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输了十万两
就在这时,桌上的另一个老板站起来,走到燕策的身旁,道:“这位公子,你一定是不常来这个地方吧?”
“他怎么能来这个地方?他一个卖汤药的,穷着呢,他赌不起!”郑卓云冷嘲热讽道。
那位老板拍了拍燕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的,不要紧!”
安伯也在旁边假模假样地劝道:“谭二公子,你还是走吧,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家少爷赚钱了!怎么,你也想玩几把?”
郑卓云忙道:“诶,我可不跟他赌,他不配!”
安伯笑呵呵道:“谭二公子,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吧,你的娘子和你老爹都会担心你的。”
“行了,安伯,咱别跟他废话了,咱们来一局,来,开始!”
郑卓云一脸轻蔑地说完,就要准备开始玩了。
燕策这时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刚才那位老板坐过的位子上,道:“来来来,郑卓云,你赌什么,赌多少钱一局?”
赌坊里的管事道:“刚才那位郑公子和这位客人赌牌九,一万两一局,赢家坐庄。”
“一万,一万两一局?”燕策听了,登时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来,继而却道:“不是吧?太少了也,玩就玩大的,两万两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炸开了锅,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那管事怔了一怔,道:“好,加大一倍,两万两一局!”
发完了牌之后,那管事便给两人翻开了牌。
“开,谭公子,六点头六点尾。”
“庄家郑少爷,八点头双地尾,郑少爷胜出!”
燕策听了,失望地握紧了拳头。
安伯冷笑道:“谭二公子,你已经输掉了不少。别再赌了,赌钱最忌讳不肯认输了!”
燕策却不甘心,将手里仅剩的那些银票丢在桌上,道:“我就不信邪了,再来一局!”
“开,谭少爷,四点头,五点尾。”
“开,庄家郑少爷,六点头,七点尾。庄家郑少爷胜出!”
又输了一局,燕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
郑卓云定定地看着他,道:“谭贞哲,我喜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可怜。可惜我没有带镜子。”
燕策满头大汗的,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不停扇扇子的那位姑娘道:“你有带镜子吗?”
那姑娘摇着头道:“没有!”
燕策白了她一眼,道:“你还扇什么?我输了很多了。还嫌我不够热吗?别扇了。不用扇了。”
半刻钟后,燕策失魂落魄地从浦江会馆出来,擦了擦满脑门的汗珠,迅速跑了一处地方呕吐起来。
“十万两啊,十万两,我一辈子不玩牌九,不打马吊,不进赌场,无端端的,半个时辰就输掉了三分之一的身家。我是不是傻了?”燕策懊悔不已,眼角噙着泪花,喃喃自语道。
一旁卖伞的老板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一把油纸伞递了过去。
燕策气得瞪大眼睛,道:“我已经财散人安乐,你还送把伞给我?”
那老板笑道:“老兄。有赌未必输嘛,来,买把伞去去霉运吧!”
燕策心虚地回到了永昌伯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薛蜜从里面出来,笑道:“贞哲,你回来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薛蜜见他面色苍白,忙拉着他进屋子,道:“快进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快过来,坐下。”
薛蜜扶着燕策坐在床沿,一脸心疼得问道:“这两天是不是做生意太辛苦了?你头痛吗?喉咙痛吗?”
就在这时,妙珠端着吃的来了:“小姐,你的点心来了。”
她见薛蜜正在询问燕策哪里痛,便忙问道:“少爷病了么?”
薛蜜点点头,立马吩咐她道:“是啊,妙珠,你赶快去厨房煎点感冒药来。快点啊。”
“好的,奴婢这就去!”妙珠应了,将点心放在桌上,立马转身离开了。
见燕策仍是一声不吭的,像是忽然傻掉了似的,便安慰道:“贞哲啊,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这两天沉船的事情,其实财散人安乐嘛。钱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啊,对不对?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趾高气扬,嘴巴不饶人的谭二公子啊?”
说完,她笑了一声,道:“其实呢,只要我们夫妻俩,恩恩爱爱的,家里平平安安的,有没有钱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忘了,以前我不是也过的是穷日子吗?好了,赶快休息吧。”
于是,薛蜜便服侍燕策躺下休息了。
此时的浦江会馆,安伯恭候多时,等一个人彪形大汉从里面出来后,就立马迎了上去,道:“兄弟,我家少爷找你有要事相商。我家少爷一片诚心,请您不要推辞。”
说完,他就抬手肃客,请了大汉到安国公府里去了。
“师傅,请用茶。”郑卓云命人奉茶,然后一起陪着那位大汉喝了一口。
大汉名为张烨,喝了一口茶后,就将茶碗放下,道:“郑世子如此厚待,张某实在是承受不起啊。我只是一个赌坊的荷官,什么也不懂,恐怕辜负了少爷的一片心意啊!”
“诶,师傅不要客气,那我就长话短说了!”郑卓云笑着摆摆手,道:“我这次请师傅来,一是有求于师傅,求您帮我一个忙,救我。”
张烨闻言一愣,忙道:“我张某何德何能,怎么能够救你呢?你们二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郑卓云突然跪了下来。
张烨见状大惊失色,忙扶起他道:“郑世子,不要这样。张某受不起啊!有什么话,咱起来再说吧!”
郑卓云没有起身,低着头道:“这次请师傅来,是因为我郑卓云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了,师傅在赌场几十年,赌术已经出神入化,你是真人不露相,我是誓要上刀山,只要你能替我报仇,任何代价,我也在所不惜。我要我的仇人,倾家荡产,永不翻身!”
张烨听了,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说,之前来的那位谭二公子?”
郑卓云点点头,道:“没错,正是他!要让谭贞哲一贫如洗,身败名裂,就只能请师傅帮我这个忙了!”
张烨扶起他,道:“郑世子,有什么话咱们先起来再说吧。”
第272章 谢谢师父
“不,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郑卓云摆了摆手,脾气十分执拗地道。
张烨见他如此坚决,便好奇地问道:“郑世子,那谭贞哲究竟做了什么事?令你这样恨之入骨啊?您可以告诉我吗?”
郑卓云尚未接腔,一旁的安伯义愤填膺道:“张师傅,我们家老爷,被谭贞哲气得瘫痪了,药石无灵,大姑娘因为谭贞哲悬梁自尽,变得半疯半傻。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原来是这样!”张烨点点头,道:“郑世子,我好久没在牌桌上玩把戏了,雕虫小技恐怕再练也不成了。有负所望。二位,告辞了。”
说完,他就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郑卓云急忙站起来阻拦:“师傅,请不要走。”
张烨拱拱手,道:“郑世子,恕难从命。”
郑卓云愤愤不平地道:“谭贞哲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应遭天谴。你就当是替天行道吧!”
张烨面露为难道:“干我们荷官这一行的,已经是偏门邪门了,怕的就是绝子绝孙,郑世子,非不得已我绝不会出老千的。告辞!”
郑卓云再次阻拦道:“师傅,当年荆轲帮助燕国太子刺杀秦皇,至今仍传为佳话。你是义气中人吧?我不会看错的!”
张烨想了想,道:“荆轲刺秦与此不能相提并论。荆轲此举乃是为国为民,师出有名,是为了国仇。你和谭贞哲充其量也只算是家恨。与我何干,与人何干?意义相差很远。”
“张师傅,荆轲为燕太子,成败都难逃一死。你为我们家少爷一不用死,二还可以发财致富。师傅请看!”
安伯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
郑卓云忙道:“对,这些银票都是你的。事成之后,谭贞哲家财的一半,也全都是你的。那时候,你可就是腰缠万贯了!还用在赌坊打诨么?”
“张师傅,为人为己,请成全我们!就让我们报仇雪恨吧!”安伯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来,恳切地哀求道。
“师傅!”郑卓云也跟着跪下来。
张烨沉吟片刻,道:“你们两个左一个报仇,右一个雪恨,叫我故技重施,可知天理不容啊!我已经是绝子绝孙之人了,可你会为此而折福折寿啊!郑世子!”
郑卓云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的坚定道:“师傅,为了父亲,为了妹妹,我什么都甘愿承受!”
“郑世子,这事你可得想清楚了,发誓可非比寻常啊!俗话说得好,损人先自折寿,你千万要三思,三思啊!”张烨再次劝他道。
郑卓云却一脸严肃地道:“师傅,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够报仇,我都愿意承受!”
张烨闻言,只好答应了他!
他将所有的牌都搞混了,然后问郑卓云:“郑世子,你想要什么牌?”
郑卓云眯了眯眼,道:“我想要一副可以赢他的牌!”
张烨眼疾手快,一顿操作下来,便将他所想要的牌给弄了出来。
郑卓云见状,惊讶不已的同时,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此时的谭记花灯店内,杨文见剑崇与妙珠推推搡搡的,不知在干什么,便问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剑崇忙道:“杨管家,是妙珠让我叫你叫老爷,教她做花灯啊。”
杨文听了一怔,问道:“你说什么?妙珠是想跟老爷学习做花灯啊?”
妙珠连连点头,笑道:“是啊,文叔,我很喜欢花灯。希望能有一天,我自己也能做上一个,你就帮我问问老爷,看他肯不肯收我做徒弟,好吗?”
杨文坐了下来,道:“不用惊动老爷了。老爷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太费神了。你真的想学?”
妙珠点头如捣蒜,道:“嗯嗯,特别想!”
一旁的剑崇忙劝道:“文叔,不如你就教教她吧。除了老爷之外,文叔的手艺是最好的。”
妙珠听了,喜不自胜道:“那,文叔,你来教我可以吗?”
杨文眉头紧锁,道:“学做花灯要花很多的时间,下很大的苦功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妙珠笑嘻嘻道:“我不怕,只要您肯教我,无论有多难,我都愿意。我是不会放弃的!”
杨文沉吟片刻。又道:“我最讨厌学生半途而废了!”
妙珠闻言大喜,乐不可支道:“那就是说,您肯教我了?”
见杨文点了点头,她便立马跪了下来:“谢谢文叔,不对,是谢谢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文见状,忙道:“快起来,孩子。”
妙珠没有起来,却是拉着剑崇也跪下来,道:“还有,还有剑崇,他也学!”
杨文乐呵呵道:“你们两个可真是的,我教你们就是啦,快起来吧!”
