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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神医全文阅读

作者:柳公子     终极神医txt下载     终极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4、巨大的冲击

    分组游戏本来像是碰大运,但是因为木家放出去了风声,这一切就不显得那么不可捉摸。当然了,在局外人眼里,也不排除木家放烟雾弹的可能,譬如说我宣布我在一组,实际上我却去了二组。所以说那些散兵游勇们选择的时候其实还是没什么依据的,有的人选择相信木家,去了一组,有的人按照逆向思维,去了二组。因此,对于分组显得格外关注的也就是这些无门无派的人了。

    分组结果宣布的当天,中医学会的大楼显得异常热闹,来自外地的中医一大群一群的,看上去黑压压一片,着实有些吓人。这个时候,木云峰才知道为什么卫生部执意要安排在了最大的那个办公室了。那可是足足可以容纳五百人的办公室,现在居然还有些拥挤的样子。

    这次主持会议的是孙中正的专职秘书陈云侠,孙中正作为卫生部部长事务繁忙,自然不可能没事就来中医学会这边打酱油,这个主持工作能派自己的秘书来已经算是对中医的大力支持了。

    站在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陈云侠心里有些感慨,能报名参加这次中医大会的人说明对自己本事相当有自信。这些人都这么多了,那么所有的中医呢,更是恒河沙数,数之不尽。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医还是被西医冲击连连败退,很多中医诊所都已经关门了,医院里面中医科室也是门可罗雀。只有在经济欠发达地区,中医还能保持一席之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陈云侠一时发愣,到了会议时间还没醒过神来,还是边上工作人员轻轻推了一下,才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自嘲一笑,自己真是跟随孙部长时间长了,居然也学会高屋建瓴看问题了,动不动就从全局高度出发。

    清了一下喉咙,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陈云侠很是动情的说道:“很高兴今天能够与大家共聚一堂,大家都是中医界的精英分子,有你们,中医就有希望,有未来。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吧,让我们把中医发扬光大,在自己的土地上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方水土。”

    “好了,也不说一些空泛的套话了,我们正式宣布一下分组吧。这一次一共报名参加的人数总计五百三十六人,选择一组大的有三百零五人,二组的有两百三十一人。下面我宣布一组的名单……”

    陈云侠在宣读名单,下面木云峰在沉思,他内心十分诧异,怎么自己放出风声去了,二组还会有这么多人呢?但是一想到三大派主还有一些高手都投到了自己的阵营,诧异归诧异,却是丝毫不担心。

    果然,在宣读完了一组的名单之后,下面众人的那是如同热锅里的饺子一样,沸腾了起来。有的人欢呼雀跃,幸亏我去了一组,仿佛去了一组他就肯定能获胜甚至得到那十个名额之一一般。更多的人却是沮丧,埋怨不休。

    “我就说要选择一组嘛,你看看,现在倒好,弄巧成拙!还说木家放烟雾弹,这叫烟雾弹吗?完了,彻底完了,这一下还有什么希望?是个名额还能争取一下,只剩下这么一到三个不确定的名额,我敢保证肯定没我份了。”

    “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啊,我不是担心那是烟雾弹吗,当时你也同意了的,怎么现在出了问题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这未免有些不厚道啊。”另外一个人也很是郁闷,但是奋力反抗,绝对不让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面红耳赤。类似这种情形还有很多很多,木家阵营的人听到这些争论那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个大西瓜,舒爽之极,纷纷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叫好。纵然那十个名额中肯定没自己的份,但是搭上了木家的这艘航母,那也是受益匪浅啊。毕竟中医学会里面职务那么多,随便分出来个那就很不错了。

    木寒秋在第一组名单宣布完毕之后,立刻去看钟厚的脸色。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出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是那种心情失落抑郁痛苦的白色。木寒秋心里一阵阵的快意,钟家,始终要被我们木家压在身下,就算你天才盖世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之前,那都是浮云而已。

    等人群稍微安静下来,陈云侠又开始宣读了第二组的名单。第二组里面就钟厚与几个游散的人稍微出名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没什么名气,虽然也是二百多号人,但是在旁观者眼中,这二百多号人简直就是可以忽略不计。一方面高手云集,一方面低手扎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啊。放一起比较,都觉得有些可笑!

    宣读完了二组名单之后,那些选择了二组的投机派纷纷耷拉下了脑袋,这一次真的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悲了个催的,怎么这么倒霉呢。本来还指望忽然间出现一个隐藏BOSS的,听了之后,全是小虾米。

    当然了,那个钟厚这段时间倒是名声很响,但是谁知道他的名声怎么来的呢,是不是官方吹捧出来的?再说了,就算是他有真才实学,那也不行啊。一边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另外一边却是木家连同三大派,经营多年的势力,这就是鸡蛋与石头的区别,虽然都是钙组成,但一个是盖中盖,根本不好比较的。

    二组名单出来之后,木云峰这才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之前他还是有一些担心的,钟厚身上太容易发生奇迹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隐居山林的前辈们出山帮扶他?华夏国可是奇人异士甚多啊。但是听完了整个名单,只有孙信达厉仁远方维汉三个人稍稍要注意一下,其他的人不足为虑。

    在主席台上,陈云侠宣读完了名单之后,朝钟厚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眼神对视,钟厚轻轻点了点头。陈云侠回会意,一笑,指节微微敲击桌面,一声咳嗽,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一脸奇怪的看着陈云侠。分组都分完了,你还要做什么?

    “我们今天不仅要分组,还要决定哪一组去哪个镇,这个等下再说。在此之前,我给大家介绍几个人。”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什么意思,难道是介绍种子选手,让大家让着点?官方活动果然不靠谱啊,这才开始呢,就出幺蛾子了。都搞起了内定,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下面的人心思纷繁,都在考虑要不要等下奋起反击。

    等陈云侠接着说出下面一番话,这些人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我要介绍的几位也曾是我们华夏国中医的支撑力量,当年因为一些意外原因背井离乡,在异国他乡,依然高举中医旗帜,可谓是居功至伟!这些年中医在国外的热潮应该说跟他们的努力是分不开得。下面,让我们一起来欢迎他们吧!”

    “温补学派当家派主李尚楠先生!”

    “伤寒学派掌门人卢嘉念先生!”

    “温病学派现任派主韩宗仁先生!”

    “以及我们的千金学派的派主关明宇先生!”

    “他们都是在二组,这一次一组二组可谓是势均力敌啊,期待大家会有精彩的表现。”

    轰隆隆,轰隆隆,内心的高墙仿佛在坍塌,无数的人高举矛盾在其间厮杀。陈云侠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木云峰的心头。他脸色苍白,神色惨然,摇摇欲坠。

    “爷爷。”木寒秋赶紧把木云峰扶住了,对于这四大派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木云峰是这种表现,他还以为木云峰是一下被刺激到了,以致心脏病复发了呢。

    中医有七大派,分别是温补、温病、伤寒、千金、局方、攻邪、汇通。但是新成长起来的中医往往只能看到三大派,还产生过疑虑,去问家中长辈,长辈们都是含糊其辞,不肯明说。虽然心中好奇,但是没有知晓的途径,倒也安然。现在一下冒出了四大派,这种冲击无疑是十分巨大的,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着四大派的派主。更多的人却是欢呼,刚才去了二组的伤心绝望一扫而空。

    开玩笑,你有木家与三大派了不起么?我们二组有钟厚与四大派!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木云峰觉得胸口很闷,很闷。他闭上了眼睛,却关闭不了耳朵。在台上,李尚楠作为四大派的代表在发言,言辞恳切,字字泣血,虽然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木云峰,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嘴里的那股巨大力量不是木云峰还是谁人?

    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李尚楠最后的发言以这一句结束,这是激动的呐喊,更是愤怒的回响!我回来了,那么,曾经的打击迫害都将得到应有的惩罚。所有的苦难与悲哀都将得到应有的安慰!

    钟厚站起身来,看着李尚楠,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回来就好,一起把中医事业发扬光大,让阴暗远离,让阳光照耀。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崭新的,大家一起努力吧。”

285、你是哪国人?

    木云峰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一种无力感让这个刚刚过完自己八十岁生日的老人感到惶恐不安。这一次的事情发生的太意外了,自己完全没有得到任何风声。似乎这一次的严格保密就是针对木家而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致命一击一般。

    这一击太狠了!木云峰舒缓着情绪,很久很久却还是没能从其中恢复过来。心情就像天气一样阴寒,时不时的就会抱怨一下。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的,难道自己成了弱者了吗?木云峰不甘心!从当年设计了钟为师成为中医大会的优胜者那一刻起,木云峰的人生信条就是掌控一切,只有掌控,才可以让别人臣服!

    好在还有木寒秋,看到他的时候,木云峰才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充满意义的。同时也暗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哪怕是倾尽所有的力量,也要把木寒秋扶上中医学会会长的位置。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放心的离去。

    关于一组二组各自去的镇已经定下来了,约定在这两天一起出发。

    一组去鸾鸟镇,二组去凤凰镇。这两个镇说是很公平,那只是在病情的严重程度上而言。具体的一个工作环境绝对不会是平等的。木云峰对这两个镇早就做过研究,因此在他抓阄抓到了优先选取的权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鸾鸟镇。

    凤凰镇是彝族自治镇,彝族人民风彪悍,而且语言明显不通,去那边做治疗工作明显难度更大。这一点钟厚也是事后才了解了,不过分组已经定下来了,也没办法更改,只能暗骂木云峰老奸巨猾,别无他法。

    除了中医学会的一组二组之外,卫生部还派了另外一个小组三组,三组纯粹由西医构成,有四五十人,他们也有任务,去另外一个传染病情稍微轻一点的小镇。卫生部对病区的疾病很是重视,每个小组还安排了一个领队,负责与地方部门协调具体事宜。一组的领队叫陈阿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副金丝眼镜戴在脸上,显得斯文有礼。二组的领队姓云名空,也是三十多岁,但是长相偏向于猛男类型,说话声音很大,中气十足。三组的领队居然是一个女人,叫做于芳芳,脸上动不动就流露出傲慢的神色,看来很是不好交往。

    华夏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体现出特权阶级的意志来。譬如,这一次去病情严重的区域治疗,就弄出了很多分歧出来。本来安排的是公费出差,每个人都是坐火车。但是火车耗时太久了,十几二十个小时坐下来,年轻一点的还好,年老的那就不行了,老胳膊老腿的,谁受的了啊?

    于是,就有人提出一种想法,自己多出点钱行不行?我坐飞机去!行,当然可以!愿意自己加钱的那就坐飞机!不想出钱的你就继续坐火车去吧,反正也是软座,也不算亏待你了。于是,立刻就有很多人站了出来要坐火车。一组足足有四十多个人,二组三十多个人,再加上西医清一色的都坐飞机,好了嘛,凑了一百多号人,就包了一辆飞机上路了。

    钟厚跟李尚楠等人都是坐飞机,这钱自然是钟厚出的,李尚楠等人这些人清苦日子过了很久,也没有什么积蓄,在里根的诊所虽然盈利,但是也禁不起这么花啊,去看病还得自己掏钱,这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值。他们本来是准备坐火车去的,但是钟厚听到了,不由分说,就把几个人的钱掏了,很是豪气:“不就这么点钱嘛,再说了,您们几位这也是给我撑腰来了,没说的,一切费用都我掏。”

    钟厚的这番行为自然让李尚楠等人很感动,而且一想到先前钟厚也为自己等人掏了不少钱了,正可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人情多了也习惯了,几人也就不再客套,欣然接受了钟厚的好意。

    一行人来到机场的时候,一组的人以木寒秋温成仁为首,已经到了,看到钟厚等人过来,木寒秋哼了一声,冷冷的别过脸去。温成仁本来还准备跟钟厚打一声招呼的,见到木寒秋这幅神态,也只好作罢。招呼倒是小事,要是让木寒秋对自己误会了,那就会出大事了。

    两伙人站在那里,你离我远远地,我离你遥遥的,泾渭分明,摆明车马,就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另外一群人进来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一群很吸引人眼球的人,男的西装革履,气态不凡,女的穿着亮丽,引人注目。他们走进来的一刹那,候机的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领头的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梳理的晶亮的男人脸上不由露出自得的微笑。燕都知名医院副院长,微生物疾病研究专家,到哪里都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

    “你们来了啊?看样子你们不是很和谐啊。”副院长陈建宏有些诧异的看了那边分成两堆的人群,神色一动,隐隐带了一丝讥讽说道。说真的,他对这次派遣出中医小分队,还是两个队伍可是十分不满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西医就可以解决了嘛,要中医去做什么。

    钟厚与木寒秋对望了一眼,也有些尴尬,只顾彼此怄气了,倒是忽略了这么一出。看样子这个人对自己很有看法啊,一致对外的时候到了!木寒秋当先发难:“我说来的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在医院里坐办公室的老爷们啊,你们这次带仪器了吗,仪器最好多带点,那边环境不太好,要是没了仪器的话,哈哈,哈哈哈哈。”

    钟厚虽然看不惯木寒秋,对他有意见,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几句话十分给力,可谓掷地有声。他也不甘示弱,也是出言讽刺道:“这次据说是传染性疾病,你们不害怕吗?听说你们西医见到传染性疾病就畏之如虎,怎么这次胆子这么大了。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根本没必要来,你们去的那个镇病情不怎么样,就由我们二组包了吧。”

    眼看西医众人来了,火药味渐浓,一组领队陈阿福赶紧劝阻道:“好了,快要登记了,大家都是为了人民服务,何必一定要分一个彼此呢。哈,去领登机牌吧。”

    在阿福的调解下,一群人总算是放弃了争论,陈建宏黑着脸当先一步走在前面。他气不顺啊,自己糖糖一个著名医生,什么时候连中医都可以骑到自己头上了?小小的中医,真的是欺人太甚,哼,陈建宏暗自寻思着找一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中医们。

    机会很快就来了,在飞机上,陈建宏恰好与钟厚木寒秋坐的很近。一群人无聊也是无聊,索性在飞机上看起了正泰县的病情介绍来,从简介上来看,这种病发病很突然,似乎是有一天一个村子的人出现了这种病,开始还没在意,然后就慢慢传染开了。总结一下,病情具有病情进展缓慢,传染渠道众多的特点。

    病情进展缓慢,就是一开始症状不是很明显,然后慢慢加重,从发现病情到病人死亡周期足足有一百天之久。传播渠道众多,根据现有数据显示,似乎唾沫,甚至身体接触,载体等都可以造成传染。

    看着资料上的人一个个面色苍白,钟厚觉得自己悲天悯人的情绪又上来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到传染源一把掐断,然后快刀斩乱麻三下五除二就把病情给解决了。可是想象再美好,那也是停在脑子里的,完全当不得真。钟厚正在那叹息呢,一个让他感到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建宏挑衅的问道:“你们中医对这个病情有是什么建议啊?不会束手无策了吧,看来还得看我们西医的啊。”

    你们中医,我们西医!钟厚顿时被他两句话说的火冒三丈,差点习惯性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挣扎之下,却发现自己是在飞机上,顿时按捺住火气,看着陈建宏一字一顿的问:“请问你是哪国人?你是华夏人,还是西方人?”

