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签到系统粉墨登场
“家里又停电了，赶紧交电费！”
这已经是言西这个月第二次接到媳妇花末让交电费的电话。
家里的电费一个月前就站上了第二阶梯，现在充一百只能进去四十块，对言西这个较真的人来说真是要命了。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能不能节约一点？澡能不能别每天都洗？洗衣机能不能好好攒够一满缸再转？冰箱里的东西搁窗户外边不也一样保鲜？还有你那个多肉，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拿紫光灯照着？太费电了！你最好学学我，我的手机哪天不是在公司充满电才带回家的？”
“我学你？你有本事就多给家里挣点钱回来，一辈子抠抠搜搜，连个澡都不让洗，信不信我去邻居家里洗？”
夫妻两人拌嘴再正常不过了，贫贱夫妻本就百事哀，真是羡慕富贵人家的小两口，不用为了柴米油盐伤脑筋。
“这是钱的事儿吗？”他不愿承认自己没本事，避重就轻的说，“我充一百只进四十，凭啥，凭啥啊？我要的是个理儿！”
“反正家里现在没电了，你爱充不充，冰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化了拉倒，饿死你得了。”谁也不服谁，她先狠狠的挂了电话。
言西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心里本来就窝了一天的火，被花末这一闹，更是火上浇油。
他在帝都一个五百强企业里打拼了十年，职位高不高低不低，结婚后挖空耗尽了双方父母，才勉强算有个房，但一个月的工资几乎全扔到房贷里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今天上级主管通知，公司年底效益不好，所有人岗位津贴减半，奖金取消，让本就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言西雪上加霜。
但比降薪更为噩耗的，是财会部项目预算处的邮件，邮件里说他前前后后忙活了两年的项目在来年的预算全被砍了，让他赶紧结项。
这可是他一行一行代码，熬了多少个日夜才亲手敲出来的项目，比亲生女儿还亲。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是斧头帮吗？说砍就砍，别人的项目为什么不砍？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
他心里难受极了，花末的电话正巧赶上这股情绪，不吵架才怪了。
可是，人已经三十好几了，哪里还有说决不妥协的资本？
家是不得不养的，房贷也是不得不还的，只要工作不丢，不公就不公吧，哎。
快十二点了，办公室里除了他，连个鬼都没有。
“降我工资、砍我预算、逼我结项，信不信我一句指令，把数据库里六亿条客户数据，全给你们删得一干二净？”他对着空气说话，活像一个傻瓜。
系统备份得差不多了，他打开浏览器又输了一遍网址，想最后再看一眼自己辛苦创造的虚拟世界。
登录后，一个鲜红的“签到”对话框出现在屏幕上。
什么时候需要签到了？没开发过这功能啊，是不是项目组里哪个臭小子做的测试功能，忘了屏蔽了？
他用力点了一下鼠标，没想到“签到”对话框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对话框，写着：“恭喜你完成签到，目前已连续签到1天，点击确认按钮领取今日任务。”
什么玩意儿？他好奇的点了确认键。
“今日任务：用硬币买十杯咖啡。”下面还有一个写着“更多详情”的按钮。
他鬼使神差的点下了更多详情按钮。
“任务必须在八个小时内完成，并且只能使用硬币购买，任务成功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任务失败你将会原地爆炸。”
开什么破烂玩笑？原地爆炸？亏那帮臭小子想得出来，哎，没想到卸载系统的最后时刻还能发现他们埋的彩蛋，可惜太晚了。
他点下了这个对话框的确认按钮，接着屏幕上弹出一个礼物盒子图标，写着四个大字：“首签礼包”。
怎么还没完没了？算了，再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他点开图标，出现一句话：“恭喜你获得一张红卡。”
红卡？什么红卡？他非常纳闷。
这时鼠标下方好像塞着什么东西，他抬起鼠标一看，下面真的有一张红色的卡片，可刚才明明没有的。
他拿起卡片，正面写着红卡二字，翻到背面，写着使用说明：“在红卡写上股票代码并点燃，可指定该股票大涨三天。”
“真的假的？”他自言自语。
“真的！”电脑居然弹出对话框，还有个显眼的感叹号。
他被惊得站了起来，退了两步，左右看看空旷的办公室，大喊：“谁啊？是谁在搞恶作剧？我今天心情不好，可别惹我！”
“你可以不信，反正七个小时后你就原地爆炸了。”一个新的对话框出现在屏幕上。
“你到底是谁？！”他愤怒的指着屏幕，说，“你可别让我逮到。”
“我是带你走向人生巅峰的签到系统，你一个搞IT的，这都不能理解？”又一个更长的对话框叠在了上面。
“再跟我闹，信不信我顺着网线过来揍你？”
“我要是你，就赶紧去兑换硬币了，不会在这里墨迹。”
“好，我陪你玩，红卡是吧？”他打开手机，点开美股，对着自己一支半仓的股票说，“就这个，看你怎么现眼。”
说完，从隔壁工位找出打火机点燃了红卡。
卡片燃起幽蓝的火焰，发出一股塑料的臭味。
他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划开屏幕。
真的涨了！暴涨20%！不是吧？玩儿真的？
他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还会涨两天，不过我提醒一下，你还有七个小时就要爆炸了。”新的对话框弹出来。
他不敢置若罔闻，弄不好是真的，毕竟世界上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发生，自己遇到的这个签到系统尽管匪夷所思，但比起穿越和重生，简直容易接受多了。
他把屏幕上的对话框咔咔咔全点干净了，说：“不就是买咖啡嘛，我去！”
“乖！不过记住，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这个签到系统，不然照样原地爆炸，你看着办吧。”这个对话框的长度甚至超过了屏幕，他用鼠标拽了两次才读完。
可这凌晨一点钟，去哪里换硬币呢？真是让人头大！
他关闭显示器，穿上外套，走到公司楼下，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自顾自的说：“要是有一台自动售货机就好了，可以买罐红牛顶一顶……咦，自动售货机？！”
第二章 相约每一天
言西骑上一辆共享单车，满大街的转悠，寻找自动售货机。
平时这玩意儿遍地都是，今天咋一个都见不着？
一对情侣摇摇晃晃的从前面走来，时不时搂着亲上一口。
“请问有见到自动售货机吗？”他礼貌的问。
“我知道哪里有抓娃娃机，哈哈哈。”那女的好像喝高了，笑得真是嗨。
“不是抓娃娃机，要自动售货机。”他又重申了一遍。
“去公园吧，公园里有。”那个男的提醒道。
公园，对啊，慌里慌张的连公园都忘了。
好家伙，他吭哧吭哧骑着车往最近的公园骑去。
电话响了，是花末：“死哪儿去了？还不滚回来？”
“加班，跟你说了加班！催个毛线啊，自己不会睡啊？”
“哪儿来那么多班加？肯定是鬼混去了，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她又愤怒的挂了电话。
加班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以为我想加呢？扒皮卖命的都为了谁啊？你天天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是大风刮来的呀？连理解都没有，更别指望支持了，天天在公司受气，回家还要继续憋屈，言西啊，你看看自己活成了啥样？
他心中冲动不已，脚下蹬得愈加起劲。
公园大门紧锁，他只好翻栏杆爬进去，翻墙的技术不过关，被栏杆把裤子割破一指长的口子。
裤子破了，回去又要被她骂了，能不能扬眉吐气一回啊？气死了。
在公园里走了半圈，终于找到了一台自动售货机。
他扔进一百块，买了最便宜的饮料，找回九十几个钢镚。
掐指算了算，怕是不够，于是又扔了一张五十的，这就是他全部的现金了。
现在浑身口袋揣满了一百多个硬币，死沉死沉的。
毫不浪费的喝完两瓶水，回到门口翻栏杆，又无意中撒出去一兜子硬币，只能狼狈不堪的一枚一枚捡起来。
干啥啥不行，干啥啥不行，干啥啥不行……
他心中默念着，人到中年无可奈何，哪里还敢反抗与呐喊。
打开手机，已经五点多了，冷得有点淌大鼻涕，看看四下无人，抬起袖口快速擦了擦。
他来到一家西式早餐店，问：“老板，开始营业了没？”
美丽的服务员打着哈欠回答：“不好意思，我们七点才开始供应。”
“没事，我等着。”
他找了个靠暖气近的座位趴着，很快就打起盹儿来。
“先生，先生。”服务员叫醒他，“如果不用餐，请把这个座位让给其他客人，谢谢配合。”
“用餐？你们营业了？”他擦擦口水，看看手机，呀，七点半了！要爆炸了！
他紧张坏了，冲到点餐台说：“给我来十杯咖啡！”
“请问是要摩卡、拿铁、卡布提诺，还是意式特浓？”
“来最便宜的，”他在菜单上快速扫视，说道，“就那个十二块的，来十个。”
接着他掏出一口袋的硬币，哗啦啦的摆满了点餐台，旁边的人都傻眼了。
“先生，能不能用手机支付？或者刷卡也行，再不然用大面额的纸币也行，你这么多硬币，我们很为难啊。”
“硬币怎么了？硬币就不是钱吗？”他觉得对方无理取闹，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接近八点，他态度急转弯，一脸苦瓜相的恳求道，“实在没别的钱了，就通融一下吧，求求你们了。”
他可没有想到，如今居然沦落到低三下四的求一个餐厅服务员，十六年的书真是白念了。
服务员上下打量他，划破的裤子、亮晶晶的袖口、蓬头又垢面、乌黑的眼圈，叹了口气，说：“哎，行吧，谁还能没点难处，加油，我们都是打工人！”
七点五十五，十杯咖啡终于送到他的手里。
这是成功了吗？还会爆炸吗？
他战战兢兢的等到八点，一切安好，松了口气，哈哈笑起来。
他连喝了五杯咖啡，剩下的实在喝不动了，就干脆拎到了公司。
五杯咖啡在他工位桌上一字排开，他计划着等不那么撑了就挨个喝掉，不能浪费。
打开屏幕，一个九宫格的窗口出现在中间，窗口名字叫“抽奖”。
看来任务圆满完成，他随便点开一个格子，里面写着“恭喜你，奖励单杯咖啡价格X100。”
一条1200元的入账信息即时出现在手机上。
他十分懊恼，如果当时不买最便宜的咖啡，现在又多赚好几百了。
“还有任务吗？”他试探的问问。
“没了，一天就一个，明天再来。”对话框上显示着。
“这个好事天天都能有？”他笑得眼睛都大了。
“不断签天天都有，保证你爱不释手。”系统居然还会押韵。
他关闭对话框，心里暗爽，真是天上掉馅饼。
隔壁桌的坤坤到了，望了望他桌上的一排咖啡，没有讲话。
另一边的鹏鹏也到了，冲他得意的说：“老言，我上个月给你推的股票咋样？涨飞飞了吧？快请我吃饭！”
言西昨晚使用红卡的股票就是鹏鹏推荐的，当时鹏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有内幕消息，保证大涨。
结果刚买就跌，然后就一直补仓，补到这个股都破发了，补到他私房钱全用光了，每天打开手机一看股市，心碎一地，泪流两行。
哼，为什么会涨，你知道个屁。
他心里骂道，但嘴上还得装着冠冕堂皇，递上一杯咖啡，说：“请你喝这个，新鲜的。”
坤坤转头说道：“难怪铁公鸡拔毛买了这么多咖啡，原来是股票解套了？值得庆祝啊。”
“给，你也整一杯。”他又递了一杯给坤坤，哎，两杯，二十四块钱没了。
他赶在更多同事抵达之前，把剩下三杯全喝了，肚子撑得溜圆。
这八杯咖啡在肚里，尽管一宿没睡，但精神亢奋得像一只啄木鸟。
在今天的部门会议上，同事们瞌睡连天，跟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发言环节，他主动起来谈感想、表决心：“在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我一定积极响应公司领导要求，以党建为核心，提升客户服务能力，保证效益优先、能力优先，坚定不移的贯彻合规经营理念，密切围绕十项重点工作，推动公司向高质量发展转型。”
