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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刀锋     天才卦师txt下载     天才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9章 撞邪与暗算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广告,热血小说网:,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张胖子皱眉道,“我看他样子有点像是撞邪了。”

    冯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死道士又在这里瞎说。你跟我们说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相信?你要清楚我们可都是术者。在这个世界上,要说谁是真正的无神论者,那肯定是我们这种人。”

    “你们别不信啊!”张胖子着急的道,“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样子的?”冯瑗看着他道,“难道你要我们相信,左相这样是因为见鬼中邪了吗?你好歹也是个术者,你的头脑能不能理性一点考虑问题?”

    “不是。是你自己多想了。撞邪这种事情民间很多见的,现在很多人自己都遇到过。当然,很多民间传说见鬼了之类的肯定是胡说。但是撞邪是肯定存在的。”张胖子严肃的道,“你知道我们周边的环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很多特殊的环境,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影响。这其实是很科学的,无关迷信。”

    “什么意思?”冯瑗皱眉道。

    “我举个例子来说吧!夏天外面的太阳光很猛烈,有些不经常晒太阳的人,很容易被晒伤。当时可能感觉不到什么,但是第二天就有可能很痛,几天之后甚至晒伤的位置开始蜕皮。这其实就是特殊环境对人的影响。只不过太阳光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所以我们知道,自己的皮肤晒伤是因为阳光。

    但是还有很多特殊的环境,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肉眼能够看到的,但是也能对我们的健康产生影响。比如说磁力和辐射。人们可能看不到感觉不到,但是这些东西对人的健康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术力,归根结底也是一种能量。

    我所说的撞邪。是指一个正常人,接触到了某种不正常的能量。而且种能量,对人体产生了很多的负面影响。使得人的气血受到影响,又或者是神智错乱。开始乱走乱动,或者胡言乱语。这在以前,人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就以为这个人是撞邪了,或者鬼上身了。”

    范剑南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怪,但是受到异常能量的影响却是可能的。龙歌和左相很有可能就是这样。胖子的看法并非没有道理。”

    看到范剑南支持自己的说法,张胖子神气的点点头道,“你看,老板都支持我的看法。”

    “可是。我始终认为这种撞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冯瑗皱眉道。“而且,按照张胖子的说法。这种情况大都和周边环境有关。可是,龙歌和左相都没有离开过天机馆,你张胖子也每天都在这里。为什么他们受影响你却没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会不会因为我是修道之人,先天之力旺盛。”张胖子开始歪着头自我陶醉起来。

    气得冯瑗狠狠在他额头敲了一下,“死胖子,你得意什么?龙教授和左相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得瑟起来了,你欠揍是吧?”

    “我哪有?”胖子一脸委屈道,“我这不是在思考对策吗?我们总要先找到他们这样的原因,才能想办法解决啊。”

    范剑南静静的看着手边的那两张纸,最后低声道,“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张胖子所说的中邪,和这几张纸上的符文有关。这上面绘制的古代符号,代表了某种能量场,很容易影响,其他周边的人。

    但是一般情况下,却是安全的。除非有人在暗中激活了这种符号,才能使他们受到影响。所以我才说,这是一种巫术诅咒很相似的情况。”

    “这么说你是肯定有人在捣鬼了?”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沉静的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这个人相当厉害,他对这种远古符号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了解的不深,否则的话龙歌和左相会更加严重。因为这缘故符号所记录的,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异常能量。完全爆发出来的话,他们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这么说来,真的是第一理事?”张胖子皱眉道。

    “为什么你认为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呢?”冯瑗有些不满的道。

    张胖子摊开手道,“这也太简单了。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天机馆里面上上下下,到处都布满了阵法。真正能突破这里的阵法防御,引动这几个符号来伤人的,在香港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来吗?”

    冯瑗无语了,她不得不承认张胖子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我已经打电话给龙大胆了,他会尽快赶过来。希望他们能够撑得住。”范剑南来回踱步道,“张胖子,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张胖子点点头道,“那天,龙教授和左相两个人在书房里。他们研究那些符号已经很久了,而且颇有收获,正是研究进入到关键的时候。我对纯粹术数方面的东西了解不多,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所以我就在楼下照顾生意。

    你知道,虽然你走了,但是天机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你不在,一般情况下是左相坐在你的办公室里,给人批命。他的八字批命也是一绝,来找他批命的人并不比找你算卦的人少。可是这几天他也很忙,所以只能我给他代班了。”

    “你还会批命?”冯瑗奇怪地道。

    “懂一点。虽然比不上左相,但是应付一下普通的顾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张胖子叹了口气道,“结果那天我忙完了之后,就到楼上的书房找他们。发现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有点发呆。不过他们也经常是这个样子,不是激烈的讨论,就是很长时间的发呆。所以我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反常。”

    “然后呢?”范剑南紧接着问道。

    “他们的神色似乎不太正常,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们是用脑过度了,就跟他们说,别太紧张了,适当的时候也可以放松一下。”张胖子皱眉道,“可是他们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是说他们一直在发愣?”范剑南道。

    “感觉也不是发愣,倒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很不集中的样子。”张胖子耸耸肩道,“当时他们就坐在书桌旁边,桌上就放着这几张写了古老符号的纸。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术力。哦对了,好像有一个奇怪的。那天的风很大,可是他们在书房里面竟然开着窗户。”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两个人整天闷在书房里研究那些符文,开开窗,让空气流通一下。也是正常的啊。”冯瑗摇摇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胖子连忙解释道,“我是说,那天风很大,他们又开着窗。但那几张纸,放在桌上,居然一动都不动。按照道理,这么大的风,还不把这几张纸吹得到处都是啊可就是没有!明明风很大,但纸片的角都没有掀动一下。”

    “你是说这几张纸看起来好象很沉重?”范剑南的眉头微微一动道。

    “哎,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那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过当时我没有细想,注意力也没有集中在这几张纸上。刚才和你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这样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的中邪有关。”张胖子想了想道。

    范剑南反复沉吟道,“风很大,窗户开着,纸片没有动?”

    “怎么?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张胖子连忙道。

    “不好说。走胖子,我们一起去书房。”范剑南急匆匆的转身道。张胖子不明所以,只能和冯瑗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书房。

    天机馆的书房布置得很有特色,那个房间是和阁楼打通的。因为房间里竖着很高的书架,甚至准备的那种人字梯,以方便从高处取书。只不过这里的书范剑南倒是看得很少,大部分是冯媛买的。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很大的书桌。

    范剑南打开了门之后走进去,里面收拾的很整齐。因为龙歌在这里,他是一个学者,非常习惯于把手头的资料进行分类整理。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井井有条,而且经过他手的研究资料全都有详细的目录表,按字母分类排放,一丝不乱。

    范剑南进去之后,看了一圈四周。然后指着那扇窗户对张胖子道,“当时他们开着的就是这扇窗户?”

    张胖子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扇窗,窗帘也没有拉上。所以我还记得风很大,因为两边的窗帘摆动的很厉害。”

    范剑南点点头道,“那么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你能不能告诉我?”

    张胖子莫名其妙地道,“位置?左相应该是在这个位置,龙教授在那边,都是坐在桌子旁边。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范剑南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走到那边坐下,然后转头看看窗外。他想了想道,“当时的这几张纸是不是在这个位置?”他的手指向了桌上。

    “这个,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吧!我记得他们分坐在桌子的两边,那几张纸就在他们的中间。应该和你所指的位置差不多。老大你现在该告诉我,你问这些有什么用了吧?”张胖子忍不住道。

    范剑南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

    “什么?”冯瑗和张胖子都有些吃惊地道。

    “那个方向!”范剑南坐在窗户对面,微微蹙眉道,“左边第二,或者第三个窗户。当时那个害左相和龙教授的人就在那里!”

    “啊?你怎么知道?不会吧,左相和龙教授当时都没有察觉到,你是怎么会如此肯定的?”张胖子看着他,呆呆的道。

    “理由很简单。左相受到的伤害很严重,而龙歌稍微轻一些。这说明这几张纸上的能量被引发的时候,左相正处在这个位置,而龙教授在你那个位置。此时风很大,风向应该是在这里。但是却没有能够吹动纸张,这说明空气的流动没有向着这个方向运转。否则纸张就会被吹动。

    而且是偏向了左相的那一边。巽为风,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巽义为顺。”范剑南缓缓地道,“有人借用了风势施术,以巽风伤人,无形无相。甚至左相和龙歌自己都没有察觉。依照我的判断,这个人应该就在对面的那个方向。”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又人能够操控风伤人?”冯瑗吃惊道。

    “一般的情况下当然不行。但是他以风之力,引动了这几张纸上的巫术。这就像是在一堆干柴上点了一把火。”范剑南摇摇头道,“当时龙歌和左相又集中精神正在考虑问题,所以才会被他所趁。这个人相当不简单,不但懂得这种古代的巫术符号,而且对于如何使用也有心得。”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当时应该感到有术力波动产生吧,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张胖子有些不解地道。

    “这就是此人的狡猾之处。他除了利用的风力和这些巫术符号,还利用了地势,引导了风力运转,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循环。所散发出来的术力波动,也被这独特的循环所消解。所以你只感觉到外面的风大,但实际上却连纸片都吹不起。”范剑南缓缓地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张胖子吃惊道。

    范剑南转头看着窗外道,“而且这个人不是第一理事。”

    “你怎么知道?能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多啊。”张胖子一愣道,“难道除了第一理事,还有其他的高手?”

    范剑南点点头,“这个人肯定不是第一理事,不过也算是个顶尖高手了。他在你进来之后明显地有些慌乱,因为他没有料到你会突然闯进来,所以仓促收回术力。否则的话,左相和龙歌的情况要糟得多。

    如果是第一理事动手的话,他根本不会计较是否被发现,也根本不会忌惮你的存在。所以我估计,这个人的实力应该是在第一理事之下。”

    “那会是谁?”张胖子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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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0章 一只鸡爪

    “问的好,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范剑南看着对面的窗户缓缓地道。

    “老大,你一直看着那边干什么?”张胖子皱眉道。

    范剑南想了想突然问道,“胖子,你知道对面的那栋楼是干什么的吗?”

    “那里不是一家酒店么?”张胖子看了一下,“就是那个害他们的人,在那里出现过。这都好几天了,那个人现在也不可能还在那边吧。”

    范剑南摇摇头道,“人或许会走。但是那个人在对面施法,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任何细微的术力波动,都能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一定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在短时间之内是很难消除的。走,我们到对面去看看。”

    “现在?”张胖子皱眉道。

    “是的就现在。”范剑南转身对冯瑗道,“冯瑗,你在这里照看一下。我和张胖子出去下,马上就回来。”

    张胖子一脸郁闷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这个时间,去酒店开房间。好像有点不妥吧?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我去!你个死胖子,你想什么呢?”范剑南摇头道。

    “还是我跟你去吧。”冯瑗摇头道,“你还不知道这个死胖子在想什么吗?他就是嫌累,不想跑。”

    张胖子一脸讪笑道,“哪有的事,我可不是偷懒。我这不是看着左相和龙教授在这里没人照顾么?”

    范剑南想了想道,“也好,那你留下。我和冯瑗去一趟。”

    “哎,好的。”张胖子连连点头。

    范剑南和冯瑗两个人从天机馆出去,走到了对面的大酒店。

    因为就在对门,服务台的接待小姐也认识这位范大卦师。于是很客气地跟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有什么事情。范剑南想了想道,“这家酒店五楼,正对天机馆的那个房间是几号?我们想要租那间房?”

    “你们要开房?”服务小姐一愣,心道:你不就住在对面么。不过她还是很客气地帮范剑南查了一下。然后她笑着道,“那是517号房间。不过那间房现在还有客人在住,还没有空出来。范先生,你看能不能重新换一个房间。”

    “哦,你是说那个客人还没有退房?”范剑南微微皱眉道。“能不能告诉我,这间房是什么时候租出去的?”

    小姐有些为难地道,“范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范剑南一笑,“没有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会算卦。”他笑了笑用手在柜台上划了几下,皱眉想了想道,“这间517号房是五天之前租出去的,而且客户租了一个星期。这位客户应该是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而且穿青色衣服。而且现在他不在房间内,他昨天开始就没有回来。我说得对不对?”

    那个酒店前台的小姐呆住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地点头,“范先生,不不,范大师您……”

    范剑南苦笑道,“看来我猜对了。这样吧,等这个房间空出来之后,你通知我一下。我要租用那个房间一天。我可以预付定金。”

    酒店服务台的小姐愣了愣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这位客户好像还留下了一件东西,说是如果有个姓范的先生来打听他,就把这件东西给那个人。只是我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你。范先生您认识那个人么?”

    范剑南微微一怔,“他还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

    “是啊是啊!他存放在这里的。我看一下,应该是一件小包裹。”那位小姐转身进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范剑南。笑着道,“我还真是没猜错,真是留给你的,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

    范剑南和冯瑗都是一阵愕然,接过来之后只见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侧面确实写着范剑南先生鉴。

    范剑南只得点点头道,“谢谢,不不过等那间房空出来之后,请务必通知我。这是我的电话。”说完把名片递给了那位服务台的小姐。

    “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冯瑗转身在范剑南身边低声道,“他好像知道我们会来找他,还给你留下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古怪东西。这事怎么这么奇怪,这个人不会是想要趁机害你吧?”

    范剑南皱眉道,“不管这个人是谁,肯定是来者不善。”他摆弄着手里的这个盒子,低声道,“我想这里面,也许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要它干什么,把这东西扔了算了,别上了别人的当。”冯瑗有些不放心地道。

    范剑南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上当?我这么精明的人,能上别人的当么?走,我们回去看看这个人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两人回到了天机馆。张胖子看到他们回来愕然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根本没能进去,不过倒是有其他的收获。”范剑南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张胖子莫名其妙地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到对面去问过了,那个房间还没有退房。所以我们进不去。不过,那个租房的人给我们留下了一件东西。看看这个,上面写明了这个东西是留给我的。看起来,这个人也是个高手。他似乎猜到我们会去找他算账。”范剑南摆弄着手里的盒子道。

    “这就有点奇怪了。”张胖子吃惊地后退道,“他会给你留什么?这个家伙存心害人,里面不会是装了什么危险物品吧?”

    “这倒应该不会,否则的我的心里多少会有点警兆。”范剑南皱眉道,“我对危险一向很敏感。但是却感觉不到这里面是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拆开看看?”张胖子想了想道。

    “当然。”范剑南毫不客气地撕开了包装纸把那个纸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被倒在了桌子上,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是枯树枝,但是又不太像。

    “这是……”张胖子愕然道,“鸡爪?”

    范剑南和冯瑗也是目瞪口呆,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一只鸡爪。而且像是时间很久了,早就干瘪得不像样子了。

    “这……”冯瑗看着这只古怪的鸡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会有人开这样的恶劣玩笑?”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

    “怎么了?”冯瑗看着他道,“用这么脏兮兮的东西来戏弄人,这还不够恶劣吗?”

    “很恶劣,但不是玩笑。”范剑南缓缓地道,“这是某种巫术意味的挑衅。”

    “挑衅?”张胖子皱眉道,“送一只鸡爪来挑衅?”

    范剑南淡淡地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古老而怪异的习俗。就像欧洲的骑士大都戴上白手套,表示执行神圣公务;摘下手套拿在手中,表示潇洒闲暇;而把手套扔在对方面前,则表示挑战和决斗;被挑战的骑士拾起手套,则宣示应战。不捡起对方的手套,则会被认为受到了侮辱而没有勇气反抗,是怯懦的行为。

    这种送给对方鸡爪的行为也是一种类似的挑衅,不过通常发生在巫师之中。在现有的书籍记载之中,中世纪著名的弗朗西斯科和加林查之间的巫术对决,就是以这样开场的。”

    “你是说对方可能是一个欧洲巫师?”张胖子吃惊地道。

    范剑南摇摇头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而且这还是一个很老派的欧洲巫术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欧洲巫师突然会对你提出挑战?他们不是都在欧洲巫术联合会的控制之下么?自从首席大巫师德拉修斯失踪之后,他们几乎就是一盘散沙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巫术高手来上门挑衅?”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苦笑着道,“我也是莫名其妙,我和这些欧洲巫师一向不太对路。不过他们也不至于上门来闹事吧?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式微了,难道还敢闹事,难道不怕易术理事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冯瑗想了想道,“这件事会不会和第一理事和易术理事会有关?”

    范剑南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这个人的能力可能不在大巫师德拉修斯之下。真是奇怪,欧洲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位大巫师,而且还这么年轻。根据我推算,这个人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如此年轻的巫术高手,还真是不多见。”

    冯瑗摇头道,“算了,算了。管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胖子去把这脏兮兮的鸡爪子给我扔了,恶心死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啃鸡爪了。”

    张胖子应了一声,拿着那只陈年鸡爪出去扔了。

    范剑南却坐在那里沉思。

    “剑南,算了别放在心上了,那些欧洲巫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不要理他们就是了。”冯瑗拍着他的手臂道。“再说,我们也未见得就怕他们。他要是敢再来,我们就好好给他点厉害看看。”

    “恐怕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范剑南摇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们对此还一无所知。而且还有一点最为怪异的,他用来害左相和龙歌的手法,明显不像是普通的巫术。”

    “我也是这样想。”冯瑗低声道,“你看除了欧洲巫术联合会之外,欧洲还会不会有其他厉害的术者?”

    “张坚和他的圣章兄弟会不就是么?”范剑南冷笑道。

    冯瑗的眼睛一亮,低声道,“那么,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圣章兄弟会的人?”

    “这个不好说,我们目前什么都还不知道。”范剑南想了想道,“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乱了我们自己的阵脚。这个人巫术虽然诡异,但是依我看绝对不会比张坚更高明。张坚上次被老爸伤了之后,实力大减,但即便是这样,也比这个人高明很多。”

    张胖子连连点头道,“这些洋鬼子有屁个本事!就算是张坚,他那一身术法能力不也是从西进术者那里传承下来的么?别说老大了,就算是我也不惧他们这二把刀。”

    这“二把刀”是一句讽刺的话。据说来源于垒墙的泥水工匠,人们把技术最好的泥水匠称为“头把刀”,头把刀常常垒墙角,叫“把垛子”。那些技术不够好,能勉强凑合的匠人才被称为“二把刀”。

    范剑南沉吟道,“你不懂,我所考虑的不是这个欧洲术者本身。而是他对龙歌和左相所做的那些,明显不是出自欧洲术法,而更接近于古巫术。”

    “古巫术?!”冯瑗吃惊地道,“你是说和巫家的那种远古巫术相似?来源于巫文上的那种?”

    范剑南点点头,“没错。我不知道那个欧洲巫术者是怎么做到的,具体用的又是什么手法。但是从他的所作所为分析来看,很像是我所了解到的某些古巫术,至少从某些方面上看,确实很相似。”

    “怎么可能?就算是巫家人,也不可能都掌握远古巫术。懂得这些远古巫术的也只有巫家的几个老人,而且实力全都高得不像话。像巫家六叔和七叔这样的人,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几个人来了。欧洲巫师?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冯瑗摇头道,“剑南,你是不是多想了。”

    范剑南苦笑了一声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说实话,我心里也认为这不可能。算了,不提这些了。胖子,龙教授和左相他们没事吧?”

