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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肉西红柿     隐龙夏生txt下载     隐龙夏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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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豆腐

    北封州天水城,南城区丽水街...

    一大早,街口就出现了一个婀娜的身影,三十岁出头四十岁不到,相貌虽不是非常漂亮起码算得上五官端正,吸引人眼球的是她凹凸有致近乎火辣的身材。

    如果说她胖、腰身却只有二尺左右,要是说她瘦、偏偏前胸挺拔后部浑圆,裁剪可体的淡粉色衣裙勾勒出精致曲线,走起路来摇摇颤颤犹如风起浪涌更显风情万种。

    女人叫李菊花在北城开了家脂粉铺,起早来这边上货,正在行人车马间穿行突然被人抱住了双腿。

    “可怜可怜我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吧,一看您就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抱住她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十多岁少年、头上插着草棍,跪在地上泪水汪汪眼巴巴的仰视着,“您就发发慈悲买了我吧?”

    李菊花下意识要挣开,可少年两只手死死抱着她大腿不放,只好说道:“我也是穷苦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闲钱买你?”

    “可怜可怜我吧!看您长得多富态,明明是个有钱人。”

    女人正直壮年又同自家男人分别数年、正是那个...难言时期,被他抓在敏感部位禁不住身子发酸,急忙抖腿把他弹开。

    哪知少年还挺执着,一翻身再次抱上来,“我都三天没吃饭了...看您貌美如花宅心仁厚,积德行善将来定可修成正果飞升成仙,您就是最漂亮的仙女...”

    “三天没吃饭会有这么大力气?好了...算我倒霉,拿去买饼!”李菊花又羞又恼,众目睽睽又不能打一个小乞丐,只得扔下二钱碎银气哼哼的走开。

    “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你肯定多子多福长命百岁呀!大姐...”少年刚要去捡银子却被一只脏兮兮的大手抢先了一步。

    脏手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边心安理得的揣起银子一面鄙夷的嘟囔道:“狗蛋,馊得快流酸汤的陈年老豆腐你也下得去嘴呀,还真是不忌口。”

    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远去的粉色身影,暗中吞下口水。

    少年微微撇嘴,“您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是,爷爷,你脑子里除了龌龊想法就没有别的玩意了吧?”

    “少来,说你自己正合适。人小鬼大趁机占便宜,如果人家看到裙子上的黑手印不一脚把你踢飞才怪,嘿嘿...居然有脸说别人龌龊?”

    “我是在努力赚银子好不好...本来是想还你那半张肉饼的...”

    “呃...?”叫许川的男子急忙去摸口袋,然后翻着白眼珠咂嘴,“怪不得一大早就油嘴滑舌的...什么时候偷走的?”

    “呸呸...我们爷孙俩情似海深,怎么能说偷呢?”

    “呸!谁跟你情深似海...?”许川在他后颈拍了一巴掌,转眼看见一个穿戴体面的白胖中年人走过来,连忙退后两步,“快准备好。”

    自己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他袖口里藏着老姜,两只眼睛立刻红了。

    少年也重新跪在路边,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这里是自发形成的人市,顺着路边排着十来个男女少年,那个白胖中年人似乎挺挑剔、每一个都仔细审视,可结果都是摇头。

    当他来到狗蛋身前才第一次开了口,“二两银子?”

    “爷爷...不要卖我行不行?”狗蛋转身扑到许川怀里放声痛哭。

    后者搂着他好一顿唉声叹气,眼望蓝天说道:“爷爷也舍不得你呀!如果不是你父母死的早,我怎么会舍得你给人家做牛做马...?”

    “爷爷,我走了您孤苦伶仃一个人可怎么办呀...?”

    “好了,”白胖中年人不耐烦的打断,“到底卖不卖?”

    “卖!”许川挤出两滴泪,“这位爷,为了孩子有个前途我只能狠狠心了。不过...二两银子太少,就算是个小骡子小毛驴,喂上十几年草料也得七八两银子吧?”

    狗蛋也是眼睛红肿泪水涟涟,这时暗中瞪了他两眼,心想这个老东西竟然拿自己比小毛驴?真是可气。

    “...再说我们狗蛋五官端正、聪明伶俐、而且手脚勤快啥活都能干...您给五两吧?”

    白胖中年人一挥手,“三两!”

    没等许川说话狗蛋再次哭起来,“爷爷,我哪也不去,我要给你养老送终...”

    “唉...好孩子,可是爷爷养不起你呀!”后者在他肩上拍了拍,意思是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

    “大爷,要不你连我爷爷一起买了吧?别看他老了一点,但是拉个磨耕个地还是行的...”看到许川用红眼珠盯着他狗蛋心里大乐。

    白胖中年人也不说话,从钱袋里掂了两小块碎银出来,“没用的东西谁要?就四两...再废话小的也不买了!”

    许川忍着笑意接过银子,口中还呜呜有声老泪横下,依依不舍的叮咛嘱咐...

    片刻后狗蛋随着白胖中年人来到东侧街角,那里停着一辆拉货的马车和一辆带棚的轿车,几个身穿灰衣的汉子齐声叫白管家,后者检查了一番车上货物随即上了轿车出发...

    狗蛋见人就笑加上口齿伶俐,大哥大叔的叫着同几个汉子攀谈起来,从他们口中得知主人家姓邝、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

    邝家可不是普通的乡绅富贾,家主邝庸是旷世奇才有治国安邦之能,不仅是昔日北楚国的大司徒、在当今大夏帝国也是身居宰辅高位,家中男丁生下来就带着爵位,是货真价实的望族。据说就连镇守北封州,号称战神的夏无双公主见了邝家人都客客气气的...

    等看到邝府狗蛋不由暗中咂舌,这是名副其实的深宅大院,足有两丈高的院墙一水儿青砖砌成、三重飞檐的门楼需要仰头才能看到顶、红漆大门能并排驶进四辆马车、闪闪发亮的铜门钉有人头大小...

    一行人绕到西侧角门进入府中,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十步一台二十步一阁、更有假山喷泉流水潺潺。

    擦洗一番换上新衣的狗蛋如同变了个人,剑眉朗目鼻直口方,粗布的下人衣服穿在身上竟有绫罗绸缎的感觉、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美中不足身材偏瘦了一些。

    白管家很是愣了会神,过了一会才笑道:“没想到还是个英俊少年,走吧,跟我去见黄总管。”

    邝府真是大,单是管事的就有七位之多,上面还有正负两位总管。

    看到狗蛋黄总管也愣了愣,审视片刻摸着胡须问道:“你可读过书?”

    狗蛋点点头,“读过一些,只是字写的不好。”

    黄总管嗯了一声转向白管家说道:“午后带这孩子见见世杰少爷吧!伴读一直没有着落,夫人催我几次了。”

    白管家便带了他出来,等着下午见少爷。狗蛋却是闲不住的主儿,看到有下人干活便去帮忙,加上他嘴甜、不到半天工夫就跟仆人厮混熟了,尤其是厨房的大师傅们。

    可能是名字就跟狗有缘,只用了两个馒头府里圈养的几条恶犬就冲着他摇头摆尾、任其抚摸挠痒,这一点令狗奴啧啧称奇,要知道其他人即便是拿着肉骨头也休想靠近五步之内。

    中午美美的吃了顿肉馒头豆腐汤,正眯着白管家叫醒他赶往内院,一路上嘱咐道:“世杰少爷脾气不太好,你一会回话时可得小心些。”狗蛋连连点头。

    拐弯抹角来到一座木楼前,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两个人便等在门外。

    这时一个丫鬟寻来,说夫人要找白管家问话,后者让狗蛋呆在原地不可乱走。

    可他前脚刚走狗蛋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楼去,一股墨香立刻扑面而来,里面都是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四只大木柜里摆满了书籍。

    “啧啧...书香门第,不凡...不凡呀!”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书案里侧的笔架上,那里除了毛笔还挂着一把刀。

    刀子不长也就二尺左右,刀鞘金丝银镂很是华贵、刀柄上还嵌着一颗绿宝石,看了一会他转到书案后把刀子拔出来。

    狗蛋愣住了,想象当中装饰如此华美的刀应该刀身雪亮寒气逼人,可是这把刀...看上去乌突突的怕是还不如切菜刀锋利。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可他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把刀造型很奇特。刀身笔直单侧锋刃,刀身中间还有不规则的工字形镂空、而且是两处。

    “靠...这是什么东东,莫名其妙的?”狗蛋把刀子插回去顺势坐下来,忽觉口渴便随手倒了杯茶水,杯子刚送到嘴边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人来得很快转瞬间便进了楼门,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淡花绿绸袍、腰扎白玉带,光头没戴帽子、发髻前系着一颗明珠。

    狗蛋一时间愣住了,端着茶杯呆看着来人,对方也是一脸诧异的瞪视着他。

    对视片刻锦衣少年怒声喝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是世杰少爷...?”狗蛋连忙放下茶杯绕出来,陪笑说道:“我是新来的伴读,专程在这儿等您,来时门开着我就进来...”

    “混账东西,这里是你随便进的吗?”

    “少爷,我可不是随便进来的,而是经过前思后想深思熟虑才进来的。”

    “放屁!”邝世杰气得脸儿都白了,“前思后想要不要坐我的座位?深思熟虑要不要喝我的茶吗?”

    “误会误会,您请听我说。”狗蛋心思敏捷,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白管家说少爷马上就到,我琢磨着椅子凉怕您坐着不舒服,所以替您焐一焐,又怕茶水太烫帮您吹吹凉...。”...

第二章 巧舌

    “误会误会,您请听我说。”狗蛋心思敏捷,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白管家说少爷马上就到,我琢磨着怕椅子凉怕您坐着不舒服,所以替您焐一焐,又怕茶水太烫帮您吹吹凉...”

    “巧舌如簧,胡说八道!”邝世杰被他气乐了,“此时已是夏初,椅子会凉吗?你的吐沫星子都进茶杯里了,难道让我喝你的口水吗?”

    “哟...是小人疏忽了,但是我的初衷还是好的,想给少爷您不凉不热最舒服最惬意、帝王般的至尊感受...。”

    “滚!少在这儿阿谀奉承拍马屁,本少爷不吃这一套。”

    “是是,我这就滚...”

    “就这么算了?你想得挺美呀!”邝世杰的怒气几乎扇在他脸上,“这里是我的书房,我不叫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你怎么敢...?”

    狗蛋心念一转立刻肃颜而立,恭敬的说道:“少爷责备的是,下次一定等您叫了我才进来...请问少爷,您通常是夜里叫还是清晨叫呢...?”

    “滚!你竟然敢骂我是猪狗...”一大脚踢来随即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个小混蛋给我关起来,饿上三天三夜...不,饿他十天,看他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于是乎,狗蛋就被两个家丁架着扔进了柴房,晚饭连口水都没给。

    狗蛋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有点得意,悠然靠着柴垛翘起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想心事、天黑后还睡了一觉。

    等到了半夜三更爬起来抻了抻胳膊腿儿,听听外面没有声音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段带弯角儿的细铁条,这可是宝贝、旧衣服可以扔这东西却不能。

    这里毕竟是柴房,只是临时用铁链加了道锁,他的细胳膊可以轻松的从门缝探出去,细铁条塞进锁孔扭了几扭铜锁便应声而开。

    狗蛋出了柴房借着星光轻车熟路的来到厨房,找到肉馒头先吃了个饱、再用大师傅的围裙包了十几个背在肩上。

    走出厨房不远他又停了下来,想了片刻掉头摸进内院来到邝世杰的书房,那把短刀还挂在笔架上、他抓起来揣进怀里再次返回后院。

    偌大的邝府怎能没有人值更,只是哪个瞎眼贼敢到当朝宰辅家偷盗?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嘛!何况天黑后几条如狼似虎的恶犬便会松开,寻常盗贼进来不被撕成碎片才怪,所以值更成了有名无实的摆设。

    谁能想到狗蛋未雨绸缪,进府来先跟几条恶犬混熟了,此时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只当自家人。

    离得后墙挺远便听到熟悉的鸟叫声,狗蛋嘟起嘴唇回应一声,顺着墙根找到狗洞。

    “怎么过了时辰?”外面传来许川的埋怨声。

    “还不是为了给你带肉馒头耽误了...”狗蛋嘴上应着俯下身子,出乎意料的是接连试了几次肩膀都塞不进狗洞去。

    “还磨蹭什么呢?快出来啊!”

    “我倒是想,可是...可是这个狗洞太小。”

    外面的许川怔了怔随即呸了一声,“什么狗洞小、是你两个月没干活儿长胖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懂吗?

    整天像猪一样就知道吃,让你减肥不听还偷我的肉饼,这回好...看你怎么出来?”

    半块肉饼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言语中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狗蛋不紧不慢的说道:“您这么说话不亏良心吗...哦,对了,你也没有良心。我瘦得跟猴子似的,还减肥?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你就是想吃独食...”

    “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是...一直都是,去年在青口渡你自己啃了一只鸡,连个鸡爪子都没留给我,半年前在济宁县...”

    “瞧你小心眼的样儿,我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竟然说我没...哎哟,心疼心疼...”许川捂着胸口质问:“我吃独食你还能长这么胖?”

    “我长大了,是骨架变大了好吗?”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你总有理...也是哈,都十六...七了,”许川搓了搓手,“那现在怎么办?”

    “我再试试...”狗蛋刚刚吃饱,弯着腰这么一折腾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一股肉香飘来许川下意识使劲吸了吸鼻子,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都是肉馒头碍事,你先扔出来。”

    “不行,我怕你拿着肉馒头自己溜走。”

    “我有那么卑鄙吗?”

    “没有吗?我都闻到酒味了,趁我不在又用我的卖身钱下馆子去了?”

    “没有没有,我是那种...”想起自己的口碑不怎么样许川没有说下去,捂着嘴说:“那你就爬墙出来。”

    狗蛋撇嘴,“这么高的墙出得去吗?我又不会功夫。”

    “好吧好吧,等我进来帮你...真是麻烦,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许川故意腾了一会才脚下发力跳上墙头。

    等他进到里面狗蛋让他蹲下,自己踩着他肩膀就能够到墙头了。许川大摇其头,说那是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会影响子孙后代运势的。

    狗蛋笑问,你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子孙后代?许川说那也不行,他得替整个许氏家族着想,不能让家族被人瞧不起!

    两个人正在争执忽听有人喝问:“什么人在哪?”

    “坏了!”狗蛋低声埋怨,“都怪你,就踩下肩膀哪有那么多说道?”

    “不行不行,为了养活你我已经付出很多了,不能连尊严都不要了吧?何况是会连累许氏家族的。”

    “穷得都要饭了...还尊严,说得好像你们许家是贵族似的?”

    “你知道什么?我...我...”许川猛然意识到不能说,“就算要饭也得有尊严...”

    “来人啊...进贼了...来人啊...!”远处的人嚷起来,犬吠声随即向这边奔来。

    “快走...”许川附身抱住他小腿挺身而起,紧接着猛的向上抛出。

    狗蛋根本没有防备身子就腾云驾雾般飞起来,刚要去扒墙头却看到黑乎乎的墙影从身下掠过,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许川跟着跳出一把拎起来,“快走...!”

    “你...你这是谋财害命...”狗蛋脚下踉跄,全靠他扯着前行。

    “不是你这个累赘我能混到今天这田地?想杀你十多年前你就喂狗了...再不快点可就真走不了啦!”

    邝府角门打开,叫骂声和灯光一起涌出来,狗蛋只得忍着疼痛拼力奔跑。

    悠长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一老一少啪啪的脚步声...不对,只有狗蛋一个人的声音,许川身体虽重双脚落在地上却毫无声息...

    还没跑出半条街几条牛犊子般的大狗就追上来,它们虽然不咬狗蛋可是会暴露两人的位置,狗蛋摸出个肉馒头远远扔出去,拉着许川躲到一棵大树后。

    刚藏好便有三四道黑影无声无息掠过,显然是高手。一群邝府家丁随后追过去,风灯火把照近不照远竟然没有看到一树之隔的二人,爷孙俩趁机寻了条小巷钻进去。

    一直跑出几条街许川才放慢脚步,“还好,有惊无险...不过,以后这个买卖可不能再做了。”

    “还是能做的,”狗蛋斜睨着他,“下次可以卖你嘛!你功夫那么好,不用钻狗洞就能出来。”

    “胡说,我才不会功夫呢!”

    “装?那么高的墙你随随便便就能跳过去,还说不会...自己信吗?”

    “那是...为了逃命迸发出来的集劲,我总不能扔下你不管吧?可惜我这一片好心到你那都成了驴肝肺,唉...伤心啊!”

