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尝酒
一大箱的啤酒很快就被瓜分干净。
女生中也不乏像齐一伊这样自小能喝酒的人拿了一瓶回座，获得一阵欢呼。
乔安看着她倒了满满一杯酒，视线忍不住望过去。
白色泡沫随着啤酒的倾倒渐渐冒出，如同洁白的雪花，渐渐盖过杯沿。
齐一伊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转头问道：“乔乔，你也想喝？你能喝酒吗？”
乔安摇了摇头，诚实回答：“我没喝过。”
所以，她挺想尝尝味道的。
“那我给你倒一点点尝尝？”齐一伊食指和拇指小小比划了下，还特意叮嘱她：“但你要是觉得不可的话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
乔安身高1米65，不矮，但她的体重却不足90斤，身形纤细，好似风一大就能将她吹走。
再加上她的肤色在所有人中要白一个度，一班众人默默给她贴了一个身娇体弱的标签，需要如同瓷娃娃一般悉心呵护。
乔安听到她的话，点了下头：“嗯，谢谢。”
然后将纸杯往她面前一放，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酒瓶。
让齐一伊产生种错觉，她手中拿的是人间仙酿，可遇不可求那种。
她斟酌着给乔安倒了大概四分之一的量，谁知刚一抬头，竟看到霍云廷神情冷漠地看向这面。
她一顿，感觉霍大佬的视线冷冰冰的，连带着吹到她脸上的海风都带着沁人的凉意。
温度下降，她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等她再抬眸的时候，大佬已经转过了脸，手中若无其事地拿着跟串，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齐一伊百思不得其解间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齐一伊，你倒那么多酒干嘛？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撒酒疯的事了？”
是张琪，隔着半张桌子跟齐一伊对话。
“瓦特？”齐一伊将酒瓶重重放下，反驳道：“那是因为过年我家气氛好，我才喝多了！”
“是是是，然后就开始抱着小区的路灯叫爸爸。”张琪语气十分欠揍，一边说一边模仿：“希望你这次醉了千万别喊我爸爸，我可不想有这么大的女儿。”
齐一伊成功被激起战意：“有本事来比比，是谁叫谁爸爸！”
“来啊。”
齐一伊的注意力被她的欢喜冤家勾走，乔安单手举着纸杯，垂眸望着里面淡黄色的液体。
她晃了晃，鼻尖萦绕的味道泛着些微苦涩，最终决定尝一小口。
啤酒含在嘴中，比气味更苦涩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到整个口腔，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轻皱眉，不动声色地将纸杯放下，推到偏远处。
没有下一次了。
桌上又多了几盘烧烤，锡纸金针菇、锡纸烤鱼，还有一盘烤面包片。
面包片是他家的一个招牌，上来之后被每人瓜分一点，如今盘中只剩一片。
乔安扫视一圈，其他人都拿了，那这一片就是给她留的。
她刚执起筷子想将那片夹过来，却发现另外一双筷子快她一步落在面包片上。
筷子的主人来自她的隔壁，霍云廷是也。
她侧头，正好跟他的视线相对。
原本以为他会如往常那般偷偷逗一下她，谁知道这次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眼皮耸拉着，不咸不淡开口：“新同学，这面包片可是我的筷子先落上去的。”
大佬眼皮一垂，更具威慑力。
桌上气氛瞬间凝固下来，众人视线跟着往俩人那面瞧。
这是什么情况？
大佬怎么突然便情绪了，感觉海风都被大佬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吹来。
齐一伊大脑缓慢转了一圈反应过来，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刚刚不是她的错觉！
乔安刚开始跟他们一样，因霍云廷的反应愣神片刻。
这落在董钱他们眼中就是乔安被霍云廷吓到了，不敢说话。
董钱一瓶酒下肚，酒劲这个时候上头，他大胆地搭上霍云廷的肩膀，开口说话前还打了个嗝：“老大，你这样说话太凶了，会吓到小仙女的，嗝。”
众人视线默默移到他的身上，果然酒壮怂人胆啊。
霍云廷闻言从眼尾瞥了他一眼，呵笑一声问：“是吗？”
“是啊！”董钱突然坐直身体，扯着霍云廷的手臂就往回拉：“老大，来，我的这个面包片给你，你把那片让给小仙女吧。”
他说完颤颤巍巍地捏着筷子，面包片在他手中不断抖动，终于平安落盘时，众人也为他松口气。
这货还十分大方地说道：“老大，你别客气。”
“行。”霍云廷往后一靠，接受了他的所作所为，然后偏头望向乔安，漫不经心开口：“新同学，那这片面包片就是我让给你的了。”
乔安回他：“我也可以让给你。”
霍云廷低头，轻笑道：“那可不行，那岂不是辜负了董钱的用心良苦？”
乔安转头，朝他点了下头：“哦，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就将面包片夹到自己的面前，慢条斯理吃着。
霍云廷望着她，实则目光更多落在那盛着酒水的纸杯上，轻“啧”一声。
他随即收了眼，吃起了董钱拿过来的面包片。
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桌上其余人仿佛重新获得空气一般，狠狠汲取了一大口才舒了口气。
也就只有班长和董钱还能保持平和了。
董钱甚至还欣慰地点点头，对霍云廷说：“干得漂亮，老大。”
光记得一个老大的称号，不记得平时是怎么尊敬他的了。
一顿烧烤，众人从天亮，吃到了落日余晖。
天空被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由橙到红，深浅不一。
霞光倒映在海面，随浪花起伏荡漾，仿佛天空在晃动。
一盘盘的烧烤被众人吃下肚，慢慢的速度降缓，直至大家伙都惬意地瘫在座椅上时，夕阳彻底沉落，夜色无声无息接替了它。
照明灯早已亮起，驱逐黑暗。
乔安饭饱后，在小口小口喝着常温橙汁，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哄好她的男朋友。
她已经意识到霍云廷为何生气了。
因为那一小口酒。
她有些心虚地想着，人不都是贪图新奇的吗？
她只不过尝了一小口，并且还不好喝。
第32章 廷哥
夜色越来越浓，圆月如一轮明镜镶嵌空中，周遭是满天星斗，如细碎银沙，闪耀着淡淡光芒。
距离本市流星雨到来还有一个多小时。
大家耐不住寂寞，纷纷提出要玩游戏解闷。
这么多人，要聚在一起玩游戏照顾到所有人的喜好不现实，真心话大冒险众人也玩腻了，最后班长让大家自行组队，想玩什么的就玩什么。
不管是五排开黑还是夜间排球……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独自跑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掉海里求救都没人听见。
乔安他们这桌吃得都有点撑，懒得动弹，赵璐提了一嘴UNO纸牌，全员都无反对。
桌子很快就被收拾干净，沾满烧烤调料味道的桌布被撤走，露出干净光滑的原木色桌面。
班长说他背包里装了好几副牌，回帐篷去取。
董钱这个时候酒劲已经去了大半，只不过说话还有点大舌头，他望着班长的背影嘀咕道：“班长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脑公和粑粑。”
霍云廷坐在他一侧，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这样也可以让班长体验初为人父的滋味。”
“噗”、“噗嗤”，好几个人直接笑喷了。
乔安趁机瞄了霍云廷一眼，只能够看到他嘴角那抹浅到不能再浅的弧度。
笑意却不达眼底。
乔安放在桌下的两只手不自觉在膝盖上轻点，心中还在琢磨着哄人的办法。
霍云廷在她低头的时候眼尾余光一顿，下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听着桌上其余人的说笑声。
班长很快回来，顺便还给别的桌带了好几副。
纸牌在桌上铺散重洗，随意打乱顺序。
每人抽取一张牌，乔安很幸运地成为第一个发牌的人。
从乔安的左手边开始轮序出牌，乔安第一个，霍云廷是最后一人。
原本众人都以为第一轮就是普普通通过个手感的局，谁知道刚开场就十分激烈。
从周炜开始加二的牌就跟不要钱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扔。
董钱又扔了一个加二后，满眼星星地看着霍云廷：“老大，你有吗？”
霍云廷一挑眉，缓缓道：“好像是没有。”
“Yes！”董钱激动地拍桌：“二四得八，老大，八张牌，用不用我帮你抓啊？”
刚开局就抓了霍云廷一波，其余人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
下一秒，只见他随意地往后一靠，扔了一张牌，淡淡道：“加四。”
“哦~老大，没想到你竟然还藏了一手！”董钱凑近举起那张牌反复观摩。
“怎么？还怕我造假？”霍云廷瞥了他一眼。
“嘿嘿，哪敢。”董钱立马将牌放下：“我就是想沾沾手气，希望接下来多抓几个这张牌。”
在董钱逗比的时候，乔安神情平静地伸手摸了十二张牌。
抓完牌后，她轻敛着眸，很严肃地确认了一个事实。
男朋友很生气，并且还故意让她知道。
只有她一人知道，霍云廷手中有一张加二的牌，刚才侧身的时候给她看到了。
选择出这张牌，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呢。
齐一伊以为她是在怀疑人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乔乔，你牌多了，往好处想，手中的功能牌也多了。”
如齐一伊所言，她确实得了很多功能牌，也成为了第二个出去的人。
第一个是霍云廷。
乔安看着身边的空位，朝着齐一伊说了一句她想去趟厕所，就离开了座位。
烧烤店里就有，但是乔安没有选择那里，而是朝着远处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还未到厕所，乔安就在岸上的人行通道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远离了烧烤摊，喧闹的人声也逐渐消弱，这里只剩下往来的车流声。
霍云廷倚靠在一个路灯下，灯光昏黄，将他的影子照得很长。
他的身旁有一抹火光闪过。
乔安轻眯起眼，朝他走去。
霍云廷听见有人上楼梯的声音，目光淡淡从乔安脸上掠过，又将手中的烟放进嘴里。
乔安就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霍云廷低头轻笑，前端的烟灰承受不住重量，风一吹便飘散。
乔安一眼不眨地看着。
霍云廷偏头，轻“啧”一声，将烟取下，放在身后。
一步一步朝乔安走去。
同她擦肩而过之时，那只手被她抓住。
剩下的半截烟轻而易举就被她拿过去。
乔安就着还未掐灭的烟火，毫不犹豫塞进嘴里，然后吸了一口。
刚含进口中的烟被人猛然夺走，乔安一边抬头望向对方，一边因为刚刚的那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霍云廷的嘴角绷直，脸都沉了下去，这会子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抑制不住的咳嗽让乔安眼眸中很快升起一层薄薄水雾，眼尾也跟着泛红。
霍云廷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朝她走来。
携来一股凉风。
但是他的动作却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温柔地替乔安拍背，又气又心疼得不行，种种情掺杂到一起，他被气笑：“乔安，你就这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呗？”
