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威压
莫特梵有些发懵，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还请法王明示。”
天醒依然和善的微笑，“兴于天下当然要拥有最富饶的土地，拥有更多的财富和奴仆，如此才能主导天下。”
“法王的意思是...要我们派兵南征中原？”
“你们都是我的子民，我当然要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条件，现在天象昭示上天之意、子民们难道你们不该顺应天意吗？”
此言一出众国君、族长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寂静之中。
天醒再次露出祥和的笑容，“难道你们怕了？雄鹰不敢展开强健的翅膀、群狼不敢露出尖锐的牙齿、连北地兽王天之骄子雪豹也变得温顺了吗？”
“法王，”蒙邪部谢尔丹族长站了起来，晃动他那修长的手臂说道:“我愿追随您的法喻，蒙邪部所有儿郎都期待着一雪前耻的时刻。”
坐在他身边的色丹族法曼族长却轻轻摇头，“谢尔丹族长，也许你的部族人丁兴旺，可我们色丹族除了六七十岁的老人就是二十来岁的孩子，他们嘴巴毛都没长齐、上战场不是去送死吗？”
“是啊！我们哈撒日部也是这样，能跨上骏马的只有那些战后出生的青年，”萨拉郎族长面色忧愁，“如果他们战死，部族连繁衍生息的种儿都没有了。”
见风向不利九藏清咳一声说道:“想更好的生存当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狼群猎杀食物还有被马鹿踢伤的时候呢！
但是有狼群因此而消亡吗？只有搏杀、猎取更多的食物才会壮大族群，难道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莫特梵很不以为然，“九藏尊者，可我们面对的是野蛮中原人的铁甲，大夏国国力兴盛兵源充足、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食物。况且我们现在过得挺好，没有必要去抢夺中原的土...！”
“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天醒的声音很温和却轻易就压住了他的声音，“你们都知道狼群之中只有头狼才有交.配权，为什么呢？
因为头狼是狼群里最健壮最聪明的，由它繁育出的后代才会继承它的良好体质和聪明头脑。
而从上次大战中生存回来的族人就相当于头狼，由他们繁育的新一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壮、更有头脑。
拥有如此完美的新一代，你们还不顺应天意南征中原？何况如今大夏帝国内部纷争，难道要白白浪费大好时机吗？”
莫特梵眨了眨眼睛，“法王，请允许我回去召集长老商议...”
“愚蠢！”天醒勃然大怒，喝道:“难道我的话还不如你的那些长老吗？难道你忘记自己是如何坐上扎昆国国君之位的吗？”
天醒就是出身扎昆王族，那时的扎昆王族已经没落成扎特尔草原最弱小的部族，因为他的缘故部族才重新壮大起来、并且成立了扎特尔草原上最强大的帝国。
莫特梵自然清楚这点，更知道没有天醒扶持自己不可能力压其他王族登上国君宝座，这时不免有些诚惶诚恐，“法王，我不敢忘记...”
“不敢忘？让你成为国君是想让你带领部族繁荣昌盛，可你...扎昆部族没有贪生怕死的懦夫，你不配做国君！”天醒这句话是暗语，站在他身侧的峨月突然伸出手臂。
正值壮年的他异常精壮、寒冷的冬季也只穿着一身单袍，充沛得无以复加的精力甚至能透出衣表、露在袍袖外的手臂满是疙疙瘩瘩的肌肉块。
手臂伸出的刹那，原本坐着的莫特梵忽然飞了起来，仿佛峨月的手掌有巨大的吸力把他吸了过去。
众人惊讶注视下峨月手臂一挥，莫特梵在空中陡然改变飞行方向，直接从殿门飞出去摔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了。
要知道莫特梵是个超过二百斤的壮汉、在人家面前竟然像木偶一样，这份功力太骇人听闻了，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静得可以听到各人粗重的呼吸。
“为什么？你凭什么杀我父王...？”扎昆王子莫弈尔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抽出腰间的弯刀。
可是他只跨出了一步手中的刀子就突然飞了出去，他惊讶停步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刀，半月型的弯刀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猛然电闪般飞回，莫弈尔都没生出躲闪的念头就被刺穿了胸膛，鲜血迸溅死尸直挺挺的摔倒。
“不要惊慌，”天醒微笑着说道:“我是爱惜你们每一个子民的，莫特梵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与你们无关...”
谁特么是傻子啊？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会不明白他的意图，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惶恐、特别是反对南征的法曼族长和萨拉郎族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奥沙特亲王，由你来接替扎昆国国君之位。”天醒继续说道:“那是你的儿子艾玛吧？
我早就听说他聪明伶俐悟性好，刚好他今天来了，我就收他做我的关门弟子、留在金浮宫修行吧！”
事到如今奥沙特还敢说什么？连忙施礼称谢，又暗中踢了儿子一下。
艾玛虽然不情愿，却又不敢不走过去跪在金色宝莲座前，“感谢师尊收我为徒...！”
……
二十万北蒙大军两日内就在狼牙关外五里处扎下了大营，灰色的兽皮帐篷一座挨着一座、一眼望不到头。
边疆快报隔天便摆在了夏天策的桌案上，他瞪着上面每一个字渐渐眯小了眼睛，“孟泰，你怎么看...事隔二十多年北蒙为何突然撕毁协议兵陈北疆？”
黄门侍郎孟泰的内心很是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回陛下，冬季用兵对于生长在北方的北蒙也是大忌，臣实在猜不透其意。
或许...只是一种威胁，以此来达到他们的某种意愿，否则只需一场大雪就能让北蒙军队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嗯...有道理，那就姑且不予理会、看看他们想弄什么幺蛾子...！”
没有想到没等到北蒙的幺蛾子，獬豸秘卫却送来一个消息:南翼王夏渊博突然调动十五大军北上到了宜南郡，那里距离中州只有不到二百里。
夏天策拍了桌子，立刻下旨给东隶州的师弟司冈峰，命他集结兵力至隶水河沿线、时刻盯着夏渊博的动向。
北疆还没有新的快报，离京的夏无双却突然去而复返，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父皇，北疆危急！”
夏天策静静的看着她，“怎么危急了？”
“北蒙突然出动二十万大军兵临狼牙关，另外还有十万大军出现在牤牛山北麓，父皇、这还不是危急形势吗？北蒙人一旦两路攻击怎么办？”
“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几天嘛！”
“父皇，儿臣在路上就收到飞鸽传书，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
夏天策没心思跟她算计算行程问题，直接问道:“你来见我...想怎样？”
夏无双说道:“父皇，北封州驻军不足以应付三十万北蒙大军，请您调十万中州驻军给我应急。”
“无双，当年宇儿阵亡后...多亏了你，为父一直记得呢！大夏的疆土得有一半是你打下来的，无论到哪天我都不会忘...”
“父皇，您怎么...说起这个？”
“你功高盖世啊！所以我登基后只封了你这一个公...其他人顶多是王。”夏天策轻叹一声，说道:“这些年很多事情我都不闻不问，由着你的性子不加阻止，看来是我错了...”
“父皇...？”
“本来以为你自己能醒悟，没想到...你却越来越无法无天！不问不等于我不知道...最近五年内北封州税收少了近五成，今年更是少了六成...三千万两白银都被你截留了吧？”
夏无双有些不安，“父皇，我没有...”
“你没有？”夏天策陡然瞪大了眼睛，“这些年北封并没有大灾，税收为什么少了一半？难道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这还不算，你又胁迫邝庸为你申要军饷、军械，这些年你一直在招兵买马，现在北封至少有四十五万大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父皇，我备军都是为了防范北蒙异族...”
“北蒙异族...禅天宗的九藏是不是异族？”
夏无双脑袋嗡的一声，心想自己跟九藏见面几乎都是黑夜，平时也是飞鸽传书，老头是怎么知道啊？
“立刻给我滚回北封州去，如果北疆有事你就别回来见我、你也别姓夏了...”夏天策怒道，“以为一碗破粥就能把我灌迷糊了吗？”
夏无双再无可辩之词，跪到地上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走，“儿臣去抗北蒙大军...！”
夏天策余怒未消，抓起案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苏阿上前两步轻声说道:“陛下息怒，请您保重身体...大夏没有您不行啊！”
夏天策长出了一口气，“上朝时看着满朝文武，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无人可用啊！”
“是陛下太过英勇神武了，事事亲历亲为所以体现不出他人的才能...公主她，陛下放心她回北封？”
“你是担心她和那些北蒙军...不会，无双就是心急了些，她不会那样做！”...
第一百零七章 握沙
“你是担心她和那些北蒙军...”夏天策不会，无双就是心急了些，她不会那样做！”
“是、是...陛下圣明，近来事情比较多我是担心陛下的身体。”苏阿只好移开话题。
“我身体好着呢...哎！对了，那个许闻天跑哪儿去了？这些天都没听人说起他。”
“这...臣也没有听说。”其实苏阿知道一些，但是他不愿意由自己说出原委。
“来人，立刻传尚飞文来见我...！”
……
狗蛋给廖可凡换好药便向他讨教无极道功法，老头详细询问了他的现状对他的修炼过程也很惊讶，
讲了运用之法后说道:“雷师弟说的对，很有可能这才是正确的修炼方式，得找个没修习过无极功的弟子试试。”
狗蛋扫了一眼门外的焦土心想哪还有什么弟子呀？嘴上说道:“师父，明天找人来修房子，咱们重新开宗收徒。”
“你以为有极道就只有这几百弟子？呵呵...有极道分坛遍布中原各地，少说也有上万弟子。”
狗蛋想起来，天水城那个姓金的武馆馆主就说自己是有极道弟子。
廖可凡轻叹一声，“可惜你母亲...名门之后竟然如此惨死，所幸她留下了你...”
“师父，我母亲还有亲人吗？”
“你不知道...看我，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上官家在江湖很有名望，你外公上官云内外双修、金刚龙形手少有人敌，江湖上称其开碑手，若不是家学渊源能养出你母亲这个武学奇才吗？”
听到母亲还有亲人狗蛋心情激动，急急的问道:“那我外公住在什么地方？”
廖可凡答道:“向南四百里，南翼州的宜南郡，你应该去看看。”
“嗯，等...有机会的吧！”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对了，让俊杰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狗蛋退出大殿高俊杰立刻凑过来问:“你给廖师伯磕头是什么意思呀？”
他笑了笑，“你自己去问...老头找你。”
高俊杰进殿来到床榻旁，“师伯，您找我？”
廖可凡看看她，微笑着说:“我收闻天为弟子了，日后传他宗主之位...”
“啊...？”
“只有他能对付穆天野，你别怪师伯偏心...再者说，你不是女武神就可以嫁人了...”
“师伯...”高俊杰心里欢喜却故意撅嘴，“我可没想嫁人。”
“呵呵...你当师伯老糊涂了看不出你的心思？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我帮了你的忙都不说谢谢吗？”
“师伯，你又取笑我...可是...？”
“可是什么？”廖可凡问道:“难道我真看错了...那就当我没说过。”
“不是的师伯，”高俊杰扫了眼门外，“那个兰香姑娘和她...好像有了婚约。”
老头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二女共事一夫也是常有的事情，我来帮你说服她...。”
狗蛋四处看看，见石勇坐在不远的树下便走过去，“石兄，这些天辛苦你了。”
“你跟我还客气，老大？”后者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目前没有...得等老人家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说，趁这段时间我也多讨教些功夫，想报仇就得练得更强。
以后有机会就去追踪乌丰年，非得把我父母的死因弄清楚不可...石兄，此地荒芜你是不是呆得无聊？”
石勇嘿嘿的笑，“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没关系，我也可以趁机修炼。”
狗蛋知道他是常跑江湖的人，无所事事肯定会觉得闹心，便说道:“石兄，我想拜托你回趟万安城，
看看燕大哥和许爷爷有没有什么消息，顺便打探一下城里的形势、让驼帮弟兄查查夏无双在哪儿。”
“好好好...”看来他真是闲不住的人，立刻便去牵马下山。
狗蛋送他到路口却看到兰香从下面骑马上来，随口问道:“买什么东西去了那么久？”
兰香和石勇擦肩而过，说了几句话才向他说道:“女孩子用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乱打听什么？”
狗蛋接过马缰绳拴到树上，这时高俊杰走过来，和兰香打过招呼笑着问道:“闻天师弟，晚上吃什么？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师弟？”兰香诧异道:“不是师侄吗？怎么突然变师弟了？”
狗蛋笑了笑，说:“师祖刚刚收我为徒了，他想传给我...”
“才不是呢！你们...你们合起伙骗我...”兰香把手里纸包狠狠摔在地上，气哼哼的掉头走开。
纸包破裂白的红的洒了一地，白的是香粉、红的是胭脂，透鼻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可惜了...”高俊杰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来，“你答应过我师父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狗蛋心里话你这么漂亮傻子才反悔呢！嘴上却装作无奈的说道:“这事儿不好办啊！和她有约在先...唉，我想想办法吧！”暗想得趁机先把主次分清楚，否则以后会更麻烦。
“那你赶快想...不要想别的事儿！”
“好好好...我在想，使劲想呢...！”
狗蛋装作冥思苦想状，脚下溜溜达达来到大殿后侧，殿后有几间屋子还算完整、她们俩个女孩住在这里。
兰香正坐在床上生闷气，狗蛋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兰香佯装不知也不理睬、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兰香把冰冷的目光甩过来，斥道:“负心贼，别看我！”
狗蛋笑着回应，“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是你先看我的！”
“对，我看自己媳妇不犯法吧？我媳妇儿这么漂亮，怎么看也看不够呢？”
“滚，没良心的...”兰香骂了一句到底憋不住笑了，“我好看你还去勾引别的女人？”
“香儿你误会了，”狗蛋正色说道:“你知道玄天八剑秘密吗？”
“不就是剑嘛，有什么秘密？”
狗蛋就把玄天八剑能合体的事讲给她听，又告诉她穆天野的功夫来历和自己同出一辙，最后把廖可凡想传他宗主之位、传他转魄剑好让他替有极道报仇等等...全都说给她听。
这其间撒了个小慌，他说非嫡传弟子不能传宗主位、也不能传转魄剑。
兰香听后脸色才转为正常，但还是问道:“真的跟那丫头没关系？”
“都说给你听了还不信吗？”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敢动歪心思我就...我就掐死你。”
“别，我还没活够呢！”狗蛋心里话不动歪心思那还是男人吗...
从那时起三个人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每天的任务就是照料廖可凡。
只要老头醒着狗蛋就和他探讨修炼的事情，几天下来受益匪浅，许多疑惑、不解都迎刃而解。
廖可凡虽然已经七十几岁了，但毕竟是中原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功力深厚精纯、内伤渐轻便可以运功辅助疗伤，过了十来日居然可以下地缓行了。
功法修炼方面已经倾囊而赠，所以下地的第二天就将有极道的另一项绝技——风雷剑传授给狗蛋。
有极道开派鼻祖洪万剑天纵奇才，他自悟的无极功这般了得、风雷剑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狗蛋前三天还没觉得怎样，到第四日招式熟练后再出剑时竟然隐隐有风啸之声。
廖可凡在旁暗暗点头，见兰香看得嬉笑颜开叫道:“兰香姑娘。”
后者走近问道:“廖伯伯喊我有事？”
老头微笑说道:“我想传你一门功夫。”
“那我是不是得拜进有极道啊？母亲不让我随便入宗门...”
“不必，这套鞭法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并非有极道的功法，看你腰间盘着长鞭正好适合你。”
兰香自然不会拒绝，廖可凡所教鞭法须注入内劲，虽然难掌握些但是练成之后出鞭灵动之极、而且威力倍增。
趁着她高兴廖可凡说道:“兰香姑娘，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后者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事儿？”
老头没有直接说而是让她抓起一把沙土，而且要用力握住，兰香心里纳闷还是照着做了。
廖可凡让她张手看看掌中有多少沙土，再让她别太用力能抓起多少沙土。
“比上次多了一些，”兰香疑惑的问:“廖伯伯，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喜欢邻居家的姑娘，她长得可好看了。我怕她跟别人好了，只要有其他男孩接近她我就去跟人打架、跟她吵。
她本来也挺喜欢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的不理我了，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街坊。
过了许多年我才明白过来，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着想而不是限制她，否则会适得其反。好比这沙土，你抓的越紧漏出来的越多、你抓的松了反而漏的少了...”
