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拜年
言西牵着花末，走出教堂，沿着海边往前走去。
喝了些小酒，身子倒是暖暖的。
温和的海风撩动她的头发，一对大眼睛仰望着遥远的星空，还不时的朝言西这边偷瞄一两下。
“谢谢。”她说了一句。
“嗯？”他完全搞不明白她谢他啥。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天公主的梦，哪怕只有一天，我觉得也够了。
我不指望你有朝一日能成为像你们方总一样的大佬，梦想嘛，总不该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我也是应该跟你一起努力的，对不对？
就像这些星星，看起来密密麻麻，但如果真的要数，总是会数得清的，对吧？
那种望尘莫及的生活，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总是会越来越接近的，对吧？”
道理是这样，可现实却很残酷。
不管言西或花末是否愿意承认，阶级之间的鸿沟总是永远存在的。
他们改变的是自己看待自己的方式，却很难去转换别人看待自己的方式。
有些人和另一些人之间总是不一样的，无论怎么修饰，他们都变不成别人的样子。
最可悲的是邯郸学步，既没有变成别人的样子，还回不去自己以前的样子，硬是把自己给活没了。
言西从这一刻直到永远，将要誓死守护的，是他和她最初的本心，是爱情最根本的样子。
伟大的爱情并不是要把自己变成对方理想中的样子，而是坦然接受对方与自己理想的差距，只不过有时候运气好，碰巧遇到了那个差距很小的另一半。
现在的花末是幸运的，言西其实已经远远超过她的理想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聪明难，糊涂更难，言西想要装糊涂，那是难上加难。
“瞧你说的啥话，今天咋就成梦了？我觉得还没那天晚上打枪来得刺激。”他假装听不懂。
“打枪的确刺激，还挣了那么多钱，对了，我刚才听那个人说最便宜的房子只要七八十万，我们要不要买一个？当成投资也行吧？”
行啊，只要她高兴，那就买呗，七八十万还算是事儿么？
“嗯，明天咱一起找售楼处问问，有合适的就定一个吧。”
度假区在自己的边界处拉上了网，沙滩走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了，而网另一侧的沙滩就明显脏多了。
两人顺着网，背对大海向上走，发现一块游乐设施区，有一个三米多高的牌子画着阿西亚的logo，牌子下吊着一个秋千。
“推我！”她命令道。
言西站在后面使劲推，花末格格的笑了起来，跟海浪声融为一体。
嘟嘟嘟，是晗晗的电话：“言哥，新年快乐！在哪儿玩呢？”
他单手推着花末，跟晗晗聊了几句。
“去那么好玩的地方居然不带上我？是不是有了新学妹，忘了老学妹啦？我不管，罚你回来请我吃饭！”
花末咳嗽两声，他识趣的草草结束了摆谈。
嘟嘟嘟，是欧阳的电话：“哥，新年快乐！服务器的事搞定了，也组织了几个编码小能手加班升级，还有新的指示吗？”
他哪里敢当着花末的面指示这个名义上的老板啊，随便聊了几句又挂掉了。
“挺忙碌啊？节日气氛挺浓厚呀？平时我咋没看出来呢？”她略有不满，关键是被单手推秋千，摇来晃去的感觉不太爽。
嘟嘟嘟，是赵院长的电话：“言老弟，新年快乐啊，我们研究团队和设备都已经到位了，节后带你丈母娘过来一下，咱正式开始。”
聊完以后，他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花末。
“这事还需要宣武医院的院长亲自给你打电话？他们未免也太负责了吧？”
“呃……因为咱贡献出妈咪去让他们研究，人命关天，当然重视啦。”
嘟嘟嘟，是罗队的电话：“猪，忙啥呢？”
这些人是约好的么？专门挑了他俩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来打搅。
“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凯丽的照片和视频已经全部销毁，可以请她放心了，只是那一百多万暂时追不回来，不好意思啊。”
早就知道你们追不回来，还好他动作快，大清早就把钱补上了。
花末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没吃饭啊？弱女子啊？劲儿呢？”
吓得他使劲一推。
但是用力过猛，啪叽，她摔在了沙子里。
“言！西！你是不是想死？！”女金刚铁拳预警。
“罗警官，家暴管不管？”
“管，管你个头，嫂子使劲打，打残了我帮你找律师！拜拜。”罗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还落井下石。
这个摩羯座的女人，啧啧啧，有点意思。
他撒腿就跑，她起身就追。
两人就这样一路嬉笑打闹回到了别墅。
来到K歌房，洋哥和静静正在合唱燕姿，那歌词不能更贴切了。
“我要一所大房子，
有很多很多的房间。
一个房间有最快的网路，
一个房间有很多的吉他，
一个房间有我漂亮的衣服，
一个房间住着朋友和他的爱人。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
我也不知道该放些什么，
告别暗淡生活，
我们晚上不睡觉，
白天在床上思考，
小狗在屋里奔跑，
度过完美的一天。
……”
熊哥居然也复活了，正在控制台选歌，他说要来一首，还非要让小猴子伴舞。
“来，给大家抖个肩……下个腰……拿着麦克风，给大家呼个麦。”
哎，真是苦了这只漂亮的猴子。
小明不喝酒，但主动帮大家咔咔起开了好几瓶。
素素抱着一瓶百利，小脸又黑又红，迷糊着眼睛说：“嘿嘿，这个好，巧克力味的，一起喝白。”
言西把罗队的话转达给凯丽，她激动得使劲抱住她，不停的说我的上帝、你们太善良了、上帝会保佑你们。
噢，这个饱满的触觉！该死，挺不住了！
“拿纸，快拿纸！老言流鼻血了！”雪姐用话筒大声宣布。
花末拿了两张餐巾纸，用力塞进他的鼻孔里，把他鼻孔撑得特大。
看他那囧样，她本来气得像包子一样的表情一下就乐开了花。
人越穷，获得快乐就越容易。
言西擦掉鼻血，拿了一个话筒：“明天八点前能起床的同志听好了，我约了船带咱们出海摸鱼，八点，泳池边见。”
洋哥摇摇头，他肯定是要睡到自然醒。
雪姐以晕船为借口，也拒绝了。
熊哥本来也想专心睡觉，但是内陆地区长大的小猴子撒娇说要去摸鱼。
其余的都默认答应。
唱到快十二点，言西的眼皮实在顶不住，又是哄又是骗，好不容易把花末带回房间。
“出海，贵吗？”两人在房间里洗漱，她问了一句。
“按船收费的，才一千多块，不贵。”
“妈呀，一千多还不叫贵？”她伸手拧了他一把。
其实他已经讲得很委婉了，为了保证体验和安全，约的是一艘比较大的游艇，出场费五万。
不过船夫承诺了，保证打捞的质量，一定让他满载而归、物超所值。
“媳妇儿，咱出海捞海鲜，万一抓到几只龙虾，这一千多算啥啊。”
“切，要是能抓龙虾，他们还能留给你？”
言西爬到上铺，挪到螺旋滑梯的起点，笑了笑，说：“一切皆有可能，来，让我替珍珠做个压力测试，冲啊！”
吱啦……嘭……哐！
“哎哟！”
滑梯无法承受一米八几成年人的重量，断掉倒下，而他摔在地上，揉着自己意外着陆的腚。
没有能够延续激流勇进的雄风，玩脱了，好丢人。
“你是不是有病？咋没摔死你呢？这下好了，照价赔偿！真是服死你了！”她叉腰责备起来。
本来完美的一天，被他头脑一热抹杀得干干净净。
本年度最后一个晚上，以一次沙雕操作画上句号，羞愧难当呀！
第150章 出海
跨年夜大家玩得太晚，八点的时候一个个打着哈欠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
珍珠是最精神的，听说要去抓章鱼，她开心得自己就把衣服穿好了。
言西背着相机包，带大家来到海边，一艘大游艇果然已经在海边等待了。
游艇吃水不算很深，但是仍然无法太贴近岸边，用一条半米多宽的超长木板做了一个临时的登船通道。
大家在还算平静的海浪中走上了船。
“好好玩，再来一次！”珍珠被言西抱着，使劲掰着他的脑袋，还想走一次晃晃悠悠的木板。
他只好继续用章鱼做引诱，安慰小家伙进了船仓。
这个游艇中间有一个屋，屋里是一圈固定的座位，四周是可以推拉的小窗户，透过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
船夫让大家先坐好，并拿出了丰富的早餐。
这个早餐也是言西让准备的，包子、豆浆、油条、粥、灌饼、面条、馄饨、饺子、面包、鸡蛋每样来了点。
同学们各取所需。
珍珠当然最喜欢面条，一人吃了大半碗。
凯丽在面包和包子之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入乡随俗的选了包子。
言西拿了一根油条，出仓走到了船夫旁边：“师傅，出发吧。”
清晨的大海波光粼粼，雪白的海鸥从头顶掠过，淡黄色的沙滩渐行渐远。
“咱的渔网没被别人捞走吧？”他问道。
所谓的出海捕鱼，其实就是提前找位置放下跟笼子一样的网，等鱼虾自己钻进去，然后把网拽起来就行。
捞起来清完战利品，网子还会原样扔下去等下一次捕捞。
如果有人不讲究，赶在凌晨就来捞一拨的话，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不过渔民在长期博弈之间，已经形成了潜规则，有些网子是私有的，外人绝对不碰，另外那些是公共区域的网，先到先得，靠运气。
“放心吧，言总，咱那个位置是我们公司花大价钱承包的专属下网点，别人不敢偷的。”船夫自信的说。
“这可是新年第一天，就是想图个好彩头，可别让我们失望哟。”
吃完早餐的花末领着珍珠走到甲板上：“老公，给我们拍点照片呗。”
言西在熊哥的帮助下，调好了相机的设置，给母女俩咔咔一顿乱拍。
“媳妇儿，要不要来摆个泰坦尼克的经典造型？”他指了指船头。
“人家肉丝是和小鲜肉在船头凹造型，我哪里去找小鲜肉啊，哎。”
还想找小鲜肉？给你能得。
“一会儿捞到鱼了，全是鲜肉，你随便挑。”
“去你的吧。”她翻了个白眼。
其实船和飞机一样，并不是到了海上就能随意的行驶，都有自己的航道，这些航道一来是帮助船夫避开礁石、浅滩、海事监测装备或其他有潜在危险的东西，二来是规范行驶路线，避免发生碰撞或其他意外事故。
所以大游艇绕了一个大圈，才来到之前的下网点。
不巧的是，下网点停着一艘快艇，一个男人躺在快艇里，脸上盖了一顶帽子，似乎在惬意的晒太阳。
“喂，师傅，麻烦挪一挪，我们要起网了。”船夫在距离快艇四五米的位置停下了船。
躺着的男人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
不会是死人吧？
言西回舱里拿了一块面包，捏成面包团，往快艇里一扔，不偏不倚的打在那人肚子上。
男人抖了一下，移开帽子，摘下耳机，看看肚子上的面包团，看看面前的大游艇，骂了句：“你大爷的。”
呵呵，巧了么不是？
这就是悍马车里那个按喇叭的小屁孩。
风水轮流转啊，现在轮到他的船成弟弟了，嘿嘿。
“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不动，还以为你死了呢，活的就好，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起网啦！”言西朝他大声说。
“去别地儿起，别打扰我睡觉。”小屁孩根本没有要开船的意思。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艘小船，凭啥跟大游艇叫板？
就算撞翻他都叫活该。
怎么就这么不知好赖呢？
听见甲班上的动静，船舱里的同学们、凯丽和丈母娘也都出来了，全都目睹了这尴尬的一幕。
言西想快速解决战斗：“帅哥，我给你二百块，你挪一下，行么？”
花末给了他一肘子，说：“你傻啊，人家开悍马的富二代，会差你这二百块？”
小屁孩望着他，冷笑一声：“哼，我给你五百块，你把这个大船挪一挪，别挡着小爷晒太阳。”
叛逆，真是太叛逆了。
“大家少说一句，我来，”船夫着急了，怕两方一人一句事态升级，他就是个打工人，可不敢惹事儿，“小兄弟，就行个方便，稍微挪一下，我们起了网就走，你还可以在这里晒太阳，不耽误。”
“走不了。”小屁孩一脸无所谓的说。
“妈的，要是洋哥在这里，现在就跳海游过去弄他了，佳木斯单挑王可不是吹出来的。”熊哥怀念起了洋哥。
奇怪的是，大船随着海浪，离小船越来越近，而小船却完全没有随波逐流，就像被固定在了那个位置。
“小子，你要是再不走，这船漂过来压着你，我可不负责哟。”言西有点冒火了。
不得不冒火，这小屁孩昨天震了花末的耳朵，今天又赖在海上耽误大家时间，不是膈应人吗？
没想到他居然从身边拿起一个鱼叉枪，瞄了瞄言西，然后又放低枪头，对着大游艇的船身，说：“信不信我给你们扎漏，谁都好不了！”
谁能想到能在辽阔的大海上遇到一只漂泊的小船，小船里还有一位手持鱼叉的少年，这配置，不是海王就是闰土。
看他拿起武器，游艇上面的姑娘们坐不住了，都惊恐的喊了起来：“别开玩笑，把你手上那个东西放下，我们就是要捞个鱼，几分钟的事，你至于吗？”
“小声点，你们别惊着他，现在的小孩儿跟咱小时候可不一样，他们出手没轻没重的，啥都干得出来。”熊哥劝道。
惹不起这还躲不起么？
言西问船夫，是否还有别的下网的地方，换一个就是了。
但船夫摇摇脑袋，说：“别的就只有公共的了，这个时间去，恐怕都只剩小鱼小虾啰。”
一听只有小鱼小虾，珍珠哇的就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要章鱼，我要章鱼嘛！”
花末只好哄着珍珠：“有的有的，别哭了，会有小鱼小虾小章鱼哟。”
新年第一天，被个小屁孩给拦一道，言西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你把船挪一下，我给你一万，行了吧？”他顾不上低调了，直接开价。
“我给你两万，滚！”小屁孩仍然用枪对着大船，毫不妥协。
嘿，这小屁孩喜欢加价？不然咱再往上抬一抬，等大游艇的出海成本回来了，就当是免费坐了一回船？
“三万，不能再多了，你开走，我给你三万块，说到做到。”言西试着抬了抬价。
“妈的，小爷给你六万，赶紧滚蛋！”
哟嚯！里外里还赚了一万，阔以阔以。
“嘟！”一声汽笛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艘比他们游艇大得多的豪华游艇靠了过来，绕过船头，停在了两个船的面前。
船头一个中年男人对小屁孩喊了一句：“臭小子，把你手里那东西给我放下！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不管了？”
巧了么这不是？中年男人竟是方总。
方总还是有实力啊，居然搞了这么大一艘船，佩服。
“老公，那个是你们方总吧？难道这个是他儿子？你赶紧道歉啊，千万别影响你俩的关系。”花末小声说。
他也根本没想到会如此之巧，更没想到和蔼可亲的方总能生出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娃。
“方总，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是方公子，刚才有点误会，我们这就走。”言西对着方总挥手。
“小言？是你吗小言？哈哈哈，太巧了，你们在这里干嘛？”
“早起出海捞点鱼，孩子想看章鱼嘛，呵呵，这里是我们的下网点，所以不就遇到了么。”
方总把脸一转：“臭小子，还不快给别人让开？”
“让不了，我的桨跟他们的网缠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感觉他的船像是被定住了，原来是遇到了麻烦。
“有意思，刚才老言一副要上去干仗的架势，现在又变成了跪舔的状态，哈哈哈，洋哥和雪姐错过好戏了哟。”熊哥笑话他。