    狗蛋一时无语,明明是个高手却带着自己到处行骗,甚至宁可低三下四的乞讨也不显露功夫,也真是难为他了。

    要知道大夏帝国崇武,到军队随便弄个职位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

    正胡思乱想忽觉头顶有东西飞过,其时满天星斗,抬头看时一只巨大的飞鸟从树梢掠过。好大的鸟啊!狗蛋刚要惊呼许川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只见那飞鸟身形将落,在屋檐上点了一点立刻腾身而起,像风筝般飘了出去...却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飞人并没有留意到他们,展开身形一直向东而去,不大工夫来到一座巨大的院落前。这里是昔日北楚国的皇宫,如今正门上方挂着镇国公府的匾额。

    众所周知,镇国公是大夏帝国的长公主夏无双。她本名夏慧,从小天生神力功力超凡自诩天下无双遂改名夏无双,据说大夏帝国的疆土有一多半是她打下来的,积功封为镇国公、属地便是北封州。

    飞人只扫了一眼烫金匾额便直接越墙而入,径奔府中那座最高的木楼飞去,下面巡视的侍卫自然看到了却也只作不见。

    飞人落在顶楼的回廊之上这才摘下风帽,露出一个又白又亮的光脑壳,那张脸庞精致得像画儿一样、俊美异常,娥眉、凤眼、丰鼻,虽是男子却比女性还要多了几分妩媚。

    没等来人踏入门槛里面便传出声音,“怎么才来?非要我害相思之苦吗?”...

第三章 讳莫如深

    没等来人踏进门槛里面便传出声音,“怎么才来?非要我害相思之苦吗?”

    来人莞儿一笑掀帘而入,“无双,你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只凭落地之声便知道是谁。我也想你,只是...身不由己啊...!”

    正对廊门摆着一张大床、暗淡的灯光下一个人影站起,体魄似乎比来人还要高大威猛,如果不是轻薄沙衣下隐隐显现的一对山峰还以为是个壮汉,“怎么,难道天醒那个老家伙限制你的自由吗?”

    女人的嗓音低沉浑厚,有如雷鸣一般。

    “那倒没有...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想得到宗师的完全信任并不容易...”

    “不说那些,想死我了...九藏,本宫就喜欢你这款...”女人伸过长手臂一把拽过来人,近乎粗暴的按到床上。

    “无双,我也喜欢你...这些日子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你...。”

    两个人没有丝毫顾忌,放浪言语被楼下两个护卫听得清清楚楚,二人憋着笑互看一眼,一个撇嘴一个摇头。

    心中均想:这僧人果然与众不同,就无双公主那模样...壮实得比汉子还汉子,他居然消受得了?真是塞外的兔子——个别种啊!

    不仅他们想不通,就连楼上结实的大床也很纳闷、立刻吱吱呀呀反对起来,时而快时而慢、有时如潺潺溪流、有时却似地动山摇、甚至整栋木楼都随之摇晃,房间里充斥着牛喘般的气息、火山爆发般的低吼...许久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你的状态...不是太好。”夏无双意犹未尽的摇晃着长腿,这双腿真的很长、足足有四尺,只是过分强壮影响了美感、肌肉隆隆青筋暴起。

    靠在床头的九藏却是满眼的欣赏,“大公主,我可是为了你赶了几百里的路。对了...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事情...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谋划了这么久,还有我禅天宗的全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夏无双抹了把胸前汗水挑了下粗重的黑眉,“哈...禅天宗你说了算吗?天醒那个老东西传位给你了?”

    九藏俊美的脸上闪过几分阴险的笑,“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前提是你有成大事之心。”

    “如果你真能对付天醒...。可以再考虑考虑...”

    ……

    中原之地原有北楚、中周和南齐三国,而北方和西方的万里草原孕育了诸多游牧民族,其中以蒙族人数最多、势力最大,其次是戎羌、色丹、西泽和尼格等族。

    草原虽然辽阔无垠但是物产、资源却很匮乏,众游牧民族一直对富饶的中原虎视眈眈,不时骚扰边境抢劫粮食财物掠夺人口,二十年多前更是组成联军大举进犯。

    中原三国却互相提防各自为战,因为兵力悬殊、加之游牧骑兵彪悍勇猛,中原国度连吃败仗几近灭国之境地。

    危难之际北楚大司徒邝庸和一些有识之士奔走呼吁合三国之力抗击北蒙联军,可惜未能得到三国国君的响应。

    乱世出枭雄,眼看中原沃土要被异族铁蹄踏遍一个大英雄应运而生,他就是创建大夏帝国的奇人——夏天策。

    当世修炼之道分为炼气、炼体两种,炼体者因为不能修炼元气所以很难有大成就,而夏天策是千年难遇的圣体之资,拜入九阳宫后不到四十岁就修成神猎之境、是三百年内第一人。

    要知道神猎境界是真正的刀枪不入、没有任何兵器能伤到他,更有开山断岭之能号称可以跟神对抗。

    据九阳宫经记载,只有当年创建九阳宫的鼻祖九阳圣人达到了如此境界,就连现如今的宫主百里擎苍也只修炼到支鼎境后期,离神猎境差着一大步呢!

    九阳宫门派既小又地处偏隅,虽然夏天策修为高深江湖上却籍籍无名。

    那一年禅天宗东来传道,天醒法王为了立威一路上击败无数高手,是夏天策出手才为中原挽回了颜面、也令得他名声大噪。

    中原危难之时夏天策登高一呼组建义军,同门、乡亲纷纷响应,又得到第一大宗派有极道相助,第一仗便以区区八百人大败北蒙五千铁蹄。

    这无疑是给摇摇欲坠的中原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时间无数仁人志士前来加入,到后来中原三国的军队无法忍受君主的无能、竟然整营整军的来投靠。夏天策有勇有谋且能身先士卒,率领这支义军连战连捷。

    黑水滩一战北蒙联军高手尽出,夏天策赤膊上阵、于千军万马中凭借超绝实力徒手虐杀了对方四十几名高手,令得游牧骑兵闻名丧胆、望风而逃,持续了七年的大战才终于宣告结束。

    不料大军凯旋之日中原三国竟然不能相容、戒备之心犹胜对待北蒙联军,夏天策一怒之下便在这天水城里登基称帝,随即派兵攻打三国。民心所向万众归一,不到一年时间北楚、中周、南齐便先后土崩瓦解归入大夏帝国版图。

    身在帝都万安的夏天策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与禅天宗弟子有染,又或者知道当年的北蒙联军是禅天宗授意而为,非亲手扒了她的皮不可。

    ……

    邝府在南城,爷孙俩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北城才敢休息,感觉刚睡着就被嘈杂声惊醒、随即闻到一股香气。

    许川眼睛还没睁开就霍然坐起来,伸着脖颈把鼻子指向空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哇...清蒸羊肉哎...啧啧,真香...狗蛋,快拿馒头来就着下饭。”

    后者怏怏不乐的瞥他一眼,撇嘴道:“闻味能解馋啊?我要进去吃...还有爷爷,我都这么大了别总狗蛋狗蛋的,多难听。”

    “你懂什么,贱名好养活。”许川冲他翻白眼珠,“来钱道都被你堵死了哪来的银子?还想进去吃...一天就知道吃,闻闻味就知足吧!”

    “我长大了也怪我呀...再说没有银子吗?”狗蛋认真的盯着他,“且不说昨天的四两多银子,两个月前在王员外家赚了二两半吧?再前四天在马家集赚了一两一钱,再往前两天在沙河镇是一两九钱...”

    他掰着手指头一桩一桩的数,最后说道:“往年都不算,单是今年就赚了二十多两,咱俩要饭吃、捡破烂衣服穿、露宿街头,就算偶尔买个粗面烧饼能花几个铜板?难不成这些银子都被你偷喝酒了?”

    许川诧异的看着他,“你这小脑袋瓜居然记这样清楚...眼看你一天天长大,不得攒钱给你娶媳妇呀?”

    “不稀罕,我要吃清蒸羊肉。”

    “好好好,就知道吃!娶不着媳妇别怪我呀...!”许川赌气起身,身子没站直突然放了个屁。

    狗蛋连忙捂着鼻子跑开几步,“夜凉入脾隔夜臭屁...你昨天天热之时吃肉吃的急没嚼烂,过后又喝了冷水,用不上片刻工夫就得窜稀。”

    “少咒我啊!你又不是郎中懂个逑...”话未说完许川哎哟一声,左右张望捂着肚子跑进一条背街窄巷。

    过了好一会他才磨磨蹭蹭的走出来,疑惑的盯着狗蛋打量,“你小子怎么懂得医理?”

    后者得意的背着手,“我说我天生就知道你信吗?”

    “信你个鬼哟,别的长进没有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不小。”

    两个人进到饭店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许川对伙计说道:“炒盘青菜,再来盘豆腐...”

    “还要清蒸羊肉、红烧鱼。”

    “呃...”许川刚要制止见狗蛋冲自己掰手指,只得咬咬牙,“按他说的上,今儿就今儿了明天扎脖喝凉水,这日子没法过了...来壶酒。”

    狗蛋笑呵呵的看他也不说话,等伙计离开才问道:“爷爷,我父母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捡来的,我怎么知道?”

    十多年来类似的试探数不清有多少次,狗蛋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再问,改变话题挑他喜欢听的说,一会酒菜上来主动斟酒相劝。

    等到许川三杯酒下肚面色泛红他才问道:“爷爷,我真是您捡来的呀?”

    “是啊!说过多少次了,还没完没了的问?”

    “那您怎么知道我十七岁了?”

    “呃…我...”许川一时语塞下意识去摸胡子,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洗脸了,沾在胡子上的饭渣、草棍、沙粒噼里啪啦往下掉,“我是猜的,那时候你四五岁的样子,跟了我十二年可不十六七岁嘛!”

    狗蛋默然,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大口吃肉。

    “小孩子喝什么酒...哟哟...给我留两块肉...”

    “十七岁...还是小孩吗?爷爷,虽然我长得小可是已经成年了。”

    “也是哈!”

    “这么多年咱爷俩风里来雨里去的患难与共,感情杠杠滴,您就告诉我到底是谁呗?”

    “不行...我是我不能,我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许川自知酒后失言及时改口。

    狗蛋根本不信,追问道:“您是答应谁什么了吧?”

    “哪有谁,从我捡到你的那天我就...答应了自己的良心,不能亏待你...”

    “您有良心吗?”

    话虽如此说狗蛋知道他是有良心的,而且良心大大的好,虽然抠门了一些、虽然有时打自己、有时偷摸的喝酒...

    但是打的一点不疼,而且他知道那是在借酒浇愁。一个高手,十多年如一日过着漂泊流浪要饭花子般的日子,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而且从未让自己遭遇任何危险。

    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极大的苦衷,他想知道这苦衷是什么,但是许川讳莫如深、任他想尽办法套话就是只字不提。

    “你就当我没良心好了...我没良心...我没良心...”许川闷头喝了一杯酒,眼珠子渐渐发红,突然不耐烦的嚷道:“大鱼大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再废话老子把你扔去喂狗!”...

第四章 活人皮(1)

    “你就当我没良心好了...我没良心...我没良心...”许川闷头喝了杯酒,突然不耐烦的嚷道:“大鱼大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再废话老子把你扔去喂狗!”

    狗蛋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分,笑嘻嘻的说:“还火了?都说少要张狂老要稳,您这脾气得改改。敢情你昨天吃足了,我肚子里可还没有油水呢,鱼和肉都归我了。”

    “呸!用你教训我...没良心的想吃独食?没门儿...”许川眼珠子发红,抄起筷子跟他抢着吃,心里却生起些许酸楚。

    昨天他是吃肉了,可那是捡的病死鸡,不知道死了几天已经开始腐烂、否则能窜稀吗?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把鱼和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些许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狗蛋心满意足的靠到椅背上等着结账。

    对方却摆摆手,“你先外面溜达消化食儿去,这点肉汤泡馒头正好。”

    狗蛋早就习以为常答应一声便往外走,伙计立刻迎上来,“客官,您这账...?”

    伙计的眼睛都毒着呢,一身补丁的许川也不是有钱的主儿呀!

    狗蛋一甩头,“我爷爷还没吃完呢,他结。”说罢剔着牙溜溜达达走出来。

    刚到街面上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他好奇的凑过去,才到人圈外就听有人议论,“这两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竟然敢去邝府偷东西?”

    “就是,邝家是什么身份,如果逮住这两个损贼就算不砍头也得把手剁了去...!”

    “肯定是外来的贼,不知道邝家的根底儿,否则借他们俩胆儿也不敢...”

    哎哟,话茬不对呀!狗蛋扒着人缝往里瞄了一眼,见墙上贴着两张抓捕告示,其中一个人像画得有些含糊、可另一张分明就是自己啊!

    他不敢多留立刻挤出人群低着头走开,心想官府这么快就发出抓捕告示?不用问,肯定是地方官惧怕邝家的势力有意巴结呀!

    刚走出二三十步耳中突然传来吵闹声,扭头看见几个伙计、厨师架着许川从饭店出来狠狠掼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拳脚相加。

    许川把身子蜷成一团,双臂护头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这边一闹立刻把看告示的人群吸引了过去,听说是吃白食的几个市井散汉也跟着乱打,那是拳拳到肉脚脚有回声啊!看得狗蛋直咧嘴呲牙,仿佛感同身受。

    殴打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厨师把勺子柄都打折了,众人打累了才渐渐停下来。

    再看许川还是先前的姿势,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便有人嘀咕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听到死字众人哄的一声散开去。

    许川这才缓缓站起来,提上鞋、抖了抖看不出颜色的破衣服、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没事儿人似的走开,边走边左右扫视。

    狗蛋知道他在找自己凑过去咂嘴道:“爷爷,您这是刀枪不入的功夫吧?七八个大小伙子都打累了,您竟然毫发无损。”

    “胡说八道我哪会什么功夫,只是挨打多了皮糙肉厚一些。”不知怎么许川一瘸一拐起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但是挨打也不能跌了份...咱得绷着这个架!懂不?”

    狗蛋知道他在装瘸暗中撇嘴,“如果是官差打你呢,还能绷住不?”

    “又来胡说了,官差打我干什么?”

    狗蛋就把看到官府抓捕告示的事情说了,许川立刻皱起眉头,看了他几眼后才说道:“本想吃完饭就离开的,这回怕是走不了喽!

    哎...不对呀狗蛋,你不是说邝家是当朝宰辅吗?这样的大家大业,就因为四两银子十几个馒头大动干戈?”

    “谁说不是呢!不至于呀...”话出口狗蛋心里猛然一跳,因为他想起不只是银子和馒头...还有一把刀呢!对了,肯定是因为那把刀。

    在书房看到那把刀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等被关进柴房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那样的人家、那么华贵的装饰,那把刀肯定有不凡之处。

    最重要的是想离开邝府时他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觉得...那把刀就是自己的、前世就归闻天所有,所以才带了出来。

    盗亦有道,骗钱归骗钱却绝不能偷人财物,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违规,没想到就带来了麻烦。可是...现在也不能送回去呀!那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唉...当初我怎么...怎么捡了你这么个累赘?”许川愁眉苦脸的说道:“不管你了,我自己出城。”

    “你舍得丢下我吗?没有我谁逗你开心呀?”

    “臭美吧你,离你远点我起码能多活十年!”

    “嘿嘿,我还有那么厉害的功能呢!”狗蛋笑嘻嘻的说:“告示上也有你的画像,我出不了城以为你出得去?”

    “真麻烦...”许川皱起眉头搓着一双脏手,“都是你惹的祸,你说怎么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出不去咱们干脆就不走了!天水城这么繁华,我还没呆过呢!”

    “你不怕死啊?到处贴着抓捕告示,而且这种告示都是有赏金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认出来举报官府”

    “没关系,咱们只要这样做就万事大吉...”狗蛋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一番。

    后者听完眼睛一亮,继而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你小子的弯弯绕比老江湖都多,真不能拿你当孩子看了。”

    狗蛋嘿嘿的笑,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孩子,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夜晚,四周漆黑一片只眼前有一线光亮,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就潮水般汹涌而来...

    母亲...危险...赵婆婆...山村...闻天...池塘、青蛙还有小鸟...五岁...靠!自己穿越到一个叫闻天的五岁小男孩身上了?

    刚刚恢复意识就感觉喘不过气来,一只大手捂在他口鼻上...是赵婆婆?懂了,身后的赵婆婆怕他发出声音,情急之下失手捂死了叫闻天的男孩,所以自己才能借他的躯体重生!

    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让鼻子有了一点呼吸空间,刚吸了两口气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他一抖,身后赵婆婆的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两只手更紧的搂住他。

    顺着光亮望出去,外面是个不大的房间,家具很简单只有两张床,而一张床头上绑着一个人。

    虽然背着脸也能看出那是个女人,散乱的长发垂在头前、两条手臂大字型固定在床架上,一个男人正粗暴的撕掉她的衣服。

    随着细白嫩滑的脊背露出他的心猛然一震,母亲...那女人是闻天的母亲!