兰香眨了眨眼睛，似有所悟。
廖可凡继续说道:“闻天出身皇族，凭他的聪明才智和修炼天分、即便是不进皇室也绝不会是个普通人，你能把他拴在身边吗？”...
第一百零八章 找
廖可凡继续说道:“闻天出身皇族，凭他的聪明才智和修炼天分、即便是不回皇室也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难道你能把他拴在身边吗？”
兰香咬着嘴唇看他沉默不语，她不是个笨姑娘知道对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喜欢是自私的东西，让她马上接受高俊杰很难说出口。
“你想一想兰香姑娘，无论闻天以后走哪条路是不是都需要有人帮着他，而...”
话未说完狗蛋那边正使出最后一招风雷齐鸣，手中长剑竟然啪的一声从中断为两截，他蹙着眉头看了看手中断剑问道:“师父，是不是我使的不对啊？”
“你正好说反了，”廖可凡笑着说:“这招风雷齐鸣就是要灌入全部内劲，以无上剑气伤敌，是这把剑太普通了经受不住你的内劲。”
“噢...可是宝剑难寻呀！”
“俊杰...！”
“什么事儿，廖师伯？”在熬药的高俊杰马上跑过来。
廖可凡取出一把钥匙交给她，“殿中香案正下方的方砖下面有一个暗格，把里面的东西拿过出来。”
高俊杰进去片刻拿了只长木匣出来，边走边吹去上面的尘灰、想来应该在地下埋很多年了。
廖可凡让她解去外面的绸带，打开木匣露出一把形状怪异像剑非剑的东西，比普通剑长了一点、却没有剑刃、从上到下等距排着几个卡槽状的突起。
“这是什么东西？”兰香纳闷的问:“传说中的凹面金锏？”
那东西打造得非常工整规则，任何一处平面都乌突突的像蒙着一层水气，狗蛋心中一动，“师父，这就是转魄剑？”
“对喽…”廖可凡捻须说道:“转魄剑虽排名第三却是玄天剑的核心基础，没有它八剑便无法合体，今天就传给你吧！”
“谢谢师父...”
这柄剑剑脊厚实入手颇重，两侧无刃却有一道细窄的凹槽，狗蛋取出悬翦剑观察一番，把一侧剑刃探入凹槽、工字型空洞对准转魄剑上的突起按下去，咔哒一声两把剑居然合在了一起。
“这么神奇吗？”兰香把断水剑递给他。
断水剑同悬翦正好相反，恰好镶在另一侧，玄天剑打造得太精细了、两把剑装上去浑然一体，剑身猛增到半尺多宽，如果把另外五把也装上得是怎样一把巨剑啊！
两个女孩啧啧称奇，廖可凡捋着胡须说道:“洪万剑鼻祖是百世难得的奇才，传说这把剑是采昆吾山中万年玄铁、用天然离火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可斩仙除魔！”
“希望能尽快找到另外五把...”狗蛋卸下断水、悬翦二剑，随即用转魄剑练习剑法。
每一剑刺出都会带着隐隐风啸之声，最后一招风雷齐鸣更是有隆隆的雷声，当然了声音不大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兰香很高兴，为了庆祝他练成剑法做了好几个菜，廖可凡喝了点酒、一个劲夸狗蛋悟性好...
狗蛋也难得放松，喝到微醺才回房休息。第二早上醒来想着出去练习剑法，刚起身就看到床边放着兰香的断水剑。
昨天是她自己收起来的，怎么放这了？想把剑给自己，那怎么不说话呢？
狗蛋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立刻穿衣来到兰香房间，可是敲了几下里面也没有动静。
反倒是旁边高俊杰的房门打开了，“怎么了，闻天？”
狗蛋举了下手中断水剑，“她的剑放我房间了，感觉不太对...兰香...？”里面依然没有声音他直接推门而入。
兰香没在屋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随后进来的高俊杰呀了一声，“她的包裹没了...？”
狗蛋急忙出门来到前面，四外扫视发现拴在空场边的马少了一匹，这是什么意思...不告而别？
高俊杰也跟着跑过来，狗蛋皱眉问道:“昨天你跟她说了什么吗？”
“没有啊，”后者脸色有些涨红，“可能是...廖师伯说了...”
“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你练剑时我看到他们俩在说话，离得远听不到...”
“唉...”狗蛋有点气急败坏，“她跟她养母闹翻了，千里迢迢来找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啊...！”说着急急的跑过去，解下匹马追下山...
出山的路只能一条，也不知道兰香是什么时候走的，一直到上了官道也没有看到人影。
正望着空荡荡的大路彷徨无计，高俊杰也骑马追来，劝他别着急兰香也可能是出去买东西，她建议两人各走一边、到附近的集镇找找。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狗蛋便向南行。五里外就有一个王家集、正赶上这天有集，转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于是他继续南行赶到山南镇，结果打听了无数人、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是一无所获。
离开时听说西边还有一个高岭镇，他又催马赶过去，一边赶路一边嘟囔:这个傻丫头，干嘛自己走啊？这么大的世界让我上哪找去？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高俊杰喜欢我我又不...自己喜不喜欢她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高俊杰是很漂亮，她属于那种中原美女相貌端庄眉目清秀，虽然面上有点冷。
可是兰香也很好看，那种带有异域风情的高鼻蓝目别有一股韵味，而且她能不顾自己安危为自己拼命。高俊杰能吗...好像也能，跟穷奇卫拼命时她一直在自己身后。
哎呀，都是好姑娘怎么就不能一起呢？这样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自私呀？可是这世上有不自私的人吗？
一路胡思乱想赶到高岭镇，又是一通好找可结果还是失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高俊杰了。
这时已经过了午时，心里焦急也不觉得饿，他又骑马匆匆赶回独秀峰。
来到山上狗蛋先去看拴马的地方，空空如也一匹马都没有，见廖可凡坐在殿前他急忙赶过去，“师父，俊杰没有回来呀？”
老头摇头，“没看到人...我还奇怪呢！一大早起来一个人都看不到，你们干嘛去了？”
“兰香突然不告而别，我和俊杰出去找...我再下山看看...”
“等等，你先别着急。”
“师父，我能不急吗？找不到兰香，怎么俊杰也不见了...”
“闻天，你过来。”廖可凡把他叫到身前问道:“你真的着急？”
狗蛋纳闷的看着老头，“您看我的样子像撒谎吗？”
“那...你急的是兰香姑娘还是俊杰？”
“我...都急啊！兰香对我情深义重，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岂能让她负气而走？俊杰是帮我才下山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心里难安呀！”
“那么，她二人在你心里谁轻谁重呢？”
“都重...这事儿有比的吗？”狗蛋心急如焚，“师父，您到底要说什么啊？我还急着找人呢！”
“不用找了...”廖可凡突然冲他眨眼睛。
“为什么不找...有话您说眨眼睛干嘛啊...？”啊字出口突然看到大殿里走出两个人，左边是高俊杰右边是兰香。
狗蛋惊喜道:“你回来了兰香？”
后者扁了扁嘴，“我压根就没走躲在树林里，就看你在不在乎我。”
哎哟我去，还有这么考验人的呀？“在乎、在乎...能不在乎吗？”心里郁闷脸上却得堆着笑。
“行了小子，”廖可凡笑着说道:“你算是过关了，吃饭吃饭...为了陪你们演戏我都饿坏了。”
“没有...”兰香撅着小嘴走过来。
狗蛋赶紧陪笑，“大小姐，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兰香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都没找上一天，这叫在乎吗？”
“呃...？”
“就是，你还没去找我呢！”高俊杰抓住他另一只耳朵。
“还有没有天理...师父救命啊...！”
女孩子喜欢使小性，这都是小事一桩，好在这事过后兰香算是认可了他和高俊杰的关系，也算圆满吧！
明天起来狗蛋正在练剑，突然看到七八个人从山路上来，一露头就大声小气的惊呼、随即跑过来质问他是谁？
廖可凡听到声音走出大殿，那些人这才止声、赶过去参拜。原来这些人是分坛的弟子，回总坛过年。
为首的五旬汉子叫雷一啸，是雷一鸣的亲弟弟，听到兄长惨死他立时就火了，嚷着要替兄报仇。
廖可凡摆手止住，说道:“雷师弟和我们有极道都被陷害了，罪魁祸首是当朝公主夏无双，目前还没有办法报仇。”
“宗主，”雷一啸气恼道:“死了七八百名弟子啊...难道这么大的仇就算了？”
狗蛋说道:“夏无双陷害有极道是想造反，咱们先静观其变...我相信会有机会的！”
人家是当朝公主、又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雷一啸再恼火也只能藏在心里。他派弟子到各处报信，一是提醒各分坛小心戒备、二是招集人员翻修房屋。
廖可凡的伤势一天天渐好，这时又有人照顾，狗蛋便想去寻亲外公。
听说他要去宜南郡雷一啸说道:“夏师侄，到了那边你可要小心一些，我来时经过宜南郡、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驻扎了大批军队！”...
第一百零九章 宜春宗
听说狗蛋要去宜南郡雷一啸说道:“夏师侄，到了那边你可要小心一些，我来时经过宜南郡、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驻扎了大量的军队！”
狗蛋点头说自己会当心的，他心里明白:夏渊博盯了夏无双多年，这时候知道她要造反也跟着蠢蠢欲动了。
兰香要跟着，高俊杰听说了也想去。
狗蛋摇头，说道：“能不能找到外公还不好说呢，再说宜南郡兵荒马乱的、你们还是留在这儿吧！”
见兰香还要坚持他说道:“夏渊博要有动作了，万一撞到你养父母呢？”后者想想也是只好作罢。
腊月二十四这天，狗蛋收拾好行囊告别众人一个人下山...
宜南郡虽然靠近中州却是实实在在的南方，隆冬时节也是草木青翠百花吐芳。
郡城西南行三十里就是宜春山，宜春山不是如何的雄壮险峻却绵延近千里，横跨两州三郡，山上草木茂盛、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山下土道上由西北方向来了五匹马，马上五个人有的穿绸袍有的穿粗布衣衫，相同之处是每个人都戴着黑色筒帽、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前面的人六十多岁年纪、生着厚唇大耳，边走边半侧着头观看宜春山。
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忽然说道:“师父，这里环境就很好、不如我们就在这儿落脚吧？”
前面的老者缓缓点头，“空心，你们几个认为怎么样？”这五个人正是禅天宗的普观和他的四个徒弟。
”师父，“空心说道:“您不是说我们不能再叫法名了吗？您应该叫我钱心。”
进入中原后为了不暴露僧人的身份，普观给他们分别取了姓氏，分别是赵明、钱心、孙见、李性。
“我一时忘记了不行吗..？”普观回头瞪了他一眼。
“好吧，师父...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的。”
“那好，我们就上山去...！”恰好前面不远有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五个人便催马而行。
半个时辰后过了半山腰忽然出现一片竹林，一棵棵挺拔的青竹足足有六七丈高，普观等人从未涉足南方自然也没有见过竹子，这时惊奇的啧啧有声、七嘴八舌的猜测是什么东西。
巧的是高处石岢中冒出一股清泉，蜿蜒流下东侧山坡形成了一道小瀑布，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人间仙境啊！更妙的是竹林深处好像还有房屋。
他们惊奇声引得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好奇的打量他们几眼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空心嘴快，“请问先生，这是什么树啊？怎么长得这般奇特？”
汉子听了禁不住笑起来，“这是竹子不是树，我也不是什么先生只是个山民而已。”
徒弟露怯普观也觉得脸上无光，清了清嗓子上前问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是的。”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中年汉子疑惑的看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问这些呀？”
“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住在山上啊？”
“你管得着吗...如果没事就赶快走，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普观在禅天宗辈分高向来被人尊重惯了，这时遭到呵斥心里很不痛快，问道:“难道这山是你家的吗？”
“你还真说对了，”中年汉子得意的说道:“这座山不是，但这片山坡可是我们家的、外人不准进入，快走快走...。”
“那我已经进来了，怎么办？”
“哪里来的无赖？告诉你们，我家孙老爷可是大官，再不滚开马上报官府抓你们…”
四个弟子中空明年纪最大却属他的脾气最为暴躁，见中年人一再呵斥师尊上去就是一巴掌。
他拜进禅天宗三十多年，功力很是了得，就算不使内劲一个普通山民也受不了啊！
中年人挨了这一下疾退了好几步，脚下一绊仰天摔倒，说来也巧、后脑正磕在一块石头上，立时死了。
普观瞪了空明一眼，“怎么就打死了？”
空明看看自己的手，委屈道:“师尊，我也没用力是他太不经打了，再说他辱骂师尊就该死！”
“唉，你只会找麻烦...既然死了就别留其他活口了。”
四个弟子知道其意，立刻向竹林深处的房屋冲去，见房前有个老妇人在喂鸡、空性一句话也不说上去一拳就打死了。
听到声音又有一个中年妇女从房内跑出来，喝问他们为什么杀死她婆婆。
空明刚想动手普观在后面说道:“这个留下有用！”
空明便上去一把抓住，妇人口中乱骂手上乱抓，普观便让把她嘴堵上先绑在房里。
空心好奇的问道:“师尊，她的家人都杀了留她有何用？”
普观白了他一眼，“蠢笨，你说说，是用张鸣舒服还是用这个真正的女人舒服？”四个弟子听了眼中立刻烁烁冒起精光。
普观却不再理睬他们自去打量房屋，见只有三间正房和两间厢房，嘟囔道:“房子太少，想开宗立派不够...明天下山去找工匠，得多建些房子。”
空见在远处说道:“师尊，这里不太吉利呀...后面好像是座坟墓。”
其实中年汉子口中的孙老爷买下这块山地就是建祖坟用的，中年汉子一家是替孙老爷看坟的。
普观闻听叹了口气，“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没学到一丁点聪明劲...把坟平了不就行了，正好开出空地盖房子。”
“是是是，还是师尊聪明绝顶。”空性满脸期待的问:“师尊，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你们四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普观说罢自己进房去了...
看坟的夫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当兵，小儿子李强只有十三岁也随父母住在这，空性打死老妇人时他正在林中抓鸟、听到母亲叫骂就往回跑，看到五个恶人把母亲抓起来吓得他藏起来没敢露头。
如果空明等人按照普观的吩咐搜寻李强就在劫难逃了，可他们四个人心里惦记着美事呢、哪有心情搜索？只四外看看便研究一会谁先进去。
李强趁机悄悄远离，等出了竹林一路狂奔下山。他曾随父亲去过主人家，这时走了一个半时辰进了宜南郡城、天黑前找到孙老爷家。
孙老爷是个军官常年在外，家里只有一个管家带着七八个仆人，管家听说后很是气愤，可这时衙门都已经下值了，只好等到明天赶去安抚司报官。
因为孙老爷在军中职位很高，安抚司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个提辖带着二十名官差随着管家前去拿人。
二十多人都骑着马，半个多时辰就赶到了孙家祖坟的竹林，可这些差人哪里是空明等人的对手、转眼间就被杀了个干净。
普观让空心、空见押着孙家的管家进城去，找到受案的安抚司后把人都杀了、再找到孙家把所有仆人和李强也都杀了...