    “哦,龙教授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大碍,左相也被你弄晕了。两个人都在房间里躺在休息。”张胖子道,“这个该死的洋鬼子,他下次要是敢再来,我一定收拾了他。让他看看,我这张天师传人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范剑南平静地道,“行了,他找的是我。既然敢送鸡爪来挑衅,就说明他一定会再来的。既然他对龙歌和左相下手,我也不会对他太客气。胖子,在龙大胆没有到之前,你和冯瑗两个人先辛苦一下,帮我多照顾着他们两个。”

    张胖子点头正色道,“老大,你这是什么话?我跟左相也是朋友,我张胖子虽然不敢说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点忙还是会帮的,哪里提得上辛苦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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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1章 祝由奇术

    范剑南知道这个神秘的巫师既然有心来挑衅,那么自己即便不去找他,到时候他也会找上门来。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一天之后,龙大胆急匆匆地赶到了。

    范剑南连忙把他带到左相那里。看到昏迷的左相,龙大胆只是微微用手一摸他的脉搏,就对范剑南皱眉道,“是你弄晕了他?”

    “是的,我实在是没法控制他了。他似乎非常狂躁,而且没有自我意识。”范剑南皱眉道,“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问题么?”

    “绝对不是病理上的原因,是巫术。但是我还不清楚是哪一种巫术。”龙大胆想了想道,“你这里有没有檀香?”

    “这里可是庙街。”张胖子笑了笑道,“别的没有,香烛一年四季是不会断的。”

    “那就麻烦你帮我去弄两支檀香,一柱艾条。艾条要有烟的那种,不要无烟艾条。”龙大胆对张胖子道。

    张胖子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办了。

    冯瑗有些奇怪地道,“龙大胆,你要艾条应该是针灸用的,我还能理解。可你要檀香干什么?”

    “艾草性味苦、辛、温,入脾、肝、肾。檀香性温、辛,归脾、胃、心、肺经。虽然都有药理的作用,但我用这些不是为了入药,而是有其他的用处。”龙大胆缓缓地道,“左相的这个病也不是用药可以调理过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冯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工夫,张胖子就跑回来了。把龙大胆所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

    龙大胆这才对众人说,“你们先在旁边看着,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看着就行了。”

    他先是走到了左相的身边将两支檀香点燃,又在东北方向点燃了艾条。房间里面没有风,檀香的烟如同直线一般向上飘动。而远处的艾条燃烧之后也散发出浓烈的香气和烟。本来艾条的烟也是一路向上,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像是明显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开始逐渐偏离。

    艾条燃烧的烟原本也是直线上升的,但很快就成了九十度折角开始向左相躺着的地方飘过来。这个现象非常诡异,几乎有点违背常理了。

    但龙大胆的神色却又凝重了几分,他沉思了片刻掐掉了燃烧的艾条,又走过去把那两支檀香撤掉。

    “怎么回事?”范剑南低声道。

    “艾条的烟发生这样的折角,表面这是某种诅咒类的巫术。”龙大胆低声道,“而且是很厉害的诅咒。是有人对他们下了毒手。”

    “你有办法解决么?”范剑南低声道。

    “祝由十三科,讲的就是以巫祝法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他所受到诅咒虽然严重,但并非无药可救。”龙大胆想了想道,“所谓的巫术诅咒,不过就是借助异常能量影响人体的正常机能,使得人体机能产生紊乱。虽然各类巫术诅咒的操控手法各不相同,但是原理却是大同小异。我想我能够解决,你们先让开一下。”

    龙大胆凝神聚气,两脚分开,与肩同宽,两膝微微弯曲两目微闭。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三者俱无,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即无,无无亦明……打开丹田的一霎那,宇宙间的原气源源不断地灌涌进来,与大脑混为一体。通过脑细胞的线粒体的呼吸进入细胞,接着次第与五脏、六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混为一体。

    房间内的气流,几乎在瞬间变得暗流涌动。大量术力以一种极具活力的方式运动。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北斗七星在头顶,南斗六星在胸中。”龙大胆低声吟唱。面向东方,左手拇指掐木位,放在体侧;右手持剑指,抬臂略高于肩,向空中划原始符。在原始符的右边写北斗七星,斗印喔呼吸斗諱,左边写南斗六星,魑。旨、火、天、尊、勝;接着在原始符上由内向外划五圈。

    他一边划,一边口念真言:“一合人,二合地,三合天,四合道,五合自然。”然后把右手自然放下,张口把划在天空的原始符吸进来,咽下去,导入下丹田。稍停,面向南,左手拇指掐火位。再面向西方,左手拇指掐金位。面向北方,左手拇指掐水位,低头向地,左手拇指掐土位。

    做完这一遍动作,范剑南等人都感觉到龙大胆像是在瞬间变了一个人,神采奕奕。整个人的精气神几乎达到了满溢的状态。

    龙大胆毫不迟疑地用朱砂笔画好合气符,在符体下方先写魑字,然后在离字上依次写旨、火、天、尊、勝。这六个字是合气符的符胆,是全符的灵魂。再在叠写的六个字中间下笔,由内向外,由小到大,顺时针方向画圈,把符胆包住,形成墨团。

    这样的墨圈一共五道。最后在正下方正中向上方直挑起,如用毛笔画,就形成一团墨团,墨团上方一笔状似蝌蚪之尾,再在蝌蚪处叠写“敕令”。再用右手拇指掐无名指根,握拳,以小指根处按住蝌蚪,沉声念道:“密字速应”七遍。

    他所画出的那道符几乎饱含了最精纯干净的术法能量。最后一句口诀念完,这张符几乎以一种激越的速度自燃,火焰几乎达到了一尺之高。龙大胆迅速将燃烧的符纸投入了杯中,化为符水。扶起了左相,帮他灌了下去。

    张胖子都看傻了,“这……这术力的精纯,比我们道门的符法还强了。你还是医生么?”

    再看龙大胆几乎像是累得快虚脱了,这一道符像是抽吸掉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术力。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成了,这是祝由术之中的最高秘法符祝,应该可以。”

    他的话刚说完,躺着的左相突然一跃坐起,极其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范剑南一把按住他,沉声道,“怎么回事?”

    龙大胆摇头道,“没事,你放开他好了。他不会乱来的。”

    范剑南刚放开了左相,左相突然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看起来他那把刚才的喝下去的那些符水全又吐出来了,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符水。因为他吐出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白色,就像牛奶一样的颜色。

    “这是怎么了?”冯瑗惊呼道。

    “别碰他,让他吐!”龙大胆沉声道,“这种程度的符水,他根本没法承受。所以必须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左相趴在窗边吐得一塌糊涂,只不过他吐出来的液体颜色上开始逐渐清澈,到了后来就像是清水一样了。左相趴在床边摇着头,一脸痛苦地**道,“你们到底给我喝了什么?我这胃里像是开了锅一样,差不多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龙大胆疲惫地道,“你小子就知足吧!要是换了其他人。跪着叩三个响头,求我试试看?你知不知道施展这种秘术,有多么的费劲。用一次,我差不多要休息一个月才能缓过劲来。你还得了便宜卖乖。”

    “老大,左相好像已经正常了。”张胖子一脸愕然道。

    “废话。你当我的医术宗师是什么角色?刚才那一套,是打把式卖艺啊!”龙大胆苦笑道,“你要有本事,照着我这一套试试看。不把你自己整出内伤来才是怪事。”

    龙大胆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疲倦,刚才像是充满了精气神的那种状态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反倒像是一个烟酒过度,又玩命熬夜的颓废青年。似乎他刚才所有的精气神,都在一瞬间被抽吸的一干二净。

    张胖子看了之后直乍舌,“乖乖,我可干不了这个。我们天师道,虽然也将符法道术,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龙医生,你这一套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医术者的祝由科术法,源于古代巫术,后来又吸收早期道教的符箓秘法。论起符箓的效用来,未必就比你们龙虎山的天师差。”范剑南笑着道。

    他走过去拍了拍左相的后背道,“左相,你现在怎么样了?”

    左相艰难的笑了笑道,“除了胃里翻江倒海,四肢骨骼像刀刮了一样痛。”

    龙大胆点点头道,“那是术力在清理你体内的异常能量,虽然感觉不舒服,但是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

    “其实这几天,我几乎一直是清醒的。但是自身像是不受控制地狂躁,我能够感受到,但是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我好像不是我自己。”左相皱眉道,“这是什么巫术诅咒,竟然像是能把我的个人意识从身体里抽出来一样。”

    “现在呢?”冯瑗看着他道。

    “现在好多了。虽然各种难受,但至少我能够感觉到自己了,像是灵魂出窍又回来了一样。这感觉太诡异了。我都想不出什么办法形容。”左相摇头道。

    “这说明对你使用巫术的人确实很厉害,能用诅咒把一个五术人宗师折腾成这样的,绝对不是普通人。”龙大胆低声道,“尤其左相的命术宗师,他的命力极为旺盛。能把他弄成这样的巫术者,即便比不上巫家的高手。但是也相差不远了。我说,你们到底是惹上什么人了?”

    范剑南摇摇头道,“不是我们惹上了什么人,而是这个人惹上我了。就在前几天,这个不知名的巫术者趁我不在,设计害了左相和龙歌。而且还送给我一只黑乎乎的鸡爪。”

    “鸡爪?”龙大胆一怔,“那不是存心挑衅么?”

    范剑南无语地点点头,“一开始我还怀疑是第一理事搞得鬼,不过后来一想,第一理事要搞鬼,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这个老家伙虽然古怪一点,但至少还算不上卑鄙。听了张胖子说了经过之后,我才明白。闹了半天是一个巫术者盯上我了。”

    “我就搞不懂了。大家都是五术人宗师,为什么你总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龙大胆苦笑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么?这就是天生的命。”范剑南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们还得去看看龙教授。他还在隔壁呢。”

    龙大胆愕然道,“还要我再来一次?我可吃不消了。祝由术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让我连续用,我这把身子骨可支撑不住,真受不了。”

    “我说,你是不是结婚之后虚耗过度了?”范剑南皱眉道,“我看最受不了的应该是你老婆吧?”

    冯瑗按住嘴差点笑喷了,连忙推了他一把,“你这人,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龙医生怎么可能虚耗过度?”张胖子连忙帮腔道,“他这几代老中医,祖上还当过太医官,家里不知道珍藏了多少皇宫大内壮阳的大力丸方子。”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龙大胆差点被他气死,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胖子,敢情我们家世代中医,在你眼里就是个江湖上打把式卖大力丸的啊?”

    “我就那一比喻。”张胖子讪讪地道。

    几个人又走到了龙歌的房间里。龙歌看起来精神还好,至少比左相原来强多了。

    龙大胆给龙歌把了把脉,笑着道,“放心,龙教授受到的巫术诅咒影响不是太严重。只要用针灸术,再配上几服药就能解决,也就几天的工夫。一会儿我开个方子,你们去药房抓药就行了。对了,左相的药量要加倍,而且短期内必须卧床休息,尤其不能受风寒,以免病邪外侵。”

    “神医,龙医生,你简直就是神医。”张胖子立刻竖起大拇指道。

    “少拍马屁,就算你马屁拍得再好,他也不会给你什么宫廷秘方。你还是省省的好。”范剑南拍着张胖子强忍住笑道。

    张胖子死活不承认自己另有企图,而是一再向龙大胆保证,自己的真心诚意的感慨佩服。弄得龙大胆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左相和龙歌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范剑南的心头也轻松了不少,只是那个巫术者还没露面,这一点,一直让他很不放心。因为对方一天不露面,他就等于一天要防备着。

    ( )

第1502章 上师来信

    龙大胆真是不愧当代医术者宗师之名,一天之后左相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

    而对面酒店也打电话过来,说是那个房间已经空出来了。那位前台小姐已经为范剑南预留了517号房间,随时可以入住了。

    范剑南立刻招呼龙大胆和张胖子,“走,我们过去看看,那里之前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人离开了天机馆直奔对面的酒店。范剑南向酒店前台的那位小姐支付了房费,领了钥匙就直接上了酒店的五楼。

    找到那个517号房间之后,范剑南开门进去,里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范剑南走到了那扇直对天机馆书房的窗户边。对着那扇窗沉吟不语。

    龙大胆低声道,“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你们看呢?”

    “老实说,我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就感觉打扫的挺干净的,环境也不错。”张胖子东张西望点点头道。“别说话。”范剑南皱起眉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能感觉到,有种异常的术力残留。不是很明显,但确实存在。而且和普通的巫术相比,非常特别。”

    “可到底是什么呢?”张胖子不解的道。

    范剑南把手放在了窗户上面,沉静感觉了片刻道,“我想我大概看出一点端倪。”他伸手拉开了窗帘,看着玻璃窗道,“你们看着玻璃上有什么特别?”

    “玻璃?”张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半天,一脸苦恼的道,“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脑子不够用了。”

    龙大胆想了想道,“你是说这玻璃上有术力残留的痕迹?可是怎么发现的?”

    范剑南一笑道,“这个人在房间里使用术法,那么将有一小部分的术法能量残留在玻璃之中,只要是稍微用点手段就能看出端倪。”他转头对张胖子道,“胖子,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啊,怎么不想?”张胖子狐疑道,“老大你又卖什么关子?”

    “我先不告诉你。你拿水壶去烧一壶水,记得一定要烧开。”范剑南看着张胖子笑了笑道。

    “烧开水?”张胖子一脸奇怪。想了想之后,连点头道,“行,烧开水还不简单么。”房间里就有电水壶,张胖子拿起了水壶去放了一壶水,很快就烧开了。

    他提着水壶,看着站在窗口的范剑南皱眉道,“要不要茶叶?”

    “拿过来就行了。”范剑南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张胖子摇着头嘀咕道,“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耐心点兄弟,很快你就知道了。”范剑南把那只满是开水的水壶接了过来,然后放到了玻璃窗旁边。打开了水壶之后,水壶中的热气腾腾。很快就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一片淡淡的水雾。

    龙大胆和张胖子,都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是很快,他们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玻璃窗上,那一片被凝结成的水汽。竟然形成了诡异的纹,这些纹看起来绝对不是天然生成的,因为纹之间是很有规律的。

    “老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张胖子瞪大了眼睛道。

    “这是巫文?!”龙大胆看着窗户玻璃上,因为水汽凝结而形成的纹皱眉道。“难道是有人写上去的?”

    范剑南点点头道,“是的,这是有人故意写上去的。而且我猜,最初是用某种动物的血写的。欧洲的古老魔法阵图,和中国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些东西,也是西进术者传过去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自成体系。”

    “这么说,是有人在窗户上面画了一幅血图?”龙大胆吃惊的道。

    “的确如此。”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而且这个人在使用过后,又小心地把这幅图全部擦掉了。但是他却忘掉了一点,如此强大的术法力场,足以影响到玻璃的本质。就是他擦去了阵法图,但是蕴含的术力痕迹,还是以某种形式留存了下来。”

    “太厉害了。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们根本就看不出来。”张胖子吃惊的道。

    范剑南拿出了手机,对着窗户上那个复杂的图形拍了一张照片。缓缓的道,“龙大胆,你见过很巫文,应该熟悉,这张阵法图上很多个字符吧?”

    龙大胆点点头道,“有一部分见过。但是有一部分,从来没有发现过。”

    “这足以证明,我最早的判断是正确的。”范剑南缓缓的道,“这个欧洲术者非常奇特,他掌握了一些古代巫文,至少是一知半解。因为这个阵法图,有好几处是错误的。这使得,他的诅咒术威力大减。但即便如此,古巫术就是古巫术,依然强大得超过了很多普通巫术。”

    “也幸亏如此。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左相。祝由术虽然神妙,但毕竟无法对抗真正的古巫术。这个欧洲术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龙大胆叹了一口气道。

    范剑南沉吟片刻道,“我想起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

    “谁?”龙大胆皱眉道,“除了欧洲巫术联合会的人,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真正懂得这些东西?”

    “你和我想的一样。我刚才突然想起了那个德鲁伊教徒,就是上次和你交过手的那个。他叫什么来着?”范剑南想了想道,“对了,阿尔法。”

    “他?”龙大胆点点头道,“他倒有可能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不过德鲁伊教徒大都行踪神秘。我们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是啊。”范剑南有些头痛地道,“不过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懂得这些东西了。”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什么人?”龙大胆转身厉声喝道。

    门口站着的,却只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剃着一个光头,而且脸上的皮肤黑里透红。用并不熟练的汉语道,“你们又是谁?”

    张胖子一跃而起,厉声道,“你闯进我们的房间,却问我们是谁?你到底什么意思?”

    龙大胆的手一晃,几根闪亮的银针就拿在了手上。他盯着这个古怪的年轻人,只要这个人稍有异动,他就毫不客气的用银针伤他的经脉。

    范剑南却伸手拦住了他,对他摇摇头道,“不用紧张。这位应该是我们的朋友。”说完他立刻对那个,光头的年轻人,做了一个手势。

    年轻人惊讶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对范剑南跪了下来。而且是,非常虔诚的那种跪拜,五体投地,整个人几乎像是匍匐在了地上。

    龙大胆一看他的样子,立刻醒悟过来。皱眉道,“你是藏人?”

    青年人低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卦术宗师范先生。”

    范剑南有些不习惯地道,“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年轻人匍匐着低声道,“我是洛桑。受人之托送信来的。”他双手将一个信封举过头顶。

    “送信?”范剑南奇怪的道。

    现在这个时代,纸质的信已经很少见了。因为通信技术的发展速度极快,大部分人都有电话,即便有什么文本信息需要传送的话,也可以使用电邮,或者是传真。就连邮局都很少有纯粹的信件了。更别说由人专程送来的信。

    那个年轻人却不说话,只是双手将信封举过了头顶,像是举着极为神圣的东西。

    范剑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中信封。他这是,接过信封,并没有看。指尖却有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感受。祥和而宁静,博大而宏远。

    他微微一扬眉,低声沉吟道,“白教上师的信?”

    “是他?”龙大胆也吃了一惊。“那位藏密的年轻上师?”

