带兵剿灭了两个山寨,击毙土匪二百余人,也算是还高阳一个清净。郡守大人高兴了,便将另外一个领兵的县尉捡拔入军中,而今却空缺了一个位置。”

    “县令大人见你有功,而且智勇双全,便在郡守那里提了一下,没想到郡守就直接答应捡拔你为高阳县尉,这不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哈哈哈哈……”

    王蒙有些疑惑,还能有这等好事。

    还没等王蒙说什么,刘县尉接着说道:“这次真是喜事临头,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很多大户花了不少钱等着这个缺呢,没想到你却没费一点银钱便得到了这个县尉。还是要仰仗县令大人的清明厚爱呀。”说着斜着拱手行礼,表示对县令的尊重。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王蒙好不容易有个父亲,这段时间的相处王蒙能够感觉到深深的父爱,他太喜欢这种温暖了,根本就不想割舍,对父亲也是百般照料。

    现在却让自己离开家去高阳任命,自己从心里是反对的,便开口说道:“这个有回旋的余地吗?”

    王硕听了这话一惊,连忙打断王蒙的话,向刘县尉解释道:“这孩子太懂事了,这种事情以前都是听从父亲的,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我这就让他去见族长,这等好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多谢大人成全,多谢县令大人抬爱。”

    说完拉着王蒙便走出厅堂,出门以后便小声呵斥王蒙道:“你这混小子,这么好的事竟然还犹豫,我们这家世能任个一官半职岂不是祖坟都冒青烟了,你倒好,看一会不让你父亲教训你一通。”

    两人就这样一个小声教训、一个闷不吭声地来到王铮的房间,王铮这段时间伤情有些恶化,之前虽然保住性命,但可能是伤到内脏了,偶尔还会咳血,让王蒙也是非常担心。

    王铮听完王硕描述官差的来意,本来没有精神的眼睛立即像放了光一样,挣扎这要坐起来,王蒙见状赶紧上前将王铮扶正。

    王铮道:“蒙儿,父亲知道你的想法,自从上次你被土匪打晕以后,性情大变,我和你二叔谈论过很多次,也问过不少郎中,虽然不明就里,但我们对你确实十分满意,头脑灵活,有勇有谋,还极为孝顺,而今我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的身体情况自己是知道的。咳咳……”

    说道这里王铮似乎有些激动,咳了几声,王蒙立即坐在床上让王铮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轻轻拍打王铮的后背,让他能好受一些。

    王铮抚摸着王蒙的手继续说道:“蒙儿,我们虽然是耕读之家,但也并不是不想入仕,只不过家业太小,又没有名望,只能耕读持家延续香火,而今正好有这么一个光耀门楣的机会,你绝对不能让我失望。”

    王蒙的眼睛早已湿润了,但却还是不想去任职,反手抓住父亲的手说道:“可是孩儿还想多陪陪父亲,并不想去当官呀。”

    王铮嗔怒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让父亲绊住你的手脚,本来是想让你接任族长,现在我倒是想让你大哥接任了,你立即准备上任,有你这个县尉照应,以后族人的日子肯定会更好过,所谓朝中有人,万事容易呀。为了族人你也不能推辞。”

    王蒙知道在父亲的眼里,族人的生计最大,作为族长父亲是最有担当的,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但王蒙也只好答应了,但却提出一个条件,“等我在县城安顿好了,父亲要跟我去县城,我找最好的郎中为父亲诊治,如果父亲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王铮知道王蒙的一片孝心,便点头答应了,随后说道:“二弟,你带着蒙儿好好感谢一下来的官差,以后也是同僚了,蒙儿也要弄得一些规矩,处理好关系。”

    王硕当然是高兴了,这时候管家都已经安排好了饭食,王蒙和王硕正好带着酒肉来到厅堂与众官差一同为王蒙庆祝,也感谢官差带来的好消息。

    第二天,官差便回去复命了,王硕自然也不能让他们白来,带上吃的和银钱,高兴地将刘县尉等人送走了,而其他官差也并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恭敬地向王蒙行礼,因为王蒙以后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这点变化也让王蒙感触颇深。

    送走了几人,王蒙也回到房间平复心情,这一天变化也太快了,本来是愤怒的想找官差算账,没想到一个不想接受的喜事却砸在头上,可父命难为,还是要去任职,他自然也需要彻底的说服自己,因为他一旦要是在官场之中有什么大错误,很可能会连累到家族。

    当王蒙刚刚调整好情绪,决定好好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王蒙的思绪立马被拉回来了。

    王蒙朝着门应了一声“进来。”

    没想到来的却是关羽,王蒙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关羽也客气了一番。

    关羽这么晚来,肯定是找王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王蒙也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云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关羽却有些为难地说道:“听说兄长今天接到了县令的应招,马上要到县府中任命县尉了?”

    王蒙却并没有高兴的意思,只是微微点点头,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这次也是奉家父的意思,不知道云长是否想到县城谋个差事,我到那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云长当个官差绰绰有余,今后有机会再晋升,以后也必定出人头地。”

    关羽却微微摇摇头,说道:“感谢兄长好意,我原本没想在此地久居,现如今兄长也到县府之中,我自然也没有什么牵挂,此来就是要和兄长告别的,关某还想出去闯荡一番。”

    王蒙心中有些惋惜,他和关羽这么长时间相处的的确不错,两人互为师友,王蒙又救过关羽,关系自然不浅,而这次王蒙确实也是想让关羽和自己一同到县府任职,也有个照应,心中唯一的遗憾只是觉得以关羽的才能,一个普通差役确实有些屈才而已,现在关羽既然不想去,那自己也绝对不会勉强。

    王蒙爽快地说道:“既然云长还有别的志向,为兄的也并不阻拦,不知云长何时动身?”

    “明天。”

    “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就是这几天上任,那我就明天为云长送行。”王蒙也爽快地说道。

    “那就听兄长安排。”关羽起身拱手道。

    王蒙也起身客气一下。

    这时,关羽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兄长,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第10章 家生变故

    一听关羽有要求,王蒙自然是乐意满足,立即问道:“不知云长有何要求,但说无妨,为兄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关羽立即回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兄长的书房读书,对《春秋》颇感兴趣,其中的大义大德让小弟为之震撼,因此想让兄长将此书赠与小弟,我好日夜品读。”

    王蒙高兴地回道:“那是最好不过了,人都讲宝马配英雄,我这算是赠书给英雄了,哈哈哈,一会我让小六子去给你拿来,既然云长喜欢,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以后也可以给我们兄弟俩留些念想,这乱糟糟的世道,你我明日一别还不知何日能够得见,不如今夜我们就痛饮一番如何?”