“毕竟是亲领导，好多人估计想舔还舔不上白。”素素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哎，本来以为自己是王者，结果一下变成青铜了。
新年第一天，气就这么不顺的么？
“彦祖哥？是你么？”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帅哥趴在大船的围栏边，冲言西使劲招手。
“哇，好帅啊！”花末、静静、小猴子异口同声的说。
言西挠挠头，这人谁啊？
“是我，你的三弟！”小帅哥说完转身，指着方总发号施令，“方叔，赶紧让那小子给我哥让路，我只给你五分钟。”
第151章 打渔归来
对面大船的背后快速驶来一艘小船，很快帮方公子解决了缠网的问题。
刚解套，他启动快艇嗖的一下又开不见了。
方总在大船上骂道：“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披着一块方巾，走到方总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老方，孩子大了，由他去吧。”
言西回忆片刻，这不就是昨晚在篝火旁遇到的方总身边那个女人吗？
“哎，还是你教子有方啊，走吧，别管他了。”方总对着言西挥挥手，随那女人返回船里。
言西大概也反应过来了，染得一头白发的小帅哥是激流勇进的蒋少爷，那女人应该就是蒋少爷的母亲，也是R8王怡的母亲，她俩相当神似。
只是方总和两人母亲的关系看起来非同寻常。
但为什么蒋少爷可以对方总发号施令呢？如果方总是他母亲的好友，他不应该如此没有长幼尊卑。
言西脑袋里全是黑人问号，大船也似乎要开走了。
“谢了，蒋少爷！”他向对面抱拳感激。
“彦祖哥，回见！”蒋少爷帅气的拨了一下头发。
花末摇摇他的胳膊，诧异的问：“什么蒋少爷？什么三弟？什么彦祖哥？他怎么好像比你们方总还神气？”
其他人也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言西故意吊了吊胃口，先招呼船夫拉网，让珍珠端好小桶做好准备。
花末一脚踢他屁股上：“问你话呢！”
这不是还在组织语言吗，撒谎哪儿能那么容易。
“还记得我说过KTV喝多了，跟两个男生又是纹身又是激流勇进滑滑梯的吗？其中一个就是他，我年纪最大，就是大哥咯，当时喝多了，自称吴彦祖，所以就叫我彦祖哥啰。”
“老言，你可以啊，别人都是喝酒误事，你居然是喝酒喝出一片新天地呀，不服不行，下次带上我呗。”熊哥扬扬眉毛。
“刚才那个帅哥肯定是个大人物吧，坐那么大一艘船，还对你们总裁呼来喝去的，啥背景呀？是单身吗？”静静问出了几个女生最关心的问题。
八卦是人类永不磨灭的共同话题，一唠这个，大家就来劲。
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瞅着他，瞅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他爸做的是物业方面的生意，好像半个帝都的物业都是他家的，应该算是很有钱吧，他才十八岁，结婚也肯定没有到年龄嘛，就当是单身吧。”
“哇，又有钱，又帅，还那么年轻，老言，你下次能不能把这个弟弟叫出来，一起认识认识呀？”静静的眼睛像星星般闪耀。
小明同学，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儿？这花痴也犯的太明目张胆了吧？
“嘿嘿，想认识他？我可能要泼你们点冷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蒋少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帝都四少之一，咱这种阶层的人是绝对没机会跟他搭上桥的白。”素素似乎有所了解。
帝都四少？这个词，言西是第一次听到，乍一听感觉有点浮夸，还有点好笑，但细细一品，里面的味道就深了。
“哪四少？你说来听听，让我们也涨涨姿势。”花末问道。
“宋、蒋、陈、孔四大家族的少爷白，每一个都是家财万贯，每一个都特别能玩，我也是从其他场合听来的，不保真的白。”
嚯，这么难记，还不如自己编的赵钱孙李来得简单明了。
说话间，第一网已经拉上来了，被扔在甲板上。
网是绿色的圆柱形，拉直了差不多有五六米，网子里几十条银色的鱼使劲跳动着，看来收获不少。
船夫吃力的继续扯着后面的网：“第一网位置比较浅，一般就是些鱼，好东西都在下面，等我再给你们拉三个网起来！”
大家开心的鼓掌，珍珠用她的小桶在围栏上敲得噔噔响，高喊万岁。
“老言，就凭刚才蒋少爷叫你的两声哥，你们方总回头肯定要溜须你，赌不赌吧？”熊哥说。
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从刚才对面船上的一幕就能看得出来，方总多半是有求于人，说不定真的会借借言西的关系。
要想讨好他再围魏救赵也行，反正对他来说也没啥坏处。
“照你这意思，昨晚咱的酒喝少了呗？哈哈哈。”他开了句玩笑。
“住了人家房子，喝了人家酒，回头如果方总真的请你帮忙，你可不能推却，知道吗？这是你晋升的大好机会！”花末提点他。
傻媳妇，这房子和酒都明明是咱自己的，而且马上就要晋升高级技术主管了，还想升到哪儿去？
心里不服气，嘴上还得哄着她：“当然，打工人打工魂，为了挣钱无所不能。”
四张网全部拉上了船。
“哇！好多呀！”珍珠提着小桶，不知道装啥好了。
船夫拿了一个方形的大抽屉，灌了十公分海水，接着把一个个网进行压缩，一边缩，一边伸手从里面掏出战利品，扔到抽屉里。
最多的是鱼，各种各样的鱼，有一种特别像泥鳅的，他说叫海泥鳅。
除了鱼，还有大大小小的虾，小的有透明的，大的有皮皮虾。
螃蟹也不少，钳子巨大，爬得飞快，其中还有两只伪装成海螺的小小寄居蟹。
言西把寄居蟹放到了珍珠的桶里。
她问：“爸爸，这是蜗牛吗？”
凯丽蹲下扶着她的肩膀，说：“这是里面的塞巴斯丁，记得吗？”
“哦，哦！记得，塞巴斯丁，就是塞巴斯丁！”她开心得手舞足蹈。
当然，战利品里还有两只拳头大的章鱼，颜色特别浅，没想到刚伸手一捉，就喷出一团黑墨汁。
言西把章鱼放进小桶，可两个小东西灵活的爬了出来，把珍珠吓得撒桶就跑。
船夫比较有经验，又扔了两条小鱼和一只螃蟹进桶里，说这样就爬不出来了。
大抽屉里装得满满的，船夫又往里面灌了些水，说能撑到中午。
捞起来的鱼虾蟹都很普通，但是数量确实特别多，十个人吃肯定是够了。
“走，回去让洋哥起床吃各种刺身！”熊哥一脸坏笑。
“老公，你挑几个大点的螃蟹，给方总和蒋少爷送过去吧。”花末俯身在大抽屉里选了起来。
开玩笑的吧？就这样的螃蟹，人家能瞧得上？
再说了，方总和蒋少爷，他们谁的电话我都没有呀，茫茫大海，上哪儿去送呢？
他杵在那里，十分为难。
静静帮忙说：“末姐，你可别难为人家老言了，这些东西可送不出手，也就能让珍珠乐呵乐呵，咱自己蒸蒸煮煮吃掉得了。”
小明妻唱夫随的说：“就是就是，咱自己吃可能还不够呢，那些大老板不差这点儿玩意儿。”
花末看看一脸萎靡的言西，再看看大家，转头对丈母娘说：“妈咪，这些你会做吧？”
“切，这有啥不会的？我走南闯北啥海鲜没吃过，放心，我来整。”
小猴子拉了拉熊哥的手，说：“中午我帮忙阿姨一起弄饭吧，好不好？”
她觉得吃了几顿白食，有点不好意思，也想出出力。
熊哥当然是乐意的，这样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找凯丽玩了。
大家把战利品带回了别墅。
洋哥还在四脚朝天的呼呼大睡。
刚起床的雪姐跟着几个女生一起去准备午餐。
熊哥、素素和小明，跟凯丽一起陪珍珠玩钓章鱼的游戏。
言西和花末则真的去了阿西亚售楼处。
售楼处在别墅区的尽头，紧邻公寓式的高楼。
“美女，请问有没有八十万以下的房子？”花末礼貌地问。
一听预算才八十万，导购的笑容转瞬即逝：“八十万以下啊，只有一个。”
她指着沙盘上的其中一个高楼，说：“就这个，最顶层这个，全北向，九十平，七十九万，不含税。”
自己那个别墅怎么都有好几千平，才一千两百万，这个九十平就快要八十万了，太不值了吧。
而且这个房子还是个顶层，冬冷夏热，位置非常不好。
“我昨天明明听说七八十万的房子很多的呀，怎么就只剩一个啦？”花末拽住衣角，有点难堪。
“那是开盘，你是不是没买过房，开盘时的七八十万，现在早就涨到一百多万了，你想要八十万以下的，没别的，就这一个，你自己考虑吧。”导购似乎不想做她的生意，一副爱买不买的姿态。
花末叹了一口气，说：“哎，不然算了，我本来还挺犹豫的，要是八十万只能买这样的房子，那就不用了。”
别的都能忍，见她这失望的表情就是忍不了。
“一百多万的是啥样？给我瞧瞧！”他抄起手，面朝沙盘等着。
第152章 挑房子
听到言西要加钱，花末用肘撞了他一下：“傻啊？追涨干嘛。”
这可不是追涨或什么，就是单纯的圆她一个心愿，再杀杀导购的锐气。
平时在帝都也没见到这么多没眼力劲儿的人，没想到这种人在宝戴河居然是特产，还成批的产。
“我问问嘛，万一有合适的，就差一点儿的话，我找欧老板帮衬一下不就搞定了么？”他解释道。
导购看看他，不屑的说：“一百一和一百九都是一百多，你到底能出得起多少？”
“你都给我瞧瞧呗。”
导购把手里指挥棒一样的东西扯出一米多长，指着沙盘其中一个二楼，说：“一百九可以买这个，带个露台，还能种点花花草草。”
接着指到顶上的倒数二三层，说：“这里还有几个，差不多一百一十多。”
明白了，越往下越贵呗。
其实露台是远远赶不上一楼的花园的，花园里是自带土壤，种点花草很方便。
露台上都是水泥地，要种东西就得再配花盆。
可是用花盆能干得出啥大事？小打小闹罢了。
不过这几个公寓底楼已经设计成了门面。
花园？不存在的。
“媳妇儿，咱爸妈怕不怕潮？”他问了一嘴。
“东北那嘎达的人，啥时候潮过？不怕。”
“美女，有没有朝海那面的？”他问导购。
海景房就是这样，潮海的方向风景会不错，但是会比背海那面稍微潮一些、腐蚀强一些，有得有失吧。
“海景房呀？那可得再贵十几万哟。”导购就始终一副太贵别买的态度。
遇见这种人，有些本来想买房的会被恶心走，但有些本来不太想买的，反而容易被激得赌气买上一个。
赌的不就是冲动消费嘛。
花末是前者，言西有点像是后者。
“我记得妈咪喜欢七楼，她说七上八下，美女，有没有七楼朝海的？带我们去看看。”
“你要是不诚心买，咱就别瞎跑了，带你们看一趟也挺累的不是吗？”导购把指挥棒缩了起来。
他有点分不清了，这到底是销售策略，还是真的不想卖他房子？
新年第一天，怎么能让这种人给添堵？
绝对不答应！
“麻烦按我刚才说的找一找，如果合适，我肯定买。”
花末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抓住手使劲握了一下，便没有吱声。
导购哼了一声，去后屋取了几把钥匙，极不情愿的带两人走向公寓楼。
九十平的房子，除去公摊的部分，实际使用面积也就不到六十，太坑了。
户型也很敷衍，基本就是一个大开间加上两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卧室。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能安享晚年？恐怕也就能趁旅游旺季廉价租出去抵点成本而已。
言西明白了，肯定是这样的房子太不好卖，导购营销成功率太低，也就破罐子破摔，爱买不买了。
“说实话，就这个房子，别说一百五十万了，你就算砍掉五十万也没人要，一点都不值。”他净说大实话。
“旁边那些别墅值，可你也买不起呀，这价又不是我定的，是公司和市场定的，周瑜打黄盖，一个远打一个愿挨的事嘛。”导购摇晃着手里的钥匙，似乎迫不及待想关门走人了。
瞅着这实在相不中的房子，言西无论有多想冲动消费也下不去手。
“我作为买家已经拿出诚意了，可你卖东西的也得拿出点诚意吧，我不信一个好房子都没有。”
导购停止了钥匙的摇晃，用鼻孔喘了一口气，说：“你如果真的要买，我这里倒是有一套。
只不过是有人老早以前交三万块定金让预留的，但半年多了也没见来付完尾款，电话也联系不上。
本来再等两个月就可以把订单作废并收回重新销售的，可今天呢，看在你的诚意上面，我带你们先去看看。
我可是冒着违约的风险带你们去看的哟，知道吗？”
机智的言西嗅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是套路的味道。
先带你去看一个最差的样板间，接着再换一个等价位的优质房，还编出一套今天不买可能遗憾终身的故事，呵呵，这不就是套路吗？
她要演戏，他就陪她演，看破不说破，万事只要花末开心就行。
几人到了另一栋楼，的确也是七层，导购把门一开，嚯，差距太大了。
同样是九十平的建筑面积，这个房的使用面积至少七十平。
户型也完全不同，一主一次两个卧室搭配得十分合理，开放式厨房连着透亮的客厅，客厅外面还带一个三平米的小阳台。
导购说，那个小阳台是赠送的，不占面积。
同样的一百五十万，傻子都知道这个好得多。
这种销售手段太牛掰了，让买房者完全忘了一百五十万本来的购买力，忘了和其他价位的房子纵向比较，而是在两个同价位的房子里横向对比，并心悦诚服的觉得后者很值。
“老公，我喜欢这个！可是，可是咱的钱够吗？”花末担忧起来。
一听钱不够，导购的脸色又要变难看了。
“够的，放心吧，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两人记下了门牌号跟楼号，随导购回到售楼处。
按要求，需要对购房者进行网上资格审核。
言西便把证件给到导购，看她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敲着。
“嗯？咦？呃……先生，你是不是在我们这里已经买过房了？政策限购呢，要求一人只能买一个的。”导购点着鼠标，眼睛在屏幕上紧张的四处乱看。
花末皱起眉头，说：“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输错证件信息了，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
导购又点了几下，唰的就站了起来，凳子被撞得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她双手拿着证件，弯腰递上，说：“言总，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冒犯，请您原谅，千万千万不要投诉我，我们那就是售房的技巧，不是真的瞧不起您。”
花末帮接过身份证，狐疑的望着言西：“咋回事？”
他也一脸慌张的拉住花末，难道是后台查出来他买了大别墅？
“对啊，咋回事？”他反问面前的导购。
导购弓着腰，头都不敢抬的说：“言总，您是我们阿西亚的七星级贵宾，是最顶级的客人，我刚才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是对不起。”
“七星级贵宾？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啥时候成你们贵宾了？”她甩开言西的手，决定要问个明白。
“肯定是弄错了，这里面有诈，不然咱回去吧，别买了。”他怕露馅，再次拉起花末的手，想要离开。
可她又一次挣脱，就那样朝导购坚决的站着，问：“说呀，啥时候成你们贵宾了？”
“是，是言总买了度假区最好最贵的一套别墅，还在本度假区进行了数笔大额消费，所以升级成了七星级的贵宾。”导购一五一十的答道。
大额消费，无非就是放礼花、点篝火那些事呗。
新年第一天，言西难道要底裤扒光、客死他乡么？
“误会，真的是误会，过来，我跟你说是咋回事。”言西把花末使劲拉到一边，小声解释，“这个事一定不能跟别人说。
昨天你不是问方总为什么买了两套别墅么？
你说的对，也不完全对。
