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友好大佬
乔安从厕所出来，迎面就撞见董钱被班上好几个男生齐心协力抬往男厕的画面。
她侧身，识趣地让了一条路。
董钱在竭力挣扎中瞧见了认识的面孔，立马掰过周围最大的一个头挡住他脸。
这么丢脸的时刻可不能被小仙女看到。
但他这人脑子想着是一回事，嘴巴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快点帮我挡一下，我靠靠靠，你们行不行，能不能快点进厕所啊？”
生怕别人不能通过声音辨认出他。
众人：“……”
被强行真掰头的男生：“……”
乔安：“……”
活宝名不虚传啊。
她原本想配合下这个活宝，奈何身后之人抢先一步。
齐一伊从后面冒头，看到董钱的惨状立马笑出声：“哈哈哈哈，董钱，你是又做了什么傻缺的事情吗？”
乔安想，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精心策划”的掩饰被无情揭开，董钱一脸生无可恋被抬进男厕。
临消失的时候手指还顽强地指向齐一伊：“算、你、狠。”
齐一伊朝他比了个鬼脸，挽着乔安的手臂得瑟地回教室。
走廊因为刚刚的闹剧聚集了一小拨人，这会目光都若有若无在乔安身上打转。
乔安懒得理会。
齐一伊：“乔安，你英语怎么样啊？那个完形填空真的太难了，我错了四个，我觉得我这次要考砸了。”
乔安：“还行。”
停顿一下，觉得她的回答少了点温度，补充道：“我看大家或多或少都错了些，不用太担心。”
齐一伊叹了声：“希望如此吧。”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教室后门。
一进去就看到霍云廷站在不远处，单手插兜，露出来的那一截腕骨突出。
另一只手拎着个水杯，在排队接水呢。
听到动静，他偏头望过来。
齐一伊见到他就回忆起昨天下午他那丧沉的气势，刚想提醒乔安快点走过去。
就见霍大佬冲她们挑了下眉：“要过去？”
态度意外的友好。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不等她们回答就朝前面挪了两步。
给身后留了足够四五个人通过的宽敞空间。
齐一伊其实很想告诉他就算他不挪开，凭她们两个身材纤瘦的小姑娘也能过去，他这一挪显得她们多胖似的。
但碍于各种原因，终是没有吐槽出口。
乔安抬眸跟他对视一眼，成功见到对方眼中直白不收敛的调侃。
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乔安还能闻到从他衣服上传来的轻淡檀木香。
等乔安离开后，霍云廷前面排队的男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几秒，突然捅了捅前面的班长。
“诶，班长，咱班新同学的颜值是真高啊，长得还那么白，跟陶瓷娃娃似的。”
“周炜同学你轻点拍我，一会水洒了你还要拖地。”
“班长，学习之余请不要忘记聊闲，我和你说昨天论坛上重新弄的校花评选我还给乔安投了一票，这样校花以后就在咱们班了。”
班长扭好杯盖，语重心长道：“周炜同学，难得你这么心系咱班，但我觉得你不如多做几道化学题，摆脱倒数，这样咱们班更有希望。”
周炜试图辩解：“班长你不懂，校花在咱班，我做不出来题的时候扫一眼，噔~就有灵感了。”
班长笑笑，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周炜急了，立马扭头想寻找共同意见的人。
他扫了一圈，周围只有霍云廷立在那。
他左看右看，叫了声：“霍哥？”
霍云廷撩起眼皮，还真搭理他了。
周炜大着胆子凑上前询问：“霍哥，你觉得新同学漂不漂亮？”
霍云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乔安好几秒，微眯起眼，给周炜一副认真思考的感觉。
在得到了乔安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后，霍云廷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怎么样？”周炜急忙追问。
霍云廷瞥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嗯”了声。
周炜大喜，立马转身向身后的人炫耀：“班长你看看，霍哥都认同了！”
谁知道他霍哥的话还有半截：“班长说得对，好好学习更重要。”
懒懒散散的，扬着抹坏笑。
班长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立马就揪着周炜回去监督他学习，浑身散发着佛性的光辉。
“哎不是，我水还没接呢。”
“我帮你接，你快去学习。”
霍云廷轻松赶走前面排队的人，扯了下唇角，悠哉地上前接水。
两节课的时间，足够大家将所有答案对完，有谱的同学已经开始估分了。
“苍天啊，我好像刚刚六百出头。”
“这次难度这么高，谁要是考到700分以上那就是牛逼中的牛逼，我愿称他为逼中之王。”
“太难听了，我愿意主动退出这届竞选。”
“滚，你本来就没有资格。”
……
跟大家预料的一样，英语是最先出成绩的一科。
上午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的皮鞋踩着铃声的尾巴走进教室。
教他们英语的是一位资深男老师，年龄四十多岁，上课都板着一张脸。
今天难得一见，从进教室到将一摞答题卡放在讲桌上开始都面带笑容。
董钱一看：“哦豁，老赵是不是因为我选择全对所以这么高兴的？”
周围人纷纷丢给他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
霍云廷给他比了个敬佩的手势。
乔安觉得董钱能变成活宝，也离不开他的助力。
老赵清了清嗓子，开始开场白：“同学们，我很高兴。”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他们考得特别好，狂甩二班十几分？
老赵继续讲话：“大家这次平均分120，犯的错误也是各有特色，有的人作文格式忘记了；有的单词都不会写，还把字母勾勾到一起，以为我不会看见；还有的人甚至连答题卡都涂窜了。”
最后一个特意点了人名：“是不是啊，董钱？”
董钱：“……我靠？”
“你别疑惑了，就是你，张琪差点就要感谢你将分数给他了。”
张琪听完配合喊了句：“谢谢钱哥！”
教室笑声一片。
说完这些问题，老赵总算公布他那么高兴的原因了。
他特意整理了下眼镜，视线往教室后方角落看，声音都亮堂起来：“咱班这次有两个人考了149分。”
第17章 两位魔王并立
教室静寂几秒，然后大家都纷纷扭头。
其中一位是霍大佬无疑，那另一位……
这个方向也就剩新同学和董全对了吧？
董钱激动地颤抖着，妈妈，难道他作文一分没扣？那他可以申请加零花钱了吗？
最后方的乔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无波无澜的。
她的桌面上平铺着一张数学卷子，在老赵炙热的目光下还能淡定添上一条辅助线。
她这般明目张胆也要仰仗着霍云廷185的挺拔身姿。
他松松垮垮往后一靠，上半身就能替她挡住一半的视野。
乔安勾完辅助线继续下一题，手指习惯性想转下笔，但笔帽不知何时松落，使失去平衡的水性笔不受控地飞了出去。
在空中翻了一个优美的圈，成功在前面人的白色棉质校服上留下一道歪歪曲曲的黑线。
乔安：“……”
她盯着那道丑陋突兀的犯罪证据静默两秒，没找到可以消灭证据的方法。
霍云廷这个时候有了动作，他左边胳膊往后一探，成功摸到犯罪工具。
半晌之后，从前方丢过来一个纸团。
乔安摊开，【作案工具没收了】。
字如其人，张扬不羁，横横洒洒占了半张纸的面积。
她看完，琢磨着拿起作案工具遗漏的另一半，戳了下霍云廷的左肩。
那力度跟羽毛落在水面一样轻。
乔安在他伸手后将笔帽和纸团一同塞进他手心里。
【另一半也上交了，就当贿赂。】
然后乔安就瞧着霍云廷的肩膀在那轻颤不停。
“……”
她在桌下的腿悄然跨过桌杠，伸脚一下一下点着他的椅子腿。
配合他的节奏。
乔安身子往前倾，埋着脑袋，扎高的马尾垂散从右侧滑落，遮住她的口型。
她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廷哥，咱控制一下吧。”
霍云廷偏头，似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只有乔安知道他挑了一侧眉毛，在给她回应。
台上的老赵一直在说话：“他们二人并列为单科年级第一，整个年级除了他俩再也没别人了，文科班的最高分也比他们低一分。而且，这一次老师们都有故意压分数，作文没有一个给满分的，你们自己想想。”
想什么？
也就是说他们本来能考个满分呗？
天呐。
老赵：“都想知道以后要像谁看齐吗？”
台下一群人如小鸡崽子般捣头如捣蒜。
嗯嗯嗯，他们超想知道。
老赵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润喉，然后拿起最上面的两张答题卡抖了下：“霍云廷、乔安同学，你们俩这次考得很好。”
咔擦，是董钱梦想破碎的声音。
老赵似乎是听到了碎玻璃声，紧接着拿起第三张：“当然，我们董钱同学也是不错，146分，大家也要向他学习。”
“没问题~”同学们也是很给面子，这让董钱又有点飘。
“行了，先发一下，一会儿我统一讲解。”
老赵将答题卡朝第一排一递，立马就有人上去抢着接，主要还是想亲自瞻仰一下两位大神。
老赵在这间隙越看这两名学生越满意。
瞅瞅，这长得好看还会学习，独得上天恩宠。
这不光是老师的想法，也深深埋在一班的学生心中。
在午休时，更是以火箭一般的速度在论坛上散播开，成为每名学子的疑惑。
歪，女娲吗？我要投诉、抗议。
因为乔安这一鸣惊人的方式，即便她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但是中午她那桌还有旁边那桌都被一班女生占满了。
霍云廷只能坐在她斜后方。
看着她跟一群妹子吃饭，时不时还会弯起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齐一伊在吃饭的时候还感慨一句：“原来乔乔你之前回答我的还好竟是将近满分。”
下午的课程，乔安和霍云廷俩人出尽了风头。
每科老师过来发答题卡的时候都会先点名夸奖他俩一番。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大家是震惊，第二次是钦佩，那到最后，一班众人已经麻了。
他们的心就像在大润发砍了十年的鱼，毫无波澜。
除语文一科，其余的成绩都已经赶出来了。
所有人，包括围观老师都在暗暗猜想他俩谁会登顶。
因为他俩目前的成绩一样。
分数总是缠缠绵绵的，这科拉了点在另一科又会补回来。
语文决定了他俩谁会是“逼中之王”。
晚自习的时候，空调早早被关，开了窗，夜风微凉，一点也不闷热。
南庭告诉他们一定会赶在今晚前给他们一个结果后继续去批改试卷，教务处的房间也是灯火通明。
一班教室里人心浮躁，时不时有人探头望向门口，等待他们的命运。
齐一伊管不了也干脆不管了，加入其中。
放眼整个教室，也只有乔安、霍云廷、班长还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风雨不动安如山。
“噔”、“噔”、“噔”。
高跟鞋的清脆响声在走廊响起。
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是南姐！”
一群小鸡崽子立马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前门，望眼欲穿。
南庭一进门就迎上了四十多双渴望的眼神。
她一笑，司空见惯地将手臂中夹着的那摞答题卡交给最近的学生，让他找几个人发。
齐一伊已经回到座位，南庭快步走上讲台。
她环视一圈，定睛在一人身上：“周炜，刚刚是不是你喊的？我在楼梯口就听见了，你说你声大不大？”
周炜：“我就是太激动了，太想您了！”
南庭笑：“行了，知道你们想知道排名，等会我贴到后黑板，你们下课自己去看。”
“好的~”
有人夹杂了句吐槽：“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成功缓解了焦虑气氛。