    陈建宏鄙夷的看了钟厚一眼,似乎在质疑他的神志不清:“很明显嘛,我是华夏人。”

    钟厚笑了,是那种轻蔑的让人看得牙根发痒的笑:“你还知道你是华夏人啊?我还以为你是西方人呢。口口声声我们中医,你们西医,听听,这口气,可不就是你是西方的嘛!我看你脑子不清醒了,还真的以为学了点西方的医术就是西方的人了。中医那是我们华夏国的国粹!是我们所有人都要珍爱的东西,虽然现在有些凋零,但是只要我们这些中医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我相信中医会再次崛起的!”

    陈建宏被钟厚这么一冲,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激动了一下,就被钟厚抓住了小辫子,立刻就给了自己一个难堪。木寒秋在边上听着钟厚的话,眼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286、不要脸就打你脸

    但是陈建宏混迹社会多年,要是被这么一句话就给打趴下了,那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副院长的位置。他面色一寒,义正词严的说道:“牙尖齿利有什么用?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这些年中医一直在衰弱你不知道吗?难道这是我们造成的,你身为中医,不应该为这种情况负责?华夏国的国粹,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糟蹋了,现在连韩医都崛起超越了,你们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说完这番话,连陈建宏自己都被打动了。他成功把自己代入到了一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华夏人身上,这一番说辞恳切,字字泣血,句句反问,都是无形利剑,直插敌手要害。再看钟厚,被自己一番话似乎说的傻了,怔楞不语。

    苦笑,钟厚唯有苦笑,面对陈建宏的追问,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尽管中医积弱是无数年累积下来的,是华夏国国民性格决定的,是科学发展道路上的一种不可避免的现象。而且钟厚出道还没多久,这个屎盆子不应该扣到他的头上。但是他还是默然的把这种鄙夷给接了下来,因为他是中医,因为他接下的不仅仅是鄙夷,更是一种重担。

    钟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沉默,尽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声音低沉:“过去的是是非非我不想多说,作为中医,我也觉得惭愧。我想说的是,从今天,从此刻起,中医将不再颓废,这一次病疫区之行就是我们中医崛起的开始,而你们,就是我要打败的第一批华夏西医!”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刺耳的女声响起,立刻所有人得视线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三组领队于芳芳,一个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她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没听错了吧?这个小伙子真是口出狂言啊,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你身边那些长辈都没开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李尚楠关明宇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个女人,还以为她战斗力有多强呢,居然这样,简直就是弱爆了。连一个团队真正的领袖都不知道是谁,就敢出来放炮,也不怕轰到了自己家里。

    钟厚很快就给了这个女人一巴掌,语言用好了,就是无形的打脸。他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让您见笑了。不过跟您说话,我的分量似乎就足够了,哪还需要我的长辈出马啊。”

    于芳芳嚣张,钟厚比她更嚣张。言语之中的蔑视之意异常明显,叙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你还不够格!

    于芳芳虽然只是卫生部的一个小小官员,但是那也是卫生部的官员。宰相家看门的三品大员都得让着点哪,你一个小小中医学会,不,甚至连中医学会都没加入的小中医居然敢跟我这么嚣张。这让于芳芳气坏了,她一脸阴沉的看着钟厚:“没教养的东西,你等着瞧吧,我看你在中医界还混得下去!”

    一个卫生部的小小官员,虽然不是分管中医的,但是只要打一声招呼,收拾一个小小中医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吧。在于芳芳的人生观念之中,她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心情好多了,甚至在考虑,如果钟厚向自己摇尾乞怜的话,是不是应该原谅他一回?

    等待,漫长的等待!钟厚一言不发,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于芳芳心中得意的情绪更是肆无忌惮,要不是在飞机之上,她就要放声高歌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自从把自己当成一种筹码奉献出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是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只有被别人踩过,才知道踩人的那种痛快与舒畅!曾经的经历没有教会于芳芳善良与忍让,反而让她变本加厉,变成了以打压人为乐的混世魔王。

    曾经踩过于家让于芳芳尝到人间艰苦的一个大型医药公司很快就在于芳芳的设计之下垮台了。初战告捷,让于芳芳沾沾自喜,喜不自胜,她知道,这种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得罪她的人,哪怕只是言语之上的轻轻讽刺,这些人统统倒霉了,在于芳芳的种种设计之下,要么黯然离职,要么锒铛入狱。

    于芳芳之所以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卫生部一个重要部门的司长,他的老公公是卫生部的重要领导。这一次本来不需要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的,是她主动请缨前去。因为危险就代表着机遇,要是能够干净利落的把事情解决了,恐怕自己也能上升一个台阶吧。于芳芳在心里是这样打算的。

    这本来一场美好的旅途的开始,但是却遇上了这个男人。于芳芳是打心里鄙视中医的,所以才会在听到钟厚的夸夸其谈时发出了那声引起众人注意的大笑……她早就看这个钟厚不顺眼了,年少轻狂,自以为是救世主。这个世界有救世主吗?

    “怎么着,怕了?你当众给我道歉,说我错了,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在放屁,我就原谅你了。”于芳芳傲慢的说道,说出的话带有不容质疑的味道。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要是以前的话,自己还需要跟他废话么,早就采取行动了。

    谁知道自己把话说完了之后,钟厚却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急而笑,看着于芳芳冷冷说道:“既然你自己不想活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一句话让于芳芳一头雾水,随即陈阿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这才明白过来,神色惨然!刚才还以为大家伙是看自己戏耍钟厚才露出那种笑容的,原来这是幸灾乐祸!这些杀千刀的家伙,居然没一个人跟我说!统统都该死!于芳芳内心里怨恨之极,恨不得把那些看戏的都杀死,可是却无能为力,一种发自内心的颓然让她痛苦不堪,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要栽了。谁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人居然会是中医界的知名人物,而且与卫生部长孙中正私交很好。

    于芳芳脸色大变,让一众西医都好奇了起来,纷纷放下架子打听内幕,得知了其中内情之后,这些西医顿时都哑然不语了。陈建宏更是心里暗自惴惴,要是钟厚恼怒的话,那么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一个小小的副院长而已,没看到连于芳芳那么强硬的人都吓住了吗?

    讪讪一笑,正要厚着脸皮说几句开解的话,钟厚却一下把他打断了:“那些虚头八脑的话就不说了,的确,我是有一定的背景,但是我不会动用这些背景去欺负普通人。你可以跟我争论,可以鄙视我,甚至辱骂我,但是,你争论的目的一定要出于公心。陈院长,我知道你当了很多年西医,眼看着中医衰败下去,你有理由认为中医已经不行了,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怪你什么。我们自己做的不好,就不会怕别人说。说了,又有什么关系,不好的改正就是了。怎么可以去堵住别人的嘴呢,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说是不是?”

    听了钟厚的话于芳芳心头更冷,她知道自己刚才那句你在中医界彻底混不下去惹怒了钟厚,看来他是准备跟自己撕破脸皮了。想到他背后的庞然大物,于芳芳就是一阵阵胆寒,这些年做过的许多事情涌上心头。那些要被自己打压的人恐怕也是此刻自己这种心情吧?寂寞空虚冷,无奈悲哀恨!怪就怪自己,居然没把眼睛擦亮,于芳芳犹豫着看了钟厚一眼,内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钟厚继续说道:“我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中医,我的目的就是让中医崛起。你们可以鄙视我们中医,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请记住,中医是华夏国的,你们也是华夏人,哪怕你们学的是西医,从事的是西医,你们始终还是华夏人。中医再衰败再凋零,那也不是你们可以鄙视的,哪有自己鄙视自己的道理?您说呢,陈院长?”

    陈建宏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钟厚问到了自己头上,又不能得罪,只好含糊其辞:“说的是啊,对的,就是这个道理。”

    看出了陈建宏的口不对心,钟厚又是一声冷笑:“看来还得拿现实说话啊。这次我们三个组每个人分一个镇子,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解决吧。以成败来论英雄!这个陈院长应该没意见了吧?虽然你们人少,但是病情相对也较轻,怎么样,赌不赌?”

    陈建清有些迟疑,怕赢了被钟厚打击报复,不做声。

    钟厚摇了摇头:“这纯粹是助兴的赌博。要是我们中医赢了,您陈院长每年给我们中医学会缴纳十万块人民币的会费。要是中医输了,我们两组每组给你十万块!如何?保证不仗势欺人,绝对公平,胜负自有公论。”

    陈建清被钟厚连连逼问,已经拉不下脸来了,再者,他也有信心,既然钟厚这么坚定,那么……陈建清一咬牙:“赌了!”

287、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扫把星?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黔贵省的省会桂云市长风机场。于芳芳倒是想找个机会上来跟钟厚解说两句的,但是钟厚完全不给她机会,她讨了一个没趣,就苦着脸自己到一边想对策去了。三辆大巴车早已经等候在那,一众一百多号人停都没停,直奔目的地而去。虽然说病情看上去没有那么刻不容缓,但是也让人揪心啊。

    到了正泰县,三辆车就分道扬镳了。鸾鸟镇,凤凰镇,青龙镇三个镇成掎角之势,坐落在正泰县的土地上。其中凤凰镇略微要远一些,在县上的时候,上来一个叫做阿泰的年轻人,他就是这次钟厚他们的导游兼翻译。

    阿泰是在外面读书的大学生,今年才刚刚大三,他是听到家乡出现了严重的疫情,立刻请假赶了回来。一路上听阿泰介绍凤凰镇的情况,钟厚心里了解了一个大概,有了些许底气。凤凰镇是纯粹的彝族自治镇,这里生活的彝族是黔贵彝族,崇尚武力,民风彪悍。听阿泰讲,这个凤凰镇的镇长似乎是个大老粗,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当地彝人之中很有威信。这个叫丘比阿措耐日的镇长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做事有的时候就经常不能跟上面步子一致,县里面倒也考虑过撤换了他的职位,但是换了一个人来根本玩不转,无奈只好让他继续当这个镇长。

    车子开到了凤凰镇,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帮子人站在那里,看到面包车,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钟厚等人依次下了车,立刻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见钟厚走在前面,微微诧异,本来伸出的手也放在那里不动,眼睛梭巡个不停。

    钟厚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大汉,太耿直了些,也不知道做一下样子,哪怕蜻蜓点水也好,这样就不怕伤害了自己吗?无奈的跟阿泰说了一句,让他翻译告诉这个大汉说自己就是领头的。翻译过去,那个大汉更加诧异了,不过还是过来跟钟厚握住了手,他手上很有力,用力的摆动起来。淬不及防之下,钟厚也吃了一个闷亏,不过他迅速反击,不就是比力气吗,哥力气可能没你大,但是我有真气啊。

    于是丘比阿措耐日经历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三秒钟,一双手麻麻的,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直到钟厚放开了手,他才恢复了过来。用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钟厚,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钟厚一点也听不懂,满头雾水的样子。

    丘比阿措耐日见得不到回应,有些气恼的走了。

    等丘比阿措耐日走了,阿泰才有些尴尬的把他的话翻译给了钟厚。大意就是说钟厚你身为远方来的客人,应当遵守主人家的原则,你未免太不厚道了,握手的时候居然用卑鄙的手段去推却主人的热情,这实在有些过分了。最后,丘比阿措耐日放出了一句狠话,中午的时候,我会在酒场上等着你的。

    钟厚顿时有些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丘比阿措耐日倒也有趣,明明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嘛,最后却被自己所乘,现在居然想在酒场上跟自己挑战,喝酒么……钟厚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笑容。顿时后面的李尚楠诸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冷颤,钟厚在里根大杀四方的形象渐渐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了,那些得到过惨痛教训的人应该会为这个镇上的人默哀吧。

    钟厚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凤凰镇的镇中心,说是镇中心,其实也破旧的很,两层高楼都看不到几幢,其他的都是散落着的房屋,而且布局极不均匀,这边一间,那边一间。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是独特,行走在这里的小道上,真的会有一种异乡风情。钟厚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阿娜尔,不知道她们那边的苗寨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镇中心似乎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钟厚在其间溜达了一圈,没发现有些特别注意的地方,他就跟阿泰商量,希望阿泰可以带自己一行人到病情比较严重的区域去看看。

    阿泰顿时露出比较为难的神色,钟厚追问了许久,他才说出了实情。实情归根到底还要追溯到丘比阿措耐日的身上,这个本土彝族出身的镇长似乎根本不相信什么中医,要是在中医与彝族医术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倒是更倾向于后者。听说这次来支援的是中医,虽然上面一再打招呼,但是他置之不理,因此特地吩咐了阿泰说让他不要带这些人去病情区,免得没治好病,却把自己给传染上了。

    钟厚顿时面色一黑,这个大老粗,真的是岂有此理啊,居然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猜测自己等人,真把我们中医看成了下三滥的功夫了吗?钟厚面色一冷,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好在他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已经带了一部分的中药过来,这个药熬制成功,喝上一大碗,短期内对很多流行性传染病会产生很大的免疫力。

    看来还得先熬药啊,在阿泰的帮助下,钟厚等人找了一户人家,好容易找出一个罐状的东西来,不过这个东西熬出来也就五六碗的样子,这么多人完全不够分啊。钟厚决定了,就自己阿泰加上李尚楠等四人先去探一探究竟,其他人就呆在这里候命。也不知道那个看上去对自己很冷淡性格也很拧的大镇长会对自己等人怎么安排,钟厚索性自食其力,掏出了几万块钱,让阿泰帮忙找几户房间多且大的人家,毕竟还要来很多人呢,怎么也得安排下来不是?