    “小弟正有此意。”关羽兴奋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关羽便踏上了闯荡的路,王蒙赠送关羽一匹马,一些盘缠,自然还有那一套《春秋》。送了十几里,二人依依惜别,各奔前程。

    两天后,王蒙也在族人的庆祝与簇拥之下,踏上了去高阳上任的路,这一次王蒙自然是谁都没有带,本来父亲是安排小六子与王蒙随行,也好照顾王蒙,但王蒙却并未同意,而是将小六子留在家中照料父亲。

    来到县府,拜见县令大人自然是头等大事了,王蒙这个县尉虽然当的很随意,但自己却不敢行事随意。

    拜见县令也并不是正式场合,是在县府的后院,也就是县令大人的住处,王蒙期初也并未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正常情况下第一次见面肯定是正式场合,却不想被召见到了后院。

    进来的路上王蒙左思右想,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县令与父亲的渊源,看来县令还是从私下里见王蒙,这就好办了,想必县令也不会为难他了。

    县令是一个比父亲王铮年纪稍长的人,虽然算不上慈眉善目,但却也人畜无害,特别是总带着笑脸的面相,让人有种不自觉的亲近感。

    与县令见礼以后,倒是县令先开口了,“我看贤侄也是一表人才,看来这次倒也没有举荐错,想必贤侄今后也会是出类拔萃的人才,看来我高阳县有福了。”

    王蒙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县令竟然叫自己侄子?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王蒙竟然没接上话。

    县令看着尴尬的王蒙笑着说道:“看来你父亲还是那么善良,我与你父亲是旧交,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父亲并不想利用这层关系来给我添麻烦呐,但你父亲的恩情我是不能不报的。”

    县令仰起头,像是回忆过去的的样子,闭着眼睛说道:“虽然你我未曾谋面,不过我却与令尊相熟。二十多年前,我贩卖为生,那年雪大,在幽州换回银钱往回赶路的时候,不慎栽进雪窝,是你父亲救起了我,非但为我寻医问药,而且对我身上的银钱分文未动,等我好了以后想给你父亲一些感谢,你父亲却坚决不受,你父亲是个大善人。”

    说到这里,县令抬头看了一眼王蒙,“你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些相像,我来到高阳后派人找过你父亲,可你父亲却坚决不接受我的报答,那我就只能是把你父亲的恩情转嫁给你了,这样也算是了却了我最大的心愿。”

    王蒙这才知道父亲和县令的这种关系,也对自己的父亲更加敬服了,能有这样一个父亲让自己骄傲。

    但王蒙还是谦虚地说道:“多谢县令大人抬爱,小侄定不辱使命,甘愿做大人的左膀右臂。”

    “唉!”县令太高了声音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这么上心,只是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也没有什么大报复,如今年纪也大了,能安享晚年便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干了,直接找个地方安度晚年你也不要奇怪。呵呵呵……”

    “大人恩情小侄不会忘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大人指示,小侄必将全力以赴。”王蒙恭敬地回道。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县令大人非常满意,闲聊了几句家常话,打听了一下王蒙的父亲王铮,知道王铮身体不好,也嘱咐王蒙在没有差事的时候可以回家去看望父亲,便打发王蒙回去了。

    记下来的十几天,王蒙在刘县尉的带领下,熟悉了一下县城中的情况,看了一下县府中手下的差役,也让这些人认识认识王蒙,以后王蒙就是他们的上司了,都要相互了解一下。

    上次去王蒙家征粮的那几个差役见到王蒙以后都是大吃一惊,之前的趾高气昂也都瞬间消失了,王蒙却并不理会,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报复他们。

    当天夜里,累了一天的王蒙正准备休息,却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王蒙正有些纳闷,这么晚了谁还能来找自己呢,脑袋虽然在思考,脚下却没停着,起身便去开门。

    门打开后,只见三张笑脸正迎着王蒙笑,外面光线也不太好,王蒙一时还没看清楚是谁,只见三人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这么晚了打扰县尉大人了,我们三个只是来向县尉大人赔罪的。”说着手中递过来一个包裹。

    王蒙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正是当初到他们庄上征粮的三个差役,点头哈腰的向王蒙致歉来了。

    王蒙心里笑了笑,看来这当上小吏都有这么大的权力,看来父亲的眼光还是比自己看的远呐。

    王蒙并未接差役递过来的包裹,而是说道:“当初你们也是秉公办事,自然没有什么错漏,只不过今后对百姓要多谢安抚和照顾,你我以后都是同在县令手下当差,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以后这事就不用提了。”

    那个递过来包裹的人有些不知所措,手也没有收回来,对王蒙的话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蒙见此,说道:“你们放心去吧,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你们留着给兄弟们买点酒水吧。天也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那几个尴尬的人,便关上了门。

    王蒙虽然不收他们的礼,但这种不热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至少让他们知道县尉的威严所在。

    正当王蒙暗暗自喜,刚要躺下睡觉,敲门声又想起来了。

    王蒙心中稍微有些不快,这几人倒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都说了让他们回去了,怎么还赖着不走呢,应该训斥他们两句。

    王蒙起身便去开门,可这次在门外的并不是那三个人,而是一个差役领着一个人,这人看到王蒙以后上前一步拉着王蒙便哭。

    王蒙仔细一看,竟然是小六子。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立即问小六子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到这找王蒙。

    小六子哭咧咧地说道:“蒙少爷,族长可能是不行了,昨夜到今天已经昏迷三次了,一次比一次重,每次醒来都喊着要见你,郎中说恐怕过不了今晚了,二叔让我连夜来找你的。”

    王蒙的脑袋嗡一下,像是遭到了重击一般,心心念念有个父亲,可现在却眼见着要撒手人寰了,王蒙岂不是又成了孤儿了。

    冷静了一下,王蒙立即吩咐差役道:“你快去备马,我要连夜回去。”

    王蒙没来的及向县令禀报,只是和差役吩咐了一下,县令如果问起王蒙的行踪,就如实相告。便和小六子快马赶回西林庄。

    路途虽然不太远,但天黑难行,再加上王蒙归心似箭,感觉这段路无比的长,竟然像是走不到头一样。

    在焦急和忐忑的心情笼罩下,王蒙和小六子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中。

    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王蒙的心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床边拉着王铮的手,哭着说道:“父亲,蒙儿回来了……”

    众人都被王蒙这一哭给闹的再也控制不住了,都跟着抽噎起来。

    这时,王铮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王蒙立即贴了上去,看着父亲轻声说道:“父亲,蒙儿回来了。”

    王铮慢慢地睁开眼睛,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王蒙,嘴角反倒是漏出了一抹微笑。

    轻轻拉着王蒙的手说道:“蒙儿,我等了你一天了,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说,要不然我走的不踏实。”

    听到这话,王蒙更加受不了了,但知轻重的他也并未哭出声来,只是拉着父亲的手微微点头,“父亲,您说的话我一定办到。”

    王铮笑笑说道:“你走的这十几天,我倒是有些不放心,正好来了一个行脚修行的道士,我就让他给算了一挂,他说我本活不到过年的,是有人逆天改命,竟然让我多活了半年多。”虽然气息不稳,但王铮说的话却异常清晰,而攥着王蒙的手稍微有些用力,王蒙自然也知道这个逆天改命的人指的就是自己。

    王铮接着说道:“这个道士虽然没有见到你,但却说你……”王铮一口气没上来,瞪着王蒙话却停在这里。

    王蒙心中大惊,难道自己穿越的事被道士给看出来了?