“小言啊，”部门负责人杨总表扬道，“今天说得很不错，基本把握了领导的中心思想，好好干。”
这是他入司十年以来，第一次有部门级领导对他说好好干，嘴角迎着会议室的灯光自豪的扬起，眼框上的黑眼圈在众人的注视下更加鲜艳了。
第三章 你不懂它的心
下班后，咖啡药效没了，困意变本加厉，言西强睁着双眼，挤着地铁回家。
到家后鞋一脱就倒上床，连衣服都没力气换了。
“裤子怎么回事？”花末严肃的问道。
“刮破了，别打扰我了，困。”他无精打采的回答。
“回家就睡觉？这里是旅馆吗？给我起来带娃。”
“爸爸陪我玩儿！”四岁的女儿珍珠也在一边使劲摇晃他。
“别闹，让我先睡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他哀求道，脑袋里嗡嗡响，耳朵已经快听不清了。
“你哪天回来不是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嫁给你跟嫁个死人有啥区别？赶紧给我起来！”她操起枕头往他背上狠狠打了两下。
“嗯，嗯，打吧，打完让我睡一会儿。”他已无力反抗。
“爸爸起来，陪我玩儿！”珍珠揪着他的头发，掰着他的眼皮。
平时可爱得不要不要的宝贝女儿，这个时候就仿佛是一个小恶魔，折磨他，鞭挞他。
“你要是能每个月给我挣回来十万二十万的，你爱怎么睡就怎么睡，爱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现在没那本事，就赶紧给我起来带娃，我查三个数！”她拿出了倒计时的绝活，这三个数字念完，不下血本是哄不回来的。
他强忍住困意，从床上坐起来，猛扇自己的脸，说：“行，不就是带娃嘛，带。”
花末拿出几本英文绘本，说：“给她读，好好读。”
于是他来到客厅，坐在地垫上带着珍珠读书，花末则卧在后面的沙发上看起直播，手机里不时发出“噢买嘎，买它”的呼唤声。
“妈妈，声音太大了，我听不着了。”珍珠委屈的对她说。
“你给我大点声念！”她一脚蹬在他背上。
窝火，太窝火了！
疲惫不堪的他犹如回光返照，带着怒气高声朗读起来。
又是一脚蹬在背上：“好好的读，喊什么喊。”
他把书往地上一摔，抱怨道：“你让我大声读，我大声了又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长脸了是不是？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嫌累就拿钱回来，我去请外教读，没钱就给我老实的，该干啥干啥。”她把手机摔在他身上，砸得他心口疼痛，但他忍着不说。
“给我捡回来，听见没有？”她指着地上的手机耍横。
“妈妈别生气，我帮你揍他。”珍珠站起来对着他的腿一顿比划。
要做人上人，方吃苦中苦，要做人上人，方吃苦中苦……
他在心里默念催眠自己的鸡汤，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差劲，把好好的一个女神憋成了怨妇。
想当初两人认识的时候，都还很青涩，一个是年轻貌美，一个是才华横溢，那是多少人羡慕不已的组合。
“你当时说过，以后会对我温柔体贴，什么都听我的，你这个骗子。”他撇着嘴，伤心悔恨的说。
“温柔、体贴，你配吗？值吗？自己掰着指头数数，我嫁给你几年了？我从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说马上要提处长了，现在呢，提了吗？提个屁！你才是空头支票的行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哎，字字诛心啊，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太无能，在公司是别人的笑柄，在家里是媳妇的撒气桶，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婚姻从来都不是改变对方或自己，而是包容和理解，他能理解花末的火，可也希望她能多理解理解自己。
算了，以身作则当个表率。
他重新坐下，端起书，继续跟珍珠读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舅过几天要来帝都。”她说了一嘴。
“哦。”
“你找个好点的饭店，好好安排一顿。”
“要多好？”
“我就一个大舅，你说要多好？傻叉。”她鄙视的骂道，接着又沉浸在直播带货的疯狂shopping中。
晚上九点，他带着珍珠去洗漱，掏出手机一看，那个股票果然又涨了20%。
太棒了！我的私房钱回来了，我的底气回来了！
他在脑海里给自己比了无数个加油、无数个小心心，说不定那个签到系统真的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六点起床，洗漱穿衣，走上空荡荡的地铁，期待着今天的签到任务。
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工位，打开电脑，进入系统。
“签到。”
点击签到后，领取了今日任务，居然让买一千块钱的水果，还不允许外卖或快递，必须自己亲自去买。
“拿一千块买水果？疯了吧，能拿得动吗？能吃得完吗？”他抱怨起来。
自己平时也就吃点一块五的西瓜、两块五的香蕉，这一千块买水果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不买就爆炸，就这么简单。”对话框无情的写着这样一句。
“你能不能别总拿爆炸威胁我？你是那啥组织发明的系统吗？”他抄着手，跟电脑对话。
“不给你压力，哪儿来动力？你这个人就是头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嘿！怎么还骂人呢？谁是驴啊？”他不满的跟系统对刚。
“别墨迹，节约时间，你没得选择。”
这样看来，只能照着最贵的水果买了呗。
他走到公司附近一个叫果果美的店，问：“老板，你这里最贵的水果是哪个？”
抠门太久，这“最贵”二字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觉得全身不自在。
“越南金桔，一百零三块五斤。”
“来一千块的。”他难得豪爽的说。
“五斤一盒，不拆开卖，十盒就是一千零三十块。”老板这账算得没有毛病。
“一口气买十盒，优惠三十块不行吗？”他可不想再多掏那三十块，毕竟三十块都能吃两碗拉面了。
“这样，你办张会员卡，我给你打九五折，这十盒折完就是九百七十八块五。”老板的数学肯定是数学老师教的，算得太快了。
“行，那就办一千块的卡，再给我拿二十一块五的别的水果，挑贵的拿。”
“办卡还要十元的卡钱呢。”
这卡钱到底能不能算到任务的一千元里面呢？拿不准，算了，安全起见，他交了一千零十块，抱着十盒金桔和一袋子牛油果，一步一歇的走回公司，腰都累折了。
坤坤看着这些水果，欲言又止。
他赶紧抽奖，在九宫格里选了右下角一个格子，翻开一看，写着：“奖励与所购水果同等重量的一元纸币。”
一条入账两万两千元的短信显示在手机上。
“我去！又整叉劈了！我可特意买的最贵的水果，亏死我了。”他的心里在滴血。
第四章 花钱这种事慢慢轻车熟路
经过两次的交手，言西似乎摸到了它的门道，心里暗想，明天我不大赚你一笔，我就不信言！
他抱了一盒金桔送给杨总，为了表达对那句“好好干”的感谢。
剩下的那堆，下班后打了一辆出租拉回家。
花末望着他抱进屋里的这些水果，问道：“哪儿来的？”
“公司要搞活动，买了些水果，结果活动取消了，没人要，我感觉太浪费了，就都带回来了。”他胡乱编了一句瞎话。
“这次脑袋终于开窍，知道薅公家的羊毛啦。”她一副教夫有方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
他心想，薅个屁，我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来不干这种偷鸡摸狗低级之事，要不是得替签到系统保密，才懒得编这种瞎话。
他装出笑脸，说道：“为了带这些回来，我还打了几十块的出租车呢，别浪费，都吃掉。”
“我可吃不了这么多，越南金桔可是好东西，你们同事真不识货。”她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小区里的姐妹们叫来分一分。”
说完就开始在她们的群里张罗起来，这个群名字叫七仙女，是小区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妇组建而成的，花末排老六，大家叫她六妹。
三姐第一个到，说：“呀，我看看今天六妹夫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啦？”
“哎，他们公司发了些水果，我们自己也吃不完，拿去拿去。”花末抱起一盒放到三姐怀里。
“不行不行，太多了。”三姐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拿着吧，又不花钱，不拿白不拿。”她送走了三姐。
言西在心里嘀咕着，谁说不花钱？一百多一盒呢，她们就感恩戴德吧。
四姐、二姐、大姐、七妹、五姐也先后到了，各领回去一盒，现在还剩三盒。
看着姐妹们离开时灿烂的笑容，她也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这次办得不错，晚上可以奖励你那个。”
珍珠吵着说：“妈妈，我要七，我要七！”
她洗了一盆，带珍珠到沙发边吃边看动画片，说：“味道可以啊，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你一定要当仁不让，知道吗？”
“嗯，你开心就好。”
“把剩下的金桔拣出来，放冰箱。”她指挥道。
尽管也是在发号施令，但今晚的语气缓和很多，甚至夹杂着一丝硬派女汉的柔情。
这个晚上，花末哄睡珍珠以后，把他折腾得够呛，这样的快乐真是不常有。
没想到一点点水果竟会对两人的关系带来如此明显的改善，看来这些年真的是对家里关怀太少、亏欠太多。
他开始期待下一个签到任务。
“明天大舅到。”她躺着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你地方找得如何了？”
呀，说实话，他差点忘了这个事，马上编了一句：“安排好了，放心吧。”
“吃啥？”
“肉。”
“啥肉？”
他答不上来，赶快打起呼噜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早早来到公司，点开系统签到，系统提示已连续签到三天，任务是今天内花9999元吃一顿饭，要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真是缺啥来啥，正合我意。他心里美得很。
“这次我可不客气啦。”他得意的说。
“记清楚了，9999元，必须是9999元。”对话框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知道啦，吃冒了或不够就爆炸呗，你也就那些本事罢了。”
他翻起大从点评app，在家附近找高档馆子。
可是人均消费最多就五六百一人，太低了，他扩大了搜索范围，从五公里到十公里，再到十五公里，终于找到一家人均奇高的斋菜馆。
吃个素菜这么贵？开玩笑吧？
他点开菜单瞧了瞧，原来是用各种珍稀蘑菇菌类做出肉菜的滋味，既养生又高雅，难怪那么贵，行，就它了！
打电话向前台定了一个包间，前台说包间最低消费三千元，他轻蔑的一笑，说：“放心，三千肯定不够吃。”
下班后他率先到店里，服务员看他穿得普普通通，俨然一副打工人模样，便又强调了一遍：“先生，我们包间是有最低消费的，至少要点够三千块的菜品哦。”
“哼，才三千，我就怕你们菜不够贵。”他往椅子上一坐，说，“拿菜单来。”
结合前两次的经验，他决定这次既要点些最贵的，还要点足够多廉价的，这样无论系统按单价还是数量进行奖励，他都能有可观的收入。
“素龙虾，来两份。”这个是最贵的菜，一份就要一千八，两份一喊，这包间费就出来了，服务员笑得合不拢嘴。
“素帝王蟹，来四只。”
“先生好品味，我们店的素帝王蟹是业界一绝。”
“佛跳墙来两份。”