连全名都喊出来了。
可见这一下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乔安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拉到身前，改成跟他相握着手。
她的咳嗽停下来，仰头望着霍云廷紧绷的下颚，嗓音微哑：“我错了，我在餐桌上不该喝酒，原谅我好不好？廷哥？”
俩人交往一年，乔安撒娇的次数寥寥无几，这一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
尤其是她眸子还含着水光，认错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轻晃，跟小猫咪求饶一样可怜巴巴的，简直要了霍云廷的命。
他哪还气得下去，再大的气也得给它消了。
他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上她的脸颊，俯身靠近她，开口道：“安宝，再叫一遍。”
乔安眨了下眼睛，如他愿：“廷哥。”
乖死了，受不了。
就像有猫咪爪子轻轻触碰霍云廷的心脏，立马柔软下来化成一窝水。
霍云廷止不住地轻笑，和乔安的目光在柔和灯光下平视相汇。
静谧的夜里，一声叹息随风飘散在空中。
“安宝，你这么一叫，要我命我都愿意。”
第33章 流星雨许愿
“要我命我都给你。”
霍云廷的深情话语刚落，乔安直接一手掌抵上他的额头，一脸正气道：“打住，我要你的命干嘛？现在是和谐文明社会，霍同学，请拒绝这种恐怖假设。”
“嗯。”霍云廷哼笑一声，视线从她的耳畔发丝滑过，不紧不慢道：“都听安宝的。”
“既然你接受了我的道歉，那我尝了一口酒的事就过去了。”乔安稍顿，拉着他的衣袖使劲闻了一下：“现在是不是该聊聊你抽烟的事了。”
乔安说话的时候脸颊一直在动，再加上还未消散的烟味让她忍不住轻皱鼻尖。
霍云廷凝视着，忍不住又动手戳了下她的侧脸，凹陷出一个小巧的窝。
他桃花眼微敛，喃喃道：“安宝，你太可爱了。”
乔安拍了下他的手腕：“我正在跟你谈事情，请这位霍同学不要动手动脚，转移话题。”
霍云廷轻笑，收了手，却在乔安低眸的一瞬间，转手搂上她的腰，脑袋俯身埋在她的颈窝处，含笑道：“安宝，你这立马过河拆桥啊，小骗子。”
只叫了两声廷哥就换成霍同学，早知道再让叫一声廷哥哥了。
他说话间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乔安裸露出来的肩颈皮肤上，激得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乔安将手搭在他的后背，握成拳头捶了他一拳，力道把握的很轻，就跟挠痒痒一样：“你起开。”
“我不。”霍云廷这个时候就像是得到了心爱之物，紧抱着不放的叛逆期小孩，说话的时候脑袋还蹭了蹭，似在撒娇。
发丝摩擦间擦过耳垂，带来痒意，更带来一股难以忽视的热度。
乔安面无表情，莹白耳朵却红得滴血，仿佛被用红色染料精心上色。
她道：“起开。”
霍云廷：“不要。”
“快点。”
“不想。”
一轮幼稚如小学生的对话后。
乔安放弃了，论起厚颜无耻，还是赶不上这位哥。
她干脆双手搭上他的腰，还省一点力气，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跟他算之前的账。
乔安平静开口：“你刚刚抽烟，当着我的面吸了一大口。”
霍云廷蹭了下：“我做得很过分，我错了。”
乔安再道：“出牌的时候故意不出加二那张。”
霍云廷再蹭一下：“是我不对。”
乔安继续说：“故意跟我抢最后一片面包片。”
霍云廷蹭第三次：“嗯，我是坏蛋。”
乔安最后幽幽总结：“全程都不看我，冷着一张脸。”
霍云廷最后没有蹭她，而是郑重说道：“都是我混蛋，安宝你怎么揍我都行。”
“你说的？”乔安问道，背后的手扯上他的衣服，慢慢捏成拳，似乎真要暴打发泄一顿。
霍云廷轻笑，手臂更加用力环紧她：“嗯，我说的。”
拳头倏地扬到半空中，又加速朝他后背袭去，却在堪堪碰到他时骤然卸了力。
乔安重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背部，感受到手下劲瘦有力的线条，还有源源不断传来的高于她掌心的温度。
她敛眸，低声道：“我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喝了葡萄酒引发过敏的事情。”
那是他们在海外呆着参加一场聚会时，有小孩将葡萄酒误放在果饮区，乔安一时不察误饮。
那一点酒让她严重过敏，最后一段假期都在医院渡过。
所以霍云廷今天看到她喝酒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乔安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一字一顿跟他说：“那只是一次意外，以后不会发生了。”
霍云廷从那次之后，只要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面前不会出现一滴酒。
而他除了像今天这样的聚餐会陪着喝上两杯，其余时候也是滴酒不沾。
乔安有些好笑地想着，他好像被她硬生生培养成一个自律、不沾烟酒的社会好青年。
霍云廷收紧环抱，俩人亲密贴合在一起，他的声音有些闷：“安宝，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了。”
少女穿着宽大病服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场景成为他不想再回忆的梦魇。
“嗯，不会了。”乔安轻声承诺，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天空。
原本新闻播报八点半才来的流星雨竟然真的到来，还提前降临了。
流星带着惊鸿的亮光划破天际，在夜幕中留下一道道银亮的白线，如同拖着细细的半透明的银纱。
流星向北滑落，一颗接一颗，点亮了夜空。
“霍云廷，流行雨来了。”
“许愿，安宝。”
霍云廷终于舍得松开怀抱，揉着她的脑袋说道。
乔安瞧了他一眼，然后双手合在胸前，阖上双眼认真许愿。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霍云廷手机对着她，在给她拍照。
她一笑：“你让我许愿，你呢？给自己许了吗？”
霍云廷扯了下嘴角，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回答她：“许了，很快就完事了。”
“你许的什么？”乔安好奇一问。
“安宝。”霍云廷走到她身边，扬了下眉，打趣道：“愿望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乔安观察了他一阵，缓缓收回视线，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信这些。”
“是不相信。”在乔安重新望向他的时候，霍云廷弯着唇，眸底也染上依稀的笑意：“但一想到是跟安宝一起做的，我就愿意相信。”
乔安被他的话语弄得有些别扭和羞涩，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绯色，她心中庆幸这里的灯光是黄色的，掩盖住她的脸红。
“嗯……”霍云廷突然俯身，盯着她的侧脸缓缓道：“你脸红了，安宝。”
乔安沉默好几秒，反驳道：“我没有。”
只要她不承认，就是没有。
“好吧。”霍云廷收回身子，点了点头，似是不再怀疑。
俩人下了台阶，往回走。
下面灯光不甚明亮，有些昏暗，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霍云廷走上没几步就牵起乔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在乔安偏头时，他痞笑道：“你手容易凉，我给你暖暖。”
走了不一会儿，霍云廷的声音响起：“其实我挺好奇安宝许了什么愿，那么久，一定有我吧？”
第34章 有你
彼时，他们隐约能够听闻远处烧烤店传来的嘈杂人声，较多的是对于流星雨来临的惊喜欢呼。
乔安停下前行的脚步，侧身面向霍云廷，光线暗淡，他的轮廓不甚清晰，仅有一双桃花眼微弯，映着细碎光芒。
乔安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开口：“这位霍同学，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说过的话啊？”霍云廷懒懒地拖着长腔，那模样好似真的有在认真回忆，最后却来了句：“想不太起来了。”
乔安无语地瞥他一眼，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笑声在后方响起，霍云廷的声音再次响起：“罢了，反正安宝的愿望里一定有我，就像我的愿望中有安宝一样。”
走了半晌后，人群喧闹声逐渐清晰，乔安淡淡地“嗯”了一声，她道：“有你。”
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矫情，乔安又不自在地补充一句：“但下次再加上你会收费。”
霍云廷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应道：“好。”
在灯光明亮前，俩人的手分开，霍云廷停在原地看着乔安走了一段距离后才重新迈步。
俩人回来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流星雨上，都聚到了空旷地忙着合影录视频，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
李溪拍完一张照片之后就心不在焉地收起手机，时不时朝着去厕所的唯一一条路望去。
她也是最先发现乔安和霍云廷一前一后回来的人。
看见霍云廷松松垮垮的身影，她唇角轻抿，他离开之前的神情并不是很好，此刻却微弯着唇，明显心情不错。
……是因为她吗？
李溪的视线朝着乔安望去，只能够看到她的背影，回座位上取了手机，恰好霍云廷也回去，俩人座位相邻。
李溪还看到他俩对视了一眼。
虽然只一瞬就移开，但她还是敛下眼眸，心脏有些不安地加速跳动起来。
内心有个不真切又本能害怕的想法隐隐冒出，霍云廷他会不会觉得乔安很特别喜欢上她？
乔安那么优秀，她不敢想这种可能。
“乔乔，你回来了，你刚刚看到流星了吗？好多个呢，现在停了，一会儿应该还有。”齐一伊一见到乔安就挽着她的手臂给她展示刚刚拍下来的照片。
“你拍照了吗？你要是想发朋友圈的话我可以给你照片，我这个相机是专门买的，就寻思拍得好看点。”她一边翻相册一边问，过了会儿，又直接说：“算了，我直接发到群相册里，让大家自取得了。”
听她自问自答挺有趣的，乔安笑了笑：“好，多谢你了。”
“哎，乔乔你跟我客气什么？”说完，齐一伊往乔安肩上一靠，惬意地眯起眼：“乔乔，你肩膀好好靠啊~”
霍云廷不经意往那面一瞥就看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别人霸占着，虽然是个女性，他还是微眯起眼，眸色暗了些。
正好身边的董钱拿个手机不停拍照。
董钱毫不知情地凑过来：“老大老大，咱俩合张影啊？我要让李狗和川子羡慕死我。”
霍云廷懒懒地抬起眼皮，朝着手机的方向看过去，董钱抓住时机赶紧按下拍摄键，搞定！
他高兴地咧起嘴，打算直接发到四人小群里跟李一鸣炫耀一波。
谁知道，他老大这个时候突然张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借机跟小仙女合个影？”
霍云廷慢悠悠地说着，引诱着某人掉进陷阱。
董钱直接就上钩，他兴冲冲地说：“是啊，可以留个合影纪念一下。”
霍云廷扬了下眉梢，对于上钩的猎物感到很满意：“你去吧。”
董钱很快就定位到乔安的位置，正要一个人过去，突然想到之前班长跟他说的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七天、七次……