    “放心,我对那种事情已经没有兴趣了...”男人侧过身来,鸟窝样的花白乱发、大大的鼻头、三角形的眼睛,邋遢中透着阴险的邪恶,“我只要你背上的图。”

    他这才注意到闻天母亲后背上有许多暗红色斑点,大概有二十几个、不规则的散布在脊椎两侧半尺之内。

    “你是什么人?”闻天母亲徒劳的扭着头,“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没仇没仇,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邪恶老头取出一把造型奇怪的刀子,平静的说道:“所以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

    “那你为什么对付我?”

    “我说了...我只对这张图感兴趣,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拜错了师门。你知道吗?五年前我就跟着你了,那时还没有完全成图、害我等了这么长时间...这张图只能在活人身上取,否则就会消失...”

    邪恶老头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横刀划落,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红线,一颗颗血珠从线上渗出。

    闻天母亲身子发出一阵颤抖,恨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师门还敢这样做?就不怕师门为我报仇?”

    “嘿嘿...既然敢做就不怕,你的师门虽然位列中原第一,可在我眼里...跟一坨狗屎没有任何区别!”

    “呃...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能死在我手里应该算是你的荣幸...”邪恶老头不再说话,立起刀尖顺着刀口插进去,竟然挑起了一层人皮。

    闻天母亲的身体急剧抖动起来,没有血迹的地方渗出一层细细的汉珠,混合着鲜血缓缓下流。

    邪恶老头怕误了手上准头,不时用布巾擦拭着血和汗,他的动作非常稳也非常精准,刀子贴着肉皮轻轻掠过、既没有划破肉皮也不多割下一丁点肉丝。

    活扒人皮...这等同于千刀万剐啊!虽然狗蛋前世是外科医生见惯了各种手术,却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啊!幼小的他只能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能听到赵婆婆喉头上下滑动的声音,那是在以极大的毅力压制着哽咽,她的全身都在不停的抖动...

第五章 活人皮(2)

    能听到赵婆婆喉头上下滑动的声音,那是在以极大的毅力压制着哽咽,她的全身都在抖动、被压抑的不只是悲伤更有巨大的愤怒!

    旁人看了尚且忍受不了更何况当事人,闻天母亲全身瑟瑟发抖、那不是主观意识能控制得了的,即使是咬碎牙齿也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声凄厉的惨叫直透茅屋屋顶冲向天际。

    屋外是个笆篱小院,院中有棵香樟树,树上有个花雀窝,正在休息的花雀受了惊吓疾速飞起。

    而相距不过十步的笆篱外有棵杨柳,树上也有个鸟窝,窝里的斑点燕却仍然在埋头大睡...叫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在笆篱院中,即便是咫尺之遥也无声无息。

    所以邪恶老头才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亲手炮制的伤痛和血腥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似乎还有点欣赏的得意,一只手扽着肉皮、另一手持刀轻快划动,随着肉皮不断脱离闻天母亲的后背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她已经叫不出声,持续的剧烈疼痛使得她气力全无神智恍惚,只有身体偶尔神经质的颤抖一下。

    狗蛋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股火气直顶脑门就想骂人打人,只是这双稚嫩的小手连根树枝都折不断...正怒火中烧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异响,那是赵婆婆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被外面邪恶老头的察觉了,立刻停了刀转过身扫视。

    就在这时破败的屋门缓缓打开来,可门外除了无尽的黑暗不见一个人影。

    “滚出来吧!”邪恶老头低声咒骂:“少装神弄鬼。”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房间里陡然多了两个黑色人影,黑皮铠甲、黑色罩衣、黑皮战靴、就连脸上也蒙着黑布。

    一个黑衣人打量他两眼,斥道:“滚出去!”

    “呃...”邪恶老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吧!没责怪你们打扰我就...”

    “滚!”另一个黑衣人喝道:“不是看在你帮我们抓住这女人的份儿上你也得死...!”

    死字刚出口屋中闪过一道光亮,黑衣人随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狗蛋一直盯着看呢,居然没看明白他是怎么死的!特么的,原来那个丑八怪是个大高手啊!

    另一个黑衣人惊惧之下后退一步,“别误会,我们不是想对付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不让我滚了?”邪恶老头冷笑一声,回身继续操刀,“我取了皮就走...人归你。”

    “哦...多谢前辈...”黑衣人顿了下问道:“跟这女子一起还有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妇人,前辈可否见到?”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别打扰我...”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到怀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一道光亮陡现、下一秒黑衣人喉咙便被割开了一道血槽。

    这次狗蛋看见了,是邪恶老头手上那把刀,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刀子便飞出去割开了黑衣人喉咙、然后又飞回到他手中。

    黑衣人侧身摔倒,一个小东西顺着地面轱辘过来,撞到狗蛋藏身之处才停下,那是块椭圆形铜牌,四周是云纹中间刻着一个穷字...

    狗蛋猜不透那是什么意思,按说那块铜牌应该是一种身份象征,可为什么刻个穷字呢?姓穷...谁会姓这个倒霉姓氏?难道是穷人帮?看他们的穿戴跟穷不搭边呀!

    邪恶老头走后赵婆婆就立刻带着他连夜离开了那座山村,都没敢安葬闻天母亲,辗转多地后把他交给了许川。

    他们以为他还小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不懂,没想到他会记得一切、也知道许川带着自己流浪是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杀,只是闻天的记忆中没有父亲的概念、也不知道母亲的姓名身份...

    ……

    日头西坠在天边留下一片靓丽的火烧云,北城区公署门前站着三个官差,再过一刻就下值了、他们在商量去哪喝酒。

    街道对面的柳荫下摆了个棋摊,一个中年人正和一个老翁对弈、旁边围了几个人看热闹,一个蓝衫汉子闲步走来也驻足观看。

    似乎是嫌弃二人棋艺,稍倾蓝衫汉子便抬起头来,突然大声喊道:“是逃犯...!”

    观棋众人和三个官差都是一惊,有个官差喝问:“哪有逃犯?”

    “那不是嘛!”蓝衫汉子指向三四十步外的一个灰衣少年。

    公署门前就贴着抓捕告示,立刻有人嚷起来,“对对对,就是那小子...!”

    “还穿着邝家的下人衣服呢...!”

    “快,抓住他有二两银子赏钱...。”这人喊完才发现蓝衫汉子已经冲了出去,后悔得直跺脚,这种好事怎么能提醒别人呢?

    这边一嚷少年便听到了,扭头顺着大街跑开。于私于公官差都不能落于人后呀,三个官差一路狂奔很快就追上了蓝衫汉子。

    追出大半条街,蓝衫汉子见跑不过仨人担心的问道:“几位官爷,是我最先发现的逃犯、是不是你们抓住了也有我的赏银...?”

    三个官差谁也不吭声,都怕说话耽误事,那可是二两银子、半个月的俸禄啊!一个个咬着牙奋力向前。

    蓝衫汉子紧紧跟随,“三位官爷,请你们给我个准话呀!如果没有赏银我就不追了,谁愿意白费力气呢!对不对?”

    官差们心中恼火,心想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真特么烦!可关键时刻谁也不敢泄气说话,只能用眼睛表达一下怒意,便紧盯着前方少年拐上了一条斜街。

    他们就没有想一想,都是疾速奔跑对方怎么可以轻轻松松的说话?

    三个人常年在地面上转悠自然熟门熟路,不等到街角就冲进了一家寿材铺、从后门穿出竟然就上了斜街,而且距离少年只有十几步距离。

    少年回头看到吃了一惊,边跑边抓起路边摊卖的土豆茄子扔过来,三个官差身手灵活都躲开了。

    蓝衫汉子暗中咂嘴,左脚踏出把一个土豆踢到中间的官差脚下,那官差一脚踏中立刻滑横着飞出、连左侧的官差也带着摔倒了。

    “哎哟...快闪开...”蓝衫汉子脚下一绊飞身扑向另外一个官差,那人听到声音也来不及躲了,于是乎四个人都滚倒在地。

    等他们爬起来少年跑出挺远了,三个官差不肯死心继续追赶,蓝衫汉子还在惦记有没有赏银、被他砸倒的官差怒吼一声才让他闭嘴。

    再追一会一个官差欣喜道:“那小子不识路,正往河边跑呢...!”

    如他所说,二百步外就是穿城而过的天水河,而此处没有桥也不是渡口,可以说是死路一条。

    少年恍若不知还是一路急奔,不大工夫就到了河边,茫茫一河白水哪有去路?

    “哈哈...没地方逃了吧?”官差们很有经验,立刻分散开堵住两侧,“说好了,功劳算我们三个人的,多少赏银都均分!”

    “好...就这么...哎哟!那小子跳下去了...!”

    前方无路可逃少年并不求饶,回头看了一眼就跳进了滔滔天水河,河宽流急立刻不见了踪影。

    官差还怕他游水而逃,追到岸边观望,可是过了好久也没看到那少年露头。

    “完了完了...怕是淹死了,可惜...”蓝衫汉子直咂嘴,“三位官爷,逃犯死了还给赏银吗?按说应该给,死了就不能为害百姓,跟抓住他结果差不多...”

    一个官差白了他一眼,边走边说:“你把尸首捞上来就有赏银。”

    另一个拍拍他的肩,“而且赏银翻倍呢!”

    “真的假的,没骗我吧...?”蓝衫汉子看着三个官差走远微微一笑,顺着岸边小路来到下游一里处。

    此时天色渐黑四外看不到行人,他抿起嘴唇学了两声鸟叫,哗啦啦水声响、刚才的少年从芦苇中钻出来。

    “爷爷,你怎么才过来,都快冻死我了!”少年正是狗蛋,他跳下河便用事先准备好的芦管伸到水面外换气、一路潜游到此。

    蓝衫汉子自然是许川,这时把一个小包递过来,“快换上干衣服...这法子不错,那些官差真以为你死了。”

    “没白折腾就好...”他背过身换上衣服,偷偷把刀子揣进怀里,这才转过身凑近了盯着许川看。

    后者被看得发毛,“你小子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刻花。”

    狗蛋嘻嘻笑,“您洗了澡剃了胡子看起来挺年轻啊!都不好意思叫你了。”

    “该叫还是得叫,我年过五十了做得你爷爷。”许川摸着发青的腮帮子,十多年了突然干净一次还真有些不适应...

    既然决定不走就得找地方住啊,狗蛋坚决不同意再露宿街头,按他的话说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之前怎么不正常了?少你吃是少你喝了?”许川边说边换上那件满是补丁的旧衣服。

    “还好意思说呢?不少吃不少喝我能长这么瘦这么小...您这是干嘛?没有旧衣服上的虱子跟你玩就不舒服呗?”

    “你懂什么?穿旧衣服租房子好砍价,今天这银子花得流水一样...不省点用能行吗?”

    “嘿嘿,您这才是老谋深算...”见他同意租房狗蛋很是高兴,虽然天色黑了还拉着他四处找房。

    路过丁字街口时瓷器店伙计说后街上有家房子招租、狗蛋二人便依着指点转过去,过道巷子里没有灯刚拐过街角就和人撞在一起,没等狗蛋开口脸上便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第六章 无赖

    路过丁字街口时瓷器店伙计说后街上有家房子招租、狗蛋二人便依着指点转过去,前后街的过道巷子里没有灯刚拐过街角就和人撞在一起,没等狗蛋开口脸上便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怎么打人...?”话没说完他就被许川扯到了身后。

    “这是谁啊?出门不带眼珠,往你赵爷身上撞…哎哟...”对方再次挥手打来,没想到打在人家身上震得自己手疼。

    “天黑不得眼,对不住各位爷了。”许川双眼如炬,黑暗中也看出对方有六七个人,他不愿惹事拉了狗蛋就要绕过去。

    “慢着,撞了你赵大爷就想走啊?”对方众人散开把路堵上了。

    有人晃着了火折凑过来,嘴里嚷着,“想跑?做梦娶媳妇——想什么美事儿呢?”

    借着火折的微亮能看出对方都是十七八、二十啷当岁的青年,为首的撇着嘴一脸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这副德性不是市井无赖就是纨绔子弟。

    狗蛋脸上火辣辣的胀痛,没来由的挨打能不恼火吗?忍不住问道:“人也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打你?爷打你是看得起你...”赵姓青年又冲着他过来。

    许川急忙拦住,陪笑说道:“这位爷,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冲撞了你我替他赔不是了。”说着低头作揖。

    “你还挺会说话,”赵姓青年贼兮兮的打量,嘴上说道:“撞一下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这新买的缎鞋踩坏了怎么办?”

    知道碰到无赖了,许川只好赔笑脸,“这位爷,要不...我帮您刷干净?”

    “说什么呢?看你这邋遢样儿,扔垃圾堆里八个人都找不出来,赵大哥能用你刷鞋?”旁边的小无赖帮腔。

    “外地人吧?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赵大哥是谁,他跺一脚北城门都得抖两抖,痛快拿银子赔鞋。”

    许川哪里舍得,刚哭了两句穷众无赖便推推搡搡起来,看看无法脱身他只好说道:“好,赔你就是!”

    众无赖逼着他立刻拿银子,再看许川脱下一只鞋、从里面倒出一颗银豆,“这一钱银子是我们爷孙俩保命的,再想多要...就直接打死我吧!”

    赵姓青年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接着吧...离挺远就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不要吧...岂不是白白耽误工夫?

    狠狠心用衣袖垫在手上接过来,忍不住揶揄,“你就不嫌这玩意硌脚?”

    狗蛋来了一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小鬼为了银子都能磨叽,我们穷人哪会怕硌?”

    许川不等众无赖明白过来,急忙拉着他走开。

    赵姓青年一时没琢磨过味,“小鬼儿...怎么觉得小王八蛋在骂人呀...?”

    就在这时灯影晃动,又有人从前街走过来,一个小无赖故技重施立刻迎上去制造碰撞、众无赖随后跟上。

    不料来人不吃这套,嚷道:“赵士诚我认识你...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要钱一文没有!”

    狗蛋禁不住停下脚步,见人圈中是个虎头虎脑的提灯少年,个头跟自己差不多不过十三四岁。

    “这小子谁啊...?”

    “是后街水家那小子...。”

    “嘿,你爹不就是个臭瓦匠吗?横什么...把我兄弟撞伤了就得拿银子治病...。”

    “老子没有...”一番对嚷后灯影晃动双方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狗蛋心中惭愧,想那孩子比自己还小、面对众无赖却敢奋起反抗,自己是不是太没种了?心情激荡之下冲口而出,“住手,人多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哎哟小祖宗,可莫惹祸...”许川扯了他一溜烟奔进后街。

    刚停下狗蛋就气恼的问道:“你明明会功夫为什么不揍那些无赖?”

    “安全第一...再说我哪会功夫呀!”

    “唉...都不如一个孩子勇敢,你不觉得咱俩活得窝囊吗?”

    “你懂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孩子逞一时之勇实是不自量力...!”

    狗蛋无语了,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刀子,如果自己能有邪恶老头那样的功夫多好...

    念刚及此禁不住在心里啐了几口,心想那个老家伙害死了闻天和他母亲,总有一天宰了他为她们报仇才对,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去了哪里...

    ……

    西泽国和北蒙交界处有一座珈叶山,山不算高山势却异常陡峭险峻,就连寻常野兽都很难攀爬。

    但是在山峰一侧的岩石间、草丛里却隐藏了不少猞猁、花豹、土狼、野狗等猛兽,空中不时还有鹫鹰盘旋。

    如果细心一些可以在石块间看到许多灰白色的头骨,皮肉无存、连骨缝里的筋皮都被舔得干干净净,只是这些头骨看起来要比常人小一些。

    这就是猛禽猛兽聚集到此的原因,此时,一只猞猁正昂着头眼巴巴的张望...

    在峰顶三分之二处有一个天然石洞,洞口不大里面却有八九丈的空间,靠近里侧洞壁下有个杯型凹坑、里面是暗红色略显黏稠状液体,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可能是习惯了这种气味,坐在不远处的老人没有丝毫的厌烦,他生着一个大大的鼻头、三角形的眼睛、一头花白头发乱得像鸟窝,正以欣赏神色盯着那汪液体。

    哗啦一声,液体中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人形,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臂、下颌、头发流到地上,颇有几分恐怖。

    “哈哈...”老人得意的问道:“到今日已满六年之期,感觉如何?”

    血人并不答话,啪啪走到一旁舀水冲去红色液体露出一身红铜般的皮肤,长发如瀑垂在脑后、方脸堂、方下巴、方形双眼,浑身各处都是隆隆的肌肉块,伟岸中透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看起来还不错...天野,这千婴血加上我的秘术,足以把你打造成天下最强横的身体!”