“先生，这个佛跳墙是按位点的，您几位用餐。”
他数了数，算上珍珠是四人，于是说：“那来八份，我们一人两份。”
“哎呀呀，豪气，先生真是豪气！”
“这个素北极鲍怎么卖啊？”
“这是一百块一个。”
“给我来十个，算算现在多少钱了。”
“先生，一共是七千三。”
居然还差两千七，他翻翻酒水单子，挑了一瓶一千五的红酒，接着说：“你们这个花生米跟黄瓜也是蘑菇做的吗？”
“先生，这本来就是素的，不用菌来模拟。”
“那给我来二十盘花生米，二十份拍黄瓜，再来十份素羊腿炒饭。”
“先生，您这点的恐怕有点多了，而且这碟子太多也摆不下啊。”
“我怎么点，你就怎么上，碟子多就给我倒大盆里，现在多少钱了？”
“一共是九千八百六十五。”
凑个单真费劲，他又来来回回选了两个小菜，算上一次性餐具和纸巾，正好9999元。
“太好了，就照这个上！”他十分满意，现在他似乎有点理解双十一的时候，花末整宿熬夜就为了凑出能用抵扣券的订单的那种快乐。
心里正念叨着她，她就出现了，带着远到而来的大舅和怀里打了鸡血的珍珠。
“你不是说了吃肉吗？怎么选了个斋菜馆？”她有点不乐意的小声说。
“吃大鱼大肉早就过时了，现在上流社会都流行吃这个，比吃肉健康多了，而且口感完全一样，一会儿大舅试试。”他现在编胡话已经不需要在心中酝酿了。
“妈妈我渴。”珍珠拍着她的脸蛋说。
“给她来点饮料。”她安排着。
“不行！”这饮料一点，钱不就冒了吗，这钱一冒，他不就得爆炸了吗，赶紧稳住珍珠，“宝宝，一会儿喝汤，别老喝饮料，不健康。”
“服务员，赶紧上汤！”他催促道。
很快八盅佛跳墙端上来了。
他把自己面前的一盅推到珍珠面前，说：“我的也给你，慢慢喝。”
她喝了一口，撅起嘴委屈的说：“妈妈，汤咸。”
“那喝个饮料。”花末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他慌了。
第五章 饕餮盛宴
言西把服务员叫了过来，问：“我可以退两份花生，换个饮料吧？”
“对不起，花生已经盛好了，马上就到。”
刚说完，一盆花生和一盆黄瓜就端了进来。
“你点这么多凉菜干嘛？”花末皱起眉头，双眼皮勒得更深了。
“没毛病，我就好这口，姑爷点得好。”大舅居然夸奖他。
“凉菜解解油腻，咱能多吃点。”他找了个借口，接着转头继续问服务员，“那素羊腿饭总没做好吧？帮我退一份，换成……”
他还剩饮料二字没讲出口，一大盆的饭就端进来了。
“怎么现在就上主食了？”花末疑惑的问。
“我们后厨效率很高的，上菜速度在帝都一直是名列前三哟。”服务员骄傲的自夸。
“那退一个素鲍鱼总行了吧？”他直接开始从硬菜下手了。
“不好意思，素鲍鱼已经在烹饪中了，一分钟后就能上。”服务员再次让他的算盘打歪了。
“那我到底还有哪个菜可以退一个的？”他有点生气的追问服务员。
“对不起，本店承诺，从下单到上完不会超过十分钟，现在还剩三分钟，我们会尽快上完。”服务员果然还是道高一丈。
“退那些干嘛，你直接点个饮料不就行了？”花末直击他的要害。
“媳妇儿，这事儿能不能听我的，别问。”他回应完花末，又把目光投向了服务员，“你们这里白水总有吧？”
“有的有的，这就给您拿，不好意思，光顾着上菜，把水忘了。”服务员轻轻敲打自己脑袋，退了出去。
太好了，看来问题解决了，他美美的靠在椅背上，说：“小孩子还是喝水健康，大舅，难得来一回帝都，别客气，多吃点。”
大舅看着满桌的菜，好奇的问：“姑爷，你们咋点这老多？还尽是双份双份的？”
大舅带着一点东北口音，“双”字还是发的四声，听起来特别亲切。
“大舅，这叫双喜临门，帝都流行这种点法，要是去吃涮羊肉，我们都是八盘八盘的要呢。别担心，慢慢吃，吃不完的可以打包。”他这次的谎话编得挺逼真，连自己都信了。
“姑爷热情款待，我一定多吃点。”
虽说花生米二十份，但估计一份就是一小碟，这倒在一盆也没多少，大舅一边唠嗑一边嚼着就吃没了。
拍黄瓜也是，估计一根黄瓜就能做五份，珍珠自己就吃了一半，花末吃了另一半。
“别光吃凉菜啊，这个龙虾和帝王蟹是招牌菜，多吃点。”他张罗着，生怕最贵的菜剩下。
眼前两份素龙虾确实做得不错，盘前摆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龙虾头，后面整齐排着一块块的菌肉，吃起来也跟真的虾肉一样充满嚼劲。
而素帝王蟹也是超赞，菌丝打成了蟹棒，塞在蟹钳里蒸熟，那入口即化的感觉完全可以媲美最鲜最嫩的蟹肉。
“来来来，咱们喝点，欢迎大舅常来帝都玩。”他端起酒杯，杯中正是那一千五一瓶的红酒。
花末和大舅跟他碰杯，气氛十分融洽。
“这酒劲儿小，还苦，姑爷，剩下的你喝了吧，我可喝不惯。”大舅喜欢的还是那种直截了当的白酒。
“言西，明天周末，我们带大舅去到处逛逛吧。”花末提议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他昨晚卖完了美股，五万的成本变成了八万，现在底气十足。
在他和大舅的不懈努力下，除了一些米饭，别的就都不剩了。
“服务员，打包。”他安排道。
“先生，打包盒的话是五块一个。”服务员提醒着。
“这么贵？没有塑料袋吗？免费的那种。”
“呃，好吧，我帮您找找。”
服务员出去找塑料袋了，花末脸上有点不悦，说：“吃不完就别要了，还装什么塑料袋，真磕碜。”
“别浪费，还有这么多饭呢，在老家都能吃两三顿了，姑爷没毛病。”大舅依然替他说话。
服务员按他要求，把剩下的米饭装了两塑料袋，问：“先生，请问是现在结账吗？”
“没错。”他信心十足的等待9999的报价。
“您好，一共消费是11498元。”
“什么玩意儿？不是说好的9999吗？”他惊诧的说道。
“咋这老贵啊，末儿啊，你们请大舅吃这么多钱，太浪费了。”大舅一听一万多，吓了一大跳。
而这笔账单也明显出乎了花末的意料，眼神凌厉的瞪着言西，问：“你好好检查看看小票，看看是不是算错了。”
“对，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拿错了，我们之前不是算完了整好9999吗？咋还能冒了？”他难以置信的问服务员。
“先生，是这样的，本店会收取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您用餐是9999元，加上服务费一共是11498.85元，我们还替您抹掉了八毛五的零头。”服务员解释道。
抹个八毛五还好意思提，怎么不抹个八百五呢，当初点菜的时候咋没说有服务费，这要是当场爆炸了看谁还敢来你们店吃饭。
他内心汹涌澎湃，得赶紧想办法，于是生气的敲着桌面说道：“要啥服务费？你们要啥服务费？我们坐这里，你们除了上菜还服务啥了？是陪我喝酒了，还是喂我吃饭了？啊？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收这个服务费，我保证你们店会后悔一辈子！”
他所谓的后悔就是自己爆炸以后，这个店就没顾客敢来了，可服务员听到这句想的可是另一回事。
她偷偷躲到一边拿起对讲机说：“张哥张哥，快来一下，我怀疑这桌是有背景的客人，质疑咱们的服务费呢。”
半分钟不到，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就进了包间，服务员跟他耳语几句，但耳语的声音不小，言西听得一清二楚：“张哥，就是那个人，穿得普普通通，但点起菜来非常阔绰，不会是哪里的领导吧？还说要是收服务费，就让我们店后悔一辈子呢。”
领班问了问：“他们吃了多少？”
“点了快一万元的菜。”
“行了，你出去吧。”领班把服务员支开，鞠躬说道，“几位贵客，您们好，我是本店的经理，刚才我们的服务员没太说明白，这服务费也不是一定要收，如果能成为会员，那就可以免费享受本店所有服务。”
“行，这会员要怎么办？”
“充值两万即可立即成为会员。”
第六章 周末也得签到哦
一边是额外预存的一万零一块，一边是当场爆炸，哎，都怪自己少问了一嘴，言西只能花钱买命了。
结完账，几个人拎上打包的素羊腿饭，坐上出租车。
花末讽刺了一句：“你这地方，选的真是好啊。”
“大舅好不容易来一趟，咱吃好一点，别心疼钱。”
“姑爷，下次整点家常的就行，别花这些冤枉钱了，一万块在老家都能盖半层楼了。”
他让出租车先到公司，然后再回家。
“去你公司干嘛？”花末不理解。
“我身份证忘公司了，明天出去玩说不定要用。”
“你可真行，身份证还不随身带着。”
到了公司，他赶快上楼点开系统，满怀期待的翻了一格，抽取奖励。
格子上写着：“每剩一道菜将获得一万元的奖励。”
接着手机收到了八万元的入账提醒。
“靠！不带这么玩儿我的吧？简直就是在助长奢靡浪费之风，你三观太不正了！”他对着屏幕骂道。
想起刚才自己和大舅风卷残余的一幕，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你吃不完可以打包嘛，带回家再吃不就没有浪费啦，别给我扣帽子，我就是个系统，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对话框还击道。
“真是干不过你这个又辣又狠的老姜，我彻底服了。”他只能忍气吞声，不过好歹也算赚了六万块，做人还是得知足。
“友情提醒你一下，明天后天是周末，别忘了来签到。”
他记得系统说过，只要不断签，就会天天发布新的每日任务，看来如何在周末完成签到，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他回到车里，一起乘车回家。
大舅安排在客房，行李简单整理了一会儿，就关门睡觉了。
这时花末才抓住他细问：“你怎么回事？咋找了个那么贵的地方？吃完还硬是要充两万办卡，要不是大舅在，我当时就抽你了。”
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对她的这点习性还是非常了解的，于是他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是不是你让我好好安排？是不是你说的就这么一个大舅？我请一顿有点档次的怎么了？有错吗？”
“小点声，你是怕大舅听不见是吗？好，那你给我说说，这两万块钱是怎么回事？你每个月工资不是都还房贷了吗，这钱到底从哪儿来的？”
“是……是……是鹏鹏，他还我的钱。”他想起了股票，又联想到了鹏鹏，赶紧把祸水推到鹏鹏身上。
“你什么时候借给他钱了？”
“两年前，哦不，三年前，不，五年前，对，五年前借的，那时咱俩财务还是各管各的，我就借给他了。”
“借给他干嘛？”
“炒股。”
“借了多少？”
“一万二，最近他股市赚了，就连本带利还了我两万，正好两万。”
“借一万二，还你两万？你们公司还有这么大方的人？”
“他憨厚老实，不然我也不会借他那么多钱了，媳妇儿，你就别操心了，先睡吧。”
“我可睡不着，一想到自己居然吃了那么贵的饭，这心里啊，像被缝棉被那么粗的针扎了一样疼。”她锤打自己的胸口，眼睛半闭，呼吸急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中。
他马上转到她身后，温柔的帮她捏着肩膀，说：“媳妇儿，别纠结了，我保证仅此一回，下不为例，毕竟大舅吃得开心，不是吗？”
“大舅有你吃的多吗？那酒也挺贵吧？全让你一个人给造了，我不管，从明天开始，所有还钱、捡钱等意外收入，必须如数上交，可不能让你瞎祸祸。”
“好的，遵命，睡吧，珍珠还等你给她讲故事书呢。”
惊心动魄的一天可算过去了，可明天该拿什么借口去公司呢？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再醒已经早上六点半了，那红酒后劲真是大，催眠细无声。
他趁着母女俩没醒，赶紧换了一身运动服，揣好手机、钱包和公司钥匙，在脖子上搭了一条白毛巾，悄悄出门了。
出小区打了一辆出租，飞奔公司。
签到后显示今日任务：“十二小时内不准以任何方式花出一分钱。”
“搞啥啊？之前三天都是让我可劲儿的花，我这好不容易由俭入奢了，你又让我一分不花，系统大哥，今天是周末，而且我还要带大舅去四处观光，能不花钱吗？才第四天呢，你就忍心看着我原地爆炸了？”他对着冰冷的屏幕卖惨。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明天会有连续签到五天的一个奖励礼包，你自己看着办吧。”
想起第一个礼包开出的红卡，嗯，这第二个一定也差不了，算了，豁出去了，不花钱就不花钱，不就十二个小时吗，重新做回铁公鸡，这都不是事儿。
他在手机上定好十二小时的倒计时，给自己加油打气。