他双眼微微发亮，这特么不就是现成的一次机会吗？！
他停下步伐，转身，目光炯炯有神：“老大，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
霍云廷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你叫我跟着？给你拍照啊？”
“不是。”董钱立马摆手否认，他哪敢劳烦老大给他拍照，要是也是他给老大拍，他连忙转着眼珠子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有些不好意思，想让老大你陪着我一起拍照，我才不紧张。”
“你还会不好意思？”霍云廷饶为好笑地嗤了他一声。
话音落，也没有等董钱一个新的说法，他收起手机，将卫衣领子整理了下：“走吧。”
董钱应了一声立马笑起来，有些感动地看着霍云廷，道：“老大，你对我真好！”
霍云廷听着他感动的话语，面不改色地“嗯”了声，懒散道：“放心，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董钱闻言感动的一塌糊涂，就差鼻子冒俩泡了。
呜呜呜，他应该将这句话发到群里的。
“老大，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录个音。”
“机会只有一次。”
“好吧。”
他俩很快找到乔安。
齐一伊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乔安站在她的身侧，跟霍云廷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撞，笑意在俩人眸中浮现。
传递着轻柔又缱绻的丝丝暧昧。
董钱开口解释：“过来合影啊，难得休闲时光，不留下纪念岂不是浪费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齐一伊也没法反驳，她看向乔安。
乔安早已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可以。”
齐一伊立马：“那我也没问题。”
“其实本来没打算带上你的。”董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齐一伊没听清。
他立马心虚摇头：“什么也没说，我们拍照吧。”
他说完就拉着霍云廷站到了乔安身边，说道：“拍吧拍吧。”
齐一伊也没觉得这个站序有什么不对，她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就这样？你不打算再叫一个人过来帮忙吗？”
“是哈。”董钱立马转动眼睛四处撒么人。
乔安和霍云廷就这样站在中间，并肩而立，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离大海越近，海风越强烈。
乔安散落的发丝总是被海风刮起，在空中张扬飞舞，她皱了下眉头，抬手将头发简单的梳理一下，然后盘起一个丸子头在头顶。
第35章 我也是来加入你们的
丸子头只剩最后一下的固定，头绳就放在她的裤兜里。
乔安掏的时候手没有拿稳，将黑色头绳不小心掉到沙滩上。
她敛下眼，正要低身去捡，余光中瞧见旁侧的人先她一步行动。
霍云廷弯下腰，将那孤零零躺在柔软沙层中的头绳捡起来。
细细小小的一圈绳挂在他的指尖，随风轻轻摇晃，上面还沾挂着细沙颗粒。
霍云廷十分热心地给它抖了抖才物归原主。
乔安看了他一眼，将头绳接过，顺利将丸子头扎好。
霍云廷的视线从她那颗蓬松随意的丸子头缓缓下移到她的正脸，失去披散长发的遮挡，她的整张脸露出来，未施半点粉黛，依旧美得惊人。
乔安顶着他认真注视的灼热目光，顿了两秒，然后镇静自若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有礼有貌，真是怪可爱的。
霍云廷舔了一下牙齿，眸底蕴出笑意，一字一顿道：“不客气。”
短短三个字，被他生拉硬拽拖到五秒。
他的刘海也被风吹乱，半遮半掩住他的眼眸，给他添了份不正经。
乔安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白眼。
霍云廷心情极好地勾着唇，就差哼出歌了。
“老大，你又笑得这么开心，这次我没看错吧？”董钱拽着一个人回来，刚好捕捉到他的笑容，立马信誓旦旦地指出来。
“嗯。”他这次没有否认，还心情颇好地向董钱解释缘由：“这不是刚刚帮了新同学一个忙，助人为乐了。”
他说得高兴，真正实践了助人为乐的最后一个字——乐。
“……”乔安默默扭开头，不想看他的显摆样。
倒是董钱一脸兴奋地凑近：“真的吗？老大。”
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有实行，两个主人公就自己发展起来了。
真是不戳！
霍云廷一个耸肩，当然。
“老大，你真帮助乔安了吗？”董钱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嗯。”霍云廷单手插着兜，问道：“你想说什么？”
董钱摸头笑了笑，十分诚实地说出心底话：“没想到老大你这么热心肠。”
霍云廷散漫地打量他一眼，突然起了个坏心思，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哦，其实是这样，新同学的头发扫得我脸有些疼……”
他这话也没说错，安宝的头发摸起来是很软，扫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真带着疼劲。
“老大！”董钱慌张摆手叫停他，眼神瞅了眼乔安，发现她没有注意这边稍松口气。
然后凑到霍云廷耳边低声提醒：“你不用说最后一句的。”
霍云廷好笑地觑了他一眼，看着那颗圆润的寸头，悠悠张口：“怎么说？”
董钱摸了摸他的寸头，很扎手：“就……”很耽误他的计划啊！
当然他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最后拐了十八个弯：“你想想啊，乔安要是听到这句话伤心难过，剪掉长发怎么办？”
“奥。”霍云廷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董钱立马无畏点头：“对，所以老大你千万别让乔安听到这句话，只有咱俩知道就行了。”
霍云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行。”
将事情解决，董钱一个人在那里琢磨，他这样四舍五入一下可以算成第四次助攻吧？
最终的四人合影还是没有照成。
只因为被董钱和齐一伊拉过来的两个人不敢寂寞，也要加入。
张琪反抗：“凭什么我当工具人，我也要拍。”
班长撑了下眼镜，淡定道：“我也是来加入你们的。”
最后，一个、两个、四个……
一个班的人都聚了过来，以乔安和霍云廷为中心，自动分了三排。
由烧烤店的小哥帮他们拍照。
第一排要蹲下给后面的两排让镜头，第二排半蹲，第三排站着。
乔安和霍云廷原本蹲得好好的，但是齐一伊和张琪俩人蹲下去的时候谁也不服谁，肩膀就那么直直相撞，齐一伊到底是女孩子，一个重心不稳，向乔安的方向歪过去。
乔安被她顶得又向旁边歪去，撞上霍云廷的肩膀，手在慌乱中还搭上了他单膝跪地的那条腿。
乔安：“……”
霍云廷挑了下眉。
齐一伊稳住身子后立马将乔安扶好：“乔乔你没事吧？都怪我，当然罪魁祸首是张琪跑不了。”
张琪也在后面跟着道歉。
乔安摇了摇头：“没事，继续拍照吧。”
场面很快稳住，众人摆好姿势，等着烧烤店小哥的喊话。
李溪被她的朋友特意拉到霍云廷身后的位置站着，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目睹眼中。
她蜷在宽松衣袖下的手拽住一角，慢慢捏成拳。
“准备好了。”烧烤店小哥扬手示意：“三、二、一！”
“茄子！”一班众人齐声喊道，声音洪亮，反过来吓了小哥一跳。
后来他们还拍了好几张。
有一齐搞怪的，还有比划爱心的。
最后一张合影时，不知道谁先喊了句：“老子这一年要好好学习，争取把第20名挤下来，老子要上青华！”
有一就有二，“我要上交大！”
情绪被接二连三点燃。
“我要去国外最好的大学读书，去找我学长！”
“我要去临大，以后在那里当一名教授！”
“妈的，我努努力，不要做班级倒数了！”
“我要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富二代给我爸打工！就算啃老，也做个知识分子啃老！”
“我要开一家娱乐公司，把我女神签到我的公司！给她最好的资源。”
“我要开一个酒吧，以后你们过来提我的名字，酒水畅饮！”
“喔噢~”
“……”
“祝愿我们前程似锦，都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一个接一个的愿望被诉说向流星、大海，还有每个怀揣梦想的自己。
其余游客听到他们的动静，纷纷朝他们看去。
一群怀揣梦想的孩子总是能够轻易勾起人们的回忆。
好几拨游客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就开始感慨他们逝去的青春。
愿你，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第36章 霍小朋友
返程时间是夜晚八点半。
班长提前通知了大巴车的司机在附近等候。
一群人来时饿着肚子，气势汹汹，离开时因为酒足饭饱，整个队伍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对比强烈。
几个男生手中拎着超大号垃圾袋，将它们打好结堆放在垃圾桶旁，方便明天环卫工人收拾。
在车辆晃晃悠悠的微弱震感下，一大班人都昏昏欲睡，另一小部分人也自觉放低音量。
乔安和齐一伊坐在一起，因为上来晚，得了个靠后的位置。
乔安刚开始还能够欣赏车窗外的夜景，月光落在海面，波光粼粼。
突然她的肩膀感受到重量，偏头一看，齐一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腿上还摆放着相机，摇摇欲坠。
她帮忙将相机收好，不一会儿也感到睡意来袭，思绪渐空，她头往后一靠，也闭上双眼。
后面的几排都被男生占领，张琪和周炜早就约定好了上车打游戏。
俩人耳朵上都挂着副耳机，说话的声音也降到最低。
但游戏玩到尽兴之处总是难免提高音量。
周炜：“我靠！张琪你竟然抛下老子自己跑了，狗东西，你卖队友竟然这么娴熟。”
张琪：“还不是你先暴露的视野，这只能怪你自己技术差。”
俩人争吵辩论声逐渐变大，传到乔安的耳边使她眉头微蹙，有隐隐转醒的迹象。
周炜和张琪还在不知情地辩论，吵着吵着忽然感到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他俩下意识抬头，然后就看到霍云廷单手撑在椅背上，扯着嘴角看着他们。
明明勾着嘴角，可周炜和张琪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笑意，只觉得霍哥眼神锐利，让他们汗毛本能竖起，感觉空气都凝滞了般。
俩人对视，像是被老鹰庞大身影笼罩的两只小鸡崽子，瑟瑟发抖。
周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询问：“霍哥，怎、怎么了吗？”
难道是霍哥发现他第一桌的时候多吃了两根牛肉串？
霍云廷轻笑了下，指尖在椅背上轻点，缓缓说道：“你俩打游戏的声音有些高了，怪打饶人睡觉的，小声一点。”
周炜和张琪都以为说的是打扰到他的休息了，立马狂点头，保证道：“好的好的，没问题！”
霍云廷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看到他俩吓破胆子的样，以及手中的手机屏幕双双黑屏，挑了下眉梢，恢复友好地伸出手拍下他俩的肩膀：“没事，你俩继续玩，小点声就行。”
“好的，霍哥。”
俩人回答完后，哪还敢制造半点声响，安静到下车，乖得不像话。
周日晚上车流较白天还多，基本都是出门游玩返程的，大巴车行驶了四十分钟才到达广场。
那里早就停着各家的车辆或者是提前打好的车。