第11章 高阳之危

    当王蒙听到王铮说道士谈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心中立即忐忑不安,若是被发现自己并不是以前的王蒙,自己应当如何自处?

    眼见着王铮缓过来这口气,看着王蒙接着说道:“道士对你也非常好奇,因为你不仅改了我的命运,也变了你的命数,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字条,我有些不懂,但他却不给我解释了,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便用过饭食离去了,而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曾看到。你说奇不奇怪?”说着这话,王铮看着王蒙的眼神都有些放光一般,像是自豪,又像是对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道士觉得王蒙能成为家族的荣耀。

    王蒙见王铮并没有说自己穿越的事,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看来这个道士真有点本事,但却并没有看出自己穿越的身份。

    正在王蒙关注这自己身份的时候,王铮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慢慢拿出一张纸递给王蒙,嘱咐道:“蒙儿,既然你已经当差,就要赓续家族耕种持家、善良仁爱的本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要让治下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我死以后,让你二叔处理族中事务,你安心当差,不要守孝,记在心中比什么都强,我们家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当差的,不要因为这事断送了。”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天下百姓生计为己任则为大仁。”王铮用力攥着王蒙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王蒙从忐忑之中缓过神来,看到父亲这样又沉浸在痛苦和上心之中,听了王铮的话连连点头,可说完这句话的王铮像是突然浑身都有了力量,用力抓住王蒙的手想要挣扎着起来。口中艰难地说出了四个字:“切记,切记!”

    随后突然倒在了床上,拉着王蒙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父亲!”王蒙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喊道……

    王铮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伤心的王蒙在二叔的帮助下料理了王铮的后事。

    刚刚有了父亲的王蒙又得而复失,心中的失落感可想而知,本想守着父亲遵守孝道,可二叔却搬出了父亲的遗言,让王蒙不拘小节,为家族今后的出路着想,不能守孝。

    王蒙最后也只能答应了,但却坚持多留些时日,怀念一下和父亲一起的时光。

    而父亲临终时给他的那张纸也成了王蒙心中最大的牵挂,也是最大的谜团,道士所写的内容王蒙早已熟记于心,“本是天外孤星,一朝坠入凡尘,路途步步惊心,白骨铸就功名,人心鬼魅难测,事事千难万险,孤星终是孤星,一脉却为人极。”

    到底是什么意思,王蒙也很难猜透,而没有平复的心情还没有精力去深入研究这些话的意思,索性也就放在一边。

    在全族悲痛的过后,西林庄在王硕的带领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王蒙似乎也从悲痛中走出来了,毕竟路还是要走的,而且父亲的嘱托一定要实现,要让家族兴旺,王蒙这个官差就要干好。

    王蒙平复心情的方法就是研习关羽教他的刀法,箭术上王蒙可以说有足够的信心,就是关羽那样的英雄人物对王蒙也是无比敬服。但这刀法王蒙还差不少,经过一个多月的研习,王蒙进步很大,毕竟本身箭术的基础就让王蒙臂力过人,在加上自身的悟性不差,所以自己料想即使是关羽来了也能对上二十几招。

    这天,王蒙正在西林庄西侧的树林中研习刀法,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逐渐向自己靠近。

    王蒙心中也有些疑惑,难道是土匪又来了?

    正赶上心中悲伤的情绪还没过去,要是真是土匪来了,这口气一定要在他们身上发泄出来。

    想到这里,王蒙收起大刀,翻身上马,顺着马蹄声便寻了过去。

    王蒙刚刚走出树林,马队便迎面飞驰而来,本已做好大杀四方的王蒙看到的却并不是土匪,而是一小半官差模样打扮的,一大半百姓衣着的马队,一共有十几人的样子。

    一看不是土匪,王蒙心中的那口气也卸了不少,便策马上前问个究竟。

    来人一看是王蒙,离得很远便开始呼喊,来到王蒙跟前王蒙才看清,对面是三个官差,其他的人都是庄上的青壮,官差并未下马,拱手行礼道:“县尉大人,有大股贼人正在向高阳逼近,县令急招大人速回。”

    王蒙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地问道:“哪来的大批贼人呐?”

    一个官差拱手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巨鹿郡那边有叛军,声势浩大,已经向我们这边席卷而来,所过州县全部沦陷,县令招您前去商议应对措施,听消息想必三两天就到这里了。县令大人知道县尉孝期未满,但高阳百姓岌岌可危,还望大人能不拘小节,速回高阳待命。”

    “好,那我先回去交代一下,随后与你们一同回去复命。”王蒙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王蒙的父亲在守孝这件事上早有交代,所以王蒙也并没有什么可迟疑的。

    其实王蒙也没有什么交代的,只不过和王硕、王康父子简单告别一下而已,而本来是要跟着王蒙一起去的小六子也被王蒙留在了西林庄,因为他能从差役的话语中感觉到这次可能有很大的危险,他不想让小六子再跟着自己一同冒险了,西林庄才是他应该生活的地方。

    告别了乡邻,王蒙和差役马不停蹄飞奔向县城。

    可王蒙并没有发现,在林中不远处,一个道士装扮的人,看着王蒙等人飞驰而过,口中喃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会看不透呢?难道是我的修行不够?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天黑之前,王蒙来到县城。

    县城城门紧闭,守城士兵见王蒙的马队来到,在城楼上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王蒙旁边的差役回道:“这是本县县尉王大人,快开城门。”

    城门守卫喊道:“你稍等。”

    不一会儿,城门上来了一个人向下张望了一会儿,喊道:“真的是县尉大人,快开城门。”

    王蒙等人来到城门口,听见里边的哭嚎声和打骂声,深感疑惑,不一会,城门开了,王蒙率先进入,刚过了城门口十几步,路两旁全是老百姓,都拖家带口,拿着东西,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见到王蒙都大声哭喊着:“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得活着。”

    王蒙疑虑万分,这时从城墙上下来一个人,王蒙认得此人,这时官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叫黄瑞,为人还算良善,王蒙问百姓的事,此人说道:“听说外边乱了,很多人都想逃出去,我怕他们没等逃出去就没命了,因此没放他们出去。”

    王蒙说道:“你在这盯着,我去拜见县令看看情况如何。”

    黄瑞突然大哭,说道:“大人,晚了。”

    王蒙奇怪地问道:“什么晚了?”