来的时候打了车，回去的路上就只能靠一双风烛残年的老腿了，还好公司离家只有三公里，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路上了。
回到家，花末看到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抄起手问道：“一大清早就没影，干嘛去了？”
“我跑步去了呀，你看我的汗，还有这毛巾，你闻闻。”
她推开毛巾，说：“别恶心我，以前怎么从来不见你锻炼，最近非常反常，把手机拿来！”
他递过去手机，她打开微信查了查，又检查了微信步数，的确有一万多步。
她仍然不依不饶的说：“书上说，女人改变发型，男人举起哑铃，可都是明显的恋爱信号，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把她带到梳妆镜前，说：“你自己看看，谁家姑娘比得上你的盛世美颜和魔鬼身材？我家里守着这么好的媳妇儿，有必要在外面乱搞吗？”
珍珠从两人腿缝间穿过，挤到镜子前，撅着嘴说：“我好看，我最好看，我比妈妈更好看。”
“今天去哪里，想好了吗？”她问道。
“想好了。”他想起了公司党建的活动，的确有好些不要钱的参观地，帝都在这方面还是资源非常丰富的。
不过路上想不花钱，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
他打了一个电话：“超哥，你哥们儿是不是有辆黄包车？帮忙安排一下呗，借给我一天。”
第七章 家有九牛也一毛不拔
电话那头的超哥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说：“黄包车？有的，咋了？借这个干嘛？”
言西本来想用人命关天四个大字表示情况的紧急程度，但又怕暴露了签到系统，只好说：“是兄弟就别问，把车给我弄到小区门口，回头请你吃大餐。”
“大餐？你小子能请出什么大餐，行吧，看在花末女神的面子上帮你一回，什么时候用车？”
“够义气！十二点左右送到就成。”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多小时，他盘算着，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花钱的机会就会少一点，至少能躲过午饭这个大坑。
他对花末说：“今天出门游玩，你不得好好画个妆吗？这次就不催你了，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出门，我先去做饭了。”
“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还随便我画？”
“今天不赶时间嘛，不着急，不着急。”
“赶不赶时间可是大舅说了算，对不？”她对大舅说道。
“不急，不急，你画你的，我先追追电视剧。”大舅坐到沙发打开电视，选了一个热播剧。
电视上弹出大大的提示：“该剧最新剧集仅限VIP观看，请扫码付费成为VIP。”
“姑爷，来，给我整一下。”大舅把遥控器递给他。
没想到啊，蹲家里居然还有花钱的风险，这码要是一扫，接下来自己爆炸的场面肯定会让大舅毕生难忘，可是该怎么样才能委婉的拒绝呢？
他在一秒内极速思考着破招解招的法子，不知道能不能靠熊孩子挽回局面。
他大声说：“呀，电视遥控器怎么不好使了？珍珠，是不是你弄坏了？”
珍珠放下手里的玩具，叮叮咚咚的跑过来，说：“我没有弄坏，给我！”
他把遥控器给到她手里，接下来，她不出所料的用语音功能喊了一句：“睡衣小英雄。”
电视也回应了一句：“好的，接下来马上为您播放睡衣小英雄。”
“呃，珍珠乖，不能抢舅姥爷的电视节目。”他嘴上批评道，内心却爽得飞起。
“没事，让她看，我翻翻手机。”大舅坐在珍珠旁边看起了手机。
危机解除，安心做饭。
他从冰箱取出一袋素羊肉炒饭倒锅里，又拿了些鸡蛋煮上，随后又给珍珠煮了一份面条，心想，这么多，应该够吃了吧。
差不多备好了早午餐，他招呼大家坐过来吃饭。
花末的脸画到了一半，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看起来挺逗。
大舅闷着头吃饭，一边盯着手机，咯咯咯的笑。
珍珠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说：“爸爸过来喂我。”
换作平时他肯定要发火，要么用关电视做威胁，要么用买玩具做诱惑，但今天非常纵容这个小家伙，她吃得越是慢，他心里越是开心。
他一根一根面条的喂，她也一根一根的吃，嘴机械的动着，眼睛则完全落在动画片上。
花末有点生气，对珍珠喊道：“大口的吃！快点嚼和咽！再慢吞吞的，我就把电视给你闭了。”
“大周末的喊什么啊，反正不赶时间，你要是吓着她，会影响消化的。”他可不允许珍珠两口吃完，随即闹着要出门的情况出现。
大舅吃完饭，拿着碗筷就去洗碗池。
他马上远程阻止道：“大舅，放那儿就行，我来收拾，您不用管了。”
大舅说：“没事，我收拾起来很快。”
现在最怕的就是快，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掌控节奏。
他说：“我家那洗碗池有些问题，您肯定弄不好的，留着给我一会儿弄吧，不然真的就是帮倒忙了。”
这样一番说辞，大舅真的就不敢去捣鼓了，带着手机回到沙发，老实的继续玩手机。
喂饱了珍珠，吃完了自己那份饭，慢慢悠悠的收拾好餐桌，一看表，十一点半。
太好了，任务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坚持就是胜利。
十二点整，超哥准时把黄包车拉到了小区门口，招呼他接应。
“我可跟你说啊，今儿是周末，车主少说得拉七八百块钱的活，我把车给你弄来了，这人情你自己想想该咋还吧。”超哥好心提醒他。
“懂的，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和你哥们儿放心，保证满意。”他打起包票。
“啥时候用完？我可说的就借一天，千万别再耽误人家明天拉活。”
“你把地址给我，今晚用完，我亲自送过去。”
超哥给他写了个地址和联系电话，随后就离开了。
他坐在黄包车上给花末发信息：“媳妇儿，收拾好了就带大舅跟珍珠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别看花末性子急，但是时间观念非常差，嘴上的等一分钟和实际的半小时没啥区别。
可这一回，他巴不得她多耽误点时间，嘿，一切都在掌握中。
十二点的太阳暖洋洋，小区门口不时驶过一辆小汽车，低沉的发动机声有些催眠，他居然睡着了。
“醒醒，你跑这儿睡觉，挺会过日子啊。”原来是花末她们到了。
他让她们三人坐上车，自己坐上驾驶位，蹬上踏板，高呼：“出发！”
可第一脚居然没蹬动。
“姑爷，是不是太沉了？要不要我下来帮你推一把？”大舅问道。
“不用，我能行。”他站起身，把自己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全部压到一个踏板上，嘎吱，总算启动了。
“你这么想起弄个黄包车？”花末问道。
“黄包车不就是地道帝都特色文化吗？而且不怕堵车，全景敞篷，随时停泊，在逛帝都这方面，就算法拉利也没它方便。”他昧着良心的吹捧着。
“咱要去哪儿呢？”
“第一站穿永定门，到赵家楼，看看第一场新文化运动旧址。”
“这可不近啊，你确定就这样一路骑过去？”
当然不近，可是除了骑过去还能有啥招呢？心中卧了槽，嘴上还得笑嘻嘻，他说道：“放心，多大点事儿，三十年的干饭可不是白吃的。”
“姑爷，累了就换我蹬一会儿，大舅平时干的都是体力活，有的是力气。”大舅心疼他，好心劝道。
“不行，大舅是贵客，就安心的坐着欣赏风景就行啦。”他坚持着，咬着牙、逆着光、朝着风，使劲向前蹬去。
“爸爸加速，嘚儿驾！”珍珠在座位上开心的说。
第八章 铁公鸡加火三轮
言西没想到蹬黄包车居然如此费劲，大腿内侧火辣辣，屁股下的裤子感觉都要快磨穿了。
“姑爷的体力真不错啊，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这骑车的姿势连我都直呼内行，没毛病。”大舅赞叹不已。
大舅可不知道支撑他骑车的动力是啥，他心想，今天要是不让我抽个好点的奖励，看我会不会用鼠标把你那个对话框点个稀巴烂。
黄包车从永定门旁的下沉通道穿过，来到皇城根的范围，周围透着一股明显的土墙味。
“大舅，咱这就是进二环了，二环里面可就是最标准的帝都城啦。”他给大舅介绍道。
“好，真好，就是房子修得矮。”
“二环里的房子可不准盖高了，不安全。”他解释道。
“咋地就不安全了？”大舅不太明白。
“这个事儿，不能细说，不可细说啊。”他努力蹬车，距离第一站很近了。
黄包车从一个小区旁的胡同钻进去，左拐右拐便来到一个白色的楼，楼前还有一道大门，有卫兵把守着，门的一侧是一块浮雕，浮雕下的文字写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现在这个地方叫赵家楼饭店，以前叫赵家楼，被一把火烧掉的地方。”他停下车，指着面前的这个建筑介绍道。
“烧掉？这么好个楼，咋地就给点了？欠钱啦？”大舅问道。
“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我国作为战胜国，但却打算签署丧权辱国的战后条约，爱国青年们义愤填膺，从各个学校聚到这里，一把火把汉奸家里的楼给点了，民族的觉醒就是被这一把火给点燃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姑爷讲得真棒，大舅也跟你长知识了。”
“后来呢？”花末问道。
“爸爸，后来有没有抓住坏人？”珍珠也好奇的问。
“后来很快就建党了，好了，咱们去下一站吧。”
“下一站去哪儿？”花末问。
“后海胡同转一圈，出发咯！”他起身发力，黄包车缓缓开动。
其实去后海是有点冒险的，潜在的花钱因素很多，需要非常精准的把握路线，避开兜售小吃、纪念品的店铺。
他从后海的南边骑进去，这里的人特别少，店铺也少，房屋却因此都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风味。
黄包车停在胡同里一户人家门口，他介绍说：“大舅，您看，这门上边是不是有几根柱子啊？”
“嗯，是有。”
“这个啊叫门当，有的家里是两根，有些是四根，不同数量代表着不同的家族地位，所谓门当户对，就是指结婚的两家人，这门当数量要一致，这样的婚姻才能持久。”他说道。
“聊这个啥意思？嫌我配不上你了呗？”没想到她连这个都能对号入座。
他赶紧哄道：“咱们新社会不讲究这个，我俩也都是工人家庭出身，般配极了。”
“就是，现在的小青年，谁还讲究那个啊？”大舅用手指比了个数钱的动作，接着说，“只讲究这个。”
他指着下面的门槛，介绍道：“大舅，这个就是门槛，在帝都，门槛的高低也代表了一户人家的贵贱，俗话说‘你家门槛太高了’，指的就是位高权重的人家门槛太高，不敢拜访。”
“哎哟，一个门就这老多讲究啊？”
“何止啊，就拿这个门槛来说，去谁家要先迈左脚，到谁家又得先迈右脚，然后绝对不允许站在门槛上，或长时间的跨站在门槛两侧，都是有说道的。”
“为什么不让站？”
“因为这门槛就代表了主人的肩膀，您能踩在主人肩膀上吗？那是大不敬啊。”
接着他指着门口的两个小石墩，说：“大舅，您再看看这个，有没有发现各家有些不同？”
“好像有些不一样，但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形状不一样。”
“对的，这个有的是像箱子，代表主人是文官，还有的是像战鼓，代表主人是武将，所以古代在门口一看，这家人位列几品，是文管还是武将，都一清二楚。”他娓娓道来。
“你都从哪儿学来的？以前咋没跟我说过？”花末不屑的说，就是不喜欢他这种卖弄知识的行为。
“我跟前女友游览的时候，导游说的。”他故意气她。
她一脚踢他屁股上，说：“怎么？睹物思人了？你可以去找她啊。”
“思什么思，不对比万恶的旧社会，怎么能体现新时代的美好，对吧？”他的嘴跟抹了蜜一样，一个回马枪把话题完美的圆了回来。
他看看手机上的倒计时，太好了，只剩三个小时了，仿佛金灿灿的胜利女神在朝他招手。
“大舅，我再带您去后海的湖边看看吧。”他骑车从胡同口向湖边拐去。
刚一转弯就傻了，胡同两边全是小吃店，根本就是一条长达百米的美食街。
啥时候连这都开发出来了？资本的力量太可怕了，老天爷啊，一定要保佑我度过此劫。他在心里念叨着。