    范剑南打开了信封,却发现里面的信,信纸上竟然连内容都没有。只有一个卍字符号。

    范剑南低声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范先生最近应该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这个人,和密宗有着很大的关系。上师想告诉范先生,此事与藏密无关。只是源于这个人手中的一件东西。如果范先生能够帮忙寻回,他将非常感激。”洛桑低着头道。

    范剑南想了想,伸手指着窗户道,“你是在说这个人?”洛桑看看窗户上的图形一眼,脸色骤变,低头不语。不过他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那么详细的跟我说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剑南只能叹了一口气道。

    “这个人是一个英国人。”洛桑低声道。

    “英国人?”范剑南奇怪道。

    “是的,但是他的家族居住在印度已经已经好几代人了。而且曾经跟随印度高僧修行,和我们密宗有些交流,是一位瑜伽上师。”洛桑低声道。“因为家族原因,他一度对天数之谜非常痴迷。最近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关于天数事件的消息,所以赶来找你。”

    “果然是为天数来的。这么说他和欧洲巫术联合会也有关系?”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洛桑低声道,“这件事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固执地认为,你知道巫术联合会的首席大巫师在哪里。所以才会上门寻衅。”

    “恐怕不只如此吧?”范剑南摇头道,“巫术联合会可没有他这号人,他用的也不是纯粹的欧洲巫术。”

    “我说过了,他常年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一带,对密宗也很了解。”洛桑低声道,“而且……”

    “而且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洛桑看着范剑南道,“这个人身份特殊。”

    “是很特殊的,英国的瑜伽大师。”范剑南耸耸肩道,“在去印度之前,我还一直以为瑜伽只是那些女孩子健身的玩意儿。”

    “他不是普通人,他有六分之一的婆罗门血统。”洛桑低声道,“而且,他这次从密宗盗取了极为重要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赶来送信。”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竟然能够让你从藏边跑到这里来?”龙大胆奇怪地道。

    “他取走了一卷密宗极为珍贵的贝叶经。”洛桑低声道。

    “贝叶经?”范剑南一愣道。

    贝叶经就是写在贝树叶子上的经文,源于古印度。贝叶经多为佛教经典,还有一部分为古印度梵文文献,具有极高的价值。世界现存贝叶经总量不过千部,其中贝叶经的古写本,其中有不少属孤本、善本、珍本类品。

    “贝叶经主要用梵文书写,而全球精通梵文的人屈指可数。”龙大胆皱眉道,“这个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专家,要这东西干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贝叶经,而是秘传。”洛桑低声道。

    “秘传?”范剑南陡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指着窗户玻璃上的图形道,“你是说这些?”

    洛桑点点头,“因为里面记录了大量的密宗术法,和罕见的古巫文。上师认为应该让范先生知道这些。如果再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也好有所防范。”

    范剑南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代我多谢上师。如果有空我会再去看他。”

    洛桑点头道,“是。”然后他起身恭敬地退走了。

    龙大胆看着范剑南道,“看来倒真是意外收获,我们多少知道了这欧洲术者的来路。按照这个洛桑的说法,倒也可信。首先,他是欧洲人。其次他使用的古巫术和巫文,极有可能来自那卷被盗的贝叶经。”

    “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张胖子摇头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对。贝叶经是源于古印度,上面的是梵文而不是巫文,这是一点。还有,他既然在印度已经好几代人了,和欧洲巫术联合会应该没有多少联系了。为什么要为欧洲巫术联合会的首席大巫师出头,甚至要找范剑南主动挑衅他?”

    范剑南缓缓地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不过那位白教上师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我和他虽然没有多少交情,但他没任何理由来还我。而且他还曾经帮助过我们多次。”

    龙大胆看着那个信封道,“你能肯定是那位白教上师么?”

    “是的。”范剑南点头道,“他的术力感应独一无二。我一接触到信封,就知道这个人是他。”

    ( )

第1504章 离奇诱拐

    “那么你又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范剑南看着第一理事道。

    “因为这件事,多少和我有一点关系。”第一理事看着范剑南道,“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需要别人代我受过。”

    “什么意思?”范剑南看着他道。

    “他如果来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德拉修斯还活着,而且在我那里。”第一理事一笑道,“只要他敢,你可以让他来找我。”

    “果然这事和你有关,德拉修斯怎么会在你那里?”范剑南疑惑地道。

    “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第一理事似乎懒得谈这个问题。

    龙大胆皱眉道,“你会这么好心,故意过来提醒范剑南这件事?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第一理事冷冷地笑了笑,“有没有其他的目的重要么?难道你以为我要对付范剑南的话,还需要耍什么手段?我要不是看在小杜和冯瑗的面子上,这天机馆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大了吧!”龙大胆哼了一声。

    “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否则,看到我在这里的时候,又何必这么的紧张?”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既然你把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请回吧!”范剑南平静地道,“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扯上太多的关系。”

    第一理事转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不如人所愿。你命中注定,要和很多人扯上关系。而且关系深到你根本就无法解开。”说完,这个老人竟然转身离去。

    等他走了之后,龙大胆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家伙,真是让人费解。剑南,你觉得他所说的这些话,会是真的么?”

    “我也不知道。”范剑南摇头道,“有很多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就比如说德拉修斯的事情。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那次雪崩之中。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易术理事会。看起来这件事不但我们不知道,就连我舅舅和破军也未必清楚。”

    “真是奇怪,这个老家伙到底再打什么主意?”张胖子摇头道。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这个老家伙,也未必敢把我们怎么样。”龙大胆不以为然道。

    范剑南坐了下来,想了想道,“他不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而是另有考虑。就包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不希望我会出事。但那绝不会是出于什么好意。

    而是他清楚,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情,我老爸和舅舅肯定会认为是他的关系,一定会跟他没完没了。还有其他的五术人,这将会让他疲于应付。而对于真正危险的乌南明和张坚等人来说,那反而是个机会。这也是上次乌南明故意挑唆,让他来找我讨要河图的真正意图。

    第一理事老谋深算,一想通了这点,立刻就坡下驴,再也不提强行夺取河图的事情。但是他却选择在香港留下不走了。分明就是在这里候着,跟乌南明等人拼耐心。等什么时候乌南明忍不住了,过来找河图,他也就有了对付乌南明的机会。”

    “所以再此之前,他并不想我出事。”范剑南平静地道,“因为我出事了,就会搅乱他的计划。”

    “我去!这个老家伙这么阴险?”张胖子愕然道,“刚才我还以为他真是好心来提醒你的。我还以为这个老家伙其实并不是太坏。”

    “算了,不提他了。冯瑗,他对你说什么了没有?”范剑南看着冯瑗道。

    冯瑗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说想来看看我。还跟我说了一些冯家以前的往事,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恶意,看起来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我明白,我也不想把他想得太坏。他的有些做法,我甚至是钦佩的,比如想为术者做一些事情,而且他们也确实做了很多事。为了术界的秩序和稳定,易术理事会确实做过很多事。但是有些却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光明正大,我在地下七层看到过很多事情,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我明白,我是不会受他影响的。”冯瑗点点头道。

    范剑南伸了一个懒腰道,“最近俗务太多,差点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张胖子,开门做生意。不管那个欧洲的巫术者到底什么企图,我们的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

    “你还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啊?”张胖子哭笑不得。

    “废话,我不是老板,你拿谁的薪水?”范剑南斜了他一眼道,“去看看,今天有什么预约?”

    张胖子走过去看了看道,“预约倒是有,不过已经过了时间了,不知道预约的那个客户今天还会不会来?”

    “咦,你没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出去么?”范剑南皱眉道。

    “怎么没有?前天你一回来,好多人就跑来打听了,说是范大师终于回来了。现在你可是这里的招牌人物,很多人私下都称你为卦仙了。再加上你一下失踪了这么些天,这些客户还以为这是你的策略,属于饥饿营销。先让客户们等的心焦,然后再出现一下,搞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张胖子道。

    “噗!”冯瑗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胖子,你不去做生意当道士真是屈才了。”

    正在他们开着玩笑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进了天机馆,看到范剑南之后,立刻走上前有些紧张地道,“范大师,你好。”

    “你好,你好?请问您是?”范剑南笑着道。

    “我本来是预约在今天十点的,不过临时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这个人连忙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这么说您就是今天的客户?”

    “是是,鄙人姓王。”那人很谦虚地点头道。

    “理解理解。那就请去我的办公室里谈吧。”范剑南一伸手,然后吩咐张胖子道,“去沏茶。”

    在办公室内范剑南才仔细看着这位王先生,他微微皱眉道,“王先生来找我,不知道是想问哪方面的事情。”

    “我……”王先生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范剑南笑了笑道,“王先生,我想你预约的时候应该看过我们的合约,其中是有一条保密协议的。无论你要算的卦是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会泄漏出去。这一点,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所以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

    “是是。”王先生有些紧张地道,“我想问的是关于我的儿子。”

    “儿子?”范剑南看着王先生皱眉道,“我看王先生的年龄,这个孩子应该也不会太大吧?不知道你想问关于他哪方面的问题。”

    “是这样的,我有个儿子,只是在一年前失踪了。为此,我和老婆这两年几乎是天天都在吵,相互埋怨。我原本开了一家小工厂,自从儿子失踪了之后,也无心经营,已经面临倒闭了。我们这一家人的生活,几乎完全被搅乱了。

    我真的想请范大师帮忙算一算,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还能不能再找到他。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心有不甘啊。”王先生叹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范剑南皱眉道,“能不能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写给我?”

    王先生答应了一声,立刻写下了四柱八字递给了范剑南。范剑南接过来来一看之后,却立刻皱眉不语,看着王先生道,“你确定是这个八字?”

    “是啊,是啊。”王先生点头道。

    “你把具体的年月日时辰报给我。”范剑南很认真地道。

    王先生不明所以,又报了一遍。范剑南看了看之后叹了一口气道,“王先生恕我直言,你这个儿子的八字,先天命力不足。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带着什么病?”

    王先生一惊,愕然道,“范大师,你是怎么算到的?我这个儿子,确实从小身体就不好。去医院诊断的时候说是有先天的心脏缺陷,是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

    范剑南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儿子的八字非常特殊,即便是一万个人之中也未必找出一个来。他是六甲旬空,空亡入命宫,心性恬淡,喜悠闲自在;气量大,不与人计较,有宗教五术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十一月份走失?”

    王先生几乎惊得跳起来,“是,是!范大师,你真是神人。请范大师一定要帮我一次!!!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一家几乎都要急死了。”

    “你先坐。”范剑南沉吟道,“我帮你排一下看看卦象如何。”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然后皱眉道,“王先生,说句实话,你这个孩子并非是走失,而是被人诱拐。”

    “诱拐?拐到了哪里?”王先生急着道,“求求你,范先生请一定帮我找到他。”

    范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可是王先生。我也不想骗你,我即便帮你算到了他的下落,凭你也是无法救出他的。因为诱拐他的那个人,并不是等闲之辈。弄不好,你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不怕!”王先生激动地道,“就算是赔上我的命,我也要你找回我儿子。他还太小,身体又有病,我一想到他被人诱拐,我的心里简直就……找不到他,我这辈子都会无法原谅自己。范大师,您是高人,我求你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帮我考虑一下,我真的是不能失去他。”

    范剑南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卦象的结果我不告诉你,因为这对你没有好处。但是你放心,你既然这样求我了。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想办法,我也一定会让你儿子回到你身边。你先回去,一周之内我会通知你。”

    “通知我什么?”王先生激动地道,“范大师,你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告诉了你,你也找不到。一周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到我这里来接人。”范剑南看着王先生道。“这样,总比你象没头苍蝇一样乱找要强得多。”

    王先生一听,简直就呆住了,他迟疑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找到他?”

    “是的,到时候,你过来接孩子就行了。”范剑南看着他道。

    王先生简直千恩万谢,差不多要给范剑南跪下了。

    范剑南连忙扶起他,“行了行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好了。”

    王先生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范剑南想了想,看着手中的那张写有八字的纸条苦笑了一声。一个多月没开张,结果一开张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这个孩子的八字这么特殊,根本就不是寻常的诱拐儿童。

    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看中了这个孩子的八字命理。六甲旬空,生性有宗教五术之缘。只有一种人会对这种特殊命格的孩子下手。那就是——六甲旬术者。

    但是这也让范剑南感觉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六甲旬之中的魁首,甲子旬已经死了。而且他在临死之前已经声明解散了六甲旬。按照道理来说不该再有这样诱拐小孩的事情发生了,可是偏偏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王先生弄丢儿子之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范剑南感到很同情。因为他从小失去母亲,所以对亲情看得很重。从爱子心切的父母那里拐走孩子,这本身就是一种罪恶。而且甲子旬也算是他的朋友,即便是为了甲子旬,他也要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范剑南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龙大胆和冯瑗。

    “竟然有这种事?六甲旬术者不是已经声明放弃这种传承方式了么?而且甲子旬也亲口保证过。”龙大胆吃惊地道。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上次那个小胡子也说过,他们六甲旬已经彻底解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现象呢?”范剑南有些怀疑地道,“总之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

    ( )

第1505章 一波三折

    冯瑗也皱眉道,“这些拐卖人口的行为最可恶。我一直想不通,他们这些六甲旬术者也是从小就被诱拐的,怎么能忍心把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再加于其他人。”

    “六甲旬术者是一个很独特的群体。他们一直很重视自己的传统,所以有这样的行为也并不奇怪。”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点甲子旬说得没有错,六甲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也注定将要以悲剧收场。”

    “话是这样说。不过,自从上次甲子旬出事之后,我们和六甲旬之间的联系也就断了。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些六甲旬术者。”龙大胆皱眉道。

    “这有什么难的。老大可是卦术宗师,那个被拐的孩子在哪里,他只要掐指一算,不就算出来?”张胖子不以为然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是的,我能算出来。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就是六甲旬术者所为。所以在这之前,我想先听听另外一个人的意见。”

    冯瑗的神色一动道,“你是不是在说赵公明赵律师?”

    “是的。赵律师是六甲旬术者出身,他对六甲旬的了解,远在我们任何人之上。我想这一次,我应该问问他的意见。”范剑南缓缓地道。

    “这样最好。”龙大胆想了想道,“我们和六甲旬之间,虽说没有没有多少交集。但是你们范家在历史上却和六甲旬曾经斗得你死我活。这一次,你如果贸然出手的话,也并不是很妥当。尤其,我们还不能确定,这就是六甲旬所作所为。”

    范剑南点点头,“我去找赵律师。”

    赵公明正在律师楼里看着手头的文件,突然门一开,范剑南就走了进来。

    他微微有些吃惊,合上了手中的法律文件。看着范剑南道,“剑南,你怎么会有空过来?”

    范剑南笑了笑道,“找你咨询一个案子。”

    “案子?”赵公明奇怪的道,“怎么回事。你又惹上什么法律方面的麻烦了?”

    “不是我的麻烦,而是我的一个客户。”范剑南看着他道,“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被人拐走了。”

    赵公明皱眉道,“哦,找到了没有?”

    “他如果找到了,还会来找我算卦吗?”范剑南苦笑道,“这个人也够苦的。儿子丢了,老婆每天跟他吵,事业也已经无心经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

    赵公明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对此类事件的态度。我有我的原则,我甚至可以为杀人犯辩护。但从来不会不会拐卖人口的辩护一个字。我比谁都恨这些人。是他们毁了我,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我简直难以想象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我确实认识几个警方的朋友,而且他们的职位都还不低。也许,我可以让他们,多督促一下这个案子。”

    “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而且我怀疑,警方无法处理这样的案子。”范剑南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放在了赵公明的桌上。“看看这个,你也许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赵公明接过了那层纸,看了看之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狠狠地将那张纸拍在桌上。“该死的,又来这一套。难道我们自身,所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只有把这些痛苦,延续到另一代人的身上。”

    “这么说,你也认为是他们做的吗?”范剑南看着赵公明道。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做的。这样的生辰八字,全香港共有几个?而且还是个孩子。四五岁的孩子,是最适合的目标。因为年龄再小,就不太好教了。年龄如果偏大,孩子就已经能够记起事情。

    四五岁的孩子,可塑性是最强的。六甲旬术者最喜欢个年龄段。很多孩子,都是在这个年龄段被拐的。包括我自己。”赵公明沉声道。

    “我刚看到这个生辰八字的时候,几乎和你一样惊讶。但是却拿不定主意,不能断定是否是六甲旬术者所为,所以才会来找你问问。赵律师,你和其他六甲旬术者还有联系么?”范剑南看着赵公明道。

    赵公明摇摇头道,“没有了,除了海边钓鱼的那位老人家,我很少有跟其他六甲旬术者联系。我和他都已经算是主动脱离了六甲旬,和他们再无瓜葛了。”

    “原来是这样。”范剑南皱眉道。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判断,这是否六甲旬术者做的。”赵公明沉吟了片刻道,“这孩子失踪的具体时间是多少?”

    范剑南就把那个孩子失踪的时间告诉了他,赵公明沉吟了一遍,点点头,“毫无疑问了。就是六甲旬的人做的,他们招收门徒的时候,有一套相当完整的规矩。在什么年月日,什么时辰带走孩子,都是有讲究的。真没想到,甲子旬已经声明解散六甲旬了,他们居然还在找下一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救出那个孩子。”范剑南低声道。

    “好,我陪你一起去!”赵公明几乎毫不犹豫道。

    范剑南摇头道,“这就不必了吧,你毕竟一直都很忙。”

    “我就算是再忙,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我要是见到了不管,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赵公明缓缓地道,“放心,我这家律所也并不止我一个人。”他抛下了手中的文件,披上衣服道,“我跟你一起走。”

    范剑南点点头,“也好,你和他们毕竟有点渊源。而且看在甲子旬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弄得太难堪。他们只要交出那个孩子,其他的我就不想追究了。”

    赵公明看着他皱眉道,“你算出他们的位置了没有?”

    范剑南回答道,“算出来了。”

    “在哪里?”

    “墓地山。”范剑南转身回答道。

    香港墓地山,位于香港市黄大仙区。香港是全世界最拥挤繁华的大都市之一,灯红酒绿人头攒动,但这是属于生命的景象。属于死亡的,是一座座虽拥挤不堪但静默无言的墓碑山。

    对于中国人来说,入土为安是最好的归宿,所以中国人都想要在自己死后葬入大地。然而香港这个繁华都市,留给死亡的土地十分有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小块领地,但就是这么小的地块要买下也需要3万美金。

    如今香港人正在使用的墓葬地,是80年代遗留下来的,墓碑从山脚,逐渐爬上半山腰,扫墓的人们都会聚集到这里,缅怀逝去的亲人。

    柴湾公墓里,墓碑一座挨一座。在这里,连死亡也可以如此壮观有序。四十多年来逝去的人们,一排排地延伸到山顶。每个墓碑都像是一扇门,里面代表着一个人的曾经。拥挤的墓碑之间,透出一些绿色植物。

    范剑南和赵公明一起走进了这片看起来只能用壮观来形容的墓地。香港地少人多,寸土寸金,许多墓园都被高楼大厦包围。港府开山而建公共屋邨柴湾新村,比邻柴湾华人永远坟场。

    据传当时兴建时因为没有祭拜土地山神和超度仪式,导致建设施工多有意外。类似的民间传闻一直在香港流传。

    范剑南和赵公明一起,走到了一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边。范剑南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哼,他们倒是会选地方,这里背靠墓地阴宅,抱山环水足以养身炼气。”赵公明冷冷地道,“倒是培养下一代六甲旬术者的好地方。”

    范剑南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去,按响了其中一个的门铃。

    “谁啊?”里面的人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走出来开门。

    来的那个人身材矮小干瘪,很瘦,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让他看起来有点搞笑。他一看到范剑南和赵公明顿时就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范剑南就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好久不见了,小胡子。”

    这个猥琐的小胡子愣了一下,随即赔笑道,“范先生,赵先生,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找人的,你要是识相一点的话就把人交出来。”赵公明冷着脸道。

    “这是?你们两位这是干什么,交什么人?”小胡子有点紧张的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不要跟我兜圈子。那个被你们拐来的孩子在哪里?”

    “孩子?”小胡子有些奇怪的道,“什么孩子?”

    “我记得甲子旬曾经说过,要解散六甲旬。从此开始,六甲旬不再培养下一代术者。他说过的这句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或者说,他人死了,说过的话,也就随风散了。”范剑南看着小胡子道。

    小胡子有些尴尬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两位是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你敢说,你没有诱拐过一个孩子?”赵公明强忍着怒气道。

    小胡子立刻摇头,“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

    “但我算到了,这个孩子就在这里附近。”范剑南看着他道,“一个八字命向特殊,符合六甲旬标准的四五岁孩子,突然失踪,然后出现在你这个六甲旬术者的附近。你敢说这件事居然跟你毫无关系?”