……
再说狗蛋骑马一路南行，路上碰到许多大车小辆携带家眷的行人，心中颇为纳闷:北方天冷，怎么都赶上这时搬家？
两天后来到中州边界的河阳城，正是近中午时分随便找了家饭庄打尖。酒菜上来他打听伙计离宜南郡还有多远，伙计说一百七八十里。
吃饭时听到临桌三个老者谈论要不要搬走，其中一人说道:“我家又没有店铺，只靠着一百多亩地收租，搬走了吃什么呀？不像你们两位，到哪都能做生意。”
狗蛋便好奇的问道:“打扰三位老伯，我一路南来就遇到许多举家搬迁的，为什么都赶在年前搬家啊？”
“要打仗了年轻人，”一个微胖老者说道:“兵荒一起不死也得扒层皮，否则谁愿意背井离乡？”
“哦…谁跟谁打仗啊？”
“隶水河东岸建了一大片兵营，怕是有八九十里长，而宜南郡也驻扎了几十万大军，你说谁跟谁打？”
“喔...多谢老伯。”狗蛋知道东边是司冈峰的封地东隶州，他怎么跟夏渊博对峙呢？
是了，肯定是朝廷命他监视夏渊博的。老百姓最怕战乱，突然间聚集了几十万大军能不害怕吗？
弄清原委他继续吃喝，快吃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从窗子看下去见路口处围了一大圈人，人圈中央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听那壮汉说道:“我们宜春宗可是几百年的大宗派，宗主武功盖世、门下弟子都是顶尖的高手，想修炼的快快报名啊！晚了可就没有名额了...”
有人问道:“你这宜春宗在什么地方啊？”
“宜春山，就在宜南郡城外。”
“真的假的啊？我就是宜南郡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过什么宜春宗啊？”
那壮汉说道:“我师父在深山修炼五十年，前不久功德圆满堪破天机，这才出山广收弟子...有报名的吗？前十个报名的每人给十两银子...！”
呃...狗蛋差点笑喷，从来没听说宗派招收弟子发银子的，这是什么宗派啊...
第一百一十章 见一个杀一个
呃...狗蛋差点笑喷，从来没听说宗派招收弟子还发银子的，这是什么宗派啊？
围观的百姓也没听过这种好事，立刻有人嚷道:“我报名...我报名，十两银子拿来！”
壮汉却摇头，“不行，你们几个年纪太大，我只招收十二岁以下的少年。”
“嗨，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那是嘴还是喷粪的地方...？”
“就是，你刚才可没说要少年，报名就得给银子...！”那几个是街上的闲汉、地痞，围着他非得要银子。
壮汉恼火起来，喝道:“都给我滚开，以为我空性是好欺负的吗？再耍无赖小心挨揍...！”
空性？狗蛋心中一动，没听说有姓空的啊？见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绸袍，脑袋上却扣着黑布桶帽，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地痞闲汉的职业就是欺负老实人、踹寡妇门、刨绝户坟、无事生非讹人钱财，骂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饭，一听说要打人更来劲了、一个个低着头往前凑。
“打啊？打啊？谁不敢打谁是孙子...！”
“有种的动一下老子试试？今天不给银子把你的宜春宗拆了信不信...？”
空性被逗得火起，当下三拳两脚就把几个地痞打翻在地。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几个闲汉地痞见他真敢打立时怂了，一个个灰溜溜的捂着痛处跑开。
跑到远处才发出威胁:小子你等着...有种的别跑啊？
见空性真有些功夫立刻有人拉了自家孩子报名，可也有人说能打地痞功夫只能算是一般，问他会不会更厉害的功夫。
空性笑道:“功夫当然有，只是怕你们这些人不懂。”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讽，说他吹牛、啥功夫还能让人不懂？
空性也是有心卖弄，便分开众人扫视一番，指着饭庄门前的上马石说道:“看着啊！我能让它跳起来。”说着附身一拳打在地上。
说来也怪，他离着二十来步远呢，一拳打在地面那边的上马石真就向上弹起两尺多高、随即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沉闷的声音显示那是货真价实的石头。
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三百多斤，两个壮汉都很难抬起来，被他轻松一拳就震起来？百姓们没见过禅天宗的绝技空花水月，一个个啧啧称奇。
狗蛋见了心中剧震，因为他见桑杰使过这功法，这是禅天宗的功夫啊！仔细看去，见空性耙鼻子厚嘴唇还真不太像中原人。
想了想他喊来伙计结账，然后下楼凑到人群里暗中打量，发现那个空性的眼珠不是纯黑色的、而是带着些许湖蓝色。
不仅如此，他的鬓角和后脖颈露出的头发都很短，当时中原男子都是留头发的、除了天生疤瘌几乎没有短发。
特么的，十有八九是禅天宗僧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想联系夏渊博...可收徒又是怎么回事啊？
报名的孩子越来越多，空性还要审视检查一番、有修炼根骨的才会收下，果然给入选孩子的家长十两银子。
狗蛋想了想也凑上前去，“这位大哥，能收下我吗？”
空性撩起眼皮扫了一眼，“不要，你年纪太大...”话未说完他又停下来仔细打量，“你真要拜师吗？”
“是啊！”
“为什么？你的功夫应该挺不错了。”
狗蛋说道:“不瞒你说以前我是师从有极道，可如今有极道突然成了逆党、总坛都被灭了，我只好另投师门。”
“哦...”空性眼中陡然一亮，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对方身具上乘功夫，这样的弟子可以快速壮大宗派的声望、多多益善啊！当下改口道:“收、收，你还有师兄弟没有？找来一个给你二十两银子。”
特么的，贪得无厌。狗蛋心中暗骂，口上却说道:“师门弟子都被打散了，等有机会我会联系他们。”
“好，我们宜春宗正需要你这样的弟子...”
这一天下来空性收了十几孩子，第二天便启程向南行，狗蛋左右也是去宜南郡并不耽误路程。
两个人骑着马在前，十几个半大孩子跟在后面，狗蛋有意跟他套近乎，路上一个劲夸他功力深厚，说那一拳足以震烁古今、无人能及。
空性倒是有自知之明，说自己差得远呢！师父才是真正的高人。
狗蛋便顺藤摸瓜的问道:“师尊如何称呼，是在哪里修行？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是在北...极北之地的深山，他老人家叫普观。”
“对了，还没请教师兄如何称呼？”
“我叫...李性。”
“哦...好名字好名字。”狗蛋心想怎么又姓李了？是了，这姓氏起了不久昨天情急之下给忘了，空性...普观...分明是僧人的法号，还想骗老子？
他没话找话的问道:“师兄，我们到了宗门是拜宗主为师，还是其他人教我们？”
“当然是我和三位师兄教了...”
“师兄，我能不能拜宗主为师...我想学高深的功法。”
空性看看他摇头说道:“师尊的功夫太深，虽然你底子不错，但是...”
“师兄，到时候请你帮着美言几句，小弟这里有谢仪...”狗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哦...”空性没想到会有意外之财立刻眉开眼笑，“好说，到时候我帮你说话...”这边刚把银票接在手里突觉后心一凉，身子一歪栽下马去...
两个人是并骑而行，狗蛋右手取银票递过去、左手却从裤管里抽出悬翦剑，趁他注意力都在银票上一剑刺中后心。
可怜一代高僧刚刚还俗想过快活的日子，怎料发财梦做了一半就一命呜呼了，最惨的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禅天宗...老子见一个杀一个！”狗蛋收起悬翦剑跳下马先把银票拿回来，又从空性怀里翻出一袋金银，他把金子揣进自己怀里、然后把一众吓呆的孩子叫过来。
告诉他们空性是个坏人，把银子分给他们让他们回家去，好在刚出河阳城不远、十多岁的孩子能找回去。
狗蛋处理好尸体刚想上马，忽听后边有人喊:“许大人...等等...许大人...！”扭头看去一骑疾驰而来，马上之人竟然是王长清。
“哎哟...王兄，这么巧啊！你这是去哪里啊？”
“哪里是巧...”马到近前王长清飞身下马，拱手说道:“大人，我是特意从京城出来找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再说找我干嘛呢？”
“回大人，是皇帝陛下想起了大人，吩咐尚统领无论如何要找到你，尚统领把这差事交给了属下、我多方打听才得知事发那天夜里大人出了南城门。
我就顺着大路出城、可巧遇到了大人那个石姓的朋友，属下费了好多口舌他才肯告诉大人的去向，我追到千朵莲花山、又说了半天高教授才说你要去宜南郡，所以我就追了来。”
狗蛋见他额头有汗，说道:“王兄辛苦了，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找我...咱们兄弟不必客气，大人二字就免了。”
“大人总是这么平易近人，”王长清笑着说:“应该是好事儿，尚统领说您医好了陛下、暗中救下年百威都是极大的功劳，如果不是您提供了许多线索，镇国公的阴谋怕是就要得逞了。
您不知道，袁天寿投奔了镇国公，暗中下手差点把尚统领勒死。”
“怪不得，獬豸卫陷害雷院长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事情发展到什么状况？皇上把夏无双赶出京都就完了？”
“唉...镇国公不仅害死了百里宫主，还想趁机加害朝中对立的大臣，多亏尚统领侥幸不死向陛下揭穿了她的计划。
陛下震怒亲手杀了罗耀辉，把镇国公赶回北封州...可能皇上还要依重她守卫北疆吧！”
狗蛋连连摇头，说道:“皇上这步恐怕是大错，闹不好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事情还真让他猜对了，夏无双匆匆回到天水城立刻让人把祝志山找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祝志山早已得知了事情经过，这时想了想说道:“回殿下，属下以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您没有退路了。
经此一事皇上已经对殿下产生了疑虑，他没有追究只是想依重殿下守卫北疆，如果有合适人选肯定会找机替换掉您。”
夏无双长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起兵吗？可是我拿不到中州驻军兵权，就凭手下这五十万人怕是...”
“属下是这样想的，殿下可以利用狼牙关外那二十万北蒙大军，让他们替殿下当先锋...先灭了西疆州的驻军，再让他们去攻打中州。
不管成败与否，北蒙军和中州驻军都得两败俱伤，到时候殿下就握有主动权了，您可以借攻击北蒙军把中州驻军兵权抓过来、也可以把二者一齐灭了！”
夏无双眼望天棚思索了片刻，“给我纸笔，我要写封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弃关
夏无双眼望天棚思索了片刻，“给我纸笔，我要写封信！”
祝志山知道她要写给九藏，立刻准备好纸笔，又去把飞鸽取来。夏无双的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写好装进小竹筒绑在鸽腿上放出去。
羽鸽飞出窗口她的心也跟着去了，一晃月余未见说不思念是假的，虽然她已经五十有五、按说应该是情感成熟的年纪，偏偏一颗心像怀情少女般魂牵梦绕。
记得她们相遇在烟花水月的盛夏，那年夏天非常热、热得睡不着的那种，她嫌府里憋闷便带着随从出城到天水河畔纳凉。
傍晚喝了些果酒一觉睡到夜深，独对圆月空寂突发奇想一个人下河游水，就是那时九藏突然出现了，带着俊美的妩媚、强健的妖娆、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身躯...
月色皎洁得像轻柔的水，夜风送来牵牛花的淡香，本就是万物萌发令人蠢蠢欲动的时节，夏无双很快就被这奇特的人、奇特的相遇俘虏了。
而九藏没有令她失望，让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美妙、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仿佛飞升成仙也不过如此。
从那以后她赶走了所有男妃，一心一意只宠着九藏，当然了、之后不久她知道了九藏的身份，但是深陷情感的她没有过多在意。因为他不仅带给她身心的愉悦，更带给一个梦想、一个堪称伟大的梦想...
一路舟车劳顿夏无双早早洗漱，刚靠到床上就听到窗外嗒嗒两声响，节奏太熟悉了，惊喜之余她立刻起身打开窗子、外面果然是那张俊美得无以复加的面庞...
辗转欢愉多时两个人才躺下来安静的说话，“你怎么来这么快？我下午才发的信。”
九藏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再不行动大雪下来二十万大军就得冻死在狼牙关外。”
“可是计划不顺利，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崽子...你真的能掌控北蒙各部？”
“嘿嘿，没有把握我能催你动手吗？晋文已经死了，普观也被我使计逼来中原，目前金浮宫里只有老三峨月...”
“不是还有老贼天醒吗？”
九藏无声的笑了，“他老了，别说无法复原就算他能恢复当年的功力又能怎样？我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秘密，包括峨月、早就想好了对付他的手段，只要你这边起兵我立刻送他去天道轮回...
哈哈...老天醒用天道轮回愚弄别人，我倒想看看他是怎样轮回的！”
夏无双定定的看着他，“这等大事不能有一丝差池，你有十分把握？”
“十分没有九分九是有的...你掌控中原、我统领扎特尔草原，天下还有谁能与你我抗衡？到那时咱们就去西方大陆看看，据说那里有更富饶的国度。”
“好！那就行使第二套计划...！”
……
朱全盯着桌案上的这张纸足有一刻钟了，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眨了几百下纸上的字也没有任何变化。
那是刚送来的军令:封城所有军马立刻撤回天水北营！
为什么啊？镇国公的脑子坏掉了，还是写军令的文案喝多了？狼牙关外驻扎着二十万北蒙大军呢，不说派兵增援封城反而...要撤？
外面脚步声响，随即有人说话，“回统领，李锐将军、李进宝将军奉命前来...”
“进来...”朱全这才把身子靠在椅子上。
半年前桑杰闯关，当时身为牙将的李进宝因为率众击杀莫须有的北蒙高手、因祸得福升任副统领，目前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朱全看看二人出了口粗气，“你们俩看看...刚送来的军令。”
李锐施礼，上前拿起军令和李进宝同看，惊呼声异口同声。
“朱将军，上边为什么让撤军啊？”李进宝惊疑问道:“狼牙关外的北蒙大军...怎么办？”
朱全摊手，“我也闹不懂...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理由，无缘无故就让撤军！”
李锐咂嘴道:“大人，您还记得这几月间进关的禅天宗僧人吗...是不是与此有关？”
“你接着说。”
李锐忽然犹豫起来，朱全说道:“有话尽管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李副将也不是外人。”
李锐扫了李进宝一眼，“大人，我感觉镇国公府...应该事先知道那些僧人进关，所以属下怀疑镇国公...是不是和北蒙...”
妄议朝廷的公主、封疆大吏，这可是杀头的死罪，所以他还是吞吞吐吐不敢细说。
朱全点头，“就算不像你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也很蹊跷...此时撤军摆明了是把封城和狼牙关送给北蒙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李进宝眨了眨眼睛，“大人，军令下来了，咱们不撤怕是不行吧？”
其他二人都没有回答，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过了好一会朱全才叹气道:“当年随着夏帝打天下时我只是一个小小伍长，亲眼看着无数兄弟战死沙场，这才安稳了几年怎么又...
不瞒你们两位，把狼牙关和封城拱手让给北蒙人我这...这心里滴血啊！”
“大人，”李锐劝道:“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您是有心无力啊！如果不撤军恐怕您这统领位置...”