南庭回来的时机刚好，等她贴完，课间铃声也同时响起。
刚响起第一秒，大家就不约而同奔向后面，造成大面积堵塞。
乔安和霍云廷坐在座位上未动。
因为……有些人比本人还关注他俩的成绩。
后黑板前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卧槽！”
“我靠，乔安年级第一！”
“我看看，乔安741！霍哥740！”
“咱班魔法森林变天了啊，霍哥终于结束了他的前魔王独统时期，迎来了新一任大魔王。”
“年级第三是隔壁学委，他考了721，差了两位数啊，可以说咱班是两位魔王并立。”
第18章 乔安上/了霍云廷
乔安和霍云廷的成绩和名次搭载着晚风一阵功夫就传遍了整栋高三学楼。
“哎，你知道吗？理科一班新来的那个同学排名超了霍云廷！”
“兄弟，你知道吗？新校花成绩超了霍大佬。”
“你造吗？乔安力压霍云廷一分。”
“震惊，乔安在霍云廷上面。”
“……”
“乔安上/了霍云廷！”
完美演绎了真相都是如何一步步变成流言的。
董钱从人群最前端又挤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小仙女，恭喜啊！没想到你竟然压过老大了，哈哈哈，真厉害！”
真正的勇士就是敢于在前任魔王面前夸奖新一任魔王。
董钱不知道，他的背后有多少兄弟在为他的勇气点赞。
乔安在做物理最后一道附加题，落下最后一笔后停笔，礼貌地点了下头：“谢谢。”
“不客气，这些夸奖都是你应得的。”董钱词穷：“那就希望你下次还能继续保持？”
乔安颇为意外地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下：“谢谢，我会加油的。”
霍云廷手中拿着跟笔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饶有兴致地听着旁边的对话。
直到董钱这个粗神经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遗忘了什么。
“诶，不是。”他连忙看向霍云廷，摆手解释：“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云廷丢下笔，胳膊肘架在身后窗台上，衣袖被往上扯，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钱哥啊，真令人伤心，我还以为你过来的第一句是要安慰我受伤的心呢。”
细碎的黑发散在额前，垂头时落下斑驳阴影，辨不清他眼中神色。
董钱轻易就上钩了，忙道：“老大，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第一的，真的，我发誓！”
“哦，那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不是真心的？”乔安宣布参演这一场戏。
“不、不是。”董钱左瞧瞧，右瞧瞧，觉得他脑容量严重不足。
脑袋要炸了。
突然一个灵光乍现，他瞳孔变得锃亮。
“其实我的意思是，希望老大和小仙女你俩以后都考一个分数，并列为年级第一，能够和和美美的并肩而立。”
好一个和和美美。
后排吃瓜群众每人手中都抓着把薯片，纷纷表示瑞思拜。
你怎么不干脆让他俩在一起得了呢？
更加相亲相爱。
霍云廷直接嗤笑一声，转头看向乔安：“新同学，你觉得呢？”
乔安从容不迫地看向他，缓缓道：“我觉得不行。”
霍云廷一个挑眉，说话间一直带着抹淡淡的笑意：“好巧，我也是。”
董钱第一次尝试拉近俩人关系，以失败告终。
他坐在座位上耸拉着脑袋，想不明白那俩人怎么一言不合就一言不合起来了。
乔安和霍云廷从背后看着他。
乔安踹了下霍云廷的椅子，【给人玩抑郁了。】
霍云廷指尖在她的桌沿轻敲两下，【放心，你男朋友有的是主意】
不稍一会儿，乔安就知道了他的办法。
霍云廷正过身子，伸手拍了下董钱的肩膀，朝他勾勾手指。
董钱立马凑上前询问：“怎么了，老大？”
“你刚刚说的想让我第一我很感动，所以……”霍云廷嘴唇勾起，淡定撂下一句：“为了感激兄弟你的不离不弃，我仍会监督你学习的。”
他拍了拍一脸呆滞的董钱：“加油。”
乔安将董钱的欲哭无泪看在眼中，瞧了眼霍云廷事成后枕在脑后的双手。
也不纠结于此。
怎么都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晚自习一共两节，下半节开始前两分钟，南庭重新出现在教室中。
看来这节课要用来说事了。
乔安将做完的物理卷子折好，还差一套语文卷就完事了。
前桌的人翘起椅子腿在那里荡悠，悠哉游哉的，跟教室里的大家伙格格不入。
乔安轻轻“嘶”了一口气，终于能够切身体会他身边人的心情了。
南庭开始讲话：“这一次的突击考试其实学校也是提前一周才决定的，我们各科老师都是紧急出题，有很多题难度也不高是不是？”
“老师，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语文的那篇文章，跟几年前的诡异的光都有得一拼了。”
后面一群人附和。
南庭笑得愉快，继续说：“行，是有一点难度，但也有同学考得很好不是吗？”
众学生立马麻木：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人，是魔王。
南庭敛起笑，语气变得正经：“这次考试可能有的同学觉得自己考得很差，但不要紧，这就是为了给大家提个醒。最后一年，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会了、能了，你们现在学的还远远不够，就要不停的刷题、复习、刷题、攻破难点。”
“以后每晚晚自习都会有两科老师留下，在走廊里设了点，你们有不会就拿着题出去问，几个人在走廊讨论也行，总之，最后一年收起玩心，加把劲，向更高的学府，更好的专业冲刺明白了吗？”
“明白了！”
男生多的一点好处就是，回答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班的喊声似乎刺激了隔壁的班级。
一道比他们更响亮的回答在隔壁响起。
一班也是较量上了，非要让南庭再问一遍，他们再喊一次更响的。
乔安：“……”
挺好，她的团结精神也要被激起来了。
南庭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又问了一遍：“……明白了吗？”
“明白！”
霍云廷椅子向后一靠，一头黑发填满乔安的视野，跟它主人完全不一样，摸起来很软。
他跟着喊了声，慵懒带笑。
乔安的声音跟他一同响起，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班和二班的这场较量，成了打头枪，很快别的班级也跟着加入较量。
最后连低层的文科班也加入进来。
成了年级混战。
结尾以徐主任挨个楼层喊话才平息下来。
但一班学生还有一个关注的问题。
“老师，我们班超没超过二班？”
在南庭点头后，整个教室又炸开了。
徐主任刚刚下到二楼，听到声音，气都喘岔了。
“我们赢了！”
“靠，上次期末考试平均分被压了0.1我就不甘心，这次终于超过去了，太感动了，兄弟姐妹们。”
第19章 等着你明天的饭
作为七中的两个理科尖子班，一班和二班被拿在一起比较是常态。
他们的最后一次分班是根据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排名决定的，采用平行分配的方式。
打个比方，第一名到第四名，第一名在一班，第二名在二班，第三名在二班，第四名又回到一班，以此类推。
为的就是让两个班的实力旗鼓相当，存在适当竞争感，在激励下共同进步。
分班后的两次大型考试，一班的平均分始终被二班压一头，上次的0.1分更是让他们自己都唏嘘。
论坛当时还突然冒出来好几个匿名帖子。
都在嘲讽什么——果然，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就是没有平常家庭的孩子努力聪明，谁让人家学习不好也能靠背景呢……
虽然校方很迅速地封了帖子，并且给发帖人发了警告处分，责令其道歉，但还是刺到了一班众多天之骄子的心。
也让他们在心中积攒下了一份执念，下一次考试势必要超过二班。
为的不是跟二班争口气，而是向那些心存偏见的人证明，他们跟其他人一样都在努力。
他们也会在深夜挑灯学习。
他们也放弃了出去逛街唱歌的机会就为能多做几套试卷。
他们也从来没有轻视过别人的努力。
所以当南庭确认他们的平均分高于二班，即便是不算乔安的高分也依旧如此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激动。
“我们成功了！”
乔安看着他们一张张洋溢着灿烂笑容的笑脸时，觉得有些不解，有这么高兴吗？
仅仅是一次突击考试的成绩而已……
连正经的分考场都没有……
但是，她抬手轻轻搭上心脏的地方，那里有一股未有过的温热暖流在蔓延。
她好像也被动地感受到了那股热血的力量。
晚自习下课，乔安和齐一伊一起下楼。
霍云廷和董钱稍慢一步走在后面。
刚刚走到二楼拐角那里，可以俯瞰一楼大厅的情况。
他们班的体委张琪正在被一群人追击，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疯狂又欠打的事。
董钱及时开口：“张琪是不是故意到二班门口显摆去了？要不然怎么被追得这么惨？”
齐一伊接话：“可不呗，那个傻子岂止是显摆，还挨个拍肩膀在那里慰问，我要是二班的我也忍不了。”
乔安嘴唇勾了下，那是挺欠揍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下了楼。
刚出教学楼，潮汐般的人群散开不显那么拥挤。
乔安他们在顶楼，再加上下楼慢别人一步，后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霍哥，董钱，救命啊，二班那群不要脸的要扒我裤子！”
张琪突然从一旁的小树林中钻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他身上的校服衣领凌乱，头顶还顶着几片树叶，模样颇为惨烈。
他在人群中精准锁定目标，朝着霍云廷几人就冲了过来。
即将跑到的时候被二班的一个男生加快步伐撵上，他想要大力挥开，却不想忽略了前方，身形一偏，朝着董钱直直扑了过去，还顺手拽住了前方看戏的齐一伊的书包带。
“卧槽！你别过来啊。”
“我刹不住闸啊！”
“张琪，你个傻叉别拽着我！”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齐一伊身体被迫下坠，两只手在空中直扑腾，试图找寻一个牢靠物体。
乔安见状立马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是惯性太大，她差点就跟着倒过去。
幸好身后及时出现一双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幸免于难。
她向后一跌，撞进某人的怀中。
书包隔在后背和胸膛之间，颇显累赘。
乔安回头，跟霍云廷俯下身的脸庞对上，俩人鼻尖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
近到乔安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给微凉的脸颊带来不可忽视的热度，还有丝丝痒意。
霍云廷的面孔在昏黄的灯光下半明半暗，让人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年龄，被他身上那股迷人劲吸引。
乔安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个光线，清晰了他的模样，心脏鼓噪起来。
“砰！”
“砰！”
“砰！”
她忘记了现在时机不对，没有及时地移开视线。
霍云廷察觉她的失神，黑色碎发搭在眉梢，心情不错地挑了下眉。
他笑着，又凑近了点距离。
薄唇轻启，声音低微到刚刚从他唇齿间冒出来便弥散在空中。
乔安听得都不甚真切。
“安宝，再不回神他们就发现了。”
发现……
乔安眨了眨眼，飞空的思绪立马收回。
快速感知周围的情况。
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俩人距离。