    穆天野依然没有说话,随手一挥便从洞壁上敲下一块西瓜大的石块,双臂一合石块变成千百碎片下落,侧身时露出脊背上二三十个暗色斑点。

    老人再次得意大笑,抓起石桌上一张半透明人皮说道:“看来这东西没有用了,哈哈...十几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啊!”

    那块人皮被他攥在手中,立刻冒出一缕蓝烟、随即腾起火焰烧为灰烬。

    “师尊...”穆天野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弟子感谢您的栽培,没齿难忘...您今天不止是来看我修为进境的吧?”

    “嗯,”老人点头道:“修炼了这么久相信你也够寂寞的,我来告诉你可以下山了!不过...是在十日之后,目标天水城...”

    “是,谨遵师命。”

    “为师呕心沥血、倾囊相授,就是想让你做人上人成就一番大业,否则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躯体,所以你必须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切不可出现差池。”

    “师尊放心。”

    “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老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碧玉小盒,打开来里面是颗明珠般温润的丹丸,“这是为师煞费苦心炼制的豹胎玉露丸,可以让你的内功修为提升一大步。”

    “这...多谢师尊...”穆天野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把丹药服了下去。

    老人又叮嘱了一些细节才起身离去,只见他来到洞口轻轻一纵身子便如鹰隼般徐徐上升,中途在岩石上点了两下便到了峰顶、然后向着北方飘然而去。

    待他身形消失苍松后转出一个人来,光光的脑壳,一张脸庞俊俏之极、简直比女人还要妩媚几分,他看了看峰下的洞口冲着老人消失方向无声冷笑...

    距此三百里的草原上也出现了一个白衣僧人,相貌没有那么俊美却也是一副气定神闲,他上身不动只迈动两腿,花枝草叶在他脚下弯下腰去、不等及地他已经再跨出一步。

    在他正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座山,山势两侧高中间低,缺口处横卧着一道关隘、隘口之上有三个斑驳大字——狼牙关。

    这里便是大夏帝国和北蒙之间最重要的通道,只是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将近二十年没有开关,以往还允许边民小规模通商、现在通通禁止!连靠近关隘都不行。

    关里驻扎着五千边军,三十里外的封城更驻着五万五千大军,每五千为一营、每营换防一月。

    近二十年无战事,所以换防狼牙关也很轻松,就是每天上关巡视。两个时辰一轮、每次一百名兵士,八九天才轮到一次呢!

    王大勇和李达是今年第一次上关,王大勇正说他父亲来信让他年底回家成亲的事、李达突然感觉不对劲,目光微侧看到碧绿的草原上有一个白点儿,“有敌情!”

    “怎么...?”王大勇急忙扭头,看了一会微微皱眉,“只是一个人...算不上敌情吧?”

    “可是万一...”白点来得好快,两个说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关前五十步,李达惊呼一声急忙喝道:“站住!再敢靠近就放箭了!”

    白衣僧人停下脚步冲关上不屑的微笑,“叫你们将军出来说话。”

    “你是什么人?”

    “禅天宗桑结...。”...

第七章 冤家路窄

    白衣僧人停下脚步冲关上不屑的微笑,“叫你们将军出来说话。”

    “你是什么人?”王大勇大声喝问。

    “禅天宗桑结...。”

    “狗屁禅天宗!”守关什长听到声音走过来,“赶快滚开...我大夏帝国不信那牛屎一样的东西,再不走我就下令放箭了!”

    其他巡城兵士也都陆续靠过来,纷纷张弓搭箭指向城下。

    笑容凝固在桑结脸上,微蓝双眼陡然瞪大,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侮辱禅天宗!”平淡出口,却如一个个炸雷在众兵士耳畔爆裂。

    李达急忙提醒,“什长,这家伙是个修炼高手,还是示警吧?”

    后者也意识到僧人不简单,急忙一连串吩咐,“准备台弩,吹号角...!”

    狼牙关是边防重地,不足一里的城上备有五十架台弩车、二十个抛石机,那些台弩需要三四个精壮兵士合力绞动索弦、弩箭杆有手臂粗细。

    牛角号还未吹响桑结再次开口,“我以礼相待你们却辱我师门,该死...!”

    “放箭,放箭...快放箭...!”话音未落几十支羽箭疾速飞出。

    只见桑结举掌一挥,几十支羽箭就如同射到了铁板上一样四散弹开,连他十步之内都到不了。

    直到这时牛角号才吹响,什长大喊:“放弩、射死他...!”

    嗖...一支重弩流星一般向僧人飞去,其势惊人、半尺长的弩尖足以洞穿战马。

    “孽障!菠萝菠萝蜜...”桑结低喝一声右掌平胸,推出。

    关上众兵士听了都是一愣,菠萝...菠萝...还蜜,那是什么玩意啊?

    隐约可见桑结身前的空气发生了变化,被他掌力所迫形成了无数大小相同的折角,好像某些植物果实密布突起的外壳、而且层层叠叠繁繁复复。

    快如流星的重弩撞上去后速度立刻急剧减缓、直至停止,下一秒更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嘭...

    重弩把弩车撞得四分五裂,四个负责操作的兵士都被碎片打伤,其中一个竟然直接飞下了关隘。

    一掌之威竟然至此?关上众多兵士都惊呆了。

    桑结脚尖在草叶上连点,身体便像大鹏鸟般腾起,径奔关上飞来。

    速度太快守关兵士想逃都来不及,只得张弓乱射,桑结接连出掌,头一掌震飞羽箭、第二掌更是打倒了二十几人,连关上垛口都被震塌了两处,身形不停直接过关去了。

    等带兵偏将李进宝赶到已经不见来袭敌人,只得据情上报:北蒙敌国派遣大批高手闯关,守将李进宝率该属将士奋勇抵抗,杀敌四十余人。

    然敌首桑结僧人身法诡异可似大鸟般飞行,弓弩皆不能伤,以至其漏网过关。戊字营自什长王化成以下,李达、王化勇等二十八人战死...

    ……

    狗蛋还是能理解爷爷苦衷的,只是摸了摸刀到底压住了心里的念头。两个人默默走出四十多步,终于看到一家院门外贴着招租告示。

    拍门之后一个女孩的声音问:“谁呀?”

    “我们是租房子的,”狗蛋答道:“你们家是不是有房子招租?”

    院门打开二尺,先探出一只粉纸风灯、然后是个女孩的半边身子,狗蛋见了微微一怔,因为对方长着直直的高鼻梁、两只眼睛微陷,不像是中原人。

    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灵活的打量一下俩人,随即开大了门扇,“进来吧!”

    许川先进狗蛋跟在后面,见院子里有四间正房、三间厢房,院子不太大,开了块地出来种了几样青菜,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十多年来,桥洞和破败的土地庵是狗蛋住过最好的地方,想想能住进这样正经的院子心情都激动、这一刻竟然把赵士诚那些无赖暂时忘记了。

    东首正房里亮着灯,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来,“香儿,是谁呀?”

    “母亲,是租房子的。”女孩答道。

    房门大开一个妇人走出来,狗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偷偷垂下头:这不是那天的老豆腐吗?千万别让她认出来才好。

    李菊花略微一打量便问道:“只有你们两个人住?还是另有其他人?”

    许川答道:“只我们爷孙俩...”

    话音未落人家就嘎嘣脆的扔过来两个字,“不租!”

    狗蛋心里一沉,冲口而出,“为什么啊?你家不是招租吗?”

    “我家是有房招租,却是不租独身的男子。”

    “可我们明明是两个人呀?”

    “两个人不也是独身男子,有女人吗...哎?”李菊花忽然停下来,盯着狗蛋打量。

    后者心想要糟,目光躲闪不敢对视。

    “怎么...看着两位有点面熟呀?”

    许川自然早就认出对方了,这时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可能吧?我们爷孙俩今天才到天水城,所以急着找房子。”

    李菊花狐疑的看他两眼,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天水城做什么?”

    “中州人氏,来此访亲不遇。”

    “哦,既然是这样...我就把西厢房租给你们...”这时那个女孩低声叫了声母亲,李菊花摆手止住她继续说道:“不过租我房子得守我的规矩,否则立刻搬走。”

    峰回路转,狗蛋心中大喜,“一定一定。”

    “先听我说了规矩再答应,第一,以菜地为界你们不许到这边来、出门要从菜地前侧绕着走。

    第二不准带外人回来、第三酉时后不准出入、第四不准随地便溺、第五不准在家中做鱼、第六不准当院晾晒中衣、第七不准口出腌臜之言...第二十一每月租金七钱,上打租先付三月租金二两三钱。”

    狗蛋租房心切别说二十条就算一百条也会答应,当下连连点头,“好好,爷爷、给人房钱...咦?每月七钱银子,三个月是二两一钱呀!怎么是二两三钱?”

    李菊花微微撇嘴,“自己琢磨去!”

    嘿嘿,到底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许川心知肚明,转个身手里便多了几块碎银。

    狗蛋眼尖,见他衣袖上的补丁裂开两块心下了然,嘿嘿...难怪舍不得扔这件满是补丁的破衣服,原来是袖里有乾坤。

    李菊花收了银子便回入房间,兰香关好院门跟进来,“母亲,不是说好不租给独身男子吗?”

    “嘘...”李菊花面色郑重,轻声说道:“前日我去南城时就被这两个人纠缠过,今天又主动找上门儿来...”

    “呀,难道我们身份暴露了?”

    “现在还不好判断,这二人很可能是来探我们底细的,如果不租给他们只会更加引起他们的怀疑。”

    兰香疑虑道:“我们来了几年一直都很小心呀?”

    “我也感觉很奇怪...香儿,明天你试探试探那少年,大的老奸巨猾而且功力不俗、小的毕竟少些心机...。”

    再说狗蛋和许川二人进到厢房点上蜡烛,见房间里床柜桌椅齐全,灶堂做饭的家什也都有,很是满意。

    看了一圈坐下来,狗蛋嘀咕道:“爷爷,那女人分明认出我们了,为什么还租给我们?”

    许川从怀里摸出个看不出颜色的布袋,再从袋里拿出个短杆烟窝,塞好烟丝就着蜡烛点燃吸了两口,这才龇着黄牙说道:“那女人可不一般,你小子吃了人家豆腐,嘿嘿...我看人家是要整治你了!”

    “哈,随她便,让我们住就行。”

    虽然硬板床没有被褥狗蛋也感觉舒适无比,开心的翻过来滚过去。

    许川也露出微笑,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早了,睡觉睡觉。”

    “顶多才到戌时吧?”

    “一天花了这么多银子得找个差事做...喝西北风能顶饱呀?”

    狗蛋翻身坐起,眨眨眼睛说道:“房也租下了,您换新衣服吧?”

    “干嘛?”许川下意识抱住胸口。

    “嘻嘻...我拎拎您的衣服有多重?”

    “滚...敢碰我衣服打折你的手!”

    折腾一天也是累了,说了几句闲话两个人就分别睡着了,狗蛋做梦都带着笑...

    感觉还没睡够就被许川推醒了,嘱咐他别出门自己先去打探打探官府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个差事做。

    他前脚走狗蛋就盘膝坐起,上身挺直心中默想,片刻之后大椎穴便生起一丝凉意渐渐下行,经过神道穴、灵台穴转到神堂穴...

    刚练了不大工夫耳中似乎听到什么声响,他下意识睁开眼睛,那时日头刚爬出来把一个头影印在窗纸上,而且还在不断移动。

    “会是谁...?”狗蛋微一思索便悄悄下了地,来到窗前猛然拉开窗子。

    一张俏脸就在窗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跳,“啊...你干什么?”

    “香儿是吧?”狗蛋笑嘻嘻的道:“晨起开窗通风不对吗?我倒想问问...你干什么呢?”...

第八章 深藏

    “香儿姑娘是吧?”狗蛋笑嘻嘻的问道:“晨起开窗通风不对吗?我倒想问问...你干什么呢?”

    兰香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这是我家,我愿意干嘛干嘛,管得着吗?”

    “不是吧...昨天不是说好了嘛,以菜地为界我们不过去...”

    “是啊!你们不准过去,但是没说我们不能过来呀!”

    狗蛋愕然,“不带这么玩的吧?敢情规矩就是给我和爷爷定的呀?”

    对方微微撇嘴,“你以为呢?这里是我家,你听过在自己家还要守规矩的吗?”

    “呃...?”一般人肯定气得说不出话,他却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姑娘有经天纬地之才兴国安邦之能,强词夺理...不对,是强颜欢...也不对...”

    兰香狠狠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

    “我是想说香儿姑娘...强言高论无人能敌、雄辩天下罕遇对手,在下佩服之至,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哼,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好人!”

    “呃...我怎么不...”一句话没说完狗蛋肚中哗啦啦响,紧跟着放了两个屁。昨天吃完大鱼大肉又在河水里泡,能好得了吗?他看到茅厕在东院角捂着肚子就跑。

    兰香大声喊站住,狗蛋以为她在说规矩,连忙退回来从菜地和院墙夹缝过去,对方再次叫住他、并且说不准他用茅厕。

    狗蛋都快不行了,拎着裤子问为什么?

    “因为你...你的是臭的,到别处去。”

    “来不及了,不让我用只能在这...”狗蛋说着就解裤带,他真没说谎箭在弦上不想发也得发啊!

    “你敢?我杀了你...”

    等狗蛋从茅厕出来兰香站在正房前瞪着他,“今天算是破例,以后都不准你们用,听到没有?”

    他正色说道:“你说的对我拉屎是臭的,不过...难道你拉的不臭吗?如果你能证明你拉的不臭,我就不用!”

    兰香无言以对,只得看着少年略带嚣张的回到厢房。

    狗蛋排除杂念重新坐好,闻天母亲背上那张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那些斑点对应的是人体穴位,很容易就联想到是一种修炼功法。

    只有图却不知道怎么练,四处流浪的这些年他就自己瞎琢磨,基于位置关系吧想得最多的自然是最靠上的大椎穴。

    琢磨来琢磨去,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那里忽然有了感觉,胀胀的有些发热、越到后来越胀好像那里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自己看不到摸着也没有什么异常,狗蛋犹豫了一段时间才敢继续,还好除了胀并没有其他感觉、到后来也不热了,可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作用。

    又过了很长时间,直到神道穴也开始发胀发热他才发现了妙处,当那里只胀不热时大椎穴忽然拱出一条线,仿佛炎热夏日喝下冰凉的酸梅汤、凉凉的快感渐渐下行直达神道穴,虽然距离很近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常惬意让人浑身舒泰。

    尝到甜头狗蛋更上心了一有工夫就练,甚至假装坐着睡觉,渐渐的灵元、神堂、中枢、天宗等穴也都有了满,,的感觉,而且那条凉线也跟着一处处延伸。

    当贯通五穴后他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旺盛,而且力气也随之增加,贯通十穴后仿佛体内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过有一点挺麻烦,就是功法走位没有规律可言,比如说中枢穴就在灵元穴下方、可偏偏要先勾到右上侧的神堂穴后再回到中枢穴,而且如果不是修炼正确的穴位就会毫无反应。

    当一处穴位修炼到满,胀后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要每处没修炼的穴位都试一下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走位,非常耽误时间。

    所以这十多年间狗蛋只把二十四处穴位修到满,胀,还剩下四穴、这是最让人期待的阶段,每一刻都盼望着能功德圆满。

    当然了,这些都得瞒着许川在暗中进行,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而是他预感许川不会让他修炼,否则他明明是个高手为什么一点不教自己...

    日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那条凉线终于到达了命门穴,狗蛋兴奋得跳起来,身在空中才想起自己刚才是盘膝坐着的、怎么跳起来的呢?

    没想出答案就摔疼了屁股,只剩下气海、腰阳关和长强三穴了,成功指日可待啊!

    肚子再次响起来,这次不是上矛厕而是饿了,可是...许川出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四处漂泊当然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有家的人。看来...只能动用私房了!

    刚出房门就看到兰香蹲在菜地边拔草,他只当不见从菜地另一侧走过去,后者翻着眼皮白了他一眼,无声的骂句无赖。

    狗蛋来到院门前,刚把门拉开一道缝就看三个青年走过来,前面一人正是赵士诚,转念间他又推上了门。

    他倒不是怕,而是这些年来习惯了少惹是非,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被无赖认出的后果可想而知。

    侧头间看到兰香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便装着肩膀不舒服,咧着嘴抻一抻揉一揉。

    不知道为什么赵士诚等人的说话声停在门前,嘀嘀咕咕听不清说些什么,刚想凑近门缝仔细听赵士诚突然提高了声音,“哟,这不是昨晚的大叔吗?怎么,你是李寡妇家亲戚?”

    “只是租房子。”许川的脚步声随即来到门前,狗蛋连忙退后两步。

    “别走啊大叔,以后都是街坊了,咱们随便聊聊呗...!”