“我岂能不知...满营的将领我只信任你们二人，不瞒你们说我想偷偷留下五千人，你俩谁有胆量带兵！”
“大人，您的意思是...？”
“五千人看是不多，但是如果真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五千人就是奇兵啊！攻敌不备，足以破敌十万！”
李进宝疑虑道:“可是狼牙关和封城不能驻扎，此时又值隆冬、这五千人藏在哪啊？”
“我知道一个去处，”朱全说道:“在狼牙山东北和牤牛山交界处有一个山谷，三面高峰只有一条出路，那里地势险峻就算只有百人守住要冲十万大军也无可奈何。”
“大人，”李锐拱手施礼，“蒙您栽培属下多年，我愿领这支奇兵留下！”
“好，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到狼牙关换防，然后带着那里的物资离开...！”
李锐领命立刻赶到军营，点齐本部五千人马、再带上一百辆大车赶到狼牙关，那里的守将奇怪没到换防时间啊？
李锐便说上边有别的安排自己也不清楚，等原守军离开李锐马上吩咐部下把粮草、物资都装上大车，包括城墙上的重弩、厨房的火油。
他只有三十六岁，虽然不是行院出身、可自十七岁就跟在朱全，二十来年把朱全的行军作战经验学了个六成半。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守城守关一架重弩可顶几百人啊！
下面的兵士自然很纳闷，几个仟总也来询问，李锐只说执行机密任务、一个字都不吐露？等装满了所有大车，他下令向东北行进。
这里冬季干冷大地早上冻多日了，好在没下雪方便大车行走，一路尽往山里走兵士们更疑惑了，但是李锐御下极严谁也不敢乱说乱议。
一连走了两日才找到朱全说的那处山谷，整个山谷呈葫芦型，谷口外是一片喇叭形的荒地、满是野草杂树，不远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进了谷口是个月牙形的山谷、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两道巨大的天然石壁形成了第二道谷口，里面是个两三里宽的椭圆形山谷、这里已经高出谷外三四十丈了。
李锐见了大喜，朱全真没有说错这里是屯兵的绝佳之处，只要堵住第二道谷口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休想攻入。巧的是谷底三座山峰环立挡住了北方寒风，谷里要比外面暖和得多。
直到这时他才宣布:奉朱将军之命驻扎此处做为隐军，以防有不测之事发生。
其实这话说的很隐晦，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也不敢猜测上峰之意。
当下李锐便命令把所有物资运进圆形山谷，两座石壁间只容三人并行连大车都进不去，全靠人力搬运进去。
没想到的是山谷深处竟然有几间木屋，可能是盘踞此地的山贼，以为官兵来围剿跑了个干净。
山上到处是树木，几千人一起动手放树搭建房屋，李锐又派人出谷到附近山民家购买粮食、上山猎杀野兽、凿开水塘冰面囤积清水、在两处谷口修建工事...
简短节说，半个月后山谷里就变成了军营，安顿下来李锐就派流哨出去打探情况，带回的消息是北蒙大军早在他们离开当天就进了狼牙关...
再说从狼牙关换防回来的兵士刚进封城，朱全便下令全体撤军回到天水大营，可笑的是上峰竟然回复嘉奖他，令他既郁闷又气恼。
保疆卫国是军人的职责，现在竟然把重要关隘拱手送给敌人，这算什么事啊？
明天就传来消息，二十万北蒙大军长驱直入，不仅占了狼牙关和封城、还向前推进百里扎下了大营。
如朱全这般有热血的将领不在少数，众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谁也猜测不出镇国公要干什么。
同他们相比，镇国公夏无双要悠然自得的多，得到北蒙大军入关的消息她立刻吩咐人飞鸽传信，一封自然是送去朝廷、另一封却是写给西疆王夏雨及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同朱全等人相比，镇国公夏无双要悠然自得的多，得到北蒙大军入关的消息她立刻吩咐人飞鸽传信，一封自然是送去朝廷、另一封却是写给西疆王夏及雨的。
后一封信由祝志山主笔，措辞非常严厉，内容如下:吾侄及雨，日前北蒙异族大军突攻狼牙关，麾下守军拼死抵抗怎奈异族势大，五万兵士全部壮烈异族破关而入。
今吾同异族大军对峙天水河畔，天水失则异族直逼中州，中原将焚于战火、千万百姓将被涂炭，盼吾侄立起大军夹攻、灭异族于北封保大夏不失。急急急...姑:无双！
北封同西疆接壤，西疆主城叶城距离天水城不过千里，明日下午这封求援信便到了夏及雨手中。
西疆州本是二皇子夏承乾的封地，夏承乾病死后便传到了他儿子夏及雨手上，他今年三十二岁，虽然长得玉面冠立像个文弱书生却精明强干行事果断，当下便派人把舅舅肖半成和两位总兵官请来。
看过书信肖半成立刻皱起眉头，“这事...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大夏与北蒙平安相处二十多年，怎么突然大军犯境？
再者听说镇国公兵强马壮、狼牙关易守难攻，怎么一日间就被攻破？这信...不会是假的吧？”
“不会，”夏及雨说道:“书信虽然是他人代笔，但是下面的印鉴和签字都是我皇姑姑的，我认识不会错的。”
“少主，”西疆三军总兵官都统甘静说道:“下官以为肖先生说的有道理，还是弄清事情细况才好。”
“救兵如救火，贻误时机后果不堪设想啊！狼牙关一日内被破，一是因为北蒙军势大、二是说明他们早有预谋。
虽然北疆和平了二十年未必是北蒙异族真的怕了大夏，也许他们是在休生养息秣马厉兵、突然发难就是想报当年之仇！”
“少主的意思是马上出兵？”副总兵官宁操问道。
夏及雨点头，“我不会莽撞行事、可也不能贻误了时机，我想起兵十五万立刻北上，疾令靠近的驻军派出流哨先行进入北封州打探军情，如果事情不对我也可及时止住大军。”
“此法倒也可行，”肖半成说道:“可是你忘了，平沙关和四方城前线近几日西泽国军队频繁调动？不可不防啊！你带走大部分兵力万一...”
“舅舅，这更能说明北蒙异族早有预谋，西泽国突然增兵边界就是想牵制我们，就算他们敢犯边有甘都统和舅舅在、十万大军也足以应付了。”
“啊...你要亲征？”
“是，宁都统随我驰援北封，就请舅舅和甘都统坐镇西疆...！”
夏及雨毕竟是西疆之主，既然他已经决定众人不能不听，肖半成心里总觉得不妥可也无法反驳、只能嘱咐他千万小心。
夏及雨立刻传令起兵，十五万大军出行自然没有那么简单，他便命令征调的各处驻军不必集结各自上路、又令无论骑兵步兵都轻装简行不用携带物资给养，由沿途地方府郡供给大军所需...
望着夏及雨远去背影肖半成的眉头刻出个川字，甘静见了忍不住问道:“肖先生，你认为少主此行不妥？”
“说不清...”肖半成轻叹一口气，“我总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怎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甘都统，你不觉得蹊跷吗？能杀尽五万北封守军破关，北蒙军至少也得有二十万以上吧！这么多军队调动绝非易事，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而不被发现呢？”
要知道肖半仙的绰号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肖半成不仅智力超群心思缜密、而且精研算术，不论对人对事往往一语中的不由得人不佩服。
甘静点头，“先生所虑极是...可为了大夏的社稷中原之安危，少主又不能不去啊！”
“是啊！及雨就是太看重责任了，我就怕有人利用他这一点啊！及雨是挺聪明，可毕竟年少气盛...！”
其实夏及雨没有肖半成想象的那样莽撞，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十五万大军边行进边集结、前两日他还催促行军速度，将近北封境时却下令缓行。
果然，先行的流哨不断送回消息，十几万北蒙大军已经到了天水城外、与北封大军对峙...边关防御主要据点北封城失守...狼牙关也被北蒙人占据...另有北蒙军队不断进关...
看来皇姑姑所言不虚，夏及雨同宁操商议了一番决定自领五万骑兵先行，宁操统领十万大军在后、这样一来可攻可退留有余地。
这日进入北封州境内，距离天水城六十里夏及雨命大军扎下大营，挖壕沟、设鹿角、搭箭楼、构筑防御设施，一面派快马送信去天水城。
夏无双早就得知他率军前来的消息，还特意派人同北蒙军打了一仗，接到夏及雨来信立刻回复，约定第二天晚上子时偷袭北蒙大营。
收到回信时宁操也率部赶到了，令大军扎在十里外自己带亲兵来到夏及雨大营，后者立刻把夏无双回信交给他看。
宁操看后眉头微皱，说道:“少主，夹攻偷袭北蒙军大营倒是可行，但是这计划太简单了些吧...镇国公只说北封军正面攻击、让咱们从西侧夹击，可近二十万北蒙大军岂能只有一座营寨？”
“是啊！我也在疑惑此事，”夏及雨犹豫道:“皇姑姑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怎么会没有想到此节呢？”
宁操想了想，“少主，等我去查看一下北蒙军大营再作定论。”
“我正有此意，我和宁将军一起去。”
“万万不可，少主、你是主帅不能轻离大营。”
夏及雨摇头说道:“国家危难当头，身份先扔到一边吧！”
宁操见他执意要去便没有强拒，两个人都换上便装、只带了四个亲兵悄悄出了大营。
五六十里路战马撒个欢就到了，离天水城三四里有处土岗，两个人步行攀上去。
这年冬季百年难遇的干旱，只有两次阴天却一片雪花也没有落下，这时虽近黄昏却是晴空万里、视野广阔。
从此处看天水城犹如一座巨大的蒸笼，炊烟袅袅笼罩了整座城郭，城北不远处扎着一座大营绵延数里、隐隐约约城东还有一处大营。
再看北方，相距天水城数里呈品字型扎着三座营寨，前一后二等距分布遥相呼应互为依靠。
观看良久宁操缓缓摇头，“少主，镇国公的计划恐难奏效，北蒙军处于旷野之地、北封军全在人家视野之内。
我们两军趁夜色突袭只能攻击南西两处营寨，而东营的北蒙军出营夹击无法抵挡啊！何况这里目力有限，再远处还有北蒙人怎么办？
至少得派出两支队伍，一支佯攻北蒙军东营、一支埋伏于北地以截击北蒙援军，这样才能实施突袭计划。”
夏及雨连连点头，“宁将军果然是身经百战，非常有见地。”
“少主过奖了，这都是当年跟随二皇子征战沙场学来的皮毛。”
“宁将军过谦了，既然如此...你我就暂回营寨商议...”
两个人下土岗回到大营，夏及雨立刻写信给夏无双说了所虑之处。
后者看到信微微一笑，说道:“这小子绝没有这样的见识，看来他手下还有惯于征战的老将啊！
祝先生回复，告诉他西疆军只攻北蒙军西营即可，至于打援佯攻之事我已经准备好，到时佯攻之军会提前一刻发动攻击...”
祝志山按意写好让来人带回，担忧道:“殿下，属下担心北蒙军不能按计划行事。”
“放心，九藏在那边亲自督战呢...穆天野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属下已经连续发出三封飞信催促可一直没有回音，可能是行进途中收不到飞鸽吧！”
“真是麻烦...”夏无双咂嘴道:“及雨这小子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再回西疆去...来人，把袁天寿找来！”
不大工夫一个又高又瘦的汉子走进来，“小人参见公主殿下。”
夏无双冷着面孔看他，“上次在万安城你把事情办砸了我没有责怪你，今天再让你做件事儿、如果这次办不成就别回来见我了！”
“是是，”袁天寿连声答应，“小人自当竭尽全力，绝对不会出现上次的差错。”
“好，明天夜里你去西疆军大营，过子时开战后、务必把夏及雨的人头割下来...！”
自古就有最毒不过妇人心的说法，女人发起狠来不管不顾、比男人还要绝情，夏及雨这些年一心治理西疆、对于京师之事根本一无所知，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亲姑姑一心要对付他？
深知其毒的狗蛋此时还在河阳城外，望着天空想了想问道:“王兄，你说我此时回京...能做什么？”
王长清没想到会有此一问，愣了下才答道:“您可以回行院继续学习啊！以您的聪明才智，如果天下真乱了皇上也许会给你一支人马平乱。”
看来皇上是没有吩咐别的话，说明夏思莲听了嘱咐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狗蛋说道:“那我就先不回万安，说实话王兄、行院里的那些教授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教我，我教他们还差不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宜南郡
皇上没有其他吩咐说明夏思莲听了嘱咐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狗蛋说道:“那我就先不回万安，说实话王兄、行院里的那些教授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教我，我教他们还差不多！”
王长清嘿嘿笑，“谁让大人聪明绝伦，是人间龙凤呢！我可听说宫里的几位太医疯了一样找你，逢人就问、就差跑去跟陛下打听你的消息了。”
这可不是恭维之言，千千亮眼医馆太火爆了、五六天工夫就挣了六七万两银子，搁谁舍得放弃啊？
“大人，您不回万安去哪呀？”
“怎么又叫大人？我去宜南郡寻亲，王兄回去告诉陛下，说我办完事就回万安。”
王长清苦笑，“你不回去我哪敢回去？到时候陛下问了，既然你找到了人为什么不带回来？没用的东西，推出去砍头！
嘻嘻，跟您说实话，这人间美味属下还没吃够呢，没了脑袋吃嘛都不香了。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我找到你了，我就跟着您游山玩水，天高皇帝远他也管不着...哟！日后您见了陛下可千万别提这事儿，否则属下真的吃嘛嘛不香了。”
“哈！让我抓到把柄了吧？”狗蛋笑道:“想封住我的嘴也容易，有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烧子鹅、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就够了...”
“您是想把我吃破产了啊！干脆打死我得了...！”
王长清为人乖巧说话幽默，狗蛋一个人赶路无聊、正好和他作伴，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南行...