    黄瑞说道:“大人,县令和刘县尉听说乱军已经临近,都携带家私逃走了,还有些官军也跟着一起跑了,现在城中官军也就三百多人,这还是我严守着城门才留下来的,现在您来了,我这终于可以有所依靠了。”

    王蒙突然有重任在肩的感觉,县令跑了、县尉逃了,现在留下的这些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办,贼患到底是什么样子,多少人都无从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父亲有命,要善待百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手,不然城中几千百姓都会惨遭屠戮,一定要带领百姓度过难关。

    王蒙心中刚刚下定决心,城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有几十人,看样子像是逃难过来的。”

    黄瑞立即回道:“不管那些了,我们这些人还应接不暇,哪有时间管他们,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王蒙立即制止他,跟城墙上的士兵说道:“你问问他们是哪里过来的。”

    不一会,城上守兵回道:“说是从郡城那边逃难过来的。”

    王蒙叹口气说道:“快让他们进来,都是不幸的人,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有个照应。”

    这些流民稀稀拉拉地涌入城中,士兵立即关上城门,王蒙来到流民中间,刚要问问他们外面的情况,还没等他说上两句话,城墙上的士兵惊恐地喊道:“大人,南面又来了一群人,看样子不下千人。”

    王蒙从守卫的声音中都能听到一丝恐惧,看来这伙人绝对不在少数,不是说贼兵还得两三天才能到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第12章 贼兵压境

    黄瑞,你立即将除城门守卫意外的所有士兵和差役全部集合到钟楼,我去看看城外的情况,怎么说我们这也算是一座城池,千百人就想轻易攻破也是妄想。

    黄瑞立即领命而去。

    王蒙登上城墙,远处确实是黑压压、稀稀拉拉的来了不少人,虽然未经战阵,但以王蒙看来,这群人这种凌乱的跑法,都不如土匪的正规,若只是这样的情况,对高阳本构成不了威胁。

    当那些人临近城池的时候,王蒙才看的真切,这些人并非贼人,而是手无寸铁的流民,男女老少都有,但青壮年男人占多数,从这一点上也能够看出,贼兵的破坏力是巨大的,很多的老弱妇孺可能都没能逃出来。

    流民来到城下,看到城墙上的王蒙和守卫,高呼救命,很多人甚至都直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祈求。

    王蒙不忍见此,便让守卫开门将这些人都放进来了。

    但进来是进来了,王蒙还是要盘问一番,如果是贼人混进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其实王蒙只是过于小心而已,毕竟这里面有很多的老弱妇孺,如果是贼人应该不会有这些人的。这可能也是和王蒙早年生活的习惯有关,他不敢犯错。

    经过询问,王蒙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些人是从郡城过来的,那边的贼兵遍地都是,头上都裹着黄巾,拿刀的,拿农具的,什么样的都有,见东西就抢,郡城都已经失守了。听说还有什么地公将军的,能呼风唤雨,隔空取人性命的,这些人逃出来实属不易,家中老人和孩子不少都冲散了。

    而这些人也都不是一个地方的,都是在路上零零散散碰到一起报团取暖的,其中一两个领头的将他们带到了这里,避开了贼人的追杀迫害。

    王蒙回头对旁边的一个差役说道:“立即鸣钟,让百姓到钟楼集合,我有话要说。”

    差役立即向城中跑去,县令逃跑,人心浮动,这种时候大家都很迷茫,有个人做主的话他们是都想听的,所以这些差役也倒是没有太消极的,毕竟很多脑子快的都跟着县令和刘县尉第一时间跑了。

    “当……”

    不一会,吵杂的初夜,被钟鼓楼传来绵长的钟声打断,百姓都知道这是官府在着急百姓到钟鼓楼发布消息,但这战乱的时节,也有人误以为乱军已经到了,纷纷混乱,幸好黄瑞等人不停地维持秩序,这才让百姓来到了钟鼓楼集合。

    看百姓来的差不多了,黄瑞匆匆从百姓中间挤了出来,站在前面的一辆废弃的破车之上,大声喊道:“乡亲们,都静一静,静一静。”

    喊了半天,吵杂的声音方才止住。

    黄瑞接着喊道:“乡亲们,这是我们的县尉王大人,他是来救我们的,我们听王大人安排。”

    百姓又开始吵杂,议论纷纷,王蒙见此并未发话,黄瑞想要制止百姓也被王蒙叫停了,王蒙就是想让他们发泄一下。等了不久,终于有人发现王蒙站在高处一言未发,便自发地停止了谈论,声音从前往后逐渐消失。

    见此,王蒙开门见山地说:“乡亲们,我是本县县尉王蒙,受县令大人所托,带领全县百姓活命。”

    “县令都跑了,你在骗谁?”百姓之中有人大声喊道,随即便是一波吵杂声和质问声。

    半晌稍停,王蒙高声说道:“乡亲们,你们误会了,县令大人并没有逃跑,而是带着刘县尉去涿郡搬救兵了。”

    百姓又有了一阵吵杂,这时,百姓中有些家族威信的长者便发话了,“听县尉大人把话说完。”

    王蒙继续说道:“如今乱贼已经成势,巨鹿郡已经被贼人占领,我想这里应该有从巨鹿郡那边逃过来的,想必已经知道情况,我也不必隐瞒,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非常危急,估计最多两天这些贼兵便会来到我们这里。”

    说道贼兵要来,百姓又炸锅了,这时,一个年长者走出人群,朝着后面的人摆摆手,后面的也都知趣的不说话了,长者说道:“敢问县尉大人,贼兵来了我们如何应对?”一副强硬的态度,就像是要和王蒙叫板一样,其实他们这些人也就这些能耐,跟好人横,跟恶人怂,但王蒙却并不在意。

    王蒙反问道:“敢问老人家,如今世道虽乱,但百姓是否都想有个活路?”

    老者头一歪,说道:“那是当然,有谁不想好好活着。”

    王蒙转身将身后的人请到了前面,说道:“这位是刚从巨鹿郡逃出来的百姓,他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了,巨鹿战乱,百姓遭殃,十逃其五,逃者十去七八,如果没有找到安身之处那在这战乱之地可想而知,巨鹿大郡,逃到我们这里的却只有这区区几百人,而且大家也可以看看,逃过来的几乎都是青壮,这能说明什么?一旦贼兵过来,我们侥幸也只能保全自身性命,我们的父母妻儿很难保存。”

    说道这里,王蒙身边的人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王蒙也没有想到,而这一哭,台下的百姓突然都没了声音,静静地等待王蒙接下来的话。

    王蒙慢慢地将这人扶起,说道:“如今我们的境地算是进退两难,但幸好我们还有一座坚固的城池,这便是我们最后的屏障。”

    百姓开始窃窃私语,并不像刚开始那么大声音。

    人群中的老者问道:“虽然我们有坚固的城池,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县城,敢问县尉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贼兵千千万万,我们能相信你吗?”