他是买了两套，但是因为限购，所以他用我的名义又买了一套。
我刚才忘了限购这事了，没想到真给我查出来了，哎。”
她听到这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说：“切，我就说嘛，你何德何能成贵宾。
还七星级贵宾，嘚瑟坏了吧？
就你上个月连电费都交不起的样子，也不怕别人笑你。
至于方总为什么那么信任你，这件事一会儿再说。
现在咱的名额被占了，刚才那个房子怎么办？
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呵呵，谁说限购就没办法买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两人重新回到导购前面，言西拿出花末的证件，说：“用她的名义来买刚才那个房子，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呃……言总，行是行，不过需要二位先办一个离婚手续。”导购苦着脸答道。
靠，买个房还要离婚？就你特么离谱！
第153章 不想活了
离婚？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妥妥的不行。
“不好意思，要我的命可以，离婚绝对不行。”言西对导购坚定的说。
“言总，您误会了，不是让您和太太真的离，就是办一个假的户口页，上面盖一个离婚的小戳就行了，我们有渠道的。”
厉害呀，造假产业无处不在，连离婚证的钱都省了。
“靠谱吗？”他将信将疑。
“办不成的话全额退款，就您这样的七星级贵宾，我们度假区可得罪不起，放心吧。”导购小妹再次打起保票。
于是言西假装出门打了一个借钱电话，告诉花末五十万已经到位，加上她账户上的一百万，齐活。
她咬咬嘴唇，眉头紧锁：“老公，你说，咱只是看了一眼，就掏一百多万买房，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好歹也是一百五十万呢。”
他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说：“咱这是尽孝，是好事，再说了，要是办不下来，全款退回也没啥损失，而且，我看好了，这个房价还得涨一涨呢，不亏。”
她叹了口气，第一次花钱花得如此不痛快。
交了钱，办了手续，领着一份购房协议回别墅。
花末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你说我这是不是冲动消费？咱到底该不该买这房子呀？我们不会后悔吧？”
言西把她搂在怀里，问：“你觉得那个房子怎么样？”
“房子当然好啦，妈咪和老爸肯定喜欢。”她原本焦虑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那就行了，只要钱花得值，那就没有白花，前几天碰见一个算命的说咱以后会大富大贵，这点钱不要放在心上啦。”他安慰道。
她把单子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文件袋里，接着就是一把掐在他腰上。
“我的个肾啊！干哈？”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方总用你名义买房这么大的事都没有跟我商量？
既然买了房子，为什么还要签租房合同？
你昨天跟洋哥演那一出，撕的又是个啥？
还有，刚才那五十万怎么那么快就借来了？
你老板凭什么那么信你？”
言西本来还担心这两天的谎不好圆，但既然她接受了方总买房的设定，后面就好办了。
他清清嗓子，揉着被掐疼的腰，故作镇定的说：“方总用我的名字买这么好一个房子，我百利而无一害，干嘛不答应。
既然肯定答应，那还需要跟你商量么？不需要了吧。
当然，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一介屁民，肯定不会找我，还不是上次答谢宴坐C位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笃定咱是不差钱的人。
要是换别人，真要耍点心机把他这房子给私吞掉，他还一点招都没。
咱是老实人，他放心的。
既然要买房，那肯定要办些手续呀，昨天跟你签的那些就是别墅的购房手续，以及委托第三方办理后续事项。
之所以骗你说是租的，就是怕你想多，你那么喜欢薅羊毛，谁知道你会不会打这个大房子的歪主意？
我承认，昨天是跟洋哥演了一出，就是怕穿帮，撕掉的也是空白的合同，不是咱签的那份。
至于刚才借的五十万，也不算是借，只是我让老板提前预支了十个月的工资。
哎，弄不好又要吃土啰。”
听完他的话，花末眼里露出一丝杀气：“你觉得我会打别墅的歪主意？好你个言西，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吧？好！明天我就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全叫来，就让她们住进去，看你拿我怎么办？”
切，言西会怕她这招？完全不care。
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请姑姑、姑父、姨妈、姨父、舅舅、舅妈他们来偶尔住一住也没问题的，只要别太折腾。”
花末踢了他一脚，这气就算是撒了，她缓了缓情绪，说：“下周刘露要来帝都。”
刘露是她的表妹，大舅的女儿，一个坚持不懈的热裤爱好者。
一米七几大高个，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
这一趟来帝都，是毕业旅行呢，还是找工作呢？
“哦，要玩几天？你陪着就行呗。”他明白，和小姨子之间还是应该避嫌的。
“什么玩几天，她来帝都投奔我这个老姐，不行啊？你先安排，带她四处转转，再看看有没有啥门路，帮她介绍个工作，她呢是学人力资源的，这个专业应该很抢手吧？”
还真是要来持久战，那可真令他头大。
倒不是觉得安排工作费劲，只是多个人多双眼睛，万一以后自己露出点马脚，这些年轻人眼尖嘴快的，弄不好就原地爆炸啰。
算了，到了再说吧，说不定人家自己早就联系过单位了，这一趟就是来报到的呢。
两人回到别墅，熊哥正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珍珠骑在他背上高喊：“冲啊，斯特！”
斯特？驯鹿斯特？
嘶，又开始了？
用高情商的说法，他把禽兽演得真传神！
小明蹲在一边，朝言西挥手：“珍珠让我演雪宝，腿都快蹲麻了。”
素素似笑非笑的说：“所以，我能演克斯托夫这个人类，应该庆幸了白？”
凯丽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汗，耸耸肩，冲言西轻轻挥手。
明白了，大家肯定都演饿了。
他抱起珍珠，结束了这一场cosplay秀，招呼大家一起去到餐厅。
这次换了一个二楼的餐厅，中间是一个可以旋转的大圆桌，非常适合吃中餐。
几位姑娘轮番上菜，一盆虾，一盆螃蟹，几盘不认识的鱼，有清蒸的，有红烧的，有生煎的。
至于章鱼嘛，据说喷了几次墨汁以后就与世长辞了。
洋哥这会儿才到，摇摇晃晃的坐下，打了个酒嗝。
“小赵，再透透？”丈母娘乐呵呵的说。
透透是东北应对宿醉的土办法，说是再喝点低度数的酒能有助于醒酒。
言西亲身实践过，根本就是瞎扯。
“不来了不来了，实在喝不动了。”洋哥摇头，眼神迷离。
人都到齐了，大家便开动起来。
这个季节的螃蟹吃起来有点空，但虾还不错，而鱼最棒，尤其是生煎的几条，瞬间就被扫光了。
“妈咪，我们给你和老爸定了一套房子，等手续都弄完以后，你们自己来看看呗。”花末宣布道，表情看起来轻描淡写，拿捏得十分恰当。
选择在这个场合宣布买了个房子，多多少少有点炫耀的意味。
“还真买啊？多少钱？”丈母娘擦擦手，拿出手机准备给老丈人报喜。
“一百多万吧，我前几天不是正好有点奖金吗，就都用上了，我对你们算是不错了吧？以后别老说自己是便宜保姆，行不？”
“末姐！我也能带娃！”静静毛遂自荐，眉毛都笑弯了。
“嗯，你快生一个娃自己带吧。”
“就是就是。”大家赞同道。
“来，庆祝阿姨和末姐喜添新居，嗝儿~”洋哥以茶代酒，组织大家碰了一轮。
桌上的海鲜解决得差不多了，大家看起来也都吃不动了。
言西端着水杯起身：“这次别墅趴也到了尾声，等暖和了再来玩点别的项目，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噢，太客气，感谢老言，感谢末姐，喝！”
大家收拾行李，在门口来了一张合影，与管家道别，朝停车楼走去。
找到停好的车，可是却出发不了。
素素的倒车镜被人砸碎了。
这可误事啦！
一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老公，你记得昨天神父说过啥吗？”花末提醒言西。
他思索起来，嚯，那家伙似乎说过要报复挡路的车。
“大家别急，等我打个电话，七星级贵宾的车都敢砸，龟儿子不想活了！”言西放出狠话，手机上的号码已经摁了下去。
第154章 战地头蛇
砸素素的车，等于就是打言西的脸，摆明是挑事，绝不姑息。
他安顿众人，说：“等我来处理，这次聚会是我组织的，出这种事，我负全责。”
大家就这样瞧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从管家那里要来了度假区管理人员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语气出奇的平淡：“我是言西，听说是你们的七星级VIP，可是我的车在停车楼二层被人给砸了，你们的待客之道未免有点太出人意料了吧？”
管理人员是个男的，听声音四五十岁，连连道歉，说马上调监控，马上亲自过来。
言西盘算着，等监控一查，立刻就能水落石出，但是修车肯定要耽误时间，万一折腾到晚上才能返回帝都的话，肯定会遇上返程高峰，怕是会堵到哭。
这么多人的时间肯定不能误，必须让阿西亚出点血才行。
他们整整等了十分钟，管理人员才开车来到停车楼。
车是一辆奥迪A8，从车里走出来的，除了一位四五十岁身穿棉服的男子，还有三名穿度假区制服的年轻人。
这个中年男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又说不上来。
“请问哪位是言总？”中年男恭敬的问。
言西抬抬手，指着车说：“我是，你过来瞧瞧吧，倒车镜给砸了，我们还怎么回去？你们度假区要是舍不得我们走，可以直说嘛，何必伤人财物呢？”
他很平静，静得可怕。
吠狗不咬人，这种憋着气蓄大招的最可怕，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逼？
中年男挥挥手，其中两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便打开手电前去查看。
他强颜欢笑大步迈到言西面前，双手递上一张金色的名片：“言总，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监督不到位，给您和朋友造成了不愉快，我深表歉意，我代表阿西亚愿意双倍赔偿您的损失，三倍也行！”
三倍？哼！格局小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明显是人为破坏，他们应该配合调查抓到嫌疑人，再让嫌疑人赔偿相应损失，最多从人道主义象征性的表达一下度假区的歉意。
一来就想用阿西亚背这个锅，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言西接过名片随意瞧了瞧，金一北，这人名字倒是挺好记。
“金总是吧？赔偿我的损失？现在是耽误了我回帝都，我一分钟多少钱上下，你应该能想得到吧？你赔得起吗？监控呢？看了吗？”言西侧头指了指车头正上方的监控。
如此端正的位置，毫无盲区。
“呃……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下午开始，度假区的监控系统升级，没有运行，所以没拍到。”金总的抬头纹和鱼尾纹深深的冒了出来。
元旦假期就算比不上五一、暑假和国庆，但也是一个客流小高峰，选择这个节骨眼儿升级太不正常了。
但言西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真是神父所为，那么神父是阿西亚的员工，这一头抹掉监控记录，先把责任撇清，再来个打死不认，稍微赔点小钱再诚恳的道点不走心的歉，这种操作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金总一看就不是什么圣人，这种烂招使得出来。
花末走过来，叉着腰质问：“这么多监控，全部都升级了？什么都没有拍到？”
“真是抱歉，整个度假区的监控一起升的级，是我们的疏忽，实在对不起。”金总继续摆出无辜的表情，努力卖惨。
言西示意让花末退到一边，说：“金总，把你们那个神父给我叫过来。”
“啊？您，您找他干嘛？这个事跟他没关系，他可是神父，怎么可能砸别人车呢？不会的，您一定是搞错了。”
这叫啥，这叫不打自招。
“我说过找他来是砸车的事吗？”言西嘴角歪歪一笑，“让你叫，你就叫，非要我给你捅到你们背后老板那里去，你才开心吗？”
言西哪里认识他们背后的老板，连背后老板姓啥都不知道。
无非就是诈一下呗，有钱人的圈子本来就小，姓金的也只能宁可信其有。
金总跑到一边，表情严肃的打了个电话，随后回到言西面前，掏出一根烟，毕恭毕敬的说：“言总，神父马上就到，您要不要先抽抽烟，等一会儿？”
他摆摆手，走到奥迪前面，一屁股坐到车头上：“我就在这里等他。”
两个年轻人跟金总汇报了素素车的受损情况。
金总听完后，轻轻把手一挥，那两人就退到了一旁。
“言总，我们工作人员刚才帮忙检查了一下，还好，您的车只是坏了一个倒车镜，别的地方都没问题，我认识一个5S修车店，专修各种奔驰、宝马、保时捷的豪车，要不，您把车开过去修一修，修理费用我们度假区来掏，额外再赔您五万块钱，您看行吗？”
刚才是三倍，听说要传唤神父了，筹码就立刻涨了十倍不止，呵呵，欲盖弥彰嘛。
“不急，我想听听神父的意见再说，金总，知道吗，我其实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言西肚子的坏水开始流动起来。
停车楼和教堂离得不远，十一二分钟后，神父带着一大票人，浩浩荡荡来到停车楼。
“这位先生，请问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神父一脸轻松的对他说。
言西站直了身体，瞧了瞧神父背后的男女老幼，问：“我请你过来，你怎么还带帮手啊？又不是茬架，至于吗？”
“这位先生，我刚才正在带大家做祷告，做到了一半就被叫过来，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带着我这些会员一路走，一路继续完成仪式嘛。”神父一看就是老油子，嘴比言西还要滑。
身后这些人还真是像个信徒的样子，面黄肌瘦却神采奕奕，一看就是靠信念支撑活着的人们。
“神父，先别在这儿跟我演，昨晚我可亲耳听到你说了，要报复我们的车，没想到你还真的说到做到。”言西把话挑明了。
神父脸上的神经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先生，您听错了，我是一名神职人员，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可笑，神职人员？跟黄牛一起以教堂为名带游客进场恰烂钱的人，算哪条道上的神职人员？
言西肯定是不会信他这种屁话。
“需要我复述一遍吗？你说，如果不是有个小车挡你的道，你的倒车镜就不能撞掉，要是能再遇到那辆车，你肯定会报复他的。”他记得挺清楚。