“谢谢。”她语气有些生硬地道谢，偏头，有好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跑过。
霍云廷在刚刚就收回了手，站直身子，将垂落的书包重新挎好。
歪着头，略微思索后来了句：“不客气，帮助新同学是我这个老同学应做的。”
“当然。”他手插在兜里，指尖轻微摩擦：“要是新同学实在想感谢的话也可以请我吃个饭？”
乔安抬头看他，“嗯”了一声应下来。
霍云廷刚才提醒的时机正好，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倒地的三人身上，顶多是看到他伸手扶住了乔安。
具体什么神情都没细看。
“哎呦~”齐一伊喊了声，成功将乔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乔安低头，只看见齐一伊跌坐在地上，正好坐在一个人腿上。
董钱和张琪一个仰面倒在地上，一个扑在他身侧。
张琪现在只感谢董钱的书包架在胸前，避免了他俩的亲密接触。
他刚刚这么想着，就感觉到他的屁股被人大力按压了下。
齐一伊的声音同时响起：“张琪，你死定了。”
她说完话后也感觉手下的触感不太对，低头一看，瞠目结舌。
“啊！”又是一同响起的两道惊叫。
乔安好笑地看着齐一伊和张琪跑在前面你追我赶。
董钱满血复活和二班的几个人在后面鼓舞呐喊。
身侧走上来一个身影，影子被拖得老长。
晚风吹起乔安的发丝，暧昧的在空中飞舞，连接俩人的影子。
“走呀，新同学，等着你明天的饭。”
第20章 寂寞的男人啊
夜色沉沉，零星有几颗星在空中闪着微弱的光芒。
天气预报播报本市凌晨将会有降雨。
时间刚过十点，霍云廷已经听到外面有雨滴随风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不稍一会儿，雨势渐大。
霍云廷将手中的外文原版书籍合上，身体向后一靠，坐姿慵懒。
他轻捏鼻梁，缓解眼部疲倦，视线落在不远处墙壁挂着的时钟上。
没到半点，安宝还没有睡觉。
但是她现在应该正在跟奶奶视频，依照老人家的想念程度，应该会聊到最后一分钟。
霍云廷轻“啊”一声，拖腔拿调的，末尾还有显而易见的空落。
这感觉跟独守空房一样。
寂寞啊。
乔安如霍云廷所想的一样，在跟她奶奶视频。
视频的结束时间卡在十点二十九分。
她嘱咐好几遍让老人家千万要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翻译才放心地挂断视频。
刚退出当前聊天界面，就收到了四条新消息。
霍云廷：【安宝，明天考虑换个座吗】
霍云廷：【今天听人说了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霍云廷：【多看美女会让人从视觉上开始愉悦，有助于学习和身心健康】
霍云廷：【所以，怎么样】
乔安指尖轻触屏幕上下滑动，上眼皮下敛，嘴角勾着一抹轻浅的弧度。
她思索了两秒，回复他：【哦，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霍云廷：【那可不，安宝，你都不知道寂寞的男人会做什么】
？
乔安脑子不受控地想歪了。
下一秒，她闭目深呼吸，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打包丢走。
然后将这一切都归根到这个男人平日里太骚了，影响到她。
她板着张脸：【不是很想知道】
那头很快回复她：【安宝，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还附赠一个挑眉的表情包。
乔安越看觉得跟霍云廷越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很欠打。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指屈起，在表情包上敲了两下。
乔安：【没有】
霍云廷：【好】
房间安静了数秒，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霍云廷发过来一张三人斗地主的房间截图，紧跟着解释：【我说的是斗地主】
意识到她想得有多离谱，乔安沉默须臾，指尖带着倔强：【我一开始就知道】
霍云廷看着弹出的新消息轻笑了声，一脸荡漾。
他回复：【嗯，我们安宝真聪明】
都能未卜先知了。
乔安没有看到他回的什么，因为她已经将手机扔得远远的。
她身体往旁边一歪，头抵在一侧的柔软抱枕上，露出来的那一侧耳朵火速的烧起来。
她抬手捂住脸，有些崩溃地咕哝了句：“乔安，你都想什么呢，真被那家伙给传染了。”
消息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乔安缓了缓，将手机从地摊上拾起来。
她侧过头，手机屏幕朝上，慢吞吞地点头，不知道在防着什么。
霍云廷：【晚安】
她关灭屏幕，轻舒一口气。
睡觉了。
第二天，雨竟然还在下。
雨势不大，但是一直断断续续的，天色也跟着阴沉，让人的心情提不起多大兴致。
乔父昨晚出发海外，乔母未下楼，餐厅只有老爷子一人在用餐。
乔安走到她的位置坐下，佣人端来一份新的早餐。
乔老爷子吃饱，慢悠悠地放下叉子：“听说你这次考试考了第一名。”
“嗯。”乔安吃到一半，觉得剩下的早餐应该是吃不下了。
果然。
“挺好，有我们乔家人的模样。”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你这周放假就跟杨家小子见一面吧，聊聊学习什么的，等他开学你俩再遇上也熟悉点。”
言语间已经给乔安安排好了，没有考虑过她本人的意愿。
乔安握着叉子的手收紧，边缘泛白。
乔老爷子看向她，半点不急。
乔安敛着眸，眸底冷漠如寒潭。
她听到自己的回答：“知道了。”
乔安一路低气压，上到六楼后发现一班从门口开始排着老长的队伍。
齐一伊发现她的身影，立马朝她招手喊道：“乔乔，你快来，我们按照这次排名站队，一会儿就开始选座了，你是第一个，站在门口就行。”
乔安点了下头，沉默站过去。
齐一伊很快发现她兴致不高，凑到她的身边关心道：“乔乔，你怎么了？是不是没吃早饭啊？”
“齐一伊你是不是傻，你忘记她是乔家的了？说不定人家吃一口饭就有人给擦一下嘴呢。”有个女生突然开口。
话语中带刺，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周围的人都皱了下眉。
说话的人是他们班原来私定的班花，和班里一个男同学处于双方家长都知道的交往状态。
昨天听到她男朋友说了句乔安挺漂亮，心中有些气，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她男朋友扯了下她的手臂，在小声说着什么。
女生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齐一伊开口为乔安反驳：“赵璐，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
“我！”赵璐甩开她男朋友的手：“你说谁不会说话呢？我就是运用了一下夸张的手法不行吗？”
齐一伊刚要张嘴就被乔安握住了手腕。
乔安径直望向赵璐：“我觉得你可以再夸张点，想象力提高点。比如我每天都要从五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一天挪一个窝。”
“刚下床就有二十个佣人照顾我，每走一步楼梯佣人都要给我换一块新地毯，每吃一口早餐都要重新做一份，只为了能享受到最美味的那个瞬间。”
乔安望着女生逐渐睁圆的眼，继续道：“上面那些都是小的，我其实还会魔法，你以为现在的我是上一秒的我吗？不，每一秒我都会产生一个崭新的我，为的就是配上我高贵的身份。”
“……”
乔安说完，周围悄然无声。
突然有一道笑声从后面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像是气球漏了气。
最后是一个班级的人都在笑，笑声回荡在走廊中，其他班的人一脸“你们一班都是神经病吧”的表情看着他们。
只有二班同学在暗戳戳地画着圈圈，他们一定是在炫耀，丫的，学校的门窗怎么不隔音！
第21章 恪守夫纲
乔安的一番言论可以说是让她彻底融入一班，被他们所接纳。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璐同学后知后觉也想笑，但又为了面子只能强忍不露笑意，嘴角抽搐、面色扭曲的痛苦之上。
高三学子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周六要在学校自习到下午五点才统一放假。
班长在一群人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在周六的夜晚将原本的群名称【心中有学，高考自成】改为了【魔法少年少女在线施法学习】。
最后的两个字是他的倔强。
一班众人勉强纵容了老干部的这点坚持。
董钱欢乐冒泡：【班长班长，我们明天聚餐的地点定下来了吗？】
班长：【还没，你有什么建议吗？】
董钱：【哦，我没有，就是想提醒你千万别预订班里谁家的酒店，要不然还要被家长派人盯着，一班人点一瓶酒还要报备！夺笋啊！】
张琪：【哎，这点我举双手赞成】
周炜：【我也赞成，老子这回要喝个够哈哈哈！】
赵璐：【……】
齐一伊：【呦，不会说话的人冒头了？夸张手法学会了吗？】
赵璐：【！！！】
赵璐：【齐一伊，那是我跟乔安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钱毅：【求求各位大哥大姐了，咱别再提这个事了，要不然遭殃的还是我。】
张琪：【好的，夸张】
赵璐：【当然怪你，要不是我问你我和乔安谁更漂亮你迟疑了，能这样吗？】
周炜：【好的，夸张】
齐一伊：【好的，夸张】
……
下面一串刷屏的。
齐齐整整。
钱毅：【我跪了，大哥大姐们。】
钱毅：【我没有，我只是被呛到了才回答慢的。】
齐一伊：【乔乔更好看那是事实，你难道想让你男朋友满嘴谎话骗你吗？】
赵璐：【？？？】
赵璐：【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对着干？】
赵璐回复钱毅：【你就是！】
齐一伊：【呀，被你发现了，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接下来自然过渡到两个女人的表情包大战，互发了整整一百多条都不带重样的。
中间还夹杂着钱毅的卑微解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在场男生们纷纷感叹：女人真是惹不得的生物啊。
最后，是老干部班长冒泡解救了钱毅。
班长：【两位同学，都停停手，我们是一个班级的同学，理应相亲相爱、互帮互助，赵璐同学今早的话是稍欠妥当，但她事后也勇于承认错误并跟乔安同学道歉，成功获得乔安同学的谅解，我们就不要再逗她了，给钱毅同学一点生存空间。】
钱毅：【班长，大恩不言谢！】
班长：【相聚便是缘，我们未来还要在一起相处一年之久，之后上一所大学也有可能，切记要团结友爱，互相协作，让班级充满浓郁的和谐气息……】
要问一班所有的人一个问题，班长人好吗？
连刚转学过来的乔安都可以直接点头。
好，当然好，就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那他这人一点缺点也没有吗？
……有，当然有。
唠叨上瘾，比他们父母还唠叨，至少父母不在群里。
但也因为他的存在，让一班这群从小生活优渥的少爷小姐们很快将性格磨合下来，相处融洽。
……
齐一伊和赵璐深知班长的这一特性，立马阻止他继续。
齐一伊：【我知道了，班长，我保证会和赵璐同学相亲相爱的！】
赵璐：【我也是我也是。】
班长：【，那就好。】
班长：【其实我刚刚要说的是，新区海滩那里开了一家海滩烧烤，要不要去那里？】
说完他还发了一个定位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
乔安给加的所有群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直到这个艾特，她才注意到班群的热闹。
点进去大致浏览一遍，几百条的聊天内容。
有提到她的，还是关于早上的事。
她想起来赵璐午休时别别扭扭走到她书桌前，放下一盒巧克力傲娇道歉的模样。