    王蒙说道:“全县府兵不到三百人。”

    台下立即哗然,半晌,老者问道:“就凭着区区几百人,怎能守住这样一个县城,县尉大人是在诓骗我等。”台下一片附和。

    王蒙说道:“如今贼兵已然压境,百姓生存朝不保夕,逃出去也不是必生之路。”

    “不逃出去更是死路一条。”台下突然有个声音喊道,随后百姓又是一片吵杂。

    王蒙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倒是有个办法,成算虽高,但却需要我们一同进退,生死虽未卜,但却能保住老小。作为家主,哪个想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受人凌辱?”

    下面的百姓都不做声了,王蒙继续说:“我也是一个族长的人选,想必这里应该有人听说过我的事情,土匪横行,百姓遭殃,可我却硬生生地保住了族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和粮食,保住了全族的妻儿老小,现在周围的庄上都以我们为主,我们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不受土匪袭扰之苦,不受妻离子散之痛,免除家破人亡的灾祸。正式因为我们无路可逃的时候选择了反抗。”

    “我们老百姓哪能打得过他们?”人群中又有声音高喊着。

    王蒙说道:“你们是老百姓,贼兵不是吗?他们甚至有很多人都是赤手空拳,至少我们府库还有一些兵器,甚至我们还有短刀、钢叉,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待毙,等着自己的父母妻儿被人欺凌?”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人群中的老者终于又说话了,王蒙等的就是这句话,毕竟说服这样一个有代表性的人物是今晚成败的关键。

    王蒙坚定地说道:“守城!”

    老者问道:“如何守得住?”

    王蒙说道:“死守。”

    老者:“如何死守?”

    王蒙说道:“军民用命,老幼支援。”见台下人都在想王蒙的话,王蒙继续说道:“我们有甲士,有上千的青壮,更有坚固的城郭,逃跑生死未卜,投降家破人亡,那我们何不拼死一搏?县令已经搬兵,只要我们守住几天,救兵一到,我们必会重生。”

    “干了!”逃难过来的流民率先表态,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全都高喊,群情激奋,同仇敌忾。

    王蒙立即分配人员,分发兵器,还有一半人没有兵器,只能靠打猎和做饭的刀叉,弓箭作为武器。

    王蒙命所有青壮上城,官军分散调配,妇女和儿童帮助往城墙上运送砖瓦、木桩、石块等守城器材。又命人在四面城门上面支起锅灶,将油和水装在翁中煮沸,以作守城之用。

    王蒙又从城中百姓和流民之中挑选了几百会骑马的人,差役、猎户优先,还真凑齐了三百多人,只不过城中的马匹只有二百多,王蒙也是临时组建了一支二百人的马队。

    整顿军马,临时训练马队的队形,相互之间的简单配合,马上作战的技巧,特别是连夜为每一匹战马都制作了简易的马镫。

    就这样紧张的度过了两天多。

    第三天,王蒙正带着马队在城中空旷的地方训练,黄瑞则带着其他人负责守城事宜的安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带着飞扬的尘土打断了王蒙的训练,差役来到王蒙面前,颤抖着禀报道:“大……人,贼兵……贼兵从南面来了。”

    王蒙立即让一名骑兵队中一名负责的差役,集合队伍到南门待命,自己则策马奔向南门。

    来到城门上一看,王蒙双眼冒火,愤怒的咬牙切齿。这群贼人真是害人不浅。

第13章 首战告捷

    向城门涌来的人群似乎是分为两拨,后面的人群远处看像是一群黄色的小点聚集在一起。拼命向城门这边跑来。人群渐渐近了,王蒙发现,前面的一群人好像是在逃跑,后面的是在追杀,这时,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后边的是贼军,我们在巨鹿的时候就是被这群头上系着黄色头巾的人追杀的。”

    王蒙凝视着外面的情况,心如刀割。

    贼兵的数量并不算太多,也就是一千多人的样子,可不断掉队的百姓却遭了殃,后面赶上来的贼人也不论老幼,上来便抢,甚至胡砍乱杀,死在其中的尽是些老弱妇孺无力反抗之辈。

    心中纵然怒气冲天,但却并不想将这种不冷静的情绪传递给属下,毕竟现在他是高阳的主心骨,大家都看着他呢,本来就信心不足,一旦要从他的情绪、表情中看到什么胆怯和紧张,那可能整个高阳就崩盘了。

    王蒙悄悄地把黄瑞叫到身边,嘱咐道:“现在贼兵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一路过来也都势如破竹,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会有抵抗,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现在我要带着骑兵队杀出去,挫一挫贼兵锐气,你负责全城防务,主责就是南面的大门。”

    黄瑞怯生生地问道:“大人,我能行吗?”

    “能!”王蒙斩钉截铁地回道,“但只记住一条,如果我们被贼兵追击,情况不明,即使是我回来也不许开门,不能让任何人将贼兵引入城中。他们不可能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我们想守城成算还是非常大的。”

    黄瑞感动的泪水直流,哽咽道:“既然如此,大人也没有必要冒险了,就带领我们坚守不就行了吗?”

    王蒙转头看着城外的惨状,异常冷静地说道:“城外百姓正遭受屠戮,我于心不忍,更何况现在城中人心不稳,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士气,我们现在突袭,胜算极大,只要打赢了,接下来的硬仗我们才有可能熬过去。”

    黄瑞流着泪不住地点头,他也知道王蒙说的都对,可王蒙这一出去后果难料,一旦如王蒙所说,他要是回不来,那自己能不能凝聚百姓的心?能不能再次激起反抗的情绪?这些都是拿不准的,而且十有八九是难以成功的,毕竟自己的身份和官职摆在这里,号召力不够哇。

    但黄瑞的担心并不能改变王蒙的决定,一番简单的动员,骑兵队在南门内列阵待命。

    王蒙高举长刀,大喝一声:“兄弟们,首战必胜。”

    “吼吼……”随着二百骑兵队的吼声符合,南门也吱呦呦的打开了。

    马蹄敲击地面的铿锵有力的轰隆声,骑兵队一半兴奋一般紧张的喊杀声,在王蒙的带领下,卷起一阵尘土,向城外的贼兵疾驰而去。

    王蒙在前,其他人紧紧跟随,绕过百姓的队伍,眼前的一幕让王蒙的恨意更深,这些贼兵正在砍杀掉队的百姓,抢劫百姓的东西,而掉队的多是老弱妇孺,那些手无寸铁而且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