傍中午时进了南翼州地界，路上搬家的人越来越多，等进到宜南郡三十里之内便看到空旷处都扎着军帐、很多营盘就扎在田地里。
南翼州气候温热，便是冬季也能种庄稼，不知道有多少农户遭了殃。
王长清纳闷的嘀咕，“这些军队怎么不驻在兵营里...看样子也不像训练呀？”
狗蛋笑道:“你想想...会是因为什么？任何时候，权力都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很多人无法抗拒。”
“难道南翼王夏渊博也想...嘿，人的命天注定，不是我想多了就是他想多了。”
“人一辈子最难的就是能清楚的认识自己。”
王长清点着头挑大拇指，“您真高，这是至理名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精辟！”
“得，你把我捧这么高想摔死我啊...？”
进了宜南郡城已经快到未时了，不知道为什么进城门时盘查得很严、从哪来到哪去做什么都要问个清楚。
狗蛋编了套说辞才进了城，两个人真饿了就随便找了家酒楼，过了饭点偌大的堂中没有几个人。
点过菜狗蛋问伙计，“小哥，附近可有姓上官的人家？”
伙计摇头，“客官，没有听说过。”
狗蛋心里纳闷，师父说外公上官云很有名气，酒楼伙计接触人多应该听说过呀！他便追问了一句，“是修炼世家...有些名气的？”可是伙计还是摇头。
过后王长清说道:“隔行如隔山，高手之名只是在修炼者之间传颂，外人未必便知道。”
狗蛋想想也是，琢磨着怎样找个修炼者询问。伙计送菜上来，两个人也不赶时间安安稳稳的喝酒吃菜。
两盅酒刚下肚忽然传来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循声望去见角落里坐着两个年轻女子，大些的也就十八九岁、另一个只有十五六岁，便是那个年长的女子在抹泪哭泣。
伙计听到走过去询问，年幼的女子说道:“我家小姐偶然想到些伤心事而已，与你酒楼无关。”
伙计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悻悻的退开，狗蛋心善也想帮人解难的，见状便坐着没动。
这时从楼下上来几个当兵，看着装不是普通兵士，居中坐在一桌喊伙计点菜。
狗蛋先前并没在意，王长清忽然低声说道:“这小子...怕是没安好心。”
狗蛋顺着他目光看去，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当兵的走去两个女子桌边，拱手问道:“两位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忙。”
年长女子依然低头啜泣，还是年幼女子答道:“谢谢这位军爷的好意，我们没什么难处。”
当兵的却不肯离开，继续说道:“不会吧？没有难处这位小姐怎么一直哭呀？你放心，当兵的理应保家卫国爱护百姓、有难处你们就尽管说。”
“谢谢好意，我们真没有难处，请你走开。”这一次年幼女子有点不客气了。
当兵的尴尬之余脸色愠怒，这边桌上有人喊道:“温老三，人家不用你帮忙就算了。”
姓温的军人正犹豫要不要回去、这时从楼梯上来几个人，前面是一高一矮两个老者，都穿着精致的软绸袍、扎着玉带。
高个老者面色肃穆眉宇间带着几分霸气，转目之际凌然生威，另一个虽然面目祥和却也气度不凡。
两个人脚步略停便迈步上三楼，那桌当兵的却齐唰唰的站了起来，一个个挺胸昂头嘴巴紧闭。
两个老者身后跟着四五个中年人，其中一个停下脚步威严的扫视一圈，然后冲着他们摆了下手示意坐下、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狗蛋和王长清身上停留了一忽，才上楼去了。
狗蛋看到他锦袍之下穿着轻铠，猜想是军中的高官。
温老三快步走回，坐下后还拍了拍胸口，带着惊疑嘟囔道:“怎么这样巧？”
刚刚喊他的中年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消停喝酒吧...！”
王长清忽然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写字，狗蛋疑惑看去，见他写了个司字不由心里一动，姓司的大人物很少、说起来只有东隶州的司冈峰啊！
他也蘸着酒写了个东字，王长清看了点点头，狗蛋低声问:“另一个？”
王长清写了个夏字，补上一句，“可能是。”
司冈峰...夏渊博？狗蛋没想到会在酒店遇到这两位大人物，封疆大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三楼堂上一人也无，矮个老者伸手说道:“司兄勿怪，宜南郡也就属这家店还勉强，也总比我的帐中好一些。”
“渊博兄客气什么？”高个老者倒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你我戎马一生还在意这些小事儿吗？”
两个人隔桌而坐，几个随从散开来站在远处，酒店掌柜的亲自送上茶水。
矮个老者随口说道:“捡你店里精致些的菜肴上几个，酒要好！”
“是是是，您两位稍等。”掌柜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却能看出身份不凡，当下恭恭敬敬的退开。
“渊博兄，”高个老者问道:“你邀我来此，不会是只为了喝酒吧？”
矮个老者无声笑了笑，“司兄陈兵隶水河东是何意？”
对方也露出几丝笑容，“渊博兄屯兵宜南又是何意呢？”
“军人职责保疆卫国、护民平安，难道司兄没听说京师变故？”
“有所耳闻，所以陛下命我陈兵河东。”
“天下将乱，司兄怎么看？”
“我不看，累脑子，我只听皇上师兄的。”
“呵呵...这样的话你我没有冲突，”矮个老者笑着说:“我屯兵宜南便是以备朝廷不时之需...司兄，喝酒！”
高个老者也笑道:“喝酒...！”
……
年长女子收了泪，另一个劝她吃些东西，说不吃东西没有力气赶路。看她们俩人穿戴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会在酒楼里哭泣。
狗蛋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看了两眼便琢磨自己的事情。
王长清忽然问道:“您跟上官家是...？”
“我外公家。”
“老爷子的名讳...我让人去打听。”
狗蛋怔了怔，“王兄不是一个人来的？”
对方笑了，“总得有几个办事的吧！何况原先此处便有。”
狗蛋这才恍然，南翼州和东隶州突然大量调动军队，作为皇帝暗卫的獬豸卫岂能刺探不到情报？他便把外公的名字告诉他。
王长清起身下楼，过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他这边刚坐下楼上的两位老者便带人下楼来。
温老人等人立刻起身肃立，等不见了人影才坐下，气氛立刻转变开始大声谈论。
过了不大工夫角落里的两个女子喊伙计结账，她们走时那个温老三竟然跟了下去。
王长清看过来询问他的意思，这时已经吃饱喝足狗蛋便点点头，叫来伙计结账。等两人来到外面见那两个女子顺着大街向北而行，温老三拉开二三十步坠在后面。
王长清轻啐了一口，“特么的，最看不上这种败类。”
狗蛋点头，“既然遇到了不能不管。”两个人便上马随在后面。
走出半里左右两个女子进了一家客栈，温老三看了看客栈招牌转身往回走。
王长清低声问道:“怎么办？”
狗蛋想了想，“城里城外都是兵最好是不惹麻烦，左右天色晚了咱们也在这住一宿，那两个女子应该是赶远路、明天送她们安全出城就好...。”
这时那个温老三走过来，看到他们二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用凶狠的目光瞪视。
王长清岂能怕他？也冷冷的回瞪。
“看什么看？”温老三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狗蛋连忙带马挡在王长清身前，笑着说:“这位军爷，我们是赶路的，请问去中州是这个方向吧？”对方却不答话，瞪了一眼掉头就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鬼
狗蛋连忙带马挡在王长清身前，笑着说:“这位军爷，我们是赶路的，请问去中州是这个方向吧？”
温老三却不答话，横了一眼掉头就走。
“王兄，跟这种人渣置气犯不上，想教训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一个小仟总也敢装份儿？”王长清啐了一口，“也就是在这里...算他便宜。”
“还以为王兄堪透世事，不会动怒呢！”
“嘿嘿，碰到这样的人渣有点搂不住火。”
“消消气，刚吃完饭生气不好。”狗蛋说道:“温老三也是看出我们是外地人，所以他才敢装牛叉。”
“您这话说的对，人都好装连我也不例外。如果某人说他不装、从来没装过，您赶紧上去记住他长什么样，那是见到不要脸本人了。”
“哈哈...王兄这话也够精辟...！”两个人进客栈要了两间上房，闲聊到天色黑透便分头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狗蛋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小气的说话，侧耳听听好像是查房、每个人都要查问，心里正纳闷呢房门被咚咚敲响、只得下地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官差，其中一个大声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到宜南郡来干什么？”
“许闻天，万安人，来寻亲。”狗蛋懒羊羊的答道。
“寻什么亲...？”
说话工夫隔壁的王长清开门赶过来，拿了张什么东西递过去，官差接过去看了看立刻露出笑容，“您回去休息吧！”
王长清拿回东西揣进怀里，说道:“这是我上官。”
两个官差怔了怔随即冲狗蛋陪笑点头，“打扰打扰，不知道是大人多有冒犯。”
“没关系，”狗蛋问道:“官差大哥，受累问一下，出了什么事儿查这么严？”
一个官差小声答道:“前几天城南安抚司出了件大事，从上到下一百五六十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至今没有破案。”
“哦...怪不得...”
两个官差施礼往回走，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冲他二人说道:“在里面地字房。”
那人虽然换了便装但是狗蛋还是一眼认出来，正是白天那个当兵的温老三，不用问官差是他找来做幌子的、目标就是那两个女子啊！
温老三看到他们也是一怔，随即和官差往里面去了。
王长清立刻要跟过去，狗蛋把他拉进房间低声说:“这小子自己找死，不过咱们不能明着来先等等...对了，你刚才给差人看的什么？獬豸卫的证件？”
王长清笑了，“獬豸卫的身份可不能泄露，我们出来公干都随身带有户部的路条。”
“怪不得，有机会我也得弄一个...”话未说完外面隐隐传来女人争吵的声音，狗蛋立刻灭掉蜡烛、把房门打开一道缝。
争吵声清晰了许多，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辩解自己是好人没做过任何坏事、官差只让她们拿证件，普通百姓出门哪有什么证件？明摆着找茬。
争来争去最后官差说相信她们是好人但是得带回衙门问清楚、人家是官方身份两个女子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混蛋...人渣...”王长清低声咒骂。
“骂人不痛不痒的什么用都没有，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狗蛋关好房门，便要去撕床单当蒙面布。
王长清说不用，从随身包裹里拿出两张面具、一人一个。
借着窗口微光狗蛋看到面具正面竟然画着青面獠牙夜叉鬼，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带着这个？”
“嘿嘿，獬豸卫办的都是不能露脸的事，所以每个兄弟都带着。”
“哈，看来你们时常不干好事呀！”
王长清无声的笑，“那没有办法，都是事关朝廷的机密...”
两个人戴好面具趴在窗户口看着，不大工夫官差带着那两个年轻女子出了客栈，还给上了锁链。
温老三等人真是有备而来，竟然事先准备了一辆轿车，把两个女子押上轿车向南而去。
等到客栈关门熄灯狗蛋才和王长清从窗户跳到街上，追出一条半街看到那辆轿车后远远的跟随。
又走出半条街车子拐向西侧，这时两个官差不再跟随、同温老三挥挥手离开了，再往前走不远看到一个巷子口站着几个人。
车子到近前上去两个人，女人的喊叫只持续几声，随即被两个汉字堵上嘴拖了出来、温老三和其他人一起上手抓着两个女子四肢抬进了巷子，两个女子拼命挣扎却挣不脱军汉的大手。
“混蛋！”王长清骂道:“原来这几个都是人渣...是白天酒店里的那几个军官。”
“看来他们没少干这事儿，都该死！”狗蛋率先向巷口跑去...
温老三等人进了院子，后面的人立刻把院门栓上，进了上房屋房门也栓上。看着两个年轻女子满脸惊恐拼力挣扎几个人热血澎湃，七手八脚的就要行好事。
可就在这时房门嘭的一声大响，听声音像是砖头砸的，毕竟是做贼心虚几个人吓得一哆嗦。
领头的叫修二，诧异之下望向温老三，“这是你的房子，看看怎么回事？”
温老三心里暗骂:我出力出房子，这事还让我出头啊？怎奈人家比他官大不听不行，只得走向门口喝问:“是谁？”
外面没有回音，一片寂静。他乍着胆子打开房门，院中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门前地上也没有砖头、石头。
温老三惊疑的回头看向众人，其他人也很纳闷，修二想了想说道:“没人就关门。”
温老三关门上闩众人便要继续，可是刚一伸手房门又嘭的一声响，比刚才那声还要大。
这回不用温老三说话修二就嚷道:“谁啊...哪条道上的朋友？”隔了好一会外面也没有回音。
修二几步来到门前打开房门，和刚才的情形一样，没有人、也没有石头砖头。
他迈步出门四外看了看，郎声说道:“是朋友的请露面说话。”还是没有回音。
“真特么见鬼了...今儿就开着门干事！”修二来了性子，回身进屋也不关门。
可是刚走了三四步有人突然呀了一声，一脸惊恐的盯着门口。
“又怎么了...？”修二急忙回头，可是门外空空什么也没有看见。
“成四，你看到什么了吓成这个德性？”温老三疑惑的问。
成四伸手指着空门，“鬼...有鬼...！”
“特么胡说八道，”修二呵斥道:“世上哪来的鬼？老子杀过十多个人也没见有鬼来找我，就算有鬼老子也亲手剁了它...你们几个人看到了吗？”
偏偏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众人便七嘴八舌的埋怨他胆小。
成四委屈说道:“我也杀过人的，你们谁见我胆小了...？”说话时他下意识扫向门外，突然嚷道:“快看...！”
众人纷纷扭头，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从门外闪过、速度极快像闪电一般，这下人人都傻了眼。
“都看到了吧？”成四小声嘀咕，“还说我胆小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其中人说道:“怎么会...突然有鬼了呢？”
“温老三，”修二问道:“你干什么丧良心的事，把鬼都招来了？”
温老三心里恼火，“每次大伙都有份吧？”修二斜他一眼没说话。
成四担忧的问:“现在怎么办？”众人都没有主意一起看向修二，心想你刚才不是吹牛要剁鬼嘛！现在鬼来了。
后者想了想说道:“这世上就没有鬼，八成是人装的...”
话音未落温老三的脸色就变了，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修二急忙转身。
还是那个青面獠牙的厉鬼，从东向西从门口而过，这次速度要慢了许多、可以清楚看到厉鬼的下肢没有动是飘过去的。
人装的能脚不沾地吗？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飘在空中吧？屋里共有八个人，个个脸色惨白。
还得说修二有胆量有见识，低喝一声，“咱们今天就杀回鬼...都带家伙没有？”他自己先从裤管里抽出短刀。
出来干好事谁带兵器呀？八个人只有五把短刀，修二看看众人，“谁先上？”
另外七个人都看着他不说话，心想你不是嚷嚷要剁鬼吗？怎么事到临头怂了？
“一帮胆小鬼...就老子先来！”修二说罢大步走向门口，众人心中佩服、果然有胆量，一个个拭目以待看他杀鬼。
修二刚来到门口那个厉鬼就出现了，这次厉鬼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在院中定定的看着他，看得非常清楚、脚离地足足有半尺高。
修二握着短刀的手臂瑟瑟发抖，手心满是汗水，脑中转了几转终究是没敢冲上去，“鬼哥，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出来好商量...”
哎哟我去！后面七人纷纷撇嘴，还以为真有胆量呢！一手没动就叫鬼哥了？
厉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修二懵了，狠了狠心说道:“那个...有事好商量嘛！你放...放我走，我给你银子...真...真动起手伤了谁都不好，对吧...？”
“嗬嗬...”厉鬼突然发出一阵怪笑，两道冰冷的目光利剑般射过来。
众人之中还数温老三鬼主意多，他见厉鬼堵着门口便悄悄的向后窗移去，用最轻的动作缓缓拉开窗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玩死你们
众人之中还数温老三鬼主意多，他见厉鬼堵着门口便悄悄的向后窗移去，用最轻的动作缓缓拉开窗子。
看看门口的厉鬼还在他脚下发力上了窗台，可是刚想往外跳时猛然发现眼前有东西、青面獠牙恐怖之极！
“鬼啊...！”这下可把温老三吓着了，手一松反身摔在地上。
听到声音有两个人赶过来，问他怎么了？温老三手指窗口瞪着眼睛啊啊啊的说不出话了，终于出声了却哽的一下、竟然吓死了。那两个人相互看看颇感纳闷，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其中一个乍着胆子一步步走过去，他也是有心想从后窗出去，见没有什么还探头到窗外看，看看左边没事便想扭头看右边、刚扭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鬼脸。
吓得他急忙往回跑，一脚绊在温老三身上摔出去老远，手里短刀飞出去扎在一人小腿上。
那人正关注门外的厉鬼呢，腿上突然一疼吓得跳起老高，怪叫一声，“鬼啊...！”
其他人本来就提心吊胆的，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魂都没了。
另一个人也看到了窗外的厉鬼，边跑边嚷，“后面...也有鬼...！”
修二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听了这嗓子噗通一声跪下来，不停的磕头作揖，“鬼哥...鬼爷爷，求你饶我一命吧...？”话未说完下巴上猛然一痛，整个人腾空飞起。
从门口台阶一直摔到屋中央，摔得他七荤八素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没死哈哈大笑起来。
他可不知道自己脸色苍白，舌头咬破了顺着嘴丫子流血呢，他高兴自己没死可旁人却以为他疯了、把那六个人吓得缩成一团发抖。
笑了一阵修二爬起来，这才感觉浑身都疼、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吸凉气。
成四战战兢兢的问:“修二哥，怎...怎么办？”
“喔特么...阵嘛子捣...”修二舌头少了一截话都说不清楚。
“没...没了...”一个人突然说道:“厉鬼可能...走了。”
众人一起向门口看去，发现一直堵在门外的厉鬼真的不见了，再扭头看后窗、那边的厉鬼也消失了。
成四小声说:“这两个鬼不会是冲...冲着温老三来的吧？老三死了鬼...鬼就走了...”
“那就快走...”有一个人胆气陡壮快步向门口走去，可刚到门口厉鬼又突然现身了，吓得他立刻软了腿噗通一身坐在地上。
厉鬼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屋内，“你...们...都...得...死...！”
此话一出房内七个人吓得顺着裤管流尿水，一个个面如死灰体若筛糠，厉鬼说完又陡然消失了。
七个大老爷们儿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懊悔，心想都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报应来了。
抖了好一会儿，修二说道:“鹅们求求鬼吧...！”其余六人纷纷点头。
于是乎七个人都跪在了门口，成四知道修二口齿不行，领头说道:“鬼爷爷，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情愿把家产都给你们...只求饶我们一命...。”
厉鬼出现在门外，定定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鬼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应该害人...”成四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其他人纷纷效仿、噼里啪啦的扇自己耳光，每个人都打了二三十下。
可是刚一停手厉鬼说话了，“还...不...够...！”
修二等人心想不够就接着打吧！只要能留下一条命就行，于是七个人继续扇自己耳光，还怕厉鬼看出自己心意不诚、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打完左边打右边。啪啪啪...那叫一个热闹。
堪堪打了六七十下，七个人变成了七个猪头，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成四问道:“鬼爷爷，我们真心悔过了...够了吧？”
厉鬼抬手指过来，“你...们...都...得...死...！”
靠！敢情打了半天都白打了，还得死啊？
其中一人气恼道:“鬼爷爷，你这是在玩我们呀？您到底想要什么啊？”
“玩...你...们...不...是...目...的...”厉鬼一字一句的说道:“目...的...是...玩...死...你...们...！”
修二恨恨的咬牙，“左咬都士死，虫出去！”说着手持短刀冲出门去。
众人心想也是，眼前只有一个厉鬼，万一自己能幸运的逃出去呢！六个人也跟着往外跑。
修二第一个冲下台阶，手中短刀直奔厉鬼刺去。厉鬼速度更快，一抬手刀子就飞了、再一抬脚人也飞了。
这个鬼也太厉害了，后面六人心中突突乱跳，不用谁招呼就分散开向两旁跑去。
厉鬼哪肯放过他们，一道寒光飞出一人的手臂就齐肩而断，寒光继续追击、又一个人被卸下了手臂...