“您真的听错了，我是说，要是能再遇到那辆车，我肯定会宽恕他的。”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接着十指交叉抱拳低头，弄得跟真的一样。
他身后的信徒则吵闹起来：“你说是就是？你有证据吗？”
“这里不是有监控吗？监控里有拍到吗？含血喷人！”
“我们金神父宅心仁厚，普度众生，怎么可能会置气砸你的车？”
哟嚯，言西听到一个关键信息。
金神父？这么巧也姓金？仔细瞧瞧跟金一北挺挂相嘛。
“不知道金神父全名怎么称呼啊？”言西大声问了一句。
金总有点慌了，使劲朝神父使眼色。
神父没敢答，又画了一个十字，念了句阿门。
但保不齐信徒里有虎人啊，人群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喊道：“我们金神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金一南！”
懂了！
一北一南，金家两兄弟呗。
其实言西早就该想到了，一般人哪里可能在这样一个度假区里摊上教堂管理员这份美差？一个普通的神父又哪里来的胆子敢随便带人进度假区？一个普通员工又哪里犯得上管理人员为他删监控？
逻辑是捋明白了，但头疼的是证据已经被销毁，只要金家兄弟死不认账，言西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言西连强龙都算不上，这件事有点悬。
不然，死马当活马医，再诈一次试试？
“哟西，原来是亲哥俩，明白了，金总，那我给你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吧，我觉得沙滩上面那个教堂修得不太好看，想请他老人家帮忙拆掉重新盖一个，没问题吧？”
“你！”神父本来淡定的表情有点发怒。
金总跑过去挡在他前面，道歉说：“言总，求求您，千万别惊动蒋总他老人家，您要是觉得教堂不好看，我再请人来涂点壁画，或者再加盖个喷泉，您看行吗？”
背后的老板叫蒋总？呵呵，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打倒恶霸！打倒土匪！还我教堂！”信徒里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众人举手高呼，搞得跟聚众抗议似的。
哎，神啊，请宽恕这些无知的人吧，他们连谁是恶霸土匪都分不清，愚昧，太愚昧了！
嘟嘟嘟，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小言，是我，老方。”
“方总？”
“我儿子上午在车里的时候，看到有人搞破坏，他都给录了下来，他说你的车也在附近，我就想发给你瞧瞧，看看有没有被误伤。”
嘿嘿嘿，金总，现在就不是赔五万块钱的事了！
第155章 回家
员工想查公司领导的电话，没戏，但是反过来却轻而易举。
方总想问到言西的电话，太容易了。
而且，方总还很客气，并没有点名说那个被砸的小破车是言西的，而是说，他的车在附近，看看有没有被误伤。
这就是说话的水平，总裁的情商就是高。
但是方总肯定也知道这个度假区背后的公司就是蒋家的，他把这视频给言西，势必会让彦祖哥和三弟之间闹点不愉快。
莫非，他是想试一试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硬？
言西也顾不上细琢磨，先解决当务之急比较要紧。
面前抗议的人群不断呐喊着，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了起来。
他跟方总加好微信，很快视频传了过来。
看到视频，他心里踏实了。
“各位父老乡亲，这是我朋友无意拍下的画面，请仔细瞧瞧，里面这位用砖头砸我们车的是不是你们金神父。”他把手机举在大家面前。
刚才还高亢呐喊着，现在鸟悄儿的连屁都放不出一个。
金神父被破防了，身子一软，靠在奥迪车上。
金总更是不断求情：“言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定严加管教这个弟弟，太对不起了。”
装逼时间到，言西收好手机，对自己的小伙伴点点头，转身对金总说：“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别看我这个车不起眼，但破坏他人财物是犯罪行为，懂吗？”
金总愣了一秒，然后啪一耳光打在神父脸上，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少给我惹麻烦！你可好，一下就惹到了度假区最顶级的贵宾，是不是活腻了？现在人赃并获，说吧，我还能怎么保你？！”
神父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愁眉苦脸的说：“哥，我哪儿知道他的背景，看他们开这小车，我还以为就一普通老百姓呢，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不然，不然你就拿我命去赔呗。”
“你啊你！唉！”金总一声叹息。
言西咳嗽两声，说：“遇到惹不起的就道歉，遇到惹得起的就耍无赖，你这买卖保赚不赔啊，算了，也别说我欺负你们，金总，你还想保住这份工作的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听有转机，金总双手合掌低头求饶：“言总，您说，只要我的饭碗不丢，只要我弟弟能不坐牢，您让我干啥都行。”
言西拍了拍奥迪的引擎盖，笑了：“呵呵，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我们回帝都赶时间，我的时间成本嘛，你懂的。
这样吧，你把这车借我们开两天。
再把我们那辆小车拿去最好的修理厂，给我们修得跟新的一样，加满油，再洗得干干净净，亲自开到帝都来把你的奥迪换回去。
至于对我们这个假期造成的心理创伤嘛，你看着办，后备箱里该备点啥，你自己拿主意。
不算欺负你吧？”
如果金总一开始没有袒护自己弟弟，老实承认错误，言西也不至于咄咄逼人。
在他看来，两兄弟就是蛇鼠一窝，罚，必须罚。
不过自己的大房子还得靠人家天天看着，罚太狠了，万一狗急跳墙也不好，差不多得了。
金总其实不完全把这次事故当成坏事，借着这个机会跟言西搭上桥，说不定努点力、卖点乖，还能把坏事变好事，日后说不定言西在圈子里替他美言几句，那可都是一字千金的发财机会呢。
“言总，您放心，我老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包您满意。”说完从车里拔出钥匙，鞠躬递到他手上，“言总，这车您拿去随便开，进都证也都办好了。”
言西招呼素素，把钥匙交换了一下，又对金总说：“麻烦把这些会员送一下，停车场站这么多人，不安全。”
金总捧着钥匙，带大家闪到一旁，让出宽敞的行车道，欠身挥手：“言总，您慢走。”
这一次，言西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带大家离开了。
素素驾驶着奥迪开路，熊哥开神车紧随其后。
门口的保安见到自己领导的奥迪车，远远就抬杆敬礼，可经过身边时看到一脸喜悦的素素，满头都是问号。
开出度假区，两个车里都欢呼起来。
“老言，牛逼啊！刚才那个英勇事迹我可以吹一年了，太特么刺激了！”熊哥激动得晃起来。
“切，狐假虎威。”花末不屑的说。
因为她的意识里，言西是靠方总买房才当上了七星级贵宾，根本不算自己的本事。
刚才能得逞，也是靠方总发来的视频。
她现在甚至对住豪宅、开大船的方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崇拜。
“老言，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咋就成阿西亚的顶级贵宾了？啥时候的事儿？”洋哥挠挠头。
他刚想回答，就被花末抢了先：“他们方总用他的名义在这里买了大别墅，花那么多钱，可不就是顶级贵宾了嘛。”
“啥？那个大别墅挂在你的名字下面了？我勒个去，老言，我收回昨天那句，你跟你们领导这关系嘎嘎硬啊！”洋哥服了。
“别墅是你的名字，那我以后也可以随便住呗？”丈母娘笑了起来。
“当然……”言西刚回答两个字，就又被花末打断了。
“妈咪，那归根结底是人家的房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别动那歪脑筋。”她似乎在极力维护方总的利益。
这个媳妇儿，胳膊肘不是第一次往外拐了，但是这情绪状态有点不对哟。
小猴子拍了一下手，眼珠子天真的转了一圈，说：“你们猜猜，那个金总还车的时候会给素素送什么？”
其实没有啥好猜的，无非就是海鲜、烟酒、保健品。
难不成他还能在后备箱放两箱子钱？
“最好是能在后备箱塞两个妹纸，哈哈哈！”熊哥幻想着。
小猴子用小拳头锤了他一下，小声骂了一句讨厌。
“嚯？讨什么厌？我是替洋哥要的，他昨晚吃了那么多韭菜和腰子，不找点乐子会憋坏的。”他狡辩道。
“憋个屁，今晚就去你家，你洗干净了乖乖躺床上等着，看我不干死你！”洋哥有力的还击。
大家又笑了起来。
洋哥给素素打了个电话，按下免提：“素素，A8感觉咋样？”
电话那头闷声笑了几下，接着说：“太爽了，加速老快了，这一对比，我那车简直就是个垃圾白。”
“嘿！那就不还了，敢不敢？”熊哥喊道。
电话里又是一阵闷笑：“我还是喜欢原配的，开着没有压力白。”
帝哈高速进入帝都范围以后就开始变得拥堵，车子停停走走，珍珠打了几个哈欠就睡了。
花末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说：“老公，晚上三姐来咱家吃饭，能赶上吧？”
这个路况可不好说啊，不过三姐是夜猫子，晚一点吃也没问题。
到了通县，几个同学还有凯丽都下车换地铁回家。
素素自己开走了，言西也换到了驾驶座，拉着一家人往回走。
赶到家已经快七点，放好行李和珍珠，烧上洗澡水，丈母娘麻利地煮饭、炒菜。
言西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上正要放松片刻。
“耶，新年好，大美妞们！”三姐一家到了，提了一大盒肉，“这是牛街买的，可鲜了，阿姨尝尝。”
龙宝把鞋一换，直奔里屋把珍珠叫了出来，刚睡醒的珍珠头发翘得乱七八糟，一脸懵。
三姐夫走到言西旁边，小声说：“兄弟，你那些行李箱还继续放吗？”
嘶，我的九千九百万现金！差点忘了，明天就办。
花末把照片获奖的消息告诉三姐一家，并跟三姐约好一起去H.K.参加颁奖晚会。
“我就不去了，过两天出发去杭州，你们两姐妹好好玩。”三姐夫遗憾的说。
“阿姨，到时您能帮忙看着龙宝吗？她的小学就在珍珠幼儿园边上，您可以一起送、一起接。”三姐满怀期待的问丈母娘。
她摇摇脑袋，说：“唉，看在末儿给我买了一套养老房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了吧。”
母女俩真是遗传，炫耀的时机掐得非常准。
“哎呀！哎呀呀！买房子啦？哪儿的？多少钱？多大？”三姐可兴奋了。
“切，给我买了个小房子，他俩自己买了个大别墅，老大了！”丈母娘一开心，把炫耀升级了。
“别墅？我的妈呀！六妹，你买房这么大的喜事咋没通知一声呢？我们好给你庆祝呀。”
花末却尴尬的笑起来：“呵呵，妈咪，那是人家的别墅，别想美事啦。”
一旦花末接受了言西骨子里没钱的设定，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我记性不好，只记得那是姑爷的房，对不对，言西？”丈母娘呼唤一声。
“嗯，对，就是我的，我承认了。”言西呲牙咧嘴的笑着，勇敢说出实话。
第156章 更优的解法
花末白了言西一眼：“拉皮倒吧，指你是这辈子也买不上别墅。”
接着，三姐一边问，花末一边答，把两个房子的情况和阿西亚的情况聊得明明白白。
趁着三姐夫在，言西把相机拿出来当面请教。
三姐夫是一个优秀的摄影师，但他不是一个好老师，两人聊了半天，言西只弄懂了自动是哪个档。
H.K.之行是下周五，还有五天，预计周六再逛一逛就能回来。
既然有三姐作伴，言西就打算能躲就躲，毕竟四千万一张的续签券也太贵了，万一要买两张，那就是一亿两千万，别墅都能买十个了。
“没个男人帮忙拎包怎么行？六妹夫，你可必须得去。”三姐击碎了他的幻想。
唉，千金散尽为红颜，别无选择。
吃完晚餐，元旦小假期就算是结束了，言西躺在床上收心。
话说不需要签到的日子尽管轻松，但少了一点来自阿贾克斯的压力，总感觉不是那么充实。
当然了，花钱哪有挣钱来得充实，不仅充实，还踏实。
起床后，言西把赵院长的号码留在客厅餐桌上，还给花末写上了几段注意事项，等把珍珠送到幼儿园，她就能带丈母娘出发了。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言西早早来到工位，向阿贾克斯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这个莫得感情的签到系统懂啥叫快乐？他只晓得弹出最新的签到信息。
已连续签到27天，周四即可抽取连签30日的卡片礼包。
今天的任务是，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十点之前，做一个诚实的人，不能说一句谎话。
开年就是暴击啊！
言西现在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编着各种谎话过日子，让他实话实说不就等于要他的命吗？
撒谎会爆炸，不撒谎，万一把签到系统这事说漏嘴，也是爆炸。
太难了。
只求今天成为小透明，谁也见不着自己，谁也别跟自己说话，平安度过一天就行了。
他一边叹气，一边买了张续签券。
坤坤神采飞扬的来到公司，一看就是假期采阴补阳了，冲他傻笑点头，问：“老言，元旦去哪儿了？”
做一个诚实的人，这个问题不难答。
只是一个月不讲一句话的坤坤突然跟自己开口，这难道不诡异吗？
他回答完毕，坤坤追问：“这一趟花了不少钱吧？”
问题慢慢朝不可控制的方向飙去。
“嗯，是不少。”
“到底多少？”
记住，做一个诚实的人，千万不要心算，千万不要尝试心算！
“呃……我没算过，不知道具体多少。”
瞧，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哈哈哈。
“你现在算一下嘛，我参考一下。”
“不，我不想算。”
数分钟后鹏鹏抵达现场，调皮地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言西明显感觉到今天任务的艰巨性了。
九点多钟，大家都进入了工作状态，晗晗跑到工位前，眨巴大眼睛望着他：“言哥，你就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吗？”
他仔细观察，没有感觉她有何变化呀，难道做了新发型？还是换了新眼妆？或者口红的色号换了？
实话实说吧：“没看出来，你还是一直那么漂亮。”
晗晗脸蛋一抹潮红，轻轻拍着工位上的隔断板子，说：“讨厌，谁让你看我了，我是说，你没发现部门有什么不一样吗？”
部门？能有啥不一样？
“没有，我脑袋笨，眼睛拙。”
她小声的说：“豪哥没有来，听说他趁元旦假期找好了下家，已经办完离职了。”
这个消息倒是令言西很震惊。
以前最喜欢调侃自己的豪哥，如今自作自受成为逃兵，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一丝割舍不下。
少了一个打脸的对象，以后这一身的本事该找谁发泄啊，哎。
她继续说：“所以他那个副处的位置就空出来啦，你猜猜，会不会变成你的呢？”