    阿泰拿着这些钱有些手足无措,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还要说什么,钟厚却赶快挥手让他去安排了,一会还得请他当翻译呢,趁着熬药的功夫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正道。

    眼看着小罐里面沸腾起来,阿泰终于也回来了。不过他手里还拿着一堆钱,似乎并没少多少的样子,钟厚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没去找,嫌钱少了?我再给你点。”

    钟厚财大气粗的样子把阿泰镇住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是的,用不了那么多钱。一来这里物价什么很便宜的,住宿也是,都是自家的地方,自家的菜。再者,你们也是来为我们奉献爱心来的,她们说了,虽然可能没什么贡献,毕竟千里迢迢,总不能还让人家掏钱啊。于是每家就意思了那么一点,说是当饭钱了。”

    钟厚呆滞,无限感叹,也就是在这种稍微偏僻落后一点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淳朴的民风了。一旦金钱攻势袭来,很少有能在物欲的大潮里保持清醒,不随波逐流然后慢慢迷失的。钟厚握紧了拳头,就为了这里的淳朴,自己也得抓紧把这里的人治好!

    再不迟疑,钟厚赶紧把那碗熬制的药一饮而尽。在钟厚的带领之下,李尚楠关明宇等人也做豪迈状,如同梁山好汉大腕饮酒一般,准备一鼓而下……悲剧往往就是发生在这不经意之间,大口大口的苦涩的药汤灌进了嘴里,那种感觉真的太坑爹了。李尚楠等人一个个泪流满面,无辜至极的看着钟厚,那眼神无助而无奈。阿泰就更可怜了,直接被呛到了,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真的太难喝了。

    钟厚大汗:“我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从小就喝惯了的,你们哪能这么喝呢。难道你们的父母没告诉过你,喝中药不能这么喝?”

    众人纷纷无语……

    在阿泰的带领下,钟厚等人沿着一条乡间土路朝远处进发,一路上不断看到有房屋散落在道路两侧,田地里因为刚刚收了一季麦子,此刻显得有些荒芜,偶尔有一个彝民打田里走出来,应该是在来年春种做准备。

    “好像并没有什么格外异常的地方啊。”钟厚一边观察着两遍,一边说道,“病情区在哪里呢,还没到吗?”

    阿泰回道:“这里还好一点,本来乡间流动就不大,这里被影响的很少,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了。”

    果然,又走了十多分钟,气氛立刻为之一边,两侧的砖土房上已经贴有很多标语了,都是在宣传抗病防疫的,让大家保持冷静,有疑似病情就上报,染上病情的也不要急,等着县上派人下来救援。这里的人群也不要乱走动,以免病情传播开去。

    钟厚点了点头,这才像是传染病严重的样子嘛。走着走着,钟厚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一户人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人门上居然贴白,这说明最近有丧事。丧事的话,会不会跟传染病有关呢?可是要是这户人家有人死于传染病的话,那么,应该就是比较靠前的那一批了,不然的话,时间上就不对。

    看到钟厚注意到了这户人家,阿泰有些急了:“我们不要靠近这家,不吉利啊。这家人就是传染病一开始发作的地方,上上小小一共六个人,最后就一个人活下来了,早就有传言说这个女的是扫把星了,果然把一家人克死了,我们千万不能靠近。”

    阿泰话音刚落,门里刚好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穿着彝族传统服饰,环佩叮当,眉目如画,嫩的可以掐出水来。钟厚顿时觉得呼吸为之一窒,万分惊艳,靠,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扫把星?

288、彝族风情

    身穿彝族服饰的女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开门会遇到别人,轻轻的瞄了一眼,见是几个男人。只有一个面善,其他都很陌生,便迅速的慌乱着退了回去,把门关上。因为动作急切了一些,一下把裙角夹在了门缝之中,小半截彩色裙露在外面,似是诱惑,更像是午夜梦回的一场惊慌失措。

    钟厚与李尚楠对视了一眼,苦笑不已,心想,我有那么可怕吗?刚才的惊鸿一瞥早已经在心内留下深刻的印象。除却这个女人的美艳不提,她的传染病家属的身份就足够让钟厚重视了。不管阿泰的拦阻,钟厚还是靠近了那扇木门,要说一些什么。

    木门已经很老旧了,上面斑驳着的痕迹是岁月的洗礼,整个门显得昏暗死气沉沉,只有右下角的那一丝亮丽的裙角让这扇门留给人们一丝稍微可以回味的地方。钟厚知道那个姑娘就在门那边,他甚至可以听到她轻微的呼吸之声,淡淡的,像是拂面杨柳风。

    “姑娘,你把门打开一下好吗?我们没有恶意,是上面派下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中医,我觉得你作为第一例传染病例的家属,肯定有一些东西可以告诉我们,对我们工作有帮助。如果找出这些东西出来,说不定你的同胞们就会获救了,就没有人再死去,所有人都将恢复健康。”

    沉默,淡不可闻的呼吸声依旧若隐若无,但是钟厚听不到一点回应。他丝毫不沮丧,继续热情高涨的劝说。

    “请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上面派下来的专家,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请把门打开好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请问一下,希望可以帮我解决,谢谢。”

    等待,依旧是等待。如果用一首歌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的,完全没有反应,要不是钟厚非常敏锐,可以听到那几乎不可捉摸的轻微呼吸声,他真的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一位狐仙,自己此刻对着一扇空门在说话。

    哎呀,钟厚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的说了一句:“她不会不懂华夏语吧,枉费我说了这么老半天。”

    这话说完,钟厚忽地听到里面似乎是一声轻笑,片刻之后,一个声音悦耳如泉水叮咚一般响起:“这位先生,我可以听懂你的花,但是珠儿是不祥之人,就不跟几位见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找别的人询问吧,抱歉了。”

    听着这清脆动人话语,脑海中不由泛起刚才美人一声轻笑的情景,加上此刻被拒绝的沮丧,钟厚心中此刻百味杂陈,愣愣许久之后,才惆怅的离开了。走出十多步,似有所感,猛一回头,却见一抹殷红迅速的提溜进了门缝,却是那美丽少女趁此机会把一直夹在门缝之中的裙角给收了回去。

    “怎么刚才她会说华夏语呢?”钟厚微微有些好奇。

    阿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最近十年左右的时间吧,这边已经把华夏语列为必选课了,现在十几岁的孩子基本都懂一些。只是有的人学的好,有的人学的差,刚才那个扫把星就是学的非常好的。没想到她华夏语居然说得这么好,真是难以置信。”

    钟厚不知怎么,听到阿泰说那个女人扫把星之时心中微微有了一丝不悦,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女人身上真的有一些让他们感到忌惮害怕的东西吧。自己的不悦此刻就显得有些可笑了,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努力把心情导向正常的轨道,跟着阿泰又走了几户人家,却没什么大的收获,倒是让心情又沉重了一些,有的人病情已经很重了,再找不到办法就只有等死的份。

    钟厚几人刚刚走出一个老大爷的家门,就看到丘比阿措耐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冲着阿泰一阵狂吼,小伙子看样子真的很怕这个镇长,被训斥了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却一声不吭。

    钟厚知道肯定是自己要阿泰把自己带进传染病区的举动让这个粗豪镇长大发雷霆的,立刻站了出来,让阿泰翻译:“我们是上面派下来的,这个镇就是我们负责救援的,我们有权利更有义务到病区来查看,你不要责怪阿泰了,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错。”

    丘比阿措耐日对钟厚这么快就站出来明显有些准备不足,闻言有些发愣,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了。眼珠一转,丘比阿措耐日笑嘻嘻的,又说了一大通。

    阿泰再次翻译了过来,意思是说,中午安排了一个饭局,算是接风洗尘,请务必参加。

    饭局嘛,钟厚正好要尝一尝彝族的特色饭菜,自然答应了下来,正好此刻已经接近了吃饭时间,就跟着这个粗豪镇长一起前去就餐的地方。吃饭的地方是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饭馆里,据说是这个镇长的小舅子开的,地方不大,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一众人等分宾主坐下,就静静等着菜肴上场了。

    不知道是今天菜肴的原因,还是这里的风俗,钟厚坐的桌子居然是那种长条桌子,一共做了十六个人,钟厚与镇长一个面朝南,一个面朝北,遥遥相望。李尚楠等人坐在一侧,另外一侧坐着本地的彝人。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大大小小十几盘凉菜,有些认识,有些却眼生的很,都是切成细丝模样,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倒是让人有自己食欲。

    钟厚看着别人都开动,也不迟疑,随意在面前弄了一筷子菜,也不知道是什么,绿绿的长丝,算不得特别好吃,却也别有风味,正吃着,却见丘比镇长放下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朝自己举起杯子,钟厚不由得疑惑起来。

    边上阿泰紧靠着钟厚,赶紧提示道:“镇长说你远来是客,要跟你干一杯。跟你讲啊,这个酒可能有些烈,度数很高的,小心点喝吧,不过在彝族人面前,不管怎样,都要喝一点,不然的话,就会认为你是偷奸耍滑,就会把你认为是恶客,大家都不喜欢你。”

    好,那就干一杯,钟厚看着面前满满一杯酒也不露怯,一仰脖子,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把杯底朝下面晃了一下,示意自己点滴不剩。顿时这个桌子上的彝人都叫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钟厚知道他们这是在为自己叫好。

    见开门一板斧没能把钟厚拿下,丘比镇长也不着急,正好这个时候上来一道热菜,钟厚一看,顿时面露难色,一片片肉依次排开,肥瘦参半,带着一丝金黄之色,倒是引发人的食欲,但是自己不吃肥肉啊。那个镇长倒不像是刁难的样子,殷勤相劝,钟厚却不过好意,来了一块,闭着眼睛一口咬下!咦,钟厚睁开了眼睛,似乎这肉也不是特别难吃啊,软糯之极,吃在嘴里面口味还是不错,钟厚生平第一次把一块大肥肉给吃了下去,不由得对下面的菜又期待起来。

    菜是一轮接一轮的上,有些都是闻所未闻,不过钟厚都敢于去尝试一下。酒是一轮接一轮的敬,钟厚这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在围剿自己呢,一个接一个的,偏偏许多敬酒词说的巧妙,无法回绝。不过钟厚仗着酒量大,毫不在意,酒到杯干,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连阿泰都被怂恿着跟钟厚干了几杯。

    又是一道菜端了上来,其中的腊肉钟厚倒是认识,另外一种一起炒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跟树根似地,不过白嫩,似乎也很可口的样子。钟厚就去尝了一筷子,微微在嘴里咀嚼一下,顿时脸色比苦瓜还苦。当着众人,也不好意思吐了,好容易才吃了下去。偏偏边上李尚楠有些不识趣,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钟厚暗想,你看我这个脸色还问得出来这句话,没好气的说道:“好吃!”谁曾想这句话却被李尚楠当真了,他一真生猛,一块下下去,四五根那个菜跟两三块腊肉,一下入口,于是钟厚见识到了这辈子见识到的最大悲剧……李尚楠的那种表情真的让人太不忍了,但是没人可以代劳。钟厚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以莫大的毅力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然后自己就被恶狠狠的目光给定住了。

    钟厚赶紧露出一个笑脸,以示自己的无辜,李尚楠无奈,只好摇头,感激弄了别的菜压住那种感觉,好几口菜下去,才好了许多,感叹道:“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蔬菜了,一股鱼腥味直奔脑门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得下去。”

    阿泰耳尖,听到了这句话,在边上解说道:“一般外地人都吃不惯的,别说你们了,有的本地人还吃不惯呢。这叫折耳根,又叫鱼腥草,最是可口,如果你习惯了这个味道,说不定就爱不释手了。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喜欢上,因为外面卖的可是很少的哦。”

    钟厚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动,立刻停箸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他从沉思中醒来,就看到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镇长又站起来朝自己敬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贼笑,立刻奋起余勇,没几个回合就把镇长斩于马下。然后趁胜追击,风卷残云一样,把桌子上的几个也挨个收拾了。

    这些人临醉之前,还不忘呼朋引伴,一时间来了个酒神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天,钟厚注定要成为传说,他大杀四方,睥睨天下,以至后来都没人敢上前挑战了。从此之后,这里的人没人再敢自称自己酒量第一了。因为永远有一个丰碑立在那里,有一个男人永远在被仰视。

289、放下那个姑娘!

    人仰马翻,酒尽菜残,钟厚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厕所,终于完成了十人斩的壮举,他睥睨独立,却没人敢上前应战,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都低下头去,生怕一不小心被钟厚给盯上了。虽然彝族人喝酒讲究一个豪气,但是豪气也得看对象啊。小孩子之间的战斗,你一个大人掺和进来就不合适了吧?

    本来钟厚还准备再尝两道菜的,可是端上来的一盆红彤彤的菜立刻把他吓住了,拉住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阿泰打听了一下,钟厚更是落荒而逃。跑了出去,还心有余悸,这道菜太恐怖了,是肉类与生猪血加上香料调制而成,想着生猪血钟厚就有些不寒而栗,待看到有人满不在乎吃了起来抬起头时那红彤彤的嘴唇时,那种郁闷的感觉更是涌上心头,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出来透一下气,感觉好了很多,今天正是月中时候,天上一轮明月高挂,把脚下的道路照的异常清晰,虽然算不上是纤毫毕现,但是也差不多少了。说真的,今天钟厚真的喝了很多,他的头甚至有些晕乎乎的,一路乱转,就来到了一条河流旁边。河边也不知道多宽,反正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保守估计,也有四五米吧。钟厚忽然来了兴致,就一路沿着河流慢慢朝下面走去。

    静谧的月夜,一个乘兴在河边行走的人,白茫茫的水面上偶尔一条鱼跃动,头顶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大地之上遍布光华,空气中传来阵阵若隐若无的香气,脚下深深浅浅曲曲折折。这幅场景已经给了很多人美好的想象了,倘若这幅画面之中忽然间又多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呢。

    钟厚脚步忽地一顿,不远处,一个女人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抱膝,脸色怔怔的看着边上的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张脸,分明在白天里见过,就是被称呼为扫把星的那位。微微犹豫一下,钟厚还是轻步走了上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女子立刻警觉起来,起身就要走。钟厚赶紧把她叫住了:“不要害怕,我是白天跟你见过面的那人,从上面下来的,我们可以聊聊吗?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也许发现钟厚只是一个外乡人,而且看上去真的没什么恶意,女子明显放松了不少,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目光看着水面,有些神游天外的意思。

    钟厚走到女子的身边,站在她的角度看过去,依旧只是水面,空茫茫的,实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耐着性子又看了一段时间,还是毫无发现,钟厚这才开口:“你可以听懂我的话吧,那么我们聊聊怎么样?”