妙珠这才嘿嘿两声,拉着剑崇站起身来。
烧开了一锅水后,杨文便手把手地开始教二人做花灯了:“咱们先说材料吧,这种桂竹啊,它的质地比较坚硬,富有弹性,是制作花灯的主要材料,这竹子还没有晾干,不能用,先放在一边。这个竹条呢,它主要是用来绑灯架的,灯架看绑什么位子,你看看啊,就是这样。这纸啊,是绑灯架用的纸。你们看,我这有干的,我拿着干的呢,先给你们示范一下啊。”
“先刨去粗糙的表皮,刨的时候,注意把这个毛边给刮掉,不要伤到里边的东西。好吧,你们也来试一试。”
“好啊!”剑崇听了,立马接过去,试了一遍。
杨文忙叮嘱道:“劲儿别使得太大,小心别削到手啊。”
“小心点儿,没事吧?”妙珠见他差点伤到了手,忙关切地问道。
剑崇摆了摆手,道:“没事。”
杨文严厉地道:“这只是个开始,如果你们两个人,连这关都过不去,休想再干下去了!”
妙珠鼓励看起来有点沮丧灰心的剑崇,道:“剑崇,我们努力点,别放弃啊。”
“嗯嗯!”剑崇深受鼓舞,对她笑着点了点头道。
此时的燕策,独自一人坐在栏杆边上喝着茶,对着一堵黑墙,想着之前在赌坊输钱的事情。
忽然,手上一个没拿稳,茶杯掉在地上,顿时就被砸得稀巴烂了。
第273章 魔怔了
刘家总管此时在自己的房间里正焦急地等待着秋桂前来见他,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他立刻前去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快进来!”总管一把将秋桂拉了进来,随后关紧房门。
“老太婆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刘家管家迫不及地回到秋桂面前严肃地问道。
秋桂淡淡地回道:“还是没有问出来!”
“那怎么办?明天咱们怎么下手?”总管气急地吼道,秋桂一点儿都不担心地笑道:“你别急,我今天倒是问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
“老太婆说,她把刘家的老本放在哪儿,刘淮安都知道!”秋桂得意地笑道。
“刘淮安都知道?那明天我们的计划……”管家低头思考起来。
秋桂没有犹豫地直接道:“照常进行!”
“嗯!先除掉一个是一个!”总管听了这话后也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意思了,直接应道。
而此时就在窗户外面偷听的刘浪因为实在受不了蚊虫的骚扰,忍不住朝停在自己脸上的蚊子来了一巴掌,发出的声音马上就惊吓到了屋里的两人。
“嘘!”总管先是立马捂住了秋桂就要说话的嘴,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两人便都朝窗户看去,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刘浪还在为自己打死了蚊子高兴呢,然后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暴露了自己的存在,马上就蹲了下来,更加小心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的管家拉着秋桂悄悄地远离了窗户,而躲在窗户下的刘浪还想站起身来继续偷听屋内的动静,却发现里面没人了,他马上就意识到里面的两人出来查看了。
于是,刘浪赶忙离开了窗户下面,躲到了一处假山后面,忐忑不安地藏好自己。
而张总管也确实拉着秋桂来到了屋子外面寻找着可能的人影,就在两人离刘浪越来越近的时候,刘浪听着离他越发近的脚步声,心痛地朝四周摸了摸,本想找到一个碎石块,可惜他周围并没有一点儿可以扔的东西。
最终刘浪还是心痛地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往远处扔了过去。
银子落地的声音让张管家和秋桂两人停下了脚步,两人回过身来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在那边!”张管家指了个方向说道,而秋桂也猜测道:“会不会是猫啊?”
“有可能,过去瞧瞧!”两人马上就朝那处追了过去,而刘浪趁机从假山后面慌张地跑了出来,迅速地离开了此地。
此时,刘家少爷正因为挑灯夜读,靠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他见到了画中的凌波仙子提醒他要小心,而后就又消失了,他大喊着凌波仙子的名字从梦中醒了过来。
刘家少爷发现一切都是梦后就深感奇怪地走到那副画卷前自语道:“还真是奇怪,这画里的仙女怎么会从画里走出来呢?”
也就在这时,秋桂从外面走了进来,刘家少爷见到她后马上就喊道:“凤仪,你回来了啊!”
秋桂装出满脸笑意的样子走上前去,而刘家少爷也关心地询问道:“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我、我去账房看账。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秋桂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刘家少爷的问题。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梦?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了这幅画上的姑娘!这幅画里的姑娘竟然从画里走出来了!”刘家少爷欣喜地回道。
而秋桂一听到这话,立马扭过头去,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幅画重复一遍道:“从画里走出来了?”
“她给我披上了衣服,让我不要着凉,还说让我要小心!”刘家少爷有些可惜地讲述道。
而秋桂则更加惊讶地站起了身来,走到刘家少爷身旁道:“怎么会呢?你真是有毛病,画里的人怎么会走出来给你披衣服呢?”
“这是真的!然后……然后她就消失了,我就醒过来了!”刘家少爷为难地说道。
秋桂闻言低下头有些害怕地嘴硬道:“这样的梦有什么好说的!”,随即便不再管还站在画卷前面发愣的刘家少爷,自己准备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了,刘浪小心翼翼地在刘家宅院里拿着扫帚四处寻找着什么。
“奇怪了,明明就往这个方向丢过来的,怎么找不着呢?”刘浪见在地上没有见到自己丢的那锭银子,猜测道:“难道丢在岩石上面了?不会吧?”
刘浪抬起头看着高大的岩石,想要跳起来看看岩石上面有没有自己丢的银子。
正好总管来到了这里,见刘浪在朝着一座假山蹦跳着,奇怪地走了过去,出声问道:“你在忙什么?”
刘浪听到声音马上就吓得转过身来,慌张地说道:“总管,我、我、我忙什么呢?哦哦,少爷叫我来整理庭院,对,整理庭院,虽然很辛苦,总管,但是我吴浪一定会尽全力。没事没事,我去扫那边了啊!”
说完,刘浪就随便找了个方向,落荒而逃了。
张总管在刘浪离开后暗自思索起来,走到刘浪原来的位置上,四处观察起来,没一会儿就在一旁的草丛里发现了一锭银子,他马上过去捡了起来,拿着银子查看了一番后,暗自琢磨道:“昨天夜里莫非是他!”
离开的刘浪随便找了地方打扫起落叶来,而刘家少爷此时却一脸开心地来到了他面前道:“吴浪大哥,吴浪大哥!”
刘浪听到刘家少爷的声音后,笑着回过身去道:“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我又有事情想让你帮我解惑了!”刘家少爷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刘浪见此也不在意,淡定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梦见……我跟你一样,我也梦见凌波仙子了!”
“什么?你梦见她了!”
“是啊,在梦境里,我靠在床头睡着了,忽然之间,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叫我,就抬头一看,这画上的仙女就活生生地从画里面走出来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仙女跟人产生了感应才会入梦,那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凌波仙子有事要找我?”刘家少爷一脸开心地说道。
而刘浪此时的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第274章 真心话
“十万两都输了,不在乎多砸一套杯子吧?”
燕策这般想着,猛地将手中的另一个茶碗往墙上一摔,顿时碎片四处飞溅,以此来宣泄他心中的郁闷与气愤。
“你没事吧,公子?”就在这时,有个人拍了拍燕策的肩膀,问道。
“我没事。”燕策摆了摆手,道。
“公子,我想问一下......”那人刚想问些什么,燕策就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自己慢慢看吧,济世堂里什么都有。”
“不是,我想问一下......”
“有药方你就拿去配药了,有病就去排队看诊。”
“不是啊......”
“什么都不是,你干什么呢?走开!”
“真是的!”那人一脸郁闷地被燕策赶走了,薛蜜见状立马迎了上去,问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忙吗?”
那人有些气愤地问道:“你们济世堂是做生意的吗?”
薛蜜抿了抿唇,道:“您稍等一下啊,剑崇,剑崇。”可她叫了半天,仍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那位客人见状,就气得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蜜看着魂不守舍的燕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
第二天天还没亮,薛蜜就发现燕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外头的下人们在洒扫。
“贞哲,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薛蜜披上一件外衣,连忙走了出去,问道。
燕策转过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早上好啊,蜜儿!”
薛蜜见他眼底下有两行青影,便问道:“你是不是一整宿都没有睡觉啊?”
“有,我有睡啊。”燕策摇摇头,道。
薛蜜蹙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贞哲,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燕策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昨晚上很早就睡了。”
薛蜜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下的。”
“我真的有睡,早上好!”燕策笑着说完,往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此时的安国公府内,管家安伯端着早饭来到了郑奕蓉的房间,道:“大姑娘,吃点东西吧,不吃会饿坏身体的。大姑娘,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郑奕蓉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埋着头全神贯注地提笔在纸上画着一幅画。
安伯凑过去一瞧,见画上画的正是她小时候的时候,谭贞哲背着她一起玩的场景。
见状,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丢,道:“大姑娘,您别再这样了好吗?”
郑奕蓉喝斥道:“你,你干什么?”
安伯恳求她道:“大姑娘,我求求你,你清醒一下好不好?谭贞哲和他的妻子,正活得开心快活呢!早就把你忘了,来,把画给我!”
说完,他就抢过那幅画,想要撕掉。
“你干什么,你把画给我!”郑奕蓉不依,立马站起来跟他争抢,并且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将那幅画夺了回来,一脸悲伤地道:“我的画!”
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出来房间。
安伯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将谭贞哲骂了无数遍!
......
永昌伯府内。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了。”妙珠见薛蜜托着腮坐在桌上,一言不发,面色阴晴不定,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便满脸担忧地问道:“您是不是在为谭二公子的事情而烦恼啊?”
薛蜜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妙珠忙道:“那您就去问他呀。”
薛蜜却抿着唇道:“他就是不肯说啊,我觉得他不只是担心沉船那件事,还有别的事情让他烦恼。”
妙珠想了想,忙附和道:“我觉得也是,他现在连做生意都提不起劲儿了。平常的少爷,绝对不是这副样子的。”
薛蜜蹙着眉头沉吟片刻,忽然站了起来,握住妙珠的手,道:“妙珠,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妙珠瞪大眼睛问道。
薛蜜立马交代她道:“你最近多多留意少爷,看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妙珠指着自己的鼻头,有些没信心道。
薛蜜着急道:“对啊,你可以从剑崇那儿去打听啊。”
妙珠笑道:“姑娘,您是想让我做您的探子,也好啊。”
薛蜜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么高兴什么?”
妙珠嘿嘿一笑,道:“如果我真的做了姑娘的探子,一来,我就可以用我精明的头脑,去帮你侦查呀。二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却不继续往下说,打算卖个关子。
“二来什么呀?你快说呀,鬼灵精。”薛蜜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道。
妙珠脸上一红,道:“二来,我可以试试剑崇啊,看他是不是对我真心的。如果是的话,他绝对会把少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会骗我的。”
薛蜜听了,弯了弯唇,问道:“要是剑崇打死都不肯告诉你呢?那你岂不是无缘无故的,就要伤心了?你想要试一试剑崇的真心,结果却试出祸来。闹翻了可就不好了!”