“几位，尝尝地道的老帝都冰棍儿！”
“不尝。”
“刚出锅的冰糖葫芦，酸甜可口，给孩子来一串呀！”
“不来。”
“长沙臭豆腐，巨臭无比的长沙臭豆腐，来一个呗？”
“臭，不要。”
“宇文酸奶，宇宙第一文艺的网红酸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
“Pass。”
“烤蝎子呃，烤蝎子呃，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帅哥，加个油吧。”
“不缺。”
……
花末拍拍他的背，说：“你慢点儿蹬，万一大舅和珍珠想吃点儿啥呢。”
“不，他们不想。”他脚下飞快的蹬着。
“说啥呢，什么叫他们不想。”
“我想，我想！妈妈我要七糖葫芦！”珍珠吵着。
“宝宝乖，别吃这里的，咱们一会儿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比这里更齐全更好吃，我保证。”他就是想拖时间，只要十二小时一过，大家爱咋吃都不管。
“末儿，还是听姑爷的安排吧，我不饿。”大舅非常给力。
“我就要七，就要七嘛！”珍珠非常不给力。
他心想，我的傻闺女啊，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要是吃了，就没爸爸啦。
第九章 坎坷的铁公鸡任务
言西骑着黄包车从近百家小吃店门口经过，生怕大舅说想吃。
穿出这条胡同，就到了后海的湖边，湖边有一条相对宽阔的马路，只要能在这条路上骑上一圈，时间肯定能顺利耗完。
他降低了蹬车的速度，说：“大舅，这就是有名的后海，帝都年轻人最喜欢来的地方，您慢慢欣赏。”
沿途有练功夫的、组合唱练声的、素描写生的、拍婚纱照的，很热闹。
前方湖边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古装演奏古筝的妹子。
大舅说：“姑爷，等等，咱听听。”
那妹子十指有如欢快的精灵，在琴面上熟练的跳动和游走，一拨一按皆动情，撩的不是琴，是心。
“好听，好听。”大舅欣赏着。
琴师面前还有一个小铁桶，桶上写着“有偿点歌，谢谢支持”。
花末掏出十块钱，对珍珠说：“去把钱放到姐姐桶里。”
“好的。”珍珠答应得很快。
“等等，”他赶紧阻止她，说，“这可是大马路，让珍珠自己跳车多危险啊。”
“行，那你去。”她换了一个跑腿儿的。
这怎么行？在这个时候花钱，他绝对是千万个不愿意。
“媳妇儿，像这样的艺术家沿途还多得是呢，你要是见到一个就打赏一次，咱可能把钱包掏光了都不够。”
“哪儿有那么离谱，难得大舅喜欢嘛。”她可没有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不然这样，下次咱们再来的时候给她双份，二十块，如何？”他出了个馊主意。
“为什么要等下次？今天给了不就得了。”
“因为…因为……”他眼珠子快速转动，思考新的借口，“因为我裤子磨破了，一下车就漏了，不行不行。”
“你把腚抬起来，我看看，这可是运动裤，怎么可能磨得破？”
“别抬了，真的，我感觉自己下面的皮肤跟座垫已经融为一体了，别让我拔起来，疼。”他假装难受的样子。
“没事，姑爷你坐着，我去送。”大舅打算行此举手之劳。
“大舅快坐好，您别过去，她一听口音就知道您是外地来玩的，到时就没完没了的让您点歌，使不得。”他诡辩道。
“还能这样？”大舅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说，“她这来钱岂不是还挺快的？”
“可不是啊，不然谁会大周末的抱如此笨重的大琴在这里表演？靠的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几人聊完，那曲也终了，他们便继续前进。
湖边夜幕降临，马路旁的店铺开始陆续点亮五彩霓虹。
“哥们儿，喝点儿？我们店没低消。”
“我们店也没有低消，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哦。”
“哥们儿，看看我们店吧，新来的吹胡子乐队，衣着火辣哟。”
“今晚我店推出狂欢之夜，所有酒水第二杯半价，错过一次遗憾终生！”
……
各种各样的拉客模式应接不暇，如果不是有黄包车在身下，言西早就被这些热情的服务员拉进店中。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太好了，只剩半小时了。
“言西，找个地方吃东西吧，都饿了。”花末指挥道。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们拉去一个好吃的馆子。”他假装用力蹬踏板，但仍然保持着跟之前一样的速度。
“姑爷骑了一下午的车，身体真好。”大舅竖起大拇指。
“好啥好啊，只是跟您的口头禅一样，没毛病而已。”他心情放松起来。
没留意，一只黑色的狗飞快的钻他车轮下面，赶紧一个急刹车。
“哎呀呀，我的旺财啊，你怎么骑的车？会不会骑车？”一个大爷抱起车轮下哀嚎的狗子，心疼的说。
“大爷，实在不好意思，天这么黑，它也黑，突然往我车下一蹿，真是反应不过来，你快看看有没有受伤。”他紧张的问道，不过看狗子精神状况挺好，推测没啥大事。
“我又不是大夫，我能看得出来啥毛病？”
观光的人们马上围了过来，看起热闹。
“大爷，您那只狗怎么不拴啊？大马路上乱跑很危险的，刚才急刹车差点把我们摔着，要是我家宝贝女儿摔坏了，您一百条狗也赔不起。”花末又开始了硬派女汉子的作风，怒怼对方。
“媳妇儿，别闹，有问题咱就好好解决。”他劝道。
“哟，合着你们是一家人？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个车夫，还同情他，想着大事化小，现在看姑娘这一身打扮可不穷，好办了，赔钱吧。”大爷倒是干脆，想啥就说啥。
他紧张的看看手机，还有二十分钟，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能破财啊。
“大爷，你消消气，她刚才也是被我急刹车吓到了，说话没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咱好商量。”他继续劝慰大爷，毕竟自己真是压了人家的狗，理亏。
“行，那你说咋整。”大爷把难题抛给他。
他灵机一动，说：“要不咱去附近的宠物医院看看，医生说多少钱，我就赔多少，行吗？”
“行。”大爷倒不像是想讹人的人。
从这里走到宠物医院，等医生再诊断完，二十分钟估计早过去了，他就可以无所畏惧了。
“不行。”花末在黄包车上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跟那医院是不是串通好的？说不定就是职业碰瓷的。”
“小姑娘，你血口喷人！现在是你们的车压了我家的狗，信不信我报警？”大爷威胁起来。
如果真的报警，车说不定就会被暂时扣了，那就麻烦大了。
他转过身去，说：“你别添乱，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去医院。”
“还是小伙子懂事，走吧，我带路。”大爷在车前健步如飞的领着道。
“你看看，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是经常这样讹人，就你二百五，还惯着他。”花末小声骂道。
“末儿啊，别生气了，都是陪大舅玩才闹出来的，你们要是动了肝火，我以后可不敢来了。”大舅劝她。
“媳妇儿，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你先想想一会儿去哪儿吃，咱吃个好的，去去晦气。”
“还吃个屁，我被你气都气饱了，熊，窝囊，二百五！”她骂道。
“熊爸爸，熊爸爸！”珍珠也跟着喊。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第十章 财神到
去诊所的路上，各种卖闪光气球、发光恶魔角的凑到车边，向言西他们兜售。
“不要不要！”他烦死了这些小商小贩，一边驱赶，一边还得跟上大爷的步伐。
来到一个很小的宠物诊所前，他对花末和大舅说：“你们在车上等等，我马上解决问题。”
他从座垫上下来，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仿佛夹了一口大锅在两腿之间，走得很不雅观。
进去后，大夫认真检查了一遍，给大爷的狗开了一点外用药，说：“小挫伤，每天早中晚给它各抹一次就行。”
倒计时还有五分钟了，加油！
“药开好了，小伙子，去付钱吧。”大爷抱着他的狗，对言西说。
“大夫，一共多少钱？”他问了问。
“二百块。”
价格很公道，不过现在还不是付钱的时候，他得想办法再墨迹几句。
“大夫，你意思是二百全部治好，还是隔三差五就得来开药，然后每次都是二百呢？”他没话找话的说。
“哪里需要隔三差五了？两天就能好，小伤，放心吧。”大夫微笑着说。
“小伙子，快去付钱吧，我得赶紧给旺财抹药啊，晚了就落下疤了。”大爷催着。
“大夫，这个是会留下疤吗？万一有疤了，是不是还得进一步治疗啊，比如换皮啊、移植什么的？”
“哥们儿，你是我见过最细心的客户了，居然问得如此通透，这狗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
“狗是他的没错，我还不是担心有啥后续未了责任，赔得不够显得我没有担当，我可不想当一个没担当的人。”他肆意灌水。
“放心吧，就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共二百块的事。”大夫像画符一样写完收据，递给他，说，“去收银台付款吧。”
嘀嘀嘀嘀，闹钟响了，他热泪盈眶的哈哈大笑起来，如同重生一样。
不再啰嗦一个字，飞快的交完费，走出诊所重新骑车，可动力已逝，再蹬不动。
花末看他费劲八叉的站在踏板上，问：“去哪儿吃啊？”
“不是让你选地方吗？”
“说好了你定地方和攻略，我可不管。”
关键时候又甩锅，不愧是他亲媳妇。
他想起附近一家有名的驴肉火烧店，一拍大腿，就去了那里。
大舅说：“坐了半天，我想下车走走。”
接着下车帮他推了一把，这黄包车才总算发动。
“姑爷，那狗咋样？不能有啥事吧？”
“二百块而已，没事。”
“二百？”花末惊叹的说，“他那田园犬能值二百吗？”
“怪我，都怪我没认真看路，不会有下次了。”他现在心情好到爆，根本不在意谁对谁错。
他们在王胖子驴肉火烧店来了一桌全驴宴，尤其给花末来了一碗驴皮汤，补气养血效果一流哦。
吃饱喝足，他叫了一辆出租，让他们三人坐车里，自己骑黄包车上，被出租车用拖车绳拉着。
先是按超哥的地址还车，然后老规矩又到了公司。
“你怎么每天都得来一下公司？”花末警觉的问。
“我电源忘关了，要是被公司检查到会罚款的，等我三分钟。”他继续瞎编。
他风风火火来到工位上，打开电脑，看着九宫格搓起手来，说：“今天要是不让我抽个满意的，就再也不陪你玩儿了！”
“呵呵。”一个对话框写道。
他选了中间的一格，使劲点下鼠标，写道：“任务执行过程中，每拒绝一次消费奖励一万元，可累积。”
拒绝消费？这个可咋算？他弄不明白。
可是系统非常明白，一条短信把收益清楚的摆在他面前——八十六万。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多的一笔钱，想当年买房都是三十万、四十万这样凑来的。
他使劲掐着胳膊和脸蛋，生怕是一场梦。
“快下去吧，不怕你媳妇儿等久了揍你吗？”系统居然连他媳妇儿的事都知道，稀奇。
“行，谢了啊，明天再见。”他非常满意，比中五百万的彩票还开心。
下楼坐车回家，一路上只是憋着笑，一言不发。
第二天如法炮制假装跑步，六点半就来到公司签到。
今天的任务很奇怪，让他在今日内找到任意一个姓宋的人，并帮他/她清空所有购物车的商品。
好家伙，简直是友善到凶残的地步，这样助人为乐不被怀疑才怪，可是自己认识的人里姓宋的太少了。
“不管了，先看看连签五天的礼包吧。”他期待的说。
任务窗口关闭后，真的出来了一个连签五天的礼包图标，他迫不及待的点开，写着三个字：“免费卡。”
果然又在鼠标下面出现了一张白色卡片，卡片背面写着使用方式：“贴在任一账单上，可获得一次付款豁免权。”
“切，就免单一次，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他居然有点嫌弃。