跟班长保证了到家发个消息到班群后，人群便一哄而散。
各找各车，各回各家。
乔安回家的时候没想到客厅中竟然还有人。
乔老爷子、乔父还有那个十足不待见她的母亲都在。
乔安微愣，立马调整好状态，最终只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见她回来，点头“嗯”了一声，问的话也状似在关心小辈：“和小殊见面了吧，玩得怎么样？”
对于乔安参加班级聚会的事情一概忽略。
乔安眼皮微敛，一抹讥讽的笑从眸底涌现，亏他老人家能将这说成是玩。
“还好。”她回答，神色平淡。
乔父在老爷子问话后就骤然惊讶地抬起头，手中的报纸被紧攥在手心，濒临破碎。
乔母依旧平静地看着综艺，还能够跟着主持人的话笑两声，对一切漠不关心。
乔安刚走到二楼就听见楼下乔父质问乔老爷子的隐忍声音。
“爸，乔安才刚回来你就急着你的计划了吗？”
不是不知情，只是讶异于速度太快。
乔安觉得有些嘲讽，脚步未有停顿，回到她的房间。
洗了个澡出来，乔安就听见手机不停的在震动，一响接一响。
她踱步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发现是她一直未在班级群里报平安，直至最后仅剩她一个，众人担心才不断的艾特她。
最新的一条消息弹出来，齐一伊都求助到霍云廷那了：【@霍云廷你有没有乔乔的电话啊？】
乔安这才恍惚想起来好似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手机号，也没有保存过别人的。
又一下震动将她飘远的思绪收回，她立马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乔安：【抱歉，我到家了，忘记在群里说了。】
齐一伊立马回应：【没事，乔乔你安全到家就好，再晚点我就要报警了！】
班长：【乔同学你安全就行，但下次还是要早点发，要不然大家都担心。】
乔安：【嗯，知道了，这次很抱歉。】
……
乔安看着大家的消息，眼底逐渐浮现出暖色，将不久前的薄凉融化。
霍云廷是在十分钟后才有动静的。
他发来一张小孩的照片，小男孩睁着湿漉漉的大眼，小嘴瘪着委屈地看着镜头，眼眶也有点泛红，活像是被人欺负了。
下一秒，一通视频打过来。
乔安刚接通，霍云廷的声音就传来：“刚回家就被安排了给这个臭小子洗澡的任务，一直没看手机。”
或许是刚刚给小孩洗澡有些上火，他的声音微哑，像是低音炮一样敲打着乔安的耳膜，酥酥麻麻的。
乔安下意识抬手捏了捏耳垂，忽略掉这点不自然：“我没要你解释。”
霍云廷就开始对着镜头笑：“嗯，都是我想汇报给安宝的。”
“看你的照片，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孩了？”乔安盘腿窝在沙发里，转移话题。
“我可没有，是他不乖乖洗澡，还溅了我一身水。”他只是采用了一点让他乖巧听话地手段而已。
霍云廷说完，还十分主动的将镜头往下移，将衣服惨状展露出来，以博得女朋友同情。
乔安看在眼中，轻笑一声：“霍小朋友，你这是在告状吗？”
“是啊。”霍云廷的英俊面孔重新出现在屏幕中，他笑得有点坏：“就是不知道我的家长能不能给我这个小朋友做主了？”
第37章 迟到
翌日清晨。
七中校门口被各色车辆围堵得水泄不通。
今天是高一高二正式开学的日子，也是这个学期最热闹的一天。
昨天晚上霍云廷就提醒了乔安这件事。
所以——
这俩人今早一起光荣地迟到了。
早自习的预备铃响遍整个校园，大门紧闭，教导主任双手背在身后以自己的身躯堵在一旁小门前。
在他边上已经抓了好几个学生，迟到和忘带校牌的都有，都是高三的。
乔安和霍云廷的车辆抵达，俩人对望一眼，同时迈步。
老尚从他们刚下车就注意到了他俩，没办法，实在是这俩人太养眼、太引人注目了。
走在一起还莫名的气场相融。
他抬手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这个想法很危险，在他教导主任的职责边缘疯狂蹦迪。
老尚顶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盯着霍云廷这个才让他省心一周的学生，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举到前面，露出来一个小本本。
他翻到一个醒目的红色标签页，掏出支笔，张口道：“让我看看，来，霍云廷，说说你迟到的第168条理由吧。”
说完他又望向乔安，转校生加上年级第一的排名让他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语气轻了许多：“乔安同学啊，你怎么也迟到了？是不是刚转学还不太适应？”
“……”乔安眨了眨眼，心中直感叹教导主任真会记账。
霍云廷单肩挎着书包，秋季校服外套在他身上穿得松松垮垮。
拉链敞开到底，一只袖子被他卷到手肘之上，身上也没有见到校牌，打眼一看会以为他是那种不服管教的叛逆男孩，热衷于跟老师对着干。
但是——
霍同学会让你以为的变成你以为。
他挺直身子，老老实实地开始解释：“报告主任，我们小区今天发生了严重堵车，迟到了。”
堵车，第16次同样的借口。
老尚点点头，笑吟吟地关怀问道：“你家门口今天又修路了？”
“不是。”霍云廷回答，面不改色地开始扯：“今天小区里的住户也不知道怎么了，都约在一个时间出发，正好我前面的几家最近在公事上有点不对付，互不相让，堵在大门口，可怜我们后面的人只能在后面干等着。”
很好，又是一个新的理由。
那么巧的同一时间出发，还矛盾，谁不知道里面住的几家发展领域各有侧重。
老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霍云廷瞅了他一眼，摇头。
老尚又将目光移到乔安脸上，据他所知，他们俩人住在一个小区。
“乔安同学，霍同学说的属实吗？”
乔安迎着主任渴望真相的目光，面上无波无澜，只能在心中对他老人家道声对不起。
她点头，肯定霍云廷的说法：“是的，老师，他就在我前面堵着呢。”
“……”
乔安的配合打了主任一个措手不及，他暗自琢磨，难道这一次是真的？
但乔安要是为了同学情不得不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啊。
他视线不经意往前一瞥，碰巧一个身影落入他的眼中，他一喜，忙招手道：“杨同学啊，你怎么也来晚了？”
真相就在眼前。
杨明殊走过来的时候，视线不动声色在乔安和霍云廷身上一一扫过。
迎着老尚渴望的眼神，他沉默两秒，缓缓开口：“路上有点堵。”
也是堵车，老尚这回不信也得信了。
他望着这三个成绩优异的学生，终是让了位，放他们进去。
“明天早点出门。”他最后叮嘱一句，别再赶上迷惑的事了。
其余几个学生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甘心地开口：“主任，他们都可以进去，那我呢？”
老尚又重新将双手背在身后，威严开口：“你还问？你以为我留你们是真的为了这个吗？开学测试掉了一百多名，你们几个等会跟我去谈谈！”
“……”他错了，他就不该多嘴。
安静空阔的校园中，三个人呈稳固的三角结构走在路上。
阳光穿过葱郁树叶，金色碎片洒在地上，光影斑驳。
微风徐徐，带来的是清凉的晨风。
霍云廷慢悠悠地开口：“没想到学弟竟然跟我们心有灵犀，真是难得。”
他看着杨明殊的眼神隐隐带着一点欣慰，给杨明殊一种错觉，感觉像是在看孩子一样？
杨明殊规整地背着书包，沉默半晌，将自降辈分的想法挥之脑后。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霍云廷一眼，然后道：“上学期值班时也领略了一二，堵车和坏肚子是常用的理由。”
霍云廷点头：“二选一，还是有默契啊。”
语气更加欣慰了。
“……”杨明殊扭头看向乔安，认真地提建议：“学姐，麻烦费心管一下学长吧。”
乔安轻弯唇角，无可奈何地一耸肩：“他要是骚起来我也管不了。”
霍云廷痞痞一笑，朝着乔安丢了一个wink：“还是安宝懂我。”
杨明殊：“……”
高二学楼怎么还没到？
“大家的学习小组名单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就汇报给老师了。”学委站在讲台上询问众人，手中挥舞着一张纸。
“没问题没问题，你去汇报吧。”董钱应和道。
学委离开后，董钱立马起身，来到乔安和霍云廷座位过道处站着。
他兴致勃勃地开口：“老大、小仙女，你说咱们学习小组成立要不要出去庆祝一顿啊？”
霍云廷为了方便，侧身靠在窗台上，掀起眼皮朝他的方向投去一眼，玩味道：“昨天才聚完，今儿还想着呢？钱哥，你这玩心挺重啊。”
“我……好吧。”董钱无法反驳这个事实，他确实玩心很重。
霍云廷转过身后，手臂自然地放在乔安桌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的试卷上轻点：“这样吧，你要是能将今天的物理作业完成，并且保证准确率在90%以上，地点你挑，我请客。”
“这么高啊？”董钱紧皱着眉头，活生生变成个苦瓜脸。
他惨兮兮地看着霍云廷，试图降低点。
霍云廷微挑了下眉，给的态度也很明确，这事儿没得商量。
第38章 爸爸都是为你好
眼看着老大这面行不通。
董钱又将视线往后移到乔安那里，满脸期冀地看着她。
祈求小仙女能够帮帮他。
“……”乔安顶着孩子纯净渴望的目光，莫名有点压力。
她默了两秒，还是缓缓开口打破他的希望：“他说得挺对，你的物理是该好好学习了。”
俩人因为董钱第一次在学校里观点和谐，可惜现在的董钱丝毫没注意到。
他满脑子都是【物理这玩意是人能学会的吗？呜呜呜我的聚餐要没了……】在无限循环。
乔安趁着这个间隙回忆了下他的成绩。
英语单科年级第四，物理竟然跑到了一百多名，这也是导致他排名靠后的原因。
霍云廷是真的为了他好。
默默操着股老父亲的心。
“来吧，钱哥？”霍云廷笑着冲他扬了扬手中的物理试卷：“咱们小组下节课一起去图书馆找个位置。”
“给你，专、门、指、导。”他一字一顿，看着董钱欲哭无泪的模样，嘴角噙着抹坏笑。
董钱机械式地转身、迈步、落座，虽一脸生无可恋，但还是乖乖地找出物理卷子。
乔安瞧着他的背影，莫名看到了北风萧瑟的场景。
她却不厚道地有些想笑。
霍云廷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稍稍侧头就能看见乔安忍俊不禁的表情。
所以——
这个男人又开始小心眼子了。
他忍不住手扣拳，敲响桌面，一共六下，带着丰厚的感情和文字，【再看我吃醋了】。
乔安听到声响，将视线自然地转移到他的脸上，知晓他的小心思，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故意逗他。
“怎么了？霍同学。”乔安努力板着张小脸，不露笑意。
“没什么。”霍云廷敛睫，状似若无其事地看着桌面，开口提醒她道：“只是想提醒一下新同学，等下记得拿物理卷子。”
她点头，一本正经：“我知道，霍同学。”
他回答，同样正经：“那就好，新同学。”
他转身之后，乔安盯着他的后脑勺，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声。
前面的身影肩膀开始颤抖。
董钱恰巧这个时候转身给他老大看试卷，好奇心大于悲桑，问道：“老大，你笑什么呢？”
霍云廷见到他终于忍不住，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抬手遮住半张脸也掩盖不住嘴角笑容。
“啊。”他拖着长腔，嗓音还带着笑过之后的慵懒：“只是想到你没做出题的惨样提前笑笑。”
？
？？
？？？
董钱一脸“老大，你知道你短短一句话，却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伤害”的悲怆表情。
霍云廷又笑了许久才安慰性地拍了拍越来越怀疑人生的董钱：“开玩笑的，我哪是那种会嘲笑兄弟的人，是不是，钱哥？”
董钱又是一副“老大，晚了，你兄弟的心灵已经遭受重创，不聚餐好不了”的表情，眼神中还透露着“老大，你就是！”的坚定。
霍云廷无所谓地耸肩，继续笑。
董钱一脸悲愤地转身。
后面坐的乔安此刻借着整理试卷的动作，掩住脸上笑容。
笑意就像是会传染一般，一个人笑起来，另一个人也忍不住，绵延不绝的。
图书馆。