妙珠笑嘻嘻道:“我愿意冒这个险,一为神功二为弟子嘛!”
“你呀!”薛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妙珠胸有成竹道:“姑娘,您就放心吧,剑崇他斗不过我。”
薛蜜有些感慨道:“你呀,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娘了!”
......
谭记花灯店内,妙珠与剑崇二人正忙活着做花灯。
妙珠趁着这个间隙,问剑崇道:“你不用陪你家少爷的吗?”
剑崇叹了口气,道:“唉,少爷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他不让我陪他。”
“那实在是太好了!”妙珠高兴不已,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真情对话了。”
剑崇闻言,坐下来笑着问道:“你想跟我说真心话吗?”
妙珠点点头,笑道:“当然想了,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不要说假话,好不好?来,勾勾手!”
剑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与她勾了勾手。
妙珠突然一改笑脸,正颜厉色地问道:“我来问你,你家少爷到底在烦些什么事情?”
“烦什么?”剑崇闻言一愣,有些茫然地问道。
第275章 梦想成真
妙珠连珠炮似的发问:“是不是店里出了什么事?”
剑崇连忙答道:“不是啊。”
“那他老在烦些什么呢?”
“没有啊!”
“还说没有,姑娘都看出来了!”
“不会吧?”
妙珠步步紧逼,问道:“他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剑崇闻言瞪大眼睛,忙道:“当然不是了,你千万不要胡说啊。”
妙珠瞪了他一眼,道:“那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见剑崇抿了抿唇,却不说话,她便一拍桌子,喊道:“你肯定知道,你可别忘了,你刚才跟我勾过手指的哦!”
说完,妙珠就作势要起身离开。
剑崇立马拉住她的手,道:“你别走啊。”
“哼!讨厌!”妙珠转过身去,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说好了。”剑崇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老实交代道:“少爷烦呢,是因为永昌伯府的世子爷郑卓云回来了,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什么都要斗一斗,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仍然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虽然少爷十分好胜,不过,我看这次他是落于下风了。”
“郑卓云?”妙珠听了这话,顿时怔了一怔。
“对啊,就是他!”剑崇点点头,道。
“那,少爷为什么会处于下风呢?”
妙珠刚问完这句话,忽然,燕策的声音传来:“剑崇,剑崇!”
剑崇急忙向妙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道:“少爷,您不是应该去谈生意了吗?”
燕策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应该在店里呆着吗?怎么跑这里做灯来了?”
“没有啊,我和妙珠玩玩而已。”剑崇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玩就没工钱了,你要不要出工钱吗?店里面没有别的事情忙吗?”燕策盯着他,面色严肃地问道。
“有啊!”剑崇点点头。
“那你还在这里玩?”
燕策说完这句话,剑崇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往济世堂去了。
妙珠见状,一把拉住燕策的胳膊,道:“少爷,您别责怪剑崇了,是我叫他来陪我做花灯的。”
“他怎么会做花灯呢?”燕策嗤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到了晚上,燕策端起桌上的一碗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怎么样,好喝吗?”薛蜜看着他,问道。
燕策点点头,笑道:“娘子亲手煮的粥,当然好喝了!”
薛蜜莞尔,道:“其实煮粥呢,火候很重要,不能太猛也不能太弱,太猛了呢就会有呛味,太弱了呀,就不够绵,也不够滑。其实就跟做人的道理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说对吧?”
燕策听了,忍不住问道:“蜜儿,你想暗示什么啊?”
薛蜜站起身来,道:“其实想想也挺可笑的,有两个小孩子,从小呢就争这样争那样,长大了以后就一个开了当铺,要做生意呢,就非得人穷到典尽家当,另外一个呢,就开了药铺,要有生意啊,也要人病了,痛苦求医才行。其实,说起来呢,这两个行当都是偏门,应该悟出一些人生大道理吧?成为好朋友,但是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感受不出人生的微妙,朋友做不成,反而变得势不两立了。”
燕策也跟着站起身来,道:“你知道我跟他有争执吗?”
薛蜜点点头,定定地望着他,道:“知道啊!”
燕策微微颔首,有些不乐意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薛蜜莞尔,道:“这个你别管了!”
燕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跟他最近一次见面,我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薛蜜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啊?”燕策笑了一下,随口胡诌道:“结拜啊!”
“结拜?”薛蜜愣了一下。
“他倒是想,他做梦去吧!”燕策挑眉,道。
“讨厌!”薛蜜推了他一把,道:“不过,说起做梦啊,以前我都会做一个,应该说是同一个梦。”
“什么梦?”燕策将她抱在怀里,问道。
薛蜜想了想,道:“我梦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谁?”燕策听到这,立马一脸警觉地抬起头来,问道。
薛蜜抿了抿唇,道:“看不太清楚,就是个人影,在我们长庆侯府门口那边。我就梦见他推门进来,伸手想要抱,梦到这儿我就醒了。每次。后来呢,我就真的盼着有那么一天,真的有个人推开我家的门,让我梦想成真。可是,没想到等了那么多年,等到来我家门口,竟然你不是推门而入,而是跟我娘吵架!”
说完,薛蜜就噗嗤笑出声来。
燕策松开手,道:“好啊,亏你还好意思笑,黄花闺女啊,羞不羞呀?你还做绮梦,还是不停地做啊!”
“讨厌,不跟你说了!”薛蜜拍打了他的肩头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屋。
......
翌日上午,济世堂。
燕策将剑崇拉到一旁,拎着他的衣领质问道:“剑崇,我跟郑卓云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少奶奶?”
“没有啊!”剑崇闻言,忙摆了摆手否认了。
“真的没有?你发誓!”燕策大声命令道。
剑崇竖起三指,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告诉过少奶奶!”
燕策又命令他道:“你发誓,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剑崇闻言一惊,垂下头来,道:“对不起,少爷,我告诉过妙珠了。”
燕策咬了咬牙,道:“剑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很信赖你的,你知不知道?但我现在很严肃地警告你,别再说了!”
剑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了。”
而此时的永昌伯府,梁夫人突然造访,喝过茶水后,看着薛蜜道:“蜜儿啊,你大喜的日子,我没能亲自来,真是抱歉!”
薛蜜摆了摆手,道:“没关系的,梁夫人,您的身体最重要。”
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这病啊,反反复复的,头两天还躺在床上,今天稍微精神了一点,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薛蜜莞尔,笑道:“其实可以的话呢,您确实应该多出来走走,散散心的,我觉得对身体有好处。”
梁夫人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你新婚燕尔,生活如何啊?夫家对你可好啊?”
第276章 湖边散心
薛蜜微微点头,眉头却有些皱起了。
梁夫人见状,忙柔声问道:“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谭二公子对你不好吗?”
薛蜜忙摇头道:“不是,他对我很好,非常好。他什么事情都不让我操心,不让我过问,我反而更担心了。”
梁夫人闻言笑道:“蜜儿啊,做妻子的怎么能比丈夫强呢?以前,我在先夫面前装温柔,装无知,这两夫妻才能相安无事啊。”
薛蜜笑了笑,抿着唇道:“但,我就是觉得,贞哲他有的时候太要面子了!”
梁夫人听了这话,笑道:“既然你嫁了一个好胜心强的男人,你就安安分分的,做个温柔的小女人吧!”
薛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章大夫进来了。
“哟,章大夫也来了啊?我今天可真是太开心了!”梁夫人笑着起身相迎。
章大夫问道:“梁夫人,你的病好些了吗?”
梁夫人连连点头,道:“已经好多了。多谢您挂念。”
章大夫见薛蜜也在场,忙打了招呼道:“谭少奶奶,你也在啊?”
“章大夫好。”薛蜜立马盈盈行了一礼。
梁夫人抬手肃客,道:“章大夫,请坐吧。”
章大夫坐了下来,看向薛蜜道:“我已经知道了沉船的事情,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意外。谭二公子近日还好吧?”
薛蜜道:“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
章大夫笑着宽慰道:“破财免灾嘛,你要多关心关心少爷。我还跟安国公府说啊,等谭二公子的赤色灵芝运到了,就开药方子,郑家掌柜的一直都在打听船回来的日期呢!”
薛蜜听了,顿时眉头一蹙,道:“什么?你是说安国公府的郑卓云郑世子?”
章大夫连连点头,道:“对啊,正是郑世子!安国公与谭二公子之前有点小恩怨,气得中风,郑家大姑娘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薛蜜愣了一下,继而应道:“嗯,知道!”
顿了顿,又问章大夫道:“您是说,安国公府知道我们买药材的事情?”
章大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知道啊,当然是知道啊!要想医治好安国公的病,就是要用赤色灵芝的嘛!”
薛蜜听了,有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使得她觉得,上次沉船那件事,好像与郑卓云根本脱不了干系!
......
从梁府出来之后,薛蜜就急匆匆地回到了永昌伯府,将此事告诉了永昌伯谭敬尧。
“公公,贞哲跟安国公府结怨的事情,你们两个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为什么你们要当我是外人呢?”薛蜜颇感疑惑地问道。
谭敬尧叹了口气,道:“蜜儿啊,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替我们担心呐。”
薛蜜面色凝重道:“可是现在这样,我不是更担心吗?”
谭敬尧低下头,道:“安国公府的大姑娘从小到大,就一直暗恋着贞哲,你嫁过来那一天,她悬梁自尽,听说现在还痴痴呆呆的!”
薛蜜听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
谭敬尧叹了口气,继续道:“贞哲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误会他用情不专,你可不要怪贞哲啊。”
薛蜜点了点头,道:“公公,我觉得沉船这件事情,可能不是意外,也许有人存心想要破坏。”
谭敬尧闻言一怔,忙道:“你是说郑卓云?”
薛蜜捏紧了帕子,道:“但愿不是他。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先不要告诉贞哲。他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谭敬尧连忙应了:“对对对,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不能一错再错了啊!”
薛蜜沉吟片刻,道:“我呢,就先暗中调查一下,您不用担心,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谭敬尧闻言,站起身来,看着薛蜜道:“蜜儿,真是难为你了。”
薛蜜也立马站起来,摆摆手道:“不会的。”
“好,那我先下楼去了。”
说完,谭敬尧便离开了这里。
“您慢走啊。”薛蜜送他出了门,回到房间,愁眉不展,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对身旁的妙珠道:“妙珠,我想去见郑卓云!”