    女子不说话,但是钟厚可以看到她头轻轻点了一下。

    舒了一口气,钟厚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钟厚,是一个中医,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解决这个传染病的病情,有一些问题我想问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真诚的回答我。”

    女子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微微转过一点身子,对着钟厚,柔和的月光撒到了她的身上,一种迷蒙的气息弥漫开来,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钟厚不由得有些失神,立刻就又清醒过来,讪讪一笑:“对了,请问怎么称呼啊?”

    少女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名字:“绣珠,卜绣珠。”

    “好的,绣珠。”钟厚倒是自来熟,也学着她的姿势坐到了她的对面,出言问道:“你们家当时是什么情况呢,你好好想一想,那段时间家里有些什么异常,譬如吃了什么啊,接触了什么啊,为什么忽然就有疾病发生了呢。”

    卜绣珠摇了摇头,有些颓然的说道:“不要问了,我认命,这都是我造成的,是我,我是灾星,是我害了我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哥哥,是我的错,我不好,我害了他们。”少女心中看样子苦闷之极,越说声音越低,渐渐的头夜低垂下去。在月光之下,钟厚看到她瘦削的双肩轻轻耸动,似乎在无声的抽噎。

    “这怎么能怪你呢?”钟厚微微有些愕然,却还是劝解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任何东西都是有原因的。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每一个事情背后都有一些道理在支撑着,怎么随便就用灾星两个字可以解释了呢。”

    卜绣珠一直沉浸在对自己的责怪之中,她内心里早就给自己认了罪,她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自己,有些话已经在心里演绎了许多遍。但是她一直找不到人说,她是人人见了畏惧的灾星,没有人跟她亲近。此刻,终于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了一个外乡人,在这里静静听着自己说话,甚至还劝解自己,卜绣珠看似坚强其实早已经脆弱不堪的内心世界一下崩塌了,许多话汇聚到一起,仿佛一条奔腾的长龙,一下冲破内心的桎梏,从嘴里激荡而出。

    “我就是灾星!在我才出生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因为难产死去了。有人给我算命,说我是灾星,当时我爸爸还不相信,我爷爷奶奶也不相信,他们还是那么的疼我。可是……我慢慢长大了,我的家里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变故,本来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就慢慢衰弱了。我的父亲甚至还出了意外事故,瘸了一条腿……你还能说我不是灾星吗?我也不想相信这一切,可是这就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我想反驳,可是我拿什么去反驳?”

    钟厚也不说话了。在命相之中,的确有孤煞一说,这一类人会妨碍身边所有的人,把灾难与厄运带给别人。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会是那种孤煞的人吗?钟厚微微摇头,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却无可奈何。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灾星,大家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我本来还有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的,可是自从我爸爸出事之后,她们就远离了我。我去她们家,就被她们的父母呵斥,让我滚远一点。那个时候我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灾星,一个六岁灾星才刚刚开始她的童年!生活是那么的灰暗,了无生趣。我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一哄而散。后来我学乖了,为了看他们玩耍,我就偷偷的躲起来,远远的看。你不会明白这样的感受的,永远都不会……“

    “还好我有一个哥哥,他大我三岁,对我很好。虽然我爸爸一直不愿意再让他跟我一起玩耍,可是他还是愿意跟我一起玩,他说了,他是哥哥,所有人都可以嫌弃我,但是他不嫌弃。”

    “现在呢,我终于把他们都克死了,爸爸,哥哥,爷爷,奶奶,都死了,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就我还活着。我也想去死,可是我怕痛,很多次了,我都下不了决心。”

    听着卜绣珠带着愤懑的语句,钟厚也愤懑起来,贼老天,你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了一个女孩子美貌的同时,也把诸多不幸加到了她的身上?如果有一杆长枪,他恨不得一下将天捅破,楚楚可怜的卜绣珠,实在太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心理了。

    “这一下你知道了吧?其实根本没有原因的,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就是个灾星!”卜绣珠有些痛不欲生的说道,忽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钟厚的手,“你说你是上面派来的,那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

    被少女抓住了,这种感觉让钟厚十分别扭,他赶紧挣扎起来,但是不敢太用力,卜绣珠抓得也紧,一时居然挣脱不开。不由急切的说道:“有什么话放开我再说,这样不好。”

    卜绣珠似乎没有听到钟厚的话,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为自己的想法欣然叫好,迫不及待的要付诸行动了。

    “你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求求你,杀死我吧!”卜绣珠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顿时,钟厚觉得周围的世界一下安静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卜绣珠,实在无法想象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想法来。

    卜绣珠兀自抓住钟厚的手不放,试图说服他:“真的,杀死我吧,我就是个灾星!只有我死了,所有的灾难才可以终结!求你了,把我杀死吧,你是上面下来的,你肯定有法子的对不对,只是杀一个人肯定没关系的。一刀,只要一刀就可以把我杀了,灾难就会终结了,来,杀死我吧。”

    钟厚翻了翻白眼,实在无法明白这个少女的内心世界,但是随即又同情起卜绣珠来。没有人想去死,但是卜绣珠却求自己杀死她,她的心理压力真的很大啊,灾星这个名头跟随了她十几年,他肯定不堪重负了吧?钟厚很希望能帮助她解决她的问题,但绝对不是以这样极端的方式。

    轻轻的,钟厚摇了一下头:“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卜绣珠也不知道听到钟厚说了什么没有,一听到钟厚拒绝的样子,立刻身上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身子软软的,就要倒地。钟厚眼疾手快的赶紧把她扶住,还没来得及感受卜绣珠身子的柔软,一声娇叱远远传来,一个人影奔跑而至:“放下那个姑娘!”

290、月夜下的大战

    月夜之下,一个摇摇欲坠的女子,一个下意识伸手去扶的男人,这是一幅社会和谐彼此敬爱的美丽画卷。可是突然的一声大喝,顿时让这幅画卷蒙尘,放下那个姑娘,听起来怎么感觉别扭之极!?就好像钟厚是一个采花大盗一样,意图对女人实施不轨似地。

    钟厚顿时扭头去看,就看到一袭红衣飘然而至,在这澄明的夜晚,真的有一种御风而来的感觉。这是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姑娘,仔细打量,饶是钟厚这样一个看过许多美女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美女,还是美的冒泡的那种,不过美归美,她看上去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究竟怎么一个怪异法,钟厚却是说不上来。

    一直到她开口说话,钟厚才明白怪异在哪里。这个姑娘看到钟厚还搂着卜绣珠,凤眉微蹙,一口华夏语虽然还算能听懂,但是在夹生之极,洋腔怪调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姑娘……你快放开。男女……不可以抱住,你想做什么,不可以。”

    钟厚听得明白,她是要自己放开卜绣珠呢,虽然很想放手,但是一想到卜绣珠现在力气似乎已经耗尽,一松手立刻就会跌坐到地上,顿时坚定的摇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误会?不是的……绝不是!坏蛋……原本我以为你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坏蛋,还是一个大狼,一头很大很大的狼。”

    一头很大很大的狼,要是平时有人说这个钟厚很难理解,可是前面有坏蛋作为衬托,不仅仅是,还是……再加上此时此景,这个就能说明问题了。他脸色一黑,看着红衣少女,有些郁闷的问道:“我们似乎不认识吧,你一见面就中伤我似乎不怎么厚道。”

    红衣少女不管钟厚说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强大世界里,不依不饶的,一定要让钟厚放手。这个时候卜绣珠已经恢复了力气,她一直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红衣少女,听她一直要钟厚放手,也是有些羞涩,毕竟自己一个大姑娘家被陌生男人扶住,真的难为情呐。她就稍微挣扎了一下,钟厚立刻会意,说道:“你好啦?那我把你扶到一边去,忽然来了个女人夹杂不清的,我先把她应付了。”

    这话说的很自然,很亲切,卜绣珠忽然就想哭了。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了,哪怕就是自己的亲人,态度也是慢慢大变……父亲,爷爷奶奶那就不必说了,哥哥也因为一次自己无意间搅乱了他的亲事对自己冷眼相待。忽然之间,有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切的对自己说话,卜绣珠真的感到内心里有一种东西在复苏,看向钟厚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只有被冷落疏离过,才知道繁华喧嚣的好。只有被伤害鄙视过,才知道平等公正的好。

    卜绣珠静静坐在一边,又恢复了之前双手抱膝的姿势,怔怔的看着钟厚跟那个女人交涉。

    红衣女人华夏语说的实在太别扭了,钟厚跟着一起比划了许久,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麻烦,终于来了。

    上次钟厚在跆拳道馆教训了一个叫朴明智的,当时这个家伙就说,我的功夫不如你,只不过是我学的比较差而已,我们的跆拳道其实很厉害的,我会找一个人过来证明这一点的。这个红衣少女就是朴明智要找的人。这样说还不准确,或者可以另外换个说法,朴明智本来好找人来对付钟厚,刚好被红衣少女碰到了,她主动请缨,朴明智又觉她恨合适,两个人一拍即合。

    红衣少女就是这一代正德馆馆主的女儿,名叫尹尚美。尹尚美来到华夏国很快就查询到了钟厚的消息了,本来准备跟他切磋一下的,谁知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就跟着钟厚一直到了机场,其实尹尚美是跟钟厚乘坐的一班飞机,本来准备下了飞机就紧紧跟住钟厚不放,先找到他的落脚点再说。谁知道钟厚他们太敬业了,下了飞机几乎没怎么停歇,直接坐了车直奔正泰县而去,尹尚美那么气得,凭借着自己蹩脚的华夏语硬是被他找了一辆去正泰的车。

    到了正泰,顿时傻眼了,到哪里去找钟厚去呢?关键时刻,还是蹩脚的华夏语发威,居然问出了钟厚的去向,不,应该说是去向之一。三个镇,三个方向,钟厚就在其中一辆车上。尹尚美喜欢凤凰这个词语,就先去了凤凰镇,还真被她赌对了。

    中午的时候她就看到钟厚跟一帮子人浩荡着出现在视线之中,尹尚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宜现身,要比试么,就等没人的时候悄悄打上一场,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就被人制止了,或者有人出头,演变成了群殴,这就违背了尹尚美的初衷。

    尹尚美以为,只是吃一场饭而已,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她就远远的看着。等啊等,花儿都谢了,太阳都下山了,炊烟袅袅了,月上中天了,钟厚这个家伙,终于出来了。可怜尹尚美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饿了没东西吃,渴了没水喝,再加上一路劳顿,早已经困得不成样子。见到钟厚出来,立刻精神一振,不过外面人似乎很多,她也不敢贸然现身。

    好容易逮到机会看到这厮沿着大河慢慢的走,尹尚美就一直跟在钟厚的身后,开始的时候,担心离住户太近了,一直没有出来挑战,一路跟啊跟,终于跟到一个合适的地点,钟厚停了下来。可是,为什么会忽然有了一个女人,尹尚美郁闷之极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那个女人就激动了起来,似乎起了争执,再然后,钟厚就动手了,他抱住了那个女人……

    尹尚美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人事,但是一些基本知识她还是了解的,看到这幅情景,她脑海里顿时闪出两个字来。这两个人让她一激灵,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以为自己一跳出来这个下流胚子就会住手,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而且那个女人表现也很奇怪……尹尚美隐隐有个念头,自己似乎错了。可是英明神武的自己,怎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尹尚美自然不会承认,她仗着自己华夏语犀利,胡吹乱扯起来。

    弄明白红衣少女是找自己麻烦的,钟厚就不再客气了,虽然对方是个美女,他也很喜欢美女,但是总不能美女要来找你麻烦,你就不还手吧?

    “那个,尹尚美是吧?看在你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份上,我让你先出手。”钟厚一副武林高手的风范,束手而立,夜风吹拂,吹动他的衣襟,真的很有高人的气势。君不见,在一边的卜绣珠似乎都眼冒小星星了吗?