乔安一行五人在二楼研讨厅寻了处偏僻角落的位置。
六人式的圆形卡座容纳他们绰绰有余。
乔安和霍云廷的位置虽然相邻，但是中间却隔了足够坐下两个人的空档。
霍云廷侧头瞧了眼一旁空荡的座椅，轻“啧”一声，有些后悔人数少了。
齐一伊和张琪俩人也从董钱口中知道了这节课的计划，同样表示强烈支持。
几人来这之前去卫生间耗费了点时间，上课铃早已打响，他们调整好状态立马安静做题。
落笔声刷刷，周围还有人在低声讨论问题的声音。
在这里有浓厚的学习氛围。
乔安和霍云廷已经快速融入这里，做题速度奇异的一致。
乔安勾选选项，霍云廷也勾。
霍云廷翻页，乔安也翻。
齐一伊卡在一道选择题上，计算了两遍，不仅答案不一样，跟选项也不靠边，她有些郁闷地喝了口水。
一偏头，就注意到了那俩人的一致步调，她捅了捅身边的张琪，张琪又捅咕了下满面愁容的董钱。
三个人纷纷停下了笔，眼珠子在乔安和霍云廷身上来回转动、观察。
同时，三人跳到同频刷弹幕。
嘿，可真是奇了个大怪、默了个大契。
这就是学霸之间的默契吗？看一下大题的题干就知道怎么解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俩是大魔王吧，惺惺相惜。
突然觉得我们跟他们一组对比着实惨烈。
乔安原本只是想换一张新的草稿纸，却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三张怀疑人生的面孔。
她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哪道题不会吗？”
董钱下意识接话：“都不会。”
张琪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说道：“不是，就感觉，你和霍哥的速度真的是无敌了。”
“嗯！”齐一伊点头。
“这个啊……”乔安往霍云廷的方向一瞥，发现他也停了笔，她道：“你们要是也想这样的话，就多做题，我可以推荐你们几本练习册，你们都做完也就差不多练出来了。”
“好呀，乔乔你说，我明天就让我爸妈去买。”齐一伊立马来了精神。
乔安微笑，然后低头扯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好名字。
刚要递给一旁的齐一伊时，却被另一只手夺走。
乔安偏头，霍云廷不知何时靠近了她，俩人距离不足一人。
众人都默默看向他。
霍云廷拿过纸张，扫了一眼，迎着那几人的目光看回去：“看什么？我也要加点。”
董钱：“没问题，老大，您写。”
霍云廷挑了下眉，略有深意地从他脸上扫过，十分自然地从乔安那里拿了支笔，提笔写字。
洋洋洒洒写了半篇纸。
董钱拿到之后，一脸恐惧地吞了下口水，颤抖着声问：“老大，这些都要？”
“当然。”霍云廷双手环在一起，咧嘴一笑：“都是针对你一变着法子问就摸不着头脑，这些题册里都有一些有意思的题，等你全部攻克了我也就不担心你了。”
一副“爸爸都是为你好”的神情。
第39章 论坛（评论多）
七中校园论坛。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点开实时，那么他就会发现，最新发布的十个帖子中有9.5个都是相似的内容。
剩下那0.5贴纯属楼主夹带私货，借机询问困扰他半节课的题，从而收获了一百多层楼的解题照片。
简直热度密码。
【李涛，来说说看这两位大佬之间的关系。】
【震惊！他们的关系究竟孰好孰坏？走进磕学，带你看清他们的内心世界。】
【xswl，我就坐在大佬旁边那桌，亲眼目睹跟他们同组的三个人怀疑人生的整个过程。】
【姐妹们，怎么办？我莫名磕到了，呲牙笑。】
【理性吃瓜，切莫乱搭，抱走大佬，独自帅气。】
……
图书馆二楼，窗户半开，微凉的风从敞开的缝隙溜进室内，给做题做混沌的大脑带来一丝清凉。
外头依旧明亮的阳光洒进来，在乔安的脸上映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轮廓，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写题，又细又密的睫毛根根卷翘，柔化了自带的冷淡，添染温柔。
霍云廷从售卖机那里回来，手中拿着一杯美式，在乔安身上定睛，又在引起别人注意之前及时地移开视线。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美式，暗自思付着等俩人关系光明正大那天应该怎么制造轰动效果。
斜前方那桌有几个女生背对他，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议，没一个人发现他。
霍云廷慢悠悠踱步经过的时候耳朵不经意地接收到“合影”、“大佬”、“挺配”这几个关键词。
他不动声色地轻扬眉梢，内心已经大致猜出来她们谈论的是什么。
他回到座位，董钱正抱着他的试卷在对前面题的答案。
光选择题就错了两道。
正愁眉苦脸地继续往下对答案。
乔安在一边给齐一伊和张琪讲题，听到他回来的声响，抬头扫了他一眼。
乔安立马就看出来他出去这一趟心情变得比之前更好。
她眉眼稍稍舒展，没有继续看他，继续给那俩人讲解。
霍云廷落座，往后一靠，坐姿懒散。
他只带了一套卷子来图书馆，卷子完成后顺理成章地拿起手机，遵循内心的好奇，点开校园论坛。
入目就是铺天盖地同类型的热贴。
他无声扯起嘴角，随意挑了一个顺眼的帖子点进去。
【李涛，大佬和校花的关系真是水火不容吗？我发现了华点！】
下面配图第一张是一班众人昨天在海边的合照，为了突出这个帖子的重点，楼主还专门放大了俩人，给周围的人脸弄上虚化。
第二张配图是刚刚霍云廷从乔安那拿过纸张的抓拍照片，乔安侧头望着他，嘴巴微张，有些惊讶，而他嘴角含着抹笑。
拍照的人为了不暴露具体位置还知道将镜头放大，挺聪明的，霍云廷想。
下面是楼主关于标题的具体讨论。
【相信大家对于帖子的主人公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校园内关于俩人的猜测向来是各有不同，大多数觉得他们针锋相对，楼主恰恰相反，反而从中看出了点不一样，下面且听我细细扒来。】
【第一，从第一张图中可以肉眼看到，俩人站在合影的C位，而且面色正常没有异样，如果真的是不和之人，又怎会这样轻松呢？】
【而且，从俩人的蹲姿可以看见，单膝跪地的腿是相邻的，这说明什么？要知道这样蹲下的时候，肩膀总是习惯于向低的那一侧歪，这往往会表示跟这一面的人更加亲近，而大佬和校花都向对方那侧倾斜，这还不说明他们关系亲近吗？！】
【第二，下一张照片，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大佬和别的女生这么亲近过？我估计除了大佬母亲没有别人了，那么自然地拿过纸，据我另一个朋友说，后来还拿了笔，笔啊！同志们，这是多么亲密的物品啊！】
【还有以往那些说俩人互动的帖子，你们不觉得这表面上是针锋相对，背地也是一种亲密关系的体现吗？欢喜冤家那种啊。总上所述，我觉得大佬和校花的关系不应是水火不容，而是明撕暗秀。】
楼主洋洋洒洒，分了好几段表述他的观点。
霍云廷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面的专心致志。
他扬眉，万万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样的奇人。
楼主的长篇大作也吸引了无数校友的围观。
下面回帖更是无数。
——【我靠，细思极恐，楼主名字竟然叫李涛。】
——【？？？楼上别瞎说，不是我】
——【楼上兄弟，你马甲掉了。】
——【……靠】
——【楼主你这偷偷学习心理学了吧？研究了这么一大堆？说出你的真名，我请你帮我看个手相。】
——【前面太长了没看，所以楼主是觉得大佬和校花的关系不一般咯？】
——【何止不一般啊，看他的意思，俩人都要搞到一起了。】
——【无语，怎么那谁一来就各种跟霍大佬传绯闻啊？真以为自己多好似的】
——【年级第一、美貌惊人、家世显赫，可不好嘛？】
——【我有一个兄弟很喜欢校花，想问问能不能跟大佬拼一拼？】
——【别瞎说了，据前线人员传报，二人出去聚餐时为了个面包片唇枪舌战，差点吵起来，场面好不刺激，你还在这硬磕呢？】
——【我有个朋友也说俩人拍照的时候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你们别瞎编了。】
——【我不管，单是颜值我觉得他们很般配，要是真的发展成男女朋友，难以想象小孩得多漂亮。】
——【无语极了，是不是非要大佬把她骂哭才能说明跟她不熟啊？就借了一下笔还搞那么多心理描写。】
——【楼上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反正大佬又不玩论坛，我们的言论左右不了他们的后续发展。】
——【硬组在一起很无语好吧？】
——【你只是因为没有将大佬跟你组队才这么酸的吧】
……
帖子刚开始还只是觉得好玩的群众居多，到后面莫名就变成了支持党和反对党的争辩，两方各持己见，热度一时居高不下。
他们也万万没想到故事的主人公，一向不逛论坛的霍大佬，此刻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帖子。
不光如此，仗着大家都是匿名的号，他先是给楼主的帖子点了个大大的赞，又将所有说俩人般配的评论挨个点赞，直到系统提示他操作过于频繁才停歇下来。
第40章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徐欣，你走不走？提前五分钟下楼老尚不会发现的。”有人在叫她。
徐欣朝身后看去，没有人影，她转头回绝：“不了，小溪还没回来，我等会儿她。”
“行，那我们先走了。”
徐欣在座位上空等了一分钟，迟迟未见李溪回教室，终于按耐不住起身，去厕所寻找。
“小溪，你在里面吗？”
厕所安静，只偶尔传来水滴滴落声。
徐欣没听到人回应，视野中也是一片空荡，心里寻思着难道小溪自己先走了？
她不死心又喊了一遍：“小溪？你在不在？”
原本在厕所中抱着手机凝神打字的李溪恍然回神，手机差点脱了手。
她匆忙回道：“我在里面。”
在她从厕间出来之后就看到徐欣表情些许纠结地望着她，指着她身后说道：“小溪，你好像忘记……冲厕所了。”
对方考虑到了她的自尊心，十分小心谨慎地提醒。
“……”李溪沉默良久，最后哽着嗓子说道：“我没上。”
“噢。”徐欣看着她羞窘泛红的脸颊，心思活泛，但还是立马转移话题：“那我们走吧，她们都已经去食堂了，一会儿人就多了。”
“嗯。”李溪点头，跟着她走出卫生间。
外侧的手臂不经意间屈起摸向兜内，触摸到一片温热尚存的手机屏幕。
图书馆。
陆陆续续有人结队离开。
董钱一边听着来自霍云廷的专业讲解，一边忍不住分散注意力到腕上的手表。
还有两分钟下课，但是他现在已经满脑子都在想一会儿吃什么了。
“想好等会吃什么了吗？”一道声音响起，循循善诱地指引他说出心里话。
“还没呢，正在……”董钱自然地接话，说到一半时突然卡住。
他浑身僵硬如机器人，转动脖颈的过程中好似还有嘎嘣脆的声响。
董钱一对上霍云廷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立马皱起了脸。
帅气小伙秒变苦瓜。
乔安忍俊不禁。
张琪夸张地表演无声大笑，时不时控制不住地抽几声，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小钱钱啊，你是不是满脑子只知道吃？爸爸对你很失望。”
董钱一脸作呕的表情：“你叫谁小钱钱呢？恶不恶心啊你？”
恶心到他都忽视了后面的“爸爸”。
张琪：“小钱钱～”
齐一伊：“小钱子～”
霍云廷：“钱哥~”
乔安：“……”
所幸没叫出叠词，要不然她也吐了。
董钱：“……”
救命，他的耳朵承受了太多不堪！
但现在有另一个紧急情况，他可怜兮兮地扭头望向霍云廷：“老大，我真的只是这道题才开始想吃的，你也了解我，我一饿这个身体就反应慢，一慢下来大脑转不动，让原本就告急的智商更加雪上加霜。”
霍云廷就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扯着唇角笑，还不说话，笑得董钱心脏乱颤，被吓的。
他的目光游移，又停落在霍云廷旁边刚刚没出声的乔安身上：“小仙女，你说呢？”