顿了顿,又面色凝重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贞哲与郑卓云之间有着太多的过节,可是他这次这么心狠手辣,我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就是要去探探,郑卓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再继续斗下去了,否则,恐怕是两败俱伤啊!”
“姑娘,这事......”妙珠有些迟疑。
薛蜜忙抬手制止她道:“不要再说了,替我传个口信给郑卓云吧!”
半个时辰后,郑卓云收到了薛蜜的信,看完之后,挑了挑眉,淡淡地对来送信的门房道:“谭贞哲的妻子约我们见面?去,告诉她我没有空!”
“是!”
门房遵命,刚要离开,一旁的管家安伯忙叫住他道:“慢着,打发送信的人走就是了。”
“知道!”门房点点头,退出了书房。
安伯劝着郑卓云道:“少爷,您先不要急着回绝,咱们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们本来就是开药铺的嘛!”
郑卓云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没过多久,他命下人抬着轿子,让郑奕蓉坐了一起去了湖边散心,道:“妹妹,今儿个天气不错,这里也很幽静,都没有人。你出来吧。”
曹嬷嬷在轿子旁安抚道:“大姑娘,您出来吧,不要怕!”
郑奕蓉掀开门帘,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郑卓云拉着他坐在栏杆上,笑道:“妹妹,你看这儿的环境多好啊,多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会很有好处的!我陪你四处走走吧?”
就在这时,梁夫人带着几个下人正在岸边走过来,郑奕蓉瞧见了,登时吓了一跳,立马钻回了轿子里,瑟缩成了一团。
“大姑娘,不用怕,那是梁夫人啊!”
安伯安慰了几句,与郑卓云一起向梁夫人走了过去。
“梁夫人好啊。”郑卓云拱手,打了个招呼。
“郑世子好。”梁夫人见到他,笑着问候了一声。
“你也来舒展舒展?”
“是啊是啊,我这两天能够下床了,想出来透透气。”梁夫人笑了笑,道:“还是蜜儿说得对,常出来走动走动,总比在家里待着,数着日子等死要好。”
第277章 自知之明
郑卓云道:“梁夫人言重了,吉人自有天相。对了,您说的蜜儿,她是谁呀?”
“薛蜜啊,您忘了?”梁夫人忙解释道:“上一次,我到你们府上替你说媒,我多想这门亲事可以成功啊。”
郑卓云微微颔首,道:“对,我想起来了,她叫薛蜜。”
“是啊。”梁夫人笑道:“她啊,现在已经是谭贞哲的妻子了。是永昌伯府的少奶奶。”
薛蜜乃是清河县县令薛德宝的长女,嚣张跋扈、性子叛逆、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因与父亲闹翻而离家出走,两年后不幸遇害身亡。死后重生,回到两年之前,却成了长庆侯府的三姑娘薛蜜。
原主生前遭继母设计坠马,变得痴傻,而后又被烧死。薛蜜愤愤不平,卷起袖子开始为原主复仇。她一面周旋于侯府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一面千方百计地打探清河县家人的消息。心思更加缜密,行事也逐渐变得不再像前世那般鲁莽冲动,而多了几分稳重和沉着,始终与恶势力斗智斗勇,绝不妥协!
薛蜜在现代,本为公立医院的主治医师,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而且是典型的女强人,性格强势,有仇必报,勇敢机智,杀伐果断,后穿越成大周朝镇远侯府的大小姐,将门之后。
原主也叫薛蜜,自从父亲镇远侯薛仲霆与兄长薛鹤昌战死沙场,二叔薛仲潜袭爵后,便惨遭二叔一家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最后被活活冻死在阴暗的柴房。
薛蜜穿越过来后,便去找二叔一家替原主算账报仇,碰巧谭贞哲也来到侯府,得他处处相助,把自己住的院子、贴身丫鬟、父亲留下来的遗产和铺子等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都夺了回来,为了报答,薛蜜治好了谭贞哲的双腿,并助他登上了帝位,自己也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燕策(原主名为谭贞哲)。薛蜜前世的恋人,襄阳知府燕洵的独子,文武双全,聪明绝顶,断案如神。与薛蜜一同遭受陷害,双双身陨。死后重生,回到两年之前,却成了永昌伯府的二公子谭贞哲。
燕策利用谭贞哲的身份之便,广交好友,遍布眼线,一心想要找到下落不明的薛蜜,同时还要处理原主与郑奕蓉的婚约以及与端王爷的恩怨。可自打遇上了长庆侯府的三姑娘后,他愈发觉得此薛蜜越来越像极了彼薛蜜!
谭贞哲,是为雍王,字长熹,乾德帝第六子,心地善良,智勇双全,武艺高强,成熟稳重,冷静豁达,且工于权谋与治国理政之术,胸怀天下,素有报国爱民之志,因豢养门客与暗卫,而一直遭太子殿下猜忌和暗中打压,与薛仲霆等人一同征讨突厥时,不幸负伤,双腿从此落下残疾,只能靠轮椅出行。
他看不惯薛仲潜一家欺凌忠良之后,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接近和帮助薛蜜,渐渐对她心生爱慕之意,不仅惊叹于她高超的医术,更被她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二人联手除内患,平外乱,最终斗倒了太子一党,谭贞哲被众臣拥护为新帝,励精图治,成为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郑奕蓉是安国公府的大姑娘,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擅长舞刀弄枪,马术尤其精湛,与谭贞哲有一纸婚约。心悦谭二公子,遭到退婚后,转爱为恨,同时将怨恨也加之于薛蜜身上。
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直到今日拂晓才总算停住了。
镇远侯府,北院一间阴暗荒僻的柴房里。
被雨打湿的柴堆上,躺着一个浑身僵硬的少女。
一缕阳光穿过空荡荡的窗户,调皮地在她眼前跳动着,透过婆娑枝影,似是淡淡的烙印,浮在她那干瘦而苍白的小脸上。
薛蜜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瞬间,一连串陌生的记忆如开闸的潮水一般涌入了脑海。
原主也叫薛蜜,乃是镇远侯府的嫡长女。
曾经也是锦衣玉食,被爹娘视为掌上明珠。
然而,自打娘亲病逝,父亲镇远侯薛仲霆与兄长薛鹤昌领兵征讨突厥,不幸为国捐躯后,薛蜜的生活就开始变得十分凄惨了。
二叔薛仲潜袭了侯爵,薛蜜和当朝太子的婚约随之转到了堂妹薛茱萸的身上,而且被狠心的婶娘肖氏赶出了采翠院,两个心腹丫鬟也以莫须有的罪名驱逐出府,甚至昨晚活活冻死在柴房,都没人理会。
接收所有记忆之后,薛蜜捂着晕沉沉的脑袋吃力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这才醒悟过来,敢情自己这是倒霉透顶地穿越到了古代啊。
在现代社会,薛蜜是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刚二十八岁,就成了一家公立医院的主治医师。性格也很强势,有仇必报,绝不受人欺负。
外头虽已是艳阳高照,但拂面而来的微风,依旧带着些刺骨的冷意。
薛蜜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想起原主所遭遇的种种折磨,眸子里顿时布满凌厉之色。
她从柴堆上跳下来,挑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柴拿在手里,昂首挺胸地走出柴房,径直往正厅走去。
站在门口的婢女远远瞧见,不禁怔了一怔,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厅内。
“大事不好了!夫人,大姑娘拿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柴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了!”
坐在主位之上喝茶的妇人尚未开口,一名身穿湖蓝色笼烟釉葵瓣宫装的少女却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嗤笑道:
“镇远侯府只有我才是大姑娘,薛蜜那个草包,爹娘兄长都死光了,也配叫她大姑娘?”
“薛茱萸,你说这话也不怕天下一道雷把你劈成两半!”薛蜜这时拖着木柴进来,怒视着眼前的少女。
“哼,我就骂你草包怎么了?瞧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胆小怯弱,说话做事都上不了台面,你如果有半点自知之明,早就该悬梁自尽了。”
薛茱萸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轻蔑地讥讽道。
薛蜜反唇相讥,道:“二叔袭爵之前可是没少受我父亲照拂,你当时在我面前唯唯诺诺,半句话也不敢说重了的时候,怎么没有自知之明,怎么不悬梁?”
“你......放肆!”薛茱萸气急败坏,欺身上前,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打。
第278章 成全
梁夫人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这个谭贞哲有这么好的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妻子。假如当日你答应了,那蜜儿就是安国公府的人了!”
郑卓云干笑几声,道:“对对对,您说的是!”
梁夫人打了个哈哈,转眼瞧见岸边的轿子,忙道:“哟,大姑娘也在这里呢?”
郑卓云点点头,道:“我妹妹她,怕见人。”
梁夫人道:“我了解,我不妨碍你们了,我先走了。”
“好,梁夫人请慢走!”
郑卓云目送梁夫人离开,刚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冷冷地对安伯道::“她刚才说的那个薛蜜,真的有那么好吗?”
安伯笑道:“那就如她所愿,我们去见一见这个薛蜜吧!谭贞哲总是自夸,说是娶了个温柔美丽的贤内助,我们就让他的妻子当众受侮辱,颜面尽失。”
郑卓云听了这话,顿时一愣,道:“安伯,罪不及妻儿啊。”
安伯面色凝重道:“少爷,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是谭贞哲翻身了,他会轻易放过你吗?到最后,倾家荡产的,还不知道会是谁呢?也许会是你啊?”
郑卓云闻言,默然不语。
......
永昌伯府,半个时辰后,薛蜜果然收到了郑卓云的回复。
薛蜜看完之后,拧了拧眉,道:“郑卓云约我在翠红楼见面!”
一旁的妙珠忙劝道:“姑娘,那样的地方能去吗?你可千万别去冒险啊!”
薛蜜丝毫不惧,嘁了一声,道:“他想羞辱我,好,我去!”
妙珠面含忧色道:“可是姑娘,翠红楼是喝花酒的地方。正当的妇道人家,是不会去那儿的。”
薛蜜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儿,我会小心应付的。不过妙珠,这件事情啊,你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替我保守秘密,知道吗?”
妙珠重重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姑娘您一定要小心点啊。”
薛蜜转过身去,眉梢一扬,道:“我不会怕的,再说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傍晚时分,薛蜜如约来到了翠红楼。
“大爷,来,再多喝点嘛!”
此时的一间雅间里,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围在郑卓云的身旁,一个劲地劝他喝花酒。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郑卓云连连摆手,奈何却架不住姑娘的热情。
“我再给你满上。”
“不行不行!”