    小胡子脸色一变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这不可能!”

    “放屁!无缘无故的,我们会找到这里来?范剑南的卦术,从来不会出错。说,你把人藏到哪里了?”赵公明一把揪住了那个小胡子,厉声喝道。

    “赵先生,你别急,你先松开听我说。”小胡子紧张地道。

    范剑南拍了拍赵公明,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道,“你先把他放开,听听他说什么。”

    赵公明这才忿然松开了那个小胡子。

    小胡子叫屈道,“两位,我真没有骗你们。自从甲子旬死后,六甲旬就已经完了。我怎么可能还想着延续六甲旬的术法传承?至于为此去诱拐儿童,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范剑南看着他,微微皱眉,对赵公明道,“他没有说谎。”

    “但,你的卦术指向这里,是什么意思?”赵公明奇怪地道,“而且,他又恰恰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正常的?”

    范剑南还没有说话小胡子却陡然一惊,颤抖着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来了。”

    “谁?”赵公明喝道。

    “甲戌旬!”小胡子连忙道,“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老太太。”

    “是她?”范剑南皱眉道,“她也在这里?”

    小胡子连忙摇头,“她不在,但是一年多前,也就是甲子旬死后。她曾经多次说过,要把六甲旬继承下去,不能让六甲旬亡于我们这一代。除了她之外,我们这些人几乎都已经心如死灰,已经不想这些事情了。如果你说有人诱拐儿童,准备培养下一代的六甲旬术者,那么肯定就是她。”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赵公明狐疑地道。

    “你可以问我师傅,你和他一直有联系的。我真的没有必要骗你。”小胡子连忙道。

    小胡子是六甲旬之中的甲午旬,而他的师傅就是那个经常在海边垂钓的老人,也是上一代的甲午旬。他和赵公明一样,都对六甲旬的存在已经感到厌恶了。所以才隐居在海边,每天悠闲度日。

    赵公明皱眉道,“老先生在么?”

    “他不在,他去钓鱼去了。”小胡子摇头道,“这里就我和他两个人。至于甲戌旬,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你知道她恨我师傅,所以她不可能在这里。”

    “糟了!”范剑南突然脸色一变,“她一定在这里,而且,你师傅有危险。”

    “啊!”小胡子吃惊地道,“有什么危险?”

    “来不及解释了,快带我们去找他。一定是那个老太太来了,而且她想重整六甲旬术者。你又不想跟着她,所以她很有可能去找你师傅了。这个老太太性子偏激,我怕你师傅会吃亏。”范剑南沉声道,“走,带我们去找你师傅!”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小胡子吃惊地道。

    “废话,我的卦术不会出错。那个甲戌旬老太太身边一定带着那个孩子,而且她一定是暗中到过这里。所以我的卦象才会显示在这个地方。”范剑南回答道。“她现在很有可能是冲着你师傅去的。”

    ( )

第1506章 偏执成狂

    “那我们立刻去海边!”小胡子立刻道。

    范剑南随手占了一卦,立刻摇头道,“他不在那里,他在附近的墓地。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小胡子皱眉道,“不会啊,按照他的习惯这个时间都是去海边走一圈,钓鱼散心。”

    “听我的没错,我们走吧。”范剑南转身对赵公明道。

    附近的墓地按‘天地玄黄’排列,墓前海景一望无际,背有靠山,属风水好地,按照香港人的说法是会对后人会带来兴旺、健康、财富,家族开枝散叶。

    因为风水学上山旺丁,水主财,先人枕山面海,可福荫后人丁财两旺,左右龙虎手环抱,气聚中州,是为藏风聚气。一排排的墓碑几乎和附近的居民区比邻。

    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一块墓碑前不动,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老太太,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

    老太太也已经很老了,而且比一年多前更加憔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株接近枯萎的植物。看着对面的老人,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了无比的怨毒。“甲午旬,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再见我了。”

    这老头和老太太对视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过去的事情忘了不是更好么?这世上有很多事,其实并不值得我们如此执着。再说我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惧怕什么。”

    老太太却厉声打断他道,“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看看这里埋着的是谁?!”

    甲午旬老者低头看了一下墓碑,上面写着“先夫秦礼宗”几个字。他平静地道,“你把他葬在这里了,也好,这里的风水算是不错。”

    “我呸!”老太太指着甲午旬恶毒地骂道,“用你假惺惺地说什么!当年范坚强闯进六甲旬打伤所有人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老公羞愤绝望到自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当年号称是六甲旬最强的人,却一夜之间就逃得无影无踪。你这畜生。”

    “年纪这么大了,当着这个孩子的面前,能不能留点口德?”甲午旬老者冷冷地道。“当年我在范坚强找上六甲旬之前就走了。而且我也受过了三刀六洞的刑,你还想怎么样?”

    “我呸,你这老狗!你欠我们的,难道真的三刀六洞就能还清么?”老太太指着甲午旬喝道,“我今天就是让你看看,整个六甲旬哪怕只剩我一个了,我也不会死!我继续活下去,会培养出新的一代六甲旬。”

    她低下身,在那个有些畏惧的孩子耳边低声道,“好孩子,你过来。你给我看清楚这个人,记住他的长相。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等要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人。到时候你就再来找他,给我把他的头拧下来,放在这里。祭奠这里睡着的这位爷爷。”

    “为什么要拧下这个爷爷的头?”孩子有些怯懦地道。

    老太太脸色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扇在孩子的脸上,厉声喝道,“住口!你叫谁爷爷?他不是爷爷,躺在这墓碑下面的才是!那个人是坏蛋,必须要死!

    婆婆我没有能力杀死他。但是你将来可以。到那时候,你正当年轻,他却老得快走不动路了,如果他真有这么长命的话。就算是他先死了也不怕,你给我掘了他坟!把他的骨灰拿去喂狗!”

    老太太的面容狰狞,吓得那个体格单薄的孩子直往后退。

    甲午旬看得不忍,沉声道,“金桂,你闹够了没有?!你吓着这个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把你那些变态的仇恨灌输给一个孩子!你老公的死,是因为他心胸过于狭窄,和别人无关。你根本不该这么偏执下去。”

    “要你管?!”老太太猛然回头咆哮道,“这世上谁都能管我,唯独你不行。”

    “放了那个孩子!”甲午旬厉声道,“你要死要活的我不管,你别祸害人家的孩子!”

    老太太咯咯笑道,“我就是想看到你这样,我就是想!我老公死了这么多年,我都保留着他的骨灰,没有给他下葬。直到我知道你在这里,才把他带过来葬在这里,我就是要让他看着你的下场。他会在地下看着你的!”

    “你简直是精神错乱了!”甲午旬厉声道,“放了那个孩子!”

    “我不!”老太太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孩子,“他会成为下一代的甲子旬,然后他还会找到其他五个符合条件的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新的一代六甲旬术者。我在,六甲旬就不会亡。我也不容许六甲旬亡!”

    “金桂!你给我清醒一点,这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世间再无帝王,六甲旬依附的这棵大树早已经腐朽,甚至化为灰烬。为什么你还要抱着过去不放呢?世间无帝王,帝王之术也不存在,六甲旬术者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六甲旬的没落是一种必然。”甲午旬厉声喝道。“甲子旬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下令解散六甲旬,为什么你却始终看不透?”

    “因为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老太太疯狂地吼道,“我在六甲旬长大,嫁给了六甲旬术者,我的一生都是为了六甲旬而存在的。从小我们就被教导,我们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我们应该高高在上,我们有理由俯视众生。现在你要我放弃,你是想让我否定我的一生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吼道。

    墓碑一旁的翠柏掩映之中,传来了一声叹息,“人的存在就是意义,无论以何种方式存在。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独特的人生。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难道不是六甲旬术者,你就连人都不是了么?你的人生只是一个虚名么,这是何其荒谬的论调。”

    “谁!给我出来!”老太太嘶声喝道。

    范剑南和赵公明缓缓走了过来,他甚至看都没有看这个老太太一眼,直接向甲午旬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老人家,我看你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健朗了。”范剑南微微笑着道。

    甲午旬摇了摇头道,“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好?只求不要变得太差,就心满意足了。”

    “范剑南,赵公明!好啊,又多了两个仇人!”老太太怒极而笑,指着范剑南喝道,“我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范剑南根本没有理她,只是看着老太太怀里的孩子笑了笑,低声道,“你姓王是不是?”

    那孩子茫然地对着他点点头。

    “谁让你跟他说话的?”老太太瞪着孩子怒骂道,“不准跟他说话,不准跟他点头!”那个孩子被吓得脸色发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不准哭!六甲旬术者没有你这样的懦弱的存在!”老太太冰冷地喝道。那孩子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孩子们在瞪眼中长大了,又向别的孩子们瞪眼,并且想:他们一生都过在愤怒中,因为愤怒不过如此。我直到今天才发现,说这句话的人是真正的洞悉世情的智者。”

    老太太瞪着他道,“范剑南,你用不着冷嘲热讽。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范家的人都该死!”

    范剑南突然走上去,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本来不打女人,更不会对年长的女人动粗。但是你不在此列。因为你虽然值得同情,但却更值得厌恶。”范剑南冷冷地道。

    “你敢打我!?”老太太暴跳着喝道。

    “打你怎么了?你这种偏执的疯子,连巴掌都打不醒你。”范剑南冷笑道,“放了那个孩子!我们来比划比划,你不是自认为你们六甲旬很了不起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过来?抱着个孩子在那里装疯卖傻。我不打你,打谁?”

    老太太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却恶毒地笑了,她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你想让我放了他,然后再对付我。嘿嘿嘿,我猜得没错吧?”

    她又是撒泼又是大笑,看上去疯态十足,眼中却满是恶毒的神色。她抱着那个孩子不放手,又是跳又是笑,“我就不放手,他是我的宝贝,我会把他培养成下一代的六甲旬术者。是不是,心肝宝贝?”她回过头在那个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金桂!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忍心?”甲午旬厉声喝道。“别忘了我们当年所承受的那些苦是什么样的,你要把这些都强加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么?”

    “那又怎么样?当年六甲旬的人把我拐走时,问过我没有?他们当然没有!!!你们也都一样,所有六甲旬术者都是在孩子的时候被拐进去的。既然我们历代都是这样,凭什么这个孩子就要特殊?这是六甲旬术者的宿命!生于六甲,死于六甲,至死不渝!”老太太大声尖叫道。

    “该死,这老女人疯了,彻底疯了。”赵公明在范剑南的耳边低声道,“你有没有办法制服她?”

    “有是有,不过孩子在他手里。而且这个孩子六甲旬空命力虚弱,先天心脏有缺陷。我没办法保证他的安全,所以只能跟她周旋了。”范剑南压低声音道。“好在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也许会上当的。”

    范剑南转过头大声笑道,“好好好。这个就是你们六甲旬的下一代术者吧?”

    “当然。”老太太眉开眼笑,“他会成为下一代的甲子旬,会成为伟大的术者。到时候他会把你们全都除掉。甲午旬那个老鬼,还有你范剑南,还有你赵公明!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全都得死!就算死了的,也要挖出来鞭尸千百遍!千百遍啊千百遍!!!”

    甲午旬的老人听得大皱眉头,正要开口说话。范剑南却轻轻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多说。然后范剑南走上去道,“哎呀,你居然这么狠毒啊?我这心里害怕得要死。”

    “哈,我就知道你们会害怕,我就要看看你们害怕的样子。才能平息我心里的这股火。”老太太时而微笑,时而咬牙切齿。

    “与其未来这么恐怖,不如我现在就动手,把你和这个孩子全杀了。趁这个孩子还未成年,还不能给我带来威胁的时候。来个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范剑南沉下脸喝道。

    “你……你想干什么?”老太太抱着孩子惊恐地道。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干掉这个祸害了。”范剑南耸耸肩一脸狞笑道。

    老太太似乎有点迷惑了,她直摇头道,“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敢过来。”

    “我为什么不敢过来?”范剑南向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你再敢过来,我立刻就杀了他!”老太太尖叫着抱着孩子道,“你过来我就杀了他。”

    “好啊,求之不得呢?这个孩子以后会成为六甲旬术者,会来杀我,我怎么可能留他活着?”范剑南嘿嘿一笑道,“你要杀他我倒是求之不得。不过这个孩子的意义对你可就不同了。他是你重振六甲旬,报仇的最后希望。你会亲身杀死帮你报仇的唯一希望么?你会掐断六甲旬最后的传承希望么?哈哈哈,你要是这样做的话,我会很乐意见到。”

    老太太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了那里。她本身就有某种偏执型的精神疾病,又被范剑南几句话给绕了进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这孩子死了,就全完了。死了就全完了……”老太太惶恐地把孩子抱在手里,颤抖着。

    范剑南不失时机地道,“你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样把,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就给你一个选择。今天我可以只杀一个,是杀了你还是这个孩子,你自己选!”

    老太太猛然一颤抖,惊呼道,“不!不能杀孩子,不能抹掉希望!我求求你,你杀我,不要动这个孩子,我求求你了,放了他吧。他是最后的希望了。”老太太终于把孩子放下,趴在那里呜呜地哭。

    赵公明立刻不失时机地把孩子抱在手里,范剑南看着匍匐在地上抽泣的老太太,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

    ( )

第1507章 大发现

    赵公明低声对范剑南道,“这事怎么处理?”

    “她精神不太正常,有身怀六甲旬奇术,这样放任她在外面。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都很危险。”范剑南转身看着甲午旬沉声道,“老先生,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和她是一起的,这件事恐怕还需要你们出面料理了。孩子我是受人之托,一定要带走的。但是这位老太太,我也希望你们最好妥善的安置。”

    “我明白,六甲旬术法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极度危险的。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们也会放任她不管。只能看着她,帮她养老了。”小胡子叹息了一声道。

    “你能够保证看住她么?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也许有个地方是适合她的。”范剑南看着他道。

    “我应该可以。”小胡子一咬牙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毕竟是六甲旬的人,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去地下七层那种地方。”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样最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有她的可怜之处。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她,她也只是六甲旬的一个受害者。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把她送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谢谢。”小胡子感激地看了范剑南一眼。

    甲午旬老人叹了一口气道,“范剑南,你是个好人。术界之中已经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了。”说完他看了范剑南一眼,从地上扶起了抽泣的老妇人,交给小胡子。

    “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她乱跑了。她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就让她住在你那里,有空经常带她来这个墓地吧。”老人看了一眼那座墓碑,怅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小胡子向范剑南和赵公明点了点头,跟在老人的身后,一起下山去了。

    范剑南回过身来,抱着那个孩子笑了笑道,“好孩子,你想不想家,想不想爸爸妈妈?”

    “想。”那孩子点头道。

    “那我就带你回家。”范剑南抱着那个孩子和赵公明一起回到了天机馆。

    下午,范剑南打电话通知王先生来领孩子。

    王先生见到孩子之后,几乎是失声痛哭,抱着那个孩子再也不肯松手。他们父子团聚的样子,让冯瑗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范剑南抱住冯瑗,笑了笑低声道,“这对他们来说总算是一件好事。”

    “嗯。”冯瑗在一旁陪着掉泪。

    王先生回过神来,立刻拉着范剑南的手,“范大师,你真是神人。我可该怎么感谢你好?我真是,我真是……”

    “我不过就是个算卦的而已,什么神人不神人的,谈不上。再说你也不必谢我,我不是已经收了你的卦金了么?总所周知,我的卦金可不便宜。要是收钱不办事,那我不成了无赖了?”范剑南笑着道,“行啦,你也别一个劲的哭了,把孩子带回去,你老婆还家里还等着呢。”

    王先生千恩万谢地走了。

    范剑南松了一口气道,“卦术不是也能做很多好事么?我依然觉得做这些事情,比术者之间争强斗狠来得更有意义。”

    “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和美好的感情。为什么有些术者经常会忽视这些,而看重其他的呢?”冯瑗也叹了一口气,“知道么,范剑南。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你才是我所见过最有魅力范剑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以前什么样?”范剑南笑了笑道。

    “有点倔强,有点自负,喜欢乱开玩笑,还有点色迷迷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好人。”冯瑗笑着道。

    “这话我听着很有危机感,你知道么?”范剑南看着冯瑗一笑道。

    冯瑗一时没明白,有些奇怪道,“什么?”

    “但凡女孩子要和男朋友分手的时候,总会很客气地加这样一句评语,你是一个好人。”范剑南狐疑地看着冯瑗道,“你不会是另有新欢了吧?”

    “才正经了没几分钟,你又来了。”冯瑗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开完笑骂,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范剑南笑着道。

    “对了,刚才我差点忘了,龙教授说,等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下。”冯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范剑南道。

    “怎么了?”范剑南皱眉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紧张,是不是那些金篆玉函有了什么线索?”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一愣,“龙教授又在研究那些东西了,不是让他好好休息的么?”

    “我哪拦得住他啊。不过左相倒是在休息,龙教授受伤没有他那么严重,恢复得也快。他说,整天待在床上,没有病都快憋出病来了。还是在书房看书更能打发时间,所以我也就没拦他。”冯瑗无奈地道,“要不,你去看看他?”

    “我这就上去。”范剑南点点头道,“帮我招呼一下赵律师。”

    赵公明笑着道,“你少来,这里我也算半个老板。我待的时间可能比你还长,我还需要你们招呼?”

    “就是,赵律师是自己人。”冯瑗笑着道,“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和范剑南去看看龙教授。”

    “去吧,去吧。”赵公明笑了笑道。

    范剑南和冯瑗来到了书房里,只见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参考的书籍被放得满地都是。龙歌正不住地在地上转来转去,手里拿着很厚的一本笔记。一会儿在上面写着什么,一会儿又涂掉,来回转悠着。还真是有点疯狂科学家的意思。

    范剑南看得好笑忍不住道,“龙教授,你这是……”

    龙歌却像是没有听见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道,“帮我拿着。”然后低头趴在地上用笔在地板上画着,然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跑到了后面的地板上,趴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悟地跳起来。接过范剑南手里的笔记本继续快速书写着。

    范剑南哭笑不得,这位老学究看来是真的入迷了。这都已经达到了完全不顾身边事和人的境界了。

    龙歌忙碌了一阵之后一抬头,“咦,范剑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范剑南无奈道,“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小时了。”

    龙歌的回答却让他感觉一阵无语。“算了,那不重要。”龙歌摇摇头兴奋地道,“重要的不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而是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范剑南狐疑道。

    “规律,某种特定的规律。”龙歌兴奋地道,“你知道什么是规律么?就是一切变化之中不变的东西,而且所有变化都必须遵循这种规律。”

    “什么规律?”范剑南被他弄迷糊了。

    “最近这两个月来,我一直不断地收集和观测着,一年四季之中每一天每一个的时辰所引起的外界的术力变化,并且做了详细的记录。初看的时候这些记录是杂乱无章的,根本没有丝毫规律可言,但是当这些记录越来越多的时候,我逐渐可以从一个更大的角度上来看这些事情。

    原先并没有意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具有一定的意义!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你来看,这是河图上的图形,这些图形乍看之下毫无规律。而且彼此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如果把这些线条看作是一种时间线,那么这些图形所代表的点位,就可以代表一个空间概念。”龙歌伸手比划道。

    “古人的空间概念?”范剑南皱眉道,“你是说**?”