哦，你了解自己是个好事，这是乔安脑中想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这是乔安脱口而出的话。
明明是差不多的意思，但说出来的那句话总像是带着满满嘲讽。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静止般凝固。
乔安想要补救，但上下嘴唇轻动，最终还是算了。
霍云廷眉梢轻抬，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头，眉眼中挂着明晃晃的欢愉。
他轻笑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是一个信号。
齐一伊和张琪俩人笑得东倒西歪。
索性这个时候正好打起下课铃声，帮他们遮掩不少，但还是得到不少瞩目。
乔安本来是对董钱感到有些对不起的，但是身边人止不住的笑声戳到了她的笑点。
她只能在董钱因震惊放大的瞳孔下捂嘴轻笑，克制地颤着肩膀。
董钱这样六神无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食堂。
上楼梯都是霍云廷好心拎着他的衣领走的。
李一鸣和赵海川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夹起一根伪装的很好的姜丝往嘴里送。
“呸呸呸！”董钱急忙吐出来，喝了一大口紫菜蛋花汤。
“老大，他这是咋了？魂没了？”李一鸣问道。
隔壁桌的乔安默不作声，在心底默默回答他，这都是因为她破坏了一名单纯少年心中仙女美好善良的形象。
啧，她摇了摇头，这么一想，她真是一个大恶人。
霍云廷慢悠悠地夹起一块排骨，轻轻叹了一口气，故作悲伤地指了下脑子：“哎，物理题解不出来，崩了。”
李一鸣“呦呵”一笑：“我和大川在普通班都没崩，钱子倒先崩了，这承受能力还得锻炼啊。”
被无形中插了一刀的董钱悲从中来，端起饭碗，猛干了一碗白米饭，然后倏地起身，去续饭了。
“啧啧啧。”李一鸣连连摇头：“看起来打击不小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真让人崩了的原因是不是物理了。
“嗯。”赵海川点头，然后从盘子中夹了一块肉给他，语气同情：“让孩子多吃点吧。”
李一鸣和霍云廷都挺赞成他的这个做法，也跟着夹了一筷子。
乔安一直在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顺势偏头往旁边一瞧。
只见董钱那一盘子的菜又重新冒尖了。
真是兄弟情深啊，她感慨。
要是这几人不笑得那么损就更好了。
乔安继续瞧着，就见霍云廷往董钱那里中又夹了一大筷。
满满当当的全是肉丝。
李一鸣挑眉：“老大你夹这么多干嘛？”
赵海川发问：“莫非迫害钱子的事情老大你也参与了？”
霍云廷嗤笑一声，没否认。
李一鸣点点头：“原来是老大啊。”
这样的话合理了百分之五十。
剩下待究。
霍云廷开口，声音里掺着明显的笑：“是啊，说了一句话引的，这不得代替着多赔点肉给他。”
说完他似有若无地往隔壁桌一瞟。
乔安跟他斜面对面坐，她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喝着柠檬茶，感受到他的注视后，偷空赏赐了他一眼。
然后就见他低下头，无声地笑了起来。
第41章 竞赛
齐一伊坐在乔安对面也在偷摸听着旁边男生那桌的聊天内容。
听了个大概，她十分小声地跟乔安说：“乔乔，没想到霍大佬将责任揽到他那句话上了，其实要仔细推算的话，也确实是他问得那句话起的头，倒也没错，还省了你的事。”
乔安从鼻间轻“嗯”了声，又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霍云廷敏感地抬眸。
这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对视，俩人视线相碰，流光飞舞间，霍云廷骤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李一鸣听到动静问了句，跟着转头。
霍云廷的目光仍不偏不倚落在乔安身上，乔安气定神闲回望他，就像是因为李一鸣的问话才好奇看他一眼般。
下一秒，霍云廷的视线上拉，朝着她后方扬了下下巴，单手托着腮，看好戏状地说道：“咱们钱哥将人女生给抱了。”
“我靠？”周围几个人反应过来他的话皆一脸八卦地循过去。
包括乔安也随大流地转了头。
寻到目标时，董钱正慌乱地后退好几步，好像人小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
紧接着就看到他九十度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那女同学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但是从身形上来看，是纤细那一挂的。
后面就看到董钱掏出手机似是加了对方好友，才松一口气回来。
他一回到座位上就遭到众人盘问。
李一鸣手中举着筷子，伸到他面前：“钱子，行啊，你对人家女生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董钱嫌弃地看了眼他的筷子：“不是，我刚刚转身时没注意到她，那个汤直接撒人家衣服上了。”
霍云廷懒洋洋道：“钱哥，这样你还不将自己衣服脱给人家？太不绅士了啊。”
“我说了啊，她不要。”董钱立马为自己解释：“她说她在教室还有外套，不用我的。”
赵海川默默补刀：“说不定是在嫌弃你。”
“怎么可能？都是同班同学！”
齐一伊加入群聊：“谁啊？”
“李溪啊，就挺文静的那个女生。”董钱挠头：“但我觉得什么都不管也不好，就单独加了她，一会儿给她赔件校服钱。”
“哦，李溪是挺文静的。”齐一伊点头，怕乔安不认识还回头问她：“乔乔，你知道李溪吗？”
“有点印象。”乔安回想起那天主动过来搭话的女生，是挺内向的，说话时都会不好意思地垂着眼眸。
但在一些事情上又不善于掩藏，比如，对某人的心思。
乔安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看向那位无时无刻不知道收敛点的某人，看着他还一脸轻松的笑，在众人关注点都在董钱身上时隐晦地瞪了他一眼。
霍云廷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到女朋友了，但是却被瞪得身心舒畅，嘴角弧度也越来越大。
莫名其妙就开始骚的男人，乔安无语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是夜，窗外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后面两道附加题你都解出来了吗？”乔安坐在书桌前，问完话后拿起一旁水杯喝了一口，湿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温凉的天不需要开空调，临海的空气更不会干燥。
她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头，不好的征兆。
“当然，安宝，你对你男朋友的实力还不了解吗？”霍云廷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那里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支架，霍云廷的声音就是从那上面的手机中传来的。
哗啦啦掏出试卷的声音也隔着屏幕传过来。
他因此没看到乔安细微的神情变化。
乔安微敛眼皮，也没有主动开口告诉他。
“这呢。”霍云廷喊了声，紧接着又开始在那自言自语：“让我猜猜，我们安宝的问题是不是第二道附加题最后一个小问？”
自动忽略掉他诱哄小孩的语气。
“嗯，你的答案是什么？”乔安收回缥缈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落在手中的卷子上。
最上面印着【第一届临海物理竞赛（初赛专用）】一排黑体字。
记忆回调至今天晚自习，值课程表安排的物理老师突然走进教室，搅起一片惊澜。
“孩子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决定好接受了吗？”
异口同声的回复：“不想接受~”
“好的，先说下好消息。”物理老师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生，别看年级可能不大，但是教学经验却杠杠的。
据说她当年就是在七中读书，因为各项成绩优异，破格在大学毕业后就能来这里担任实习教师，在她研究生毕业后更是直接接手高三班级。
到现在已经送走了十届高三生。
她放下手中的物理题册，缓缓宣布：“好消息就是，大家还记得去年举办的第一届临海物理竞赛吗？今年第二届又来了。”
“那坏消息呢？”有人问。
“坏消息就是，这一次难度增加，在初赛和复赛之后，又增设了一个现场赛，以学校为单位进行现场答题，在时间上也提前了一个月。”
“提前一个月？”有学生忍不住惊呼：“那岂不是十月初就要开始了？”
物理老师敲了敲桌面，肯定了他：“没错。”
台下顿时一片吵闹声。
“我靠，这也太赶了吧？”
“主办方脑子有病吧？我本来打算提前一个月再进行冲刺的，现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乔安隐隐还听到有人喊了句“主办方，星星你个星星。”
物理老师拍了拍手，安抚这群不忿、焦急的小崽子们：“时间已经定下来无法更改，但是别的学校的也跟你们一样的情况，据我所知，很多人都没有开始准备呢，所以你们抓紧趁着这段时间多冲冲刺，争取把他们都冲下来。”
花骨朵们焉了吧唧地应了一声，谁知道最后是他们冲掉别人，还是别人冲掉他们呢？
物理老师扫视了一眼教室，看着最后面俩人平静的模样心底欣慰了几秒。
再宣布完这件事后，将这俩人单独拎出去。
乔安和霍云廷跟着她走到办公室。
物理老师坐在座位上，面带笑容盯着他俩。
乔安：“……”
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她默默将挽起的衣袖放下。
老师笑够了终于开口：“乔安，你刚转来没几天，不了解这个竞赛，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取得好的名次就可以获得一大笔奖金，主办方不差钱，三等奖都有5万呢。还会有相对应的高考减分政策，咱们这个竞赛还有各个高校的教授过来，要是表现优异被他们看中的话，还能够参加高校冬令营，获得保送资格，总之参加这个竞赛对你们只有好处，你听懂了吗？”
乔安默默点头：“懂了。”
“那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乔安沉默了几秒，回答道：“嗯，取一个好名次。”
物理老师欣慰地笑起来，孩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乔安这个时候又问了一个问题，让她脸上的笑容成功凝固。
“老师，请问最高的奖金是多少？”
第42章 无耻、无赖、无理
“老师，请问最高的奖金是多少？”
“嗯？什么？”物理老师早就准备好的激励话语被施法打断，怀疑她的耳朵听错了，下意识反问。
她本来以为乔安更关心的会是有没有上一届试题啊？难度高不高啊？或者考试地点在哪里啊？
……
诸如此类的。
霍云廷双手插着口袋，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大惊小怪。
物理老师深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对于霍云廷这个学生可真是又喜又恨。
她调整心绪，转头看向乔安，跟她细说了她知道的所有：“这个啊，最高的是一等奖20万，二等奖也不少有12万，然后就是三等奖的五万。”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其实这个奖金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这关系到你们是否会有降分或者保送的资格，对你们的学业很有帮助，而且，学校和我这个指导教师会借你们的光风光一把。”