没被追上的更玩命的冲向院门，眼看就要到了、另一个厉鬼突然电闪般出现在门口，吓得众人改变方向冲向围墙...
看着七个人狼狈不堪的爬墙逃出去两个厉鬼相视而笑，房门口的厉鬼微微用力、啪啪两声隐藏在袍下的木枝折断，双脚落在地上。
另一个走过来笑道:“没吓死算他们便宜。”
“够他们做一年噩梦的，”狗蛋摘下面具说道:“赶快放开她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个人随即进房，见两个年轻女子被绑了双手、堵着嘴巴，看到他们惊慌的扭动。
“别怕，坏人都被打跑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狗蛋取出悬翦剑把两人手上锁链削断。
宝剑碰到锁链连点声音都没有，王长清在旁赞道:“好刀。”
年长女子取出嘴里布团，惊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只知道不是坏人就行了，快走...那些人找来帮手就麻烦了...”
四个人立刻出院子来到巷外，修二等人逃走竟然没顾上带走轿车，狗蛋让两个女子进到车内，自己和王长清坐在车辕上赶车就走。
两个女子也是惊魂甫定，走出一条街年幼女子掀开车帘说道:“多谢两位英雄相救，请问两位姓名日后也好相报。”
“我们只是路见不平不用相谢，”王长清说道:“再说我们是京师人士、你们还能跑去京师呀...？”
此话一出两个女子齐声惊呼，“我们正是要去京师呀！”
“这么巧嘛...可是听口音你们不像是中州人呀？”
年幼女子嘴快，“我们要去京师找人，两位英雄也是修炼者可曾听过令狐东生...”
“小红...！”车内的年长女子想阻拦，可是已经迟了。
王长清摇头，“没有听说过，京师万安城有几百万人，没那么容易碰到的。”
“可是他很厉害很有名的，”年幼女子说道:“他去应试行院，肯定能得第一名...”
“不好意思，真没听说过...”
狗蛋却心中一动，扭头问道:“是今年秋天去应试的吗？”
“对啊！”
“我也是行院学员，可是没听说有姓令狐的...哟，有一个叫令东生的...”
“就是他！”年长女人探出头来，“那是化名他本姓令狐，这位公子、你认识他吗？”
狗蛋嘿嘿笑了，“当然，我还和他打过一架呢...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不知怎么年长女子却不吭声了，年幼女子要说什么也被她拦住。
狗蛋便明白了，“是情哥情妹还没成亲，所以你们俩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对吧？”
年长女子眨着眼睛看他，满脸惊奇。
年幼女子说道:“你真聪明，我们家在东隶州南岭，谁知隶水河被当兵的封了不让过、我和小姐绕了很远的路才到了这里。”
“两个女人出门很危险的，算你们幸运遇到了我，谁让令狐东生认识我一回呢！做好人就做到底吧...王兄，明天找个兄弟送她们去万安。”
王长清点头答应，“是，大人。”
年幼女子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问:“怎么你这样大岁数反倒管他叫大人？”
王长清苦笑，“岁数大不等于本事大啊？如果我有许大人一半的本事早就升官发财喽。”
“谢谢两位大人，”年长女子在车内施礼，问道:“请问这位许大人名讳如何称呼。”
狗蛋笑答，“等你见到令狐东生，只说揍过他的那个小子自然就知道了...！”
两个女子诧异互视，心想令狐东生可是令狐家的长孙，岂能被你揍过？吹牛吧...
狗蛋赶车找了另外一家客栈让她们住下，王长清立刻招来弟兄吩咐照看着、明天送去京师，安排妥当两个人才回到原来的客栈。
百密一疏，他们俩忘了那辆轿车，虽然说他们是步行回客栈的、轿车却扔在两个女子住的客栈外没有理会。
后半夜有两个当兵的从这儿走过，围着轿车转了几圈、还掀起车帘闻了闻，一个人留下守着车子另一个却匆匆离开了。
黎明时分那个当兵的领了两个军官回来，后来的军官查看一番又看了看客栈、商量了几句便原地等候。
等到天亮买卖店铺陆续开张两个军官走进客栈，其中一个客气的问道:“掌柜的，请问点事儿、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两个女子前来投宿？”...
第一百一十六章 错意
等到天亮买卖店铺陆续开张两个军官走进客栈，其中一个客气的问道:“掌柜的，请问点事儿、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两个女子前来投宿？”
掌柜的连连点头，“是，夜里过了子时是来了两位女客，请问军爷有什么麻烦吗？”
“没什么麻烦，请你去跟那两位女子说一声，就说外边有人找。”
“好好...”掌柜的看出这两人官不小哪敢不答应，立刻到里面敲开客房门跟那两个女子说了。
两个女子听说是当兵的找颇感纳闷，便去跟那个獬豸卫弟兄说了。后者说既然有人找就见见呗，万一认识呢！反正天亮也要上路了。
三个人便随着掌柜的出来，等见到两个军官其中一年轻些的军官便说要带两个女子回兵营。
这时那个獬豸卫弟兄只好出面了，他拿出户部的路条给他们看，然后说道:“这两位是我上官的家属，请问两位将军为什么要带他们走？”
一直没开口的中年军官说道:“昨天夜里，因为这两位女子死了一个仟总，一个副统领臂骨折断而且受了内伤，此外还有四个仟总被砍断了手臂、两个牙将断了腿骨，你说、我该不该带她们回去查问找到凶手呢？”
他说话时两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仿佛对方就是嫌疑犯似的。
“什么凶手，他们才是凶手！”年幼女子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大声说道:“没想到那些坏人竟然是当兵的，还都是当官的！
昨天他们把我和小姐骗出客栈、强抓到一处民宅欲行不轨，杀了他们都不多...！”
中年军官闻言神色大变，“竟然有此事...那更得请两位姑娘跟我回去了，如果情况属实军法处置他们！”
獬豸卫弟兄摇头说道:“对不起将军，上官命我护送这两位小姐回京师。”
“我是南翼州中军副都统孙恒，请问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王立。”
“王兄弟，”孙恒放低声音说道:“此事涉及到我军中八名中下级军官、连南翼王都被惊动了，所以...还是请这两位姑娘到兵营走一趟，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同往。”
王立摇头，“孙将军，我得执行上官之命。”
一旁的军官不屑的说道:“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能管到南翼州来吗？就算户部侍郎在此也得先到兵营走一遭再说，否则别想离开宜南郡！”
两个女子也知道来人是挺大的官，这时缩在王立身后焦急万分，不停的小声问怎么办？
“没事儿，”王立摆手说道:“对不起了，上官给我的是死命令、今天就算是南翼王亲自来也休想带这两位姑娘走...”
“哦...”孙恒的脸色立刻沉下来，“王兄弟，这话未免有点大吧？”
王立也不多说，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银牌举到他面前，牌子制作得很精致，上面刻了两个字——獬豸。
孙恒见了不禁退了一步，脸色骤变。
王立收起银牌淡淡的问道:“孙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孙恒马上让开道路，还恭敬的说了个请字。
王立带着两个女子走出客栈后，那个年轻军官诧异万分，“孙将军，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孙恒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认识那牌子吗？这个王立是给皇上办事的...立刻回兵营...！”
两个人马上赶回兵营第一时间见到夏渊博，后者听说宜南翼来了獬豸卫倒是没有多吃惊，“调动这么多人马，皇上不派獬豸卫来打探消息才怪呢！”
“王爷，”孙恒提醒道:“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獬豸卫访查还不要紧，可伤了修俊等人的是獬豸卫、这事就透着不对了。
现在想来修俊等人很可能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他们说那两个假扮厉鬼的都是是高手，王爷、能飞刃伤人的起码是天授境修为啊！”
夏渊博自身也是修炼者，当然知道天授境高手意味着什么，沉思良久嘀咕道:“是有点不对味，这是在敲山震虎啊...以你之见呢？”
“王爷，目前西北和中州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依属下之见...还是先收敛锋芒为好。”
“嗯...也是，司冈峰陈兵河东...正好给他个台阶，此时向朝廷示弱未必不是好事...传令，大军后退一百里...！”
孙恒传过令便回到自己营帐，李菊花迎上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天没亮就喊你去？”
“嗨...是我的几个老部下被獬豸卫算计了，那些獬豸卫是皇帝的暗卫、这时有大量高手前来不是好苗头，所以王爷决定暂时退兵。”
“啊！昨天咱们刚赶过来就...都还没顾上回去看看，也许兰香自己跑回家了呢...！”
孙恒说道:“我是军中主将不方便离开，不然...你一个人回去看看吧！还有几天是父亲忌日，到时我再回来。”
“好吧！也只能如此...”李菊花简单收拾一下便离了兵营，进宜南郡城回到家中。
可刚到大门口就愣住了，因为门扇上贴着官府的封条，她心里纳闷什么人敢封我们家啊？
李菊花才不管那些、当即撕下封条推门而入，院子中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入目都是黑褐色的血迹...
......
入夜夏无双带着大队护卫进了城北兵营，立刻下令聚将升账，一刻钟内各营正副统领都赶到中军大帐。
夏无双稳坐正中，看看众人说道:“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相信你们对我的忠诚，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要做一件大事。
你们别问为什么、只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事成之后你们都能封赏晋级...。”
众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都肃立静听，朱全的心中却惴惴不安、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朱全！”
朱全没想到头一个就叫自己，愣了一下才答道:“属下在！”
夏无双说道:“命你率领本部人马，亥时过半进攻西疆州军前营...”
“呃...？”朱全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您说进攻...西疆州军大营？”
“是前营！”
“哦......是！”朱全心中无比震惊，暗想不去打北蒙军却反过来打自己人，为什么啊？可夏无双事先就声明了不许问缘由，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程伟，命你率本部人马亥时过半进攻西疆州军后营...林怀远，命你率本部人马进攻西疆州军后营...周立山，命你率本部人马亥时出营，绕到西南截杀西疆州溃军...其他人在营中待命...！”
朱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营，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按照这样的布署，是想杀绝西疆军啊！
到帐中坐下同去领令的李进宝问道:“大人，镇国公为什么让进攻西疆军啊？”
“唉...我哪里知道啊？”朱全叹息道:“不打北蒙人却打自己人...真是疯了！”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
朱全沉默了良久，“这时派人出营是不可能了...这样，等出了大营你派一个心腹先行去西疆州军大营报信，尽量少死点人吧！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约定子时偷袭北蒙军，所以西疆州军戌时造饭、戌时过半吃饭，然后全军休息准备子时前两刻出发。
大战将近还没有亲身经历战场的夏及雨未免有些紧张，一直盯着沙漏看，越焦虑偏偏时间过得越慢、感觉等了很久才到了亥时。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了，他站起来活动一下发僵的关节，和宁操约定，自己带骑兵冲锋让宁操率步兵随后掩杀、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场他也要身先士卒的体验一下，夏家的子孙必须有这份魄力！
感觉沙子漏得更慢了，这一刻钟比一个时辰都长，刚坐下外面有人喊:“报，王爷，有紧急军情。”
夏及雨立刻站了起来，“进来...什么军情？”
贴身亲卫带着一个人进来，那人施礼说道:“回王爷，我是北封州后军朱全将军麾下，朱将军让我来告诉王爷、北封十五万大军亥时过半要进攻西疆州军...”
“什么？”夏及雨惊骇万分，“北封军为什么进攻我军？”
“不知道，镇国公就是如此下的令，十五万大军已经出营望将军早做准备...我得立刻走了...！”
夏及雨傻掉了，自己是来协助北封军打北蒙人的、皇姑姑为什么掉头进攻自己啊？
“王爷，”亲卫头目问道:“也不知道消息真假...咱们怎么办？”
要说夏及雨也有非凡之处，略一思考便吩咐道:“全军集合，只带兵器战马、一切物资都不要了，立刻回后营同宁操将军会和...来人，帮我换掉铠甲...！”
虽然物资都不要了，五万人马集结起来也花费了将近一刻钟，换了普通铠甲的夏及雨立刻带人出营。
这时离北封军进攻时间还有一刻半钟，按理说一场大战可以避免了，但是夏无双要赶尽杀绝派了一部人马想绕到西疆军后面去截杀溃军。
夏及雨率部走了一半正撞上周立山带的这五万人，后者意识到不对立刻下令进攻，双方兵力相当、又都是骑兵，便在旷野中杀了个难分难解...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背信弃义
夏及雨率部走了一半正撞上周立山带的这五万人，后者意识到不对立刻下令进攻，双方兵力相当、又都是骑兵，便在旷野中杀了个难分难解。
这里离宁操的后营只有三四里路，夜半时分喊杀声震天响岂有听不到的？宁操立刻率军赶来，十万援军一到周立山部哪里挡得住三倍之敌、立刻溃退了。
这边夏及雨见到宁操说了原委、后者骂不绝口，两军和在一处立刻西退。
周立山率部退出二里就撞到了程伟、林怀远两部人马，三个人率人翻身追杀，北封军战马充足都是骑兵，没出五里就追上了西疆军，两边三十万人又打在一处。
朱全带着人马故意慢行，可是也不能比林怀远等人差得太多啊！听到前面打得热闹他想不打都不行，万一被夏无双知道非砍了他的头不可。
西疆军中有六万是步兵本来就处于劣势，朱全部再加入战团立刻就支撑不住了，溃败之际程伟、周立山和林怀远三部猛冲猛杀毫不留情...
此时的夏无双正坐在大帐中喝着热茶等好消息呢，两方夹攻她相信西疆州军顶多能坚持半个时辰、就算不全军覆没也剩不下几个人。
还没到子时帐外突然有人喊道:“报公主殿下，有紧急军情。”
夏无双看向祝志山，“这么快就结束了...西疆兵太不经打了吧？”
“问问再说...”祝志山向外喊道:“进来！”
一个兵士随声而入，一脸慌急的说道:“启禀公主殿下，北蒙军突...突袭城东大营！”
“什么？”夏无双霍然站起，“你再说一遍！”
“城东大营遭到北蒙军偷袭...”
“怎么...会这样？”犹是夏无双身经百战这时也懵了。
“坏了...”祝志山说道:“殿下，咱们中了北蒙人的奸计...！”
“混蛋...！”夏无双勃然大怒，爱的深恨得更深，顷刻之间万般柔情变成了刻骨仇恨，一脚飞起身前条案直接撞破账顶没入夜空之中，“目前战况如何？”
报信的兵士吓得浑身直抖，心想这一脚踢在我身上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战战兢兢的答道:“回...回殿下，一打起来我就赶来送信了...”
“传令全军集合，立刻赶往城东大营...”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喊杀声，夏无双几大步来到账外。
幽深的夜空中一支支火箭雨点般射进来，许多营帐已经起火，火光中无数身穿牛皮铠甲的北蒙兵挥舞着弯刀从四面八方冲进大营。
“该死...！”夏无双怒骂一声，回手操起插在帐门处的巨型狼牙棒，“带我的马来，杀尽这些北蒙异族。”
随着她坐骑过来的是裘承忠，“殿下，敌军势大您还是先避一避吧！”
祝志山也劝道:“公主殿下，情况不明现在不能义气用事，待集合大军再教训这些背信弃义的混蛋...！”
城北大营共有二十五万大军，此时只有五万人留守，眼看着北蒙军越来越多夏无双也知道这仗没法打，跳上坐骑吩咐道:“传令各部，到城南二十里处集结！”
裘承忠分派人手后率领穷奇卫护着她和祝志山等人穿营而过，绕过天水城向南疾驰，五万留守军被北蒙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只有少数人随着逃出...