郑卓云见推辞不过,赶忙看向身边的安伯求助。
安伯笑道:“大家先安静一下,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呀?”姑娘们笑吟吟地问道。
安伯清了清嗓子,道:“听着啊,我跟你们说,一会儿楼下呀,要来一个大家闺秀,娇生惯养,高贵大方,出身好,有学识,有修养,跟你们可不一样啊。”
那几个姑娘们听了这话,纷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嗤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闺秀,只是命好罢了。”
安伯随嘴附和道:“说的就是啊,所以呀,你们谁呀,一定要羞辱她!让她无地自容,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看见没,这些银票就是谁的!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来。
姑娘们见状,皆眼前一亮,笑得花枝乱颤的。
“大爷真是的,要一个女人哭能有多难啊?”
“是呀,只要你喜欢,我马上哭给你看!绝对不是问题!”
安伯闻言,补充道:“我告诉你们,我只让她哭,听见么?”
“放心吧,交给我们就好了,包在我们身上了!”
“一言为定,来,喝酒!”安伯听了,心头大喜,端起酒杯劝着郑卓云陪着姑娘们一起喝了起来。
“来啦来啦,就是她!”
薛蜜刚踏进翠红楼的大门,那几个姑娘就从楼上噔噔噔的跑下来,将她给团团围住了,上下打量起来,嘴里也骂骂咧咧,冷嘲热讽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呢,还不是这个样子?”
“上天真是不公道,你可是身娇肉贵,为什么,我们就一双玉臂就千人枕呢?”
“是吗?大家闺秀,还不是一样的,别瞧不起谁!”
......
薛蜜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了郑卓云他们会来这么一手,但还是听不下去了,道:“我想各位姐姐一定都不知道,我到这里来到目的吧?大家这样羞辱我,肯定是有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不妨说出来,郑家大少爷究竟想让你们把我怎么样?我好成全了大家!”
其中有个姑娘听了这话,怔了一怔,继而摇着团扇笑道:“你哭啊,你哭了,我们姐妹几个就可以领赏了!”
“哭?”薛蜜哼了一声,道:“要我笑还可以,要哭的话,恐怕就有点难了。”
另一个姑娘闻言,不以为然地道:“难?要一个女人哭,能有多难啊?我一天都能哭上好几回呢!你是不是太幸福了?”
薛蜜看了她一眼,道:“这位姐姐,你说错了,我没有哭过呢,不是因为我命生得比别人好,比别人有福气,是因为我从小就见过了太多的愁眉苦脸,都已经麻木了。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过是一个卖药人家的女儿,每一个走进药店买药的病人,都是病痛缠身,所以我看过了太多的痛苦和疾病,那种感觉,真是让人难过。”
那些姑娘们听了这话,纷纷感慨不已,深有体会。
其中有个姑娘垂下眼睫,道:“是呀,最近我身体不舒服,牙也肿了,饭都吃不下,而且真的想一死了之啊!”
薛蜜闻言,笑着走了过去,拉着她坐下来,道:“别着急,我来帮你看看。来,睁开眼睛。张开嘴,喉咙痛吗?”
那姑娘点点头,道:“痛!”
接着,薛蜜便给她把起了脉,诊断过后,又请求另外几个姑娘取来笔墨纸砚,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药方子,边写边嘱咐那姑娘道:“你回去呢,取一下菊花,杏仁,枇杷叶,熬成一个碗,在晚上睡前服用就可以了。”
写完了,她便将药方子交给了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连连感谢道:“多谢你了。妹妹,你原来是个女郎中啊!”
“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粗通些简单的医术罢了。”薛蜜摆了摆手,笑道。
第279章 握手言和
“妹妹,你也来帮我看一看吧,我最近腰很疼。”
“还有我呢,晚上总是睡不着,而且还经常头晕眼花呢!”
其他几个姑娘,眼瞧着薛蜜的医术这么厉害,顿时都围着她看起病来。
薛蜜见状,笑吟吟地对她们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好吗?”
“好,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啊!还免费替我们看病!”
薛蜜闻言,莞尔一笑,柔声鼓励她们道:“好啦,大家都是女人,不要看不起自己,人生际遇不同,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千万不要泄气,好不好?不要放弃,一切都有希望!”
“谢谢你,好妹妹!”姑娘们深受鼓舞,纷纷拉着薛蜜的手,衷心地感谢起来。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可怜啊。呜呜呜~~”说着,几个姑娘就哭了起来。
二楼的雅间里,安伯听到女子的哭声,登时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兴不已地看向一旁的郑卓云,道:“少爷,果然哭了,少爷咱们快去看看~”
话落,他就带着郑卓云走到楼梯口,由高往下俯视着一楼发生的场景。
“怎么哭的是你们几个?”安伯瞧见那几个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不禁又惊又恼。
薛蜜与姑娘们一起,循着声音抬起头看向安伯与郑卓云。
郑卓云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摇着折扇,这厢眼睁睁的看清楚了薛蜜倾国倾城的容貌,顿时惊诧不已,愣在了原地。
薛蜜也将目光投落在他的身上,只是眼神显得有几分憎恶罢了。
郑卓云将薛蜜请到了二楼的房间,面对面坐下了。
郑卓云瞬也不瞬地紧盯着薛蜜看了半晌,喃喃地道:“我见过你,我真的见过你!”
薛蜜闻言,乜了他一眼,转过脸去了。
郑卓云却仍然并未移开视线,顿了顿话音,继续道:“我是在梦中见过你。”
薛蜜受不了了,忍不住瞪着他,大声道:“郑公子,我不是来这里受你侮辱的,也不是来这里听你的这些轻狂的话。请你尊重我一点!你也是个读书人,你可曾想过,我来找个地方求你,当中需要多大的勇气?可能,你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想请求你,不要再跟我夫君斗下去了。我想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就算是看在家翁永昌伯的面子上,家翁宅心仁厚,待人真诚,就算是夫君与你们安国公府结怨,那也是无心之过啊。男人经常为了面子之争,斗得你死我活,其实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郑世子跟贞哲,从小都没有挨过饿受过冻,所以才会把尊严跟面子看得那么重要。”
薛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郑卓云道:“郑世子,我说的对吗?”
郑卓云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
从翠红楼出来后,郑卓云就回到了安国公府。
夜已深,他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喝酒。
安伯这时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历史上有很多例子,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反而使得自己万劫不复,当年项羽若不是在鸿门宴上稍加迟疑,没有杀了刘邦,他日也不至于乌江自刎。少爷,难道你想学项羽吗?少爷,当你心软的时候,想一想大姑娘,想想老爷,他们都是被谭贞哲害的。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会赢尽谭贞哲所有的家财。”
郑卓云微微颔首,道:“对,其实我也以为我赢了谭贞哲,但是我输了。就算谭贞哲输掉了自己所有的家产,甚至他自己的尊严,但有一样东西他没有输。安伯啊,你难道看不见吗。有哪个女人能够那样的卑躬屈膝?甘愿为夫君受辱,为他付出一切,又有哪个女人会在临危关头,也不临阵退却,也不背信弃义。谭贞哲娶了一个贤妻,我才是真正的输家。”
安伯听了这话,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
翌日,济世堂内,薛蜜一如往常在帮一位妇人抓药:“大姐,这些药拿回去马上吃,过两天就会好了。”
那妇人连忙躬身感谢:“谢谢,谢谢,你的心肠这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薛蜜笑道:“只要你的病能好,我就开心了。慢走啊!”
就在这时,剑崇跑了进来,道:“少奶奶。那个,安国公府的大姑娘又来了。”
薛蜜听了,连忙跑了出去,果然看见樟树底下停着一顶轿子。
薛蜜靠近了些,斟酌片刻后才开口道:“郑姑娘,请恕我唐突,我叫薛蜜,是谭贞哲的妻子。我知道,在我们两家之间,发生了非常多的误会。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好,我先代表我相公给你道歉。”
说完,她冲着轿子门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里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薛蜜直起腰来,继续道:“我知道,你哥哥跟我相公之间,曾经有过一些过节,但是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啊。与其大家做敌人,还不如让我们两家握手言和,做个好朋友呢!你说呢?
郑姑娘,我相信你绝对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想拜托你,劝劝你哥哥,不要再跟我相公斗下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郑小姐,算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记前仇了好吗?”
轿子里头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拍了拍轿门,示意轿夫起轿。
于是,轿夫便抬起轿子走了。
薛蜜见状,十分失落地垂下头,叹了口气,回到了济世堂继续忙活了。
轿子刚押出两条街,就在途中被安伯给拦下来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你这么做,我们会功败垂成的,你知道吗?”
安伯对着轿子里的人略带愠怒地说了一番,摇了摇头,又道:“你别忘了,你曾经向天发过誓的。”
“那你又能了解我的感受吗?”轿中人说完,将轿门帘一掀,露出他的真面目来。
这人,竟然并不是郑奕蓉,而是她的亲哥哥——郑卓云!
“好啊,好,你们兄妹俩,都中了谭贞哲的邪了!那我就偏要让他,连最心爱的妻子都要失去!”
安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拳头都握得青筋暴凸出来!
第280章 委屈
翌日清晨,薛蜜一边在房里吃着早点,一边看着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燕策,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贞哲,你在干嘛?想什么心事么?”
燕策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在想,我们成亲那么久,稍微名贵一点的礼物,我只送过一个镯子给你。惭愧啊,蜜儿!等我度过了这次的难关,我一定要再好好送一个礼物给你!”
薛蜜闻言,笑道:“只要我们是恩恩爱爱的,送不送礼物真的是没有那么重要。我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对、没有秘密才行!”
“有什么秘密?你又知道什么?”燕策眉头一皱,问道。
薛蜜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后才道:“今天,安国公府的郑大姑娘来过了。”
燕策闻言一怔,道:“你们见过面了?”
薛蜜莞尔,道:“没有。她坐在轿子里,隔着帘子,我没有看到她的脸。”
燕策急忙解释道:“蜜儿,你不要误会,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的。”
薛蜜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还不能相信你吗?”
燕策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她说了什么吗?”
薛蜜摇摇头,道:“她并没有说什么,是我求她息事宁人,不要再纠缠下去了。而且呢,我想拜托她哥哥,不要再跟你斗下去。”
燕策摸了摸鼻头,叹了口气,道:“你干嘛要那么求她啊?”
薛蜜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觉得那个郑卓云并不是一脸的凶相,倒像个读书人。”
燕策听了,惊得瞪大眼睛,道:“你,你还见过了郑卓云?”
薛蜜微微颔首。
燕策慌张失措地问道:“他也来过济世堂找你?”
薛蜜如实相告:“他约了我在翠红楼见面。”
燕策听得站起来,道:“翠红楼?你说翠红楼啊?不是吧?那种地方!”