那一盒还挺贵，小一千。
往下翻又看到所有人一起逗弄小情侣还有表情包大战。
乔安弯了弯唇角，动动手指，趁机收藏了好几个表情包。
群里还在热聊，新消息一直在刷屏。
董钱：【海滩？我可以！】
学委：【我也可以，正好可以看看大海，诉说烦恼。】
陆陆续续都表完态了，只剩下俩人从开始就没有发过言。
班长主动出击：【@乔安@霍云廷你们觉得可以吗？有时间吗？】
乔安点开地址，思索了一分钟才回复。
刚巧，霍云廷跟她同时。
回答的话也是一样。
乔安：【可以】
霍云廷：【可以】
张琪：【……】
周炜：【……】
班长淡定：【好的，那我们就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大家在中央广场北门汇合，我安排车接送，同意的扣1，有其他情况的扣2。】
董钱极其配合：【111】
齐一伊：【1】
赵璐：【1】
钱毅：【1】
……
又是一串齐齐整整，直到最后——
霍云廷：【2】
乔安：【2】
乔安：【我明天在那附近，可以直接去。】
霍云廷轻巧地回了俩字：【同上】
班长：【好的。】
周炜：【……】
张琪：【……】
一切尽在难言中。
董钱：【老大，你跟小仙女明天在一起？】
他这一问，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也太巧了不是？
霍云廷：【哦，难道是新同学跟踪我】
霍云廷：【又或者，是我跟踪新同学呢】
董钱只觉得他在开玩笑：【老大，你这说得怪吓人的。】
乔安什么也没说，只单纯打了一串省略号：【……】
她切出群聊，来到单人页面。
乔安：【你说得好像一个变态。】
霍云廷：【是吗】
霍云廷：【可能是知道安宝明天要跟别人独处，心理变态了】
这番话说的，乔安莫名有些心虚。
霍云廷又发了条消息：【知道我们安宝心里更不好受，这种时候作为正室，我是不是得体贴点才能栓牢安宝的心啊】
“正室？”乔安低喃一遍，很轻的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后弥散在空气中。
她被逗笑，指尖打字：【嗯，你要恪守夫纲才行。】
霍云廷：【那就谨遵夫人教诲】
第22章 杨明殊
深夜，一班的魔法群鸦默雀静、悄无声息。
与之相反的另一个一班群却聊得热火朝天，新消息不间断地弹出。
【一班对不住大佬小分队】是在分班的第二天建立的。
如群名所示，除了霍云廷，一班学生都在内。
起初是因为有刚分到一班的新同学对传闻中的霍大佬存有敬畏之心，不敢在班群中随意闲聊，班长这才特意拉了个群，和老同学一起普及霍大佬的好人好事。
后来渐渐熟悉了，大家都发现大佬性格真挺好，这个群就逐渐闲置下来。
只有在论坛有关于霍大佬的八卦时才热闹一阵。
这一次小分队的热闹时间有些持久，从开学就一直在线。
齐一伊：【姐妹们，刚刚的气氛有些紧脏。】
张琪：【我刚刚还害怕乔安直接怼霍哥，没有就好。还有你舌头能不能捋直了说话，群里拒绝恶意卖萌。】
齐一伊：【滚！】
周炜：【乔安最后的那一个省略号，什么都没说，但又感觉什么都说了。】
学委：【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赵璐：【真有那么紧张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周炜：【你敢直接抢大佬的座位吗？】
赵璐：【……当我没说】
赵璐：【话说，我今天早上只顾着生气了，都没有看到他俩针锋相对的场面，好遗憾，都怪你@钱毅】
钱毅：【大宝，我错了，我可以跟你复述一遍。】
钱毅：【乔安第一个选座，毫不犹豫选择了一直属于大佬的专属位置，还是面无表情，不带瞟大佬一眼那种。大佬是第二个选择的，在门外停了好久，注意是，好！久！才进的教室，经过乔安的时候单手杵着书桌似乎跟她说了什么，只见俩人四目相对，火花夹闪电，噼里啪啦，硝烟味十足。】
赵璐：【哦，那照你这么描述的，乔安这样是在向霍大佬开战？我不光要抢走你的名次，连你的座位也要抢走？】
周炜：【我靠，有这个可能啊，他俩不是刚一见面就结了小梁子吗？】
董钱：【我觉得没有这么激烈吧？】
张琪：【你想想，咱俩坐在那附近，今天一天他们俩有交流一句话吗？】
董钱：【那倒真没有】
学委：【那他们是天生不合的性格？这我只在电视剧中看过。】
张琪：【在大男主小说中，霍哥会将被夺走的东西一一夺回来。】
齐一伊：【大女主小说中，霍大佬可能只是前期的配角】
赵璐：【行了，那按照偶像剧，他俩就是互相存在误解的男女主，最后还会在一起呢。】
周炜：【……】
齐一伊：【……】
无话可说。
群聊结束，董钱抱着个手机，紧皱眉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
过了一会，他两眼放光，抱着个手机兴奋打字。
一场秋雨一场寒。
昨天的那场降雨消散了夏末最后的暑气，气温骤然变凉。
乔安穿着一件薄款纯色卫衣还有长裤下楼。
乔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刚换了一杯新茶，看样子是一直在等她。
乔安垂眸，眸底闪过一丝讥讽。
商家当然要看看自己的商品怎么样了。
乔老爷子抬眸上下打量乔安的衣着，最后评价了句：“穿的有些朴素了。”
乔安单肩背着一个帆布包，语气平平回应他：“天气冷了，穿这个保暖。”
闻言，乔老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目光定定，极具穿透力。
似乎从此刻才开始认真看待他的这个孙女。
他忽然笑了起来，一边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说道：“嗯，保暖也重要，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乔安朝他礼貌地点了下头，直接离开。
乔老爷子从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眼，看来是他之前小瞧了她。
再弱小的雏鸟也有想要独立飞翔的心，就看她能不能展翅了。
还有，能否抵抗得了一片豪华安逸的森林呢？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家海边咖啡厅。
距离班级聚会的地址步行仅需十分钟。
乔安抵达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服务生领着她去预定好的座位。
那里背对着她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影。
她走近，看到对方面前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乔安放下帆布包，在对面落座，过程中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寻到熟悉的身影。
“乔学姐。”杨明殊率先开口。
乔安这时才抬眸打量对方，不得不承认，他很帅，是跟霍云廷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如果说霍云廷是桀骜不羁、玩世不恭，一举一动都带着魅力的公子哥，那这个人应该就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温柔世家子弟。
“不知道你要喝什么，我就没点。”
乔安点了下头，然后朝服务生说道：“一杯热巧，谢谢。”
杨明殊嘴角含笑：“乔学姐跟乔爷爷的口味很不一样。”
乔安点了点头：“个人原因。”
杨明殊轻笑，低头饮了一口茶。
乔安不打算跟他寒暄这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她直接了当地开口：“两家老爷子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杨明殊没想到是对方先开了口，挑了下眉，这倒是免了那些不必要的寒暄说辞。
他点点头：“司马昭之心。”
昭然若揭。
乔安看他：“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意见是先维持一段时间。”杨明殊说：“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
未满18岁的高中生身份，有着诸多限制。
这也是乔安一直在思索的事情，俩人这一点倒是不谋而合。
服务生这个时候送来热巧，表面的小熊图案憨厚可爱，鼻尖是热巧浓郁甜腻的香味。
“对了，学姐你放心，我有喜欢的人，不会给你和学长的感情造成任何烦恼。”
杨明殊突然来了句，让乔安放弃思考。
她抬头，捕捉到他话中的那两个字，问道：“你说的学长是谁？”
杨明殊颇为意外地看着她：“难道霍学长没有跟学姐你说吗？”
姓氏一出，彻底肯定了乔安的猜想。
她轻抿着唇，沉默不说话。
杨明殊似乎明白他给学长造了点麻烦，默默端起茶杯，决定做个透明人。
第23章 我错了
乔安周围的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她双手轻搭杯身，肤色冷白，杯壁传递的热度将指尖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客人，您之前预订的位置就在前面，可以直接欣赏到海景。”
一片安静中，服务员的声音渐行渐近。
紧接着是一道乔安熟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可以，谢了。”
大少爷还很有礼貌。
她抬眸，与对面散漫着步伐走过来的人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对视。
乔安心中还惦记着他对她隐瞒真实情况，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差把“我现在很不开心”这几个字印在脸上。
霍云廷脚步稍顿，只一眼就知道他瞒着的惊喜已经被安宝知道了。
并且她现在很生气。
瞧着小姑娘的脸都气鼓了，从精致的瓜子脸，变成了小圆脸。
啧，霍云廷舔了舔牙齿。
他真不是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想上手戳戳，甚至咬一口。
他对自己如此禽兽的想法表示鄙夷和一丝期待，抬手摸了摸鼻子。
这在乔安看来就是他因为欺骗了她而感到心虚。
想到昨天这人还话里话外的在她面前装可怜，乔安又微眯起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霍云廷自知理亏，眼神带点求饶地看向她。
乔安干脆收回视线，跟对面的杨明殊搭起话，没有往霍云廷的方向落一眼。
她深知自己对于他的脸有多喜欢，怕太轻易就原谅了他。
霍云廷吃瘪，将视线移到另一旁，换了个法子：“学弟也在这啊，好久不见。”
杨明殊含着笑，配合他的戏：“是很久没见过面了，学长。”
然后知趣地问：“要不要拼一张桌子？”
乔安幽幽地看着对面两位演员，她还真不知道霍云廷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行啊。”霍云廷应下，然后转头跟服务生交待：“给我一杯跟这位小姐一样的，谢了。”
服务生微笑颔首应下，临走之时在心中暗戳戳想着，原来这么酷帅的男生也躲不过巧克力的甜蜜诱惑啊。
服务生离开，周围只有他们三人。
霍云廷低头望向乔安一侧，想坐在她身边的意图明显。
奈何还未取得佳人谅解，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在原本杨明殊的位置上。
杨明殊向里挪了个位置，不忘记端走他的那杯茶，慢慢悠悠地饮着，顺带看一场好戏。
乔安垂头搅弄着热巧，只留个发顶给霍云廷。
阳光明亮又温柔，给她的黑发披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有细碎绒毛在金黄光柱中轻舞，暖茸茸的。
霍云廷轻唤了声：“安宝。”
有些讨好。
杨明殊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了一圈。