原来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在这个公司里，晋升有两条线路，一条是行政管理序列，从副处，到正的，再到部门总经理助理，再依次往上，每两年一考核，被火箭速度提拔、平步青云的比比皆是。
而另一条是技术序列，从高级技术主管，到资深技术主管，到专家，再到资深专家及以上，这条路就要坎坷得多。
首先考核是每三年一次，本来频率就比另一边的低，八九年下来，工资和级别都会差一大截。
其次名额还奇少，技术序列不像管理序列那边可以整齐的往上挪坑，本来就不是技术型公司，怎么可能设定那么多高级技术岗位？
再说了，一个人的技术巅峰通常在35岁，往后的话，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工作精力都赶不上新招来的员工，设一个高薪技术岗位，无非就是给下面的年轻人画的一张大饼，饼不在多，够用就行。
所以，高级技术主管对绝大多数技术序列的人来说，就已经是终点站了，几乎没有再上去的可能。
而那些到了年纪又上不去的人呢？要么混吃等死，要么另谋高就，职场很残酷的。
但是事情摆在言西面前的时候，他考虑的东西又有所不同。
如果没有阿贾克斯带来的意外财富，他说不定为了生计，真的会考虑接豪哥的班，从副处开始舒舒服服的往上一路晋升。
但现在生存已经没有任何担忧，本来就有点社恐的他，的确是对管理序列充满畏惧的。
公司里所有的勾心斗角、阳奉阴违，全是发生在管理序列，这条路上那么多人精，自己又偏偏这么单纯，一旦融入不了管理者的圈子，迟早会被玩死。
他是通过技术口进的公司，现在也是把专家岗当成自己的抱负，每天敲敲电脑就能领工资不香么？何必非要挖空心思去管别人？
可是就目前情况来说，真的很有可能会把豪哥的副处给到他，不然另外找人晋升的话，又会占部门的晋升名额，他就又要延期了。
强扭的瓜可能也甜，但自己真的不饿，愁死个人啊。
他整理完思绪，正要回答晗晗的问题，就被杨总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小言，你可能也知道，小豪离职了，正好方总也想提你，我这边索性就把晋升你为副处的请示，向公司党委提了上去，快的话，这周就能公示，你有没有压力？”杨总靠在椅子上说道。
又要保持诚实，又不能伤杨总的心，好难哦。
“谢谢杨总，能成为副处当然比做高级技术主管好多了，可是我这个人平时跟同事们接触得少，也不懂什么管理，何止是有压力，简直是难以胜任啊。”他如实说出了心里话。
“呵呵，当总裁的一生下来就会当总裁吗？谁不是一点点磨炼出来的？你要记住一句话，在职场里，屁股决定脑袋，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吧，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还真是要强扭一块瓜喂他嘴里，如果不要的话，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
“好吧，我努力不辜负杨总给我的这个机会。”他鞠躬表示感谢。
杨总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他便重新回到了工位，百感交集。
不过为了这件事纠结的人就只有他而已，所有人都觉得是百分百的好事，尤其是花末，她肯定会欢呼雀跃、喜上眉梢，说不定还会奖励他晚上为爱摩擦发电呢。
嘟嘟嘟，欧阳来电：“哥，今天能不能过来一趟？有大厂想来跟咱谈谈，我怕自己搞不定。”
他知道大资本早晚会来，只是没料到会如此之快，欧阳是技术天才，但社会上的陷阱跟馅饼，说不定是分不清的。
再说了，欧阳的公司现在有自己投进去的四千万，言西不可能不上心。
“行，我一会儿就到。”
收拾了电脑，开着神车就朝欧阳的公司而去。
可是不能撒谎的话，这商业谈判又该咋谈呢？
第157章 再见垄断
商业谈判讲究虚实二字，简单的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万变不离其宗。
但言西今天只能讲实话，这就不太好整了。
来到公司，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他直奔欧阳的办公室。
欧阳可能提前知道有谈判，专门穿了一身西装，配上阳光的脸蛋，简直就是创业成功人士的代言人。
“哥，太好了，你终于到了。
我来跟你讲一下现在的情况。
就在刚才，我们的下载使用量已经突破了五百万，并在持续攀升。
团队同步把IOS版挂到了苹果应用商店，现在也上了热门榜单。
意外的是，注册群体里除了六十岁以上的老年群体，还有其他年龄的用户，可见这个APP的实际用户群比咱们预想的更大。
目前后台已收到近亿张实物影像，类别包括文件、药品、首饰、书籍、化妆品以及大量日常用品。
用户已累计使用我们APP进行物件查找超两亿次，当然，里面有一部分是功能向导演示的新人操作须知。
我没想到这个软件会如此火爆。
今天上午，就在刚才，百度、阿里和腾讯都给我打电话了，他们的人一会儿就到，说要谈谈合作。
哥，你说接下来咋办？”
欧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的是激动坏了。
前两天才十万用户，现在裂变到了五百万，来势汹汹。
就算用户规模终结在五百万，按照平均每个用户变现二十元的水平，那也是价值一个亿。
投入五千万变成一个亿，移动应用创业公司来钱还真是快呀！
作为大佬，他一定要比欧阳更沉住气，以静制动，争取拉到更多的资金。
“欧阳，我说过你能成事，没说错吧？今天洽谈一定要稳，咱俩同心协力，争取再拉几个亿！”
言西把手掌伸在两人眼前，欧阳果断一手握上，兄弟二人战前准备已就绪。
王怡推门而入：“欧总，百度的毕总已经到了……怎么你会在这里？”
她穿着小短裙，露出白嫩的长腿，头发扎了一个干练的马尾，脸上的妆容比前几次更商务了一些，看到自己老板和言西亲密的站在一起，眼神里却满是疑惑。
“我是来打酱油的。”他开了个玩笑。
不过最终做决定的是欧阳，他说自己打酱油也算实情。
“这才是真的老板，我哥言西，你们不是见过吗？”欧阳介绍了一句。
今天不能撒谎，好讨厌哦。
“我不是老板，只是投资人兼架构师罢了。”
“是总的，总架构师！”欧阳补充道。
王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懵了，她知道中间那个挂着总架构师的办公室是何等的巨大，按面积一掂量就知道这人在公司里的分量。
虽说只是一个初创小公司，但自己家里花了一千万才换来一个可有可无的副职，这样对比起来，言西在公司投的钱比她弟弟多得多。
“王总，别傻站着了，快去楼下把人接到会议室，注意，不卑不亢。”言西对她说道。
她哦了一声，失魂落魄的退出办公室，脑袋里灵魂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兄弟二人来到会议室，言西让欧阳坐到了中间，自己坐他右边，把左边的位置留给了王怡。
不管怎么说，作为副总经理，在这种场合还是应该露一下脸的。
很快，王怡带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进会议室，礼貌的说：“毕总里面请，这位是我们欧总，那位，那位是言总。”
这个毕总有一米八五高，脸上戴着很厚的眼镜，眼睛很小，鼻梁颇高，而发型则像是解放前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带点叛逆又带点正气，开口就是浓厚的辽沈味：“哎呀妈呀，一看就是做技术的赢，硬识你们很佣幸。”
赢——人，硬识——认识，佣幸——荣幸。
东北话没有过四级的，还真听不懂这句开场白。
王怡安排了一位妹子给大家倒水，并坐到了欧阳旁边。
“毕总，一个人来的？”欧阳先问了一句。
像这种商务谈判，或者叫商务洽谈，参会人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态度和诚意，也代表了愿意掏钱的数额。
偌大一个百度，只是派了一个人来谈，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相当明显了，想问他要一个亿？痴心妄想。
毕总切换到了普通话模式：“不是，还有一个司机在楼下车里。”
司机连车都没有下，看样子也不是想聊太久嘛。
言西说话了：“能和百度的大佬坐在一张桌子聊天，我们已经很知足啦，至于聊什么，显然都无所谓了。”
“言总，怎么能无所谓呢？我此行可是满怀期待的哟。”
“那就聊聊你的期待。”
毕总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取出眼镜布，把眼镜摘下仔细擦了擦，重新戴回脸上，缓缓的说：“我期待咱们可以有进一步的合作。”
“怎么合作？”
“我们是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一个东西好不好，百度一下你就知道，想让你们的产品家喻户晓，找我们就对了。
别看你们APP这几天下载量很大，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应该用户数达到四五百万了吧？
可国内有十几亿人呢，没有我们，你们怎么走进千家万户？
做不大，你们就永远只是小弟弟，多蓝的海啊，不可惜吗？”
毕总说的是事实，宣传是企业成长非常重要的一环。
欧阳和王怡听完显得有些失落，似乎自己企业的命脉被大佬掐着，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得死。
言西却冷冷一笑：“毕总，只是为了竞价排名的事，犯不着你亲自跑一趟吧？你这长得比我俩还技术的脸，可不像是百度广告部的人。”
筹码要一点点的加，这人现在拿出来的广告诱惑也就值个百来万罢了，距离言西心里的目标差得老远。
毕总哈哈大笑，痛快地喝了半杯水，说：“那咱们聊点技术话题。
你们的产品我也下载了，还亲自试了试。
想法很好，用户群体定位很准确，功能很简单粗暴，符合市场需求。
只不过嘛，人机交互能力和图像识别能力还比较初级，你们现在多半是在用后端算力弥补前端客户体验的不足。
都是成本啊朋友！
我们百度有行业最先进的云计算服务，可以提供端到端的语音技术、自然语音处理技术，以及图像识别技术。
每一种技术都采用了大量算法优化，非常成熟，资源占用少，计算效率高，省下来的钱不都是你们的收益吗？
所以我的建议是，把你们后端放到百度云上，调用我们的智能服务，才能赢得更大的蛋糕。
贵公司可以免费试用两个月，不限流量，以后付费或分润都行，你们来定。”
欧阳和王怡更加失落了，王怡是因为听不懂，欧阳则是因为完全听懂了。
言西当然也听懂了，毕总说的这几句确实直击要害。
欧阳在开发这款程序的时候，的确没过多考虑算法的效率及准确性，等发现市场需求激增的时候，只好通过不断加服务器来解决算力不足的问题。
在言西注资后，服务器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是要想在APP里再进一步添加增值功能，那就又该面临新一轮的崩溃了。
机遇和挑战，本来就是同一个东西。
百度云的人工智能接口，不限流量的免费试用两个月，百度心肠能那么好？
记住四个字，无奸不商！
骗欧阳上云，再把欧阳的客户一点点转化成百度自有客户，接着就是卸磨杀驴，欧阳凉凉。
想让他们给百度做嫁衣？哼，想得美！
言西招呼妹子把大家的水续了续，冷静的说：“毕总，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合作模式。
我们相信有办法可以解决算法问题，就算解决不了，也有足够的钱支持购买更多的服务器，大不了再做个胖客户端，现在手机这么发达，这都不是事儿。
既然贵公司没有考虑把我们变成百度生态的一环，那我们就不白日做梦了，你就当我们是简陋的草台班子，让我们自娱自乐呗。”
毕总又喝完一整杯，收起了笑容，说：“言总，你要考虑清楚了，在生意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确定要与百度这么大的公司为敌？蚍蜉撼大树，结局你们应该懂的。”
言西反而笑了：“对不起，我今天不想撒谎，我想说的是，请收起你垄断者的那一套，大象再大也踩不死每一只蚂蚁，再额外送你一句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江湖再见。”
欧阳起身抬手：“慢走不送。”
第158章 帝国的诱惑
毕总走后，王怡大为不满的问：“欧总，你为什么要听这个人的？百度那么大一个公司，肯屈尊来咱这里谈合作，还送了一堆福利，凭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人家打发了？”
欧阳跟言西相视一笑，对她说：“好事多磨，别担心啦。”
面对一个完全不懂互联网的小姑娘，他不需要多说什么。
言西也对她客气的说：“王总，请问下一家什么时候到？”
王怡瞪了他一眼，忍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出门，过了一会儿回到会议室，说马上就到，随后就下楼去了。
“哥，能给我个心里价吗？”欧阳趁着没人，悄悄问了一句。
言西竖起一根手指，说：“不能低于这个数。”
有那么几秒，欧阳连呼吸都停止了，他看出来了，这一根手指代表的是一个亿。
只是自己激情编码敲出来的东西，居然就能值一个亿？这是以前给甲方干活时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呀。
“这么多钱，不是因为你的代码敲得有多么精美绝伦，你应该也能知道自己和资深程序猿的差距。
之所以值这些钱，是因为你现在掌握的客户信息，这些客户正好是三个大厂最缺的客户。
要山寨一个咱的APP，可能人家只需要半天到一天，但想获客，想精准命中这个市场，那就难了。
等着吧，总会有识货的人出现。”
言西的话就像是一粒定心丸，让欧阳彻底平静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边王怡已经带着几个人进了会议室。
这一次，对方也是三人，带头的是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一米七几高，寸头，也戴个眼镜，眼眶凹陷，体型偏瘦，笑起来很质朴，牙还格外的白。
男人身后跟了两名年轻人，一男一女。
王怡介绍：“这位是阿里帝都研究院的姚总，旁边两位是他的助理，小李和小营。
姚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欧总，旁边是总架构师言总。”
这三人流程清晰，上来就依次分发名片，诚意上比百度强多了。
都坐好以后，助理小李从包中取出一个水杯，端正的摆在姚总面前，接着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子和一支笔，也一并放到了姚总正前方。
王怡招呼手下的妹子给大家倒水。
欧阳一开场就寒暄起来：“听口音，姚总是帝都附近的吧？”
“没错，我是唐山人，哈哈，欧总好耳力，这段时间我见过很多年轻的创业者，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有成功人士潜质的。”姚总的普通话特标准，就像是腹腔发音，十分浑厚。
接着欧阳把公司最近的情况大体介绍了一番，姚总也很耐心仔细地边听边记。
等他介绍完以后，姚总说：“我这边是参与公司市场战略制定的，说白了，就是跟着几个P11，拍脑袋定一下公司接下来几年的市场发展方向及定位。