薛蜜忙道:“我是过去劝你们不要斗下去了,而且,我觉得沉船这件事情,不是个意外,我......”
燕策却冷不丁地打断了她的话,道:“蜜儿,你知不知道,翠红楼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他这是存心想要羞辱你?”
“我知道,可是我......”
薛蜜还待解释清楚,燕策却再次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那你知不知道,翠红楼是多么三教九流的地方?”
薛蜜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反驳他道:“三教九流怎么了?以前我跟我爹在柳州看病的时候,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去过,而且我觉得青楼女子,不是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吗?再说了,我去是为了谁啊?”
燕策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问题是我不需要嘛!为什么我不需要?因为我在郑卓云的面前,他就注定是个失败者。我是赢定了的,不需要求他!更不需要求和!谢谢啦!”
说完,他就轻轻拍了拍薛蜜的肩膀,转身离开了房间。
薛蜜气得胸腔不住地起伏,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只觉得委屈极了。
......
此时的谭记花灯店内,剑崇刚做好了他人生中第一只自己亲手做的花灯,兴高采烈地想跑去送给妙珠,不料却在门口遇上了燕策。
燕策将他拦了下来,沉着脸问道:“剑崇,少奶奶去翠红楼的事情,你知道吗?”
剑崇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燕策哼了一声,道:“妙珠天天陪着少奶奶,你又天天陪着妙珠,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剑崇一脸无辜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少爷!”
燕策拉了一条板凳坐下,厉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少爷我大祸临头了?神差鬼使的,我输了十万两给那个混蛋!莫名其妙,我的船就沉了,我损失了一批名贵的药材,短短时间,我没了我身家的一大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有个人在我身边,你不但不帮我,你还做灯笼追女孩子。”
剑崇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只灯笼,急忙解释道:“少爷,这个灯笼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燕策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质问道。
“是文叔做的!”剑崇随口撒谎道。
燕策瞪了他一眼,很快就拆穿了他的谎言:“文叔?文叔的手工有那么差吗?”
剑崇继续编谎话道:“刚、刚才,文叔叫我进去,他跟我说,他人也老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所以就做出了个这样的一个玩意出来!不要挂在铺头让客人看见了,就说你快点拿出去吧,然后把它给踩烂了就行!”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燕策仍是持怀疑的态度。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说假话!”
“编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这样,你就信了吧?”剑崇把牙一咬,将那只灯笼扔在地上用力地踩,将它给踩的稀巴烂。
“信了信了!”燕策微微颔首,道:“我信你真的很爱她。但是,你令我很失望。”
说完,他就转身,愤愤地离开了。
妙珠买完菜回来,瞧见剑崇一个人坐在楼梯上闷头发呆,便走过去问道:“剑崇,剑崇,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剑崇将脚底下那只灯笼拿了起来,黯然神伤道:“我整个礼拜都没有睡,想着做个灯笼送给你,你看。”
妙珠瞧着那只被踩烂的灯笼,揉了揉腮,道:“你弄了一个礼拜,就弄成这样啊?”
剑崇简直都快哭出来了,将灯笼往地上一摔,委屈巴巴地道:“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妙珠捡起那只灯笼,安慰道:“剑崇,我并不介意收到一个烂的灯笼,因为,因为你的心在里面。你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在里面啊?笑一笑呀,你笑笑好不好?”说着,就去挠他的痒痒。
剑崇很快就被她给逗笑了。
“你终于笑了,谢谢你啊!”妙珠看着破涕为笑的剑崇,笑吟吟道。
剑崇却道:“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妙珠,待会儿我再给你做一个哈!”
“嗯嗯!”妙珠重重点了点头。
“那这个灯笼,你还要吗?”剑崇问道。
“当然要了!”妙珠笑嘻嘻道。
此时,燕策经过一家算命摊,犹豫再三,还在纠结要不要过去算一卦试试看。
第281章 喜得千金
“客官,你是想要批命吗?”
正当燕策踌躇不决之时,那位算命先生开口道:“你三次经过,又三次回头,看来,我们是有些缘分的!”
燕策听了这话,索性就走了过去,问道:“我在你身后,你怎么知道?”
那算命先生捋着胡须道:“肉眼看不见了,这天眼自然就打开了。”
燕策坐了下来,问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准啊?”
算命先生笑道:“那还得看有心人,我天天都在等候有心人呐。”
燕策理了理衣袍,道:“心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洞悉天机。”
算命先生幽幽长叹,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想人力胜天,替人化解灾劫,逢凶化吉。求口饭吃,尽力而为之。”
燕策搓了搓手,兴致勃勃地道:“我试一下,不灵怎么办?”
算命先生信心十足地道:“如果不灵,你就回来拆我的摊子!请公子报上生辰八字来。”
燕策不假思索地告诉了他:“葵酉年九月初八,子时出生。”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问道:“公子早年丧母,对吧?你命中克母,但是父荫不薄啊,公子天生的大富大贵,不愁衣食,此命格不错啊。”
燕策微微皱眉,道:“那就算算我的运程吧!”
算命先生问道:“可是求财运?”
“正是!”燕策微微颔首,道。
算命先生捧起龟壳,抖了一阵子,扔在桌上,道:“看来雷震百虫鸣,翻身一转离泥中。始知出入还来往,一朝变化便乘龙。是好卦来着!公子,你将进入一个命中的大运期啊!事业常旺,正财偏财皆旺。”
燕策听了,面上毫无波澜,淡淡地问道:“如果有仇人要害我,我逃得过吗?”
算命先生道:“这两个月,你的运势当旺,可以呼风唤雨,小人自当自投罗网。轻则破财犯血光,重则家破人亡!就看他们懂不懂得悬崖勒马了!不过,公子的运势越当旺,对家人越是刑克。这些天,你的家人多人生病,精神恍惚。”
“明白!”燕策点了点头,留下银票后就起身离开了。
“修不修得福分,还得看自己啊!”算命先生望着燕策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燕策离去得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郑卓云正窥视了他许多。
待确认他已经远去之后,郑卓云就来到了算命先生的摊子前坐下,问道:“你是神算盲七?真的是神算子么?那你给我算算命吧!我的生辰八字,是葵酉年九月初八子时。”
那算命先生听了这话,怔了一怔,道:“公子不要捉弄我了,刚才不是给你算过了吗?”
“没有啊?”郑卓云一脸茫然地道。
“算过了!”算命先生十分笃定地道:“你换了个声音,就想让我再算算?可是,你还是这个生辰八字啊!其实我想对你说,虽然有命运,虽然有天意,但是人定胜天,如果多行善果,也能扭转命运啊!”
郑卓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燕策从神算盲七的摊子那里离开之后,就径直去了原先那家商铺找老板商议事情。
老板看着契约,摇摇头道:“谭二公子,我已经很宽限了,你看这契约上写的是清清楚楚的,你已经过期了,已经晚了!”
燕策眉头紧皱,道:“但是我那可是沉船,属于意外嘛。做生意,一定有失预算的时候啊,三天啦,三天我全数给你!这家店铺就归我了,就这样吧?”
老板还是不肯同意,道:“你没有钱给我,就是你违约,你的定金没了,你也不要怪我了!”
“老板,要不这样吧,三天,三天,您通融一下,把时间拖长一点!我真的只要三天就行了!老板!”
无论燕策如何挽留与恳求,那老板就是没有答应,头也不回地拿着契约走了。
正在济世堂帮病人看病的薛蜜见着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便走了过去,对燕策道:“贞哲啊,其实,我们有一间铺子就已经很开心了。如果非要增加一间,弄得大家不开心的话,宁可不要了!”
燕策却立马回绝道:“不行啊,我不要,可是别人就要了!让郑卓云在我的济世堂旁边开当铺,万万不可的!”
就在这时,燕策忽然听到有个男人在叫他:“谭二公子,快来帮帮忙,我媳妇快要生了!”
燕策循着声音看去,却是好几个月前的那个穷酸中年男人,正扶着他那身怀六甲的大肚子媳妇。
他立马跑了过去,并且吩咐几个伙计帮忙搀扶了他的媳妇,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让薛蜜帮她把把脉。
“我好痛啊,好痛啊!”那位妇人一直在喊痛,满头大汗的!
“好像要早产了!”薛蜜把完脉后,告诉那位男人道。
然后,又立马吩咐其他几个伙计道:“你快去烧一锅热水来,你们几个去找剪刀和白布。”
燕策则和男人一起,将妇人抬进了济世堂的病床上。
薛蜜与几个女人在屋内帮妇人接生,而燕策则陪着一脸急切与担忧的中年男人坐在外头的板凳上等待。
没过多久,薛蜜就抱着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过来,喜笑颜开道:“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男人高高兴兴地接过婴儿,乐得合不拢嘴。
而其他几个伙计,这时也纷纷围了过来。
“恭喜恭喜!”
“这孩子好可爱啊!”
“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呀,原来是喜得千金了!”
燕策与薛蜜也跟着拱手,向男人道贺:“恭喜你啊,喜得千金!”
那男人感激涕零道:“谭二公子,少奶奶,太谢谢你们了!”
顿了顿,又欣喜不已地道:“那个,这个孩子是你们帮忙接生的,要不,你们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不行不行,当然是你这个当爹的起了。”燕策摆摆手,笑道。
男人却很坚持:“是你们亲手接生的孩子,就让你们帮忙取个名字吧!”
燕策闻言笑道:“行吧,我想想,我想想啊,这个呢,小妹妹啊,是老天爷送给你们两个的美意,就叫美意吧,好不好?”
“美意?太好了!很好听的!”男人听了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282章 你完了
薛蜜也在一旁看着他手里抱着的婴儿,笑道:“小美意,你好啊。”
中年男人喜不自胜道:“希望她一生一世,都能够记住你们的美意。”
燕策摸遍了自己衣裤的所有兜袋,才摸出一些散碎银两,交到了男人手里,笑道:“那个,我是真的没时间给你包红包了。小小意思,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男人见状,忙摆摆手推辞道:“谭二公子,你们家帮我帮的够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这个银子万万不能要的。”
燕策笑道:“不要再推辞了,你好好把她养大,现在赶紧进去看看你的妻子。”
“那,谢谢啦,谢谢你们!”男人闻言,也就不再推辞了,抱着孩子进去看望他的妻子去了。
“快去吧,小心点唉。”
燕策长舒一口气,笑着对薛蜜道:“你说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儿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啊?”
薛蜜很认真地想了想,道:“我希望老天爷能保佑我们的孩子,一生都幸福平安,叫天佑好不好?”
“天佑?”燕策念了两遍,点点头,道:“嗯,这个名字很好听!”