    王蒙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战马的劲力更加雄厚,冲的速度更猛了,前面追击的贼兵看到马队都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些掉队的百姓趁机逃了出来。

    在王蒙眼中,前面的这些都是魔鬼,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没有任何仁爱之心,王蒙抡起大刀,借着马力手起刀落,将一个贼人连头带肩劈成两半,然后顺势向上一挑,一人的右手连着刀一同飞离了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和关羽操练,自己的刀法也算非常娴熟了。

    后面的马队也都成锥子型冲进贼兵阵中,左劈右砍,贼兵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马队惊住了,再加上眼前这接连的惨状,纷纷扭头就跑。

    可王蒙并没有停歇,骑在马上不停的砍杀,贼兵被冲地七零八落,四散逃窜,王蒙的马队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又像是追猎物一样只管砍杀,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现在所有人都从开始的紧张和激动变成了机械的应激反应,只知道杀敌。

    虽然是第一次指挥队伍对抗贼兵,王蒙还是十分理智的,可能跟他从小在草原上见惯了围猎有关,战场上异常的冷静,自己就像是指挥族人围猎的草原英雄一般。

    黄巾贼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王蒙马队的出现,乱了阵脚加上身边不断有人被杀,而王蒙的马队这些士兵倒是越来越激动,越打越来劲,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对。

    王蒙知道自己队伍人数少,敌军后面肯定还有大部队,距离多远也不知道,不能分散,不能恋战,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一部分百姓也受到鼓舞,回头捡起武器进行反击,这下贼兵更是心虚胆怯了,瞬间放弃了抵抗,能跑的开始逃跑,跑不掉的也都就地投降了。

    王蒙的人还算听话,并没有对投降的人大开杀戒,可那些在逃跑中失去亲人,被追杀的魂都丢了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泄愤的机会,不少投降的人也被砍杀了。

    王蒙这边追杀了一小段,逃得远的也就不追了。

    迅速整顿军队,将俘虏和百姓一同带回城中。

    王蒙刚一进城,城中激动的百姓早已夹道欢迎,欢呼雀跃,士气空前高涨,王蒙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只要让百姓看到信心,那接下来肯定会同仇敌忾,一同抗敌。

    城中的百姓看到那些俘虏,气的直跺脚,捡起身边的石头,土块便往贼人身上招呼,很多人甚至都被打的头破血流。

    本来王蒙应该制止的,但看着百姓那怯生生的样子,虽然恨由心生,但却有很多人不敢下死手,王蒙也就放任不管了,就当是自己没看见一般,也让城中的百姓沾点血腥,这样真正到了打仗的时候才不至于吃亏。

    而原来从城外逃进来的流民却和城中固有的百姓不一样,这些人一见王蒙并没有制止打俘虏,便一拥而上,拳脚相加了。

    这可是要坏事的,王蒙立即喝止了殴打俘虏的行为,等将众人分开以后,王蒙才发现,好几个俘虏已经被打死了,还有几个只有出气的劲,却没进气的劲了,眼见着也是不行了。

    王蒙制止了城中百姓继续殴打俘虏,正好也借此机会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城中的百姓虽然不太情愿,但却还是对王蒙的命令比较信服,骂骂咧咧地退回到外围。

    原来的那些差役,除了编在马队和身边留下那十几个传令的,其他的都已经按照每个人指挥一百人左右青壮年的“百夫长”了,王蒙立即安排这些人带着自己管辖之下的人,立即到城中安排好的各个地点做好防御准备,因为贼兵的大部队随时都有可能上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蒙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因为俘虏的装束并没有本质区别,基本上都还是百姓的衣服,只是头上有一个黄色的头巾罢了,所以王蒙一时还很难判断出他们谁的职位高。

    一番拷打询问之下,从俘虏中找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官职的,也就是类似于差不多百夫长的人,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和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了。

    原来今天王蒙击败的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小的先头部队,他们是前锋邓茂手下的先行队伍,属于排头兵。邓茂手下大约有一万到两万人,因为在路上有加入进来的,有逃跑的,所以人数上很不确定。

    还有不确定的消息就是邓茂好像也只是前锋部队,后面还有一个大部队,具体人数就更加不知道了,他们也不是正规军那样编制齐全,所以很多情况也不掌握,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就更加不知道了,他也只是想混口饭吃。

    了解这些情况以后,王蒙心中的压力更大了,几万人,一座小小的县城,要想守得住好像真的不容易,但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放出去,不然一定会引起全城的恐慌,好在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王蒙和身边的两个传令的差役,这两人是之前王蒙在这里当差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人,也算半个心腹,自然是听命于王蒙的。

    紧张归紧张,各处的事情还是要安排的,忙碌中,一夜过去了。第二天中午,王蒙正在巡视各个方向的防御工事和防御器材准备的如何了。

    一个差役急匆匆的跑来报告:“大人,不好了,贼人来了。黄乎乎的一片,从西南方向这边杀过来了。”

    王蒙心中一凛,昨天晚上他已经派出去四五个斥候了,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这么大的一股敌军来了,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斥候趁机逃跑了。

    唉,不过这黄金贼兵来的可真快呀,想必昨天他们败于王蒙手下的事情应该也传到这些人的耳朵之中了。

    王蒙立即来到城墙上,数以万计的黄巾军已经压上来了,王蒙高举拳头大声喊道:“将士们,乡亲们,各就各位。”

    “守城——”

    “备战——”

第14章 死战退敌

    浩浩荡荡的黄巾军,像是在大地上铺上了黄色的中间带着斑点的巨型纱巾,飘飘地向城边滑过来,随着黄巾军越来越近,喊杀声也是越来越大,王蒙还是让所有人藏到矮墙之后,准备好守城器物。

    城墙上支起的大锅也已经开始冒着浓烟,锅中煮着的沸水、金水早已经沸腾,那些人畜粪便的味道一时倒是有些刺鼻。但这就是战争的一部分,而这些臭气难闻的金水就是王蒙这些百姓最好的武器了。

    城中的鼓楼已经按照王蒙的指挥开始鸣钟示警,三声钟响,贼兵将至,这是事前约定好的信号。

    即使没有看见黄巾军的声势,单单这样的喊杀声就让很多百姓和官兵在地上发抖,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而昨天对待俘虏的那股狠劲在很多人身上都已经找不到了,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还是在差役骂骂咧咧声中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上。