我们其实一直在转型，从淘宝、天猫，到支付宝，再到阿里云，以前是CtoC或BtoC，现在我们专注于toB的业务，给各个公司做科技赋能。
不过我这次来并不是要赋能你们公司，那是阿里云事业部的职责。
我来，是希望探讨一种合作模式，让你们也成为赋能者，为众多企业提供支持和服务。
某些企业用热搜做自己的卖点，呵呵，热搜哪有热销来得有力度？
阿里这么多年来，在市场精心谋划、紧密布局，可以说是引领市场前进的方向，是当之无愧的开拓者。
但是，百密一疏，我们确实漏了一个市场，甚至可以说是很大一个市场，就是老年人群体。
我们以前认为，把客户群定位到中青年就行，因为他们会老，等他们老的一天，我们自然就做到了全年龄层覆盖。
毕竟让一个老年人学会使用我们产品的成本太高了。
可是没想到，我们打算放弃的领域被一个不起眼的拼夕夕盯上了，全国老人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在群里玩砍一刀，砍来砍去，这些老年人的群体画像被拼夕夕弄得越来越精准。
知道它现在有多值钱吗？一千六百多亿，美金。
这是我们的重大失误，是我们研判的巨大偏差。
阿里一直在寻找重拾这块市场的机会，直到发现了你们这个产品。
简单的说，我们很感兴趣！”
前一个毕总的话让欧阳和王怡失望地低下了头，而这个姚总的话却又让这两人充满了期待。
拿他们和一千六百多亿美金市值的拼夕夕做比较，那这钱肯定不会少。
欧阳手心捏了一把汗，问道：“姚总，所以你们打算的合作模式是？”
姚总悠闲地拧开了水杯，抿了抿，接着又往嘴里灌了大半杯，不紧不慢地扣好水杯，看着对面的三人说：“我们想把你们这个APP买下来。”
王怡激动地脱口而出：“您打算出多少钱？”
同时，欧阳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只是APP吗？”
姚总一副必胜的表情，说：“对的，只是你们的APP，一个亿，买你们的源代码和数据。
你还是多来玩的总经理，你的员工仍然是你的员工，你的服务器也还是你自己的服务器。
据我所知，你们本来是一个做游戏的公司，拿这些钱投入你们自己的主业，应该挺不错吧？”
这个价位确实达到了言西的预期。
能把一个APP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欧阳无疑是非常成功了。
王怡已经捏紧拳头暗自说了一句噢耶。
欧阳听到一个亿，也似乎心动了，至少买卖是公平的，钱也是实打实的。
但言西清清嗓子，跟百度一样，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合作：“姚总，请允许我发表一下个人看法。
一个亿买一个APP，换做别人可能立马就签合同了，我们也很难拒绝。
不过请注意我的措辞，我说的是很难，并不代表不会。
我知道阿里一直想打造一个横跨各行各业的数据帝国，就像之前的IBM。
你们比任何一个国内的企业家都更加深刻的知道数据资产的价值，不能容忍市场上还有游离在掌控之外的数据。
就像你刚才提到的toB的科技赋能，其实在我看来就像是在卖数据。
机房、服务器捅破天了能值几个钱？只有不断更新的数据才是实实在在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摇钱树。
你们瞧上的不是我们APP本身，只不过是我们获取数据的方式和结果。
其实一个亿买的也不是APP，而是买走了别人与你们竞争的资格，买来的是你们数据帝国的安全感。”
姚总拍起手：“精彩，阁下说的相当精彩！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APP会诞生在你们公司，真是藏龙卧虎。
但是生意始终是生意，在商言商，我拿出最大的诚意，一亿五千万，条件还是一样。
错过这村真的就没这店了，我劝各位慎重考虑。”
说完，他用手指在小李面前敲了敲，小李马上从包里取出合同，双手摆在他面前。
一亿五千万，只要欧阳点点头，马上就能到手。
王怡瞪圆了眼睛，笨拙的用手捋了捋头发掩饰自己的紧张。
“哥，咱签吗？”欧阳转头望着言西。
“欧总，今天我不能撒谎，这个合同我不想签。”
欧阳伸手在言西手背握了一下。
这个阳光的大男孩，手心居然是冰凉的。
“不好意思，姚总，我听我哥的，一点五亿的确很诱人，但我们不打算以这样的方式卖掉自己的孩子，抱歉。”欧阳起身稍微鞠了个躬，“王总，麻烦送客。”
王怡紧紧捏着拳头，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欧总，这可是一亿五千万，不要？你是不是疯啦？”
姚总带着助理起身，留下了合同，自信的说：“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愿意签字的时候通知一声，再会。”
等这几人走后，言西问欧阳：“老弟，你失败过吗？”
“嗨，哥，只要有你在，就算再多失败一次，我也不怕。”
好兄弟，那就让我们一起再赌一把！
第159章 一步之遥
送完姚总的王怡回到会议室，嘭的一声使劲关上门，手往胸前一抄，瞪着言西：“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我是得罪过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祸祸这个公司！送到嘴里的一亿五千万，你一句话就给撵走了，说吧，你到底是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
她的心情，言西非常理解。
一个APP能卖这么多钱，当然应该见好就收，一会儿腾讯过来说不定还开不到这么高的价位呢。
只不过有些东西暂时跟她讲不明白，简单的说，这个软件可不止那些钱。
没等言西回答，好弟弟欧阳抢先开劝：“王总，都是自己人，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我哥投到公司的钱，是你弟弟投进来的好几倍，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希望咱公司兴旺发达。
说实话，我刚才也心动了，听到一个亿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就已经炸了，更别说后面的一亿五千万了。
但我就是相信他，不然等咱跟腾讯聊完再来评判，如何？”
言西很感激这个弟弟无条件的信赖，这种情况下还是需要说几句的：“王小姐，刚才说过了，我就是个来打酱油的，最终还是需要欧总亲自拍板。
咱俩是有些过节，但就你那点小事儿还不值得我搬到这样的台面上进行报复。
一点都不值得。
听说你也是刚毕业回国，跟我们俩的工作资历都没得比，这件事上希望你能暂时接受我们的意见。”
一个小姑娘，能说得过两张老爷们儿的嘴吗？
显然说不过，她急得跺了几脚，然后说：“还剩一家，这一家要是又谈崩了的话，以后这公司你俩就自己玩儿吧，姐不伺候了。”
哎哟，那太合言西的心意了！留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欧阳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两兄弟没人应她，她只好打着电话摔门出去。
“我跟你说过吧，这个女人很感情用事的，你以后要多提防提防。”他小声说了一句。
“哥，女人太理性了可不见得是好事。”说完这句，两兄弟相视一笑，果然男人最懂男人。
过了半小时，腾讯的谈判团队到了，也是三个人。
领队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脸微胖，眉毛又粗又浓，鼻梁立挺，发型捯饬得很潮，是H.K.剧里常见的中年男一号模样。
身边是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一胖一瘦，气场比他小了好几圈。
王怡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介绍道：“这位是腾讯金融科技部的彭总，这两位是龙总和张总，也是金融科技部的领导。”
接着又把欧阳和言西分别介绍了一遍，她跟言西眼神接触的时候，差点要擦出火花，是战斗的火花。
几人交换名片后坐好，妹子又重新倒了一轮水。
彭总摸出了一个pad放在面前，嘀嘀嗒嗒的输入几行指令，接着抬头看看欧阳，再看看言西。
这人目光如炬，成熟的笑容显得相当老练，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
彭总先说话：“我不是第一个到的吧？”
欧阳如实回答：“你是第三个，我们之前跟百度和阿里都聊完了。”
“似乎你们没谈拢，对吧？”
王怡生怕对方会借机砍价，马上抢答：“不，我们聊得很好，他们给的条件都挺不错的，我们需要再对比和考虑。”
“是吗？”彭总乐了，脸上露出了酒窝。
言西淡淡一笑，说：“她骗你的，我们不会考虑那两家开出的条件。”
“哦？是条件不够好吗？”
“不，他们给的条件很好，只是跟我们想要的合作方式不同。”
“你们希望是什么样的合作方式，说来听听。”彭总往桌沿靠了靠，脑袋微微一偏，十指交叉架住自己的下巴。
欧阳对言西点点头，王怡则是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言西喝了一口水，开始婉婉道来：“有个小孩，他家里有一个祖传的碗，看起来不是很精致，但年代非常久远。
某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商人，给了小孩二十块钱，说这个碗又老又旧，干脆凿了得了，二十块足够买一个崭新的大碗了。
小孩没有接钱，把商人送出了门。
又过了几天，家里又来了一个商人，这个商人是一个古董收藏家，他非常喜欢这个碗，说愿意花两百块把它买下来。
两百块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诱惑了，可是他不能卖，这是他爷爷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他舍不得。
商人遗憾的走了。
又过了很多天，家里来了第三个商人，这位商人跟之前两个不太一样，他关心的居然是这个碗背后的故事。
他让小孩儿把这只碗的来历和在家里的历史讲了整整一天，小孩儿也很高兴有人愿意听他家的故事。
故事讲完，这碗确实只是一个又老又旧的碗，但它曾经带给过这个家族希望与寄托，也是这个家族兴衰的见证者。
商人高兴极了，他大方的对小孩说：‘我喜欢你的故事，而且想成为你故事里的一部分，可以开个价吗？’
之后，商人带着小孩走遍了世界，每到一处都留下了曾经与现在的故事，世上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碗的动人故事，而那位商人也如愿以偿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
王怡听完一脸懵逼，到底是在讲啥？
欧阳则似懂非懂，反复琢磨。
彭总顿了两秒，接着把pad转了一百八十度，pad里居然是实时视频通话中的腾讯老大——小马哥。
“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有意思的一个故事，能不能简单评价一下现实中的这三位商人？”小马哥朝言西提问。
看到是国内财富榜第二位的小马哥，他还是有点震惊和意外，但仔细想想，两人的身价也就差了一个零而已，差得也不多嘛，没必要低三下四显得差人一等，正常发挥就好：“马总，您敢问，那我就敢答。
百度，科技实力雄厚，毋庸置疑的业界第一，但就是不走正道，居然用贪婪的人性去左右客观的技术，他们是挣了不少钱，但在我看来，那是在跪着挣钱，而且，百度对商机的嗅觉嘛，呵呵二字足以形容得十分贴切了。
阿里是最有野心的商人，是一个披着技术外衣的商人，他们的经营策略就跟奥运会的口号一样，一直围绕着更多更快更广的挣钱，而他们的衣食父母竟把它当成神一样供着，心甘情愿的为它打工，献一辈子的血。
至于腾讯嘛，马总，有一说一，我不能撒谎。
腾讯是最出色的抄袭者，创造一种成功很难，模仿一种成功就相对容易得多，腾讯身上除了国外一些知名IT公司的影子，还有不少百度和阿里的味道，一边抄袭，一边却能守住本心，实在难能可贵，如果用金庸先生的招式来形容，那就是北冥神功最为贴切。”
小马哥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吗？”
言西微笑：“我只是说事实，不带个人感情色彩。”
小马哥低头看了看手表，说：“我给你三分钟，讲讲你们这个故事，试试能不能打动我。”
难道这就是着名的三分钟挑战？
时间宝贵，言西片刻都不敢耽搁：“辅助找东西只是我们APP的第一步。
接下来会上线社交功能，老人们可以彼此分享和吐槽，您肯定也发现了，老年人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们就是想让这些老年人报团取暖，子女给不了的关爱，我们来给，子女给不了的陪伴，我们来陪。
我们还有国内最顶尖的针对老年人群体的医疗科研团队，从身理和心理呵护他们的健康。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让这些老人发挥余热。
他们里面不乏各行各业的专家，不瞒您说，我们现在有一套先进的人机培训系统，可以将他们的技能和知识进行提炼，并快速转移到广大的初入社会的年轻人身上，显着提升社会生产力。
总之一句话，让每一位老年人可以幸福充实的度过余生，是我们最高的追求。”
“Bravo！小伙子，恭喜你，你成功吸引了我的关注，接下来你跟小彭报价吧，价钱随便开，我没有意见。”小马哥非常高兴，朝言西比了一个赞，随后退出了视频。
毫无疑问，他赌赢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欧阳用力抱住他，高呼：“厉害了我的哥！”
王怡激动得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一天就数她心情如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彭总合上pad，为他们鼓掌道：“恭喜几位，你们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现在报个数吧。”
言西和欧阳勾着对方的肩，眼神坚定的互相看了看，然后转头异口同声的对彭总说：“三亿。”
第160章 新发型
彭总跟随行的另外两位同事说了几句，接着拿出合作协议，给到了欧阳。
欧阳却直接把协议递给了言西。
他咳了声，说：“欧总，你是公司的老板，主意你来拿。”
大男孩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订单，手没抖就算很不错了，他笑了笑，说：“哥，那么咱一起看。”
协议里穷举了各种合作模式，言西给欧阳指了指，说：“选这个和这个就行。”
他说的两个分别是入股合作和共同控制模式。
即腾讯投资作为多来玩的控股方，双方一起对多来玩以后的经营活动进行决策，并按资金占比分配利润。
换句话说，多来玩成了腾讯的打工人，要充分利用这三个亿替双方挣尽量多的钱，而腾讯也会提供必要性的技术支持，保障互利共赢。
言西、蒋少爷以及欧阳早期投入的资金也就五千多万，这三亿一进来，原本的比例必然被稀释得只剩可怜的一点点。
未来的利润大头肯定都是被腾讯拿走了，言西就如此的心甘情愿吗？
他想过这问题，区区三个亿，他很轻松就能掏得起，但是从他兜里拿过来的三亿，根本没有资格同大厂的三亿相提并论。
腾讯的三亿不仅是资金和技术帮扶，更重要的是让多来玩有了实际的靠山。
