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路明非喜欢谁？
陈雯雯这次真的很委屈，她出门逛个街竟然能两次碰到苏晓樯，第一次被冷嘲热讽，第二次直接被骂。
她虽然是想做人群中最独特的那个女生，但苏晓樯的确条件优越，她心里有比较的想法，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苏晓樯还是她文学社的成员呢，没想到在苏晓樯心里，她竟然是那样的形象。
“明非在文学社吧？”
苏晓樯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那么忙还愿意加入文学社，这不是一目了然？”
赵孟华扭头看向陈雯雯。
他知道陈雯雯受欢迎，可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女朋友竟然还有个路明非这种级别的暗恋者。
路明非可是【此獠当诛榜】榜上有名的人物，虽然很大程度上他只是被楚子航带上去的，但他本人也有实力啊！
身高颜值不差，隔三差五就请假但成绩也不差，家世倒是不太清楚，但听说他父母都是高知分子、考古学家，他能和苏晓樯以及楚子航混在一起，家庭条件也差不了，虽然有人爆料说他只是寄宿在叔叔家的衰仔，但谁信？
他的确加入了陈雯雯的文学社，可他不怎么参加活动，神龙见首不见尾，更像是因为苏晓樯才加进去的。
现在，苏月沉这位传说级人物竟然说路明非加入文学社是因为陈雯雯？
“我不信！”苏晓樯咬牙切齿道。
苏月沉只好拿出手机给路明非打电话。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就是闲的没事干。
“喂，明非啊……”
“老大？”
“我姐说你喜欢她？”
“我不是我没有我可不敢！”
苏晓樯：“……路明非你死定了！”
“小天女！咱俩是兄弟啊！兄弟你知道吗？你能忍得了我觊觎你吗？不是！该不会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觊觎我的身体吧？！”
电话那头，路明非面露惊恐，鬼哭狼嚎道。
他跟苏晓樯算是一起长大的，真对苏晓樯没有想法啊！
“那你喜欢陈雯雯？”
路明非更惊恐了：“老大你怎么知道陈雯雯？你在我身上安了摄像头吗？”
“你这意思……是不否认了？”
苏晓樯攥紧了拳头，俏脸气得通红。
“你又不喜欢他，这么大反应干嘛？”苏月沉觉得好笑。
“你不懂，这就好像自己家的猪背着自己跟自己的死对头跑了的那种让人恨不得杀猪开席算了的愤怒！”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妹子还不多吗？”
“他喜欢谁不行非要喜欢陈雯雯啊！”
“呃……其实我并没有喜欢陈雯雯。”电话那头的路明非弱弱地为自己谋求生路，“虽然她身上那股文字少女的气质确实有点吸引我，但要说喜欢还不至于，我加入文学社还不是因为小天女也加入了？作为她的马仔那我能不紧跟大姐脚步吗？我刚刚主要是惊讶于老大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你不是去养伤了吗？
“我想知道什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难道明非你在我这儿还有秘密？”
路明非：“……”
“老大，我要求保有一定隐私权！”
“哦。”苏月沉挂了电话。
“嗯，我误会了，明非不喜欢陈雯雯，虽然他说陈雯雯那种文字少女很吸引他……”
苏晓樯小拳头攥了松、松了攥，怎么想怎么生气。
路明非那家伙喜欢的竟然是陈雯雯那种的女生？
竟然是那种小白花？
小白花？
“他什么眼光啊！”苏晓樯气得转头就走。
苏月沉松了一口气。
很好，这下子苏晓樯没有逛街的兴致了。
成功获得解脱！
陈雯雯和赵孟华面面相觑。
“我竟然不知道苏晓樯对我有那么大的误解。”陈雯雯满脸懊恼。
赵孟华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她那么骄傲的人，高中竟然被你压了三年，对你有误解也很正常，你不要放在心上。”
安慰是安慰了，不过赵孟华心里也有疙瘩。
刚刚苏月沉说路明非喜欢她的时候，他可看到了她眼中的惊喜之色。
“如果路明非真的喜欢你……”赵孟华这话刚起一个头，就被陈雯雯制止了。
“虽然我是很高兴啦，毕竟那说明我魅力很大嘛，”她对赵孟华俏皮地眨眼，“可是我喜欢你啊！”
陈雯雯VS赵孟华，陈雯雯绝杀！
“姐，你不会真的喜欢路明非吧？”苏月沉真的很好奇。
苏晓樯默默摇头。
“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养了好多年的猪，要去拱别人家的白菜了，心情特别复杂。”苏晓樯叹息，“再说了，楚子航在侧我还能看上路明非那衰仔？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那你喜欢楚子航？”苏月沉追问。
苏晓樯依旧摇头。
“以前吧是挺喜欢的，但是你知道的，距离产生美，我跟楚子航那种冰山美男实在是不来电，我又不是那种花痴，光看中他的皮相。”
苏月沉沉吟片刻，又问：“如果你身边没有我和楚子航珠玉在前，你会喜欢赵孟华吗？”
“emmmm，”苏晓樯歪头想了想，“可能吧，毕竟他各方面来说还不错，虽然挑人的眼光有的问题。”
苏月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讨厌陈雯雯？”
“你今天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苏晓樯吐槽，“同性相斥而已，何况我这种美艳少女竟然比不上一个小白花！论颜值我敢说整个仕兰中学就没有比我高的好吧？完全搞不懂那群人为什么会喜欢小白花？”