    “是的在古代人的宇宙观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古人认为前、后、左、右、上、下,构成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如同箱子的每个侧面一样合在一起,把人围在中间。这个概念的**就可称为空间。”龙歌解释道,“这也是早期的数字卦只有六个卦的缘故。”

    “这个我知道,六卦是震、兑、乾、巽、艮、坤这六个卦构成的一种卦系。区别于八卦,是没有坎离两卦。是最早期的卦,而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八卦,也是后来根据这六卦演化出来的。是一种早期卦符。”范剑南皱眉道。

    “没错!四象性大衍筮法在东周占统治地位之前的数千年,易的卜筮是用六象筮法,复杂的筮数只是六象的用数及其变化等,阴阳六象本质上是六卦。而六卦生八卦曾是漫长的卜筮历史,实际上抽象阴阳观起源非常古远。”龙歌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些图形的起源,是远古记录下来的卦象?”范剑南猛然一惊道。

    “对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前几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甲骨文的传说。早期发现的甲骨文,都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上面大量内容都是和古代占卜有关。虽然这些图形不同于甲骨文,但是却自成体系,那么我就想会不会也是记录占卜内容的呢?”龙歌双眼烁烁地道。

    “这倒确实有可能。在古代卜筮是头等大事,就连氏族战争都要用这个来决定。君王的意志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巫师的卜筮。”范剑南点头道。

    龙歌点点头对范剑南道,“于是我又找出了金篆玉函上的那些奇怪图形,将之和河图上的图形经行比照。并且通过大致的纪年分列。根据六卦体系的倒推逆算,终于被我总结出了规律。这河图上通篇的图形,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记录的卦术预测结论。”

    “预测?”范剑南皱眉道,“预测了什么?”

    “大到国之大势,民族气运。小到细枝末节,无所不有。”龙歌摇头道,“原本我还并不相信,但是经过我一再推演和反算,终于可以肯定了。这上面的年代从上古一直延续今年,也就是河图被打捞出水的那个月。”

    “啊?”范剑南一阵头大,他有些呆滞地道,“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初,或者在夏之前。公元前两千三四百年左右,应该是唐尧时期,也许还有一两百年的浮动。但是结局很清晰,就是今年河图被打捞出水的时候。”龙歌回答道。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算是大洪水之前部落时期的遗物,时间线上倒也说得通。不过那个年代没有任何典籍留存,几乎已经都是神话传说的时代了。”范剑南皱眉道。

    “河图洛书,本身不就是一个神话么?”龙歌感叹道。

    “那么我们能够从这里面探求出这些卜卦的内容么?”范剑南想了想道,“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另外的三分之二你有什么头绪么?”

    龙歌叹了一口气道,“这已经算是目前我们最大的发现了。要想解出河图上记载的其他内容,我们可能要需要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不过这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一旦这些和卦符有关的内容被逐步解出,那么对其余的也将会产生参照。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是抽丝剥茧。难在开头,而现在我们已经抽出到这根起头的丝。只要随着这根丝的逐渐抽离,最终的谜团也将彻底告破。”范剑南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龙歌兴奋地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有足够的自信,这一次我们一定是走在了乌南明等人的前面。也许我们将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早解开这个谜团。而河图又在你的手中,形势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一片大好。”

    “不过龙教授,那你也得注意休息啊?你这样痴迷其中,我可越来越不放心你了。我情愿放慢点进度,也不愿意你再大病一场。”范剑南苦笑道。

    “你不懂,一个真正的痴迷于学术者,就像是痴迷于电脑游戏一样。眼看快通关了,你要我休息?我就算是躺在床上,脑子里只怕也是在盘算这些。”龙歌笑着道,“不过你要是让我停下来,喝杯酒解解乏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病人不许喝酒。”冯瑗立刻大声道。

    范剑南耸耸肩,一脸无奈道,“你看,这我可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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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8章 嚣张跋扈的人

    龙歌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得到可不止这些,不过要是全部说出来的话。嗯嗯,我这嗓子有点渴。”

    冯瑗又好气又好笑道,“等着,不过只能喝低度数的红酒。”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了解我的。”龙歌笑着道。

    龙歌是个酒鬼,每天无酒不欢。这几天因为受了伤卧床休息,冯瑗不允许他碰酒杯,早就惦记着范剑南藏在家里的几瓶好酒了。

    范剑南只能苦笑着道,“行了,你还有什么发现快点讲。别待会儿你酒又喝多了,昏头昏脑的满嘴跑火车。”

    “我是这种人么?”龙歌一瞪眼道。

    “难道不是么,你还跟我装什么?”范剑南忍不住笑道,“谁都知道你,喜欢喝酒是一回事,但酒量好坏实在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凡酒鬼,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酒量差。所以龙歌一听这话就急了,“我酒量差?我当年是著名的公斤不倒。五术人里面论术法能力或许你父亲厉害,可以要论喝酒,我龙歌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把交椅。”

    正好冯瑗拿着红酒和两个酒杯进来,冷笑着道,“哦,那么,上次是谁喝得人事不省了?”

    龙歌一脸尴尬道,“偶尔状态不好也是有的。”

    范剑南笑着道,“行了,冯瑗给你倒酒。你把你发现的东西再给我们讲讲。”

    龙歌一笑道,“这可是惊人的发现。我尝试着把这些卦符和时间方位相结合,整理出了几个隐藏的符号,你看看这是什么?”

    范剑南皱眉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笔记本,翻了几页之后,眼睛顿时一亮,难以置信地道,“这些也是隐藏在河图上的?”

    “当然,我难道能够凭空造出来么?”龙歌一变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一边小声道,“你再对比一下,你手机上拍下的照片看看。”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我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这几个符号和对面酒店窗户上画出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龙歌点点头道,“但是只有这几个符号是一致的,这就说明无论上次对我们动手的那个欧洲术者是什么来路。他都和河图有关。”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范剑南不解地道。“河图上的秘密应该从来没有人知道才对。”

    “怎么不可能?”龙歌低声道,“你别忘了一点,河图虽然从未被人发现过,但是金篆玉函却一直流传到了唐代。而金篆玉函和河图上的神秘符号,从根本上来说是一脉相承的。而那个神秘的欧洲巫术者,手里有一本贝叶经,上面有着类似的符号。”

    “你是说,河图和这个欧洲巫术者并无多少关联。真正的关联是这卷贝叶经和金篆玉函之间。而有因为金篆玉函和河图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所以我们才会误认为,这个欧洲术者和河图有关。”范剑南眼神一动,沉吟道,“这倒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龙歌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从我们排下来这条时间线上来看。河图和洛书都是源头,几乎所有后世术法理论都取自于河图洛书。虽然我们目前还不了解贝叶经和印度术者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的远古巫文的,但是很明显,古代的印度术者也曾受到过这类古代巫文的影响。”

    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复杂。”

    龙歌对范剑南道,“所以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这个欧洲巫术者。我们已经用金篆玉函解开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河图秘密。也许剩下的这些,能从他手里的贝叶经之中,寻找到线索,甚至更直接地指向河图的秘密。”

    范剑南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懂了,不过龙教授,这个发现非常重要,对谁都不能说。因为一旦第一理事或者乌南明他们知道了这个真相,我估计他们会先我们一步找到这个巫术者。”

    “这是自然,所以我建议你要快点找到这个巫术者,迟则生变。”龙歌端着酒杯道,“我会继续解读河图上三分之一的内容。剩下的就看你能否快点找出这个人了。”

    范剑南点点头道,“我会尽快的。”

    “行了,你们出去吧。”龙歌把酒杯递给冯瑗道,“我还要继续忙。”

    范剑南拍了拍龙歌,有些感激地道,“这一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什么话,你要是真觉得亏欠我,就设法去弄点好酒回来。”龙歌笑着道。范剑南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龙歌虽然好这杯中之物,但是绝不会因为贪杯误事。所以很多关键的时候,他甚至是滴酒不沾的。

    范剑南回到了楼上的办公室,一直在想着龙歌的话。现在看了找到那个欧洲术者确实是当务之急,但是又该怎么把这个人找出来呢?范剑南思考了一下,微微皱眉。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用占卦的方式试试,虽然这个人很有可能用巫术影响他占卦的准确性,但是试试总没有坏处。范剑南这一次很认真地用水洗了手,然后吹干。取出了那只遁甲骨盘。

    这只老式骨盘自从得到了乌南明给他最后两个盘片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使用。他将骨盘拿在手里,快速地在脑中形成了一组数字,那是左相和龙歌遇袭的那一天,让然后测量了一下对面窗户的位置。有了方位和时间,再加上了上次玻璃上那种淡淡的术力波动。

    他尝试这倒推出这个人的八字,然后再根据这个人的八字和现在的时间判读出他可能存在的方位。这个过程听起来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颇大。

    虽然范剑南的一点点推演,他手中的骨盘在快速转动,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位置。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只骨盘收在怀里,然后快步走出天机馆。他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个人的位置。

    这个人就在庙街,一群算命先生聚集的地方。当范剑南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已经围了一群人。几个人在发生着争执。范剑南拦住了旁边的一位先生皱眉道,“这里怎么回事?”

    “嗐,就是一点小纠纷。前天开始起,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洋鬼子,也在这里摆摊算命。这洋鬼子算命一不看相,二不排八字。玩的是西洋人那一套,又是塔罗牌,又是水晶球。”这位先生不耐烦地道,“大家都烦这个老外,本来也没几个人信这些鬼佬的玩意。可就在今天,有个客人试了一试,居然说很灵验。”

    “哦?原来是这样。这个外国人的算命真的很灵验么?”范剑南皱眉道。

    “可不是,这个鬼佬有点本事,也不知道是什么西洋术数,挺能唬人。搅得我们这里摆摊的几个先生都没法好好做生意,人都涌到他那里看热闹去了。有几个先生就上去找他说理。

    按说都是做生意的,你生意好我们不反对,也恭喜你生意兴隆。但是你不能把这看热闹的人全涌过来,把我们的摊位都挤走了吧,你这是算命摊还是打算办马戏团啊?而且这个洋鬼子还说我们算得不准,这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你不能影响其他人啊,范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个算命先生一脸气愤。

    不过范剑南也知道,要说这帮人一点没有嫉妒的心理也不可能。不过这个老外确实也闹得有点过分了。这里的算命摊,也就一小块地方。他愣是圈出了一大块地方,把原来在这里的人全挤走了。这些算命先生确实没什么大本事,不过也是混口饭吃。

    你这样断人财路,人家自然要不买账。就像以前走江湖的经常说,衣食父母。断人衣食,如杀人父母。所以不管是不是真懂术数五行的,遇到这些走江湖算命朋友,哪怕明知道人家算命算得不对,也不能当面指出来,这是行规。

    就像是古玩行里,明明卖的是赝品。要是明眼人你可以不买,但是不能当面直言这东西是假货。最多只能说这东西好,或者是不好。决不能说是真是假。因为你是说者无心,人家那里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损失了一笔生意。大家讨生活都不易,这种行为是很惹人厌的。

    范剑南苦笑了一声道,“洋鬼子而已,根本不懂规矩,你们几位也别太较真。”

    不过人群里好像有人认出了范剑南,立刻大声道,“范宗师来了,范宗师来了。我看这死洋鬼子还神气!”

    范剑南现在可是这条街上的名人。因为他上次公开和有着相王之称的王树炳对决,不但是庙街尽人皆知,而且还上了电视直播。一时间声名大噪,几乎成了这条算命街的公众偶像。天机馆也成了众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甚至这些算命先生相互奚落打趣的时候也经常说:你本事大?在这街上不算本事,有本事的去天机馆踢馆试试。范剑南也早已被传成了天机馆的卦仙,掐指能算上下五千年。还有很多离奇和荒诞不经的传言,说是范剑南是得到了某个得道高人的传授等等,连范剑南自己听了都瞠目结舌。

    这些人一看到范剑南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范宗师!范宗师来了。范宗师来砸这个洋鬼子的场了。好!!”

    范剑南一阵无语,暗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砸场子的?”

    但那些人却不管,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你范剑南是这条算命街的招牌人物,现在洋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不给出头,谁给出头?”

    范剑南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各位各位,我只是来看看,随便看看的。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又不是什么小混混,会来砸场子闹事。”

    叫得最欢的那个算命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说出来的话差点把范剑南的鼻子给气歪掉。“对!范宗师怎么会来砸场子?范宗师是什么身份,他是来教这个洋鬼子做人的!”

    范剑南一时无奈,他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围着看热闹的人却主动闪开了一条路。几个算命先生挽着袖子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脸红脖子粗地吆喝,“让开让开,没看范宗师来了么?”

    范剑南一阵无奈,被这些人推挤着走了过去。这时他才看清楚对面的这个人,这个人是个白人。一头棕发,带着一副眼镜。西装笔挺地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范剑南。

    “范剑南,你终于来了。”这个人的中文虽然生硬,但是还算是能听懂。

    范剑南看着他道,“你是在这里等我?”

    “我等的就是你,和你相比,这些江湖术士根本不值一提。”这个外国人微微一笑道,“你的那两位朋友好点了么?”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到这件事,范剑南的心里就有点火了。他走上去道,“你要找我,可以大大方方去天机馆。对我的朋友下手,这算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对我的朋友下手”本来指的是这个外国人对左相和龙歌所做的事情。但是周围的这些算命先生却误以为范剑南是在为他们出头,顿时群情激奋,叫嚷着道,“范宗师,就是这个洋鬼子。他仗着一点微末伎俩,在这里卖弄。欺负我们这一行里没人了是怎么的?”

    “对,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死鬼佬的那一套算个屁!在范大师的遁甲神算面前,他连屁都不是。”又有算命先生在助威呐喊。

    “让他知道厉害,滚出这条街。死鬼佬,在这里作威作福,你当这还是九七以前啊!”

    那个外国人却丝毫没为这些人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范剑南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是德拉修斯先生也是我的朋友。范剑南,你没有想到还会有人为了他来找你吧?”

    “确实没有想到,不过德拉修斯的事情和我毫无关系。”范剑南摇头道,“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而且他也并没有死。”

    “我知道他没有死,否则,你那两个朋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了。”那个外国人傲然道。

    这句话真是撩起范剑南的火了。他原来只是想和这个人心平气和地谈谈。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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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9章 麻将和塔罗

    范剑南点点头,“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范大师,你对付这种人,跟他客气什么?”周围的那些算命摊的摊主个个在那里吆五喝六。

    “哼,我原先听说你范剑南的时候,以为你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到了这里才知道你也不过就是个算命的。为此我还特意在这条街上逛了几天,想看看你们这些自诩灵验的算命师是些什么角色。一看下来才知道,你们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入流,全是骗人的鬼话。你这个算命大师也可想而知。”外国人冷笑道。

    “先声明一点,我是算卦的,不是算命的。你要是连这点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弄清楚,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另外一点,你说别人不入流的时候,最好看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范剑南慢悠悠地道,“一般在不入流的人眼中,其他人都是不入流的。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报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肯特。”那个外国人缓缓地道,“印度秘教唯一的欧洲上师。”

    “噢,上师,瑜伽是吧?”范剑南笑笑道,“你在我们这里转悠了一圈,就说我们流传了几千年的这些传统文化只是骗人的鬼话。那么是不是我在街头巷尾的瑜伽馆里逛一圈,就可以说所有的瑜伽术也不过就是一些女人练练,用来减肥的健身操?由此可见你这个上师也可想而知。”

    肯特的脸色一变,猛然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

    “听不懂啊?抱歉,就算听不懂,我也不会给你翻译成英文。”范剑南耸耸肩道,“来吧,既然你大老远的来了,也肯定是想看点新鲜东西。我们换个地方,去我的天机馆如何?”

    “抱歉,我不会去那里,我知道你那里有某种非常特别的东西。”肯特冷笑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范剑南皱眉道,“这里的人太多,我可不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太丢脸,这种事情我们中国人是做不出来的。我们喜欢凡是给人留点余地,照顾一下脸面。”

    “我不要脸!”那个肯特的中文是跟藏民学的,本来就不是太纯熟。这时讲出来的,更是和他本身的意思完全想反。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不要脸?看来今天我们还真是见到不要脸的人了。”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人给脸不要脸。你能拿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治治他啊!”立刻有喜欢闹事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惹得那些算命摊的摊主都在那里高喊着,声援范剑南。

    范剑南耸耸肩道,“那你们各位可给我做个证不是我欺负他,而是他找上我的。”

    “废话少说,范剑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肯特一伸手,抓起了桌上的塔罗牌,微微一晃,就展开了一副扇形,手法非常纯属地洗牌。然后看着范剑南道,“怎么样?我们来玩玩?”

    “有点意思,莫非你在算命之前当过发牌的荷官?”范剑南一笑,在他面前坐下道,“你想怎么玩?”

    “在我们西方,算命是一件非常严肃而且认真的事情,即便是很有经验的算命师也不敢随便帮人算命。而一位算命师,不但要精通占星和塔罗牌,还要懂得精神力量。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算命师。”肯特缓缓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来玩塔罗牌。”

    塔罗牌,由“tarot”一词音译而来,被称为“大自然的奥秘库”。它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中世纪起流行于欧洲,地位相当于中国的《周易》,其起源一直是个谜。塔罗共78张牌,其中大阿尔克纳牌22张,小阿尔克纳牌56张,可分别使用进行占卜,也可将78张混合共同使用进行占卜。

    “怎么个玩法?”范剑南看着他道。

    “我用这塔罗牌可以精确预测一些事情。”肯特眯起眼道。

    “哦?有多精确?”范剑南缓缓地道。

    肯特冷笑着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来测算这路边开过的车好了。你让人随便说一个时间,我们来看这个时间内经过的这辆车的车牌号是单数还是双数。”

    “就这?”范剑南忍不住苦笑道,“小孩玩意儿。我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经常和我爷爷玩的小游戏。这样吧,你先算,算出了之后,我再补充,看看我们到底谁算得更准。不过你们这洋玩意儿我用不惯,那个谁,能不能借副麻将牌出来。”

    “啊?麻将牌?”边上的算命师都是一阵愕然。

    “当然,这死鬼佬都把算命摊摊摆到咱们家门口来了。我们不得让他看看实实在在的中国功夫么?他既然玩塔罗牌,那咱们自然要摆出真正的国粹,压压他的威风了。省得这家伙目中无人。”范剑南笑着道。

    “也是,应该,应该。”立刻有个算命摊的摊主道,“我这就去拿,附近的麻将馆我熟,我去借一套牌出来,几分钟就行。”那个算命摊的摊主生意也不做了,拔腿就去借麻将牌了。

    “范剑南,你在侮辱我。”肯特看着范剑南沉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麻将牌是做什么的么?那是赌具!”