乔安明了点头：“嗯，我会努力得一等奖的。”
“这不巧了，我跟新同学想到一起了，也打算努努力得个一等奖，弥补上次的遗憾。”霍云廷的声音不偏不倚尽数飘进乔安耳中。
物理老师先炸了，她将手中的一沓试卷重重摔到桌上：“霍云廷！你还知道上一次是遗憾？复赛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还睡过头了？你说你当时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气死我？”
乔安闻言，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偏头向他望去。
这件事情没有听他说过。
霍云廷没想到他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牵扯出陈年糗事，他抬手摸了摸鼻子，终于态度学乖了：“老师，我深切地知道了之前的错误，所以这才要弥补遗憾。”
他的态度转变有些快。
物理老师沉默着没吭声，暗自琢磨着，看来摔桌子这招还挺好用，她以后管不住班里那群臭小子的时候就多用用。
桌子：……
乔安若有所思地盯着霍云廷，像是发现了他拼命隐藏的小秘密，眼中浮现满满趣味。
办公室的白炽灯光明亮，在她的眸底落映出星星点点的流光笑意。
俩人出了办公室，站在教师办公室外面专属的拐角走廊中。
这里是难得没有被照得灯火通明的地方。
仅靠着室内的灯光维持着光亮。
霍云廷指间挂着一个U盘和一串钥匙，动作极为随意地转了几圈，叮叮当当地响。
这人又恢复到了他平时的模样，办公室里的学乖也就维持了几秒钟。
“霍云廷！要是钥匙和U盘丢了，你看我给不给你二十张卷做！”物理老师的声音从办公室内飘出来。
乔安轻笑，心情不错地看着他。
“啧。”霍云廷低头，抬手揉上了她的脑袋，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方，低声道：“就知道看你男朋友的笑话，嗯？”
她往后一退，将头上作乱的手拍掉，想了想，诚实点头：“确实。”
霍云廷低笑，说道：“你个小坏蛋。”
他很快就站直了身子，晃晃手中的一大串，懒洋洋地笑：“走吧，新同学，可要跟紧了，要是走丢迷路就要哭鼻子咯。”
乔安无语地望着他，直接略过他的身体，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那里坐落着学校的打印室。
霍云廷加快几步就跟上了乔安，看着她刚刚扎好的头发，忍不住又揉了一下，再次把头发弄乱。
乔安面目表情地看着他：“霍云廷同学，你知道女生那句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吗？”
“嗯，我错了。”他毫不犹豫承认错误，举手嬉皮笑脸道：“你梳吧，我肯定不捣乱了。”
真是半点诚意没瞧出来。
俩人已经进了打印室，灯光打开，霍云廷找到最近的那台电脑，将U盘插进去，点开最外层的那个第一届临海物理竞赛，找到试卷电子版，选择打印46份。
在他刚刚忙活的时候，乔安已经将头绳扯掉，正在对着玻璃梳理长发。
他倚着桌边看了会儿，忍不住走过去。
乔安立马转头警惕地看着他，显然对他这人充满了不信任。
霍云廷轻笑，也不在意，示好地抬起双手作出无辜样子：“我真不是要捣乱，我只是想帮你弄，怕你一直举着手太辛苦。”
真是贴心小奶狗的发言。
乔安却没有被他这副姿态蒙骗过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但她想了下，还是挺满意他提出来的意见，干脆双手一放，对他说：“你来吧。”
她说完之后，就将双手搭在窗台沿上，注意力落在窗外。
这个角落的校园一片昏暗，仅有几盏路灯在尽职工作。
跟它们对比，刚刚主动提出帮忙的某人却仍未尽职尽力。
后方久久没有动静，她抬眸想通过玻璃瞧瞧霍云廷在干嘛。
这一抬眸，却正好撞进他的目光中，仿佛早已铺设天罗地网，只为等待她的进入。
乔安怔愣好几秒才回神，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霍云廷没说话，一双黑眸深沉地凝视着她，带着无法诉说的情愫。
乔安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转身，但是霍云廷却察觉到她的想法，身子向前一靠，将脑袋搭在她的颈窝处，手从后面环住她。
重量加身，乔安无法动弹。
他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不长，但却让乔安陡然就红了耳尖，并且迅速蔓延到脸颊、脖颈。
绯色无边，周围温度也在逐渐升高，陷入暧昧之中。
“……无耻。”乔安缓缓吐出两个字。
“嗯。”霍云廷用发丝蹭了蹭她，顺着她的话道：“我无耻。”
说完后，他自己笑了下，觉得不够：“极其无耻，还很无赖、无理、厚脸皮，简直痞子一个。”
帮乔安将话全都说完了。
乔安：“……”
她无话可说。
46套试卷打印的时间好像太长了，机器运作的声响一直没有停下来。
乔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开口道，嗓音有些发涩：“你觉不觉得时间有些过长了？”
抱着她的人动了动，“嗯”了一声。
然后俩人就走回去查看问题。
最终俩人停留在电脑前，一片无声沉默。
乔安问：“你打印466份？”
霍云廷笑：“好像是有点多了。”
第43章 竞争对手
事实证明，卷子不是有点多。
当霍云廷抱着几十厘米厚的试卷，淡定敲门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成功夺得了所有人的视线。
想象一下，所有人包括正在黑板上写字的物理老师，齐刷刷地转过脑袋，动作整齐如复制粘贴，场景壮观中透着分惊悚。
再然后四十多双火热的眸子盯着他……和身后的乔安。
乔安：“……”
她承认她有些扛不住这么多份的热情。
只见她将手中挂着的钥匙和U盘轻放到那一摞卷子上，指尖在上面慢条斯理地点了下，然后神情淡定地往座位走。
乔安心中看好戏般想着，就让他一个人担着吧。
反正他脸皮厚，本人都承认了。
物理老师正在前面给他们讲着容易陷入思维误区的几个创新题型，冷不防看到霍云廷手中那一大摞，愣了下。
她语气存疑：“我记得我将初赛卷子整合到一张了，怎么还这么厚？你们是不是打错了？”
“……”
霍云廷漫不经意地瞟了眼已经溜回座位的乔安，心中好笑。
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后，他抖了抖厚重到只能晃动边缘的卷子，扯了扯嘴角道：“没打错，但一不小心手抖，多了一位数，不好意思啊老师。”
他解释得明明白白，道歉态度也算诚恳，物理老师当然不会责怪他。
只不过……物理老师嘴角隐约抽了抽，看来人都不是完美的。
问题出在他身上，总得找个方法补救，霍云廷想了想义正言辞道：“老师，我觉得咱们班同学都是热爱学习的人，想必一个人写十份也是愿意的。”
众人：“？”
他们不愿，他们没有。
霍云廷这份时时刻刻挂念同学的情谊，真是令一班同学感动不已。
纷纷喊道：“滚呐！”
作业面前，对大佬的敬畏之心都荡然无存。
最后，还是物理老师处理的，将多余的卷子给别的理科班送去，跑腿的任务自然是落在霍云廷身上。
乔安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还会觉得很好笑。
魔法森林中被旧时大魔王压制很久的其他魔法生物，终于联合起来，吹起反抗的第一声号角。
足以被载入史册。
乔安耳中似还回荡着当时震耳欲聋的喊声，轰动到别的班级一下自习就过来打听。
还有霍云廷挑眉略有惊讶的神情。
她干脆扔了笔，趴在手臂上开始笑，声音清亮悦耳。
笑意一起就持续很久，直到她笑得有些虚脱才停下。
起身之后，整张脸因为一直憋闷在狭小空间中，气色红润不少，眼尾还泛着盈盈水光。
霍云廷在屏幕另一端看着她笑，忍不住也笑，还是咧着嘴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整个人瘫在椅背上，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
乔安问道：“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你就跟着笑。”
霍云廷略抬眉，很实在地摇头：“不知道啊。”
“那你还笑。”乔安看着他咕哝一句。
把他卖了估计还能笑着帮她数钱。
“这不是看到安宝笑，我就也想跟着笑了。”霍云廷笑嘻嘻地说着，嘴角的弧度彰显着他的真心。
“……”乔安敛下眸，半晌之后回他：“你笑得太傻了。”
“嗯嗯。”霍云廷顺着她的话点头，笑了笑，很宠溺地说了一句：“我们安宝好看就行。”
“一个负责赚钱养家，一个负责貌美如花。”
不出半秒，他就自行否定了这句话：“哎，不行啊，我们安宝可是独自坚强的小姑娘，到时候可以一人占两样，我只能为安宝洗手作羹汤了。”
他单手抵着脑袋，慢悠悠地设想未来：“你未来要是想养一只猫的话，可以养一只小母猫，到时候，你抱着猫，我抱着你，坐在地毯上，一起看着浪漫的电影。”
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歪斜，半遮半掩地盖住他的黑眸，却依旧有一道灼热明亮的光透过细碎黑发，穿过屏幕、穿过乔安的胸膛，最终停落在她的心里，在那里撩起一片星星野火。
“砰”
“砰。”
“砰！”
明明就是一些假设的话语，却让乔安感受到胸膛处传来的强烈震感。
突然，霍云廷直起了身，突发奇想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星东方厨师学院问问，可不可以大学在它那里学习一年？毕竟留住安宝的胃才能拴住安宝的心，以防安宝被外面的野草迷了眼。”
乔安的指尖颤了颤，将丢掉的笔重新拾起来，原本强烈跳动的心脏因为他的这一段话慢慢归于平静。
“……”她缓缓开口：“我看你是想背着我勾搭别的野花。”
“为什么？”霍云廷没反应过来。
乔安淡淡瞥他一眼，简短三个字提醒他：“广告语。”
霍云廷脑子搜索了一秒，立马失笑。
【星东方厨师学院，长得帅，厨艺高，遇到星东方厨师，就快点嫁了吧！】
霍云廷边笑边说：“嗯，这也是个问题，那不去了，我还是自学成才比较好。”
“嗯。”乔安嗓子一痒，开口道：“你比广告中的人要帅亿点，相信你自学也肯定比他强。”
霍云廷笑，张口就是一段成语秀：“哦，谢谢我美丽善良、貌若天仙、如花似玉、天生丽质、楚楚动人、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秀外慧中、亭亭玉立的安宝的夸赞，本人深感荣幸。”
乔安被他逗笑，点评道：“油嘴滑舌。”
霍云廷哼笑了声，极其坦然地接受这个评价。
俩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还是记得今晚正事的。
乔安握着签字笔，在试卷上重新标注出重点，跟着霍云廷的思路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用了一整篇草稿纸才推算出最后的答案。
“还有别的吗？”霍云廷手中不停歇地转着笔，十分随意地一问。
乔安的动作忽然一顿，然后放下手中试卷，一脸严肃地看着霍云廷：“我想有一件事情要说清楚。”
看着她板着的小脸，霍云廷就忍不住手痒，他收敛视线，问道：“什么？”
乔安义正言辞：“我们现在已经成为潜在竞争对手了。”
第44章 家族秘技，不可外传
听着他家小姑娘语气严肃地说俩人是竞争对手，霍云廷就觉得挺好笑的。
他也没有掩饰上扬的唇角弧度，食指指尖在侧脸轻点，慢悠悠地张口道：“最后还是相亲相爱，共同在决赛现场为校争光。”
“是相爱相杀。”乔安纠正他的表述，强调道：“第一名只有一个名额。”
霍云廷十分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哼笑道：“反正有爱就行，咱俩谁第一跟另一个人第一有区别吗？”