    尹尚美身为正德馆当代馆主之女,一身功夫非常不错,此刻居然被钟厚这么忽视,真是气炸了肺。不过她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大意……不得要的。”说完之后居然真的先动了手,身子腾空而起,一脚飞踢如天外飞仙一般,迅如闪电,瞬间就到了钟厚跟前。

    好快,钟厚之前托大,此刻变招已经来不及了,顺势后仰,一招铁板桥,堪堪避过尹尚美的这脚飞踢。惊出了一身冷汗,钟厚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尹尚美就多了几分凝重,这个女人,很强啊。

    尹尚美得意一笑,扬了扬小拳头:“我的厉害……知道了吧。看你还敢夸大,瞧不起我。”

    钟厚听她把托大说成夸大不禁一乐,立刻分了心神,正分神呢,尹尚美杀招又到了。跆拳道是一种技击的技巧,其实用华夏语来讲,很容易就概括出来,那就是拳打脚踢。但是怎么用拳,怎么用脚,那都是有讲究的。尹尚美肯定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拳脚功夫很强,虽然力气没有那么大,但是变招迅速,取位精准,可以说是指哪打哪,倒也是十分难缠。

    两个人斗到了一处,钟厚虽然说还略微占了一小点上风,但是想要取胜却是十分不易。不过他却没有那种虚荣心,认为在美人面前一定要表现一下把她干净利落拿下,内心平和之极,出手中规中矩。

    他不急,尹尚美却急了,在她眼前,自己是天纵奇才,钟厚只是华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罢了,本就该雷霆一击把他拿下的,现在居然拖了这么久,真的太丢人了。立刻就在心里寻思开了要不要使出一招狠招,哪怕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钟厚拿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卜绣珠一声惊叫:“蛇。”已经长身而立,慌张的朝钟厚这边跑来。钟厚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停手,放眼看去,远处真的有一条蛇,舌头狰狞可怕,应该是在这附近栖息,被打斗声惊扰到了。

    正准备迎着卜绣珠过去,蓦然身子却被一个人紧紧抱住,扭头一看,不是尹尚美还是谁人。这个刚才凶神恶煞跟自己打生打死的小美人一脸惊恐,身子颤栗,抱住自己不放,嘴里还在不住念叨:“蛇,不怕,蛇,不怕不怕啦。”

291、群蛇乱舞

    无论多么彪悍的女人,似乎都对一些面目可憎的小动物感到害怕,譬如蟑螂,譬如蛇。卜绣珠倒还罢了,虽然跟钟厚算不上熟人,但还是微微有了那么一点联系,她惊慌之下下意识找钟厚来依靠,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看着另外一个抱着自己的女人,钟厚就有些没办法理解了。要是那是一个丑女的话,钟厚还可以怀疑这是贪图自己美色,偏偏这是一个美女。钟厚一直认为自己很帅,但是他没自恋到以为自己帅到惊天动地的地步,他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害怕了,才慌不择路的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就这么投入到了钟厚的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钟厚的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找自己打架,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你以为我是你的橡皮娃娃啊?想打就打,想抱就抱?虽然钟厚也喜好美色,但是却没有贱到可以为了讨好女人连性命都不顾的地步。此刻,这个女人柔软之极的蜷缩在怀里,钟厚想起之前的事,顿时有些气不平,立刻报复似地将手下滑,慢慢的落在了尹尚美的身上。

    开始还有些担心,只是微微一触,就把手拿开了,渐渐的就大胆起来,最后完全落到了尹尚美的腰间。但是尹尚美真的是害怕了,一边在钟厚怀中蜷缩,偶尔偷偷看一眼远处,在皎洁的月光之中,那条蛇蛇信子不时吞吐,可怕之极。见到这幅场景,尹尚美立刻就又低下了头。她完全沉浸在对那条蛇的防范与恐惧之中,又怎么会注意到钟厚的小动作呢。

    钟厚这下彻底放心下来,一双手在尹尚美的腰间漫不经心的游弋,终于不再满足,慢慢下滑,抚摸上了尹尚美的翘臀。依旧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似乎怕惊扰到尹尚美一般。依旧是毫无察觉,只有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显示出尹尚美内心的恐惧。

    钟厚行动越发大胆起来,手掌在那饱满之上轻微的移动,那种触感实在太美妙了,蚀骨销魂。最关键的是,一想到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对头,钟厚的情绪就更加高涨起来,行动也更加放肆。间或手掌还把娇嫩的臀肉握上一把,这又是别一番的滋味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钟厚这样的张狂,终于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了一些,尹尚美终于察觉,哎呀了一声。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后面乱动,难道是这个男人?尹尚美陡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仅仅靠在这个男人身上了,顿时有些气恼,忙不迭的就要走开。

    钟厚一笑:“刚才我看后面有个东西,我还以为是蛇呢,怎么了,没事吧?”

    蛇这个字眼一从钟厚口中说出来,尹尚美立刻就又回想起此刻的处境,虽然心里不甘,却还是一下站到了钟厚身边,紧紧靠住了他。跟蛇比起来,钟厚的这个怀抱简直不能用温暖可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天堂。

    “蛇,消灭它,我怕,消灭,一定要消灭。”尹尚美觉得这么靠在钟厚身上也不是个事,尽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催促钟厚,消灭了蛇,就不用靠在这个男人身上了。还可以继续比,尹尚美觉得自己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钟厚给赢了,就是那条该死的蛇坏事。

    卜绣珠也在一边帮腔:“我就说我是灾星啊,你看,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惹事了,这种蛇会成群出现,要么就把它杀了,要么我们赶快走吧。”卜绣珠的话让钟厚一阵胆寒,成群出现,那是什么概念啊,一条不足为虑,要是一群的话……

    “跑吧,赶快跑。”钟厚当机立断说道。

    这个时候,那条蛇也行动了起来,昂首挺胸,气势非凡。如果有人懂蛇语的话,一定可以很容易就翻译出它的话来:“小的们,赶紧上,把这几个人给拿下,男的咬死,女的……女的,也咬死。”

    钟厚一声喊,就殿后,两女赶紧往边上跑,不远处有个小土坡,上了坡就会好很多,这种蛇毕竟是惯于居住在水里的,肯定不会在岸上呆很久。钟厚一边谨慎的注意两侧,一边飞速的退后,陡然,两条黑影腾空而来,是蛇!钟厚深知可以借着月光看到他们吐出来的蛇信子,他身上寒毛倒竖,在间不容发之际避了开去。那两条蛇飞快的落地,迅速又弹跳起来,又朝钟厚这边跃来,大有不把钟厚一口咬死就不罢休的架势。

    靠,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钟厚强忍住恶心,砰砰两拳,正好打在两颗蛇头之上,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让两条蛇被打飞了出去,很快落入草丛之中,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这两条蛇只是开始,很快就有更多的蛇钻了出来,居然是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的,这让钟厚大吃一惊,看来刚才在对峙的时候,那条蛇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居然联系到了其他的蛇,包围住了钟厚他们。钟厚忍不住暗骂一声,麻痹的,这是蛇还是什么怪物啊,怎么攻击力惊人,似乎还懂得一点计策,真他娘的假。

    三个人这下又会合到了一起,钟厚苦笑:“尹尚美,我们两个护住卜绣珠,一起逃出去吧。”大难当前,钟厚只好这样干了,毕竟尹尚美战斗力惊人,有了她的配合更容易脱身。

    尹尚美其实跟钟厚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此时此刻,当然会放下那么一点点不愉快,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钟厚的观点。

    卜绣珠却有些不太冷静,她情绪有些激动:“我就说了我是灾星,我在的地方就有数不清的灾难,让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不要拦着我。”她卖力的挣扎着,此刻对那些蛇却也不害怕了,一个劲的要投入它们的蛇口之中。

    “不要动!”钟厚有些气恼,呵斥道,“你自己死不要紧,能不能不要乱动。这样你会影响到我们的,难道也要让我们一起死去吗?”这句话似乎打动了卜绣珠,虽然她情绪还是很激动,但是行动已经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就带着卜绣珠飞快的沿着一个方向前进,一路上不断有蛇,但是要么被钟厚拳头击飞,要么被尹尚美一脚踹掉,她可不会用自己的拳头去打,那太恶心了,脚好歹还隔着一两层东西呢。

    “糟糕,似乎越打越多了。”钟厚两人带着卜绣珠往外突围的速度明显不快,很快就有别的方向的蛇围了过来,当然就越杀越多了。

    “这样不行啊,要想想办法,不然就被包了饺子了。”一想到群蛇一起围攻的场面钟厚就有些不寒而栗,我靠,太恶心了,赶紧摇摇头,不去想这么恶心的事情。尹尚美更是不堪,能勉强跟着钟厚干一些打蛇的勾当,就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要是再被蛇贴身,那简直就是难以相信的灾难。

    “我有一个大绝招,可以开辟出三四米长的空间,不过用了之后,我身体也有些脱力,需要人带我出去,你可以吗?”此时此刻,两个人早已经没了之前打生打死的那种敌对关系了,性命要紧,不妨通力合作一把。

    “可以。”钟厚算了一下,一下扫开三四米长,自己刺激一下龙穴,带两个女人飞速掠过似乎没什么问题,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尹尚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此刻她只有相信钟厚。

    “那我就开始了。”哗啦一下,尹尚美腰间的腰带被她解了开来,一抖,顿时在月华之下,一抹白光乍现。这腰带居然是把软剑,尹尚美用手一抖,软剑匹练一般绽放,一声大喝,顿时剑光霍霍,尹尚美手中宝剑也不知道抖了多少下,方圆几米之内蛇踪飘渺,竟是被剑一扫而空。

    好机会,钟厚早已经刺激了龙穴,正是反应速度最快力量最大的时候,立刻赶在尹尚美脱力前一下把她抱住,夹在臂弯之中,然后一伸手,又把卜绣珠依样炮制了,夹在另外一个手臂,如闪电一般在这条临时通道一种飞奔出去。

    一连跑出数十米,终于把那些蛇甩在了身后,钟厚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正要把两女放下,忽然左手边一个黑影窜了出去,居然奔着尹尚美的面门而去。钟厚大惊,此刻尹尚美早已经脱力,自然是无能为力,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钟厚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一想到这样一个大美人的美丽脸蛋就要被毁,钟厚是发自内心的为之感到不忍的。最关键的是,尹尚美还是为了三人脱困才做出这样的牺牲,不然也不会此刻手无缚鸡之力。

    尹尚美虽然被钟厚夹在臂弯里面,但是一直睁着眼睛,感觉两侧的风掠过脸颊,自有一种快意。眼看着出了蛇的包围圈,正在欢喜鼓舞,忽然有一个东西急速飞起,目标居然是自己的脸,待到了近一些,才看清楚,那分明是一条蛇,面目可憎,恶心至极!尹尚美想尖叫,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她所能做的只有把眼睛给闭上。闭上,是一种逃避,无奈的逃避。改变不了结果,那就忽视过程。

    想象中的疼痛未能如期而至,尹尚美慢慢张开了眼睛,那条蛇早已经不见,一个拳头横亘在自己脸颊之前,上面有微微的血迹沁出来。尹尚美明白,在最关键的时刻,是钟厚,是他,这个男人,弯了一下自己的手,把自己给救了。

292、檀口也可解毒

    一时间,尹尚美内心里的情绪复杂之极,还以为钟厚要把自己两人放下,却见他停也不停,继续一路飞奔,到了山坡之上,才顿下脚步。尹尚美明白钟厚的想法,刚才那片区域还是比较危险的,因为也顾不得手上的伤,要逃得远远的才算是安全。

    钟厚似乎耗尽了手里的力气,只来得及说一句:“注意了,我就要松手了。”话音刚落,手就松开了,尹尚美还好些毕竟是练过的,在钟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反应,虽然动作不能跟全盛时候相比,但从这么矮的距离落下,也不会伤到自己。卜绣珠就有些惨了,她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弱女子,虽然距离不高,但是也来不及做出反应,顿时摔倒了地上。好在距离真的不算太高,只是有些疼痛,没有大碍。

    卜绣珠自然不会去怪责钟厚,因为她觉得这个事情就是自己引起的,一个灾星,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呢。内心一下变得荒芜起来,整个人空荡荡的,似乎没处着落。蓦然,目光一转,却看到钟厚居然软软的躺倒在地上,面色有些发黑,十分不正常。

    卜绣珠知道钟厚这是中毒了,定睛一看,顿时注意到钟厚的那只手,上面有两个小孔,应该就是被毒蛇咬下的,上面血迹已经半凝,看着让人十分揪心。

    “他中毒了。”卜绣珠转头看向尹尚美,让她满头雾水,中毒了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很快,卜绣珠下一句话就揭示了钟厚中毒跟她之间的深刻关系。

    “这种蛇毒性很烈,刚才他又经过了这么久的奔跑,毒性已经蔓延,要是再不处理的话,他就要死了。这里荒郊野岭的,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只有我们两个可以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吸毒,吸出毒素的话他就能活下来了。”

    “吸毒?你……给他吸啊。”尹尚美充满热切的看着卜绣珠,“你们认识,你来吸。”

    我来吸?卜绣珠顿时头摇的跟一个拨浪鼓似地,她倒是对吸毒不介意,毕竟钟厚救了自己一次。要是这里只有自己与钟厚的话,她二话不说,就会去做。可是,现在不是有一个更好地选择么?尹尚美的存在,让卜绣珠果断的放弃了,不过放弃的理由应该怎么说呢。

    “灾星,我是个灾星,我不能跟别人靠太近的。”卜绣珠试图让尹尚美明白。可是她内心一沉,尹尚美明显听不懂灾星是什么意思,一直摇头,秀美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疑惑。

    好在华夏语言是博大精深的,既可以晦涩难明,又可以通俗易懂。既可以繁冗复杂,又可以简洁明快。而且同义词很多,此路不通,我就走别路。卜绣珠虽然华夏语算不上出神入化,但是简单的变通还是可以的。她迅速就又换了一个方式来表达。

    “我是一个容易给别人带来灾难的人,所以我不敢过分的靠近他。要是没你在的话,我可能会去帮他吸毒,但是你在这里,你是更好地一个选择,所以……请体谅我。你,就是最好的人选,请帮帮他吧。”卜绣珠表情十分真挚,在皎皎月华之下,散发出一种让人沉醉的东西,尹尚美看着这个女人,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再者,毕竟钟厚也是为救自己才这样的生命危险的,那个女人执意不救,她可以问心无愧,自己却不可以!

    救,尹尚美一咬牙,做出了这个服从内心的决定。虽然去吮吸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有点难堪,但是为了内心的安宁,也只好这样做了。尹尚美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不远千里来找钟厚,是因为恨,因为钟厚对跆拳道的蔑视,以及打败自己门派中人带来的侮辱。救钟厚,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声音,这个男人救了自己,自己理当救他。就是如此简单直接明了。

    尹尚美看上去很是大方泼辣,实际上是个极为羞涩的姑娘,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平常跟男人的接触也仅仅限于自己家里,练武切磋的时候罢了。她还没谈过恋爱,更没交往过男人,这冷不丁的要她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实在有些难为情,下不了手,不,应该说是下不了嘴。

    卜绣珠一直远远的看着,见尹尚美一直站那不动,而钟厚脸上的黑色却更加明显了,不由得有些着急,叫道:“抓紧一点吧,不然一会毒气攻心,那就没救了。”

    在卜绣珠的催促之下,尹尚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是一个果敢坚定的人,决心已定,立刻就付诸行动,只略微用衣服在钟厚手上擦了一下,就将樱桃小口凑了上去。

    轻轻的在伤口处吮吸,片刻,一张檀口,一大口黑血就吐了出来,立刻就又低下了头再次吮吸,又是一口黑血,不过颜色明显要淡上不少,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吸出来的是鲜红的一片了。尹尚美这才俏脸微红的抬起头来,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蓦然,觉得身周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异常,一打量,才发现卜绣珠依旧是秀眉紧蹙,而钟厚还是那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脸上不时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尹尚美顿时有些急了,姑奶奶都这么奉献了,怎么还一点成绩都没有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吸毒就可以了吗,怎么还没好……他。”尹尚美的华夏语还是讲的这么不伦不类,不过她的愤怒的情绪却表露无遗。这也难怪,任谁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却没取得预料中的结局,都有些会气恼的。

    卜绣珠也有些郁闷,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猜想,他是不是身上还有其他伤口,所以……”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合乎情理,卜绣珠快步上前走到钟厚身边,细细检查起来,许久,她俏脸一红,受到惊吓一般,跳了开去。尹尚美一直在注意她的行动,看到她的表现,立刻有些好奇,追问道:“怎么了?”