    “我还有事!”许川推门而入,看到狗蛋怔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回房、自己也带上门跟进来。

    后者闻到食物香气立刻接过他手上纸包,打开来竟然是油饼,还是带肉的,“爷爷,今天这么舍得?”

    许川把腋下包裹放到桌上,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正巧赶上衙门招仵作,我被录用了,一个月五两三钱银子比普通衙役还多。”

    狗蛋愣了一下,“嘿嘿,怪不得舍得买油饼,仵作是干嘛的?”

    “验尸,主要就是查看死者死因。”

    “可是...你懂这些吗?”

    “什么懂不懂的,无非就是刀子砍死的、棒子砸死的、下毒死的,”许川咬了口油饼,正色说道:“坏消息是官府看不到尸体不撤抓捕告示,所以你先躲在家里别出去。”

    “哦...真是麻烦...”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吵嚷声,狗蛋好奇咬着油饼走出去。

    “可能是那些无赖闹事,你别过去。”

    院门敞开着兰香站在门内,外面的声音却是李寡妇的,“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我家,没有我同意你们凭什么进去?”

    “街里街坊的,串个门很正常嘛!”是赵士诚赖兮兮的声音,“你们孤儿寡母的身边也没有个男人,有什么活我帮你们干...”

    “用不着,请你们走开!”

    “上赶着不是买卖,好心当成驴肝肺...”

    “赵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家李寡妇找到男人了...。”

    狗蛋直到这时才知道兰香没有父亲,心中怒火又旺了几分,欺负一个寡妇人家、真特么该死!

    “滚!”门外传来李寡妇的怒吼,“都给我滚开!”

    “凭什么呀?我们站在街上,又不是你家床头?”

    “嘿嘿,人家床头有人了,轮不到赵大哥你呀...!”

    几个无赖越说越不像话,狗蛋霍然转身,“爷爷,该出手时就出手...”

    话未说完就遭到一声呵斥,“少管闲事,油饼堵不住你的嘴啊?”

    “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李寡妇尖着嗓子嚷:“但凡我家有个男人,看你们敢?”

    “嘻嘻,那就拿我当你男人用呗?我不嫌你老...”

    “就是,我们哥几个管保能伺候好你...”

    狗蛋热血上涌,“爷爷...”下面的话说不出了。

    “唉...这是逼着出头呀!”换上簇新官衣的许川不苟言笑平白多了几分威严,摆手说道:“你吃饭,我去看看!”说罢大步流星走出去。

    腰板笔直、鹰视虎步,哪里还有叫花子的猥琐?狗蛋嘀咕道:“早该这样嘛!”

    许川几步来到门前掐腰而立,“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别说兰香和李寡妇惊诧不已,就连赵士诚等人也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川随即冲着围观者挥手道:“散了散了,这么多人围在人家寡妇门前算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找点正经事做,挺大个男人跟寡妇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自古百姓畏官,看热闹的立刻散开去。赵士诚一时闹不明白他的身份也不敢造次,边走边嘟囔,“官差了不起呀,我们又没犯法,管得着吗...?”

    一出闹剧结束,许川也不等李菊花谢便回到自己房中,狗蛋冲他竖大拇指。

    他笑笑说道:“还不是这身皮唬人。”

    李菊花先是进了正房,隔了一忽拿了一篮青菜和几个馒头过来,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等她走后狗蛋说道:“爷爷,你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应该把咱们的房租免了?”

    “你真以为她好欺负?”许川扫一眼院子,“她是深藏不露,就算再多十个无赖也不够她打的。”...

第九章 走火入魔

    “你真以为她好欺负?”许川扫了一眼院子,低声说道:“她那是深藏不露,就算再多十个无赖也不够她打的。”

    狗蛋惊奇,“真的假的?那她为什么不揍那些无赖?”

    “谁知道呢...也许是别有所图吧!”

    “爷爷,既然能看出这一点,你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呀?”

    “嘿嘿,又来了...我只是惯走江湖练出的眼力。”许川大口吃着油饼,满脸的贪婪和猥琐,全没有了刚才的高大伟岸形象。

    狗蛋暗笑,心想小时候经常看到过你练拳,真以为我不懂吗?心念一转,试探问道:“爷爷,那我拜李寡妇为师吧?练了功夫就可以教训那帮无赖了。”

    “不行...!”

    “为什么?”

    “我捡到你时你身上有封信,你父母留言不让你修炼,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到死,我得尊重他们的意思。再说了,你想拜师是一厢情愿,人家就会收你吗?”

    “呃...?”狗蛋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因为闻天的记忆几乎为零,“那...那封信呢?”

    “漂泊这么多年早不知道哪去了。”许川的解释无懈可击,也无法查证。

    狗蛋不再说话搬了凳子对窗而坐,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不想让自己修炼,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呢?能让一个高手心甘情愿隐姓埋名十多年相伴?

    许川表情复杂的看看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无声的叹了口气。

    兰香从正房出来,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拿了只木盆洗衣服。

    她的模样还是挺耐看的,越仔细端详越有韵味,只是身材瘦了一些,后部不够圆润、修长的腿也不够丰满,也许是还没开始发育吧!

    正胡思乱想一股风把窗台上的灰尘吹起、迷了眼睛,狗蛋便找了笤帚清扫一番,再向兰香借了块抹布擦拭。

    正擦着一物突然飞进怀里,黑乎乎的看不出本色、油腻腻的异味冲鼻,却是许川的贴身大裤衩子。

    “有房子住,是应该干净干净了,”许川把两只臭袜子也扔过来,“一块洗了。”

    “呃?这东西...您自己怎么不洗?”狗蛋一手捏着鼻子,否则非被熏倒不可。

    “养你这么多年,让你干点活不应该吗?洗干净些啊!那可是给你的...我买新的了。”

    狗蛋暗中扁扁嘴,把那些腌臜之物扔在木盆里一手远远提着走向水井。

    兰香还在井台北侧捶洗衣服、瞟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来到南侧,提了水把东西泡上便蹲在一边发愁。

    这个年代没有洗衣粉可怎么洗呀?那个大裤衩子也不知道穿了多久,被油汗浸得都能当防水衣了,这等盘出包浆的老古董居然要传给自己、老家伙还真是照顾自己。

    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好办法,见兰香用木棒槌捶衣服他便也找了块石头、捞出来一下一下的捶。

    后者一直拿眼角扫着他呢,实在忍不住来了一句,“你有病啊?用石头不把衣服捶坏了吗?”

    “能捶坏吗?”

    “能不坏吗?”

    “噢...”狗蛋突然来了精神,更卖力气的嘭嘭捶。

    兰香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病的不轻...等会我把棒槌借给你。”

    “不用,这个很好用的...”

    洗好后狗蛋高高兴兴的端着木盆回到厢房,讲好的规矩不能在院子里晾晒中衣,便在房间里扯了根绳子搭上。

    许川正靠在床上眯着,偶然睁眼看到千疮百孔霍然坐起来,“你怎么...都给洗破了?那可是新的,还没下过水呢!”

    “谁让您穿得那么脏,不得洗干净嘛!”狗蛋振振有词,“你是没看到,洗完你这东西地上黑了一片,黑水流进菜地里小白菜立刻蹭蹭的长,比上农家肥还有劲呢!”

    “呃?你...你这个败家孩子...反正洗破了你就没的穿。”

    “不用,眼看就进夏了,不穿更凉快。”

    许川气得直翻白眼,明知他是故意的也无话可说。

    这时外面响起说话声,狗蛋从窗口看出去,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在跟兰香说话,后面跟着的正是昨晚和赵士诚等人对打的那个少年。

    李寡妇从正房出来,问来人有什么事?中年汉子凑近去低声说着什么,那少年左右张望之下向这边走来。

    狗蛋对他印象不错,隔着窗口微笑点头。

    “我叫水海,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说话。”等离得近了狗蛋才看出不对,虽然对方个子矮但是看起来身体挺结实,而且脸上神色也很成熟。

    “不用谢,是那帮无赖太可恶。”狗蛋报了名字便询问他年纪。

    果然,对方已经二十一岁了,应该是患了侏儒症、只不过比一般侏儒的情况要好一些。

    水海听到他的名字笑着说有趣,说那些无赖欺软怕硬就得揍他们,狗蛋看到他眼角还青肿着从心底佩服。

    两个人互有好感几句话便熟络起来,正说着中年汉子招呼水海回去,后者临走说自己住在街里最西边的院子、还让狗蛋去找他玩。

    李菊花把水家父子送出院门,一再表示感谢,回到院中兰香凑上来问:“水海爹跟您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不会是又来提亲的吧?”

    “不是,上次回绝了他哪能再提,他在酒馆干活刚好听到赵士诚那帮无赖要对付我们、就便卖好过来提醒。”李菊花顿了顿低声说道:“你可千万别去招惹那个水海。”

    “他还没有我个子高呢!您还担心我会喜欢他?”

    “我才不担心那个,水海很可能是陨落者。”

    兰香吃惊的瞪大眼睛,“您能确定吗?”

    李菊花微微点头,“可能性极大,所以要离他远点,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

    从第二天开始许川就得去衙门当值,抓捕告示不撤狗蛋也不敢上街走动,正好呆在家里修炼那个不知名的功法。

    李菊花要照看前街上的脂粉铺,也很少在家,自打上次那件事情后李家母女的态度改观了一些,但还是有神神秘秘的遮掩之感。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兰香偶尔也找他说话,但都是问些有关家世和经历的问题,对于如此明显的试探狗蛋自然回答得滴水不漏。

    水海倒是来找他玩,可狗蛋都借口身体不舒服不能外出、加上兰香的态度很冷淡,两次之后便没有再露面。

    转眼就过去了四五天,这天许川走后狗蛋照例开始修炼,接连几天他都未能确定该练哪处穴位,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按照他的理解和分析,气海穴应该是最后一关的,可今天偏偏是这里有了些反应,正在用功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听得出是兰香的声音,慌乱中带着惊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狗蛋刚要起身气海穴上猛然一热,支起的半条右腿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靠!这是什么情况?他想用双手撑起身子,猛然发现自己动不了啦!双手双腿似乎都脱离了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有头部还可以转动。

    “放开...来人...!”外面传来兰香断断续续的呼喊,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特么的,肯定又是那些无赖!狗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赵士诚那伙人,不由得怒火中烧,可是他越想起身越动不了。

    更可怕的是未修炼的气海、腰阳关和长强三穴一起发起热来,而且还伴随着阵阵刺痛,心跳陡然加速跳动、跳得他直发慌。

    坏了!他心中大惊,这是走火入魔啊!修炼时最怕被人打扰、最怕心浮气躁情绪不稳、最怕没有人指点胡练...自己犯了三个致命大忌,还能好得了吗?

    “...无赖...混蛋...放开我...!”兰香仍然在喊,间断时声音发闷、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叫也没有用,不会有人来的...。”

    “谁敢管我们赵大哥的事...?”

    “把她拉进去...这丫头劲还挺大...!”

    果然是那帮无赖!无名火蹭蹭往上窜,一时间整个胸膛都炙热起来、仿佛里面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不但身体动不了,满头的汗水顺着下颌不停滴落、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特么的,老子不能就这样死了吧?穿越到这个世界就为了十二年的漂泊乞讨吗?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再过一会儿连听觉都模糊起来,隐隐约约有人叫骂、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难道是李寡妇回来了...不像,那是男人的声音,不会是水海吧?

    真没有用,人家都能挺身而出奋起反抗,可自己却...脑子有些不清楚,潜意识觉得也怪不得自己,自己不是不想而是动不了啊...

第十章 猜疑

    狗蛋想自己真没有用,人家都能挺身而出奋起反抗,可自己却...脑子有些不清楚,潜意识觉得也怪不得自己,不是不想去而是动不了啊!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咣的一声响,声音很大很脆,这一下仿佛把他震醒了、意识瞬间清醒起来。

    “混蛋...老子跟你们拼了...哎哟...!”确定那是水海的声音无疑,接着是兰香的挣扎斥骂声。

    水海毕竟人单势弱,应该去帮忙...咦...膝盖咯咯响了两声,突然间就能动了。

    不仅如此,胸腹间也不那么热了,站起的刹那间一道凉凉的线从大椎穴升起,经过灵元、中枢、神堂诸穴...进入长强穴、腰阳关穴、最后贯入气海穴。

    而且行走速度很快、周而复始的运转,融会贯通之后立觉浑身舒泰神轻气爽。

    哎哟我去,三穴齐开啊,太特么给力了!正好去收拾收拾那帮混蛋!可是他刚一迈步心跳骤然加速,脑子竟然有点发晕,不行...看来还不能发力。

    狗蛋哪里知道诸穴初开血脉通畅血液多集中于躯体,头部自然有点缺血,这是功法初成的正常反应、只是他还没有适应。

    他脑中一转,在许川的破包裹里摸了一把东西揣进怀里,然后走过去拉开房门大声说道:“干什么呢...想睡个懒觉都不让?”

    院子里一片狼藉,鼻青脸肿的水海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地上,离他不远是碎成十八瓣的荷花缸,黄瓜架塌了一半,小白菜也被压倒了一片。

    另有三个无赖扯着兰香,站在一旁的赵士诚侧过身看他,脸上有两条血道子、想是被她挠的,院墙上露着几个黑脑瓜顶,显然有不少人在看热闹。

    院中众人愣了一忽,赵士诚哈了一声嚣张的说道:“怎么把你小子给忘了...马上滚回屋去,这儿没你的事儿,告诉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兰香的领口扯脱了两个纽襻、衣袖也裂了条口子,白净净的脖颈和一截葱管样的手臂露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他,“狗蛋...”

    后者的敏锐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随即转向了赵士诚,笑嘻嘻的问:“赵大爷,你看上了...就她?瘦得和根柴火似的...”

    “给老子滚!”赵士诚颐指气使的撇着嘴,“你特么的是不是想挨揍啊?”

    “嘿嘿...揍我?为什么呀...我又没有拦着你,你继续,我看看总可以吧?这么多人都看热闹呢,也不差我一个。”

    这下把赵士诚整不会了,满腹疑惑不明白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一时有点发懵。

    “居然喜欢柴火妞?唉...真是搞不懂...”狗蛋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不行,得补补脑子...哎呀,头疼...”说着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咔吧一声捏开来、捡着里面的白肉儿往嘴里扔。

    那东西又细又长像个大枣核,可院里众人都知道这是当地牤牛山的特产船丁核桃。这种核桃肉白细腻味道极佳,只是一样不好、外皮厚实又硬又韧,就算用石头都很难砸得开,老百姓都叫它铁核桃。

    看到他用手就能捏开铁核桃众人眼睛都直了,心里都想:难不成这其貌不扬的小子竟然是个功夫高手?联想到前几日许川的威武气势...不是没有可能呀!

    “哎...看着我干嘛?继续呀这么多人都等着看热闹呢!要不就在这儿吧,不是非得进屋里去,大家看得也方便些...”狗蛋旁若无人的扔下核桃壳,又掏出一个咔吧捏开。

    赵士诚心里直犯嘀咕,招惹一个功夫高手是什么后果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下意识看了看同伴、众人也都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怎么还傻站着,动手呀赵大爷...说实话挺佩你们的胆量,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调戏民女。

    不过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否则被官府抓了去,白担个罪名却没干成实事,想想多屈啊!是不是...哦,累了吧?吃个核桃补补体力。”狗蛋又掏出一个铁核桃扔过去。

    赵士诚伸手接住,他心里正怀疑呢立刻暗中发力去捏,可是连运几遍力道铁核桃纹丝未动。

    “哈...这么点力气还敢欺负人呢?来,我帮你捏开...”狗蛋双手叉在一起撅得关节咔咔响。

    特么的,这是不是要动手呀?赵士诚心底发虚,脚步悄悄移向门口。

    “打他们...”被按在地上的水海突然大声喊起来,“狗蛋兄弟,狠狠揍这些王八蛋!”

    这一喊赵士诚心里更怵了,见狗蛋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哪里还敢停留,扔了核桃撒腿就跑。其他喽啰都是随风倒的主,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出去。

    “有种别跑...”水海拾起荷花缸碎片丢出去,砸得一个无赖瘸了腿跳。

    吓走众无赖,狗蛋欣喜之余也暗中松口气,虽然诸穴通畅、他也偷偷练过许川的拳掌功夫,却从来没跟人动过手,能不能打赢几个无赖心里真没有底。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兰香揉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狗蛋咧咧嘴角,“都不说谢谢?”

    “谢?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是柴火妞?”

    “不客气。”

    “你脸皮还真厚,我谢你了吗...?”

    “狗蛋...”水海跑过来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狠狠揍他们?”