    “还是那句话,对于不懂的东西,你最好先看着,别急着开口暴露你的知识狭隘。”范剑南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嘲讽道。

    只是一会儿工夫,那个算命摊的摊主跑回来了,将一副麻将牌摆在范剑南的面前。

    范剑南微微一笑,“洋鬼子,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筒、条、万,序数牌108张,是天罡地煞之总和。”,他慢慢地码起了牌,然后摆出了东南西北四张牌,“这是东南西北,象征四象,任何麻将牌上的色都是三种颜色,红绿蓝。这是天地人,三才之象。所有序数牌,小不过一,大不过九,这叫九九归一。

    春夏秋冬和梅兰菊竹,象征四季更替,万物消长。这一副麻将牌之中包含了天地至理,你这种老外根本不懂其中的内涵。”

    不但肯特不懂,就连边上的那些算命师们也个个目瞪口呆,有人小声道,“还有这种事情?我这打了大半辈子的麻将了,怎么就没考虑过这里面的道道呢?”

    “你懂个屁!这就叫境界。境界到了,任何东西随手而占。不光是这麻将牌,人家那叫随机占,又叫心占,什么迹象他都能从中判断出其中的隐含意义,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术数了。”一个算命先生一脸忧郁地道,“这种人,世间可遇不可求。”

    “算了算了,别吵,看他们的。”边上有人又低声道。

    肯特看着范剑南道,“好,既然你执意要用麻将牌,我也不反对,那么我们就来比比看。”他迅速在桌子上派出了一列塔罗牌。然后从中翻出了一张沉吟道,“五分钟之后,有辆车经过,那辆车应该是红色的,车牌的尾数应该是单号。”然后他又翻出了一张牌,看了看,低声道,“车上的人是个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年龄都不是很大。”说完之后他冷冷地一笑道,“范剑南,看你的了,你还有什么能力做出补充?”

    范剑南耸耸肩道,“要补充的简直太多了,你这样的也算是精确占卜?来吧,我来教教你。”他随手在牌垛里摸出一张牌,拍在桌上,“东风,车从东面来。”众人一阵哗然,“还有这样算卦的?这靠谱吗?”

    “你们爱信不信。”范剑南耸耸肩,然后又摸出一张牌,“三万,这辆车牌号的尾数是三。”

    看热闹的算命师们又是一阵骚动,“这可能么?”

    “我哪知道?我就从没有见过这样算卦的。麻将占卦,这是我这辈子唯一见到的一次。”一个摆算命摊的老爷子也摇头道。

    范剑南一笑道,“别动,精彩的来了。”他又摸出一张牌,拍在桌子上道,“这三条!一点我和这位肯特先生可就不一样了,这车上应该有三个人,而且是三口之家。”

    “这算怎么回事,这范大师摸出了一张三条,就意味着三个人?”有人奇怪地道,“他要是摸出了一张九万呢?那还不得来千军万马啊?”

    “噗。”有人差点笑喷了。

    “别闹,人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你们不帮自己人,难道帮这个在这里砸我们场子的鬼佬?”一个算命师低声道,“就算是范大师手法特殊,肯定也有特殊的道理。你们还能比他更高明?”

    “这倒也是。”另一个算命师点点头道,“先看看,先看看再说吧。”

    “这就是你得出来的结果?”肯特看范剑南道。

    “别忙,还有很多。”范剑南伸手从麻将牌里拿出了一张牌点点头道,“红中,说明,这个女人穿的是红色衣服。而且是个孕妇,我刚才算出的三个人,也包括她怀着的孩子在内。”

    “啊?”肯特愕然了。

    不但他有些发呆,周围的这些人也各个目瞪口呆,这位范大师吹牛吹得没边没沿了,算出两个人也就罢了,他还能算到人家怀孕的孩子?但愿他这牛皮不要吹破了才好。

    似乎感觉周围的人不太相信,范剑南也不多说,自顾自地又摸出了一张牌。“今天他们这辆车开过之后,你会遇到点倒霉的事情。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了。”

    肯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点点头道,“好,还有两分钟了。我们就来看看谁算得准。”

    不一会儿工夫真开来了一辆车,车的颜色是红的。一个算命先生吃惊地道,“见鬼了,这辆车真的是从东面来的,而且,尾数真的是三!”

    “不是吧,不是这么巧吧?”这些算命先生和看热闹的人全都堵在了路上,围着看刚刚开来的那辆车。

    很显然,这个结果范剑南更胜一筹,而且他们透过车窗,发现后座上坐着的那个年轻女人确实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肯特脸色骤变,不服气地分开人群,走到那辆车的前面。他要问问,这里面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孕妇。

    那个司机开车到路口,发现好多人堵住了路,本来就有些郁闷,连连挥手让他们走开。但是遇到了这个看起来有点古怪的外国人,他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

    结果这个外国人居然还走过来,打开了他的车门。这个开车的男人一阵怒气上涌,一把抓住肯特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急着去医院,我老婆快生孩子了,你们这堵着路找死啊!”

    “什么?”肯特一脸惊愕。

    “简直神经病。”那个男人推开了肯特,向前面堵着路的挥手道,“全给我让开。”

    这时这些人也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全都让开了。但是脸上吃惊地表情,却像是嘴里能够吞下一个鸡蛋。

    待了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声道,“卦仙,他真的是卦仙啊!”

    “太神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卦术。”

    “老天啊,我真的被吓到了。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难以置信。”人们纷纷在摇头,看向范剑南的眼神之中甚至带着一点恐惧。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妖怪。”范剑南耸耸肩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他目前在这些算命摊的摊主眼中,简直比妖怪还要妖怪。无论他再怎么解释这些人依然认定,范剑南就是名副其实的卦仙了。顿时,口哨声,掌声几乎把他淹没了。

    范剑南挥手制止这些人,然后回头对着肯特道,“我刚才说的倒霉事可不是那位先生对你动粗,而是因为……”他突然伸手指了指肯特头顶的天空。

    肯特疑惑地抬起头,只觉得脸一,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糊在了他的脸上。是鸟粪。就在他刚才抬头的时候天空掠过了一只飞鸟,一坨鸟粪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糊在了肯特的脸上。

    范剑南从桌上翻出了他最后一张麻将牌,响亮地拍在了桌上。这是一张麻将牌之中的一条,恰好是一只小鸟的形状。

    ( )

第1510章 大虚空藏印

    肯特是又惊又怒,伸出手去擦脸。但是那新鲜的鸟粪不擦还好,一擦之后简直像是抹了一脸。

    “幺鸡!”一个算命师猛然反应过来,“就是小鸟!!!他连这也算出来了,神算!简直是神算啊!”人群顿时轰动,炸开了锅。

    “老天啊,这样也行?”

    “麻将神算,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们看那个鬼佬,哈哈哈,简直……”“哈哈哈!!!”人群又一次哄笑了起来。肯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范剑南喝道,“你搞了什么鬼?”

    “我搞鬼?”范剑南莫名其妙地皱眉道,“我搞什么鬼了?我好端端在这里坐着。鸟在天上飞着,这青天白日的,我怎么搞鬼?你教教我看。难道你要说这鸟是我家里养的不成?”

    “你你,你……”肯特把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即使退一步说,这鸟是我家里养的。我要把它训练成随时可以空投鸟粪,而且还这么准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哪会这么不偏不倚的,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行么?再说我事先警告过你,说是过后,你会遇到倒霉的事情。你自己不信,这也能怪我么?”范剑南耸耸肩道。

    肯特用力擦了一把脸,恶狠狠地道,“范剑南,算你狠。不过你也别得意,这算命预测只不过是一些小伎俩。你心里明白我们都是什么人。在这大街上把我逼急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哼,你都不怕,我怕个鸟!”范剑南痞气上来了,一拍桌子道,“来你想怎么样?”

    他一硬了起来,肯特倒有些心虚起来。这毕竟是在大街上,要是真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巫术手段,他自己也不愿意。所以他狠狠地道,“那就让无关的人都走开,我们好好比一场。”

    “这话就不对了,这条街也不是什么私人财产。论起来这里的这些朋友也都是街坊邻居,他们在这条街混的时间比我还长,倒是你完完全全是个外来户。你让别人走开,别人凭什么听你的,你又算老几?”范剑南淡淡地道。

    肯特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就不怕伤及无辜?”

    “你伤不了人,至少我在这里,你就伤不了任何人。”范剑南冷冷地道,“如果你想找个地方,也好,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另约时间。”

    “为什么要另约时间,我要现在解决!”肯特怒道。

    “相信我,你确实需要先去解决一件事,那就是先去洗把脸。我很不习惯和脸上有鸟屎的人说话。”范剑南耸耸肩道。“等你把脸洗干净了,我就在天机馆,随时恭候。”说完他根本就不顾肯特的反应,扬长而去。

    人群又是一阵嘲笑,把肯特气得差点吐血。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发作,只好一把收起他那些乱七八的塔罗牌和水晶球。在一群人的哄笑之中,愤然离去。

    “滚你的吧,鬼佬!想到这里来踢馆?你也配?”那群算命先生个个都神气了起来。

    “算了,算了。跟这个死鬼佬生什么气,咱们自己做生意去。”一个算命先生摆手道,“各位各位,看到没有?真正要说命理玄学,还是得看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洋鬼子那套玩意儿,纯粹是略懂皮毛。咱们老祖宗周公创下周易的时候,他们那些洋人,还光着屁股住在山洞里,玩他们的新石器呢。”

    “哎,对了对了。看一看,瞧一瞧啊,专业算命。梅易数,麻衣神相,八字命理无一不通。看前程婚姻,断过去未来,趋吉避凶……”眼看这搅和生意的洋鬼子被赶走了,这些算命先生们乐得继续做生意吆喝。

    范剑南回到了天机馆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叫肯特的家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了多久就要上门来闹。他也不急,就这样等着,看看到底谁能耗得过谁。

    果然没多久,那个英国人肯特就气哼哼地来了。一进来,张胖子倒还客气,以为他是上门的客户。可一听到范剑南说,这个家伙就是上次暗算左相和龙歌的人。

    张胖子顿时就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好你个洋鬼子,我们正愁找不到你算账,你居然送上门来了。今天这事,要没有一个交待,我今天非打你个五颜六色不可。”

    肯特冷笑着道,“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引到这里来,原来是有帮手。范剑南,你也就是个小人!”

    “哈!他居然说我们是小人。这货暗算我们的事情只字不提,居然说我们是小人!”张胖子气得差点掀桌子。“老板,用不着你动手。我来会会他,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

    范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必要。他既然是来找我的,我不给点厉害他看看,他岂不是太不服气了。肯特,你听好了。刚才在大街上,我不想当着太多人的面伤人。但是在这里,我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怎么样。你想动动手么?”

    “没错!”肯特厉声喝道。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册古老的书卷,狞笑着道,“范剑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范剑南皱眉道,“这就是那卷贝叶经吧?很好,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事,敢到我天机馆来伤人。张胖子,关门!!!”

    “好咧!”张胖子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天机馆楼下的大厅门窗顿时砰然关闭。张胖子还随手贴了一张符在门上。

    肯特眼神闪动,厉声道,“范剑南,我今天就要为德拉修斯报仇。我们今天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

    “少废话,我还想为了左相教训你呢?!”范剑南满不在乎地冷笑道,“有什么本事拿出来亮一下!”

    肯特的一伸,手将手里的经卷展开。顿时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范剑南心头一跳,这贝叶经果然有点门道,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术力波动。而且这种术力波动不止一股,而更像是长年累月,历经了无数代密宗高手的术法加持,隐隐透出极为厚重的术力。

    “有点意思,难怪你敢上门挑衅。”范剑南微微皱眉道。

    “哼,这是贝叶心经。上面的经文是用佛血抄写。”肯特冷笑道,“你和你的什么奇门卦术,在真正的佛法面前只是浮云散沙。”

    “佛血?释迦摩尼之血?”范剑南微微一怔。

    据说佛陀的化身虽然离开了众生,法身却是一直存在的,他存在于佛陀创立的僧团之中,存在于法本文字之中,存在于整个虚空界,只要有一个众生哪怕是微小的蝼蚁需要他的帮助,只要因缘具足,佛陀的加持依然如住世时一样无二无别。

    而佛陀往生之后,他所留下的骨骼舍利也成为了真正的圣物。被供奉在辉煌的庙宇和神塔,但是佛陀之血所书写的经文却是很少有人提到。

    这些虽然只是一些传说,但是从这本贝叶经之上,范剑南却依然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和他所掌握的金刚顶密宗法印如出一源,而且隐隐有一种相互呼应的感觉。

    肯特咬牙道,“佛陀忍受世间极苦,以血著经,这卷贝叶经之中蕴藏着佛陀涅槃之前的极大能量。你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范剑南摇摇头,“那又怎么样?佛陀已经涅槃,你也不是佛陀。”

    肯特将经卷展开,猛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在自己的眉心画了一个卍字。几乎就在同时,他个人的气势像是无限磅礴地扩展开来。如同佛陀真身,天高地厚。生死轮回只在他的掌心一点。

    范剑南感觉自己就像是极度渺小的存在。佛陀的掌心就是整个宇宙,而自己就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这几乎是一种天然的威压,足以藐视一切的存在。

    张胖子被这强大的术力威压猛然震退,再想上前,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向前去。而他的术力像是在刹那间烟消云散,骇然之下,竟然像是手足无措了。

    范剑南却处在这片术力狂潮的中心。他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这一切几乎在瞬间发生,快得他根本不知如何阻止。

    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快速模糊,大脑之中对于世界的感官象是只存在了一个模糊的想象。好强的术力能量,强大得足以压制一切。但是范剑南并没有在这种强大之中迷失,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肯特的嘴角本来已经扬起了笑容,不过随后他又皱眉了,他已经用经文上记载的法印加持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自己暂时拥有了可以借助贝叶心经的能力。现在他的术力能量就如同受过佛陀的亲自加持,强横得如同神话般的存在。

    但是范剑南不但没有惊恐,也没有被彻底压制,而是依然站在那里,眼神之中甚至看不到丝毫的波动。这怎么可能,一般术者应该早就被这样的术力波动所压制,根本只能匍匐在地。为什么范剑南会没事?

    肯特一咬牙,伸手做出了一个手印。

    这个手印是一个最常见的合掌手印,十指并齐指端相合,两手手掌相离,隆起结合。净三业印,即莲华合掌。这个手印在密宗修持之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各五处加持。肯特的前额、右肩、左肩、心、喉处的术力顿时再次暴涨。像是极大的气旋一样汹涌澎湃。

    “唵,娑婆秫驮,萨达磨,娑婆秫,度憾……”一连串古怪拗口的真言音节从肯特通过瑜伽术法的口中吐出。

    范剑南的身上的威压顿时大增,他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欲坠。不过,就在这种术力将要把他完全摧垮的时候,他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双手也同时结印,双手虚心合掌,外缚二中指,弯曲二头指成宝形,并排二大指。

    这个动作,就连范剑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手印。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手印甚至也不知道这个手印是什么意思。根本就像是一个人受到惊吓,自然而然的眨眼一样。纯粹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但是这个动作却让肯特惊得无以复加。“大虚空藏印!”

    几乎就在同时范剑南的手印,似乎和周围的术力融合成了一体,天机馆内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样,所有的术力波动都在一刹那间消灭。就像佛陀在仁王般若经上所讲的,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就像闪电一样,一切存在和不存在,就像是同时幻灭。

    肯特惨叫了一声,猛然后退抱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的额头如同火烧一般甚至冒出了青烟。他自己加持上去的鲜血卍字,像是烙印一般把他自己烫伤了。

    这种程度的术力爆发,是他自己也无法承受的。范剑南皱眉看着他,肯特额头的伤势严重,皮肉几乎是焦黑了一片,散发着焦糊的味道。

    肯特按住了额头,惊惶地道,“这是什么?你刚才那是什么?”

    范剑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撒谎!你在撒谎!这分明是一种手印,是大虚空藏印,你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肯特又惊又怒,嘶声力竭地喊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范剑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再次做了一下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刚才的那一切似乎都只是灵机一动。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印度教徒?不!即便是印度教徒也不可能拥有大虚空藏印,那只能属于一个人。不,是属于一个神!是湿婆大神吗?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是三千世界之主,遥不可及的大自在天,你怎么可能拥有他的手印。”肯特惊惶不安地摇头,脸色说不清到底是恐惧还是悲伤,又或者两者皆有。

    “这?”范剑南盯着自己的双手,一脸古怪地道,“你是说,这个手印,这个手印是湿婆神的手印?”

    肯特却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脸上的怨毒和恨意却是浓到了极点。

    ( )

第1511章 湿婆手印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胖子看着范剑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刚才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的老天,我连腿肚子都软了。”

    范剑南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也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他从来不记得自己会这样的手印,也不知道刚才在情急之下是怎么会用出来的。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肯特还想挣扎着再站起来,但是却被醒悟过来的张胖子奋力按住了。“娘的,你还来?”张胖子恶神恶气的说道。他死死的按住了肯特,坚决不让肯特再碰到地上的那本贝叶心经。

    肯特奋力的挣扎着,但张胖子人高马大,体重优势明显,压住了肯特之后拼命不让他再动。肯特虽然也块头也不小,但是哪里纠缠得过他。张胖子在天师道当道士之前,也学过一些道家的吐纳呼吸术。

    这种吐纳术是中国内家武术的根基,虽然张胖子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但是他常年练这种吐纳术倒也练出了一副好身板。力气过人,加之一身的肥膘,硬是把肯特给压得差点脱力。

    范剑南走过去捡起了地上那卷贝叶经,看了看,皱眉道,“这东西好像是梵文写的。”

    “管他什么写的,反正这家伙用这东西害人。要不然一把火烧了。”张胖子一脸怒意,显然对刚才的遭遇还是很火大。

    “放开他吧,我有点话问他,你再这样压着他,非得出人命不可。”范剑南摇摇头道。

    张胖子一听也是,连忙从肯特身上爬起来,不过还是觉得不过瘾,狠狠踹了他一脚。这一脚也够狠,正踹在肯特的小肚子上。肯特本来就因为承受不住术力冲击,额头已经被严重烫伤,头也昏昏沉沉。再被张胖子这恶毒的一脚,踹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行了行了,你真要他的命啊。”范剑南拉过张胖子道,“真要他的命,也别留下外伤痕迹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肯特的脸色变得苍白,惊惧地盯着范剑南。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你先是暗算了我的朋友,现在又跑来要打要杀的。你可都是往死里下狠手啊。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对待你,教训你一顿然后放了?你当我傻啊?”范剑南冷笑道。

    “你们想杀我?”肯特忍不住向后爬了几步。

    “你个怂货,现在知道怕了,刚才的神气劲头呢?”张胖子大骂道。

    “范剑南!你不敢这么做,我要是出了事有人会找你麻烦的!”肯特厉声喝道,不过再怎么大声,也能看得出他明显的底气不足。

    “谁说我要杀你?”范剑南耸耸肩道,“我们可都是老实良民,哪有像你这样的。”

    “对,我们最多只会让你经受满清十大酷刑。”张胖子添油加醋地喝道。

    肯特脸色一变,翻身就向外跑。但是他刚跨出了一步,就狠狠撞在了墙上,顿时鼻血长流,狼狈不堪。

    “你跑啊,你能跑出这天机馆?”范剑南冷笑道。

    “范剑南,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要欺人太甚。”肯特厉声道。

    “也行,我不杀你也不辱你。你乖乖地把为什么要找我麻烦的原因说清楚,说不定我还能放你走。”范剑南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如果我不呢?”肯特厉声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张胖子,你去把楼上的那个青铜簋拿下来。”范剑南一挥手道。

    “好咧!”张胖子来劲了几步跑上楼,小心地拎着一个锈迹般般的青铜簋,放在了桌上。

    范剑南冷笑道,“肯特,你之所以不敢明着到我天机馆闹事,只敢在对面的酒店隔着玻璃对我们使阴招,就因为怕这东西吧?”他伸手从青铜簋里面取出了一条暗金色的蚕,那蚕虫似乎通灵性一样,快速攀附到了范剑南的手指上。

    “金蚕蛊王!!!”肯特骇然退了一步,脸上满是绝望。

    “哦,你居然还认识金蚕蛊王。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万蛊噬心的传说?这条蛊王能够轻易进入你的体内,把你的内脏啃食得只剩下一层皮。我答应不杀你,但是你被虫子咬死可不关我们的事。张胖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林锐转过头问张胖子道。

    “老板英明。嘿嘿,小子,我让你耍阴招。你能阴得过我们老板?”张胖子一脸幸灾乐祸。

    肯特咬牙切齿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来找我?”范剑南皱眉道,“又是谁告诉你德拉修斯的事情?”