一个APP不管再牛，被人模仿只是分分钟的事，要是没有一个厚重的靠山撑着，不仅会被模仿，还会瞬间被人超越。
言西不希望欧阳的公司昙花一现，所以哪怕是把利润里的绝大部分贡献出来，也一定要让这个公司一直活下去。
对于欧阳来说，给言西打工或者给小马哥打工，其实是没有本质差别的，但有小马哥领道，他肯定能走得远得多。
至于王怡嘛，自从听到三个亿以后，她的心思已经不知道从会议桌飞去哪儿了，两眼放空，嘴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言西跟欧阳一起把协议来回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的细节，他小声说：“欧阳，后面签字跟收款就交给你俩了，我还有点事需要回去办。”
欧阳一下拽住他的袖口，问：“哥，你不留下庆祝一下吗？今天可是咱公司的大日子。”
“庆祝的事改天吧，我要回去存笔钱，晚了就真的耽误了，”他靠近悄悄说，“九千多万呢。”
欧阳听到这么大一笔钱，嘴角抽动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再次握住他的手，忍痛放行。
他跟三位腾讯的朋友道别后，乘电梯来到了一楼底商，赶在出租车抵达之前把装修进度瞧了瞧。
装修工人正在其中两个门面内作业，一听是视察工作的，马上热情介绍起来，展示了他们改造走线后的插座、刷得简洁明亮的墙、按经验调整优化的水管、结实耐用防滑的地砖，并打开了两三间已经接近尾声的门面。
装修团队果然按照他的要求，把每个店铺都装饰成了不同的糖果色。
日理万机的打工人，看到这种糖果色最治愈了，毫无抵抗能力。
同志们继续努力，别让小鱼儿等太久了。
他鼓励了一番，来到灌饼店给各位师傅要了一些饼子发过去，礼轻情意重嘛。
回到三姐夫的店，驾驭擎天柱的小哥也到了，正坐在路边抽烟。
三姐夫帮着言西把箱子搬上车，问了一句：“妹夫，你不是说留几本书给我学的么？”
噢，想起来了，言西当时骗他说是编程教材，他还说要拿几本到杭州去学习。
今天要做一个诚实的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姐夫，对不起，我骗你的，这些箱子里其实装的都是钱。”他心如止水地承认了事实。
三姐夫先是定了会儿神，接着用力在箱子上拍了拍，大笑起来：“嚯，我懂，书中自有黄金屋，家书抵万金，对不对？”
言西无奈的摇摇头，也笑了：“真的是钱，我没骗你，等我帮你挑几本入门和进阶的书，直接邮到杭州去，省得在路上带，怪沉的。”
三姐夫咬住一口气，哐的把手里的箱子举到擎天柱车厢里，拍拍手上的灰说：“咱哥儿俩咋样都行，对了，周五H.K.之行，我老婆就拜托你了，她的文青病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吃的和住的方面，你多费点心吧，谢了。”
他到头来也没相信行李箱里都是钱，权当言西说的是把书卖钱罢了。
箱子搬完以后，三姐夫忙得一身汗，言西看着有点过意不去，说：“姐夫，等杭州安顿好了说一声，我一定过来看你。”
“嚯，欢迎随时查岗，我带你去西湖边喝点好的，嘿嘿嘿。”
擎天柱拉着一车的钱，按言西的定位绕着城开过去。
上次海底捞一别，他就再没见过小叶，只是电话聊过几次。
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淡淡的想念。
也不知道欢乐谷真人吃鸡的项目有没有让她心力憔悴。
她安排的存款位置仍然是上次的大客户服务中心，她跟上次一样，穿着行服，披着风衣，在门口等着他。
只是丸子头变成了披肩的秀发，一下就显得轻熟好多。
回了一趟家，整个人看起来精力充沛，节前的那些阴郁被一扫而空。
“新年快乐，新发型真好看。”他欠她一句问候，现在还了。
“噢，谢谢言先生，新年好，好久不见。”
好久了吗？也就两个礼拜吧？
她这次又招呼了很多壮小伙帮忙搬箱子和清点钞票。
行李箱卸完以后，言西付钱送走了擎天柱，转身对小叶说：“新年了，你再帮忙买二十亿的理财，没问题吧？”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应该在小叶这里多存一点备用金，免得阿贾克斯某天再玩阴招。
“呃，言先生，行里一般不会在年初放出如此多的配额，我尽量吧，也谢谢您的信任。”
“对了，如果欢乐谷真人吃鸡需要现金的话，你就直接从面前这些现金里拿，不用一会儿存一会儿取，太麻烦了。
另外，帮我把这些行李箱给大家都分了吧，感谢大家为我这点钱忙里忙外的，箱子也基本都是新的，应该不会嫌弃吧？
剩下的可以赠送给客户，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
这些箱子除了轮子沾了一点点灰尘，真的跟新的一模一样，好歹也是名牌，怎么可能嫌弃。
小叶很认真的记着他说的每一个要求：“嗯，好的言先生，我会办好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小叶面前，他就忍不住布置一堆任务，搞得好像自己真是她老板一样。
而她也真的就像一个超级得力的助手，把每一个任务都能办得妥妥当当，让人放心。
可是除了工作，他又该跟她聊点什么呢？
问问陈炮王表现得如何？两人是和好如初还是一拍两散？
就算八卦是人类永不磨灭的话题，但跟她聊这些总觉得难以启齿。
“言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她突然说了一句。
咦？不会正好跟我想的一样吧？
“该不会是你和男朋友那啥了吧？”他把最关键的猜测隐掉了，到底是分手，还是和好，甚至是订婚？
“嗯？？”她似乎不是在说这个话题，“是咱们在世界之花的剧本被一个电视台买走了，他们出了五百万，预计这周就会把钱转到您的账户。”
哦？自己一时兴起的宠妻大戏被专业人士相中了？
的确是好消息！尽管钱不多。
这个剧本的确是很适合做成真人秀节目的，剧情简单粗暴，战斗热血沸腾，关键是还可以展现人性，传播仁爱必胜的正能量。
他开始畅想，等哪天花末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做了一场跟自己同款的节目，肯定会超激动。
“连这都能有回头钱？不错不错。下一个剧本你也好好设计，到时卖的钱都给你。”他冲小叶眨了一眼。
她仰视着言西，眼睛瞬间大了一圈，扑通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她这个反应的强度似乎有点过大了吧。
他伸手在她肩上拍拍，说：“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忙，回见。”
而她就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接着痴痴的站在原地，望着言西离开的背影。
第161章 花末的幻想
晋升的请示提上去了，欧阳的引资合作也谈妥了，小吃店装修即将进入尾声，之前遗留的现金全部归位，欢乐谷真人吃鸡正在酝酿。
忙完了大事，是时候关心一下家里人。
他给远在老家的母亲又转了二十万，打了一个电话：“老娘，新年快乐哇，最近又挣了些钱，我转些过来孝敬你们。”
老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沧桑，且高亢：“又发奖金了？那么安逸啊？珍珠快要上小学了，你自己多留些钱，听说帝都的课外辅导班都贵球得很，在不影响生活质量的前提下，报一两个就差不多了，别把自己和娃娃都累倒了。”
老母亲都快七十了，还惦记着他能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言西鼻头一酸，满是惭愧。
“上啥子辅导班哦，我就是学霸，自己教！”
“对的，老子的娃儿不摆了，哪儿需要别个来教哦，对了，你工作咋样了，还是个主管？”
嘿嘿，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跟家里报喜了。
“还是主管，不过领导说要提一提，可能要成副处了。”
“啥子呐？副处？要得要得，老子的娃儿就是能干，凶！妈妈爸爸祝贺你！过几天给你寄点香肠，老规矩，一半肥的一半瘦的，肥的给你，瘦的给你婆娘。”
亲妈表达母爱的方式总是那么直接，二十万换几根香肠，值！
两个妈，是不是应该雨露均沾一下？
言西又给花末打了一个电话：“媳妇儿，妈咪治疗得咋样？”
“我和妈咪都说你这个人啊没有长心，半天都不知道来个电话问候一下，早就治完回家了。”
看来电话打晚了，某些人又要生气了呗。
“抱歉抱歉，真是太忙了，治疗得辛苦吗？”
“辛苦？那些大夫确实辛苦，全程陪伴，忙前跑后，连药都是大夫亲自去取了再送到我们手上的，估计国家领导人也就是这样的待遇了吧？”
看起来赵院长对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视，也给予了最大力度的支持。
“有通知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去吗？”他问道。
“说的每周一上午去一次，一个月以后根据病情做调整，如果病情缓解就降低频率。
大夫还说了，除了按时服药，家人的陪伴也很重要。
你今晚加不加班？不加班的话早点回来，今晚好好陪她吃个饭，再带珍珠认真上英语课。”
英语课？又能见到凯丽了？
呵呵，最近是不是见得有点太频繁？
已经能量满满。
他身体诚实的回答：“不加班，一会儿见。”
回到公司楼下，他买了几盒周黑鸭的鸭锁骨，麻辣的，丈母娘就好这一口。
五点一到，关机走人。
阿贾克斯的任务得持续到十点，领奖励的事晚上再说吧。
回家把鸭锁骨找盘子摆好，放到了热腾腾的菜旁。
丈母娘一眼瞧见，马上就拿了一块吃起来：“好吃！就是不够辣。”
花末一听辣字，从里屋蹿了出来，一把抢走丈母娘手上的鸭锁骨，批评道：“妈咪，你忘了医生咋说的了？让你少盐少油少辣椒，扭头就忘，真是够可以的！”
丈母娘皱起眉头，嗦了一下手指，找纸又擦了擦，抱怨道：“去你姥姥的，啥都不让吃，活着还有个啥劲儿？”
他打起圆场：“就这么一点，应该没事的。”
花末撇着嘴，生气的瞅着他说：“平时吃饭的时候也见不着你的人影，今天好不容易按时回家，又带这些玩意儿回来，一边吃药，一边放毒，妈咪的病能好吗？”
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哎，想哄媳妇儿开心怎么就那么难呢？
言西拿起一块锁骨塞进自己的嘴里：“来吧，毒死我吧！”
珍珠扯着花末的衣角，大声的说：“妈妈，我饿了！”
还是珍珠救场管用，大家马上安静就坐开饭。
“老公，今天那些大夫问了我们好几遍，问是不是赵院长的朋友，我怕说不是的话，他们就不给妈咪好好看病，就撒了个谎，说我们跟赵院长是老朋友，你说这样行吗？”她忧心忡忡的问。
真是搞笑，平时谎话连篇的言西，迫于阿贾克斯的淫威，今天是一个谎都不敢撒。
而一向直来直去、毫无心机的花末，迫于人情世故，不得不昧着良心编一句谎话。
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媳妇儿，你说的没毛病，咱们跟赵院长迟早会成老朋友，你那不是撒谎，而是预言。”他安慰道。
他和欧阳的公司以后跟赵院长肯定业务往来密切，合作共赢当然会成老朋友。
“你就吹吧，要真能跟那么大一个院长拉近关系，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她嘲讽道，“还有，你不是说年初就提你当高级技术主管吗？怎么没音儿了？”
他假装叹了一口气：“哎！领导上午找我谈过了，提不了高级技术主管。”
花末顿了一秒，把碗啪的往桌上一摔：“每次都这样！人家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你就又给人家浇灭，啥破公司啊！不如去你欧老板那边专心打工得了！”
“我还没说完呢，领导说了，不提高级技术主管，直接给我提副处。
我可是很不情愿的，让我去管别人，那不是开玩笑吗？
但是没辙，领导已经定了，请示都提上去了，就等公司党委批复。
哎，这就是命啊！”
呵呵，多贱的自嘲？可他讲的又句句属实。
“妈呀！副处？那岂不是跟你老爸一个级别了？”丈母娘惊叹起来。
县里的公安局副局长的确也是副处级干部。
花末有点不敢相信，尽管副处和高级技术主管是同职级，但前途却天壤之别。
她放下筷子，认真的问：“你跟我闹，还是说真的？”
“真的，部门有个副处离职了，领导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我给顶了上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闲言碎语哟。”
“呸！我看谁敢闲言碎语！你在公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凭啥不能升你？早就该升了！”她义愤填膺的说。
是不是亲媳妇儿，这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赶紧吃吧，一会儿小朋友都到了。”丈母娘提醒了一句。
她这一提醒，言西想起了朵朵和悠悠的姥爷，顺便就想起了APP的事。
“对了，媳妇儿，今天我帮欧老板融了一笔资，你猜多少钱？使劲猜。”他又夹了一块锁骨嚼起来，逗着花末。
“两百万？”
“你打一晚上的枪就是一百万，我谈了半天就只是两百万？再猜。”
“一千万？”
“呵呵，再猜。”
“两千万？”
照着这步进速度，啥时候才能到正确答案啊。
“你先加个零，再接着猜。”
“两亿一千万？”
嘶，这猜得有零有整，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三亿，我今天给他拿到了三亿的投资，厉害吧？”他得意的说。
“我滴个妈呀！你讲真的？”她下巴都惊掉了。
他伸手轻轻把她下巴推上去，说：“真的，所以以后别瞧不起我哦。”
“哎，哎……哎！要是这三亿都是你的就好了，可惜啊，你谈了半天，这钱还不是归你们欧老板？一个方总，一个欧老板，我对你要求不高，今年把这两人溜须好就行。”她有一丝惋惜，就像银行柜员替人数完几百万，再存进别人户头的那种心情。
三亿？呵呵，我现在可是有一百八十亿，没想到吧？
“如果你有三个亿，你会买点啥？”他打探道。
花末开始漫无边际的畅想起来：“我要先在市中心买一个一百平的学区房，把老爸和姥姥都接过来。
再开一个花店，卖最好看、最稀有、最昂贵的花，卖不出去的就当是你送我的，每天就泡在花香里，嗯，舒服。
你呢也不用工作了，就在家里负责给我们做饭，带珍珠学习，你以前不是第一名吗？就把珍珠也培养成第一名就行。
我再养一只猫，和一条狗，出门的时候就遛狗，回家的时候就撸猫，家里家外都有小动物陪着，永远不会寂寞。
生意嘛，我不太会做，就拿一个亿存银行，每个月的利息用来吃吃喝喝怎么都能够了吧？
然后每个礼拜招呼我的同学来聚一次餐，烧烤火锅随便选。
再也不怕吃多了会长胖，反正有钱，可以有很多花钱减肥的路子，这样就能敞开肚皮享受美味啦！”
收到，媳妇儿的小小心愿已掌握，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第162章 小贱贱
言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花末说：“祝你美梦早日成真。”
她翻了个白眼：“切，对了，搞到三个亿，公司能给你涨多少工资？”
如果他是真正的打工人，肯定当时就问得清清楚楚了。
可他是假打工、真管事，领钱的事真是忘了谈。
“呃……太高兴，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明天我问问看吧。”