    “那个...我身体有点不舒服,”狗蛋只好胡说:“否则早就出来帮你了。”

    这工夫兰香拾起那个核桃、又捡了一块碎核桃皮试了试,立刻撇起嘴,“很聪明呀!这核桃是烧过的吧?”

    “裹着树叶先烧后闷,这样核桃皮不会变色,否则不好骗人。”狗蛋和许川浪迹天涯,唬人的江湖把戏会不少呢!

    水海这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功夫,诧异之下哈哈大笑。

    “见笑...”狗蛋转身走向厢房,他从不认为这是可笑的事情,只要达到效果就行、省力的方法不是很好吗?

    水海殷切的看向兰香,见她冲着狗蛋背影发呆目光立刻暗淡下来,一声不响的走出院门。

    兰香心下歉然,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身进了正房,出乎预料的是李菊花竟然在房中端坐,还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水。

    “母亲,你都听到了吧?狗蛋那家伙还挺聪明的,”兰香兴高采烈的把核桃和碎片放到桌子上,“用这个就把小无赖吓跑了。”

    李菊花拿起核桃看了两眼,没见手指发力便轻松捏开了硬壳,捡了块白肉扔进嘴里,“这就更让人怀疑了...小的聪明伶俐、老的突然就成了官府的人,几天前他们还乔装打扮玩卖人的把戏...”

    “母亲,我看他不像夏无双的人,油嘴滑舌的没准真是江湖骗子。”

    “香儿,你怎么知道夏无双就不会用江湖人物呢?她的穷奇卫多数都来自江湖...这次没试出来再找机会吧!”

    “还试呀?”兰香嘟起了红唇,“今天那帮混蛋...我快把牙咬碎了才忍住没动手...!”

    ……

    狗蛋坐在窗里呆呆的望着正房出神,今天的事儿越想越不对劲儿,李菊花的店铺就在几百步外的前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还没得到消息吗?

    再说兰香长得那么瘦弱,两个人就按住了水海、三四个人那么长时间都搞不定她?说明什么…她会功夫,而且是在演戏,所以对自己没有感激之情。

    可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前几天就有一次了...会功夫却不出手?我去,就是为了引诱自己和爷爷出手吧?

    居心叵测啊!幸好自己今天是以智取胜,如果真使出爷爷的拳掌功夫肯定要暴露身份!念一及此狗蛋后背发凉。

    难道这对母女也是黑衣人...嗐!什么母女,兰香的相貌根本不是中原人,她俩就不是母女。可她们是怎么找到自己...不对,是自己和爷爷撞到人家家里来的,会这么巧吗?

    如果是演戏,赵士诚等人应该知道底细呀!

    ……

    赵士诚都快窝囊死了,一点便宜没占着不说脸上还被人开了花,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仅如此,今天这件事情还直接动摇了他的核心领导地位,几个小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因为有人从围观百姓那听说了狗蛋捏碎铁核桃的真相。

    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这脸打得啪啪的,赵士诚一张小脸都气绿了,为了稳住地位他出银子让人买来酒菜在家里招待众人。

    两杯酒下肚,众人暂时忘了逃跑时的狼狈不堪,一个个怒发豪言壮语非把狗蛋的蛋黄捅出来不可,否则...否则还怎么在丁字街混?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啊!

    众人喝到兴头上续酒续菜,竟然一直喝到了天黑,酒喝多了自然想方便

    赵士诚来到茅厕时见前面有个黑影,他还以为是哪个小弟呢,催促道:“快点,憋不住了。”

    可过了好一会黑影也不动,着急方便他伸手去推,“睡着了你,快让...”开字还没出口脸上便吃了火辣辣一巴掌...

第十一章 高手

    过了好一会黑影也不动,赵士诚着急方便伸手去推,“睡着了你,快让...”开字还没出口脸上便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这一下是从正面来的,眼睛、鼻子是主攻方位,打得他鼻涕横流两眼冒金星,“他妈...”

    刚骂一半胸腹间挨了一大脚,磕磕绊绊退出几步被人一把薅住头发按在地上,赵士诚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哪还有力气反抗?

    紧接着喉咙也被掐住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问:“李寡妇给了你多少银子?”

    赵士诚被吓了一下酒醒了一半,心想这是替李寡妇出头的吗?可是我连一钱银子也没看到啊?想反驳喉咙被掐得说不出话。

    “说...敢撒谎杀了你!”

    他动不了还说不出话,只能学哑巴啊啊的乱叫,对方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

    赵士诚倒是有几分光棍精神,假意咳嗽几声突然发力挣脱,边跑边喊:“抄家伙...来人...!”

    黑影正是狗蛋,心里暗骂自己大意,赶上两步狠狠踢出一脚。他没有对打的经验、加上赵士诚酒醒后也灵活了许多,这一脚非但没踢到还带着自己摔了个屁股墩。

    赵士诚还纳闷呢,没看到出来人呀是谁在帮自己?院子里黑也看不清楚,转身回来胡乱踢出一脚。

    他也是倒霉催的,你跑了不就没事了嘛!这一脚恰好被狗蛋抄到了脚跟,随手一扯就拉倒了,骑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老拳,打架的经验少他手上力气却大、打得赵士诚爹呀娘呀的乱叫。

    这时屋里的众无赖呼啦啦都跑了出来,这些人经常打架斗殴家里备有镐把、木棒,这时都抄在手里。

    狗蛋刚站起来一个黑影就冲上前挥棒打来,一着急也记不起许川的拳掌功夫了、他猫腰撞过去竟然把那无赖撞倒了。

    嘿嘿,原来也没什么难的,可心里还是紧张得嘭嘭跳。

    没提防一个黑影悄悄的靠近,相距三四步才挥动木棒。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狗蛋只能下意识的抬起右臂去挡。

    嘭...嗖...

    木棒竟然飞了出去,功法初成他还不会运用,否则木棒触臂立断,根本不须费力震出去。

    可这已经让他大喜过望了,飞起一脚把发愣的无赖踢了出去,正想大战一番忽然发现周围没有人了,咦?邪门了,刚刚看到冲出来五六个人影,自己才打倒两个呀?

    他凝神扫视见一个黑影在快速游走,没看到如何出手就把两个人打倒了,我去!这是高手呀!他急忙摸了根木棒在手,紧张的问:“谁...?”

    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无,刚刚还在哭爹喊娘的赵士诚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狗蛋这才反应过来,那个高手是在帮自己,难道是许川?可是眨眼工夫那个黑影也不见了。

    “小诚...你又在作什么妖...?”远处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狗蛋扭头看去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一手提灯、一手拄拐颤巍巍的走来。

    借着灯光他才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七八个无赖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就连最后被自己踢倒的无赖也一样。

    我去...狗蛋不禁吸了口冷气,这个高手太厉害了,转眼间就把所有无赖放倒了,哟!也不知道这些人死没死,得赶快离开、杀人的罪名可别算在自己头上啊!

    他立刻转身跳出墙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没跑出几步突然有人拍了下他肩膀。

    “谁...?”狗蛋急忙停步回身,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脑中一转急忙说道:“多谢高人仗义相助,我...我认识路就不劳您相送了。”

    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音,他才乍着胆子回到丁字后街,借着远处灯光观察好没有人跟着才把蒙在脸上的布摘下来。

    李家正房和厢房都亮着灯,可院门闩着呢!只好绕到西侧翻墙而入,他没注意到正房屋顶伏着一个黑影...

    狗蛋一推开门就看到许川在瞪着他,他早想好了托词、立刻装出惊喜的样子问道:“爷爷,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去哪?”后者冷冷的问:“你这是到哪去了?”

    “您一直不回来我担心啊!只好出去找...您今天这么晚呢?”

    许川没有回答,而是在他身上看来看去,“翻墙进来的?”

    狗蛋心里忐忑,就势说道:“院门锁了,我怕房东多话所以...您干嘛去了?问署衙打更的也不知道,到处找不到你把我急得跟什么似的...什么味?你去喝酒了?”

    许川这才缓和了神色,“下午晚些时候接到报案,珍珠桥附近有人被害,我和公署捕头去了却查不出线索、过了饭点就在小馆喝了酒。”

    看来刚才的高手不是他,这件事就算是糊弄过去了。狗蛋心情稍安,边洗手边好奇的问:“爷爷,按你所说案发时天还没黑,就没有人看到凶手吗?”

    许川吧嗒吧嗒吸了几口烟才说道:“行凶的是个高手,窗户门儿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人却离奇的死在房间里...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死者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太,为什么会有高手杀她?”

    “爷爷,找不到作案痕迹就算高手了?”

    “你知道什么...老太太浑身没有伤、又不是中毒死的,你说是不是高手干的?”

    狗蛋擦过手脸坐到床边,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发急病死的?”

    “房间里乱糟糟的,明显是有过争斗,再说如果是有病死的也应该是在床上呀!老太太却是死在桌边。”

    “不对吧,爷爷?一个高手杀一个普通老太太,还能留下争斗的痕迹吗?”

    许川翻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不对劲,可就是处处都矛盾,所以让人疑惑嘛...以为就你聪明?”

    狗蛋嘿嘿笑了,问道:“死者是不是挺胖的?”

    “嗯...是不瘦。”

    “是不是脸色苍白?”

    “是...死了眼睛还瞪着,眼神吓人...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死前很痛苦,房间里的乱是她弄的不是争斗所致,”狗蛋平静的说道:“我猜她死前乱抓东西指甲都破了,而且因为疼得厉害...张着嘴巴...”

    许川瞪大了眼睛,“对、对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明天问问老太太的儿女,她是不是有过心疼的毛病...应该是心绞痛或者冠心病...”

    “心绞痛?冠心病?那是什么?”

    狗蛋顺嘴答道:“偶然从医书看到的心病名。”

    “信口雌黄,看过医书就成郎中了...哎,你什么时候看过医书,我怎么不知道?”

    “在邝府,不信算了...”

    一个不愿意多说、一个不愿意相信,谁也不理谁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公署就来人找走许川,虽然时间还早可狗蛋却睡不着了,琢磨着昨晚上在赵士诚家的高手是谁?

    又好奇的审视了一番手臂,前臂外侧有块红肿,没有痛感显然没有伤到骨头,难道这是不知名功法的功效吗?

    说起这套功法真的挺奇怪,自从诸穴打通那道凉线就往复循环不间断的运行,都不用主观控制、自己是不是也快成高手了?想起对敌时忘记了拳掌套路,兴奋的心情大大折扣,想成高手真不容易呀...

    日头高起肚子发出抗议,狗蛋这才爬起来,看看还有些昨天剩的白粥、咸菜,便倒在一起热了。

    天气渐热,放了一天的白粥有点馊味,他也不在乎、端了陶钵蹲在门前吃。

    抬眼间正房门开了兰香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站了站又转身回去了,很快又再次出来、背着手向这边走来。

    想干嘛?狗蛋这才想起忘记和爷爷说昨天的事了,不弄清这对假母女的身份心里总有些不安。

    兰香虽然瘦了些走路却挺稳重,亭亭萼萼有点超凡脱俗的味道,一身粉白衣裙很配她的体态。他从陶钵上沿瞄了一会便垂下眼帘,装作没看到继续扒粥。

    “谢谢你...”兰香来到跟前。

    狗蛋抬头,明知故问:“谢什么?”

    对方却不回答从身后拿出个大碗,把里面的东西倒进陶瓷,一个煎蛋、两只大虾、十几片酱肉。

    “呃...?”

    “慢慢吃。”兰香转身走了,脚跟不落地竟然蹦蹦跳跳的。

    煎蛋和酱肉不算什么,半拃多长的大虾可是稀罕物,看得出这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啊!

    什么意思?试探不成就想用糖衣炮弹腐蚀自己?太小瞧老子了吧?糖衣炮弹算什么,老子把糖衣吃了、炮弹给你打回去!

    别说,大虾真特么香!

    吱嘎一声院门被推开,一颗又圆又大的脑壳探进来,四外张望后与大脑壳不太配套的身子才向这边跑过来,“狗蛋兄弟...。”

    “水海兄,什么事儿?”

    水海来到近前看到陶钵里的食物不禁咂咂嘴,“吃得不错啊...听说没有?赵士诚那帮混蛋昨晚上让人打了,打得那叫一个惨、七个人差点把小命丢了。”

    “是啊?”狗蛋装作吃惊的问:“这就是报应,活该...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不知道,据说是高手,来无影去无踪那种。”

    “不会吧?高手会理睬那些小地痞?”

    “是他们自己露出来的口风,被痛打一番都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酱肉颜色不错,味道应该很好吧?”

    狗蛋见他眼睛盯着陶钵喉头上下滚动,便夹起剩下那只大虾递过去,“尝尝。”

    水海面色犹豫,嘴上一再说不要,还说自己吃过饭了。

    狗蛋直接塞进他手里,说道:“客气什么?这是香儿姑娘给的,应该有你一份。”说着又夹了几片酱肉塞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水海嘿嘿一笑,捏了一片酱肉放进嘴,“香...真香...。”

    “狗蛋...狗蛋在家吗?”外面突然有人喊。

    狗蛋愣了愣,自己和爷爷初到天水城,可以说除了水海和兰香不认识任何人啊?听到叫声兰香从正房走出,诧异的看过来。

    “狗蛋...”外面的人提高了声音,“如果是胆小鬼,你就装缩头乌龟别吭声!”...

第十二章 文比

    “狗蛋...”外面的人提高了声音,“如果是胆小鬼,你就装缩头乌龟别吭声!”

    “谁啊?”狗蛋端着陶钵向院门走去,“找你爷爷就把头伸出来。”

    “不敢出来才是孙子!”

    “哈...你这样的孙子我真不稀罕,丢人现眼啊!”

    院门外站着个面生青年,掐着腰正要骂看到他怔了一下,“你就是狗蛋?”

    后者扒着粥打量他,“有屁放。”

    “约架,敢吗?赵二哥要和你单挑。”

    “哈,就怕他不敢...”话说一半身后有人扯衣襟,狗蛋回头看、却是兰香冲他缓缓摇头。

    “哈哈,这丫头怕你被打死!”外面青年撇嘴道:“未时,敢来吗?”

    “谁怕谁是王八蛋,”狗蛋心念一转,说道:“西街口外的小树林。”

    “好,谁不来谁是王八蛋!”青年转身走了。

    兰香立刻埋怨道:“不让你答应怎么不听话?他说的可不是赵士诚。”

    “呃...那是谁?”狗蛋有些疑惑。

    水海解释道:“是赵士诚的远房哥哥,赵二会点功夫出手狠辣,是这一带的一霸。”

    狗蛋这才知道自己草率了,兰香撇撇嘴,“不想当王八蛋就做好挨揍的准备吧!”

    “未必...”狗蛋略一思索说道:“水海兄麻烦你点事儿,能不能帮我找三十块青砖放到小树林去...特么的,怪不得赵士诚那个混蛋不敢露面。”

    ……

    此时,鼻青脸肿的赵士诚在前街的脂粉铺里,站在一个红脸汉子身后,“...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家而起,而且那人口口声声替你出头,不给我治伤怕是说不过去吧?”

    坐在对面的李菊花冷笑一声,取出块银锭拍在桌上,“自从我搬到丁字街你就想从我这儿揩油水,不是不行...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

    “哈!吓唬谁呢?”赵士诚想伸手拿银子,红脸汉子拦开他,淡淡的问道:“李大嫂,怎么说?”

    “你赵二还算懂规矩,”李菊花说道:“把那爷孙俩赶出我家,这锭银子归你们...如果做不到就别动歪心思,一个铜板都没有!”

    “好,一言为定。”赵二没多说一个字,起身便走。

    赵士诚不舍的盯了一眼银锭跟出来,“二哥...”

    “出来混也要讲规矩,人家划出道你得接得住,银子是白拿的吗?当自己是要饭花子...?”

    ……

    午时三刻,李家。

    水海一脸担心的问:“狗蛋兄弟,你真要去啊…赵二下手狠着呢!上月同人争地盘,他把对方脑袋打成了猪头,还把一只手臂和一条腿打折了...”

    狗蛋没听到似的,“水海兄,青砖都准备好了?”

    “好了,五十多块...”

    “够了,如果你怕就回家去吧!”狗蛋一脸平静的出了门,看到兰香站在院中便从菜地和院墙间的夹道穿过去,“我可没坏规矩呀!”

    后者白了他一眼,“你真要去赴约?”

    “我不想当王八蛋。”

    “那就把血洗干净了再回来,别把院子弄脏了...如果你能回来的话。”

    “好,我记住了。”

    “你...?”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院门兰香气得跺脚,“不知好歹,被人打死了都活该!”话是这么说,还是和水海跟在后面。

    丁字街和井八街之间有一片小树林,狗蛋到时已经有一群人在等着了。

    “就是他...?”赵二诧异的看向赵士诚,“这么个小屁孩你都搞不定?”