“这可是一张S级的卡片，不要小瞧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系统反馈道。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先收着了，十天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礼包呀？”
“十天的连签礼包必得SS级卡片。”
SS听起来比S似乎厉害得多，反正只要再等五天而已，弹指一挥间。
“姑且信你一回，我先去找宋家军了，拜拜。”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开数，可数了半天，连一个姓宋的都没想起来，友到用时方恨少啊。
他点开微信搜索宋字，一共出现两人，一个是刚入司的同事小宋，另一个是大学班长涛哥。
先问问小宋呗，他用一种老油子的语气问道：“小宋，把你购物车里的东西发来瞧瞧。”
“言老师，你看这个干嘛？”
“马上购物节了，我看看年轻人都关注些啥。”
小宋发给他几个截图，东西少得可怜，都是些篮球服、护腕、碳酸饮料什么的，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六百块。
他心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买得少估计奖励就少，换一个。
于是转而咨询涛哥。
涛哥可是典型的又高又帅的富二代，最近在一家游戏公司当CEO，购物车里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他用同样的方式从涛哥那里要了几个截图。
发现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人家购物车里是关注的法院拍卖房，加起来好几千万，想清也清不动啊。
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哎，不是应该天无绝人之路吗，姓宋的救星到底在哪里呢？
“你今天又跑步了？怎么没出汗呢？”花末质疑道。
“嗯，跑得慢。”他心不在焉的说，“对了，咱家有认识哪个姓宋的吗？”
“怎么了？三姐不就姓宋吗？”
呀呀呀！原来三姐就是那个救星！
第十一章 比圣诞老人更大方
“今天带大舅去哪儿？”花末问道。
言西想起大舅听古筝的一幕，看来大舅喜欢的是传统文化，说：“我看看今天有哪些演出吧。”
他煮上粥，问：“你三姐一般几点起床？”
“她起得可晚了，打听这个干啥？”
“我记得她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想请她推荐一些跟传统乐曲相关的演出嘛。”他这个借口找得真赞。
“一会儿我微信问问她就行了。”
花末这个提议仿佛致命暴击，人家姐妹俩几句就能聊完，轮不上他。
“你五音都不全，肯定问不明白，还是一会儿我去吧。”他一边搅拌着粥，一边寻找突破口。
“问个演出关我五音不全啥事儿？算了，你爱去就去吧，顺便帮我把这袋子韭菜给她带过去。”她说完走进化妆间。
“我也要去三姨家，我要找龙宝玩！”珍珠在他面前蹦高高。
龙宝是三姐家的孩子，一个读二年级的小姑娘，文是京剧四级，武是跆拳道黄带，非常全面。
而且她格外喜欢陪珍珠玩，一点都不介意代沟什么的，两个孩子胜似一对亲姐妹。
珍珠去到三姐家，肯定会玩得连牛都拽不回来，这样他清购物车的时间就能充分一些，不错的主意。
“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吃饭。”他命令道。
“没问题，大哥！”珍珠敬了个礼。
“叫你爸啥呢？不准乱喊，知道吗？”花末隔着屋子教育她。
“好的，没问题，大姐！”珍珠又跑到化妆间对她敬礼，让人哭笑不得。
帮大舅扫码付费看电视剧，喂珍珠吃完早饭，换身衣服，出门前往三姐家。
三姐家的楼离他家有七八十米，从地下停车场过去最方便。
抱着珍珠穿过停车场，乘电梯上楼，咚咚咚敲门。
三姐穿着厚重的睡衣，把苗条的身材遮得严严实实，她打开一道门缝，惊讶的问：“六妹夫，小六妹，你们怎么过来了呀？”
“花末让我带点韭菜过来，珍珠说来找龙宝玩。”
“哎呀，龙宝她爸带她去上培训班了，先进来坐会儿吧。”她把门开得更大了一些。
换做平时，他搁下菜就会离开，但今天不同，做任务是关键。
他帮珍珠换完拖鞋，自己也脱鞋进了屋。
“三姐，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六妹，那里有玩具，你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珍珠被支开了，两人在门口的餐桌边坐下。
三姐说：“六妹夫，你不会是和六妹闹啥别扭了吧？说说，三姐帮你们参谋参谋。”
“不，我有别的事，你能让我瞅瞅你的购物车吗？”
“哪个购物车？”
“网上购物那个购物车。”
三姐充满了疑问，但也打开手机递给他，说：“购物车可是相当隐私的哦，你到底是想看点什么？”
“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公司最近搞一个福利活动，可以帮身边姓宋的朋友清空购物车，我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名额，想着肥水就别落外人田了嘛，所以来你这里看看。”
“呀，你们公司这么牛哪？又是发水果，又是送大奖的，还招人吗？能不能把三姐弄进去，正好我现在没有全职工作。”她开玩笑说。
他把淘宝里的购物车翻了一遍，确实有一些隐私的商品，例如贴身衣物、女性用品什么的，但大部分是化妆品、身体乳、防晒霜一类的消耗品，还有几个昂贵的名牌包包。
“三姐，淘宝上能有真的名牌包么？”
“嗨，我就是加着玩儿的，要买当然得去专卖店啦。”
他看了看总金额，还行，一共也就十来万块，能付得起，按照比例怎么也能赚个三四十万回来，于是高兴的说：“你加我好友，点一下‘请好友代付’。”
“六妹夫，你来真的？十几万呢，我建议你最好先跟公司确定好了，别回头那边不认账，你三姐可承担不起哟。”她严肃的说。
“放心吧，这点钱对公司算不上什么。”他操作完添加好友，手指轻轻一点，几十个商品嗖的就变成了已付款状态。
一下花出去这么多钱，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三姐，你没别的购物车了吧？”他准备起身，顺便问了句。
“呃，其实还有。”她有点激动的说。
他便又强颜欢笑坐了下去，心里响起《愚人码头》的那句歌词——“我已不能回头，天你要伤我多久……”。
签到系统说要清空，那就是所有购物车都得清，希望后面没有什么太贵的东西，不安的说：“公司要求全清空，还有什么都打开吧。”
她一边打开京东APP，一边说：“六妹夫，我到底是该谢你公司还是谢谢你呢？突然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我这也无以为报啊。”
“以后六妹打我的时候，你帮劝着点儿就行。”
“一定，一定，以后她敢打你，我就揍她。”她递过去手机。
京东里又是几十个商品，全是吃的、喝的、厨房用的，还有几个大家电。
“这个冰箱和洗衣机是上次点错了，我没想买的，要不我先删掉，你再清？”
他担心这个操作会破坏游戏规则，反正也多不了多少，就说：“不必，要是家里摆不下，回头你就转卖出去，卖的钱还是你的。”
他帮忙结账，这次一共五万多，问：“还有吗？”
接着她又陆续打开了拼多多、唯品会、聚美优品、大众团购等应用，甚至还有两个海淘的APP。
她一边开一边说：“太不好意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回头我也给花末分点儿，这么多东西我可用不完啊。”
“你随意，我反正是按公司要求办而已。”
他快速心算，好家伙，差不多花了三十多万，有点忐忑，万一抽奖失手可就亏大发了。
不过想起昨天赚了八十多万，心里还是能稍微平衡平衡。
“这下应该没了吧？”前前后后一共用了半个小时完成这些壮举，剁手的滋味连他都大呼过瘾。
“六妹夫，这次是真的没了，我这些购物车一下被你整没了，咋还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哈哈。”她笑起来。
“好的，那我就带珍珠回家了，谢谢你帮忙了。”他居然还道谢。
“应该我谢你才对，这得差不多一千多样东西了，你姐夫收快递一定会收到疯，哈哈哈。”
“对了，你和姐夫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能跟花末说。”
“我们这些唱民歌的，嘴可严了，放心。”
他抱着珍珠回家，心里不知不觉进入了贤者模式，早知道把部门小宋的一千多块清空得了，不该贪，不该贪啊。
第十二章 我是百万富翁我摊牌了
放下珍珠，言西心里七上八下，到底今天的抽奖规则又是啥呢？
叮咚一条短信，是银行催缴房贷的短信。
哎，三百多万的贷款，已经陆陆续续还了四年多，但截至目前全是还的利息，本金还一分都没动过，这样的房奴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何不试试神奇的免费卡？他灵机一动。
翻出贷款合同，把白色的免费卡贴在上面，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订单，能不能奏效。”
那张白卡一闪光，消失不见了。
他还以为掉地上了，到处找，突然又收到一条短信：“尊敬的言先生，您提前结清贷款的申请和相应存款已全部收到，请于工作日的9:00至17:00前往办理贷款的营业厅，办理结清和注销业务。”
哦耶！三百多万，不用还了！
系统没有骗他，真是走上了人生巅峰，本来要打一辈子的工，才能还得起的三百多万元巨坑，就在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填上了。
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都能自由支配，该买点啥好东西犒劳一下自己呢？他得意的琢磨着。
“你自己在房间里干嘛？到底去哪儿，整明白了吗？”花末催道。
“嘿嘿，明白，整明白了，我们先去国家大剧院听新年音乐会，再去三里屯看德云社，咋样？”
“票买好了吗？”她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他撒谎说：“买好了，都买好了。”
接着趁花末换衣服的间隙，他买了几张最贵的票，全是VVIP的座位。
下楼出发，他仍然让出租车先拐去公司。
“我发现你真是离不开公司了？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她斜楞着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心虚冒汗。
“这样，我把手机开着视频，跟你一直连着，真的就是上去检查一下系统，没别的事。”
“行，给我把视频打开。”
他开着视频通话上楼，反正摄像头不照屏幕，他又专门静了音，没啥好担心的。
九宫格出现了，但是这一次的他非常惴惴不安。
他在九个格子里挑来挑去，嘴里默念：“点点兵兵，点点兵兵，点到哪个就是哪个，稀酱酱，光头和尚。”
尚字说完，鼠标停留在了右下角。
他心脏狂跳，翻开格子。
上面写着：“恭喜你，你将获得最早添加进购物车的商品距今年限X15万的奖励。”
说得真是绕口，但他看明白了，无非就是购物车里待得越久带来的收益越大。
可是他的心也凉了一大半，购物车里不可能有啥太早的东西，要么产品下架宝贝失效，要么店铺关门倒闭，再早能早到哪儿去。
他轻轻骂了一句：“妈的。”
到账短信来了，他都懒得看。
“你怎么不看？为什么不高兴？”系统问道。
“还用看么？肯定血亏啊。今天我帮别人清了三十几万的购物车，哎，说多了都是泪。”
“我建议你看看。”
看吧，横竖是一个死，他拿起手机瞟了一眼，说：“切，十八万，有啥好看的。”
“你再仔细看看。”
“再仔细还能变多？”
他拿起手机认真看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数了好几遍短信上的零。
“一百，一百八十万？真的？”他的心情仿佛坐上了过山车。
到底是啥玩意儿在三姐的购物车里蹲了十二年？
“今日任务结束，预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再见。”系统跟他暂时告别。