乔安晾了他半晌才磨磨蹭蹭地抬眼看他，只不过语气依旧凉凉的：“谁是安宝，这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吗？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小姑娘气得挺严重。
霍云廷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认错：“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隐瞒实情，怪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却忽略了你会不安，都是我太自私了。”
乔安沉默地望着他，眼中神色不明。
服务生这一次送单的速度很快，过程中只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匆匆就离开了。
新的一杯热饮端放在霍云廷面前。
他手一伸，将杯子缓缓送到乔安面前，带着他的求和：“安宝，给你不懂事的男朋友一次机会，嗯？”
停顿一秒，他继续说：“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直接将这杯热巧倒我头上，只要你能消气。”
乔安望着他，心底的那点气早就消失无踪了。
她白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社会新闻。”
说完这句，她朝他扬了下下巴，说道：“把你的那杯拿走。”
霍云廷眼中染上笑意，乐呵呵地应了声“诶”，半起身将乔安之前点的那杯拿到自己身前，又将新的那杯放到她手边。
全程动作沉稳，坚决杜绝热巧溅到乔安身上的可能。
杨明殊亲眼瞧着他的这位学长变了个人似的狗腿样子，陷入思考中。
将两杯交换完，霍云廷还倾着身子，在乔安的目光中戳上她的脸颊。
只一下，他很快收了手，重新坐好。
脸上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手感还是那么软。
乔安轻轻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太明目张胆。
他轻笑，笑得挺无赖。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才想起来这还有个人被他们忽略了。
乔安看了霍云廷一眼，他立马了然：“这位就是杨家的小少爷，杨明殊，乔老爷子中意的那个人。”
杨明殊笑：“学长，你这么说有歧义，挺吓人的。”
霍云廷单手搭在桌面上，继续说道：“我俩一年前认识的，准确来说，是互相找上了对方。”
找上对方、互相……
乔安睫毛轻颤，她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在合作？”
霍云廷挑了下眉，夸赞道：“安宝真聪明。”
乔安不理他，偏头看向杨明殊，直接问：“两家联姻，你怎么不直接找我商量？”
“是想要找你的，但是被学长截胡了。”杨明殊耸耸肩：“我原本的打算跟你一样，面谈。”
杨明殊继续回忆：“学长当时告诉我你俩的关系，是让我挺惊讶的，没想到你们一个久居南边，一个定居海外能认识在一起。”
霍云廷单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道：“这就是天定的姻缘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乔安，一双桃花眼噙着笑，故意在那勾人。
乔安每次面对这样的他，都觉得他前世一定是个狐狸精，并且撩人无数。
以至于到了这一世还熟悉这一切。
她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跟着道：“你收着点吧。”
杨明殊面色平常地吃下这碗甜腻的狗粮，缓缓道：“其实，我比较好奇学长和学姐是怎么认识的。”
乔安指着霍云廷：“他没告诉你？”
“说了一点。”杨明殊缓了缓：“月老和丘比特的跨界合作，天定的姻缘，常人不可随意窥探。”
霍云廷笑得放肆。
乔安无语，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毛病。
第24章 给你戴上十根
但是——
乔安喝了口热巧，缓慢叙说：“其实他前面说的也没错。”
杨明殊保持沉默，手中的茶顿感不香了。
这俩人指不定是有点毛病。
霍云廷笑够了停下来，抬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留下一句不正经地安慰话：“学长学姐跟你开个玩笑，别太在意。”
“……”
杨明殊失去品茶的兴致，嘴角挂着一抹敷衍的笑：“谢谢，笑到了，下次别讲了。”
霍云廷又不厚道地笑了声，朝乔安抛了一个飞眼。
安宝，欺负下小学弟是不是心情愉快了很多？
乔安眉眼舒展喝了口热饮，没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云廷向后倚靠，这才状似玩味地回答杨明殊的问题：“一见钟情吧，我被安宝的灵魂所吸引。”
那个在广场中孤零的身影，与周遭一切硬生生的疏离。灵魂深处却在热烈的叫嚣，凉薄外表下强烈渴望着有人与她共舞。
乔安黑色眼睫抬起，迎上他含笑的眼眸。
她的拇指在食指关节上轻轻地捻着，默不作声望着他。
安静了半晌，她缓缓开口：“都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霍云廷手肘撑着桌面，坐姿随意，他眉梢一挑：“我不否认，毕竟我们安宝的颜值也是numberone。”
这家伙撩人还撩上瘾了。
乔安冲他一笑，反撩回去：“那我对你也是见色起意。”
霍云廷手指勾着下巴，笑意更盛。
杨·被遗忘者·真透明人·明殊：“……”
算了，他都无所谓。
下午三点过一刻。
班级群消息声频响，一直有人在播报交通情况。
目测他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海滩后，乔安和霍云廷才与杨明殊告别。
买单的是霍云廷，就当他们调戏了学弟的报酬。
杨明殊对此毫无意见。
乔安和霍云廷刻意隔了段时间出咖啡厅。
一前一后走在沿海大道上，车辆渐行渐远，与行人道隔着两排绿树。
绿叶茂盛，隔绝了车辆的点点喧嚣。
海风徐徐，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海盐味道。
霍云廷不知何时来到乔安身边，俩人并肩而行，没人开口打破这几分钟的宁静，享受着难得的安适融洽。
乔安偏头，视线向远处落去，天光与水色相浑，无边无垠。
阳光洒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好似为其镀上了一层金粉，微风一拂，化成点点金光四散。
有海鸥在上空掠过，惊起一片波澜。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吧？”霍云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嗯。”乔安回应了声。
她停下脚步，闭目感受着这一切，阳光迎面打在她的脸上，皮肤通透白皙泛着一层光芒。
海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几缕发丝飘逸在空中，飞舞轻绕。
霍云廷双手插兜站在她的身后，将这幅画面收入眼中。
他抬起一只手，修长指尖靠近发丝，它好似有所感应般缠绵缱绻在他的指间。
带来些微痒意。
霍云廷低着眼，弯着唇角，饶有兴致地用食指缠绕发丝几圈，再松开。
乔安神情轻松，想要转身继续前行。
这一动牵扯到了头发，她感觉头皮被拉扯的有些疼。
她抬手摸上头顶，回头看去。
霍云廷已经知错地收回手，他抬眼，语气有些无辜：“不是故意的。”
然后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他提议：“安宝，给你揉揉？”
乔安自己揉了两下，松手，迈步朝前走：“别想趁机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轻笑：“被发现了，真遗憾啊。”
俩人步伐闲适，走在阳光之下。
霍云廷走了没几步还是动起手，在乔安的头上揉了揉，又给她将有些乱的发丝梳捋整齐。
他觉得不够，从口袋中掏出来一跟小皮筋，跟乔安询问：“要不要扎起来？”
乔安瞅着那根有些眼熟的皮筋，调侃道：“没想到霍大佬竟然还有随身带皮筋的习惯。”
“哎，这不就等着女朋友发句话，好戴在手腕上，宣布我也是名草有主的人吗？”
“那你等你女朋友发话吧。”
走了几步。
“什么时候可以？”
“你做梦的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
“毕业后？”
“……嗯。”
“那到时候安宝得亲自给我戴上。”
“嗯，给你戴上十根。”
俩人沿着沿海大道一路走着，十五分钟后。
看到了班长发的那一家烧烤餐厅，还有道边停着的一辆大巴车。
车辆刚到，车门一打开就见一个身影快速冲下来。
乔安都没有辨认出是谁只看到他捂着嘴朝着附近的公共卫生间飞奔。
“……”
有人发现了他们，朝着他们招手。
等他俩走进后，齐一伊迟疑地走到乔安另一旁：“乔乔，你俩一起来的？”
乔安张了张唇：“哦，恰巧半路遇上的。”
霍云廷跟着一句：“其实是我跟踪乔安同学过来的。”
语出惊人的效果，齐一伊和董钱众人一同张大嘴巴。
他又慢悠悠丢下句：“不认识路，正好遇到了新同学就跟着了。”
将下巴合好，董钱舒了一口气，实诚道：“还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老大你不是变态。”
霍云廷幽幽看了他一眼，董钱立马讪笑。
他脑子一转，决定将张琪的丑事说出来：“老大，你看到刚刚的张琪了吗？他在开车之前喝了整整一杯冷饮，结果坏肚子了，哈哈哈哈。”
破案了，刚刚的人是张琪。
乔安挺好奇为什么一班的同学总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趣事，她从前的班级生活就挺平淡。
班长在不远处组织，齐一伊拉着乔安过去。
霍云廷在后面慢悠悠踱步跟着。
“班长，刚刚新闻上说今晚八点会有流星，要不然晚上在这里呆久点？”
班长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这个得问大家的意见。”
“我同意。”董钱是第一个举手响应的。
在娱乐项目上次次都很积极。
“我也可以。”
“正好这周作业少，我也可以。”
“可以，作业我可以明早再抄，呸，再写。”
乔安和霍云廷也都没有意见。
班长托着镜架，老成持重：“行，那先去租帐篷。”
第25章 点赞
一班学子46人，最终租下13顶帐篷。
其中三顶粉色的帐篷被分给女生。
齐一伊拿到手后嫌弃地别开眼，吐槽道：“我说，咱班男生的审美真的是一言难尽。”
赵璐在这点上跟她难得达成共识：“上学期儿童节的礼物，再往前还有女生节、圣诞节……这些还不够让你看清现实吗？”
儿童节的粉色芭比娃娃……
女生节的礼物是化妆盒，就一扭开是一个大花瓣那种的……
至于圣诞节的礼物，倒不是粉色的，是一个在临海根本没有机会穿的红色超超超厚羊绒袜子，还特么只有一只……
各种荒诞的审美，已经让她们对一班男生彻底失望。
一班女生现有十人，有四个人是同寝室的，所以她们分一个帐篷，剩下的六人自动划分为两组。
乔安跟她俩分在一个帐篷。
此时的她已经将等会搭帐篷的那一圈沙滩上的碎石和树枝清理干净，开始动手了。
“诶？”赵璐好奇地凑到她的身边蹲下：“乔安，你看起来很懂的样子啊？”
乔安埋头摆弄，淡淡开口：“以前看他……们搭过，学会了。”
“这么厉害。”赵璐感叹：“我跟钱毅他们出去两次都没有学会，都是钱毅一人搞的。”
齐一伊手中拿着份说明书走过来帮忙，白了她一眼：“这位大姐请不要借机秀恩爱好吗？”
赵璐朝她吐舌：“我又没跟你说。”
齐一伊：“乔乔她也不想听。”
这两位在一块总是吵吵闹闹的，乔安淡定自若，在背景音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约莫十分钟后，帐篷就弄得有模有样了。
三人站在帐篷前，都挺欣慰的。
赵璐还举着个自拍杆环上乔安的手臂，嚷嚷道：“快快快，拍个照纪念一下。”