此时此刻，夏无双念念不忘的九藏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岗之上，望着陷入火海的北封军大营心中说道:对不起了无双，谁让我们不是一族呢？为了我的梦想只能辜负你的深情了。
“九藏尊者，”站在他身旁的蒙邪部谢尔丹族长问道:“是不是该我的儿郎上场了？”
“再等一会...”九藏转向西南方向，“让北封军多杀些西疆军，我们的勇士很珍贵、要把他们每一个人的作用都发挥到最大，记住、追上去后猛冲猛打，不给北封军一丝喘息机会。”
“你放心九藏尊者，杀尽中原人是我最大的愿望。”
“去吧...！”
谢尔丹晃燃火折，伸长手臂在空中画了三个圈子，远处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这一次北蒙各族各部集结了三十五万大军，除了偷袭北封城东大营的十万、强攻城北营的十万外还有十五万人。
此役重点就是要消灭北蒙军主力，所以九藏毫不吝惜、把全部兵力都投入了战场，希望此战后能迅速占领北封州...
再说夏及雨和宁操率军苦苦抵抗，但是步兵在疾马快刀的骑兵面前形同虚设，被人家一个冲锋就卷去了两三万条性命。
八九万骑兵怎能架得住人家近二十万人的围攻，无奈之下只能且战且退，北封军很是彪悍一直猛冲、两军短兵相接想逃走都不能。
宁操也是身经百姓的老将，看形势知道今日很难幸免，虎吼一声喝道:“西疆的儿郎们跟他们拼了，掩护少主脱身...！”
说罢挥舞大刀冲进敌阵，刀光到处连杀了七八个人。众将士受到鼓舞一时间热血澎湃，嗷嗷叫着反攻上去。
夏及雨咬咬牙也要冲锋、却被亲卫统领一把拉住，“王爷，宁操舍生死战就是要掩护您脱险，您再不走可就辜负了宁将军这一腔热血啊！”
“宁将军、西疆的好儿郎们，我夏及雨不死誓为你们报仇！”夏及雨泪洒战袍，带着亲卫向西退去。
他刚离开一个又瘦又高的黑影突兀的从地下冒出来，两条漆黑的锁链飘在腰畔却找不到目标。
“特么的，又晚了一步...！”袁天寿是随大军一起出营的，没想到赶到西疆军大营时已经人去营空。
循着声音追到这里，乱军之中又很难找到夏及雨，总算听到了一点信息可惜又晚了一步。
“就算追到西疆也得弄死你，否则老子无处可去了...”一队兵马向这边冲来袁天寿急忙钻进土中。
一时之勇怎敌得住人多势众，身边将士越来越少宁操只能败退，好在夏及雨已走让他心中稍安。他这一生都追随二皇子夏承乾，身负托孤之重就算死也得死在雨及雨前边。
遍地尸骸、兵器，十五万大军已经死伤殆尽，身边只剩下零零落落千八百人，可是北封军还在猛攻、身无退路啊！难道今日再回不到西疆了吗？
就在宁操一愁莫展之际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声音是从北封军后面传来的，特么的、穷途末路人家又来援军！
片刻之后他便意识到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猛攻的北封军纷纷掉了头，宁操纳闷自己哪来的援军啊？
同在战场上的程伟、林怀远等人更是纳闷，身后是天水城、北封军的北大营，西疆的援军从何而来？等看到冲上来的都穿着皮铠戴着皮帽，才知道是北蒙人。
拼了近一个时辰，虽然把西疆军打了个七零八落北封军也损失不小，体力上更敌不过人家生力军、被人家一个冲锋就分割成了两半。
朱全并没有全力攻击西疆兵，所以是他首先发现的北蒙兵，心中暗骂夏无双引狼入室、立刻指挥所部全力抵挡。
可是北蒙兵来得太猛了，接战片刻就被冲开了一道口子，见敌人势如潮水朱全便知道无法对敌。
夏无双跟北蒙人勾搭一起，他可不能不顾手下弟兄的生死，立刻传令向西北退出战场。
幸好他见机快才保住了三万将士的性命，行出二三里见东北方向火光冲天，暗叫:完了，北大营也被偷袭了。
“大人，”李进宝催马赶来，“大营失守，咱们往哪去？”
朱全略一思索说道:“公主和北蒙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约定，现在北蒙人毁约城东大营怕是也难保...北蒙人应该都在南边，咱们往北去把他的大营挑了...！”
当下三万人径向北行，几十里转眼就到。和朱全预料的一样，北蒙大营只有不足千人留守，三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营挑了。
朱全吩咐把营中肉干、粮食和酒都带上，实在拿不走就放火烧掉，立刻继续北行。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南行刚好撞到攻击北封军城北大营的北蒙军，而向北则进入了真空地带。
行出三四十里大军才停下休息，马上派流哨打探天水城的情况。
一个半时辰后流哨陆续回报:城北大营被破烧得一片狼藉...城东大营遭袭，二十万新军只逃出一少半...程伟、林怀远和周立山部损失大半，余部向南逃去...天水城被北蒙人占领...
“唉...”朱全扼腕叹息，“一念之差近五十万大军损失殆尽、北封州落入异族之手，夏无双是大夏罪人啊！”
众将个个心寒，纷纷议论何去何从？
“南归之路被断、西疆州不能去，还能怎么办？只能去找李锐，好歹为大夏保留下这一分力量...！”
早在一个时辰前，身在天水城南双马集的夏无双就听了一模一样的情报，各部残兵陆续到来，可怜近五十万大军只剩下到三分一，而且大半是近两三年招募的新兵。
此时的她又恨又悔，正和祝志山等人商议流哨再次来报:北蒙大军兵分三路追击而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亲
此时的夏无双又恨又悔，正和祝志山等人商议对策、流哨再次来报:北蒙大军兵分三路追击而来。
夏无双气得暴跳如雷便要带人厮杀，祝志山和裘承忠以及周立山等将领一起相劝，她这才带领残部退向中州。
北封州各府各郡倒是还有些驻军和守备军，可都是老弱病残杂牌兵、哪里抵挡得住虎狼一般的北蒙大军。
只两三日内北封半境就陷入了异族统治，这一役北封军不仅损兵折将丢失守地，所有粮草物资也都落入敌手。
夏无双苦心经营多年，只是天水城粮仓就有两百多万斗谷物，足够三十万大军吃上十年的，羽箭军械更是数不胜数、可以武装起二十万人，左科奴、谢尔丹等北蒙首领见了大喜过望，冲着落日山连连施礼、他们把这些看成天醒带给他们的礼物...
……
再说狗蛋和王长清忙了大半夜，很晚才起来吃饭，听人议论城外大军突然撤走都很纳闷。
他知道夏渊博的意图，这时只能认为京师平安无事、看到没有机会南翼州军才返回驻地。管他什么原因呢，总之天下太平就是好事儿。
这边饭没吃完一个中年汉子走进来，到了近前向两人施礼，然后把一张纸条交给王长清就走了。
狗蛋心中一动，“有消息了？”
“差不多，”王长清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宜南郡城东南方向八里、桃花乡、白水镇、镇南，他扫了一眼便递过去。
狗蛋看了喜出望外，饭也不吃了立刻动身，十多里路不到两刻钟就到了。
桃花乡毗邻隶水河，乡内有一座四五十丈高的小土山，山坡向南一面遍种桃树，北方寒风呼啸这里却桃花盛开、淡淡的花香飘出数里。
白水镇在山坡之下，镇外就是隶水河。两个人寻到镇南，找人打听上官家，那人伸手一指说门楼最高大的便是。
河边有一溜院落，其中一家修着青砖高墙、三重檐的门楼比别人家高出半丈，狗蛋立刻催马过去。
一个六旬老者正在清扫门前落叶，他下马施礼，“请问老伯，这可是上官家？”
老者拄着扫帚打量他，“你想找哪位？”
“上官云。”
“那是我家老爷，小哥是…？”
狗蛋的鼻子立时就酸了，“我母亲是...是上官凤...”
“你说甚...？”老者瞪大了眼睛，样子要吃人，“你母亲是谁？”
“我是上官凤的儿子...”
“啊...老爷...”老者扔了扫帚就往里跑，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出去五六步远，他身体不错立刻爬起来继续跑，“老爷...！”
“是这家吗？”王化清跟过来，好奇的问:“那老头怎么了？”
“应该是高兴...”狗蛋抹了把酸酸的鼻子迈步往里走。
院子很大，并不像其他农户家里种着菜地，而是一水的方砖铺地、正对院门一条还镶着白黑两色花纹。
迎面一座迎客的厅堂，厅门大开里面站着一个女佣愣愣的看出来，廊下有一溜花卉、台阶下是八口金鱼缸。
厅堂东西各有一条通道，那老者便是从东侧跑进去的，狗蛋也向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从后院走出几个人，为首是个壮实的老者，六十多岁、精神矍铄、虎步而行脚下生风。
先前进去的老者小跑着跟在旁边，边走边说着什么。
对方看到他几步甩开众人来到身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看，颌下长须翘了翘问道:“你是...凤儿的孩子？”
看脸型眉眼就知道对方是谁，狗蛋噗通跪在地上，“外公，我是...。”
“没想到凤儿还有后...好孩子...”上官云搂着他潸然泪下，后面的中年男女也跟着抹泪、一个少年惊奇的注视着。
狗蛋也抑制不住激动心情热泪直流，好一会儿上官云才想到拉起他，一番打量说道:“像...像凤儿小时候，你叫什么？你母亲现在何处？”
狗蛋抹泪答道:“夏闻天，母亲...十多年前被坏人害死了...”
“是什么人干的？”后面的中年人问道，“我非宰了他给姐姐报仇不可...！”
上官云为他介绍:中年人是他舅舅上官凌风，女人是他舅母，少年是他表弟上官文宣。
狗蛋给舅舅、舅母施礼，上官凌风便说进堂中说话，也请王长清进去坐。
王长清为人乖巧，知道人家亲人相见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在不方便就借口看风景向院外走去。
上官云怕慢待了让狗蛋喊回来，后者摆手道:“不必在意，他是我的下属。”
老头惊疑，“你有官职在身？”
“也不算什么官，不过是太子少傅、还兼着獬豸卫副统领。”
獬豸卫普通人不知道，可是太子少傅却人人都懂啊！上官父子惊奇不已。
等来到厅堂里坐下，狗蛋说道:“害死母亲的可能是禅天宗的人，等我查到元凶肯定为母亲报仇...”
上官凌风惊讶道:“怎么是禅天宗...他们不是在北蒙吗？”
这其中有很多缘故还不清楚，狗蛋只说不知。上官云自然要问起他的经历、怎么当的官、他的父亲是谁等情况。
狗蛋简单的说了、与夏无双结仇被人追杀等事略去不讲、只说帮皇上治病所以得到封赏，也没有提及父亲的身份，最后说拜廖可凡为师才知道外公尚在。
上官云长叹口气，“不是有极道凤儿也许不会...闻天，你说你擅长医术？”
“懂一些医理。”
“正好帮你外婆看看，这些年她身体越来越差、多少个郎中都看不好…”
上官家家境殷实后面还有两重院落，正房十间、厢房八间、做活的仆人有五六个。
上官凌风带路来到后院一间正房内，进门狗蛋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床榻上躺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面容消瘦得可怜。
“母亲…”上官凌风轻声呼唤，“姐姐的孩子回来了...”
“哦...”老太太睁开眼睛吓了狗蛋一跳，她太瘦了眼睛显得特别大，“你说...什么？”
“老婆子，这是凤儿的孩子。”上官云把狗蛋推到榻前。
“凤儿的孩子...？”老太太的眼睛更大，“真的？”
“外婆...”狗蛋跪到地上，抓着她枯如树枝的手热泪盈眶，“我是...”
老太太本来虚弱得只能躺着，这时突然坐了起来，咧着嘴干嚎.....
众人劝了好一会老人才平静下来，上官云说自从女儿失踪后她哭了几年，把眼泪都哭干了。
狗蛋的心情格外沉重，他仔细检查一番说外婆应该没有什么病，身体虚是因为气结于胸肝胆郁结，也不用吃药、先喝些罗卜山楂牛肉汤试试。
上官云立刻吩咐人熬汤，老太太喝了小半碗果然精神渐旺、居然说想吃东西。
狗蛋说不能吃过干的食物，可以加点菊花、枸杞、少量排骨炖莲藕、把莲藕炖成泥糊状喂她喝。隔天可以吃些白粥、或者用青菜叶下小馄饨、又或者是瘦肉熬粥...
将养三日，老太太明显长肉面色也红润起来、第四天就能下地了，这时才可以正常饮食。
这些都是后话，再说当日府上热闹非凡，邻居、亲朋听说此事都来祝贺，上官云有弟子十一人、也都闻迅赶来。
上官云自然高兴万分，吩咐人采买鸡鸭鱼肉、就在院中搭起炉灶，大摆宴席。
狗蛋和王长清坐在首席，这一桌除了上官云外都是他的弟子，一番祝贺词后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一个弟子说道:“师父，听说突然冒出个宜春宗，昨日在西城外招收弟子呢！有趣的是，谁家孩子入选了还给银子...。”
狗蛋听了心里一动，暗想禅天宗到底来了几个人啊？
“奇怪，”另一人说道:“都是弟子向宗门交银子，给弟子银子八成是乌七八糟的帮会，哪有什么正经功夫？”
“哎，那人功夫高得离谱，随手一下就能在十步外的石头上留下掌印。”
“那么厉害，不会是跑江湖惯用的障眼法吧？”
“我听着也悬，真是那样怕不得是天授境高手了...！”
上官云一颗心都在外孙身上，也不理会弟子们的八卦新闻，这时侧头问道:“闻天，你拜廖宗主为师多久了？修炼到了什么境界？”
狗蛋笑了笑说:“我入有极道不过几天时间，以前都是胡乱练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境界。”
老头捋着胡须看他，“慢慢来，跟着廖宗主差不了。对了，我的金刚龙形手和追风刀应该教给你...。”
狗蛋自然不能说不学，当晚宾客散去后上官云就把他带到院后的河边，先详细讲解了金刚龙形手的行功方式，再教他招式。
这套功法属于内家拳以刚猛内劲为主，所以只有八招，狗蛋悟性好只教了一遍就记住了。
上官云便让他试练，狗蛋先演习了两遍招式第三遍才运上内劲，出手之际带着呼呼风声，等最后一招飞龙贯日使出轰的一声大响、河边的一块大石被震得粉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杀
狗蛋先演习了两遍招式第三遍才运上内劲，出手之际带着呼呼风声，等最后一招飞龙贯日使出，耳中轰的一声大响、河边的一块大石被震得粉碎。
上官云惊在了当地，要知道他平日就用那块大石练功、最多是打得大石摇晃，没想到狗蛋随手一掌就打碎了！
“闻天，你这...这是到了天授境啊！”
“是吗，外公？我都是瞎练的，也不知道怎样区分境界。”
上官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小子了，瞎练就练到天授境，如果是认真练那还得了？
老头笑眯眯的点头，“好，好啊！看来我上官家的武学要靠你发扬光大了，我再教你追风刀...！”
这边还没开始上官凌风就急急的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父亲？”
“没事儿，是闻天把我的练功石打碎了而已。”
“呃...？”上官凌风惊骇万分，比四头牛摞在一起都大的石头打碎了...还而已？“闻天的功力竟然这样深厚？”
“我还差一点踏入天授境，闻天的功力高我甚多、起码到了天授境中期吧！”
上官凌风差点到地上找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啧啧称奇。
当下上官云就把二十四式追风刀传给狗蛋，顾名思义这路刀法以快著称、稳准狠为基础，被看成是上官家族的绝学，他们父子习练多年都认为凭这套刀法行走江湖无人可挡。
没想到狗蛋使出来令他们父子大跌眼镜，每一刀劈出都快如闪电、数招一过刀刃上竟然带着半尺长的刀芒，挥动之时刀芒很轻松的就把一棵大树放倒了。
“罢了罢了...”上官云摇头说道:“我都闹不清是我教你还是你教我了，我练了五十多年竟然不如你头一遭使用。”言语好似气馁表情却颇为欣喜。
狗蛋停刀收势，“外公，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
“你有骄傲的资本...”上官凌风咂嘴道:“像我姐姐一样是修炼的天才，你母亲十岁时就打得一帮师兄满院子跑，我这当舅舅的是望尘莫及啊...！”
听到母亲的童年趣事狗蛋心中又喜又悲，如果母亲还活着多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现在...