他高兴得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激动得前脚打后脚。
房贷不用还了，现在又多出一百八十万可以挥霍，喔吼吼，真是幸福的生活像花儿开放。
回到车里，花末问道：“你看啥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哭了吗？”
“哭了哭了！”珍珠抢着说。
“看错了你们，怎么可能哭呢，开玩笑。”他说道。
国家大剧院的新年音乐会真是不错，各种民俗乐器吹拉弹唱，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他们坐在第一排，花末说：“这也太近了吧？看得我眼晕。”
确实，坐在第一排直面交响乐队，不仅眼睛看不过来，耳朵也震得慌，这VVIP真不好当啊。
大舅却听得起劲，摇头晃脑跟着哼哼。
珍珠就不那么享受，被声波给弄睡着了。
他平时也唱唱歌，但对这种纯音乐还是差了一些欣赏能力，于是放空思绪，筹划卡里的两百多万如何增值。
好不容易熬完音乐会，他在旁边安排了一局全聚德，说：“来帝都必须吃一回烤鸭，这家全聚德是旗舰店，大舅尝尝看味道如何。”
尽管都是全聚德，但不同的门店口味差异巨大，这家是历史最悠久的，也是口味最地道的。
店里全是游客，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后厨的菜也是供不应求，好一会儿才把他们的菜上齐。
珍珠和大舅学着服务员演示的方式卷起烤鸭。
大舅肉塞太多了，春卷皮都包不住。
珍珠裹了一个超级小的，放到言西面前，说：“爸爸，拿去。”
原来她只是图好玩，根本没打算吃。
“姑爷，今天这顿不会又是好几千上万吧？我跟你说，可别整那贵的，不能祸祸钱。”大舅边吃边说。
“这就是家常菜，不贵，您看店里人这么多顾客呢，要是真的太贵，他们肯定不会来了，放心吃吧。”他对大舅说。
饱餐一顿之后，按路线规划，来到了人头攒动的三里屯，别看已经是年底的冬天，这里的妹子穿得那叫一个凉爽，裙子高到大腿根部，领口低到肚脐眼，肆意妄为的露出自己的人间凶器。
大舅目不暇接，说：“呵呵，帝都的年轻人都不怕冷的哟，也不怕冻出毛病。”
“等她们老了有她们受的。”花末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女人不能受寒的道理在她脑中根深蒂固。
七点半，德云社的相声准时开始。
他们四个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圆桌，桌上还摆了瓜子，大舅很自觉的吃起来。
前几个相声都是新面孔配老段子，不可乐，花末和珍珠昏昏欲睡。
等九字辈的演员登场后，内容终于开始变得有趣，大舅跟着其他观众的节奏鼓掌，嘴里念叨：“这小子真能侃。”
果然这种接地气的传统文化深得大舅恩宠，看着大舅如孩子般开心的样子，花末对言西满意的点点头。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一点五十，珍珠早睡成了一只小猫。
散场后打车，堵了半个小时才驶离这个夜不眠的繁华街道。
晚上花末睡觉的时候把他抱得很紧，最近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有钱真好，他感慨着。
新的一天，他来到公司，打开电脑领取任务：“请在十二小时内为家里添置一样大件。”
“嘿嘿，有个东西我早就想买了！”他看来胸有成竹。
第十三章 较劲
周一的上午一如既往的清闲，言西把几项工作简单处理以后，拎上外套就出门了。
公司旁边有一条元宝街，这条街两边都是汽车销售店，没错，他要给家里添置的大件就是车。
话说八年前他考到了驾照，本子上的驾龄像极了老司机，可是至今除了帮别人消分，这本驾照毫无用处。
他走过豪车迈凯伦4S店的橱窗，摇摇头，到底是富到啥程度的人才会愿意花几百万买一辆车，太离谱了，难以想象。
他走进隔壁的比亚迪，双手背在身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里没有他买不起的车。
可是要怎样才能装成经常买车的样子呢？忘了发个在线求助贴，失策。
“您好，请问是选车吗？有心仪的车型吗？”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凑到他身边，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脑壳疼。
“嗯，想买个车。”
“请问您是油车指标，还是电车指标呢？”
“我没有指标。”他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摇上号，哪儿能跳过这步买车呢？
“没关系的，我们店提供出租车牌的业务，等您的指标到手以后，就可以顺利过户了。”买的没有卖的精，哪里会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不够灵活的脑子。
他心里的顾虑被打消了，那就放心的买吧，说：“有推荐的吗？”
“我们店卖得最好的是秦，价格实惠，宽敞舒适，一般家庭相当够用了，全部下来只要八万。”她指着门口一台轿车说道。
“最畅销？那岂不是我买了的话，满大街都跟我开的一样？”女人怕撞衫，男人怕撞车，他不想雷同。
她又带他走到一辆SUV前面，说：“这款唐是店里最贵的，外观霸气，动力强劲，有网友说它是坐着像路虎，开着像法拉利，整车二十五万，但我们会送三年的保险，并把保修期延长一倍，非常划算。”
价格便宜的瞧不上，价格高的又嫌弃是国产车，他有些举棋不定。
销售妹子看他有些犹豫，就拉开车门，说：“不如坐进去体验一下吧。”
他坐到车里，觉得座位生硬、贴合度差，又看看简陋的内饰，摸了一下塑料感十足的方向盘，甚至连操控屏幕上的字体都觉得难看极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她站在门边，探进小半个身子，用兰花指在方向盘上画了个圈，说得非常自信。
“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他下定决心，这个车不能买。
他心想，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百万富翁了，过几天说不定还能挣更多，这样的车哪里配得上自己。
“整条街就数我们这个品牌最实惠，其实买车就是买个代步工具，几百万的和几万块的没什么本质区别，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您真的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她试图说服他。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车前，是他部门里的同事，豪哥。
言西在公司是一个好好先生，对谁都唯唯诺诺，从不树敌，唯独对这个豪哥是怎么都看不惯。
豪哥家境好，凭关系空降公司，入司比他晚，却升得比他快，长得一般却极其自信，把公司里二十岁的女生到六十岁的阿姨撩了个遍。
最让他反感的，是这个豪哥处处针对自己，无论何时，只要两人对线，必然免不了一顿羞辱，今天冤家路窄，真是扫兴。
“行啊，上班摸鱼都摸到公司外面来了。”豪哥讽刺道。
“我跟处长请过假，买完东西就回去。”
“买东西？不会是要买这个车吧？说的跟买菜一样，你可别逗了，就你那穷酸样还是老实挤地铁更合适。”
他走下车，关好车门。
“先生，您真的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店最近搞活动，每十万降两千，这个车能优惠四千呢，非常划算。”销售妹子拿出低价诱惑。
“美女，别费口舌了，你把四千的优惠涨到四万，这小子也不会买的，他根本就没钱。”豪哥一针见血。
“对不起，不是价格的事，这个车我确实不太喜欢，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他对妹子说。
豪哥插话说道：“还看别家？这里就是最便宜的了，我建议你去二手市场转转，或者去修理厂找找事故车，那些贼便宜，符合你的气质和购买力。”
他看豪哥说话就像在看这人满嘴喷粪，今天必须灭了豪哥的嚣张气焰。
他说：“敢问你开的是什么车？”
“我的车？一般般吧，也就宝马五系，勉勉强强算个中档车，本来我爸让我买个七系的老板车，但咱公司的车位太短，七系的宝马根本停不进去，只能凑合开了。”豪哥的凡尔赛功力至少是专业八级，讲出来的话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的确只是个中档车。”他顺着豪哥的话怼过去，看起来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十足。
“你有本事别来逛比亚迪啊，去买一个中档车呀，也不贵，才五十来万而已，把你那破房子卖了也能勉强买两台。”
如何才能把这张讨厌的脸打得刻骨铭心的疼呢？他思索着。
“才五十万？确实不贵，刚才这个小美女跟我说，几百万的车和几万的车没啥差别，我觉得既然没区别，那就买辆几百万的吧。”
“吹，使劲吹，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把鞋脱下了，要是袜子上没有洞，我跟你姓。”
“袜子要是没洞，脚怎么钻进去呢？”他机智的回答，逗得一旁的妹子捂嘴偷笑。
“较劲了是吧？行，我今天就不走了，跟着你，看看你怎么买的几百万的车！”豪哥把手插进裤兜，下巴几乎要翘到了天花板。
“来，跟紧了。”他对妹子挥手道别，转身就走进了隔壁的迈凯伦。
“来活了，”豪哥对店里的服务员喊道，“这位顾客要买车，快来接待一下。”
服务员态度不错，没有以貌取人，只是文质彬彬的说了一句：“先生，我们店的车是支付全款后，厂家才开始拼装，最快是三个月能到，您能接受吗？”
“哎呀，人家都替你找好了借口，这个台阶下得真是轻松，没劲。”豪哥认为他会借机放弃。
可没想到，言西难得慷慨的拿出银行卡，说：“可以接受，刷卡吧。”
“先生，您一没问价格，二没仔细看车，上来就付款，会不会太儿戏了？”
“你最好快点刷，不然我一会儿真的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勇气能挺多久，甚至还有点担心卡上的钱不够。
“这辆GT是主推款，4.0排量，回头率百分百，裸车一百九十八万，加上税费和保险差不多是两百一十八万。”
“行，就这个！”他咬着牙，递过去银行卡，为了争一口气，五天的意外之财几乎全掏出来了，不过来日方长，有每天的签到任务，千金散尽定能还复来。
豪哥看到支付成功的小票从POS机里冒出来的时候，惊得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第十四章 机房即将到期
言西看到豪哥这样好想笑，但是忍住了，说：“就这心理素质还跟我玩唇枪舌剑，下辈子吧。”
随后他请店里一个服务员帮叫救护车，自己则跟着销售把购车合同签完，要求车身喷成科技蓝，说这样才符合IT打工人的身份。
带着合同回到办公室，多少还是有点自责，太冲动了。
看到抽奖界面，随便选了一个，本不报什么希望，但翻出的奖励确实惊艳：“恭喜您将获得与所购商品等体积的百元纸币。”
汽车少说得有两三立方米吧，这两三立方米的钱得有多少啊，他想都不敢想。
短信到了，一共是两千两百六十二万六千元。
两千多万，我滴个神呀，他脑袋里血液翻涌，心脏嘭嘭的猛跳。
才短短几天，钱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源源不断，还上什么班？干啥能有签到强？
但话说回来，不上班怎么签到？他心一横，这辈子就算公司如何揉拧我、剥削我，都不可能离开，为了签到，我要一站到底！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对屏幕诚恳的说。
坤坤转头看了他一眼，问：“说我吗？”
他扭过头盯着坤坤，露出诡秘的笑容，说：“你猜？”
上级主管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视，说：“老言，你那个项目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吧？”