乔安安静须臾，被他话语无赖到，毫不客气一个白眼赏给他：“你哪天去表演魔术变脸得了，这么厚的脸皮肯定不止一张脸。”
要是董钱听到她这番话，恐怕又要痛哭他心中的小仙女变了模样。
霍云廷笑了笑：“这是我们家族的秘技，只传男不传女，还不可外传。当然，对于另一半除外。”
乔安不知何时拿了一个薄毯披在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只露脑袋在外面，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下巴搭在上面，就像是猫咪抬起前爪搭在沙发边缘望着你，只露出来毛茸茸的的小爪子和一颗脑袋，水漉漉的大眼睛瞅着你，又萌又乖。
偏偏她们还对自己的可爱一无所知，无意识地撩动着人心，最为致命。
霍云廷舔了舔后牙槽，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滚了滚。
但现实残酷隔着一个屏幕，他只能手痒地抓了抓自己头发，还有些湿的黑发被随意一抓就定了型，略显潦草但依旧难掩帅气，反而更衬了份慵懒随意。
他叹了声气：“安宝，你这撩了不负责啊。”
“你说什么？”他这一句声音很小，乔安只能够听见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后面模模糊糊根本听不清。
“没什么。”霍云廷摇了摇头，又突然笑了下：“安宝，你说咱俩会不会分数一样并列第一？”
“不会。”乔安回答得很笃定。
除了主办方会加赛决出第一名，还有一点就是，她一直知道霍云廷在物理上要比她聪明很多，比如刚刚的那道题，她也有思路但是需要的时间要比他多一倍。
所以，她只是争取考第一名，但是霍云廷的几率比她要高。
她停顿了几秒，想到他之前的话，以为他是一心想为学校争光，调侃了句：“没有想到你还挺有集体荣誉感的，一心为学校夺冠争光。”
要是校长、尚主任包括他们班主任和物理老师知道了，恐怕会感动到哭。
立马给他颁发一个“校园感动人物奖”都不在话下。
霍云廷坐在椅子上，侧着头听她说话，完后嘴唇一扯，道：“当然不是。”
否认的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他继续道：“我只是想着，要是到时候跟安宝的照片并列排放的话，看照片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先培养出一批CP粉。
乔安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她怔忪了好几秒才轻抿唇瓣，平静了心绪。
久久没有说话的声音。
霍云廷挑了一侧的眉，眼神中带上了一些调侃，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开口道：“安宝，怎么突然这么害羞了，嗯？”
尾音上扬，玩世不恭的姿态调戏着乔安。
“你不允许？”乔安今天晚上被他搞破防好几次，这会儿子干脆破罐破摔，下巴一抬，傲娇上身。
“怎么会？”他轻笑一声：“我还巴不得安宝多对我害羞呢，那说明我在你心中始终有吸引力。”
“想得挺美。”乔安嘀咕了一声。
又惹得霍云廷一声轻笑。
临海气象局早在前几天就一直在播报将有台风登录临近省份，届时受台风残余环流及西风带短波槽影响，这几天将会有短时强降雨及大风降临本市。
隔天一早醒来，天空就是灰蒙蒙的，太阳被层层阴云笼罩在后，只能透露出些许微光。
乔安的情绪也不是很高，一路上都在车中闭目休息。
到了学校之后，又起了强风，隔着窗户在外面呼啸叫嚣，刮得树叶哗啦作响。
一班教室的灯光明亮，人声杂杂。
乔安到了学校之后就懒倦地垂着眼皮，校服拉链一拉到顶，下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双手揣在兜里，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作业直接摊开放在课桌上，等着课代表过来自己拿。
齐一伊找乔安对了一道大题后瞧着她的模样，担忧地询问了一句：“乔乔，你没事吧？感觉精神不太好。”
乔安轻轻摇头：“没事，我预防吃了点药，现在有些困而已。”
“哦。”齐一伊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不烫后才安了心，然后道：“要不然你趴着睡一会儿吧，我帮你把作业交齐。”
乔安想了想，点头：“好，谢谢。”
她这个时候的反应要比平时慢上半拍，但是齐一伊没有察觉出来，只以为她是在认真思考。
最后齐一伊手中拿着两人的作业离开。
乔安缓慢地从书桌中掏出来一本薄厚适宜的书在最下面垫着，然后将胳膊放上去，找了一个舒服的动作就将脑袋埋在里面。
昏昏欲睡的大脑得到信号，彻底睡了过去。
霍云廷刚刚跟老尚周旋了一番才卡着最后的铃声进到教室，一眼就看到乔安趴在课桌上的场景。
他皱了下眉，走到课桌边，将肩上的书包轻轻取下，动作轻柔，生怕吵到乔安。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一偏，又望向窗外的强风天气，指尖在课桌上有些暴躁地点着，发出不规律的轻响。
直到第一节课打铃，乔安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
她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轻晃头，抬头确认了下台上是哪一科的老师，才慢腾腾地抽出物理试卷。
这一节课应该是讲竞赛题。
果然，物理老师让同学都拿出初赛试题卷子，简单问了下众人都做得怎么样，立马得到了一片哀嚎。
“这玩意可真难，最后一道题我想秃了头都没想出来。”
“你那算什么，昨晚我做梦都被它追着撵，追问我为什么还没解出来！”
“哈哈哈哈哈。”
第45章 请假
教室中充斥着一片鬼哭狼嚎，好像除了乔安之外的所有人都精力充沛的跟猴似的。
聒噪的声音在她耳边360度环绕，如念经一般具有催眠效果，让她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更加迷糊，只能将半张脸都缩进校服领子里，眼睛半合不合的。
物理老师还在台上跟学生们探讨，不知为何，突然从卷子跳到了最后的现场赛。
乔安神情恹恹地听着，突然感觉到在桌椅下规矩摆放的脚被什么东西触碰，一下一下的。
她低头一望就发现是霍云廷在底下作祟。
他仗着双腿修长就轻松越过桌前横着的栏杆，将凳子往前一拖，身体紧贴着桌沿，毫无障碍就碰到了她的鞋子后跟。
注意到她低头后才老实地收回腿。
霍云廷脑袋向前倾，放低声音说道：“安宝，从下面伸手。”
乔安知道他想做什么，左手蜷缩在袖子中，也没有抽出来，直接就朝椅子后方伸去。
桌下，霍云廷精准找到她的衣袖口，趁着将纸条塞到她掌心之时还若无其事地勾了下她的小拇指，无人注意到这处发生的小小勾缠。
纸条被成功传递。
乔安懒懒地抬眸观察一眼物理老师正在做什么，待确认情况安全后才低头慢慢拆开纸条。
【昨晚上着凉了？吃药没？要不请几天假？】
从字迹就可以看出来写字的人心情应该有些急躁，笔画之间豪放的连接将问号扭曲成了一个小波浪。
乔安懒得提笔回答，直接将脑袋往后一靠，半敛着眸，仗着嘴巴藏在衣领下别人都看不到，小声回他。
“嗯，吃了，我还好。”
也就是不用请假。
但她的嗓子比早自习那会严重很多，因为久久没有说话而发涩、发紧，声音多了抹沙哑的破碎感。
乔安停顿，手指下意识的摩挲袖口的布料。
后方好半晌都没有传来动静，乔安的大脑于混沌中显出清醒，无声叹了一口气，不是无奈，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柔。
她将纸条沿着原来的折痕重新折好，随手塞进口袋里，等待着来自后方的审判。
“安宝，下课后去请假回家休息，这几天讲的重点我都会给你整理好。”
跟她猜测的话语都一模一样。
乔安无声笑了起来，眼睛弯出一个月牙状的弧度，含着轻浅的光亮，闪闪生辉。
“好。”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霍云廷还是在一片喧哗中精准接收。
他仗着自己独坐在最后一排，总览全部视野，偏头笑了一下，手中的笔转了几圈，很轻的声音从他唇齿间溢出：“乖。”
然后在空气中迷漫开，毫无保留地飘进乔安的耳中。
一道淡淡的绯色将她的耳尖晕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今天一共排了两节物理课，还正好是上午一二节连着的，魔鬼课表之一。
物理老师按时给他们下了课，一群人呼啦啦冲出教室，急着呼吸没被物理沾染的新鲜空气。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俯瞰着教室，然后就发现她心爱的学生之一正在朝她走来。
她立马将手中的保温杯放下，以为她是过来询问问题的：“乔安，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乔安摇了摇头，如实说出过来的目的：“老师，我一会儿想去找班主任请个假，恐怕下节课会中途离开。”
“请假？”物理老师立马察觉出来她的声音发哑，关怀道：“是不是天气突然变凉感冒了？”
“嗯。”乔安点头。
乔安还没有转学过来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已经在群里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这位新同学身体不太好，平时有情况可以多照拂一下。
但她上周的表现跟别的学生没什么差别，使她有些遗忘了她的身体情况，没想到这刚一变天就生病了。
听说小姑娘是因为早产才身子病弱的，她不自觉就带入母亲的角色，生了怜惜之情。
“那快去吧，回家了记得好好休息，你有疑问等回来我给你单独讲。”
乔安微微一笑：“嗯，谢谢老师。”
俩人的对话被前排的同学听到大概，然后一传二，二传四……
后排的董钱不到一分钟就知道了。
虽然乔安昨天伤了他的心，但是小仙女的滤镜依旧强大。
他揣着消息迅速跑到霍云廷桌边：“老大，小仙女是生病了吗？难怪我看她一早上就没有精神！”
“嗯。”霍云廷应了声，情绪不是很高，连董钱这个粗神经都发现了。
董钱话语一顿，又关心起他来：“老大，你怎么了？不会也生病了吧？”
“啊。”霍云廷单手托着腮，拖着长音有气无力地回答：“可能吧。”
董钱立马紧张起来：“不是吧，这个病毒的杀伤力这么大？那我会不会也感冒，哎，这样我岂不是也能请个假了吗？”
他掰着手指说到最后，画风突变，语气逐渐欣喜起来。
繁忙的学业中，有时候生病得来的半天假期都能让人沾沾自喜，旁人羡慕。
等他回过神后就看到霍云廷扯着嘴角，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你好像还挺高兴我和新同学生病的？”
董钱立马跪了，连忙举手保证：“老大，我绝对没有那么想，我就是联想到了我自己身上。我真的半点都不希望你和小仙女生病，情愿你们的病毒都转移到我一个人身上！让我一个人为你们承受痛苦！”
他是真心这样想的，反正他身强体壮，耐病。
就是……若可以多请几天假也未尝不可。
霍云廷什么人，轻而易举看透了他的想法，轻“啧”一声，慢悠悠地开口：“钱哥，这太让人感动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董钱丝毫未察觉到危险，憨憨一笑：“没有没有。”
“有的。”霍云廷不知何时起身，来到他的身边，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弧度加大，幽幽开口道：“钱哥这么为我和新同学着想，我也不能辜负你的情谊啊。”
说到新同学的时候语气还加重了一瞬。
他停顿了几秒，幽幽一笑：“这样吧，这次物理竞赛我可以多花费一点时间给你特训，一定让你初赛的成绩比上次的25分高怎么样？”
“不、不用了吧，老大？”董钱秒变哭脸，要是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不那么重情谊。
这份回报真是太沉重了！
董钱到现在还单纯的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