    王蒙知道这种情况需要的就是想昨天击杀贼兵那样的士气,才能激发出这些人的勇气,一旦战争开始,只要是身边有人阵亡,或者贼兵真正冲上来,很多人的勇气便能被激发出来。

    贼兵声音越来越大,眼见到了弓箭能够到地地方,王蒙大喊一声:“弓箭手准备。”矮墙后面刷地站出一些弓箭兵,虽然人数少的可怜,但却也能算是唯一的远程击杀手段了,至少对于没有像样防御武器的黄巾贼兵来说也是致命武器。

    随着王蒙的命令,稀稀拉拉的弓箭射向了靠近的黄巾军,冲过来的人也有不少稀稀拉拉地中箭倒地的。这些弓箭手也都是慌手慌脚的,只有一部分以前当过猎户的和逃兵、差役还算能够应对。

    当王蒙射出第五支箭的时候,敌军已经来到了城墙边上。这些敌军虽然是散兵游勇,临时组建,不过却还有一些攻城器械,想必是在前几个城池和郡城中找出来的。

    云梯匆匆搭上城墙,冲车开始撞击城门,王蒙立即指挥:“投石块,撒金水。”

    城墙上的士兵和百姓立即拿起准备好的石头、木桩从城墙上扔下去,刚刚爬上来的黄巾军被打了下去,爬上梯子的人越来越多,投下的石头和树桩也是越来越多,城墙上一片叫喊,为自己加油打气,城墙下一片惨叫,死伤不少。

    这边城门上,一瓮一瓮的金水和开水淋了下去,脱了皮的贼兵四处乱跑,抓耳挠腮,生不如死,前面的跑了,后面的贼兵立即补上,继续冲撞城门。

    随着后面的黄巾军跟上来,弓箭手也开始向城墙上射箭,掌握进攻主动权的守城士兵开始受到威胁,身边都有士兵和百姓中箭,射中要害的直接毙命,那些没有射中要害的不断惨叫,反倒是对身边的人影响更大,城墙上的百姓开始动摇,扔石头和树桩的频率逐渐下降,防守的压力越来越大。

    王蒙见此情形,心中焦急,要是能坚持住这一战应该能好一些,眼看天色渐晚,只要坚持住这一波进攻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现在看贼兵人数众多,但却并没有四面围城的打算,而且看着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去,想必敌军的进攻也只在最后一波了,毕竟黑天了攻城就更难了。

    王蒙打算赌一次,立即发出号令,北面和东面抽调部分力量支援南、西两面,城下列阵的骑兵王蒙却没有动,这些力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决不能把这些力量用在这种消耗战上边,毕竟骑兵的威力大,也金贵,训练起来也难,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让骑兵上城墙。

    王蒙立即命令骑兵退后百步,一些青壮步兵堵住门口,防止他们冲进来,这样的地形骑兵根本发挥不出来作用,反倒是会影响自己的战力,损失很大。

    几波攻击潮过后,对方的损失太大,渐渐攻势也没有那么猛烈了,城墙上的士兵被死去的战友和相邻惊吓过后,反倒是更加大胆冷静,一种冲劲激发起来,都杀红眼了。

    这时,城墙的一侧突然登上来几个黄巾兵,随即砍翻几人,旁边的人也是怯懦地躲避,真正抵抗的不多,王蒙立即提刀冲了过去,快到贼兵的时候背手拖刀,直接从后面轮了过去,一贼兵从后脑直接被劈开,王蒙论起大刀便左杀右砍,几个贼兵很难招架,周围的士兵和百姓像是也受到了鼓舞,纷纷拿起武器冲了过来,几下就将贼兵砍翻。

    这时,从这个梯子上又爬上来几个贼兵,王蒙大喊道:“把他们怼回去,把梯子掀翻。”冲上来的贼兵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被冲过去的士兵扑倒,捡起手边的石头就是一顿砸,可怜的贼兵,脑浆崩了一地,竟然被乱石砸死。梯子也被推翻出去,局面又得到了控制。

    敌人几次差点登上城墙,不过全都被打了回去,天色已晚,恼羞成怒的敌人也并没有失去理智,还是鸣金收兵了,这一场劫难总算是过去了。

    城墙上的官兵和百姓看着撤退的贼兵,突然显得特别兴奋,他们终于抵抗住了敌兵的进攻,保卫了自己的家园和父母妻儿,城墙上一片欢呼。

    王蒙当然也很兴奋,但这种时候不容他休息,立即招来各位管事的军官,开始清理战场,将伤者抬到下面去治疗,战死的抬到后面去,统计姓名,让活着的人记住,是这些人用生命在保护他们。

    再派出一些人,用吊篮将城外的石头和木桩吊回来,准备明天再用,王蒙到各处巡视城防,指挥百姓修补漏洞,准备再战。

    初步估算,敌军大概死伤上千人,王蒙这边死伤也得有三百多,这其中还不算那些虽然有些小伤,但还能继续战斗的。

    王蒙边走边想,这样的消耗虽然敌军死伤更多,但自己却消耗不起,这边虽然有许多人,但却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百姓,都没经过这样的阵仗,不被死人吓破胆都已经不错了,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惨烈,想必肯定还会城破人亡,被血洗了。

    今天之所以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一方面是因为临近晚上,敌人的进攻时间不长,另一方面是敌人刚刚来到,没想到会受到这么顽强的抵抗,准备不充分,只攻打了一面城池,王蒙能够调兵过来支援,就凭借贼兵的人数,如果四面围攻,这座孤城估计都坚持不了一天。

    正想着,骑兵队长跑过来,气呼呼地说道:“城中的那些士绅和有头有脸的人真不是东西,我们这么拼死拼活地保护他们,反倒受他们白眼。”

    王蒙问道:“怎么回事?”

    骑兵队长说道:“这些人说大人偏心,把骑兵当成了自己的私人力量了,根本就不上城打硬仗,这是准备城破的时候带着这些人冲出去以自保的。让他们到前面送死,把骑马的放在哪还不如堆上木头,还能当柴烧。”

    王蒙说道:“那就让我们的马队动一动,你现在给我找几个当地的猎户,我要出去走走。我要看看这群贼兵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15章 夜探敌营

    入夜时分,城墙上还在忙碌,骑兵队长找来了当地的几个青壮,今天下午在城墙上表现的非常勇敢,身手还算灵活。

    王蒙问道:“现在我想要出城去看看贼兵的情况,你们有人敢和我一起去吗?”