    卜绣珠沉默片刻,说道:“我已经找到了他另外一个受伤的地方了,你……”正在犹豫怎么跟尹尚美讲,毕竟那个地方实在有些羞人。

    尹尚美却抢先一步跳了起来:“那就抓紧啊,救人要紧,哪里啊在,我来。”

    尹尚美吮吸过一次之后,心理建设大大增强,习惯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一旦习惯了就很容易适应。

    看着尹尚美跃跃欲试的样子,卜绣珠沉吟了起来,不过还是用手指了一下钟厚受伤的部位。不管怎样,还得说出来才可以啊,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得尹尚美自己来决定。

    尹尚美顺着卜绣珠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钟厚左腿内侧有两个小洞,也有血迹斑驳,尹尚美不由得一愣,立刻满面羞红。原来那条蛇被钟厚拳头挡住之后,向下垂落,然后还是瞅准机会腰了钟厚一口,这才不甘心的落在地面,然后被钟厚一脚踩死,成功的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尹尚美看到伤口居然在这个位置,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在手上,吸毒就罢了,这个是应有之义,虽然羞涩,但是还好接受。这个地方,左腿内侧位置,真的……太让人感到面红耳赤了。尹尚美心里把那条可恶的蛇给恨死了,你说你咬哪不好,一定要咬那里?如果那条蛇可以死而复生的话,尹尚美肯定要把它揍死一百遍啊一百遍!

    看到尹尚美不动,卜绣珠也有些急了:“快点吧,再慢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次尹尚美没有爽快的答应,她看了卜绣珠,有些恨恨的说道:“你就不能来吗?你说你可以把厄运带来……如果他死了,这不是比厄运更惨嘛……你就不能来吗?”

    卜绣珠真的想上去帮钟厚吸毒,但是想到自己会给人带来灾难,心里又是一紧,她有些哀求的看着尹尚美说道:“我接近他,就算是这次救了,他以后说不定也会有厄运。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救了就救了,完全没有后果。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为难你,但是请看在一条性命的份上,答应了我吧。”

    尹尚美也就是那么一说,她其实根本就没想到过卜绣珠会答应自己。也许她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吧,这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此刻见卜绣珠拒绝并且哀求自己,内心本不坚定,就更加松动了。

    “那我一命就把他救了,是为了救命,我才这样。”尹尚美很认真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卜绣珠说的。卜绣珠可不管她是对谁说的,只顾点头,不管怎么说,能救下钟厚才是王道。

    隔着裤子也不好施救,两女就都红着脸把钟厚的长裤褪了下来,天气寒冷,一会,本来还带着热气的双腿就冰冷起来。尹尚美不敢再怠慢,这样下去即使钟厚不被毒死也要被冻死了。星眸紧闭,樱桃小口就朝下面凑了过去,却碰到了一个高耸异物,睁开眼睛一看,顿时羞涩不已。赶紧微微偏移一下,这次没敢闭眼,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吮吸起来。

    好舒服啊,钟厚昏迷之中,却忽然感到大腿内侧有一股子温热,顿时舒服的**起来。尹尚美本来就害羞之极,听到钟厚**之声,正好毒血也吸得差不多了,立刻兔子一般的跑开了,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卜绣珠无奈,只好上前把钟厚裤子穿好,一边还不住祈祷,希望这么一小会的接触不会对钟厚造成什么影响。

293、尹尚美的坚持

    其实尹尚美在钟厚左腿内侧吮吸了第二口的时候他就醒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忽然间看到一个美丽女子螓首埋在自己胯间,怎么舍得醒来?他就一直装昏迷,终于还是那种温热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他不由自主的**出来,这才惊动了尹尚美。

    尹尚美脸红红的,在月光之下显得明媚动人,钟厚坐了起来,看着这个女人,内心里满满的全是感激。

    “谢谢你了,这次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还找我比试啊,不然的话我可是会辣手摧花的。”钟厚觉得自己已经很让这个女人了,但是不能一直忍让不是?

    钟厚觉得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似乎让尹尚美生气了,就跟钟厚一样,尹尚美也觉得自己只要加一把劲就可以胜利了,现在居然被钟厚这样说,好像他铁定可以赢了自己一样,顿时一股气涌上心头,手指遥指钟厚:“你……你……”

    然后尹尚美就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钟厚大惊失色,难道自己刚才刺伤了她的自尊心?至于嘛,居然怒气攻心,气得晕了过去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见她面上隐隐有些黑气,心里明白,原来是刚才帮自己吸毒的时候,余毒还在嘴里,所以才昏迷过去。事情不算大,但是还是得抓紧治疗,他赶紧抱起尹尚美,朝卜绣珠点了点头:“我们跑出去没多远,你应该可以自己回去,救人要紧,下次我再找你,我总觉得你肯定忽略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卜绣珠很想张口说自己是个灾星,以后别来找自己了。可是嘴唇连动,这句话终于还没说出来。脑海中闪过很多景象,钟厚的影子居然无处不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在心里扎根发芽,欲要成长。一直等钟厚的影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卜绣珠才收回视线,有些惆怅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过去了这么久,那些蛇早已经不在了,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条死蛇,这才让卜绣珠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错觉,是真实存在过的。

    钟厚赶回到镇长表哥家里的时候,早已经曲终人散,醉的不严重的也清醒过来了,正坐在屋子里闲话。李尚楠几个人因为不是被进攻的主力目标,得以保存,此刻也在这些人当中,阿泰明显有些被酒伤到了,耷拉着脑袋在边上翻译,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看到钟厚进来,李尚楠等人不由得一怔,刚才还在纳闷钟厚怎么不见了,这不就来了。居然还抱着一个女人,对钟厚的女人缘几个人早已经心知肚明,不过这个进度也太快了吧,李尚楠开口说道:“钟厚啊,你不能……”劝解的话才刚刚开头,就被钟厚给打断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快点跟我回镇上吧,我需要熬药,这个姑娘中了蛇毒。”

    原来是这样,李尚楠有些惭愧,赶紧站起身来,招呼老哥几个:“那还不快点啊,救人要紧。”

    一行人就告别了,火速朝镇上赶去。这次带来的中药主要是钟厚用来防治传染病的,与治蛇毒的没有对口的,好在钟厚因地制宜,变更了药材种类,再加上尹尚美中毒不深,一大碗中药熬制灌了下去,明显收到了奇效,尹尚美脸上黑气渐渐褪尽,露出了属于少女的那种白嫩娇红。

    尹尚美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钟厚可恶的脸在自己面前乱晃,顿时又想到了他不跟自己计较,让自己不要纠缠的话来,立刻气冲脑门,就要下床,狠狠收拾了他一番。谁知道居然力气不足,身子有些发软,一挣扎就又跌落到了床上。

    “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尹尚美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响亮,声震云霄,“卑鄙,下流,无耻……”

    这一系列骂人的词汇她倒是说得顺溜,眼都不眨的说了出来。

    钟厚大急,这样闹下去自己名声就被她给毁了,赶紧上去,压住她的身子,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不要乱动,我什么都没做,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尹尚美却理也不理钟厚,身子跟条泥鳅似地,扭个不停,挣扎不休。她这样却便宜了钟厚,身子本来就跟钟厚亲密接触,扭动起来,两个人亲密无间,自然就有很多摩擦。慢慢的钟厚居然有了反应,尹尚美很快就感觉到了钟厚的反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顿时俏脸一红,终于老实起来,不再动弹。

    钟厚微微有些尴尬,见尹尚美确实没反抗的意思了,这才把手拿开:“你放心吧,我什么也没做。刚才你是中毒了,我熬了一点中药,在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东西,你喝完了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一亮就好多了。”

    见钟厚说的这么温柔,尹尚美心头一动,点了下头。钟厚似乎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还是相信他了吧。见尹尚美不再有过激行为,钟厚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尹尚美身上爬起来,刚才那一番挣扎,真正的勾动了钟厚内心的欲念,一时间他无比怀念起与南宫婉方婷二女厮混的日子。脑海中又不时闪过祝英侠的身影,上次说要把她正法了的,却一直耽误了,这次比试完毕,一定要了却这桩心愿。然后就是诸多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阿娜尔孙琳琳等人在面前走马花一样的闪过,甚至连夏洛的妈妈洛水云的身影也隐隐闪过。

    大概是前一天受累的原因,钟厚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夜梦境连连,被尹尚美勾起来的邪火在梦中得到肆无忌惮的发泄。诸多女人一个个罗衫轻解,浅笑轻语,说不出的魅惑。在这样的勾引之下,钟厚自然是如狼似虎,大展神威,将一众女子一一收复,端的是快活无比。

    钟厚正梦见自己好不容易追上了洛水云,正反剪了她双手,一只手向她颤巍巍的胸前摸去的时候,忽地门一声巨响,钟厚顿时被惊醒了过来。从被窝里探出头去,正好看到那个火红的身影,赶紧又把头埋到被窝里。

    尹尚美略一迟疑,还是大步上前,来到钟厚窗前,有些鄙视的说道:“亏你还是一个练武的人,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华夏语不是有句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华夏人,你不配。”

    钟厚听着她夹生的华夏语头疼之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的,你不配当华夏人,硬是被她整成了华夏人,你不配。好在已经听了很多次尹尚美说话,倒也听得懂。他钻出被窝,露出一个头来:“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只是一名中医,学武只是我的副业而已。”

    暴躁,尹尚美一下暴躁起来。钟厚的话简直太伤人了,尹尚美觉得自己有一种受到内伤的感觉,郁闷得想吐血。一个自以为在自己领域里很出类拔萃的人,一个在赞美之声中长大的人,一个自以为非常优秀远超同侪的人,遇到一个跟自己年纪相当水平也相当的人,本来就很郁闷了。可是有一天,这个人忽然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他根本就不擅长自己视为生命的功夫,他只是把功夫当做是一种副业而已。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所有坚持的,都成了浮云。一切向往的,皆成过往。尹尚美差点要把银牙咬碎,副业,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无形小剑一样,一下刺中了尹尚美的心,让她百孔千疮,伤痕累累。就算是自己赢得了又如何,人家都说了,这是副业。是啊,一个副业而已,在自己引以为豪的领域打败一个根本不以这个领域为主的人,那又有什么可以得意的?一个厨子在厨艺上战胜了一个司机,游泳高手在游泳比赛中打倒了跳水冠军……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尹尚美一下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崩坏了,她愤恨不平的看着钟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强的个性让她无法后退,后退了就是输,一辈子在心头都有阴影。看着钟厚,尹尚美忽地展颜一笑:“你的主业,什么最擅长呢?”

    看着尹尚美忽然展露笑颜,钟厚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不过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钟厚就实话实说了:“额,我最擅长的中医,医术算不得多么高明,只是在华夏国勉强排得上号罢了。”

    钟厚说这话的时候透出一股子得意,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个成就的确值得得意的。尹尚美确实脸色一变,华夏国这么大,居然还可以排在前面,怪不得说这是他的主业。自己自诩天才,但是在自己国家里面连前一百都排不进去,这个察觉太大了,大到几乎难以逾越。不过,尹尚美就是那种个性极强永不会放弃的人,她看着钟厚,很认真地说道:“那我就也学中医,学会了来打败你!”

    少女此刻的心思已经变得极为简单,那就是,打败钟厚!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只有这样,才可以洗刷钟厚给门派带来的耻辱。尹尚美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很难很难,但是她还是决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人生在世,总是有些东西需要坚持下去的,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294、学中医,打败你

    要打败钟厚,就一定要找比他更厉害的人。尹尚美看来看去,发现有几个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不用说了,这几个人就是李尚楠他们了。

    “请问您可以教我中医吗?我想跟着最高明的老师,学到最好的中医技术,成为最优秀的中医。”尹尚美鞠躬连连,很是诚恳的说道。

    “你要学中医的目的是什么呢。”李尚楠看到这个女孩子,很是欣慰的说道。这个女孩子发音明显不标准,应该不是华夏人,居然被中医魅力折服,愿意学习中医,真的是很让人感动啊。

    “为了打败他!虽然他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想你们之间肯定会有竞争的关系的吧。如果您培养了一个学生打败了他的话,那么,您的面子肯定会有光,大大的光。”尹尚美看来对人性了解的很多,居然用这个来诱惑李尚楠。

    说句实话,李尚楠听到这个提议还是动心了的,不过看到尹尚美指着的那个人,顿时一个激灵,所有豪情壮志都打消了。开玩笑,你要打败的对象居然是钟厚!钟厚是谁?那是中医界的鬼才天才牛逼人才啊,连我都不是对手,怎么能教出可以把他打败的徒弟来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李尚楠连连摇头,他心里暗自奇怪,也不知道钟厚与这个女娃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会闹出竞争的关系,真的太让人好奇了。钟厚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似乎有些太……李尚楠想到自己的闺女,顿时一阵难受,这个孩子,似乎对钟厚也有些意思,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听钟厚的情况,真的让人忧虑。

    在李尚楠这里碰了钉子,尹尚美并没有放弃。条条大路通罗马,李尚楠只是其中的一条路而已,这条路不通,还有其他的路。她立刻就又瞄准了下一个目标,这一次是关明宇。

    戴着金丝眼镜的关明宇十分有范儿,看到尹尚美过来,知道这是钟厚昨天抱回来的女孩儿,微微朝她点了下头,就继续研究手里拿着的东西。尹尚美在一边站了一会,知道自己不开口的话,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主动说话的,不由咬住下唇,弱弱的问道:“可以打搅您一下吗?”

    关明宇头也不抬:“有事?”