    后者微红了脸,“哥,这小子有点邪门,我怀疑昨晚就是他...”

    赵二挥手打断,“你在一边学着点儿...狗蛋,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不错、有点胆量。”

    “没什么不敢的,”狗蛋淡定的说道:“你年纪比我大很多,真动手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输了更让人笑话...”

    “哈哈,这么说你是不敢比喽?”

    “那我来干嘛呢?咱们今天来个文比。”

    “哦...什么是文比?”

    “像我这样...”树下散乱的堆着一堆青砖,狗蛋走过去拿起一块、抡起来对着自己头顶拍落,一声闷响青砖断为两截落在地上,“一替一块,谁先躺下谁输,敢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两寸半厚的青砖虽然没有石头结实,也不能往脑袋上拍啊?

    水海全没想到那那些青砖是这么用的,激动之余振臂高呼:“好样的,狗蛋!”

    兰香却是一脸迷茫,心想自己看走眼了?昨晚他的表现根本就不会功夫、甚至不会打架...

    难道是装的?那一棒是被他震飞的?不对呀,母亲说他连初丹都不够,靠修为震飞木棒起码也得是天缘境界啊!

    修炼者分为初丹、天缘、易髓、天授、羽化五境,能感气者称为觉醒,丹田之内修炼培养出内丹是为初丹境。

    只有养出内丹才能运转元气进行全身经络淬炼,这是修炼者的一道坎、所以称为天缘,不能运转元气何来劲力震飞对方兵器?

    众无赖见了个个心惊,不约而同的望向赵二。

    骑虎难下,后者只能点头,“好,我接着!”说罢走过去,操起块青砖拍在头上。

    “不错...”狗蛋再次碎了块青砖。

    “你也不错...”赵二跟着照做,手上劲小了青砖没断、只得咬着牙再来一次,砖是断了脑子却有点发晕。

    狗蛋咧咧嘴角,“够刚...!”说着深吸一口气,嘭嘭连着拍断两块,一道血痕从发迹边缘渗出来。

    赵二看了心里暗骂,低喝一声操起青砖就拍,拍断两块后有了些经验,知道这玩意不能怕疼,不使劲的话拍不断还得来二次、所以必须豁出去一击而断。

    不怕疼不代表不疼啊!拍断第三块脑子发晕,拍断第四块脚下就打晃了。

    “赵二哥,还行吗?”

    “行...当然行,接着来!”

    “不行就说话,可别硬撑着啊。”狗蛋故意大喝一声,才把砖拍在头上。

    嘭...嘭...嘭...

    一口气碎了三块,血迹流到眉间了,身体晃了几晃才稳住。

    特么的,这个小混蛋真够狠的啊!赵二咬紧了后槽牙,抓起青砖嗨的一声拍在头上,砖是断了身子也摇晃起来。

    赵士诚连忙上前扶住,“哥,要不...算了?”

    “滚开,谁说我不行了...?”赵二一把搡开他,抓起块青砖奋力拍在头顶,这次砖没断人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赵士诚等人抬着赵二离开水海使劲拍手,“好样的狗蛋,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兰香撇嘴,“有你什么事儿啊...怎么样狗蛋,你头晕不晕?”

    “晕...”机会难遇啊!狗蛋就势靠在她怀里,可惜小丫头还没发育、没什么感觉呀!扭头间看到不远处站着个白衣人。

    很奇怪,大热天的那个人却捂着帽子,只露出半张黄脸堂、蓝色的眼睛。兰香的蓝眼睛挺好看,可这家伙...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呢?

    白衣人扫了他几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了,他穿过小树林进了井八街、寻视之下进了一家叫兴旺的小酒馆,要了一荤一素两碟菜独斟独饮。

    大约过了两刻钟,一个中年人也进了这家酒馆,他径直来到白衣人桌前、把一个折起的方胜放在桌上,一句话没说立刻转身离开了。

    白衣人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喝了一杯酒这才拿起方胜拆开来,那是一张地图、在南城的某个位置画了个黑圈,圈里写了个邝字...

    ……

    兰香哪里知道狗蛋在装晕,和水海一边一个架着他往回走,对于这场约架有不少街坊都听说了,这时站在街道两侧用异样目光打量着。

    水海从来就不是个低调的人,一边走一边大声问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打败赵二的...的英雄,我兄弟!

    转过头小声嘀咕,“狗蛋兄弟,你这名字太也不响亮了,叫不出口、也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啊?”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动人心魄的旋律在狗蛋脑海中响起,他随口说道:“是该起个大号了...我就随爷爷的姓叫许文.强吧!以后叫我文哥好了。”

    “这名字不错,文哥...!”水海心里纳闷,难道不应该随你爷爷的姓吗...

    回到家狗蛋便借口头晕支开二人自己回到厢房,确定他们没跟过来才从脑门前侧的头发里取出一个小铁片、铁片中央有个椎状突起,没有这个宝贝怕是一块砖就拍晕了。

    赵二那家伙真够猛的,一口气拍断五块砖!啧啧...可惜有勇无谋啊!哈哈...

    他刚洗净头上血迹外面就响起脚步声,许川推门进来,狗蛋诧异的问:“您今天这么早?”

    “我走的也早啊!”许川高兴的说道:“还真让你小子蒙对了,老太太之前确实有心疼病,案子破了署官大人放我半天假还赏了一两银子呢!”说着把卤肠和烧酒放到桌上,“咱爷俩喝点儿。”

    狗蛋微微一笑,“爷爷,以后有类似疑难尽管问我,包你有问必答。”

    “呸!你小子就不能谦虚点儿,真当自己是神医了?”

    “我也想低调,可惜实力不允许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有个好消息,抓捕告示撤了...你吃卤肠,少喝点酒...!”

    今天约架的事狗蛋一个字都没提,只当没有发生过,抓捕告示撤了是个大喜讯,明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上街了...

    可能是因为高兴,第二天天刚亮他就醒了,好在现在都不用坐起来修炼所以也不必等爷爷走。

    背后的凉线刚运转了三四圈狗蛋猛然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有许多白色的小颗粒向自己飞来...

第十三章 大馅饼

    凉线刚运转了三四圈狗蛋猛然发现有许多白色的小颗粒向他飞来,非常非常小、好似点点灰尘又好像一个个光子,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反正是飞蛾扑火一样涌来,而且落在身上后就消失了。

    靠!什么情况?狗蛋急忙撩开衣襟,那些小白点便落在肚皮上,却看不到变多,难道是...钻进去了?

    他不知道这些白色小颗粒是先天元粒,是所修炼功法凝集来的特殊物质,早在修炼后背二十八穴时就进入了每处穴道,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此时他的丹田处也聚集了不少,而且是按照一定规律整齐排列,如果他能看到腹部深处隐隐约约有个钟形...

    “你干什么呢?”许川疑惑的看过来。

    “没事儿...肚皮有点痒。”他随便抓了两把盖好衣服。

    “大惊小怪的,蚊虫多了...哟,帮我挠挠后背。”

    “你就会熊我...”爷爷应该是没看到那些东西,狗蛋挠了几把忍不住说道:“您几天没洗了?都快起鳞了,抓我一手皴皮!”

    “干点活就说怪话...”许川刚抱怨一句就听有人擂院门,“许大哥,快起来...!”

    “这么早...什么急事儿啊?”

    外面的人答道:“署官老爷传你马上去,好像是南城邝家出了疑案。”

    “来了...!”许川急忙起身穿衣服。

    狗蛋心念一转,“爷爷你小心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邝宰辅家,别让白管家把你认出来了。”

    “穿官服不可能...”许川登上鞋子出门和来人赶到署衙。

    署官方瑞早就等在那了,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他直奔南城,还真是邝宰辅家出了命案、十多个各署各司的仵作等在府门外。

    当朝宰辅家死人还了得,一大早天水城第一政务府官贾似道就亲自赶了来,召集该管的捕头、仵作勘察案情。

    可是邝府的一男一女死得非常蹊跷,仵作查不出死因、捕快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这才紧急招集有经验的仵作。许川刚破了一宗疑案,所以被点名必到。

    刚听说一点因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官员跑出来,“许川来没来?还有西城的王大年...”

    “到了到了,”方瑞立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仔细些,可别给我丢人。”

    “小人理会...”许川明白他在意的是他的前程。

    一个六十多岁老头也大声回应,中年官员马上带着二人进了邝府,看他也近五十岁了、身上锦袍说明官职不低,这时却甘当跑腿的。

    边走边大口喘气,“你们两个可得提点气,千万别像那七八个废物,再查不出死因贾大人这脸面真没地方放了。”

    “是是是...”王大年瞥了许川一眼,“小人还没碰到过查不明的呢!”

    “最好如此...”

    邝府太大了拐弯抹角走了好一会才到现场,邝府家人都回避了,只有几个捕头和仵作围着、一个个面色凝重。

    石板路上倒着一个老者,看穿戴是下人,脚边有只烧破的风灯、草丛里扔着竹梆子。

    奇怪的是老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神态也挺安详,脸色红润仿佛睡着了一样。

    许川暗中摇头,拿眼角扫向王大年,心想你不是说没碰到查不明死因的吗?先到仵作们应该是都挨了骂,这时看向二人的目光有点幸灾乐祸。

    中年官员也问道:“王大年,你看出这更夫的死因了吗?”

    后者迟疑不决,“回大人,好像是...是中了毒,脸色红的不正常。”

    “胡说,正在寻更中什么毒?早就用银针试过了...许川,你说?”

    许川附身扒开死者眼皮看了看,“回大人,眼内充血似是得了急症。”

    中年官员看了他一眼,“这还像点话,什么急症?”

    “这...一时难以判断。”

    “好吧!看看另一个死者再定...。”

    更夫死在内外院间的过道上,另一个丫鬟却死在家主邝安国的睡房外,状态跟更夫差不多、面色红润神态安详。

    许川只看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两个人形态差不多,总不能都是发了急症啊?

    “小心回话...”中年官员偷偷瞥了一眼东侧凉亭,里面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壮年,虽然都穿着常服却露出不凡的气势。

    “何生,”老者问道:“可有结果?”

    “回大人、邝侯爷,仵作许川已有结论。”中年官员捅了他一下。

    许川暗骂:老子什么时候说了?事逼无奈只得说道:“回大人,两个死者面色异常、眼内充血,可能是被功夫高手所害。”

    “哦,”邝安国摸着短须说道:“府里也有几个高手护院,进来外人不能不知啊?”

    “胡说八道!”贾似道斥道:“查勘不出也不能乱说,被人所伤怎么没有一点伤痕...?”

    ……

    家里什么吃食都没有,狗蛋琢磨着正好上街去吃,刚出房门就看到水海的大头小身子、乐颠颠的跟他来到前街。

    在家里憋得久了看什么都有新鲜感,没走几步便有一家早点铺,水海说他家牛肉饼特别好吃,狗蛋便走了进去。

    没想到一进店门就看到赵二坐在里面,后者看到他颇为尴尬,点点头立刻结账。

    掌柜的纳闷得很,“二爷,我哪能收您的钱?”

    赵二扔下块碎银冲狗蛋一努嘴,“以后这片底盘都是这位老弟的了。”说罢向狗蛋拱拱手走了。

    店里的食客和伙计都惊奇的望过来,狗蛋自己也有点蒙。

    倒是水海老练一些,大声说道:“昨天赵二输给了文哥,哪还有脸在这混?以后这几条街都是文哥罩的了。”

    我去,靠小把戏碎了几块砖就赢了几条街?看到众人献媚的笑狗蛋有点晕乎乎的,这块馅饼也太大了吧?

    不用招呼掌柜的就把油汪汪的肉饼、白粥、小菜送上来,末了递了个红纸包过来,“文哥,以后请您多照顾小店。”

    “噢...呵呵...好说好说。”就这么成老大了?狗蛋感觉整个身体飘悠悠的,到手的太容易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这股风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等他擦着油嘴出来所有商家都笑脸相迎,不时有人塞银包。

    起初狗蛋还有点不好意思、接银包时不免遮遮掩掩,但是很快就变得大大方方的,还让水海记着都是哪家铺面交了月钱。

    一路走来卖肉的送上最好的肉、卖布的上赶子给做衣服、卖水果的直接给送家里去...

    经过脂粉铺时看到李寡妇站在门口狗蛋大度的一挥手,“月钱免了,以后就顶房租了吧!”

    “呸!小狗崽撒尿——尾巴倒撅得挺高!”李寡妇翻着白眼珠看他,“老娘就没交过谁月钱。”

    “呃...那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看着你怎么嘚瑟呗...赢了个赵二就当自己是大爷了?有本事你把蓝衣帮、金竹帮都灭了,我看看。”

    “哈,那你就瞪眼睛看着...!”走过去后狗蛋问水海,“蓝衣帮金竹帮是干嘛的?”

    后者答道:“文哥,那可是天水城最大的两家黑.帮,帮里有几百人,咱们可惹不起...起码是现在惹不起。”

    “好吧好吧...”刚刚的好心情让李寡妇给破坏了。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一统计居然收了十七八两银子,狗蛋大方的给了水海五两、后者乐得屁颠屁颠的,跑回家给他老娘看。

    他刚走兰香的一张俏脸就出现在窗外,“狗蛋,你也想大爷收月钱?”

    狗蛋嘿嘿的笑,“我没想,可他们太热情了...如果不收是不是太撅人家面子了,我也是不好拂了众意...。”

    “呸!还拂众意...你就不怕被人家打死呀?”

    “我又不欺负谁、不招惹谁的,谁打我干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有了地盘自然会有人来抢,你不欺负别人可别人却想欺负你!就你那两下子,能打过几个人?”

    狗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说道:“谁想抢地盘我给他就是了,嘿嘿...能赚一两是一两嘛!”

    兰香撇嘴,“哪有那么简单,等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说完转身走了。

    “呃...干嘛非得是我死...臭丫头,你那么盼着我死呀...?”

    这时候水海去而复返,还带着四五个少年,一见面就让他们给狗蛋磕头叫文哥。

    还没等狗蛋问兰香就在正房门外掐腰大喊,“闹哄哄的干什么?狗蛋,你忘了规矩了?立刻把人赶出去!”

    没有办法狗蛋只得带着水海等人来到外面,问起缘由水海说道:“文哥,你现在是大哥了,手下得有兄弟呀!我们也立个帮派。”

    狗蛋哑然失笑,看看几个少年摇头,“那也不能弄个孩子帮吧?”

    “文哥,你别看他们小一些可都和我一样敬重你,再说了这只是开始嘛!以后多招些年龄大的,你有勇有谋肯定能做成天水城最大的帮派。”

    众少年一口一个文哥的叫,颇让狗蛋有些左右为难。

    “干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炸雷般的一声吼,“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大哥?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慢了?”...

第十四章 挨打

    “干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炸雷般的一声吼,“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大哥?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慢了?”

    这声音天天在耳边絮叨,狗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爷爷。

    “回家!”许川一点不顾及他新任大哥的身份,薅着耳朵扯进院去。

    兰香正在门内偷看,这时捂了嘴笑。

    太丢面子了,狗蛋龇着牙喊:“疼、疼...耳朵掉了...揪成猪耳朵真找不到媳妇儿了!”

    许川这才放手,依然怒气冲冲的拽了他进厢房,开门看到桌上一堆肉、蛋、水果愣住了,“哪儿来的?”

    狗蛋只好把赢了赵二、他让出地盘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说道:“爷爷,我没想当大哥都是他们主动给的,不要白不要嘛!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

    “屁!拿人家手短,哪家店铺有事了找你你出不出头?”

    “咱能唬就唬呗,唬不住大不了就溜...进嘴的肥肉总不能再吐出来吧?”

    许川余怒未消瞪他一眼坐下来,看看有烧鸡有酒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狗蛋立刻拿碗倒酒、撕了个鸡腿递过去,“爷爷,您就别干仵作了,成天跟死人打交道多丧气。您老奸巨猾...不对,是老谋深算,您来做老大...”

    许川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做那下三滥呢!不过...这个仵作不干也罢,咱爷俩把这些东西吃了就离开天水城。”

    “呃...?”狗蛋是想拉他下水没想到他真想离开,见他眉头微皱便问道:“爷爷,您遇到什么难心事...是因为早上的那幢案子吧?”

    “可不,特么的在邝府就被贾似道骂了一顿,回头署官也骂,老子可不受这窝囊气!”他狠狠嚼着,仿佛鸡腿是贾似道和署官,“十几个仵作都验不明白,又不是我一个。”

    “死者没有任何异常吗?”

    “一男一女两个死人都是面色涨红、眼底充血,我怀疑是被功夫高手打死的,邝家却说府里有高手不可能不知道进去人、而且死者身上没有伤痕,贾似道那狗官为了奉承邝家人竟然骂我...”