就在这时,剑崇跑了过来,将燕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少爷,隔壁老板和郑卓云,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
燕策听了,眉头紧锁,大步流星地往一品居去了。
“冯延臣,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准让他进来的吗?”
郑卓云见燕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便抬起头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冯延臣道。
燕策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地道:“带我妻子去翠红楼,侮辱她,你的手段卑不鄙啊!”
安伯怒斥道:“谭贞哲,你说话放尊重点!是你娘子主动找我们家少爷的,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活该!”
燕策闻言气得握紧拳头,指着安伯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你就是安国公府的一条狗,你走开!”
郑卓云瞪了他一眼,喝斥道:“谭贞哲,你不要在这儿撒野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不知道吗?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契约,道:“这位老板的地契在我手里,我已经收购了那家店,我以后会把它装修成郑氏大押的分店。”
燕策见状,立马凑到那位老板身边,道:“你怎么不讲信用啊?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
那老板苦着脸道:“谭二公子,白纸黑字,你来晚了。”
燕策不依不饶道:“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可以宽限几天的。就宽限几天就行了。”
那老板又道:“哎呀,我说谭二公子,你哪里有人家郑世子那么多钱啊?”
燕策无可奈何,怒视着得意洋洋的郑卓云道:“你以本伤人是吧?”
郑卓云扯了扯嘴角,道:“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谭贞哲,你已经没有钱了!还逞什么威风啊?怎么,不服气呀?”安伯忍不住冷嘲热讽道:“要不要再赌一把?”
郑卓云接着笑道:“赌?他有钱吗?他没有!”
安伯哈哈大笑道:“说得对,除了祖上传下来的花灯店以及济世堂那家药铺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了。名副其实的二世祖,败家的货!”
燕策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各种轻蔑地嘲讽,顿时大喝一声:“来,我跟你们再赌一局,你们够胆吗?”
“当然了,你凭什么跟我们赌?”郑卓云见他终于上钩了,不动声色地道。
“那你有凭什么跟我赌?”
郑卓云无所畏惧地道:“所有一切。你呢?”
燕策自然是不甘示弱的,怒眼圆睁,道:“好,我也是所有一切!”
于是,两个人便来到了浦江会馆,准备生死赌局。
荷官张烨见二人落座之后,才朗声道:“这里是永昌伯府谭二公子与安国公府郑世子的一决雌雄的倾家荡产赌局!由本人金牌荷官张烨主持,双方协议三局牌九为限。赌注四百万两白银,双方以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作为抵押,半年为期。负方如到期未能偿还债项,由胜方拥有负方一切的财产作为抵押,口说无凭,立据为证。请郑世子与谭二公子分别按指模,签名。”
郑卓云与燕策,依次按下了红泥手印。
接着,张烨又道:“请见证人按指模。”
不一会儿,那位老板就站了出来,在双方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印。
张烨捧起那张契约,在郑卓云与燕策的脸上来回转了两圈,问道:“双方立据,白纸黑字,不得抵赖!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烨就吩咐那老板将契约带走了,然后朗声道:“好,大家也知道赌场的规矩,三局两胜,开局!”
一声令下,他就摇起了牌盅,开了牌,念牌道:“郑世子,七点头八点尾。”又看向燕策那边,道:“谭二公子,四点头五点尾。郑世子胜出!”
第一局结束之后,又开始了第二局。
“郑世子,四点头六点尾。谭二公子,八点头双地尾。谭二公子胜出!”
第三局,是最后一局。
“人天王,地压宝,双天,至尊!”
郑卓云开牌,燕策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输了!
他竟然输了!
“不可能的!不算,不算!这不是真的!”燕策瞪大眼睛,连连摆手道。
说完,他就要去打混了桌面上的牌,却被张烨给摁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
郑卓云满脸阴郁,冷冷地道:“谭贞哲,你完了!你输掉了你所有的一切!你的祖屋,你谭记花灯店的声誉,还有你的济世堂,你完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真的!”燕策仍然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郑卓云微微勾起嘴角,冷冷地道:“谭贞哲,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悲痛欲绝,我的妹妹为你自杀,被你变成个疯子。你把我父亲变成一个瘫子,我当时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你知道吗?”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燕策指着他,怒不可遏地道。
郑卓云却发出一阵冷笑,道:“不得好死的人,是你才对!”
第283章 抵押品
燕策浑浑噩噩的,从浦江会馆出来,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大街上。
他不停地擦汗,不停地徘徊,不停地叹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似的......
而薛蜜在家里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瞧见燕策回来,不禁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剑崇与妙珠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道:“小姐......”
“怎么样,找到了吗?找到了吗?”薛蜜见到二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剑崇与妙珠纷纷摆了摆手,道:“没有。”
薛蜜一直等到深夜,燕策也没有回家。
她渐渐感到心头恐慌不已,眼皮子乱跳,好像真的会出什么大事一般!
第二天一早,安伯就带着安国公府的人浩浩荡荡地赶来永昌伯府,将谭记花灯店全都贴上了封条。
“你们干什么!老爷,少奶奶......”
永昌伯府的下人们见状,皆吓得要死,立即跑去禀报谭敬尧与薛蜜了。
谭敬尧质问安伯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安伯哼了一声,道:“来啊,带谭老爷和谭夫人回去!”
“住手,怎么回事?”
安伯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道:“谭贞哲已经把他的一切,都输给了我们家少爷。谭老爷,谭夫人,你们现在已经是安国公府的下人了!”
大家听了,顿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薛蜜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道:“我没听明白,贞哲他,赌钱赌输了?”
安伯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那张契约来,道:“这是谭贞哲与我们家少爷,按过指模签过字的字据。谭贞哲一共欠了我们家少爷,四百多万两!谭贞哲已经同意,把他所有的一切,当作抵押品。”
他话音刚落,杨文就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少爷?”
燕策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安伯朝他走了过去,冷笑道:“谭贞哲,你的家人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你没和他们说嘛?”
燕策声音沙哑地问道:“封了铺子就好了,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家人?”
安伯却得意洋洋地道:“谭贞哲,愿赌服输,有凭有证的,你想抵赖呀?”
燕策撸了一把头上乱糟糟的头发,道:“这关我妻子和我爹什么事?”
安伯再次解释道:“谭贞哲,你看清楚了,这抵押品上写的什么,白纸黑字,输的一方,同意把属于自己所有的一切,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药店,你爹的花灯店,你爹,你夫人,你家人难道不是属于你的吗?还想抵赖?甭废话了,抓人!”
“都给我住手,不要打了!先扶老爷上楼。”薛蜜大喝一声,望着安伯道:“安管家,你就是要封铺子抓人,也不用这么蛮不讲理的吧?”
安伯冷嗤一声,道:“是谭贞哲他想抵赖!”
薛蜜立马驳斥道:“既然白纸黑字签了字,我夫君又怎么会言而无信?请把契约给我看看。”
安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那份契约递给了她。
薛蜜接过契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安伯眯着眼道:“谭夫人,你看清楚了,上面写着,属于自己所有的一切,这八个字吧?”
薛蜜,原是北梁国青莲教的顶尖用剑高手,武林第一美人,武功高强,杀伐果断,天不怕地不怕,惯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率真豪爽,智勇双全,爱憎分明,自幼父母双亡,由教主师父抚养成人。
后被烈云宗弟子偷发毒针暗算致死,重生到了南周国一位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修炼多年的内功竟也随之转到了原主体内,只可惜一醒来却丧失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反而继承了原主易饿的特殊体质,每消耗一定体力,就急需大量美食来补充能量,几乎随时随地嘴里都在吃东西,因此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典型的吃货。
薛蜜通过不懈的努力以及燕策、郑卓云等好友的帮助,一点点找回了原主的记忆,帮原主报恩报仇,了却心愿,也同时陷入了与郑卓云、燕策的感情纠葛之中,面临两难抉择。原主与郑卓云幼时便相识,且私定终身,只是几年后因家中变故而颠沛流离,被人牙子拐走,辗转多地,最终沦落到了偏僻的梅龙镇,重生而来的薛蜜误打误撞之下,与已经入主东宫的郑卓云再次相遇。她与燕策虽是初次邂逅,却被他的体贴正义所打动,互有好感。于原主而言,她或许会选择郑卓云,于她本人而言,又或许会选择燕策,一向对感情较为迟钝纠结的薛蜜,觉得自己这回真是惹上了大麻烦......
郑卓云,南周国的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丰神俊逸,沉默寡言,性子清冷孤傲,性格孤僻,如高岭之花,令人难以亲近,似乎对什么也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厌倦于应付其他皇子的勾心斗角,对皇位并不感兴趣,一心想要清闲避世,退隐山林,梅妻鹤子,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除了薛蜜,再无第二个知己好友,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真实的一面,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一直没有忘记过十年前与薛蜜(原主)之间的约定,自从知道她家中出了事故,四处打听她的下落,从未放弃寻找,直到在梅龙镇的郊外遇见了重生而来的薛蜜,尽管他发现薛蜜除了相貌之外与以往判若两人,仍认定她就是自己苦寻多年的人,一心想要带她回盛京,兑现他们以前在樱花树下许下的约定,当得知她已经失忆了,更是不惜一切代价爱护她,不停地投喂各种美食,帮助她找到家人,恢复记忆......
燕策,进京赶考的穷酸秀才,孑身一人,勤工俭学,寒窗苦读十余载,才华横溢,一表人才,胸怀韬略,精擅治国之术。热情而不做作,尚礼而不迂腐,正直而不呆板,从一开始便暗恋薛蜜。在薛蜜面前,他是典型的暖男大哥哥一枚,待她宠溺无比,且为人善良真诚,正义感十足,好打抱不平,见义勇为,有时候胆子比较小,但为了不让薛蜜上当受骗,却敢与太子殿下当面理论,为了掳获她的芳心,敢与郑卓云公平竞争。
第284章 油尽灯枯
薛蜜将契约还给了安伯,道:“好,不用再说了,愿赌服输,你要抓人,要封铺都可以,请宽限三天。这押据上也没有说立刻封铺子吧?三天之后,我会信守我丈夫的承诺,进你安国公府为奴为婢,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薛蜜就转身离开了。
“姑娘!”妙珠见状,立马满脸担心地追了上去。
安伯得意至极,看向蜷缩在墙角埋头不语的燕策,冷嘲热讽道:“谭贞哲,你曾说我是安国公府的一条狗,你现在,才是真正的丧家之犬!走!”
话落,他就领着人离开了永昌伯府。
门外看戏的各位百姓,见状皆陆续散去了。
薛蜜将熬好的药送去了谭敬尧的病榻前,道:“公公,药熬好了,您起来吃药吧?”