“大概可能是因为……你土豪加土匪的气质有点明显。”苏月沉总结道。
老贼在原著里说苏晓樯有青皮气质，青皮是什么？流氓混混啊！
她有美貌也有背景，所以她活得威风凛凛毫无顾忌。
她从来没想过，一直是人群中心的她竟然会在高中一入学就被一个文艺女青年给掩盖住了所有光芒。
“那个就是我们新班的班花了吧？”
当年路明非指着陈雯雯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要不是路明非是苏月沉指定要照顾的人，她肯定一脚踩路明非脚背上……虽然她最后还是踩了，但不至于跟路明非计较。
陈雯雯真的比她漂亮吗？
其实不见得，但陈雯雯气质很独特，她就好像有着女主剧本一样，所有男人都爱围着她转。
凭什么男人都喜欢小白花？
所以，她看陈雯雯不顺眼不是很正常？
第29章 谁是陈墨瞳？
回家之后，苏晓樯开始审问路明非。
“你真不喜欢陈雯雯？”
“真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大姐求包养。”
“那你喜欢谁？”
“还没有喜欢的人。”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坐在旁边看戏的苏月沉突然插话：“这不对劲啊，以明非你的审美观，竟然没喜欢陈雯雯？”
路明非哭丧着脸，告饶道：“老大你放过我吧！我这几年跟着楚师兄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虽然陈雯雯挺漂亮，但我没有时间去喜欢她，也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值得喜欢的地方。”
“虽然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我当初也觉得她是班花，可是……”
路明非低头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啊，”苏月沉拽着再次准备发飙的苏晓樯，把她按到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们没办法阻止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能让他不喜欢一个人的人只有他自己。”
“就算我们说一个人不好，说她有各种缺点，可如果他真的喜欢，是不会在乎那些的。”苏月沉笑容清浅，“可是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去行动。你不能等她变成别人的女朋友甚至妻子之后再行动对不对？牛头人很可耻的，所以……明非啊，别惦记别人的女人。”
“既然错过就当断则断，大丈夫何患无妻！”
“陈雯雯竟然还真是他的白月光？”苏晓樯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喜欢谁不行呢？为什么非要是陈雯雯？”
“他还骗我！”
苏晓樯的眼眶瞬间红了，扑进苏月沉怀里哭地很大声。
“行了行了，明非也只是个普通人，他喜欢陈雯雯那样的普通人不是很正常？”苏月沉拍着苏晓樯的后背笑道，“但凡他有点高级择偶观，你现在至于单身？”
苏月沉不介意路明非和苏晓樯在一起，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日久生情也说得过去。但他了解路明非的眼光，他喜欢的不是小白花就是红罂粟，对红玫瑰这种艳丽妖娆又带刺的花不来电。
原著里苏晓樯喜欢楚子航，所以苏月沉也给她和楚子航创造机会。
但是俩人没互相看对眼，这苏月沉也没办法啊！
可能会有人觉得苏月沉把苏晓樯往外推是个毒点，但他对苏晓樯的感情只是亲情，这种感情，苏月沉不希望他变质。
他从来不觉得爱情是多么重要多么伟大的一种感情。
亲情难道不是爱吗？
什么时候“爱”的定义狭隘到只剩下爱情了？简直可笑！
“你想要什么，得去争取，而且要用正确的方法争取。”苏月沉帮苏晓樯擦了擦眼泪，“你想去太空，不能往海底钻吧？努力很重要，可要先选对方向对不对？如果方向错了，就该及时改正。一条道走到黑算什么？证明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
苏月沉没有看路明非，但路明非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
“你啊，别总盯着陈雯雯，喜欢他的人再多又怎么样？不过是一群小孩子的喜欢罢了。你要去大学了，如果不打算读研究生读博士深造的话，四年之后就要进入社会。这世上成熟稳重智商优越才华出众能力强悍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何必在乎区区一个小城市里的一个高中里的得失？”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批评你了，心胸要开阔，眼光要长远！”
“苏晓樯，你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苏晓樯并没有像路明非那样好忽悠，被苏月沉忽悠地热血沸腾，她娇哼一声：“那我想去星空遨游，想看海底世界。”
苏月沉粲然一笑：“好，五年之后，最起码我会带你去看真正的海底世界。”
“吹牛。”苏晓樯哼了哼，倒没有太当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个反派女配一样，就是对陈雯雯小心眼。哼，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