    “你杀了首席大巫师,我自然要来找你讨回公道。”肯特怒道。“就算是被你杀了,我也绝不后悔。你来吧,给我一个痛快的。只是别用你那恶心的爬虫来折磨我。”

    “谁告诉你德拉修斯是我杀的?”范剑南恼火地道,“是杰森吗?”

    “不是,是我从印度秘教的人那里听来的。”

    “我去,道听途说,你就敢上门寻仇?这种骗小屁孩子的玩意儿,你也敢拿出来骗我?”范剑南怒道,“少跟我来这一套,给我说实话。以你的所作所为,我就算真的弄死你也不过份。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你还想倒过来糊弄我?真当我好骗啊。”

    “我说的是实话。”肯特厉声道,“我和德拉修斯认识多年,而且最初也是我们一起决定,要去探求天数的秘密。只是后来我有点事脱不开身,所以德拉修斯才先动手了。”

    “哦,我明白了。德拉修斯和你是有分工的,他负责去找因陀罗瓶,而你负责找贝叶经。”范剑南眼色一动道,“他和我们在湿婆的神殿决斗时,你还埋首在寺庙里寻找贝叶经,所以你才没有参与那次的天数事件。”

    “是又怎么样?因陀罗瓶和这卷贝叶经极有可能是开启未来术界改革的钥匙。我们寻找这些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对德拉修斯下毒手?”肯特厉声道。

    “首先,我没有杀德拉修斯,他是被埋于雪崩。我并不像你那么热衷于杀人害人,而且我也没有得到因陀罗瓶,因陀罗瓶只是开启天数的一个钥匙。只有因陀罗瓶的粉碎才会导致天数被开启。”范剑南冷冷地道。

    “不可能,天数只有遇到触发者才能开启。你……”肯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震,指着范剑南道,“你就是那个触发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胖子呵斥道,“这位是我们老板,天机馆的范剑南范大师。什么触发者?再说一遍,我扇你,信不信?”

    范剑南却对他摇摇头道,“你让他说。我很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高见。”

    肯特面露恐惧地指着范剑南厉声道,“你就是触发者,触发天数开启术界大萧条的人。所以你才会懂得毁灭之神的手印,你才懂得湿婆神的大虚空藏印。”

    范剑南微微皱眉,这已经是肯特第二次提前大虚空藏印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肯特对于这个手印显得如此的紧张和恐惧。这个手印难道有什么特殊么?自己又是怎么会在无意识之中使用出来的。密宗手印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并不只是徒具其型就能成功的。

    通常配合密宗手印必须有很特别的心法,手法或许可以模仿,但是心法却是绝对不能的。自己即便是单单做出了这个手势,没有心法配合,也不可能激发出其中的力量。

    范剑南陷入了沉思:湿婆?

    他唯一和湿婆有联系的,只是他找到了影壁石之中埋藏的湿婆尸骨,和湿婆手中的因陀罗瓶。当时的情况他现在还记得,那具恐怖而畸形的尸骨,生来就有四只手臂。嗯,四只手臂?!

    范剑南陡然一惊,他顿时想起来了,他所做出的那个手印,正是当时那具骷髅的手骨形状。这赫然竟是湿婆的手印,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即便是一个好奇心再强的人,也不会盯着一具几乎已经完全钙化的骷髅,去看他的手势。

    因为正常人对着一具古代骷髅,本身的感觉肯定就有点不太舒服。而且那句尸骨还是一个先天畸形类似连体人一样拥有四条手臂,这无论谁看了都会吓一跳。而且当时范剑南就感觉这古代骷髅有着令人不敢轻视的危险,根本也不敢再多看。

    所以他直到现在才想起了湿婆的尸骨当时所做的就是这个手印。

    湿婆在传说之中是****之顶,为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在三千界中得大自在。而在印度教之中,他的地位甚至远高于佛陀。他一个被传说成为神的人。

    只是被后世当作大神崇拜的他,却抱着因陀罗瓶在影壁之中长眠,双手持瓶,双手结大虚空印。但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含义?

    当时范剑南想不通,时至今日他依然还是想不通。

    范剑南再次回忆起了那个手势,尝试着双手再度结成手印。只是他依然无法琢磨到那虚无缥缈的心法,他无比肯定,那特殊的心法一定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存在他的脑中,只是他根本无法辨别。三千世界,刹那虚空,一切相皆成虚幻。

    陡然之间他像是触摸到了某种术法原理的边际,但只是稍有触及有消逝无踪。

    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想到了密宗的传承,不施设文字,不安立言句,直传心印。被称为教外别传的心法。而在传统佛家眼中,被称为大自在天的湿婆神就是最大的外道。

    也许湿婆神的心法比佛门奥义更加深邃而玄奥。自己只是在无意之中有所感悟,而这一丝感悟就像是一颗种在心里的种子。而这卷贝叶经也许就是这颗种子所需要的阳光和水分,所以在贝叶经的影响触发之下,范剑南才会在最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到了这个大虚空藏印。

    想到这里范剑南不再迟疑,他收起贝叶经道,“肯特,事情和你想象得有出入。你虽然对我的朋友无礼,但是罪并不是致死。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肯特厉声道。

    “我要废了你。”范剑南平静地道。范剑南的手指微微一动,他指尖的金蚕一闪而逝。肯特只觉得小腹一阵冰凉。那条见鬼的蚕虫竟然已经附着在了自己是身上,几乎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只能,肯特全身都在颤抖,大量术力像是失去了控制,猛然外泄。

    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骨骼爆裂和血脉流动声,他的所有术力像是被彻底抽吸一空。金芒一闪,金蚕蛊王已经回到了那只青铜簋之中。

    肯特浑身发抖,指着范剑南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成为一个术者。”范剑南缓缓地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肯特惊恐地摇头,“这不可能,我是一个巫术者,而且是瑜伽派上师。这怎么可能。”

    “这只金蚕蛊王以术力为食,它已经毁掉了你全身的术力。你即便再次重修,估计没有三四十年也不可能达到目前的水平了。”范剑南摇头道,“你走吧,我不难为你了。”

    肯特嘶声力竭道,“不!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事实上我有,在你设局暗害他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其实今天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如果你不是一来之后就痛下杀手。或许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我也不必做得如此决绝。可惜的是,你没有,你自己浪费了最后的机会。一个术者不能审慎的使用这种能力,那么他就不配持有。滚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范剑南冷冷地道。

    “还我贝叶心经!”肯特盯着范剑南手中的那卷经文。

    “这个我也不会还给你了。你知道这东西属于谁,我会把它交还给小活佛。”范剑南摇摇头道,“至于你说的德拉修斯,我倒是有一条消息可以给你。他在地下七层,易术理事会的管控之下。你如果真的这么执着想见到他。可以去找第一理事。”

    张胖子看着肯特,厉声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吧。再不走,我就上去把左相和龙歌请下来,他们会很乐意见到你这个差点杀了他们的巫术者。”

    ( )

第1512章 幕后真相

    肯特咆哮道,“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不是强盗,也不是贼,只是一个算卦的。”范剑南摇摇头道,“你当我是什么暴徒么?还杀了你,我连杀鸡都没杀过。”

    “就是,你当我们的你们这些巫术者,一天到晚的研究你们那些邪术害人?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名门正派。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赶紧滚蛋。”张胖子厌恶地挥手道,“这都什么人?真是讨厌。”

    肯特被张胖子毫不客地甩出门去,“老板好心,我可没没那么好说话,别让我再看到你。”

    肯特看到满街的人都在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只能一跺脚,恨恨地转身走了。

    张胖子回来看着范剑南道,“老板,我还是觉得这样放了他,有点太便宜他了。”

    “算了。人在江湖混,凡事留点余地。这个肯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也是个术者。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而已。”范剑南摇摇头道。

    “可即便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把第一理事的事情告诉他?”张胖子有些不解的道。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免去我们以后的麻烦。德拉修斯身份特殊,有关于他的事情都会牵动到欧洲巫术联合会。这次来的只是肯特,也许下次就会有其他人了。如果他们知道首席大巫师德拉修斯还活着,我这里的麻烦就不会断。既然德拉修斯确实没死,而第一理事又肯承担这个责任。那我何妨把这个麻烦转交给他?”范剑南笑了笑道。“而且我们这样放他离开,等于是通过他的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整个欧洲巫术联合会。”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全部盘算好了,你也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了。”张胖子叹了一口气道。

    “刚才他在这里,我怎么能说?”范剑南笑着道,“走吧,我们上楼去看看龙教授。看看他能从这贝叶经之中找出什么玄机来?”

    “哎对了,我刚才正想问你。老板,你觉得刚才那个肯特说的是真话吗?”张胖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这贝叶经真是用佛祖的血抄写的?”

    “恐怕不假。”范剑南点点头道,“刚才这东西的威力,你也看到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物品。否则的话小活佛也不会刻意派人过来提醒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张胖子心有余悸地道。

    “先交给,龙教授看看再说。然后找机会把这经卷还给小活佛,这东西是藏密的宝贝。但是普通人留着,不会带来什么好处。这个外国佬,估计也是从藏密的某个寺院内偷盗出来的。自然还是要还给小活佛比较好。”范剑南点头道。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楼上。龙歌等人也正准备从楼上跑下来,刚才他们都感觉到了,楼下这惊人的术力波动。只是由于范剑南提前用遁甲术把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闭了起来,他们才没能直接跑下来。

    “范剑南,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歌吃惊的看着他道。

    “先别说这些,你来看看这东西。”范剑南把手中的那策古卷递给了龙歌。

    龙歌结果之后脸色一变,失声道,“这是贝叶经,你见到那个欧洲术者了?”

    “是的,我教训了他一顿,赶跑了。”范剑南耸耸肩道,“龙教授,你之前见过这种东西没有?”

    “我倒是见过一些。”龙歌点头道,“可是这本经文,似乎和我见过的所有贝叶经都不同。一般的贝叶经大部分是用针刺,很少有用颜料书写的。而且更少用这种特殊的颜料。”

    “你知道这是什么颜料?”范剑南惊讶地道。

    “这是人的血液,混合了某种特殊的物质。书写在贝叶上,可以长久维持字迹。不过这种技术非常古老,只存在于一些非常早期的贝叶经上。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亲眼看过。”龙歌吃惊地道,当他的手一接触到上面的字迹,他浑身一颤,连忙缩回手。“这……这里面蕴含了极大的能量,非常特殊,非常强大的能量。”

    范剑南点点头,“我也是,第一眼看到这本经书,我就被彻底的镇住了。”

    “这一定是某位印度高僧,用血书写的经文。能够流传至今,这简直就是稀世珍宝。”龙歌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道。

    “还不止如此,如果你知道这位印度高僧是谁的话,恐怕能把你的下巴都惊下来。”范剑南苦笑了一声道,“他的名字就是叫释迦摩尼,在很多经文之中也被称为释尊。”

    这个名字确实很能镇住人,连龙歌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差点吓得后退了一步。他紧张地道,“你是说,这是佛血贝叶经?”

    “应该是这个意思。”范剑南耸耸肩道。他倒是无所谓,他连湿婆的尸骨都看到过,自然不会意外释迦摩尼的真实存在。

    龙歌忍不住道,“你说得我手都有点抖了。”

    “老爷子,你可千万别抖,这玩意儿要是摔坏了,我们可赔不起。真要是弄坏了,小活佛非带着一群大和尚大喇嘛,把这天机馆给平了不可。”张胖子连忙用手托住。

    龙歌把那本贝叶经放在桌上,小心地一张张展开,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上面的梵文是悉昙梵字,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这种文字曾经也曾流入中国,但是在唐末及五代的毁佛事件后,于汉地几乎可说完全失传了。”

    “那怎么解释这掺杂其中的古代巫文呢?即便是我这样根本缺乏梵文知识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些古代巫文和梵文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就像是在满篇的英文字母之中,掺杂了中文的方块字,在显眼不过了。”范剑南皱眉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更多。”

    龙歌点点头,“而且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些梵文和巫文之间没有丝毫的局促感,无论是用的书写颜料还是手法,完全都可以证实这是同时书写,而且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绝对不是后期硬添加上去的。”

    “这就怪了。”范剑南皱眉道,“一个古代的印度术者,是怎么会了解这些巫文的呢?”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可以大致的明白这是一卷什么样的经文。”龙歌皱眉道,“实际上可能并不能称为正式的经文。因为他写下这片东西的时候,连原始佛教都尚未产生。他抄写的这是奥义书。”

    “《奥义书》?这又是什么东西?”范剑南奇怪地道。

    “奥义书是印度古代哲学典籍,《吠陀》的最后一部分。据说佛教的思想就是缘于《奥义书》,而佛陀是应用了他的大智慧将《奥义书》的哲学义理将其升华更精典了。”龙歌解释道。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范剑南吃惊地道。

    “我只是通过前面的几个字符判断,我对梵文的了解也仅止于此。”龙歌摇摇头道,“据说奥义书应该是产生于公元前十世纪左右。照这个理论看,这本书的成书时间应该晚于巫文产生一千多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出现了两种文明的交流。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奥义书之中会存在巫文。”

    “有这种可能么?”范剑南皱眉道。

    “理论上存在,比如我们今天看日文,很容易就从中发现大量的汉字使用。这就是由于唐代和日本文化出现大量交流的结果。”龙歌解释道,“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消失了,这个也很好解释。梵文在印度和尼泊尔本身就已经几近灭绝。更别说是公元前十世纪的古代梵文了。

    梵文及梵语是现今印度23种官方文字及官方语言之一,直至二十世纪初梵文还是尼泊尔的官方语言之一,而1991年印度普查结果以梵语作为母语的人口却已经只有四万人左右了。”

    范剑南点点头道,“那么我们能从中把这些巫文抽调出来单独研究么?”

    “这恐怕也并不容易,因为极有可能这些古代巫文已经失去了原有含义,而代表某种近似的意义了。”龙歌想了想道,“就像是汉字的‘娘’,在中国人看来是指母亲。但是日语之中的含义,却是指女儿。字还是同样的一个字,但是意义却已经不同了。这就是在文化交流之后,逐渐产生了一种渐行渐远的歧义。”

    “原来是这样。”范剑南皱眉道。

    “要知道巫文的产生时代,和这奥义书的时代相差了整整一千多年,而且两种文明的距离遥远。很难说它们还保持这原有的含义。”龙歌想了想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那就尽量吧。但是我感觉它们应该是有相近的意义的,否则的话,那个肯特和德拉修斯不会由此得出和天数有关的信息。我们现在基本已经知道了,远古巫文曾经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天数事件。就算是德拉修斯等人曲解了其中的含义,但至少还是有准确的部分。”

    “你这样想也对。”龙歌点点头道,“这卷贝叶经我虽然看不懂,但是从中择出巫文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因为如你们所见,其中的巫文其实很明显。”

    范剑南点点头道,“既然这样就辛苦你了。”

    “我是乐此不疲,说实话,能见到这卷贝叶经,我简直做梦都没有想到过。”龙歌笑着道。

    “对了。你对河图的研究怎么样了?”范剑南问道。

    “这方面在上次的突破之后,暂时又陷入了瓶颈,有几个问题始终得不到解答,我正在努力解决。”龙歌皱眉道,“不过我相信,距离真正的全面破解也已经不远了。”

    “那就太好了。”范剑南点头道。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回去开工去了。”龙歌捧着那卷贝叶经如获至宝般地走进了书房。范剑南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龙歌现在是一门心思全在这些古代巫文和河图的古怪图形上了。

    而在香港国际易术理事会的一处房间内,第一理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肯特,他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肯特低声道,“为了首席大巫师,我受点苦并不算什么。”

    “这么说,你已经能顺利地把贝叶经交给了范剑南了?”第一理事沉吟道。

    “是的。”肯特低声道。

    第一理事眯起眼道,“他没有怀疑?”

    “他还能拿怀疑什么,我都几乎搭上了我的一条命,才算是顺利的把那本贝叶经交给范剑南。”肯特苦笑着道,“我现在竟然成了一个普通人,我真是想不到,居然还会这样。”

    “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又何止这一件?”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理事先生,恕我直言,以你的身份,如果真的想把那卷贝叶经交给他,大可以亲自交给他,为什么要借助我的手,上演这么一出戏?”肯特皱眉道。

    “你不懂,范剑南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如果直接把这卷贝叶经给他,他一定会怀疑我另有目的。而且会为此非常抗拒,更别说仔细研究它了。”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道。

    “但是经过我的手之后,就会不一样了么?”肯特皱眉道。

    “是的。他这个人或许不会关心其他事情,但一定会关心他身边的人。他会很在意他的仇敌,因为他知道仇敌也许会伤害他身边的人,所以我才让你在对面的酒店,对左相等人暗中下手。这样的话,一定会引起范剑南的警觉,他会注意你。

    我又利用了一个假消息,通过他所信任的小活佛,点出了你的身份。这样他就会找到你,并且狠狠的教训你。而同时他对于贝叶经的兴趣也开始产生了。他会留下贝叶经,并且仔细研究这些东西。这难道不是一举多得么?”第一理事微微一笑。

    “我做到了我该做的,并且为此付出了极大的牺牲。现在我想先生应该信守承诺,释放德拉修斯了。”肯特低声道。

    “当然我说话算数。”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 )

第1513章 高处不胜寒

    “我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自这卷贝叶经顺利的交给范剑南,你就会让我见到他。不是说很快,而是立刻。”肯特看着第一理事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第一理事轻轻的笑笑,“那么我就纠正一下,我刚才的说法,我会让你立刻看到他。”

    说完之后,第一理事伸出了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眼镜的人走进来,垂手站在旁边。正是范剑南曾经在地下七层所见过的,那个喜欢涂鸦的年轻人。

    “你去把德拉修斯请来,这里有一位他的朋友想见他。”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

    “是的,先生。”年轻人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多年的老友不见,我想你们一定有许多话想说,也许会需要一些私人空间。”第一理事缓缓的站起身道,“我就不陪你们了,再见。”他转身走出了门,似乎并不想再多说话了。他本来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肯特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那个年轻人推荐一辆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所坐着的老人正是欧洲巫术联合会的首席大巫师,德拉修斯。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似乎也很有礼貌,把德拉修斯推进来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德拉修斯看着肯特,低声道,“怎么会是你?”