接连三天都有亲朋来祝贺，上官家天天大摆宴席，不知不觉四五天就过去了。
这日外婆能下地行走了，全家人都格外高兴，吃过晚饭狗蛋来到外公房间，跟他说自己明天要走了。
上官云怔了一下，“太急了些吧？怎么刚回来就要走？”
“外公，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头一件就是追查害死母亲的元凶...有些情况我没告诉您，我父亲夏炎睿是当朝的三皇子...”
“呃...？”老头愣住了，好一会才喃喃说道:“怪不得，我猜想凤儿能看上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嘛，你这身份怎么不多带些护卫？”
“我这个身份当今皇上还不知道，而且我母亲的死可能与此有关，背后应该有个大阴谋...我的姑姑勾结北蒙人、要造反，南翼王夏渊博也有野心，所以我不能留下陪您二老了。”
上官云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点点头，“能看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是做大事的人，我也不留你...凡事自己当心！
如果夏家不认你就当没那门亲戚，回白水镇来悠闲自在未必就不快活。”
“是，孩儿知道...”
尽管老头一再推辞狗蛋还是留下了一万两银子，出来的匆忙没顾上向兰香要银票、他身上只有多。
明天早上吃过早饭他和王长清便告辞，上官一家人送出老远，外婆依依不舍满眼的企盼让人看了揪心...
纵马出了镇子王长清问道:“大人，咱们这就回京师吗？”
“去宜南郡城...”狗蛋摇头，“我要杀人！”
“呃...您要杀谁？”
“宜春宗...是禅天宗的人。”
王长清闻听动容，“您确定？禅天宗的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为什么来这我也很纳闷，不过肯定是禅天宗，因为我在河阳城外已经杀了一个...那些混蛋都是高手，所以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
“大人认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
狗蛋摇头，淡淡的说道:“之前杀的那个相信是禅天宗三代弟子，此去可能会遇到晋文那样的二代高手，很有可能我是有去无回、拉着你一起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王长清笑了，“您是我的上司，在我心里又是最仗义的朋友，如果看着你舍生赴死我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岂不是更不厚道？
自从认识大人我就有了人生目标，希望能做大人这样的人，如果这么快就改变主意怕是我老娘都不认我了。”
狗蛋禁不住看他一眼，都说油嘴滑舌之人无诚信，今天颠覆人生观啊！
“大人，既然知道禅天宗不好对付您怎么还...？”
“杀母之仇！能忍吗？”
“特么的，那些秃驴该死...！”
两个人直接来宜南郡城西门，可是进城后却没有找到有人招收弟子，打听附近店铺说前两日都在这、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来。
猜想宜春宗的人可能到别处收徒了，两个人就在城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期间王长清召来特勤组的弟兄、吩咐他们分头打听。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狗蛋二人正要找地方吃饭一个特勤组弟兄寻过来，说城中心十字大街有人在招收弟子。
狗蛋和王长清立刻赶了过去，可是到了那里已经人去场空，王长清劝他别着急、说也许下午还会来。
狗蛋笑了笑，“没着急，我的目标是灭了禅天宗，万里长征才是第一步。”
宜南郡城是个不过十多万人的小城，十字大街是最繁华的地段，两个人随便找了个门脸过得去的酒楼。
正是人多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在楼上找了张空桌，这边刚要了一个菜就听有人大声喊:“伙计...伙计过来，都死绝了吗？”
循声看去，见叫嚷的是个微胖中年人，眉眼粗重带着几分暴虐之气。
听他带着些许西北口音狗蛋心中一动，对伙计说道:“你先招呼那位客人，我们不急。”
伙计道谢连忙跑过去，“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拿酒！”中年人大声大气的说道:“有没有烈些的酒，难道你们店里的酒都兑水了吗？”
“对不起大爷，您是北方人吧？我们南方少有烈酒...”
王长清转回头以目示意，“像？”
狗蛋微微点头，“这天气捂着帽子，不正常。”
伙计拿了酒跑回来，两个人要了酒菜坐等，因为有所怀疑狗蛋一直暗中留意着远处的中年人。
南方本来就温暖如春、此时又是正午时分、再加上喝了酒，那个中年人忽然摘下帽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立刻又戴上。
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却没能逃过狗蛋的眼睛，中年人的头发倒是不短可还是不够束发的长度，而且齐刷刷的。
狗蛋冲王长清点头，“是了。”
后者有些兴奋，低声问:“死就行，不用您亲自动手吧？”
“嗯...你有其他办法吗？”
“我试试吧...！”王长清说罢起身走开。
“伙计，伙计...！”中年人再次大叫:“羊肉怎么还没上来？”
“马上就来大爷，”伙计在远处大声说:“客人多厨房忙不过来，请大爷担待一二。”
“狗屁一二...快上菜...拿酒！”
狗蛋看到王长清并没远走，就守在楼梯口张望、像是在等人。
隔了一会伙计端着托盘上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伙计把托盘交给他反身下楼了，稍倾伙计跑上来他就把托盘还给了伙计、又张望了一会便走了回来。
坐下后王长清略带得意的笑了笑，“您等着看好戏吧！”
狗蛋看到伙计把托盘里的酒菜上到中年人那桌，却没看到他使什么手段，猜测的问:“加料了？”
后者微笑着点点头。
“可是...没看到啊？”
王长清抬起右手，在中指套着的银环上点了下，狗蛋见指环里侧有暗口这才恍然。
酒菜上来两个人慢吃慢喝，可是过了好一会中年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已经有食客陆续离开了，狗蛋难免疑虑，轻声问:“是不是料加少了？”
王长清也很疑惑，“不少呀...三个人的量呢！真奇怪...”
话音未落中年人再次嚷起来，“伙计，结账...！”
伙计跑过来算了账，中年人嘟嘟囔囔的说道:“羊肉不好吃...酒也太水...什么破店...？”刚站直身子突然一阵摇晃，连忙伸手撑住桌子。
“大爷，您喝多了、先坐下醒醒酒...”伙计想扶他，却被中年人搡开老远、把旁边桌子都撞翻了。
“掌柜的滚过来...你这酒里有毒...！”中年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扶着桌子呼呼喘了几口气转身要走，可刚跨出两步身子就斜着跌出、他还有些意识伸出两手想扶东西，结果稀里哗啦撞翻了三四张桌子。
食客们以为遇到了醉汉，纷纷躲到远处。狗蛋却心中暗喜，取出悬翦剑背在后肘处起身走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三个
食客们以为遇到了醉汉，纷纷躲到远处。狗蛋却心中暗喜，取出悬翦剑背在后肘处起身走过去。
不知道是毒性不够还是禅天宗有抑制毒物的秘术，中年人一时不死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怎奈脚下无力每每起身还没站稳便即摔倒。
口中不时乱骂，一双手掌乱拍乱砸，他的功力很是惊人，随便出手桌椅、地板就被打得木屑纷飞。
“是禅天宗的朋友吧...？”狗蛋一步步靠过去。
中年人听到声音撑地回视，“你...是谁？”
“我是晋文尊者的朋友...你怎么了？”
“毒...帮...帮我...”这时毒性发作起来，中年人疼得低吼一声，两只手生生抓进了地板中。
“你忍一忍我有解药...我先扶你起来...”狗蛋迈步上前，防他临死抓狂左手先按在他肩上、右手悬翦剑疾速刺进背心。
以悬翦剑之利钢铁遇之立断何况人体，剑尖穿骨而入正中心脏，任他何等修为都是白费...
狗蛋抽回剑收好，这才起身说道:“我是官府的差官，这人得急病死了，大家不用慌张都下楼去吧！”
听说死了人谁不怕受连累，食客们们纷纷下楼。酒楼掌柜的惊疑万分，等凑过来看到死人背上有血连忙挡住去路，“这位官爷，你可不能走...！”
“放心好了，”王长清说道:“你马上去找安抚署的人，我跟他们说保管不牵连你的酒楼。”
掌柜的犹自不敢信，自己守着让伙计去报官。很快，安抚署的差人就赶了来。
王长清向官差亮明身份，告诉他们这人是朝廷重犯、因拒捕被击毙，让他们把尸体随便处理了。
狗蛋没忘了把死人的钱袋搜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金银、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少，他给了掌柜的二十两算是赔偿酒楼损失，剩下的散碎银两给了四个官差。
官差们看到他手里还有四个金锭，眼睛有点发红。王长清冷着脸咳嗽一声，四个官差连忙收回目光抬着死尸走了。
狗蛋轻啐一口，“这帮臭衙狗，贪得无厌。”说着把两锭金子递过去。
王长清摆手不受，狗蛋笑问:“你那药挺贵的吧？”
王长清便不再推辞，笑着收起来，“跟着大人总能发财。”
“我只看重有难处时陪伴我的兄弟，患难与共若不在,苦尽甘来你是谁？对吧王兄，苦时找朋友甜时自己享，谁还跟我玩呀！”
“嘿嘿...大人才是看透了人生，佩服...！”
出了酒楼王长清问道:“大人，这宜春宗有多少人？”
狗蛋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起码还有一个老东西，河阳城的那个家伙说他的师父也在...。”
下午两个人把宜南郡城转遍了也没有找到其他禅天宗人员，特勤组的弟兄也没有消息。
晚间吃饭时王长清说既然叫宜春宗应该就在宜春山上，干脆上山去找。
狗蛋深知禅天宗二代弟子的实力恐怖，正面对敌肯定凶多吉少，何况还不知道人家有多少人。不如守株待兔，有机会就下手没机会也不勉强...
……
天色渐黑，普观看着上山的路有点走神。空心走过来说道:“师尊，开饭了。”
普观回过头看看他，“你大师兄还没有回来。”
“想是空明师兄招收到的弟子多，回来的慢些吧！”
“这两日我有点心神不宁...空性出去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嚷声。
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的普观忍不住喝道:“空见，让他们闭嘴！吃饭还吵吵嚷嚷的，哪里像出家...？”话未说完他自己先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出家人了。
这些天空心、空见负责找人平地盖房子，空性和空明则出外收徒，叫嚷的正是空明收回的一群新弟子。
二十多个半大孩子聚在一起还有好？随便一点小事都能吵翻天。空见厉喝了几声才让孩子们安静下来，禁不住心想中原人真是野蛮少教，这要是在落日山早被打下山去了。
他忘了关键一点，他是怀着无比敬仰崇拜之心拜进金浮宫的、行事当然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而这些孩子认为自己是被花钱请来当少爷的，两者心境截然相反行为自然不同。
“请师尊宽心，”空心说道:“大师兄和四师弟追随师尊多年功力超凡，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希望是这样吧...！”说话工夫那些少年再次吵闹起来，普观深深蹙起眉头，“唉...开宗立派是不是选错了地方？天天这样吵，用不上半年就被吵死了...！”
空心闻听大步冲过去，抓起最大声的少年挥手扔出去，旁边摞着一堆青砖、那少年一头撞上去，和砖头一起滚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都看到了吧？”空心喝道:“谁再敢大声说话，跟他一个下场！”
众少年都吓呆了，一个个捧着饭碗不知所措。偏偏一个少年天生胆小，看到刚刚坐在身旁的伙伴头破血流吓得哭起来。
“闭嘴！”空见吼道:“难道你也想死吗？”
这一嗓子把少年吓破了胆哭得更大声了，“我要回家...妈妈...妈妈...”
“混蛋...！”空心一把抓起大头朝下的摔在地上，少年脖子扭断连哼都没哼出来。
噼里啪啦一阵响七八只碗吓落桌上，众少年都紧闭双唇、有哭的也用手堵住自己嘴巴，上边堵住下面却开锅了、扑啦啦一阵响屎尿横流。
一时间气味芬芳，普观哪还有心情吃饭？气哼哼的捂着鼻子进屋生闷气，暗想自己是时运不济还是不该脱离禅天宗？怎么到了这里事事不顺啊？
一直到夜里还不见空明回来，他把两个弟子叫来说道:“我这眼皮跳了两个多时辰，总是静不下心来，这样...明天你们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分头下山去找你们师兄师弟。”
空心和空见相互看了看，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也只得点头答应。
明天起来吃过早饭，空见让一帮光屁股少年排成两排面对太阳跪下，心中默念天醒法王一万遍、否则不准起来。
他刚进金浮宫时就是这样熬过头一个月的，师尊命他教导新弟子，他实在想不出该怎样教、这时只好照搬过来。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夏帝国的二十个花骨朵，也照耀着不远处一长串带着屎尿味的裤子，证明了一条定律——花朵的成长离不开肥料的供养。
安顿好新弟子他才和空心一起下山，途中空心说道:“师弟，我去宜南郡你去阳河城吧！”
空见看看他，“不妥吧师兄，师父只说让我们下山找师兄师弟，却没有分派我去河阳城啊？”
“进门有先后，我是师兄、师弟不应该听师兄的吗？”
“拜师有早晚，师弟年幼、师兄不应该让着师弟吗？”
“年幼个屁？你比我还大一岁呢！”
“先进个屁？你比我才先到一天！”
空心拿白眼瞪着师弟，空见也拿白眼瞪师兄，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瞪着、仿佛两座石像眼皮都不眨。
过了一刻多钟，一只小虫飞过来、在两人眼前盘旋，可能是想鉴别一下这两货是死的活的。
空心突然鼓嘴吹了口气，小飞虫被吹进了空见眼中，后者下意识闭眼。
空心哈哈大笑，“你输了，我去宜南郡。”说罢得意洋洋的下山去。
空见揉出眼中小虫冲着他背影啐了一口，“特么无赖...。”
空心来到山脚平缓处才翻身上马，边走边想:可算有机会进城了自己先去饭庄大吃一顿还是先去快活一下？
中原人不仅野蛮少教还很脆弱，那个女人连两天都没挺过去就死了，如果是北蒙女人绝不会这样，不过比较起来还是中原女人更好看一些...
哎！不对，九藏师叔带回落日山的那个张鸣就很顽强嘛！金浮宫几百个弟子都没玩死他。由此得出个结论，中原的男人比女人经折腾，所以...要杀光男人留下女人，然后随便折腾！哈哈...
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刚想回头看就见两匹快马电闪般疾驰而过，连马上人都没看清。
“急着奔丧啊？呸...”空心啐了口灰尘，自言自语道:“到这个世界是来享受的，享受就该慢慢的来，时间长才是享受、一二三是低能...”
悠哉悠哉进了宜南郡城，看着花花世界各种念头噌噌的往外冒，但他毕竟曾经是出家人定力还是有一些的、心想师尊安排的事不能不做啊！
进城不久空心就跟人打听，有没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招收弟子？有人说好像在十字大街，等寻到那里却没有看到师兄、他只好继续打听。
连着问了两个路人都不知道，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凑过来说:“昨天倒是有个戴黑帽子的中年人在这收徒，后来他去了西顺街的怡情苑。”
“怡情苑是干什么的？”
“哈哈...当然是男人快活的地方。”
“哦...”空心两眼烁烁放光，心想怪不得师兄不回山原来是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