    尹尚美心一沉,知道自己的希望恐怕又渺茫了,却还是继续说道:“我想跟您学医中医,我要成为一名伟大的优秀的中医。”

    这一下,关明宇抬起了头,看着尹尚美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是我不建议你来学,因为你已经过了最适合学习的时候,而且中医理论太博大精深了,一个外国人很难学会的。”

    重重的一击,尹尚美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个巨大的打击让她一下懵住了。许久许久,她才缓过神来,毅然决然的又走上了另外一条通向罗马的道路。

    “我可以成为您的学生吗?我会很努力,很用心的,十倍的辛勤我都愿意付出。”尹尚美看着面前这个微微有些肥胖的老人说道。

    韩宗仁叹气道:“虽然我也看那个臭小子很不爽,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他的医术已经高明到一定的境界了,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仰望的了。放弃吧,姑娘,当你穷其一生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一直在追赶他的脚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痛苦。”

    韩宗仁话说得语重心长,但是还是没有打动尹尚美。这个一根筋的姑娘现在已经跟钟厚耗上了,学会中医在钟厚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已经成为内心里的一股执念,为了做成这个事情尹尚美什么都愿意去做。

    见韩宗仁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尹尚美这才带了一丝忐忑走到了卢嘉念的面前。还没等尹尚美说话,卢嘉念就拒绝了她。他已经从其他两位那里知道了这个姑娘的想法,打败钟厚,开什么玩笑,卢嘉念苦笑不已。

    不过卢嘉念是尹尚美的最后一丝希望,她可没打算就这么离去,虽然被拒绝,但是还是一脸倔强的看着卢嘉念,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得给我指出一条明路,不然我就跟你耗上了。这个姑娘黏人的尽头卢嘉念已经见识到了,他自然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钟厚。不过对付钟厚哪有那么容易的啊,除非……卢嘉念目光闪动,飞快的跟尹尚美说了几句,然后迅速闪人。那动作灵敏的不像话,让在一边远远看到的李尚楠等人大为赞叹,随即他们也醒悟到了自己的处境,要是卢嘉念跑路了,这个姑娘又回头找上自己咋办呢?哥几个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顿时跑路,看样子尹尚美没找到合适的办法之前他们是不准备露面了。

    “要打败钟厚,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学到他的本事,然后超越他!”尹尚美咀嚼着卢嘉念交代给自己的话,顿时心里头一阵亮堂,眼前的道路似乎也一下豁然开朗起来,不再那么迷蒙,什么也看不清了。

    卢嘉念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灵山闪现的一个想法,本来只是一种推脱,却被人当了真了。但是,更让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要是他早知道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的话,他会不会还提出这个建议呢。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与后果。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无可挽救,只能看着车轮滚滚向前,有什么样的结果与后果只有天知道了。

    少女找到钟厚的时候,钟厚正在跟一些当地人了解情况,阿泰自然老实的站在一边充当翻译。钟厚的神情有些不愉,走访了很多家了,可是完全没有什么头绪,虽然时间上还充裕,但是钟厚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决,宜早不宜迟啊。

    就在这个时候,尹尚美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见到钟厚就说道:“我要跟你学中医,我要打败你,害怕,就不教我。不怕,就让我学。”

295、欺霜赛雪一片白

    大部队终于赶到了,凤凰镇什么时候来过这么一大帮子人?顿时有了鸡飞狗跳的架势,好一番折腾,才弄出足够他们居住的房屋来,而且,菜蔬供应似乎都有些不足的样子,最后还是多方调度,才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应该说,一开始的时候,凤凰镇的所有人包括镇长都对这帮子中医是抱着期待的,毕竟一大帮人给人的感觉就很震撼。可是这些人到了两三天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切还是维持原状,该束手无策就束手无策,该打酱油还是打酱油。

    失望,太让人失望了。镇长大人开始还有意无意的在这帮人身边转悠几下,后来索性就不露面了。很快当地的人就流传开一种说法,这帮子中医是水货,根本没啥用。当地彝民们都是很淳朴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没用,我们干嘛还要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们呢?于是一众中医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变化,饭菜似乎分量也少了,服务质量也跟不上了,往往有的时候需要什么东西却总是没有。

    中医里面自然有跟当地人打成一片的,很快就从别人嘴里问出来了消息,把中医无用的说法反馈回来,顿时一大帮子老爷们脸上都涨的通红。还是一个年老持重的人说道:“对付传染病我们办法很少,但是对付一些其他的疾病我们完全可以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把目光放在自己的短处呢,从长处着手不是更能成功吗?”

    这帮子中医完全被当地人给打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又或者他们觉得有钟厚在,传染病的事情迟早会被解决,不需要自己动手。总之,他们华丽丽的开始了自己的异地他乡事业。用网络术语来讲,就是,他们华丽丽的歪楼了。

    “中医大会诊啦,有什么毛病,完全可以来看,免费,免费治疗,有病看病,没病的也来看看,长长知识也好嘛。”一众中医摆开架势,当街喝叫起来,找来的几个学生翻译也很忠实的跟着吆喝,满脸的青春痘都变得饱满起来了。

    观望的人永远都是主流,一堆人指指点点,就是没人向前。终于,等了很久,一个小白鼠火热出炉。这是一个妇人,刚刚生下小孩,死活不出奶水,整个人涨得难受,看到中医义诊,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急慌慌的就上来了。

    没想到第一个病人居然是这种情况,虽然有些尴尬,中医们还是很快推选出了一个对这种病情很有把握的人出来,三下五除二,只是用了几针,就让妇人奶水畅通起来。有了带头的,下面的人就没什么疑虑了,很快看病的接踵而至,各种病情五花八门,把中医们忙得头晕眼花。但是这些人却是乐在其中,再怎么样,也比被人当成水货要强多了吧?

    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跟钟厚自然没什么关系,他正带着李尚楠几个人在下面村子里乱走呢。身边赫然跟了一个美女,不用说,自然是尹尚美了。那天她一脸倔强的看着钟厚说出了你害怕就不收我的话来,钟厚当即呵呵一笑,把她收了下来。

    当然了,钟厚自然不会认这么一个美人儿当徒弟了,他只是说让尹尚美在身边学习而已,两个人之间并无师徒关系。对此尹尚美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却不是很介意。学到钟厚的技术,然后打败他才是尹尚美的终极目标。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啊,还是没什么进展,走访也不怎么顺利,不知道这个病究竟是从何而起。”钟厚席地而坐,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知道其他两个镇进展怎么样了?是不是要派人去打听一下?”李尚楠的出发点明显跟钟厚有些不一样,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钟厚点了点头:“打听一下也好。说不定他们那边有什么线索呢,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不打听不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个病起来的真的很奇怪啊,以前都没事,似乎一下就有了。走访了这么多家人了,却没有人说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钟厚百思不得其解。

    “我觉得还是要找最开始发病的那户人家,这样的话才可能得到最重要的线索。”卢嘉念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说道。

    韩宗仁也是点头说道:“我觉得也是,说实话我们相比其他两个镇还是有一个优势的,那就是似乎是凤凰镇首先发现这种疫病的。当然了,随后其他镇也出现了这种病情,要是他们早一点下手的话,说不定已经发现线索了,事不宜迟啊。”

    几个人都赞同去找最先出现病情的人家,钟厚终于不再犹豫,脑海中闪过那张清丽的脸,这几天有几次从她家门前路过,却总是大门紧闭,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里。

    “那我就自己去了,那户人家之前我也接触过,她可能是命犯孤煞,去的人越少越好。”钟厚正色说道。等几个人都点头答应了下来,钟厚这才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是通往卜绣珠家里的方向。

    尹尚美本来还准备跟过去的,却被几个人拦住了:“你没听说吗?命犯孤煞……哎呀,你是外国人,不懂,命犯孤煞,这个很可怕的,你去了指不定就倒霉。”几个老家伙明显对命犯孤煞有些害怕的样子。

    “那你们几个怎么不去?这么危险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去啊?”尹尚美被他们一说,心里也有些发毛,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这几个人欺骗自己呢,顿时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李尚楠等人老脸一红,似乎自己等人不跟着去有些不厚道啊。还是韩宗仁脸皮最厚,笑嘻嘻的说道:“钟厚这个人厉害着呢,我看别说一个命犯孤煞了,就是来十个,也未必可以伤害得了他。”

    这话一出来,顿时几个老家伙都是大点其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钟厚很快就来到了卜绣珠的家门口,大门依旧紧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卜绣珠灾星之名传播很远的原因,她家附近二三十米内都没有人家,显得很是空荡。钟厚站在门口,想找个人问一下都不知道找谁问。就在屋子附近转悠,忽地看到卜绣珠家里喂养的猪奄奄一息的躺在猪圈里,顿时心头一紧。看这猪的样子,似乎有好两天没有进食了。

    钟厚赶紧又来到大门处,轻轻一推,门是紧闭着的。肯定有人在里面!钟厚连忙敲门,里面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敲了三五十次,钟厚就有些不耐烦了,左右一看,见四周好像没人,顿时一发狠,用了蛮力,暴力破解,砰一下,门就被他撞飞了,整个人一下就进去了。

    里面还有一扇门,依然紧闭。这个时候钟厚已经确信无疑,卜绣珠肯定出事了,他二话不说,又是一脚,破开了门,走了进去。这应该就是卜绣珠的闺房了,房间里有些昏暗,但是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淡雅清新的气息。

    卜绣珠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钟厚赶紧两步跨上前去,触到了她的额头,神色才松弛下来。还好,只是因为高烧导致的昏迷不醒,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钟厚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卜绣珠身上穿的还是两天前的夜晚与自己分别时候的衣服,心里已经明白,肯定是她晚上受了惊吓受凉才会这样。想到这里,钟厚内心里止不住的自责,要是当时自己照拂她一路回家那就好了。可是当时的情形逼迫自己不能不做出那样的选择,这个却是怪不得自己的。钟厚心中百般念头交织,悔恨郁闷诸多情绪交杂,脸色也变幻不得。

    蓦然,钟厚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处境,顿时鄙视起自己来,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把她解救了,其他的都放在以后再说。

    中医救人一般采取的方式有两种,比较急的用针灸之类的法子立竿见影,但是这种办法要求比较高,很多人用不出来。另外一种大家都会得法子就是开出药方,让患者回去熬制了吃,这法子虽然耗时很久,也需要一定的功力,但是明显比针灸要好很多。此时此刻,钟厚却是别无选择,熬制中药的话,明显不可行。一来,需要去找到中药,加以熬制,耗时太久。二来,卜绣珠明显已经高烧多时了,时刻都会出现生命危险,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只能用针灸了,钟厚看了卜绣珠一眼,下定了决心。先是去把门弄成之前的模样,虽然自己刚才动静不小,但是卜绣珠家里地处偏僻,并没有引起别人关注。现在把门弄好的话,就不会有人前来打搅了。这一切做好之后,钟厚才从身上摸出随身携带的长针,拿出一小瓶酒精,开始消毒。

    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面,卜绣珠躺在床上,脸上潮红一片,钟厚手拿长针,轻轻擦拭,这一副场景明显有些诡异。忽地,钟厚擦拭完毕,一下把卜绣珠身子扶着坐了起来,手已经摸上了卜绣珠的纽扣,三两下,顿时卜绣珠欺霜赛雪的肌肤就露出了大半,钟厚眼睛顿时有些发直,胸前饱满在贴身小衣之下更见饱满,白嫩柔滑,让人流连不舍。

296、观音莲

    钟厚虽然有些好色,但是君子色而不淫,风流但不下流,他起码的分寸还是懂的。在这样的时刻,尽管美色当前,钟厚还是毅然决然的移开了目光,手上动作更见快速,很快的就将卜绣珠的衣服褪下,瘦削双肩与光滑美背一下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天气微寒,很快卜绣珠洁白的肌肤之上就泛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钟厚赶紧把卜绣珠拥到了怀里,前面依旧用被褥遮盖了,手指在卜绣珠姣好的胴体之上推拿活血,一直到卜绣珠身上有了淡淡的热气之时,才重新把她扶好放着端坐。

    一直放着的长针终于发挥了作用。钟厚长针在手,天下我有,气势似乎也为之一变。微微有些昏暗的环境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发挥,一次次落针,每次都精准的刺入到应当刺入的穴位。不一会的功夫,卜绣珠裸露的后背之上就密密麻麻插了数十支长针,衬着胜雪肌肤,炫目耀眼之极。

297、难眠的夜晚

    钟厚倒是想天立刻就亮了,他好去验证自己的想法,可是,愿望始终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如此残酷。现在只是晚间七八点钟而已,离天亮还远着哪。

    “看来还得等明天了,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灾星。任何事情都有其内在原因的。”钟厚安慰卜绣珠,虽然他内心里相信命犯孤煞这个命格的存在,但是嘴上却是不说。

    卜绣珠乖巧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先生。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叫钟厚,我可以喊你钟大哥吗?先生先生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当然可以。”钟厚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可以找出真正的原因,那样你灾星的名头肯定会被洗刷掉不少。”钟厚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大,毕竟卜绣珠的灾星身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过长期累积才产生的,怎么可能会一下就消弭掉了呢。

    尽管是这样,卜绣珠还是郑重其事的点头,钟厚的出现,似乎在她幽闭的内心里打开了一扇窗户,心里头也亮堂了许多。“不过,钟大哥,今天晚上你不能走。”

    在月夜之下,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女子含羞带怯的对你说今晚你不能走,作为一个男人,你会有什么感想?钟厚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觉得自己血液似乎一下燃烧起来了,难道,今天晚上会有一些香艳的事情发生?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呵呵。”钟厚还是以绝大的毅力拒绝了卜绣珠。虽然你报恩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哥不是那种人啊。拒绝了卜绣珠,钟厚在心里狠狠的赞扬了自己几句!你真是一个高尚的伟大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卜绣珠脸红红的,她知道自己的钟大哥似乎误解了自己,娇怯的辩解道:“不是那样子的。是这个样子的……”

    钟厚顿时一头雾水,那样是哪样,这样又是哪样啊?

    “我家里的门不是坏掉了嘛……”卜绣珠双手纠缠到了一起,弱弱的说道,“我怕不安全,所以,希望钟大哥可以守着我一夜。明天门修好了,就不用啦。”

    钟厚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似乎也是题中之义。真要是让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没有拦阻的睡上一晚,如果出了意外的话,恐怕自己后半辈子就得在自责中度过了。

    “这样啊,好的,那我就守护你一个晚上。对了,你家里有其他床吗?”钟厚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记得卜绣珠家里房子是三通的,一间是正房,另外一间是卜绣珠住着的,还有一个房子,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床。

    这个问题让卜绣珠一愣,立刻呆住了。亲人过世之后,卜绣珠是连同他们的东西一把都烧掉了,然后整个屋子也做了消毒处理。其实这个事情不是她的本意,是县里面要求的,她只能照办。也就是说,现在房子里除了她自己的东西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床?一个人会需要两张床吗?