等她将手机收好，乔安眨了下眼，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嗯？”赵璐下意识抬手接过去，然后才问：“这是干嘛的？等会儿还要去买菜吗？”
“不是。”乔安摇了下头，表情认真跟她解释：“装满沙子，然后绑定防风绳，防止风大把帐篷吹走。”
“这么多都装？”
乔安点了点头：“你刚刚没出什么力，分一半给你，剩下的我和齐一伊分。”
她说完后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这个简单，不费脑。”
赵璐：“……”
总觉得她最后这话怪怪的，是在嘲讽她吧？
是吧？
吧？
赵璐还没反应，齐一伊抢先一步开口：“怎么了？赵大小姐难道想要坐吃别人的劳动成果，吃白食吗？”
赵璐瞪了她一眼，愤愤道：“闭嘴吧你，我又没说我不装。”
乔安动了下眉梢，往周围扫了眼，打算先去喝口水。
“喂。”被人给叫住了。
乔安回头，就见赵璐别扭地撇撇嘴：“我是为了你才装沙的，要只有齐一伊的话，我肯定不会动手。”
末了还傲娇地哼了一声。
乔安眼睫稍抬，轻歪了下头，说：“那我……给你带瓶水以示奖励？”
最后乔安回来，手中拿了三瓶水，一人一瓶。
奖励别人也奖励自己。
三个人找了个长袋子，紧凑一起排排坐。
欣赏大海。
欣赏还在忙碌的其他组。
“我靠，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周炜从隔壁钻出来，看到她们这么快惊讶了下。
“收起你无知的表情。”齐一伊鄙夷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么慢，还不如乔乔。
周炜嘴角抽抽：“那是因为只有我和董钱在这弄好吗？”
赵璐：“其他人呢？”
乔安往他那边瞅了眼，没有找到霍云廷的人影。
董钱钻出个头回答：“老大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本来他都搭了大概就差固定，但张琪那狗东西拿纸，将帐篷压塌一个角，没办法，又换了一个。”
女生们笑出声，张琪这人天生就带着搞笑细胞。
很快乔安就知道霍云廷消失是去做什么了。
班长手中拎着个大袋子挨个帐篷发放：“这是防蚊虫喷雾，还有几个薄毯，晚点冷的时候就披上。”
乔安低头望着手中的毯子，指尖在柔软料子上面轻轻摩擦。
她垂着眸，盯着毯子出神。
齐一伊展开毯子，夸了句：“班长你真细心啊。”
班长老成在在地一笑，道：“这些其实都是霍同学带回来的，你们收好，一会儿我去找他问下费用，得用班费还给他。”
齐一伊和赵璐对视：“霍大佬？”
“嗯。”看到她们震惊的模样，班长笑笑：“霍同学真是细心仔细的人，我也要向他学习才行。”
留下这句话，他就拎着袋子去下一个帐篷。
所过之地，皆是一片震惊和窃窃私语。
“乔乔？乔乔？”
齐一伊的呼唤将乔安理智召回。
对上她们关心的视线，乔安轻轻一笑：“我就是在想，这个毯子挺好看的，可以带回去继续使用。”
说到这，也让另外俩人兴奋起来。
齐一伊：“没想到霍大佬的眼光还挺好，和那群男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璐：“钱毅也可以，只不过都是我指点的好。”
齐一伊：“你闭嘴吧。”
眼看着俩人又吵起来，无暇顾及这边，乔安视线往她们后方落去。
那里，霍云廷松松垮垮地站在帐篷旁，低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他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似乎看到什么，停顿下来，嘴角也跟着弯了下。
又加了另外一只手的食指，两根手指一起动作，是在……放大图片？
“我靠。”赵璐在旁边小声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齐一伊正在低头研究防蚊虫喷雾，差点喷了她一脸。
赵璐将手机给俩人看，语气还带着不可思议：“霍大佬给我的朋友圈点赞了。”
她今天出门发了三条动态，他只点赞了最新的那一条。
仅有一张图片，是刚刚的那张合照。
乔安还没有看过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坐在一侧，抬眸望着镜头，唇角只微微弯起，皮肤在三人中白得发光。
照片是在半小时前发的，点赞已经占了大半屏幕，霍云廷的头像隐藏在人群中，乔安一眼就找到。
第26章 演技令人钦佩
“话说，你竟然还加了霍大佬的好友。”齐一伊一脸惊讶瞅着赵璐。
“哦。”赵璐面无表情放下手机，开始回忆：“那还是大佬刚转来没多久，我跟钱毅吵架没去吃午饭，顺便一说，生气是真的很顶饿。”
“说重点！”
“……当时我太生气了就想去音乐室散散心，没想到他竟然在那里，而且笑得……怎么说呢，反正挺荡漾的。”
加上阳光刺眼，差点闪瞎了她的美丽双眼。
齐一伊好奇追问：“然后呢？”
赵璐：“然后，他放在窗台上的可乐被窗帘带掉，洒了我的新鞋。”
“所以是加你微信转账？”
她点头：“当然是给我赔钱。”
当时要不是因为忌惮点他，她早就开骂了。
齐一伊不客气地嘲笑出来。
乔安盯着赵璐的侧脸若有所思。
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霍云廷之所以出现在音乐教室应该是为了给她庆祝生日，所以特意找了架钢琴给她弹奏生日快乐曲。
还有他的倾情献唱，以及结束时那一声缱绻温柔的“生日快乐”。
那是他为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也是第一个为她唱生日快乐歌的人。
再后来不久，他表白，她答应。
俩人开始了秘密交往。
她的手机里一直保存着那段音频。
乔安的目光想让人忽视都难。
赵璐偏过头，将手中的毯子往身前一挡：“你这么看我干嘛？发现我长得不比你差？心动了吗？”
乔安缓缓收回目光，“嗯”了一声，略显敷衍。
赵璐伸手指她，强烈指责：“你好敷衍，你这个渣男，看了人还不负责。”
乔安反应平平，倒是有一个身影很迅速地跑了过来。
钱毅撸着袖子就跑过来，声音激动：“我靠？！大宝，哪个狗东西偷看你了？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他，戳瞎他的狗眼！”
赵璐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朝乔安一指。
钱毅顺着看过去，喉咙里的话当场卡壳。
乔安抬睫看向他，神色淡淡，你想怎么教训？
钱毅从她的眼神中硬生生瞧出了种压迫感，似曾相识。
“……”他挠了挠后脑勺：“大宝，你怎么不说清楚，我都误会了。”
赵璐白了他一眼：“那是你傻。”
“怎么？这面是可以看到打架吗？”霍云廷将手机揣起来，持着悠闲舒缓的步伐朝这面走来。
一脸兴味，其他人都以为他是过来看戏的。
只有乔安知道，这位是来变相给她撑腰呢。
“没有，霍哥，是我误会了……”钱毅将经过复述一遍。
“啊。”他拖腔带调的，听起来很是遗憾。
乔安嘴角轻动，这位哥演技太好了，可以考虑迈步演艺圈。
下一秒，他悠悠说道：“那还不快点跟新同学道个歉，怎么说也是新晋校花，要是被某些人知道你拿那种词形容……怕不是要找你寻仇。”
对哦，钱毅得到指点，恍然大悟。
他立马看向乔安，礼礼貌貌道了声歉：“对不起了，乔安，刚刚都是误会哈，你别往心里去。”
乔安摇了下头：“没关系。”
钱毅得到谅解转头看向霍云廷，霍哥，这样可以了吗？
霍云廷眉梢轻挑，朝他点了点头：“感谢咱们新同学的大方。”
“是。”钱毅就像一个小跟班，点头附和他的话：“是大方。”
“那新同学应该也会大方的借我点钱吧？”
钱毅老规矩点头：“会吧。”
下一秒反应过来，猛然抬头：“嗯？”
他是听错了吗？
低头一看他家大宝，跟他一样的反应。
霍云廷在所有人疑惑的视线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众人语塞：“……”
“抱歉啊。”他敛着长睫，颇为走心地解释一句：“昨天晚上忙着准备生日礼物，没睡多久。”
那模样、那语气，瞧着确实有些疲倦。
乔安仰头看他，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条，五官处于阴影中，眼眸深邃，带着细碎的光点。
再想着他中午在咖啡厅还趴桌上睡了好一会儿，哪有半点不精神。
演技令人钦佩。
“生日礼物？”钱毅问。
“嗯。”霍云廷点头，“家里人马上要过生日，准备份礼物，发现钱不够了，需要借点。”
钱毅拍着胸膛，大方说道：“霍哥你早说啊，我可以借你。”
霍云廷看着他笑了下，紧接薄唇轻启，吐出来一句颇打击人的话：“但我怕你钱不够。”
钱毅挺想反驳说他零花钱挺多的，但是脑海中迅速冒出来霍家的那些资产，瞬间消了念头。
霍哥那么多零花钱都不够，他还是别想了。
“新同学。”霍云廷单手举着手机晃了晃：“可否借个钱？”
乔安迎着他的视线开口：“我要是说不可呢？”
唰唰唰，三道视线看向她。
勇士啊。
“那我——”霍云廷停顿几秒，缓缓道：“再借一次？毕竟只有新同学能够借的起了。”
唰唰唰，三道视线转向他。
大佬这说得还挺可怜。
乔安沉默片刻，将手机拿起来：“利息百分之二十五。”
唰唰唰。
也只有乔安敢这样不客气地对大佬了吧！
“高利贷啊，新同学。”霍云廷扯了下嘴角，问道：“是只针对我设的吗？”
语气懒懒散散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乔安很是诚实地点头：“嗯，就是。”
三人组头都要转不过来了。
这浓浓的火药味，活脱脱一个无形的战场。
霍云廷轻“啧”一声，妥协了：“行。”
然后他干脆将手机收起来：“借一步说话？”
“干嘛？”
“你见过那个男生借钱还要让那么多人知道的？”
“……”乔安瞬间沉默。
她站起身的时候，霍云廷视线扫过另外几人。
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三人明白了意思。
钱毅举起四根手指头：“放心霍哥，我和大宝都不会说出去的。”
他又看向齐一伊。
齐一伊：“……我也是。”
然后他们三人就目送着乔安和霍云廷朝着一处僻静地走去。
钱毅：“没想到霍哥的自尊心这么强，我还以为他会将我们灭口呢。”
齐一伊：“这么多人他敢动手？”
赵璐：“……”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第27章 朋友圈仅两人可见
霍云廷领着乔安往偏僻处走的画面落入很多有心人眼中。
俩人刚离开不久，隔壁帐篷的女生四人组就派了个代表前来打探。
她叫住离得最近的齐一伊：“齐一伊，霍大佬怎么带着乔安走了？他们去干嘛了？”
“啊……”齐一伊一时没想出来借口，望向赵璐。
赵璐又望向钱毅。
钱毅脑袋瓜子飞速运转，打了个响指：“啊，那个什么，他俩去讨论题去了。”
“讨论题？”那名女生明显不信，满脸质疑地看着他。
“就是。”钱毅点头，十分肯定地说：“人家两个学神刚刚突然发现了一道超级神题，在这里讨论怕打击到我们才换地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再加上赵璐和齐一伊配合地点头，那名女生只能半信半疑地离开。
“呼~”钱毅舒了一口气，差点没兜住。
得到了来自两位女生肯定的点赞。
乔安跟着霍云廷来到一处观赏建筑附近，离帐篷的距离挺远，只能够看到那边人的动作，具体说了什么完全听不到。
乔安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边人。
霍云廷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还在装模作样地举着手机，手指没闲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但是乔安清楚地知道这家伙只是在摆弄着从赵璐朋友圈保存下来的那张合影。
单独将她的部分截下来，清晰度都不高了，还在那里一直放大，直到模糊。
她微眯眼，有些不爽地开口：“本人都在这了，你还看照片？”
霍云廷闻言抬起头，视线在乔安身上上下扫了一遍，然后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下头：“确实，照片没有本人好看。”
乔安抿着的嘴角一松，怼了他一句：“那你还看得那么起劲。”