几人边吃边聊，很快就临近上课时间。
凯丽比以往到得早了一些，手上拿了一个礼物盒，给到珍珠，说快悄悄藏好，别让悠悠和朵朵看到了。
言西送过她新年礼物，她这算是还一份礼物，不奇怪。
珍珠抱着盒子，最后两口饭都不管了，直接跑进卧室，躲在床边拆礼物。
“哇！是艾莎！还会动！”她特别喜欢这个礼物。
今天依然是两个姥爷带着小朋友来听课，继续跟珍珠姥姥聊得不亦乐乎。
言西坐到老年团和儿童团的中间，既做凯丽的助手，也当几位老人的评审团。
因为今天老人们聊的都是社会话题，大家站队的观点都不同，需要一个外人客观评判谁讲的在理。
今天的言西不能撒谎，也就不能为了维护丈母娘而说违心的话，受到另外两个大爷的一致好评。
八点钟，英语课结束，他跟花末说送送老师，再去一趟公司。
一起玩了好几天，现在她也把凯丽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并不在意，而且晚上在公司打卡签退的事也亲眼瞧过，便没有过问。
来到车里，凯丽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说：“Joy，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哟，还避开家里偷偷送，这么神秘？
言西道谢以后，拆开一看，原来是一个死侍手办，很Q。
“他是加拿大的超级英雄，就像你是我的超级英雄，他也跟你一样躲在战袍后面维护世间正义。”
其实言西跟死侍最像的地方应该是贱嗖嗖的碎嘴。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咱们出发吧。”他把死侍摆在了方向盘后面，立得稳稳的。
凯丽跟上次一样靠在窗边，但目光却是聚在窗户上言西的影子。
两人安静极了，有点尴尬。
他打开收音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近日帝都警方破获一起以民间借贷为手段的犯罪团伙，成功逮捕主犯十余人，据了解，该团伙长期以暴力催收贷款的方式，胁迫近百名女性从事非法***，严重危害社会稳定，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新闻里说的就是猫头鹰和白川那一伙人。
只是中文的新闻并没有引起凯丽的注意，言西也没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她，免得又勾起她伤心的往事。
他趁一个红灯的间隙，把电台调到了音乐频道，收音机里缓缓唱起。
凯丽转过头来，问：“Joy，珍珠什么时候放寒假？”
哎呀，花末平时批评得很对，他确实对家里关心不够，凯丽这个问题，他根本答不上来。
“呃，不好意思，幼儿园的事都是花末在管，我回头问问她。”
“我想趁她放寒假的时候，安排一次海洋馆露营的课，带孩子们亲身体验和海洋动物亲密接触，我觉得应该会有助于她们对英语单词、语境语感的领悟。”
帝都动物园海洋馆在假期经常举办这种冬令营或夏令营活动，到夜里，整个海洋馆会把灯光调到最暗，只有一个个的水族箱里幽蓝的灯光。
无论是形态各异的水母，还是巨大可爱的白鲸，都是孩子们的最爱。
只不过这种活动很少安排家长陪同，一般大一点的孩子也不会喜欢家长陪着。
“噢，挺好，就是孩子有点小，是需要在外面独立过夜么？”他担心珍珠会离不开父母。
“五岁以下的孩子可以有一名家长陪同，我记得，除了朵朵应该都不到五岁对吧？”
咦？这话什么意思呢？朵朵不能有家长陪同，珍珠和悠悠可以各有一名家长陪同，凯丽是不是又占了一个名额？莫非……
“我希望是你和我带她们去上课，可以吗，Joy？”她说得更直白了一些。
跟花末以外的女生在外面过夜真的是头一次，虽说还有三双小眼睛监督两人，还有随行的其他小朋友，但保不齐一个不受控制的梦游就铸成终身大错呢？
他以前梦游过，次数极少，但也是实实在在起床走了好几米，还有一次直接从床上飞下来的经历，摔得嘭一声巨响。
再说了，就凭他每次偷瞄凯丽的眼神，花末就不可能放心让他俩有机会独处一整夜。
人性不能试探，因为根本就经不起试探。
“花末应该不会答应，我带孩子，她肯定不放心。”他说了一条理由。
“Joy，你自己是否想去呢？”凯丽的问题又往前进了一步。
既不拿孩子当借口，也不拿孩子当挡箭牌，直接撇除珍珠的关系，就问他是否想去。
其实就是挑明了问他是否想跟她一起去。
想和愿意，其实是两回事。
就凯丽这样的国际友人，又能唱歌，又是高校老师，身材还火爆，换谁都想跟她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并肩坐在白鲸的玻璃外学学外语。
“说实话，我想去，但我觉得不太合适。”
“OK，只要你想，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去说服她的。”她露出一个微笑。
呵了个呵，你能说得服花末才怪了，只求自己不挨一顿毒打就行。
把凯丽送到家以后，言西车头一转，朝公司赶去。
距离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可路上堵了好一阵子，尤其经过夜生活丰富的团结湖那一片，两百米的路开了十几分钟。
等他坐到电脑前，也就差十分钟到十点。
“还有点时间，趁你不能撒谎，咱俩聊聊？”阿贾克斯说道。
“切，我跟你聊天什么时候需要撒谎？”
“你没发现吗，当你说实话实说的时候，日子依然可以过得有条不紊。”
“怪我啰？要不是你说泄露签到系统的秘密就会原地爆炸，我至于成天撒谎吗？”
“人嘛，总是需要活在一定的规则和秩序里的，不是吗？”阿贾克斯反问道。
他竟把言西问得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有这一条限定，如果他真的告诉花末自己的发财密码，两人还能像现在一样过着温馨甜蜜的小日子吗？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难道就能始终如一？
金钱的腐蚀难道还有性别过滤？
不会的，其实都是一样的，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比如纯真，一个看透了世间百态的人，一个经历过雨雪风霜的人，一个尝试了呼风唤雨的人，还有可能回归纯真吗？
不可能的。
表面上是阿贾克斯给他加了一道致命的枷锁，但实际上是为他的家庭罩上了一层防弹玻璃。
这层玻璃并不是牢不可破，但是足以抵挡大部分的攻击和诱惑。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嫂子跟最近认识的这些女生，有什么不一样？”阿贾克斯再次发问。
一个莫得感情的签到系统，为什么好奇他的感情问题？
“好像也没啥不一样，都很漂亮和善良，她跟罗队一样脾气直爽，她跟晗晗一样偶尔会粘人会撒娇，她跟小叶一样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完全放心，凯丽嘛，她和凯丽的手感一样舒服。
要说不同嘛，她是这些女生里，唯一和我一路苦过来的人，是在我最低谷时对我不离不弃的人，不停鼓励、鞭策，让我不断追求上进的人。
如果说我是一团火，那么她就是点火的那块石头，其他女生则是我身边吹过的风。”
十点到了，奖励也到了。
他翻了一格，奖励为15万乘以今天执行任务期间说过的话数。
哎哟我去！真该像小贱贱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失策，太失策！
第163章 又见面了
嘀嘀，四千二百万到账。
要是能小贱贱附体，至少能稳拿四个亿！
言西终究还是不够浪。
限制解除，他瞬间感到无比轻松，终于又能胡编乱造了。
他美滋滋的开车回家。
花末敷着面膜在床上看手机，见他进屋便问：“你能安排周五的酒店跟周六的行程吗？”
哦？领奖的会议不含住宿么？
好不容易跑一趟大南方，确实应该精打细算的在这种国际化大都市逛上一天。
拍点照片发个朋友圈，这种常规步骤怎么可能少得了？
只是住宿有点尴尬，带着三姐该怎么住呢？
“媳妇儿，两个房哇？”
“废话，难道你还想一人一间？”
不，我以为你会一共一间，毕竟你那么勤俭持家。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坚持以满足媳妇需求为己任。
不就是定酒店嘛，不就是做行程嘛，反正只是个弹丸之地，弄它！
这次的颁奖晚会在H.K.国际会展中心，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维多利亚港，在维多利亚港附近住他一个晚上不就行了？
正愁找不到话题跟小叶聊天，这可好，又要开始压榨她的剩余价值了。
至于出境手续嘛，本来言西和花末可以使用私人银行特权，走特快通道迅速办理。
可是这一趟还有三姐同行，按照木桶的短板原理，时间反正也是会耽搁，那就索性一起走平民通道吧。
H.K.有哪些可玩的地方呢？白天就是逛和吃，带娃的还能去一趟迪士尼乐园，反正就是各种姿势的疯狂shopping，只要够钱，H.K.就是购物者的天堂。
晚上嘛，文艺一点的就爬爬太平山山顶赏夜景，嘴馋一点的就去油麻地庙街逛夜市，身子馋的不差钱的可以去兰桂坊，说不定还能偶遇几位三四线女明星，或者花边新闻常见的太子哥们。
不过兰桂坊嘛，啧啧啧，花末这种良家妇女肯定是不感兴趣的，很好，那就可以直接跳过了。
一想到周末要为两个女士大包小包地拎东西，言西现在就感到困得不行，嘴里无意识的说着什么，脑袋已经进入了梦乡。
美美睡完一觉，来到公司签到。
已连续签到二十八天，新的续签券又快造好了。
今日任务，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十点，做一个Yesman，答应别人的一切请求。
哦豁，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管那么多了，先给小叶打个电话再说：“小叶，这周五我要去一趟H.K.，我们一行有三人，帮我在半岛酒店定两个好一点的房间，要能看海、看夜景的，其中一个房间的床上要铺满玫瑰花瓣。”
“好的，言先生，请问往返的机票需要我帮忙预定吗？”
没有三姐的证件号，想预定也定不上呀。
“机票我自己定吧，你帮我们约一个舒适宽敞的车，后备箱一定要大，负责机场接送，还有周六全天的行程。”
“没有问题，我行在H.K.有很多合作机构，如果您要去海港城的话，无论在任何一家店铺购物，都能享受本身折扣基础上再打七折的优惠，我会提前与商场负责方联系，保证您和伙伴畅通无阻。”
周到的小叶真是太让人放心了。
挂了电话，给还在床上的花末发了一条信息，提醒早点定机票。
这些工作部署完毕，办公室其他同事才陆续到岗。
杨总给他座机来了个电话：“小言，九点半去小会议室，见见厂商。”
明白了，豪哥离职以后，几个原本有合作的厂商就需要拜新码头，尽快建立联系，保证工作的平稳过渡。
言西之前是数据运营处的技术主管，新的岗位是客户运营处的副处长，头上是一起出席过帝都分中心面谈会的庞处，下面还分管几位小员工，其中就有鲈鱼聚餐的樊妈和闫爆。
完全隶属于豪哥的其实就只有客户验真项目，可这个项目都是各分中心各显神通，自己联系厂商，所以不存在总对总的厂商。
而所有分管员工的项目，理论上也都是归属于他，所以过一会儿需要见的厂商，就是各个员工的项目对应的厂商。
在国内做项目，理论上厂商可以无限向上勾兑。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厂商可以直接跟董事长或总裁谈，谈完以后再往下把工作逐个部门进行分配，建立一对一项目负责制。
但那只存在于理论上，大公司的一把手可没时间成天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也没工夫看他们翻PPT和吹牛逼，都是把权限下放。
权限会下放到哪儿呢？
到部门领导？
不，一般会一路下放到处级人员的手上。
在帝都有一句玩笑话，站大马路上随便扔一个砖头，砸到九个都是处级干部，处长算个屁啊。
可国内还有个词叫处长治国，并不是说处长权力有多大，而是指实际上很多决策都是在处级干部这一层就基本定好了，上面的大人物随便看看，没方向性的问题就直接审批。
所以千万不要小瞧位于基层的管理人员，作为承上启下的关键一级，自然会产生很多灰色收益。
里赵德汉处长贪了两亿，这可不是随便编的，都是有根有据的。
豪哥如果不是实在混不下去，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
但别人眼里的肥肉，在言西看来都是毒肉，被毒倒的案例比比皆是，触目惊心。
一会儿就要去试毒了，祝他好运吧。
晗晗跑到他的工位，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一脸笑容灿烂的说：“言哥，送你的新年礼物，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他今天要满足别人的一切要求，晗晗也不例外，而且她小嘴那么甜，没道理不满足呀。
拆开包装，原来是一个保温杯。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唉。
他举起自己的大塑料壶说：“这不是有了吗？”
她撅着嘴：“不管，这个扔掉，以后就用我的。”
照办吧，唉。
咚的一声，旧的水壶就进了垃圾桶。
“真扔啊？其实也可以一个泡茶，一个喝白水的。”她嘟起脸，就像犯错了一样。
言西摇摇头，又把水壶从垃圾桶里捡出来。
阿贾克斯，你看清楚了吧？你这个任务太折腾人了！
“咦～扔都扔了，还捡它干嘛？别要了。”晗晗嫌弃的说。
行，再扔！
“姑奶奶，你确定没别的要求了吧？”
她满意的点点头：“当然有，我都送你东西了，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呀？”
“说吧，你喜欢啥，我马上给你买。”他可没工夫去猜小姑娘的心思。
“哼，哪里有这样送礼物的呀？你得用心挑，那才显得有诚意。”
她提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言西咋可能为她用心挑呢？
他只能用心想一想，想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有了！
他拉开抽屉，有一个包装好的红色礼物盒，是醉酒女节前送他的。
当时连包装都没拆就原封不动放进了抽屉。
现在正好可以借花献佛。
“拿去吧，看看喜不喜欢。”他递到她手上。
她拿起盒子晃了晃，挺沉，好奇的问：“谢谢言哥，么么哒！里面是什么？”
我哪儿知道里面有什么？拆盲盒，难道不刺激吗？
“回你工位去拆吧，我要去开会了。”
晗晗指指新水杯说：“嗯，嗯，记得带上我的杯子哟。”
唉，一个小学妹给自己下达了一连串指令，还不得不干。
幸好今天没有抬腿让我摸袜子，不然真是一场灾难。
言西拿着保温杯到茶水间，用开水烫了烫，然后接了大半杯水，和笔记本一起带进了小会议室。
平时这个小会议室也就坐六七人开会，今天简直爆满。
杨总在，客户运营处六位同事也在，对面摆了四家厂商的桌签，每个厂商还各来了两人。
现在的小会议室里连空气都显得异常拥挤。
“小庞，你来给言处介绍一下各位合作伙伴，我有点事，就不作陪了。”杨总安排完便离场了。
言处？嘿嘿，多么悦耳！
他坐好以后朝对面一瞧，哟西，毕总？
毕总也是一脸疑惑：“言总？”
庞处脸蛋圆圆的，像个萌萌的大叔：“怎么？你们认识？哈哈哈，那太好了！”
好什么好啊？昨天刚威胁要做敌人的人，今天摇身一变成了合作伙伴，人生无处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