苏晓樯恶狠狠瞪了路明非一眼，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你别太放心上，她过两天就好了。”苏月沉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给你个当我姐夫的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苏月沉也离开了房间。
路明非抬头。
他思维跟其他人其实不太一样的，他有点悲观，也有点蔫儿坏。
为了恶搞堂弟路鸣泽还特意注册了一个人妖号跟人家网恋，每次跟路鸣泽聊天的时候，他想到路鸣泽那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心里都会暗爽。
他喜欢陈雯雯，就是觉得陈雯雯很漂亮，漂亮女孩总是会备受关注。
他是个俗人啦。
俗人欣赏不了苏晓樯的美，俗人只想随大流，附庸风雅。
可是苏晓樯确实也很漂亮，她的美本应该骄傲而张扬，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肆无忌惮。
所以路明非有时候也会不明白，为什么人群的中心会是陈雯雯。
如果苏月沉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告诉路明非，那不是苏晓樯不够漂亮，而是老贼的审美如此。
但其实老贼真正喜欢的还是陈墨瞳那样的女孩，古灵精怪，霸道又美艳，她像是一束照亮人生的光，又像是一个挥舞着洁白翅膀的天使，但当你接近她，你发现她是个疯疯癫癫的魔女，可你又不讨厌她。
谁能讨厌一个又美又飒又救你于水火的小魔女呢？
尤其是对路明非这种衰仔，简直有着致命吸引力。喜欢了三年的陈雯雯可以在一夜之间被抛弃。
人就是这样，遇到了更好的，难免喜新厌旧。
所以啊，苏月沉就不明白，明明苏晓樯有着很陈墨瞳差不多的人设，为什么就没有吸引到路明非？是因为苏晓樯不够疯？还是因为她不够漂亮？
如今路明非不需要陈墨瞳做他人生中的那道光了，他还会喜欢她吗？
苏月沉对此感到非常好奇。
苏月沉敲了敲苏晓樯的房门：“姐，我带你出去兜风啊！”
“等我一下！”房间里发出“叮铃咣当”的响声，苏晓樯声音有些沙哑，随后穿戴整齐打开了门。
她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但眼神很明亮，像夜空里的星星。
“闭眼睛。”苏月沉说完，苏晓樯照做，苏月沉把手放在苏晓樯眼睛上。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苏晓樯觉得眼睛很舒服。
“为路明非那个小骗子伤心不值得，反正你不喜欢他这头猪，他迟早要去拱别人家的白菜。”苏月沉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散心。”
他本来想说，他会为她找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是，恋爱自由的啦！他有什么资格去决定苏晓樯的配偶呢？
他只能是在苏晓樯喜欢谁的时候，把那个男人绑起来改造之后送到她眼前。
“沉沉你说的对！走，我们去兜风！”
路明非靠在门边上，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喜欢陈雯雯，但不会和陈雯雯在一起。
发生在楚师兄身上的悲剧，他不会带到他的孩子身上。
虽然，父母都是混血种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30章 命运的必然
苏月沉没有问过路明非，所以他不知道，如今的路明非，已经认识陈墨瞳了。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相信命运，确实是因为，它避无可避。
大概命运的必然，就是路明非终将与陈墨瞳产生无法言说的纠葛。
“沉沉，你说，为什么我们会爱上别人呢？”
“因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人类又是群体性生物，当他感到孤独，他就需要与人相拥取暖。”
“另外，生存与繁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我们去【爱】别人，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本能找一个高大上的借口。”
“可是，有的人可以为了爱摒弃本能。而且，爱也不只是为了繁衍。”
“那是为了……满足感。”
“【爱】是种很唯心的东西，有的人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无与伦比的【爱】，而有的人付出一切也无法得到它哪怕一丁点的垂青。”
“【爱】的含义很广泛，如果你努力之后得不到那份爱，你就应该立刻回头。我并不认同【为爱坚持】这种说法，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想去太空，就不能往海底下钻，你应该仰望星空，至少那样还有希望。”
“如果我钻透了地球呢？”
“你是杠精吗？”
“如果你想钻透地球，那么怎么解决地心那四千摄氏度以上的高温呢？所以，钻透地心？死路一条！”
“可是，明知将会化为灰烬，飞蛾依旧会扑向烛火。”
“你要做那只飞蛾吗？”
苏月沉把摩托车停在路边。
苏晓樯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夜风里的沙尘。