    “好像没有啊。”卜绣珠一脸无辜的说道。

    钟厚脸上更无辜:“没有床的话,那就算了,你随便给我一套被褥,我将就着对付一晚上吧。”

    ……

    两三张椅子,一条被子折成两半,一半铺在下面,一半盖在身上。钟厚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了,怔楞着躺着不动,连翻身都不敢,实在是难受之极。卜绣珠的房间是半开着的,一条不大的缝隙,泄露出些许嫩黄的光,这让钟厚微微有些好受,起码知道自己没有被世界抛弃,在里面还有一个人陪着自己。

    “还没睡着吗?”终于在钟厚第五次制造出声响的时候,卜绣珠开口说话了,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钟厚呵呵一笑:“有些硬,睡不着。没事的,你只管睡自己的。”

    卜绣珠就不说话了,钟厚不由得有些失望,好歹也安慰几句啊,抱歉的话说一说,哥们肯定赴汤蹈火,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正失望呢,卜绣珠又说话了。这次声音有些怪怪的,声音低低的,语速又极快,钟厚一下居然没挺清楚,依稀就听到进来两个字,卜绣珠话就说完了。

    楞了一会,钟厚不好意思的追问道:“刚才说的什么,没听清啊。”

    房间里面,卜绣珠脸上红云乱飞,头发散乱,听到钟厚的问话,羞恼不已。也不知外面那人是真的没听到还是……一想到自己这样而已猜测钟大哥似乎很不好,卜绣珠收拾好了心情,就又说了一遍。再一次叙说,似乎也没那么难为情了。

    “外面很冷,睡着又不舒服,所以……你还是进来睡吧。床很大,我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你可不要想多了。”卜绣珠话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先是一堆理由,表明了自己让钟厚进来的原因,然后着重点明了自己只是把钟厚当成哥哥看待。不管这是真心诚意还是欲盖弥彰,放在此刻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遮掩手段。

    “这不好吧?”钟厚已经坐起了身子,看着门口犹疑起来。

    “天冷,将就一晚吧。华夏语里有一句话不是说心底无私天地宽么,只要我们彼此心里都没有恶念,那有什么关系呢。”卜绣珠继续劝说道。毕竟是自己害怕,才让钟厚留下来的,这天气很寒冷,真的不忍心钟大哥一个人在外面受凉挨冻。

    “还是觉得不太好。”钟厚已经穿衣服了,嘴上却还是这样说道。

    “难道说钟大哥心里面有什么歹念?那就当是珠儿看错人了,我相信你的,钟大哥。”卜绣珠仍旧是用软绵绵的话音说道。三番五次的喊了,就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要是还不认同的话,那问心也无愧了。

    话音刚落,钟厚却已经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几分尴尬:“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外面实在不舒服,还有些冷。”

    卜绣珠害羞的闭上眼睛,微不可查得轻轻点头。然后就感到屋子里面一下变得黑暗起来,随即一个人轻轻躺倒了自己身边,粗重的呼吸之声清晰可闻。许久之后,卜绣珠才算是适应了身边多出一个人的事实,睁开了眼睛。

    后面的窗户窗帘是半拉开的,月光透过小半个窗户照射进来,微微扭头,甚至可以看到钟厚脸上的细微变化,卜绣珠赶紧移开了视线,闭目装睡。往日里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周公此刻也不见了身影,一直过了很久很久,还是杳无睡意。

    钟厚谁在这么一个小美人的身边,自然也是有些心神不宁,不过迄今为止,他对卜绣珠只是怀着一种美的赞叹以及对其不幸的深深同情,却是没有那种情愫。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么一个级别的女人动心那是在所难免的,当然了,钟厚自然会克制自己的欲望。要是见到美女就迫不及待的占有,那种行为就跟禽兽无异了。

    两个人都是静静的,静静的躺着,不说话。月光在他们身上铺开了一条白色匹练,虽然他们是各自盖了一条被子,但是在月光的作用下,却仿佛是大被同眠一样。渐渐的,一个细微,一个粗重的呼吸声也糅合了起来,两个人的呼吸慢慢形成一致,进入到了一种共同的节奏之中。

    “还是睡不着。”一瞬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卜绣珠顿时吃吃的笑了起来。

    “讲一讲你的童年吧。”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必定会想去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卜绣珠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不好的信号或者前奏。

    反正睡不着,钟厚就随便讲述了起来。他的童年其实还是很多姿多彩的,当然了,这得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如果单单把钟厚学习中医的苦楚拿出来说的话,那简直就是一段凄惨少年悲哀史。你可以想象一个人成天被强迫着学习一种东西的痛苦吗?填鸭式教育算什么,那好歹还是多门学科,起码有一个会稍微喜欢一下吧。钟厚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学习一种学科……但是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的乐趣,钟厚的童年在他的讲述中当然不会这么悲惨了,许多学习之中的趣事,以及跟自己爷爷出去看病中遇到的种种好玩的情况,在钟厚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中,那么妙趣横生,听得卜绣珠如痴如醉。

    跟钟厚比起来,卜绣珠的情形就称得上是凄惨了。自从她灾星的名号打出去之后,几乎是人人退避,没有人跟她一起玩耍,所有的小孩都唾弃她。整个童年除了自己哥哥陪着以外,根本不值得一提,简直就是了无生趣。卜绣珠就学会了看书,很快彝族的书籍已经不够看了,她接触到了华夏语写成的书籍,各种知识,各种有趣的故事,是一缕缕阳光,照耀着卜绣珠的生命。卜绣珠有着十年以上的华夏语书籍阅读史,所以她的华夏语才会这么好。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说着闲话,完全没有心猿意马的感觉。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抵挡不住睡意先睡着了,总之,等钟厚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微明了。卜绣珠跟一个勤快的小媳妇一样,已经做好了早饭,正以手支颐看着他哪。

298、杀蛇取莲

    享受过了卜绣珠的温柔伺候之后,钟厚立刻就投入到了自己的研究工作中去。观音莲是引发疫情的关键物品,这仅仅是钟厚的一个猜测而已,只有得到证实,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你用不到的时候遍地都是,似乎到处可以看见。可是一旦你需要用到了,顿时就销声匿迹了,无论怎样找都找不到。钟厚此刻就是这样的情形。观音莲在本地也不是多么难找的东西,可是此刻就是找不到。

    “可能是天气原因吧。观音莲一般出现的季节是夏季末秋季初,现在是秋季末了,虽说也有,但是肯定不那么好找的。”卜绣珠一直跟在钟厚身边,此刻在一边分析说道。

    “那就有些难办了啊。”钟厚有些叹息的说道,“要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话,那么我的假设完全就是空中楼阁,根本就没有实践的土壤。而且,真跟这个有关的话,我也需要一些观音莲来进行调配对应的药品才行。”万物相生相克,有起因肯定就有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还是要着落在起因身上的。

    卜绣珠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好不容易在钟厚的劝解下树立了一点我不是灾星的信心,此刻在这番打击之下,似乎又有了晴转阴的迹象。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真的是灾星吗,怎么做个事情都这么背。

    钟厚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完没了的分析。

    “你说之前是有很多的观音莲的,虽然这个季节时间上可能有些不对,但是也不会这么难找吧。所以说,只有一个可能,应该是被吃了。按照道理,不应该是人吃的,要是人吃了的话……反正不可能。”钟厚也懒得去想,直接就下了一个定论。

    “那么,不是人吃了,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吗?会不会是蛇?”钟厚有些兴奋起来,“河里边似乎一下多了很多条蛇,你说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些观音莲而来。观音莲可能会有什么异变,所以人吃了之后会有传染病,这种异变,也让观音莲对蛇有了吸引力。这个难道就是事实的真相?”

    不得不说,钟厚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卜绣珠思前想后,也觉得这些蛇出现的有些诡异。也许钟厚说的就是事实呢,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是真的像你分析的一样的话,我们可以去上次遇到那个蛇的地方看一下,说不定那里就有观音莲。”

    钟厚苦笑,要是那里有观音莲的话说不定也被蛇给吃了,不过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先去那里看一下吧。

    轻车熟路来到那个地方,卜绣珠仔细搜寻一下,开心的叫了起来:“好像有观音莲。”顺着卜绣珠指的方向,钟厚可以看到观音莲的存在,比较隐秘,要不是细心去搜索还真的看不见。难怪自己让人找却没有找到。

    这个时候镇长跟李尚楠等人也走了过来,镇长远远的看到钟厚,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听说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这是真的吗?那就拜托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话,能做到的我们决不推辞。”

    自从上次跟钟厚喝了一通酒之后被钟厚放翻了,镇长大人对钟厚的态度就好了起来。能喝酒不偷奸耍滑的肯定是实诚的人,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幸亏钟厚听不到他的心声,要不然不得内流满面啊,这个辨别方法可靠度未免太低了吧,别的人不说,就是我自己,也是在当不得实诚两个字。

    “只是有一点线索而已。”钟厚此刻很是谦虚,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开玩笑,要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还不得羞愧死啊。没把握的事情钟厚总是尽量留一点余地的。

    “反正有事情别客气,我们一定帮忙。”镇长大人很是大方,钟厚这些人归根到底还是帮自己来的,自己之前的态度有些蔑视了,这样很不好。别的不说,镇上的那一帮子中医不就解决了很多问题嘛,还是义诊,不收费的,自己那个婆娘也是受益者之一。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有个事情请你们帮忙。”钟厚本来还对着那个观音莲犯难呢,要下水,而且那边还有很多曲折,似乎有些麻烦。既然镇长大人这么说了,那还不抓住机会,提要求啊。

    一听钟厚要求的原来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镇长一挥手,就让随从去找人了,不一会的功夫就来了两个人,都是精壮的汉子。钟厚大汗,这事情似乎要不了两个人来做吧,而且体格健壮,也没什么必要啊。

    两个汉子听了镇长提出来的要求,二话不说,就跳下了水,很快就破开水面障碍来到了观音莲生长的地方,扯了两个莲蓬就要上岸。就在这个时候,水面上忽然一阵响动,顿时岸上人群一阵惊慌,居然有蛇,一条很大的蛇!

    “快点,动作快点!”镇长面色有些发白,突然出现的凶悍家伙显然在水里很难对付,要是这两个人被咬上了,那可就惨了。这两个大汉虽然身体粗壮,但是行动也很不满,听到水响的那一刹那,就飞快的朝岸边游走,还好离得不是很远,他们连滚带爬的终于上了岸。

    正要好好喘息一下,陡然听到有人大喊:“快跑。”两个人顿时站起身来跑了起来,其中一个大胆的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让他七魂去了五魂,就在身后,一个足足有皮球大的蛇头正高高昂起,时刻准备发出攻击。

    “妈的,要没命了。”这个人一回头速度就有些耽搁下来,哪里还能跑出这条大蛇攻击范围,顿时有些悲戚。一不做二不休,这个大汉的狠劲也发作了起来,打不过你,也得让你难受,顿时摆好姿势,猛然回头,大有壮士扼腕的惨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来到了身边,大汉一看,这似乎是上面下来的,是个医生,他大急,赶紧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意思是你看上去虽然还算壮实,但是明显不是这个蛇的对手,你就不要瞎掺和了,赶紧离开。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钟厚了。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大汉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也摆开了姿势。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蛇开始了攻击,快如闪电,目标就是那个大汉。蛇攻击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大汉的反应,他只来得及侧一下身子,避过咽喉要害……

    妈的,这次真的是倒霉了,这个大汉痛苦至极,这要是被蛇咬了,估计得残废了,抢救不及时的话,没命也是可能的。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要是刚才不回头看那么一眼的话,说不定就没事了。

    还在那怨艾呢,面前陡然一阵疾风闪过,伴随着的是一条黑影,然后就听到砰一声,蛇头居然被踢开了。大汉甚至都可以闻到蛇口里发出的阵阵腥臭之时,蛇头居然被踢开了。惊魂未定的大汉赶紧看了看场内,身周只有钟厚一个人傲然独立。他挥了挥手,示意大汉赶快离开。

    “牛逼啊。”镇长大人看到钟厚一脚踢开了蛇头,忍不住的喝彩起来。这等身手,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难以想象的,“他真的是中医吗?确定不是一个医生?”镇长大人后面一句话却是问李尚楠等人的。

    可惜阿泰不在,没人翻译,沟通不畅,李尚楠等人一阵茫然。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把镇长的话翻译了一下,镇长一看,居然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灾星,顿时嘴角一撇,忽然又想到刚才似乎看到钟厚跟她一起的,赶紧把那种情绪收了起来,难得温和的朝卜绣珠点了点头。

    场内钟厚跟那条巨蛇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了。钟厚很是彪悍,但是那条蛇也不是吃素的,动作灵敏之极,一条大尾巴跟鞭子一样,不时就翻转过来抽来抽去。有好几次钟厚差点就被他给卷住了,都是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闪避了过去。

    钟厚渐渐打出了火气,孽障东西,好几次就把大爷给报销了,这次怎么能放你走?好容易得了一个空,两根长针就飞了出去,一个正好射中了蛇的左眼,另外一个却没打中。被射中了眼睛的大蛇立刻暴躁了起来,本来还准备闪的,这个时候也没了心思,一个劲的追着钟厚,看这架势似乎不吃了钟厚就不罢休。

    钟厚让其他人退后,安心的跟这条大蛇缠斗起来,不时的这边射一针,那边射一下,动作猥琐至极。渐渐的那条蛇动作缓慢下来,终于想起来要跑路了,不过钟厚已经杀得兴起,让边上一人扔过来一把刀,居然就这么冲上去跟蛇肉搏起来。当然了,他也不会那么盲目,还是小心翼翼的不被大蛇给缠上,就这么慢慢消磨,终于大蛇轰然倒地,居然就这么背钟厚给弄死了。

    镇长十分兴奋,看着钟厚目光里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远不止他杀了一条大蛇这么简单。他上前拉着钟厚说个不停,钟厚白眼直翻,一句话也听不懂啊。还是卜绣珠上前解围:“他是跟你要蛇胆呢。”不过钟厚总觉得卜绣珠说话的时候,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什么话瞒着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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