“好。”谭敬尧由着薛蜜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公公,您先把药喝了吧?”
谭敬尧接过药碗,慢慢地用汤勺舀着,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他就看向薛蜜,幽幽地道:“蜜儿啊。是我们永昌伯府欠了你的,贞哲害了你啊!”
薛蜜垂了垂眸,道:“公公,您可别这么说了。”
谭敬尧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交给薛蜜,道:“蜜儿啊。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你替我分发给伙计们,把他们遣散了吧!他们几十年都跟着我,忠心耿耿,我不想他们老来难受。唉,有剩下的,你就替我准备后事吧!”
说到最后,他神色黯然。
薛蜜想要安慰他:“公公......”
谭敬尧却摆了摆手,道:“不用太铺张,就把我埋在你婆婆的旁边就是了。”
薛蜜忙劝慰道:“公公,你真的别想那么多了,我觉得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谭敬尧微微颔首,道:“是,我的福分就是我们谭家,有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啊。”
薛蜜摇了摇头,心酸不已。
翌日,花灯店内众伙计们开始不停洒扫,将每一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薛蜜拿着昨日谭敬尧托付给她的银票,将四位老伙计唤了过来,道:“你们几位都辛苦了,在谭家这么多年,恪尽职守,但是我想大家的功劳,我们恐怕无法很好地回报了。这些银票呢,是谭老爷让我分给大家的,文叔,你就替大家收下吧。”
说着,薛蜜便要将手中的银票交到了杨文的手上。
“这,少奶奶,我们是不能收下的。”杨文连连摆手道。
“是啊,这不能收啊!”另外几个老伙计也跟着附和道。
薛蜜莞尔,道:“其实呢,这也是我公公的一点心意,我想,大家也不希望辜负他老人家吧?再说到了后天呢,安国公府的人,就要来收这个花灯店了,我是希望大家拿了这些钱,回到家乡能够好好的安老。”
杨文悲伤不已地道:“少奶奶,我不会离开永昌伯府半步的!少奶奶,我跟着谭老爷四十多年了,我早就把这里当成我自己的家了,现在谭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能丢下老爷不管,一个人走呢?”
说到动情处,他就掉下几滴眼泪下来。
薛蜜默了默,道:“无论如何,这些是我公公的吩咐,文叔,你就收下吧!”
杨文还是坚持不肯收,道:“少奶奶,我不会收的。”
薛蜜这下子,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到了晚上,薛蜜守在谭敬尧的床前照顾,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盹时,忽然听见谭敬尧从床上爬起来,喊她的名字:“薛蜜,薛蜜?”
薛蜜立马惊醒,见他要起来,便立马跑了过去,问道:“公公,您怎么了?”
“扶我起来,我要再看看谭家的花灯。”
说着,谭敬尧就在薛蜜的搀扶下,来到了一楼。
“慢点,您慢点儿。”
一楼暗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依稀的月光从窗户边透了进来。
“蜜儿,你帮我把这里的花灯都点亮,好吗?”
谭敬尧望着黑乎乎的灯笼,请求道。
薛蜜点点头,立马应了下来。
没一会儿,她就将这里所有的花灯都点亮了。
可是,过不了多久,那些花灯却又都随风熄灭了。
谭敬尧见状,十分伤感地道:“唉,终于,油尽灯枯了。”
薛蜜于心不忍,忙劝道:“公公,您那站了这么久也累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谭敬尧却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蜜儿呀,有些话今天我一定要说,不说恐怕没机会了。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提起过,连文叔他们也不知道,除了我谁都不知道。但你一定要知道,我不跟你说,就更对不起你啊。”
......
翌日清晨,薛蜜站在门口,望着外头的朝阳,心里却觉得凉成了半截。
妙珠端着托盘过来,劝慰她道:“姑娘,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不开心,你哭出来吧。姑娘,哭出来就会舒服很多的!少爷他,平时那么机灵,怎么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不明白,真是太不明白了!”
而此时的燕策,像一摊烂泥似的醉倒在一品居的门口。
冯延臣见状,叹了口气,道:“贞哲,你就这么躺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呀!你看你躺得东倒西歪的,还是早点回家吧!你都两天没有回家了。你老躺这儿也不是办法啊!”
他的妻子也叉着腰吼着燕策道:“看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我要开门做生意的!”
燕策听了,只好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晕晕乎乎地走出了一品居。
冯延臣于心不忍,对妻子训斥道:“我说,他都醉成那副德行了,你还那么说他,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啊?你,真是的!不可理喻!”
他妻子怒斥道:“我也要开门做买卖呀!我!”
燕策从一品居出来之后,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鬼使神差的,又再次来到了之前算命的那个摊子前。
“客官,想要批命吗?”神算盲七问道。
燕策却指着他的鼻头,骂了他一句:“骗子!你是大骗子!小人会自投罗网,轻则破财犯血光,是不是你说的?”
说完,他就一把掀掉了神算盲七的摊子,将竹筒子狠狠地扔在了他的身上!
“客官,你不要这样啊!”神算盲七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脑袋,大惊失色道。
第285章 害人精
“人家可是双天至尊啊,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燕策盛怒之下,很快就将他的摊子给拆得四分五裂,神算盲七躲在角落,吓得浑身直哆嗦、
而旁边,也渐渐围起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们。
燕策砸完了摊子刚出来,就碰见了剑崇。
剑崇一脸担忧地望着他,道:“少爷,快回家吧,老爷去世了!”
燕策听了,顿时两眼一瞪,大惊失色,一路狂奔,跑回了永昌伯府。
门外的灯笼已经都换成了白色的,上面大大的“奠”字,看起来显得格外醒目而刺眼。
燕策悲痛欲绝地捂着嘴,看着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的父亲,身上盖着白布,眼泪唰的一下就滚落下来。
薛蜜与文叔等人,皆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看着他。
燕策一步步向棺材走了过去,颤声道:“不用跟我装死吧,我知道你是装死的,你想我快点回来嘛!”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谭敬尧的肚子。
“还是暖的。别骗我了,看我一眼吧?”燕策浑身颤抖不止,望着谭敬尧安详的面容,心如刀割道:“爹,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啊。睁开眼,爹!你开口,骂我,你骂我啊!我答应你,我帮你打理花灯店,我答应你以后我不再顶撞你了!你骂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说着,他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认错。
“爹,我斟茶给你喝。”燕策又站了起来,去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往谭敬尧的嘴里慢慢地灌,道:“来,喝杯茶,爹,喝杯茶吧!”
整个手,都一直抖个不停,众人见状皆痛心疾首。
“这次真的死了,真的死了!”燕策捂着脑袋,疯疯傻傻地就要跑出去,被剑崇与薛蜜给拖住了。
薛蜜喝斥他道:“贞哲,你要去哪儿!你回来,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燕策拼命地想要挣脱。
薛蜜腾出手来,一个劲儿地扇着他的巴掌。
剑崇无可奈何,重重一拳砸在燕策的脸上,将他给砸晕了过去。
然后和几个伙计一起,把燕策给抬进了屋里。
......
而此时的安国公府。
郑卓云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后的笑容,带着一个小玩意儿,高高兴兴地去了妹妹郑奕蓉的房间找她。
“看,这是什么?奕蓉,这是哥哥送给你的。”
郑奕蓉见了,微微一笑,接过了那个小木偶,低头把玩起来。
郑卓云见状,柔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奕蓉,你要是喜欢别的,我还会买给你的,只要你开口跟我说话,奕蓉,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跟我说话了。妹妹,我以前不理解你,也不同情你的感受,做哥哥的,只是觉得,你太痴情太天真太无知了,竟然为了一个人茶饭不思,不顾后果,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你的那种心情了。原来爱一个人,是无法解释的。
真的!恨一个人,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爱一个人同样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爱和恨都非常痛苦,我和谭贞哲,是不是前世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怨,为什么我会在梦中见到薛蜜。那次见了她之后,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疼,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心疼的感觉。我每天都会想起她,不能自已。
妹妹,你当时暗暗地想着贞哲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这种心疼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兄妹,都爱得这么泥足深陷呢?”
郑奕蓉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不发一言。
而另一边,薛蜜绞好了一只帕子,伸手去擦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燕策额头上的汗水。
“小姐,少爷怎么样了?”
这时,妙珠走了进来,问道。
薛蜜叹了口气,道:“他一直都在做噩梦,一惊一乍的。”
妙珠想了想,又问道:“小姐,你还恨少爷吗?”
薛蜜闭了闭眼,道:“哀莫大于心死,小的时候在柳州,我跟着爹到处看病,遇见的男人都是老弱病残,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嫁给他,我是自愿的。我以为,我可以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幸福女人。没想到,自己原来是个苦命人。”
说着,她就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小姐......”妙珠见她哭,顿时心疼极了。
薛蜜顿了顿,继续道:“我改变不了他的任性、好强,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我这个做妻子的,或多或少都要负责任的。”
第二天,安伯领着一大帮人来永昌伯府查封,刚走到门口,抬头瞧见白灯笼,登时微微一惊,道:“难道是,永昌伯他已经去世了?”
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剑崇与妙珠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面前,嗔骂道:“你这个害人精,索命鬼,还来这里干什么?”
“你这个坏蛋,快走,快走啊!”
薛蜜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制止二人道:“妙珠,你们别这样。”
安伯上前两步,看着薛蜜道:“谭夫人,三天期限已经到了。”
后来,谭贞哲却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竟是郑卓云同父异母的兄长,也就是今上流落民间的嫡长子!此消息一出,便顿时把整个皇宫搅了个天翻地覆!
北梁国青莲教首徒薛蜜,被烈云宗门下弟子偷袭致死,重生到一位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原主是被人牙子拐卖给了梅龙镇大财主骆冀枫,被逼与其病逝的儿子结阴亲,原主打死不从,被关在房里三天活活饿死,第二天一早,骆冀枫的夫人就将她装进棺材里抬到宗祠准备举办冥婚。
重生而来的薛蜜从棺材里爬出来,大闹一场后跟着正直善良的秀才谭贞哲一同离开梅龙镇,在郊外的密林里碰巧遇到有劫匪抢劫过路的马车,薛蜜出手击溃劫匪,阴差阳错地救下马车里的太子殿下郑卓云,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吃的全拿走了。郑卓云见到她既惊喜又困惑,后来才知道她竟然失忆了。薛蜜与谭贞哲和郑卓云等人一起去了客栈投宿,谭贞哲很快猜出他的太子身份,并意欲阻止郑卓云将薛蜜带回盛京。
结果,三个人在路上各自都遭遇了不同的麻烦,每个人的秘密,也都开始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