    “现在除了我,你以为还有谁会想到你?”肯特低声道,“杰森?他正在忙着和其他的大巫师争权夺利,你这样的老家伙不出现,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你要是回到了巫术联合会,他就又多了太多的忌讳。”

    “我能想象,我不在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德拉修斯叹了一口气道,“有我在的话,多少还能镇住他们。我要是不在了,巫术联合会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不过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再回到以前的一盘散沙状态。对我而言,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是,首席大巫师难道不想回去么?”肯特低声道。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够回得去吗?”德拉修斯摇摇头,“即便我能够回去,我也不会回去了。在所有人的心中,我德拉修斯都是当之无愧的首席。我不想破坏他们的这种想法。我也不想被他们看到,我现在这样衰老而颓废的样子。他们要的是一个强大的首席大巫师,而不是一个彻底失败的糟老头子。”

    “可是,首席大巫师。我们这近几十年来所振兴的一切,难道就这样白费了么?”肯特颤抖着道,“我们曾经的雄心壮志呢?我们伟大而没有来得及实现的巫术复兴计划呢?”

    “我们错了,肯特。我们不但是错误的估计了形势,而且也想错了天数事件的含义。所以说我们彻彻底底的失败了。这一年多的囚禁生涯,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逐渐明白,所谓的天数事件并非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庞大,这是我们所不能触及的领域。任何对于这方面的努力,都将是白费心机。”德拉修斯叹了一口气,“我们越是执着于此,便越是会得到伤感的结局。”

    “不,不该是这样的,完全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原先所有的设想,完全不是这样的。”肯特悲哀地道。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甚至连易术理事会的人都无法战胜,却还企图窥视天数。知道我在大雪崩中,被第一理事救起。我才知道,我们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我们自以为是的太久了,现在,是时候清楚的认识一切了。”德拉修斯摇摇头道。

    “我不愿放弃,也不甘放弃。”肯特低声道。

    “这是你的事情,你的执着。很抱歉肯特,我无法继续下去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坐在轮椅上,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七层,度过我的余生。真正的德拉修斯,以前的那个首席大巫师已经死了。”德拉修斯转过了轮椅,推着离开了房间。

    肯特近乎哽咽,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挽回德拉修斯的想法。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他已经心如死灰,不再是以前的那位首席大巫师了。天数事件的失败已将他彻底打垮了。

    在德拉修斯离开之后,第一理事才又走进来,他看着肯特笑了笑,“这么快就已经谈完了?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你赢了。”肯特低声道,“你摧垮了一个天才,近百年来欧洲巫术历史上最伟大的天才,彻底被击溃了。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得意。”

    第一理事摇头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用这种挖苦的语气来跟我说话。我没有打垮他,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打垮了。我也一点都不得意,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视为对手。巫术联合会也好,德拉修斯也罢,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真的没有刻意的想去算计你,因为你们对我,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真正能够对我产生威胁的,是另外一些人。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肯特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始终都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那卷贝叶经的价值,又为什么要把它留给范剑南?如果说,我们这些人甚至连你的对手都不配做。那么这个范剑南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特别。就像范剑南这个人一样,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他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而且不受控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变数……”第一理事思考着道,“他是一个延续千年的大局之中,所出现的唯一变数。”

    “千年的大局?你是指天数,但是那所谓的天数到底又是什么?”肯特皱眉道。

    “也切的开端,也有可能是一切的终结。”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曾经有人这样表述过: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我是开初,我是终结。”

    “圣经《启示录》中的句子?”肯特皱眉道。

    “只是借启示录所宣称的一个现象。这就是天数,而西进术者在编篡启示录的时候,加入了关于天数的记录,但是不可能直接表示,所以通篇都充斥了暗喻和象征。天数也被改成了天启。”第一理事淡淡地道,“其中大部分的认识,和你想象的传统意义差不多。充斥了末日和重生的意义。但我必须要更正一点是,那不是末日,只是重生,也是长生。”

    “长生?你是指长生者!那只是一个传说。”肯特失声道。

    “没有必要这么激动。很多传说,都是有现实原型的。你以为,欧洲的巫术者长期被压制,只是异端裁判所么?你真的以为,仅仅依靠一些普通人,就能猎杀真正的巫术者么?轰轰烈烈进行了一个世纪的欧洲猎巫运动,把欧洲的巫术者几乎消灭殆尽。你真的以为普通人能够办到?”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道。

    “圣章兄弟会,他们有圣章兄弟会。”肯特低声道。

    “看来你对于欧洲巫术联合会的历史还有些了解,居然知道圣章兄弟会。”第一理事淡淡一笑道,“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当年圣章兄弟会的高层人员几乎都是长生者。”

    “这不可能。没有人能长生不死。”肯特摇头道。

    “的确。那么中世纪关于圣杯和永生的传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些欺骗了世人,几个世纪的谎言,都来自于那些长生者。一群生活在常人世俗眼光之下的阴暗存在。”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比你我更关心天数事件,以及其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因为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变革即将来临。”

    “那么你呢?你在这场变革之中,担任什么角色?”肯特盯着第一理事道。

    “一个锐意革新者,一个笑到最后的胜利者。甚至真正成为一个理想状态者。”第一理事缓缓地道。

    “我不懂,什么是理想状态者?”肯特看着第一理事道。

    “哦,这个词汇是我想出来的,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理解中国人对于仙的含义。”第一理事缓缓地道。“中国人所谓的仙,就是指一种完全理想化了的术者。”

    “理想化了的术者?”肯特奇怪地道。

    “简单说吧,这类人不会衰老和死亡,也不会陷入各种负面情绪之中,他们拥有强大的能力,行走于人间。他们是人,但是却高于普通人。他们经历过层层的痛苦考验,最终坚持了下来,成为了一种高于人类的存在,一种完全理想化的存在。”第一理事解释道。

    “你是说成仙?”肯特皱眉道,“我对中国文化并非一无所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中国古代有很多关于仙的记载和记录,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证实。但最基本的一点认识,就是关于寿命。几乎所有的仙,都是寿命悠长的。”

    “长生者?”肯特低声道。

    “有点像,但是远比那些长生者要更进一步。中国人的传说之中,他们简直如同另外一个物种。他们是那样的特别,那样的完美,最接近于人类理想化的状态。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种人根本不存在。而我,想证明这一切是存在的,而且,从我开始。”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这简直是疯了,这根本就不可能。”肯特摇头道。

    “其实,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区别。你们西方人总认为,神是高高在上的,人只能敬畏,也只配敬畏。而我们却认为,一切都是可以超越的。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奋斗,能够使一个人,超越平凡的生命。达到和传说中的神,平起平坐的位置。”第一理事平静地道。

    “我以为中国人都很谦虚,看来我错了。”肯特冷笑着道。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暗暗的骂我是个自大狂。但是,这跟自大真的没有多少关系。这是一种,对生命认识的态度问题。我们坚信,我们可以做到。而且自古至今,有很多术者都曾经想努力的做到这一点。而且很明显,他们其中有一些人,曾经做到了。”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

    “好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了,也许,是我们在认知上有很大的差异。”肯特摇头道。

    “当然,你如果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吗?”

    “不知道。”肯特摇摇头。

    第一理事平静地道,“因为我很寂寞。”

    “寂寞?”肯特皱眉道。

    “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高处不胜寒。达到我这样的高度,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除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我已经什么都有了。但是最关键的一点,我并没有朋友。所以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多说一些话。”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这是在很悲哀不是吗?”

    “很抱歉,我距离你的高度还有太远,所以我并不能理解,你所说过的话。”肯特的脸色变了变。

    “你是不是害怕了?”第一理事看着他道,“你觉得我对你说了这么多话,可能不想你再对别人提起。所以心里有点恐惧,你怕我会杀了你。就像有一个词语,叫什么来着?杀人灭口。你怕我会杀人灭口,所以故意推却说,不能理解,不能相信。其实说到底,只是怕我对你动手而已。”

    肯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颤声道,“你会这样做吗?”

    “当然不会,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伤害别人的人。即便有时候伤害了别人,我自己也会感到很难过,这是真话。我不会杀你,因为那样做太低级了。剥夺他人的生命,是一种残忍的行为。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做得更好。”

    第一理事伸出了手放在了肯特的额头,微微一笑道,“只要几秒钟,你就会忘了一切,忘了你曾经见过我,也忘了你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

    几乎瞬间肯特就晕死了过去,强大的术力直透他的脑部几处敏感区域,足以对他造成创伤性的失忆。

    “你看,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即便是说几句话,也得清理掉后果。”第一理事安静地道。

    ( )

第1514章 阿姨要结婚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很平静。范剑南依然在天机馆里面,每天给人算卦。闲暇的时候,品茶喝酒,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令他感觉意外的是,这几天第一理事并没有来找他。他不知道第一理事是如何处理肯特的事情。他也并不关心这一点,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范剑南根本不想多做理会。

    按照范剑南历来的习惯,不到10点之后他是不会起床的。对于这一点,很多人都颇有微词,包括龙歌在内。因为像他们这种术者,大多会在清晨起床,冥想吐纳,以作为一种增强术力感应的锻炼。

    很少有人像范剑南,竟能这样每天睡到很晚才起床的术者。用冯瑗的话说,这是懒到了一定境界了。不过懒归懒,范剑南似乎从来也不需要刻意锻炼,但对于术法的感知力度却远超其他人。

    而这一天,很早就有人上门拜访。

    范剑南被吵醒之后,揉着眼睛匆匆出来,“怎么回事?这才八点,就有人来敲门了?胖子,赶紧去看看到底是谁?”

    “不用看了,我已经进来了。”祝青锋快步上楼道。

    “祝大少?!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起这么早?还是昨天通宵狂欢,压根到现在都没睡?”范剑南奇怪地道。

    “范剑南,你这一次无论如何得帮我。”祝青锋很严肃地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熟归熟,你要找我帮忙还是得按规矩来,找张胖子登记预约。”

    “我求你了。”祝青锋拉住范剑南道。

    “喂喂,你文明一点。我穿着睡袍呢,你这样拉着我,会走光的。”范剑南无奈道。

    祝青锋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什么时候?我看大概也就8点多吧!要不是你来了的话,我现在还躺在床上做我的美梦呢。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扰人清梦。你没听过这句话么?”范剑南挥挥手道,“待会儿再说,我先睡一会儿。”

    “来不及了。”祝青锋急着道,“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

    “喂,这到底怎么了?”范剑南愕然道,“你难道又看上了哪个小明星,急着让我帮着你追女人?”

    “这次不是!这次和女人完全无关!确确实实是正经事。”祝青锋差点赌咒发誓。

    范剑南对于祝青锋所谓的“正经事”历来持怀疑态度,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大少就没办过几次正经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找女人。他这一辈子估计也就精通这些正经事。

    范剑南打了个哈欠道,“你这脸上明明就写着为了女人这四个字。要是以前,我还能陪你胡闹一下。可现在冯瑗盯得有点紧,我有这心思也没这勇气啊。”

    “好吧,确实是为了一个女人。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是我阿姨。”祝青锋无奈地道。

    “不是吧!你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说真话。”范剑南摇头道。

    “真是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真是为了我阿姨的事情。”祝青锋愁眉苦脸道。“本来我门家老爷子要亲自登门的,但是你知道他近年来深居简出,身体也不是很好。他要亲自来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范剑南皱眉道,“那么,你阿姨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我总要先穿衣服洗漱。”说完有些无奈地走回房间去。

    “剑南,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家世的人,其实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祝青锋有些无奈道,“我母亲的娘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只不过他们的产业基本上都是在欧洲,和我们家也是世交。”

    “这倒也是,像你们这种被称得上豪门的家族,基本的社会关系也都是在精英层面。结婚联姻自然也讲究得很,不用说,你母亲的娘家也一定是有钱人,而你那个阿姨肯定也是位富婆。”范剑南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说说你那个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母亲的家族原来是经营珠宝的,我阿姨继承了家族的产业。”祝青锋道,“她是学珠宝设计的,也制作一些珠宝,家族的产业在欧美时尚界也算是顶尖的珠宝品牌。”

    “哦?好事啊。然后呢,她怎么了?”范剑南笑了笑道。

    “她要嫁人了。”祝青锋无奈地道。

    “嫁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你一个当外甥的,用得着你瞎操心么?”范剑南摇头道。“再说,你还能强迫你阿姨不嫁人?”

    “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你不知道。”祝青锋急得手足无措道,“她要嫁的是一个老头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阿姨至少也是个半老徐娘了,嫁个老头子也不委屈啊?”范剑南莫名其妙。

    祝青锋哭笑不得,“你这人,我简直没有办法和你沟通。”他急了半天,想起了一件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道,“你看看,这就是我那个阿姨。”

    范剑南刚用毛巾擦完脸,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是你阿姨?”

    “是的。”祝青锋道。

    “她几岁了?”范剑南狐疑地道。

    “今年二十一。”祝青锋老老实实地道,“她是我外公第三任老婆的孩子。所以年纪上和我妈要相差好多,比我都小好几岁。”

    范剑南狐疑道,“那,旁边那个老家伙又是谁?”

    “这个就是她要嫁的人。”祝青锋无奈地道。

    范剑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要嫁给他,图什么啊?”

    “说不清楚,反正很坚决。”祝青锋道。

    照片的上的那个女人漂亮的有些耀眼,而且气质出众。而边上的那个老人却是一个长相极其平凡的白人老者,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身体还不怎么好。

    范剑南想了想道,“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很有钱?”

    “没有,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老混蛋。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人,专靠骗女人吃饭,又喜欢出没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跟本也没有什么钱。

    范剑南奇怪地道,“这么说,他也不是那种很有权力的人?”

    “不是,他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混混。”祝青锋摇头道。

    范剑南呆了半天,“没钱没权,而且看他这把年纪了,又坐着轮椅,想必那方面的功夫也是不行。难道你那位小阿姨是爱上了他闪光的思想?我不得不说你小阿姨的口味真的是很独特。”

    “范剑南,你再这样我要跟你翻脸了。”祝青锋怒道,“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吧。”

    范剑南一阵无奈,“我当然会帮忙,不过你也得让我知道帮什么忙,或者该怎么帮忙吧?你要是想让我帮这位老人家恢复某方面的功能,以便让他婚后无忧。我还真没这个本事。”

    “当然不是,我是要你设法阻止,阻止他们结婚。”祝青锋大声道。

    范剑南愣了一愣,随即两手一摊,“这个我真没办法,要是你小阿姨真的想嫁给他。别说我没办法,就连你外公或者你外婆都管不着。我还能阻碍人家的婚姻自由?这个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算卦的,我可不是真的半仙。”

    “剑南,你先听我说完好么?”祝青锋皱眉道,“我们全家都仔细分析过了,这件事情非常的不正常。”

    “这个感情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难说。”范剑南无奈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时候就是看对眼了,外人再觉得不般配也插不上手。这本身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但是这太奇怪了。我阿姨在认识这个老头子两分钟之后就决定要嫁给他,我要说明的是,之前她和那个男人绝对没有任何交集。而且她的态度极为坚决,坚决得不正常。”祝青锋摇头道。

    “怎么个不正常法?”范剑南皱眉道。

    “我阿姨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都宠着她,但是脾气却一直很好,待人很温柔,从来不会和别人吵架。但是这次她提出要嫁给这个男人的事情,家里肯定是一片反对声。但是她却表现出了一种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表现,大吵大闹。完全不像是她的本性。”祝青锋低声道,“这种变化很奇怪,而且她就在一天前还是好好的。”

    “你是说她在认识这个老头之后就坚决要嫁给她,而且性情大变,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范剑南沉吟道。

    “是的。所以我们都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一开始,还是主要进行劝解。但是她态度非常坚决,然后家里为了要阻止她这样做。就提出如果她要嫁人,就得把目前的财产归还给家族。我外公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一下,结果,她直接就要和我外公对簿公堂打财产官司。”祝青锋摇摇头道。

    “闹得这么严重?”范剑南愕然道。

    “谁说不是呢?她以前脾气很温柔,从来也没有和谁争吵红过脸。更别说要和父母对簿公堂打财产官司了。”祝青锋摇头道,“还有一点,因为我母亲家族的产业已经是准备交给她来继承,所以大部分资产目前都是在她的名下。一旦真的走法律程序,她将得到几乎是整个家族产业的七成以上。”

    “有多少?”范剑南吃惊地道。

    “粗略的估计一下,足以买下半个城市。”祝青锋苦笑道。

    范剑南吃惊地道,“这么夸张?那么那个男人是什么态度。”

    “很冷静地宣称他们是真心相爱,是受上帝祝福的。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真爱。”祝青锋冷冷地道。“而另一方面在要求签署相关文件,一旦他和我阿姨结婚之后将得到大笔财产的直接支配权。”

    范剑南想了想道,“也就是说,这位满口真爱的老爷子,可能是为了你阿姨的钱。”

    “不是可能,他就是为钱来的。”祝青锋摇头道,“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现在的问题不在他那边,而在我阿姨那里。所以我怀疑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或者说有人在用某种巫术能力操控她的思想。影响她的正常判断。”

    范剑南沉吟道,“有什么证据没有?”

    “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不过丛她最近一系列的表现来看,明显和平时相比非常的古怪,不但是在性格和语言上,甚至一些生活习惯的细节上也不同。”祝青锋回忆道。

    “会不会只是你的一些猜测?”范剑南想了想道。

    “不,不是我一个人这样看。我把我的怀疑跟家里人讲了之后,他们也都感觉到了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最近小阿姨有很多地方反应古怪。所以我怀疑,是有人用巫术操控了她。所以她才会做出一副和原先完全不同的反应。”祝青锋皱眉道。

    “这个事情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可就有点复杂了。”范剑南皱眉道。

    “怎么了?”祝青锋连忙道,“你见过和这样类似的情况么?”

    范剑南想了想道,“理论上,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在巫术之中就有类似的傀儡术,不过按照你说的这种方式,你小阿姨的情况明显要更高一层。因为傀儡术可以操控人的行为,但是却很控制人的思想。而你说这种情况更像是某种思想上的控制。”

    “我觉得也应该是。她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但是思想的速度似乎总是要稍慢一拍。会不会就是思想被控制的结果?”祝青锋皱眉道。

    “我不能太过肯定这一点,但是确实有很多的可疑之处。”范剑南皱眉道,“如果她真受人控制的话。那么这个她身边的老人似乎就很有嫌疑。毕竟他能够通过这次婚姻获得巨大的利益。”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如果真是正常情况之外的问题,我相信一定是出于你们的某种力量。也许你会有办法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祝青锋低声道。

    “你再把手机给我看看。”范剑南想了想道。

    祝青锋再次把手机递给范剑南,范剑南看了看之后一拍椅子道,“好吧,我答应帮忙了,毕竟这种等级的美女要嫁给这样的糟老头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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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卦师介绍:
天才卦师是刀锋写的玄幻异界类小说....范剑南的理想是——数钱数到点钞机冒烟,泡妞泡到小腿肚发软。
为了这个伟大的理想,靠着遗传的特殊血脉和家传的半部遁甲天书,他毅然决定从事算命师傅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一纸卦辞断世事,十指遁甲演天数。且看一个吊儿郎当的现代卦师,展开他传奇般的都市人生。
天才卦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才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才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