    狗蛋沉吟片刻问道:“您看死者眼睛了吗?是不是瞳孔一边大一边小?”

    许川想了想点头,“你怎么又知道了?”

    “您判断对了,死者是被震坏了脑子死的,开颅能看到血块...”

    “特么的,我就说是这样...”许川喝干杯中酒,又撕下块鸡肉起身就走。

    看来这委屈不小啊!想想也是,这么多年都闲散惯了,突然被人管制是受不了。

    狗蛋刚拿起烧鸡水海的声音就在院里响起,“文哥文哥,金三要见你。”

    他迎出去问:“干嘛的,找我什么事儿?”

    “他在筒子街那边开馆收徒,好多赌坊歌舞坊都找他看场子,可能是听说赵二走了...见不见,文哥?”

    “哈...老子还没捂热乎呢就想踩过来?”狗蛋琢磨了一下,“看看去!”见水海盯着烧鸡便撕开来一人一半。

    兰香在院里转悠呢,看他要出去阴阳怪气的说:“井八街那家陈记棺材铺货真价实,你应该先去定一口。”

    狗蛋哈哈一笑,“等你有那天我送一口上好红木的。”

    “呸,你死八百回也等不到那一天...!”

    两个人出院门走出一段水海才啐了一口,“这丫头...乌鸦嘴。”

    “在院里怎么不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呀?”面对狗蛋的质询水海有些扭捏,“哪...哪有?”

    狗蛋笑笑不语随他来到一碗香茶馆,进门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壮年汉子,因为除他之外别无茶客。

    那汉子穿着对襟短褂,腰里扎着半尺宽的皮带、两只手臂上套着皮护腕、上面的铜钉闪闪发亮,领口半敞、护心毛和颌下黑钢须连成一片。

    他身后站着两个壮实青年,也都穿着短衣扎着板带、一样撇着嘴角拿鼻孔看人。

    “你就是狗蛋?”壮汉似乎有点失望,“听说你连碎六块砖赢了赵二?”

    “我老大姓许,人称文哥...”水海凑到狗蛋耳边说道:“他就是金三,不用怕、兄弟们都在外面呢!”

    我去,狗蛋心里话一看人家就是练家子,那几个小孩子能顶什么用?事到临头也不能太跌份儿了,坐下来问道:“金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放屁!”一个黑脸青年立刻呵斥道:“管谁叫哥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格吗?”

    “哎...”金三挥手制止,微笑问道:“认识我吗?”

    狗蛋摇头。

    “听说过我吗?”

    狗蛋还是摇头。

    两个青年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动手。金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扬手说道:“让他看看。”

    “是,师父。”黑脸青年走开几步,原来旁边准备着一堆青砖,见他蹲在地上抄起青砖一块接一块的往头上拍、一口气拍碎了十块。

    水海看得直咧嘴,下意识望向狗蛋。后者心里也直打鼓,暗想看我干嘛?实打实的来,我是一块也碎不了。

    黑脸青年起身扒拉扒拉头发,面带得意看过来。金三威严的说道:“我师承有极道,承江湖上朋友看得起送了铁拳二字,北半城道上的兄弟都尊我个爷字...”

    狗蛋皱皱眉,“金大哥,我书念的少,你直接说什么事儿吧?”

    “找死,”黑脸青年再次喝斥,“称爷!”

    狗蛋扬头看看他,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没那习惯。”

    金三暗想这小子是真不上道啊!这样点拨还不开窍...哟!看他有恃无恐的架势不会是背后有人撑腰吧?是了,否则就他这么个小屁孩儿能把赵二挤兑走?

    他想再试探试探便止住徒弟,“许老弟,你人挺实在我看着就投缘,不知你师承何门何派?”

    狗蛋摇头,“我没有师父。”

    “哦...那想不想学功夫?看你天资不错适合修炼,如果入我门下学几年...应该能有大作为。”

    “谢谢金大哥好意,我没有拜师的打算。”

    “哈哈...没有功夫你怎么震得住这几条街啊?”

    狗蛋也笑了,“你来就是想要这几条街吧?没说的,你都拿去吧...我无所谓。”

    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明摆着打不过人家还用拼命吗?但是他笑嘻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人以为是在挑衅。

    金三这边刚皱眉哎了一声,黑脸青年马上跳过来,“小兔崽子,真特么不识好歹...”抡起右拳当胸打来。

    毕竟是练家子,速度可比赵士诚那帮无赖快多了,狗蛋刚生起格挡之意手臂还没抬起来呢,拳头已经砸在身上了!

    嘭...哎哟...

    众人眼前一花,只觉一道人影飞了出去。水海心叫完了完了,这下肋骨不得断几根呀?等他定睛看时不由张大了嘴巴。

    原来狗蛋坐在那纹丝未动,黑脸青年却摔出去五六步远,靠!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他就连金三都傻了,那青年是他得意弟子、众多弟子中.功夫是数一数二的,怎么打人一拳竟然被震飞了?就算自己也不能坐着不动把人震出去啊!

    其实狗蛋也发蒙,他还以为对方动作过猛自己绊摔的呢!再看到金三跟死人似的神色,心想坏了这下可把他得罪狠了,连忙起身赶过去,“大哥,这么不小心呢?我拉你起来,我都说了这几条街你们想要就拿去...”

    他是想卖个好缓和下气氛,可在黑脸青年听起来却是极大的讽刺,躺在地上恶狠狠的一脚踹来。

    就在脚触到狗蛋的刹那,他腹内那个白色粒子组成的钟陡然变大,将他的身体罩在里面,黑脸青年等于一脚踢在了钟上,身体立刻倒滑出去、门槛都没挡住直接摔到街上去了。

    狗蛋惊疑之下看到金三一脸寒霜的走过来,连忙道歉,“对不住金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他就...”

    “文哥,”后者抱拳低头,“对不住了,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恕罪。”说罢黑着面孔出门。

    另一个青年扶起黑脸青年,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茶馆外聚集了几十号人,目光中都带着无比的崇敬,要知道金三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在北半城还真没有敢不给他面子的。

    “看什么看?”水海大声喊道:“还不过来拜见文哥?”

    十几个人跑到门口呼啦一声全都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拜见文哥!”

    这些人中除了四五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他人都在二十以上,更有两个超过了三十岁。

    惊魂未定的狗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

    水海得意道:“他们都想跟着你,文哥,咱们是不是得起个名字...对了,刚才你使的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

    要说功夫...自己只练过那个不知名的功法啊!难道真的是它...竟然有这样的威力吗?哈哈,惊吓变惊喜,听到水海追问他心不在焉的说道:“就叫洪兴吧!”

    话音未落有人高声喝问:“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要聚众闹事吗?”随着声音从东边走来十几个汉子,当先一人穿着官服。

    “坏了文哥,”水海小声嘀咕,“这下可来大.麻烦了!”...

第十五章 麻烦

    “坏了文哥,”水海小声嘀咕,“这下可来大.麻烦了!”

    狗蛋的心情刚刚平稳下来,这时禁不住又是一跳,“怎么了?”

    “那些是蓝衣帮的人,穿官服的是北城安抚司的安提辖...。”

    当时地方治安都归政务府管理,下面设有安抚司、再下面是安抚署,提辖相当于一区治安大队长,而天水城作为北封州主城官员级别远高于普通府城,就是说这个安提辖权力不小。

    说话工夫那位安提辖带着十几个蓝衣汉子已经到了茶馆前,“围这么多人干什么?想闹事儿啊?”

    围观的店家闲人早就散去了,狗蛋连忙使眼色让弟兄们也散开,自己装作没事人的似的往茶馆里走。

    “站住...你是不是叫狗蛋?”还是安提辖的声音。

    邪门了,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呢?狗蛋只好转身陪笑,“大人,您有何吩咐?”

    “听说你小子最近经常聚众斗殴扰乱地方?”

    “没有啊!大人,您不能轻信谣言,小人刚到此地还人生地不熟的...。”

    “没有...警告你别让我抓住现行,否则送你进大狱!”安提辖转身向两侧店铺大声说道:“以后蓝衣帮将协助安抚司管理地方,如果有人敲诈勒索你们尽可举报官府,我绝对不许我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

    让黑道帮派协助官府管理地方?其意不言而喻啊!不对!狗蛋脑中猛然一闪,自己被赵二给耍了!

    试想一个光棍无赖怎么能轻易把自己打拼来的地盘让给别人?而且巧合的是,他刚一撤出金三、蓝衣帮这些人就想踩过界?

    还以为他是个愿赌服输的汉子,没想到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小人!当众把几条街让给自己就是想甩锅吧?没准连拍砖认输都是假的。

    自己还沾沾自喜呢,刚出道就碰到了江湖险恶,真特么出师不利。

    “薛舵主,别闹出太大动静了。”安提辖向一个蓝衫中年交待一句便即离开。

    狗蛋心里有点乱,想了想便和水海出了茶馆,不料那些蓝衣人排成一线挡住去路,他不觉皱了皱眉,“怎么...?”

    “想就这么走了?”薛舵主双臂抱胸斜着眼睛看过来。

    “不然呢?还要交点买路费?”

    “呵呵...你那三瓜两枣的老子真没看上,今天当着众多店家我警告你,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以后也不许在这街面上出现!听到了吗?”

    呃...话有点过分,语气更是难以接受。狗蛋咧嘴笑了,“这街道商铺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要就尽管拿去,可是没有不让上街的道理吧?”

    一旁的水海也说道:“就是,不上街哪来的米面菜,还不让人活了?”

    “住嘴,找死啊...!”

    “放肆...!”

    “小王八蛋,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薛舵主挥手止住众人,冷笑说道:“记住,少跟我耍贫嘴,你们爱死爱活关我屁事...说,保证以后不到这里来!”

    狗蛋瞬间懂了,这是想立威拿自己开刀啊!“嘿嘿,你一不是教我的先生,二不是我长辈,凭什么命令我?”他是故意激对方,想试试`护体神功`。

    “哈!小子嘴还挺硬,那你今天就别想出这条街!”

    “哈!想打我呀?打吧...来,打啊...?”

    “不知死活!”薛舵主放下双臂便要出手,猛听得一声断喝:“干什么?”

    薛舵主扭头,见一个穿官服的中年人正瞪着自己,看服色不过是个普通衙役哪会放在眼里,“你谁啊?”

    狗蛋却是满腔的失落,心想再晚来一会呀,偏偏这时候?“爷爷,他们要打我。”

    许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该打...这位爷,打他、打死这个累赘我也就轻松了...打!”说着退开两步,似乎在腾地方。

    薛舵主原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时见他不怒自威、眉宇间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意,心中不由一惊。

    “打啊?打死他我请你喝酒...”许川眼皮猛然一翻,目光像两把利剑射出。

    薛舵主心头剧震,好深厚的修为啊!恐怕连帮主都远远不及,他哪里还敢动手?一言不发带人扭头走了。

    ……

    站在脂粉店前的兰香下意识拂了拂胸脯,“呵...怎么又没打起来呀...这小子的运气真够好的。”

    “狗屎运罢了,早晚...”一旁的李菊花忽然侧脸看过来,“香儿,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臭小子了吧?”

    “哪有...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可惜没看成。”

    “你那可不是惋惜的口气...虽然他们不像是夏无双的人你也离他远一些,这小子...有点邪门儿。”至于哪里邪门李菊花也说不清,反正觉得不对劲。

    ……

    “靠!打人都不敢,还混什么黑道...?”水海大声耻笑,偶然撞见许川的凌厉目光,吓得下半截话咽进了肚里。

    后者扫了狗蛋一眼,“回家...明天离开天水城。”

    狗蛋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猜想肯定是找上官申辩邝府的案子又被骂了,他冲水海摆摆手默默的跟着往回走,走出很远才试探着问:“爷爷,非走不可吗?”

    “仵作我可以不干,但是你得罪了帮派很麻烦,必须走。”许川头也不回的答道。

    十多年了,狗蛋已经厌倦了流浪生活,刚刚过了段稳定的日子就要离开、令他心里很是不舍。

    虽然去哪儿都一样,但繁华的城市毕竟更有吸引力,还有兴趣相投的水海、兰香...两个人还算不上朋友,可有时拌两句嘴也挺有意思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不同了,即便是那个不知名的功法还没有完全练成、也不是谁都能伤到自己的,起码连金三都没敢动手。

    与其远走别处,不如就在这扎下根!可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小心的隐藏实力?

    “爷爷...明天就走了,让我多看看吧?”

    许川看他一眼没吭声,放慢脚步跟在他后面。

    昔日的楚国帝都、如今的封疆主城,天水城没有不繁华的道理。街道宽敞洁净、房屋高大美观、买卖店铺林立、就连人们的穿戴也是富裕奢华多姿多彩。

    狗蛋也不认识路,只顺着街道往前走,越看心里越不舒服。许川似乎理解他的心情,默默的跟随也不说话。

    不知走出了几条街日头已经偏西了,狗蛋忽然叹了口气,“咱们回去吧!”

    仿佛是想安慰他,许川忽然来了一句,“明天咱们去帝都万安城。”

    狗蛋无声的咧咧嘴角,“其实哪儿都一样...没有家。”

    这三个字仿佛触到了许川的痛处,不由得心里一酸,叹气道:“会有的...。”

    刚转回身就看到前边院落里冲出一个妇人、手里还横抱着一个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步履匆匆一路奔跑。

    紧随其后又跑出一个年轻贵妇人,边跑边哭哭啼啼,“儿啊...你可要挺住啊...!”

    狗蛋眼尖,离挺远就看到那孩子脸色涨红、而且已经红的发紫了,大睁着眼睛双手乱抓却不哭喊。

    “孩子怎么了?”他大声问道。

    抱孩子的妇人看他一眼没回答,快步冲了过去。

    狗蛋心念一动急忙说道:“我学过医术。”

    “快救救我儿子...”贵夫人闻听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他噎...噎住了...!”

    狗蛋马上懂了,几步追上前面的妇人抢过孩子,将他大头朝下倒着抱在胸前,然后一下一下的蹦跳。

    两个妇人先是诧异继而发怒呵斥,狗蛋嚷道:“不想让孩子死就别拦着我!”

    他一刻不停的蹦,没用二十下孩子噗的一声吐出块什么东西、随和大声哭起来,狗蛋这才立起孩子还给妇人。

    两个妇人这才转怒为喜,流着泪千恩万谢,贵少妇还问他姓名说是要重谢。

    狗蛋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谢。”并且嘱咐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他跑动也不能逗笑,便即离开了。

    走出几步许川才纳闷的问:“你真懂医术...可是你什么时候学的呀?”

    “无师自通,与生俱来。”

    老头撇嘴,“真是怪胎。”

    寻路回到家中,许川把熟食都切了、又熬了锅肉片青菜,把剩下的肉蛋菜都送给了李寡妇,并告知明天就离开天水城。

    李菊花听了这消息挺高兴,居然返了一两半银子给他,兰香却有些闷闷不乐、依在窗前眼睛不时瞄向厢房。

    狗蛋和水海坐在房侧不知说着什么,直到许川喊狗蛋吃饭水海才走,看到狗蛋进屋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抬起目光望向天边。

    日头早就落下去了,余晖把天边的一片云映成了火红色、瑰丽而绚烂,只是...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

    厢房内摆了一桌子的菜,这是十多年来最丰盛的一次,爷孙俩隔桌而坐,许川端起酒碗说道:“丢掉的未必是最好的,未来才更值得期待,万安比这儿还繁华呢!”

    狗蛋苦笑,“也许吧…!”

    话音未落外面有人问道:“许川许仵作是住在这里吧?”

    声音很陌生,许川放下酒碗赶过去打开院门,见外面站着一个提灯的中年人,身穿锦袍气度不凡,“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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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龙夏生介绍:
夏帝年迈,禅天宗天醒欲霸中原便让人蛊惑公主夏无双起兵争位,他又派穆天野取得夏的信任、借她势力灭掉支持夏帝的九阳宫、有极道。
 夏无双击溃皇孙夏雨及所部后却被北蒙联军偷袭,中原两州沦陷、而北蒙联军和南翼州兵权尽落穆天野之手。
 天醒假手南攻中原除掉几个有异心的弟子,想借轮回之法夺舍穆的超强躯体,没想到穆是前周皇子司冈峰之子、暗中破了天醒的虫蛊。
 司冈峰卧薪尝胆帮夏帝平定天下,就为了报灭国之仇,他处心积虑安排一切誓要覆灭大夏。
 危急关头,皇子夏炎睿的遗子狗蛋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他助夏雨及招兵买马挡住西泽国的猛攻、北入草原揭露禅天宗邪恶野心、杀入帝都解围、终以玄天八剑杀死穆天野保住大夏江山...隐龙夏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隐龙夏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隐龙夏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