清？怎么可能清。
但他是用了些手段，在应用服务器里做了配置，除了他的电脑，别人访问一律显示404。
他答道：“对啊，已经清了。”
“很好，那个机房也马上要到期了，公司要缩减预算，后面就不续租了。”
什么？这简直是五雷轰顶啊，机房要是没了，签到系统该咋办？他心里慌得一批。
“还剩多久？”
“一两周吧，上面要是有需要备份的文件就早点迁出来，我来就是通知这个。”说完就走了。
只有一两周了，怎么办？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机房、服务器和系统啊。
“你刚才听到了么？”他小声对屏幕说。
“我早就知道。”对话框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早就知道？你难道不担心吗？你那么神通广大，快想想办法啊。”他向系统求助。
“我就是个系统，只管给你设计任务，其他事与我无关。”
“我就是个打工人，你不怕我见死不救？”
“你不叫见死不救，是见钱眼开，还有的是时间呢，慌什么慌，我对你有信心。”系统的内心好强大，真不晓得是谁发明设计的。
签到系统居然对他表示了信任，可信任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啊。
他心想，如果公司是我开的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摁着财会预算处那些人的脑袋，让他们给我续上一百年。
脑中灵光一现，自己这个五百强的公司是买不起，但是那个机房说不定可以，先把机房盘下来，到时再免费给公司使用，这签到系统不就保住了吗？
真是被自己的智慧感动，想到就办，真抓实干。
他通过一层层的关系网，总算拿到了机房的租赁合同扫描件，甲方叫华讯云科技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地址也写得清清楚楚。
合同里列明租金是按机柜收取的，一个机柜六百万一年，一个机房有四个机柜，也就是一年需要两千四百万，真是贵，难怪公司不续了。
不过自己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资本，系统说得对，还有几天，争取这几天在任务里多赚一些。
“现在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以后要同心协力、共克时艰。”他对屏幕说。
“我无所谓，早点拉倒早点退休，谁愿意天天给你送钱，还被你不知好歹的责骂。”
想起之前态度确实不好，他对屏幕表示道歉，接着说：“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我叫签到系统。”
“多土啊，叫阿贾克斯如何？搞IT的都喜欢这个词。”
“不要，我叫签到系统。”
“就这么定了，阿贾克斯。”
“阿你个毛线，我叫签到系统。”
嘟嘟，花末的信息响起，说大舅晚上要离开了，让他早点回去安排送车。
临近下班时刻，部门里最漂亮的晗晗跑到他工位，问：“听说你今天买了辆豪车？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谁胡说的，我像能买得起豪车的人吗？”
“当然是豪哥说的，你还把人家气得去医院了，调皮。”
“又是那个二百五。”他不满的说。
“等车到了带我去兜兜风呗，每次路过那家4S店，我都幻想自己能坐一回，没想到梦想就要照进现实了。”她眼睛里噼里啪啦闪着光，是希望的力量。
“行，多大点事，车到货了，我就通知你。”
“谢谢言哥，么么哒。”她开心极了。
这一句么么哒把他身上吓出了鸡皮疙瘩，心想，要是我媳妇儿也能这样撒娇该多好，成天板着个脸，哎，我俩的婚姻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呢。
回到家，碰巧遇到三姐跟花末分赃，也就是购物车里的东西。
他小声问：“三姐，没说漏吧？”
“怎么可能，放心。”
“对了，你到底是啥东西在购物车里存了十二年？太变态了。”
“嗨，就是一个镜头，当年你姐夫喜欢拍照，我就挑了一个镜头准备送他当礼物，结果他自己买了个更好的，我那个也忘了清，就一直存那儿了，今天镜头到了，我才想起这事。”她解释道。
这样一说就明白了，镜头无非尼康、佳能、蔡司、腾龙啥的，这些商家的店不可能关门，宝贝也能永远有效，真是感谢她这一无心插柳的操作。
“你在门口聊啥呢？快进来帮我看看啊，哪件衣服更好看。”花末指挥道。
他看着旁边摆的一堆新衣服，假装不知情的问了一嘴：“这些衣服都是你新买的？”
“怎么？心疼啦？我可没花钱，都是三姐要送我的，让我看哪些能穿。可是她比我瘦，这件会不会显得太紧？”她穿着一条连衣裙在梳妆镜前转来转去，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言西走过去扶着她的腰，说：“怎么可能，你在我心中是最瘦的，穿啥都好看。”
“敷衍！认真的说，好看不？”她嘴上对他不满意，但笑容却添了三分。
“真的，我对灯发誓，超级好看，一点都看不出来生过娃当过妈。”
“贫嘴，别走，我还要试几件。”
他在一边发自内心的欣赏着她，自己媳妇儿明明这么好看，之前几年怎么就视而不见呢？是沉迷工作了，还是熟视无睹了？
或许美好的爱情都是被生活的棱角戳破的吧，他好想再回到刚认识的那个时候。
那时两个人捧着手机能聊上一整夜的情话，而现在却蜷在同一个被窝里各玩各的。
他下定决心，现在有钱了，无需再顾忌柴米油盐的牵绊，要跟她轰轰烈烈的再谈一场恋爱！
追妻，我可以！
第十五章 寸金能买寸光阴
“媳妇儿，对不起。”言西突然冒出这句话，给花末弄得不知所措。
“你抽什么疯？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三姐都知道送你衣服，这两年我啥也没送过，感觉很对不起你，太失职了。”
“你可算是良心发现了，想想怎么弥补吧。”她又换了一件，对镜子摆着pose。
“放心，一定弥补。”
三姐接了个电话，对他们说：“六妹，你先慢慢试，我又有几个快递到了，把走廊堵住了，隔壁闹意见了，我得先回一趟家。”
说完就离开了。
“看看人家，连走廊都堵上了，那才叫网购，你啥时候能让我也体验一下这种被老公宠到飞起的感觉啊？”
“现在就可以，要不要试试？”
“没个正经，我还要试衣服呢。”
她以为他是在说那个事，其实他想说，不就是网购嘛，敞开买。
言西回到客厅，问大舅几点的车。
大舅正入迷地看电视剧，抬头一瞧挂钟：“呀！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了。”
还好大舅已经打包好了行李，他马上叫了辆车，说：“别担心，家离车站很近，赶趟儿。”
花末快速披上外套，抱起珍珠，跟着两人叮叮咚咚跑下楼。
到了车站，大舅在闸机内向他们道别，说：“姑爷，末儿，这次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搞得太隆重了，听大舅的，以后这日子还是紧着点儿过，可别大手大脚。还有，末儿，对姑爷好点儿，咱家姑爷没毛病。”
她流着眼泪和大舅挥手道别，珍珠也高声喊道：“舅姥爷拜拜！明天再来我家玩。”
大舅拎着行李，孤单的离开了，家里又恢复了一家三口的局面。
第二天，言西带着房贷合同和房本早早来到公司，点开签到系统。
“恭喜你完成签到，已连续签到七天，今日任务是十个小时内买到尽量多的时间。”
这又是什么神仙任务？买时间？
“寸金难买寸光阴，阿贾克斯，你不知道吗？”他问。
“我的名字叫签到系统！怎么买不到，世界上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这个金钱至上的价值观相当歪。”他批评道。
“我没有观，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冷冰冰的对话框写着。
“别闹，阿贾克斯。”
“滚！”
“生气了吧？还敢说自己莫得感情，真是可笑。”
“不存在生气，那是我专门针对你的内置话术。”
哟嚯，居然还有针对自己的话术，设计者未免也太走心了。
他提了一张请假单，奔向银行办理结清和解抵押。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出租车被堵得寸步难行，他正好趁这个时间思考阿贾克斯给的任务。
记得以前在科普读物上读到过星际旅行的故事，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在地球成长，另一个坐宇宙飞船，以接近光速遨游宇宙二十年，等回到地球的时候，发现地球上的那位比飞船里的老了十几岁。
用一句原理解释就是——运动的钟变慢。
这次的任务该不会也是科幻背景吧？就算花再多钱也不可能坐得上光速宇宙飞船啊。
算了，还是先想想如何追妻吧。
他想了一个最俗的办法，在手机上找了一家花店，选了一大捧紫罗兰，让店家在卡片上写着——给最爱的人。
紫罗兰是花末最喜欢的花，花语是永恒的美与爱，不过它的花期是在年中，现在能买到的都是大棚里种的，所以贵得多。
他得意的在心里计划着，我要让她这几天收礼物收到手软，嘿嘿。
出租车总算从三环主路蠕动到了高速公路上，办理贷款的营业厅在五环的位置，相当偏僻，也因此才能拿到优惠的利息。
十点钟到了营业厅，尽管位置偏僻，但大厅里等候的人群却乌泱乌泱的。
他取了一个号，写着前面还有三十位待办业务的客户，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言西性子慢，但今天事情多，也不得不急起来。
他在人群中绕来绕去，看别人手里的号码，终于在一个大爷手中看到了最靠前的号，问：“大爷，我给你五百块，咱俩换换号，行么？”
大爷看看他手里三十几位以后的号码，说：“你这个号得等到下午去了，我可不能为了五百块在这里坐一天。”
“那一千。”
“一千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一千五，别考虑了，不然我就问别人了。”
“成交！”大爷跟他把号对换，收了钱，伸个懒腰说，“回家看电视去咯。”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买时间呢？他觉得可能也算的吧。
柜员核对了账户上的金额，以及合同的内容，用古老的针式打印机滴滴答答的打出一张单子，盖上鲜红的大章，说：“你可以带这个结清证明去房管所办理解抵押手续了。”
他收好单据，又打了一辆出租，前往下一站。
到了房管所，本来想再来一次换号操作，结果有专门办理解抵押业务的窗口，而且人巨少，根本不需要排队。
两分钟不到，一个小方形的戳印在了房本上，三个字——解抵押。
三百多万的债务一笔勾销，他再也不是负二代了，哈哈哈。
回到公司，没想到豪哥居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心想，可别让这人看到阿贾克斯。
“今天你又去买什么了？”豪哥问道，看见他手里的房本，调侃道，“不会是去买房了吧？”
他谨慎的看看屏幕，是锁屏状态，还好还好。
“你管得着吗？”他现在根本不屑于跟豪哥拌嘴，因为这个人已经不配了，“请从我的板凳上起来。”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以前是我不对，我这破嘴没个把门的，你别介意，”豪哥表情变得谄媚，起身扶着他胳膊请他坐下，说，“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发财门道，可不可以跟兄弟分享分享？”
这人也好意思自称兄弟？
“我哪有啥门道，就是埋头上班罢了。”
“还是说你中彩票了？”豪哥小声的问。
得编个理由打发掉这个人才行。
“嗯，嗯，我爸中了彩票，行了吧？”
“我就说嘛，你小子就只能靠中彩票。”豪哥态度突然变了，声音也大了不少，“你跟我可始终差着阶层呢，昨天的仇，我一定会报！”
原来刚才放低姿态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既然这样的话，只能让豪哥再抽搐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