    一人非常兴奋地说道:“我去。”

    其他几人却犹豫,见这人已经说了,先后又有几人应承,但还有两三个人默不作声,大家都经历了今天下午的作战,知道情况的险恶,现在出去看看敌人的情况?简直就是去送死,不敢去也算是正常。

    王蒙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说道:“这次去也不用多少人,我只在你们中间挑选四人就够了,这样遇到危险还容易脱身,毕竟我们只是探营,并不是与贼兵拼命的。”

    一说到四人,刚才答应的几个人也有畏难情绪了,开始有点退缩,王蒙从中挑选了四个精壮灵活有胆识的人,便打发其他人回去了。

    王蒙说道:“我之所以挑选你们几人,是因为你们胆子够大,我们今晚要做的事情不是和他们打仗,而是偷偷看看他们的情况,以便我们制定下步应对措施,古人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就是看看他们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几人这才明白王蒙的意思,分头准备了一下,都带着弓箭和刀,王蒙也只拿了一把短刀和自己的弓箭。

    两刻钟左右,几人重新回到刚才的地方,骑兵队长也穿戴齐整,背着弓箭显得很兴奋的样子,王蒙说道:“你不用和我们一起去。”

    骑兵队长很是疑惑说道:“我怎么能不跟着,这种时候我肯定得去,更何况你就带这几个人……”言外之意就是这几个人他还有些信不过,王蒙出去肯定还是比较危险的,带上这几个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他们身手如何,一旦发生什么危险那就不好办了,更何况他们对王蒙绝对没有自己对王蒙的感情深。

    王蒙摆摆手,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现在立即召集好我们的马队,带齐马队的装备,要带上火具,火石,松油火把,在城中等我,可以睡觉,但不能饱食。”

    骑兵队长之前就是王蒙上任县尉时候重点关注的人,两人也算是相互了解,他也知道王蒙的性格,既然王蒙让他做准备,这就说明今晚马队可能会有行动,这却是是更加令人兴奋,可是王蒙的安危他还是最担心的的事情,不情愿地说道:“可是,你晚上就带这几个过去……”

    这时,旁边的人说道:“看起来你还不信任我们,就算我们都死了,也安全地保护大人回来。”

    骑兵队长无话可说,亲自送王蒙从城东的吊篮中出城,约定好城东和城北角落安排人等着王蒙回来,也用吊篮接,并对好了暗号。王蒙等人趁着夜色朝着敌人撤退的方向摸了过去。

    约莫走了十几里,隐隐见到前面有火光,王蒙等人都是避开大路挑僻静的地方走的,大约又绕行了一里左右的距离,王蒙等人找一个偏僻人少的方向悄悄地溜了进去。

    慢慢地,王蒙等人摸到了人群旁边,之所以说是人群,因为这些人并没有安营扎寨,只是随便支起锅灶做饭,点起火堆取暖,大家围在一起,有的坐着,有的歪着,还是一身痞子流氓的模样。不过人数很多,王蒙却也不敢造次,静静地观察着。

    这时,远处隐隐一个亮点,亮了一下又消失了,马上又亮了几次,王蒙觉得奇怪,决定凑近了看看,便让三人原地盯着,他带了其中一个人绕了过去。

    这边的人比那边多了一些,不过待遇好像也不一样,王蒙隐隐问道了酒味,说明这些人应当是喝酒了,有可能是沿路抢劫来的,晚上便喝了起来。王蒙便沿着暗处逐渐靠近,周围静没有人观察站岗巡逻。渐渐地王蒙两人摸到了那个闪光的地方不远处,这次算是真正看的清楚了,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座帐篷,闪光是因为有人进出,撩起了门帘,帐篷里的光不断的照射出来,这应该便是这些人的头目住的了,放眼周围只有这一个大帐。

    王蒙却还不放心,还想进一步确认一下,随即便和随从大帐靠近,虽然没有巡逻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睡觉了,还有些人在相互说着什么。王蒙尽量找光线暗地地方向前移动。

    突然,“咣当”一声,王蒙的随从碰倒了一个水桶。

    “谁?”旁边突然有人问到。

    王蒙回头训斥自己的随从,“他妈的,走路也不长眼睛,撒泡尿撞翻东西,兄弟们都累了一天了,还不能好好休息,真他妈废物。”

    说完,王蒙回答问话:“没事,起来撒泡尿,碰到了水桶,我让弟弟去打一桶。”说完,捡起地上的水桶递给了随从,说道,“赶紧去打水,快去快回,别耽误大家用水。”然后向随从瞪了几眼,给个眼神让他快走,随从却知道现在危险,而且刚才的声响还惊魂未定,手拿着桶在哪愣着,不知道怎么办好,嘴里只是“我、我”的说不出话来。

    王蒙踢了随从一脚,说道:“快去,你个熊样,天一黑就不敢了。”

    旁边问话的贼兵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兄弟不敢就算了,明天再打吧。”

    王蒙说道:“怕耽误兄弟们用水,没水喝怎么打仗。”

    “嘿嘿……,区区一个县城,等管将军的援兵到了,那不是手到擒来呀,不要担心了。”贼兵轻蔑地说道。

    “哪个管将军?我怎么没听说。”王蒙故意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傻,明天管亥将军的军队就开过来了,要是拿不下来,两天以后地公将军大军一到,管将军和邓将军还怎么好意思,区区一个县城都拿不下来,你们可知道地公将军的脾气?”贼兵说完便躺了下去。

    王蒙说道:“邓将军是不是休息了?”

    贼兵眼睛都没睁开,说道:“看起来人都出来了,想必都快睡着了吧。”

    王蒙说道:“那我还是打水去吧。”

    说完,带着随从和水桶离开了,大帐中应该就是邓茂了,王蒙恨得牙根痒痒。

    走到安全的地方以后,两人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了不知道多远,随从直接瘫坐在地上,真的是吓坏了,刚才都已经结巴了,丢了的魂也算是刚刚找回来。

    王蒙坐下喘了口气说道:“刚才确实很危险,不过现在我们安全啦。”

    随从喘着气说道:“可不是,我腿都软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

    王蒙说道:“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去把那三个人叫回来,他们还在那等着呢。”

    随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刚一起身又坐了下去,王蒙见此,说道:“你还是在这休息吧,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我就回来。”王蒙拍拍随从的肩膀,转身离开。

    顺着方向,王蒙很快找到了那三个人,几人迅速寻路返回,乘着吊篮回到城中,骑兵队长正在城楼上焦急地等待,看到王蒙后高兴地说道:“大人,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王蒙说道:“快让马队准备,我们给他们送点礼物。”

    午夜过后,高阳县东门缓缓开了,人衔枚马裹蹄,一百多骑悄悄地出城,绕道向西面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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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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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介绍:
一个不了解历史的小白,带着前世的不甘、怨念,穿越到了汉末乱世,迷茫、求生、抉择、冒险,逆天改命、不甘平凡,坚韧的心性造就了不平凡的一生,在战场沉浮之中体味百态人生,在乱世征伐之中畅舒前世心中块垒。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秘史之偷天换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