话音落，她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明显，立马换了个话题：“你叫我过来是干嘛？”
费了这么一大番力气叫她过来总不能真是借钱吧。
霍云廷没急着回答她后面的问题，反而有些打趣地盯着乔安。
“安宝，你刚刚莫非是吃醋了？”
这空气中的醋味有些大。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一句话十几个字，到后面越来越荡、越来越飘。
乔安心跳漏了一拍，有些逃避性地偏头打量身边的那个建筑物。
一个巨大的轮船建筑，细节上打造得很用心，上色之后更是惟妙惟肖。
“不回答。”霍云廷声音含着笑，道：“看来安宝是真吃醋了。”
乔安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头面对他，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
对，就是吃醋了，你要怎么样？
霍云廷从喉咙中发出几声闷笑，喉结也顺着上下滚动。
不能再逗了，再逗就要亮爪了。
“安宝。”他喊了声，嗓音还含着笑，无休无止似的，惹得乔安有些不耐烦地抬脚给他扬了一腿沙子。
霍云廷毫不在意，说了句：“低头看下手机。”
乔安本能顺着他的话低头，刚看到手机屏幕中映出两张熟悉的面孔。
然后，“咔擦”一声。
一张新的合影完成。
“行了。”霍云廷退出相机，朝着乔安说道：“安宝，做个戏，假装扫一下。”
乔安笑了下，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她掏出手机，配合地扫了下手机。
趁着收手机的间隙，她幽幽开口：“你知道这个角度是最死亡的角度吗？”
“是吗？”霍云廷垂下眸，慢悠悠地点开刚刚的照片，仔细研究一番，然后语气认真道：“很好看啊，安宝什么角度都好看，我也是。”
乔安不想说什么了。
然后就瞥见他点开朋友圈，在编辑文字？
“你干嘛呢？”她问。
“发朋友圈。”他答，动作慢条斯理，完事之后还将手机正面给她展示：“放心，设置了可见范围，仅有两人可见。”
“除了我和……还有……”乔安思考了两秒，然后抬眸望向霍云廷。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霍云廷已经知道她猜出来了。
“嗯哼。”他调侃地挑了下眉：“如你所想。”
乔安：“……”
算了，他开心就好。
顺便，心疼下那个人的以后生活。
俩人在这面呆了十分钟，有模有样地做完全套戏才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所有帐篷都已经搭好，人都自由活动去了。
乔安看到董钱被几个人拎着四肢，想要扔到了深一点的地方。
结果一个浪扑过来，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打湿。
女生们在附近沙滩上捡着贝壳，看到了好看的就叫身边的人都看一下，然后扔进小的编织篮中。
当然，也有个例——
“啊啊啊啊啊！”学委双手围在嘴边，脚下用沙子堆了个高地，他人站在上面，一边流沙一边喊着。
“我下次考试一定更加努力，英语完形再错我就不追动漫了！”
“所以，下次的英语题一定要简单一点，出题组，听到了吗？”
出题组老师听没听到不知道，反正大海是听到了，甚至觉得有些吵，给了他一浪。
沙堆倾然倒下，学委的鞋子成功沾湿。
“……”
乔安视线一一晃过，没找到齐一伊和赵璐的身影。
她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旁边霍云廷双手插着兜，笑着说道：“没骗你吧，这个班很欢乐。”
“……嗯，确实。”乔安回答，太欢乐了，偶尔会让她怀疑这真的是尖子班吗？
但成绩摆在那里，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
捡贝壳的女生中有人抬头，注意到他们俩回来。
那名女生捅了捅旁边的女生，小声道：“哎，小溪，霍大佬回来了，还有乔安。”
李溪抬头，视线的第一秒落在霍云廷身上，第二秒、第三秒……
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移到一旁的乔安身上。
她看着乔安，轻抿唇。
“小溪，你要不要去那把乔安叫过来？”旁边的女生一直知道她的心思，给她出主意。
李溪望着她，手中的贝壳捏紧：“我都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
女生鼓舞：“去找她过来，顺便……还能够近距离跟他打个招呼。”说到最后捂嘴偷笑。
李溪立马脸染上红晕，握了握拳，起身朝着乔安和霍云廷的方向走去。
第28章 敞篷车之旅
“乔安同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捡贝壳啊？”
李溪鼓足了勇气站在乔安不远处，两米远，也能够清楚地看清霍云廷的面容。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整个身体轮廓镀上一层金黄的光晕。
见有人过来，而且是叫乔安的，霍云廷懒懒抬眼审视了下来人，应该是他们班的，但叫不出来人名。
然后他就重新低下头看手机，好似对这一切都不在意。
从李溪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手机屏幕，只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隐有青色脉络浮现。
指尖在屏幕上点触，应是在跟人聊天。
她轻轻咬住下嘴唇，垂着眼眸，眼睫不断颤抖，刚要出口打招呼的勇气顷刻间退却。
乔安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开口缓解了她的独自窘迫：“可以，现在去吗？”
“啊。”李溪抬头，颇为感激地朝乔安一笑：“好啊，现在就能去，你要不要擦点防晒什么的。”
乔安摇头：“不用。”
李溪趁着最后的机会偷瞄一眼霍云廷，见他仍是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态度，有些失落，但心底又因为某件认知升起一股窃喜。
她转过身走在前面。
乔安的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停留几秒，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勾了下。
视线佯装不经意地瞥向身旁懒懒散散站着的男人身上。
唇舌轻启，吐露出一声轻“啧”。
可真是招蜂引蝶啊。
让她有些小不爽。
乔安刚迈步跟上李溪，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呼唤她，还有霍云廷。
几个人包括李溪一同转身，就看见董钱一边向他们摆手一边大步跑过来。
“老大、小仙女，你们现在有空吗？”
他一路急奔到他们面前，弯着身子，双手抵膝调整好呼吸。
霍云廷眼睫稍抬，望着他问道：“跑这么急，屁股着火了？”
“……”董钱被噎了下，早准备好措辞的大脑茫然片刻，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不是，老大，是班长有事情找你和小仙女帮忙。”
霍云廷颔首，将手机放进兜里，转身道：“那走吧。”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诶？老大你都不问一下是做什么吗？”董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么容易的吗？枉他准备了好久的场景模拟。
“怎么？那我不去了？”霍云廷慢吞吞地转身，看着他说道。
这董钱哪能允许啊，立马凑上前，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还不忘转头叫上乔安：“小仙女，你也快来哦。”
这副心急讨好的模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诈。
李溪捏拳，叫住了董钱：“那个，需要我去帮忙吗？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这个啊……”董钱抓抓后脑勺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大和小仙女俩人就够了，目前不需要别人。”
他看着李溪垂下头，立马安慰道：“你别伤心，下次有帮忙的我一定叫你。”
多么直男的一番发言，乔安心想。
李溪嘴角勉强地挂着抹笑容：“那就不用了。”
“用的用的，不能浪费你一番热情。”
乔安和霍云廷跟着董钱一路来到烧烤店的室内。
柜台前，班长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在上面记录着什么，还有一个类似店家的人在旁边探讨。
董钱出声：“班长，人我都给你领来了。”
语气欢快，双眼放光，猎人看到猎物上钩了一般欣喜。
只不过，究竟是猎人计划实施完美还是猎物主动上钩就不可知了。
乔安和霍云廷同时看向他，眼神高深莫测。
班长刚好收了笔，跟身边的人低语说了句话那人就离开了。
走开之前还转头看了乔安和霍云廷一眼，冲他们摆手算作打招呼。
乔安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是礼貌点了下头。
班长拿着本子走到他们前面，朝董钱点头。
做得不错。
董钱得意一笑。
班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放心，班长单指托了下眼镜架。
霍云廷瞧到，漫不经心弯了下嘴角。
只见班长神情严肃看向二人：“是这样的，乔同学，还有霍同学，班级有难，目前只有两位最能够帮助我们了。”
开篇铺设沉重气氛。
乔安默默看着他，等待下文。
班长紧接展开详情：“咱们班三十多名男生胃口极大，更有董钱一类午饭没吃就等这顿。烧烤店老板无法将全部食材都给我们使用，所以现在需要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临时采购，我手机刚刚摔了下，无法开启，只能向二位同学求助，等到今晚回家再将费用还给你们。”
霍云廷了然一笑：“可以，我直接将银行卡给你们。”
董钱“嘶”了一声，不行啊，班长。
不要慌，班长淡定继续：“霍同学，你的银行卡应该是你本人使用，不要轻易交给他人。”
“所以……”霍云廷挑了下眉。
“我希望两位同学能够跟着去一趟市场，虽然要辛苦你们跑一趟，但是班级的同学都会感激你们，而且只有你们俩人数学满分，你们是最适合的。”班长引出最终目的：“可以吗？”
没有想到数学满分是用来做这个的，乔安无言。
俩人最终还是踏上了一段奇妙旅程。
乔安面无表情地搭乘上一辆三轮车。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烧烤店，运输车辆竟是一辆三轮呢？
哦，不，不止一辆。
这辆炫彩颜色的三轮还是店家特意挑选的最洋气一款。
等她回神的时候，车辆已经行驶在马路上，沙滩上的一切在缓缓后移。
还好新区这里开发不久，车辆不多，乔安不太担心安全问题。
“噗嗤。”
乔安闻声往对面看去，霍云廷跟她相对而坐，都挨着三轮车的驾驶位置。
霍云廷坐姿大咧咧的，在三轮车上也是一派悠然自得。
他一条腿往前伸，脚踝在乔安的脚边停下，隔着两层布料轻轻撞上去。
乔安瞅他一眼，脚往旁边一挪。
霍云廷又跟上，晃晃悠悠的，时不时就碰一下。
幼稚极了。
她开口：“你无不无聊？”
霍云廷露牙一笑：“不无聊。蓝天、白云、微风、敞篷车，还有新同学陪着，多好玩。”
乔安望着他，还没说话，驾驶座的大叔先笑了：“哈哈哈，小同学，你说的对，咱们这个敞篷车欣赏风景那可是美滴很！”
第29章 我就适合吃软饭
敞篷车一路向北行驶，约莫二十分钟后停在一个农贸市场的门头前。
【新区大市场】
红字大招牌，简明易了。
大叔将三轮车找个位置停靠好，正好碰到个熟人，俩个大老爷们勾肩搭背热聊起来。
嗓门响亮，一边聊一边往市场里面走。
后车厢的乔安和霍云廷完全被遗忘。
“……”
乔安默默收回视线，无声叹了口气。
还是要快点下去，跟丢了麻烦的是他们。
她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见对面的霍云廷起身走到她这面，单手撑着她身旁的栏杆跳下去。
稳稳落地，动作潇洒带风，是小姑娘见了都要捂心口喊一声“哥哥好帅”的程度。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在那耍帅，乔安这个小姑娘也要承认她确实被迷住了。但是她表现的云淡风轻，没有流露出来。
一只手递到她的面前。
乔安的目光在掌心处悬停几秒，沿着手臂往上而去。
从他唇角的弧度，上拉到高挺鼻梁和细密长睫下漆黑深邃的眼眸。
因为刚刚的动作，他额前的刘海也不听话地翘起一束，有些俏皮。
她手指轻动，想要给他捋顺，可手掌刚刚抬起就措不及防被男生抓住。
乔安怔愣几秒，等她回神后睫毛跟着轻轻扇动一下，似蝶翼轻盈。
她试图抽了下手指，被他牢牢握着，丝毫动不了。
她索性收了力气，任由手掌被温热大掌包裹。
依旧晴朗的天空悠悠飘过一片云朵，盖住太阳。
等了一会儿，云朵飘远，阳光回归大地，霍云廷依旧没有松手。
乔安摇晃纤细手腕，问道：“你这样我怎么下车？”
霍云廷状似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须臾吊儿郎当一笑：“我抱你下来。”
说完他还真的伸出另一只手，真打算来一个抱抱。
有路人经过，看到他俩多关注了几眼。
乔安面无表情拍掉他的手臂，说道：“我自己也能下去。”
说罢，她起身往车尾走，俩人还保持着牵手的姿势。
霍云廷自觉抬脚，配合她的步伐。
两条手臂如同相会的鹊桥，将俩人紧紧维系在一起。
为了照顾乔安的姿势，霍云廷松开紧握的手，让她转而可以撑着他的手掌跳下来。
乔安轻松落地。
霍云廷侧身倚着栏杆，嘴角一弯，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安宝真厉害。”
乔安视线落在她搭着的手上，然后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掌心：“你刚刚那一下也不赖。”
霍云廷顺势收掌，留住她的指尖，低声哼笑：“就是故意在安宝面前表现一番，安宝喜欢就好。”
“行了，再不走就找不到人了。”乔安拿回手，临走时丢下一句：“也就一般喜欢。”
颇为傲娇。
霍云廷手心一空，手指下意识地摩挲，柔软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
他低头笑了下，跟在她的身后。
烧烤店大叔进去之后才想起来忽略了啥，幸好往后走几个摊位就瞧见了跟上来的乔安和霍云廷。
他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然后带着他们按照名单采购。
乔安跟在后面，专职扫码付款。
有一个摊的男摊主瞧见乔安身后双手插兜，悠闲悠哉的霍云廷，调侃了句：“小伙子，你让女生付款啊？这样可不太好。”
乔安好笑地望了眼霍云廷，往下一个摊走了。
看着乔安离开的背影，霍云廷踱步靠近摊位，在男摊主以为他斟酌措辞的时候，慢吞吞吐出句话：“没办法，女朋友宠我，我就适合吃软饭。”
瞧着男摊主震惊的表情，霍云廷挑眉，心情不错地离开。
将所有食材买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大叔似乎是愧疚于落下他们，没有让他们拿过食材，一个人拎着两大包还游刃有余。
“呦。”放好食材，大叔喊了声：“我把食材都放在一侧了，要不你俩回去的时候坐在一面吧，小伙子，你在车尾坐，让小姑娘靠里面坐。”
乔安：“……”
“行啊。”如霍云廷所愿的事，他配合都来不及。
俩人依次上了车。
三轮车的后车厢不小，一面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但是霍云廷这厮不可能安分不跨线，他仗着大叔看不到后面，中途往中间一挪，腿轻轻一晃就能撞上乔安的膝盖。
乔安瞟了他一眼，撞回去。
俩人一来一往，加起来八岁都多了。
路程还剩一半的时候，他安静了片刻。
但不过须臾，他将身子一歪，肩膀抵着肩膀。
因为他在笑，肩膀也连带着颤抖，乔安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份震感。
她偏过头，霍云廷默契地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她看。
界面停留在他的朋友圈，那张合影除了她的点赞之外，又多了一条回复。
杨明殊：【学长，这类朋友圈以后可以继续屏蔽我的。】
霍云廷回复：【学弟，原谅学长想要疯狂向别人炫耀女朋友的心情，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杨明殊回复：【微笑.jpg】
霍云廷回复：【学弟，别屏蔽学长，还有，别忘了点个赞啊】
后面没有杨明殊的回复了。
但在不久后，乔安瞧见上方蹦出了一条提示，一位好友给朋友圈点赞了。
乔安不知道杨明殊这一赞是在怎样的心境下点的，她只能略表同情。
小三轮慢慢悠悠回到店里，霍云廷和乔安也适时保持好距离。
一头一尾，界限分明。
“老大，你们回来了。”董钱一直在店里等着，第一时间凑过去，视线在俩人身上来回打转。
“嗯。”霍云廷懒懒应了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董钱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只能帮忙拎着一大袋食材回他们的地方。
班长这段时间已经组织人将烧烤架和桌椅摆放好，距离帐篷不远，来回行动很方便。
因为他们人多，店家派了两个小哥为他们服务，正在准备一会儿烧烤的炭火，烟火缭绕。
烧烤架周围摆放着好几个大泡沫箱，里面装满了冰块储存着他们的食物。
再加上乔安他们买回来的两大袋，一班学生的食量不是一般的大。
第30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盘接一盘香气四溢的烤串出炉，被一旁嗷嗷待哺的崽子们争相端走。
不过一会儿，各桌就响起了如潮好评。
“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看看这饱满的肉汁，鲜嫩的牛肉。”
“还有这洒得多么均匀，不多不少刚刚好的辅料。”
“总结一句话就是，真特么香啊！”
“……”
香味不断从隔壁桌飘来，冲击着乔安他们的嗅觉。
董钱瘫在座椅上，无力地揉压着肚皮，隐约能听到从中传来的轰鸣声。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班长这也太谦让了，咱们桌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要不然你从隔壁抢点过来？”霍云廷好心给他提了建议。
他手中捏着罐冰可乐，罐外面已经起了一层薄薄水雾，沾湿他的指尖，他毫不在意地继续把玩，任由水珠滑落。
董钱腾的一下坐起身，抗议道：“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那桌都是什么人，我从不敢跟他们拼桌吃火锅，抢不过他们！”
他的语气十分夸张，乔安被勾起好奇心往一旁瞧去。
满满一盘的烤串，少说也有七八十个，只上了几分钟就被他们一桌人分光，留下光秃秃的签子。
每个人桌前还弃着几块鸡翅骨头，啃得干干净净。
进食程度不亚于蝗虫过境。
乔安顿了顿，大受震撼。
下一秒，她敛下眼睫，闷不做声喝着橙汁。
乔安这人，情绪起伏很难在脸上看出来，能够看懂她的都是对她极为了解之人。
霍云廷就是其中一员。
他余光看着乔安的一举一动，唇角扯起一个轻浅的弧度。
“老大，你在笑？”董钱无意捕捉到，立马追问：“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霍云廷慢条斯理地将可乐倒进纸杯中，气泡翻涌冲破表面，不断发出滋滋声。
他缓缓道：“你看错了。”
董钱：“没有吧？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他又重复一遍：“你看错了。”
“哦，好吧。”董钱很快忘记这件事，继续蔫蔫地等着饭。
乔安的目光从霍云廷侧脸一掠而过，能够看到他心情不错地又扯了扯嘴角。
转瞬即逝。
齐一伊也是饿坏了，在另一边扯着乔安的衣袖不断磨蹭：“乔乔，我好饿啊。”
乔安转头，想了想，将桌上那一盘花生瓜子转到她的面前：“吃这个垫一垫吧。”
齐一伊盯着盘子沉默半晌，终于挨不住饥饿，抓起一把花生开始扒。
花生壳拨完还要将花生米在手心搓几圈，直到外面的红色外皮脱落。
结果在要倒掉垃圾的时候翻车，洒了俩人一裤子。
“……”乔安默默看着裤子上醒目的垃圾屑。
齐一伊吐了下舌头，道歉：“乔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吧？”
“没事。”乔安轻轻摇头，将腿上的那些垃圾归到一起，用纸张接住，这一次没有意外发生。
她找到垃圾桶将垃圾扔掉，就看到班长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烤串回桌。
董钱和张琪同时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终于等到了！
乔安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看着董钱和张琪为了获得最上面那根烤串的归属权大打出手，最后被周炜捡漏。
看着班长慈眉善目地关注一切。
看着赵璐和钱毅拿着一根烤肠推来推去。
看着齐一伊转身招呼她后也加入抢串大军。
看着霍云廷懒散一笑，抬手往一个方向一指，董钱就跟着指哪打哪，弄张琪一个猝不及防。
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乔安微微歪头，眉眼舒展，嘴角的弧度轻浅，向他们走去。
齐一伊刚刚抢串时太激动，一滴油渍落到裤子上，她正在弯腰收拾，没注意到乔安靠近。
乔安只能够从霍云廷那面才能回到座位上。
座位之间的缝隙挺大，她稍侧身就能进入，即将坐下时，霍云廷突然动了下身。
他抬起一只手，似乎是想要伸个懒腰，却不巧跟乔安的头发在半空中相碰。
发梢从他的手指扫过，又柔顺地穿过指缝。
黑发覆在他的手上，堪堪露出精瘦手腕，熏染出暧昧缱绻。
“啊，不好意思。”他懒懒一笑，慢悠悠收回手，吊儿郎当地道歉。
“嗯。”乔安回应了声，不高不低的声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但在别人看来就略显冷淡了。
董钱身边坐着的是班长，他将头凑过去，小声密谋：“班长，我怎么瞧着俩人的关系还是没有改善啊？下午那是不是白做工了。”
没错，下午那波让俩人单独买菜就是董钱联合班长想出来的主意。
为的就是改善他老大和小仙女的关系，撮合撮合俩人，不说成为好友，成为一般朋友也行。
但现在一瞧好似什么改变也没有，让董钱有些迟疑。
班长放下手中的烤串，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董同学，你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吗？乔同学和霍同学他俩关系不好也不是一次就能改变的。”
“哦~班长你的意思是慢慢来。”董钱恍然大悟：“老大和小仙女也就认识了一周，就七天呗，那我就想办法撮合七次，不信好不了。”
他说得气势十足，似乎对未来充满希望。
班长笑笑，董同学有这份心就总会成功的。
希望他能成功将俩人撮合好。
当然，是撮合成朋友的撮合。
这样说不定能让同学们少点八卦，更沉心于学习。
他们刚刚吃了一会儿，有男生按耐不住喊道：“班长，我们的冰啤酒什么时候上来啊？我等不及了。”
他一带头，一班众多男生也跟着起哄，气氛已经烘托上来了。
班长站起来，扶了扶眼镜：“本来是打算你们不想起来就不喝的，没想到大家执念这么重。”
“那必须滴~”
班长看向烧烤店小哥，对方立马会意，然后走到一边，将最下面的泡沫箱腾出来，一掀盖子，里面是满满登登摆放整齐的啤酒。
有一半啤酒半个瓶身都埋在冰块之中。
供大家自选。
男生们就跟发现了屠龙骑士的宝剑一般，兴奋的喊声不绝，惹得远处的人频频朝这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