“我当然不会，你也不要误会，我不喜欢路明非，也不再喜欢楚子航了，可我就是觉得很别扭。”苏晓樯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就是想哭。”
她突然发现，跟她一起成长了五年的路明非，突然面目全非。
她突然很害怕苏月沉再次离开。
她突然……懂了她跟苏月沉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为什么呀？
“哭吧，有我呢。”
苏月沉仰望天空，漆黑的夜色里，宽阔的道路上只有他们相互依赖的身影。
“我将永远不会背叛你、讨厌你、离开你、放弃你。”
“我永远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后盾。”
“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沉沉，你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何况，无论我会喜欢上谁，你都是我的姐姐。”
“我可能会分手、离婚，但和你的姐弟关系永远不会解除。”
苏晓樯搂紧他的腰：“所以，亲情是更加牢不可破的关系吗？”
“相对而言。”苏月沉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不应该让苏晓樯坐在他身前的，这个姿势有着超出姐弟关系的暧昧，可是晚上很冷，在他身前，苏晓樯可以把自己裹进他的衣服里。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呢？”
苏月沉本该脱口而出“我养你”，可他沉默了。
“会有那么一个人。”苏月沉语气笃定。
这世上必须存在那样一个人。
他无法接受与苏晓樯的亲情变质，只是想想都会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会吗？”
两人不再说话，苏月沉启动摩托车回家。
苏晓樯的房门口。
“沉沉，你回来之后更自恋了！”
苏晓樯对他做了个鬼脸。
“谁叫我有这资本呢？”苏月沉双手插兜造型十分欠揍。
苏晓樯对他挥了挥拳头：“你就臭屁吧！”
苏月沉摇了摇头。
“行了，今天呢。谢谢沉沉的细心开导，不过呢，你姐的终身大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呢，也不用担心我们纯纯的姐弟情变质，我情窦初开的年纪跟楚子航相处了那么久都还没完全喜欢上他呢，你个刚回来的小屁孩算什么？”
“那可真是让人心情复杂呢。”苏月沉笑眯眯的，“不过，你要是真喜欢楚子航，我可以把他绑到你床上……”
苏晓樯递了两个卫生眼给他：“拉倒吧，我都怀疑就算我给楚子航灌春天的药他都不一定能乱来。”
“那你可真是信得过他的人品。”苏月沉无语。
“不是信得过他的人品，而是……他那个人，很难想象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苏晓樯搓了搓胳膊，“真是想想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去睡觉了！”苏晓樯打开房门，进去之后探出一个小脑袋，“要是楚子航谈恋爱了，沉沉你可得告诉我啊！我得见识见识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拿下那个面瘫脸。”
“你放心，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苏月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苏晓樯关门。
门后面，她靠在门上。
“这叫什么事啊！”
“路明非你给我等着！”
她是真没喜欢路明非，没对路明非产生同学情、友情、兄弟情之外的感情，可是那衰仔竟敢骗她！
他怎么敢？！
至于苏月沉，苏晓樯对他也只是纯纯的姐弟情。当年苏月沉失踪的时候才十岁，虽然身体上的发育不输给十八岁少年，但他只是个孩子啊！而苏月沉这才回来第二天，她还不至于瞬间对长大了的苏月沉产生什么禁忌之情。
苏晓樯自认还算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干不出来对自己人下手的事。
回到自己房间的苏月沉，打开灯就看到像个丧尸一样坐在他床边的路明非。
这孩子还没回家呢？
“老大，”路明非站了起来，“我不会和陈雯雯有什么交集了。”
苏月沉一脸懵：“所以呢？”
你喜不喜欢陈雯雯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明非好像听到苏月沉这么说。
“我让小天女难过了，你打我一顿吧！”路明非拿出视死如归的劲头闭着眼睛说道。
苏月沉满头黑线。
“行了你滚去睡觉吧，我打你你还能有零有整的？”苏月沉翻着白眼道，“你要是有诚意，之后她整你的时候你别躲就好了。”
“你放心吧！我就舍命陪君子，让她玩个爽！”
苏月沉：“？！！！”
苏月沉：“……别说那么有歧义的话。行了滚蛋，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好嘞。”路明非麻溜地滚了。
“对了，来这儿给你面试的人是谁？”
“酒德亚纪和叶胜，卡塞尔还派了一个叫古德里安的教授。哦，还有个叫陈墨瞳的女生，我听他们叫她诺诺。”
第31章
“陈墨瞳？”苏月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是你的考官？”
路明非点点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苏月沉脸上的神色那么怪异。
苏月沉很想问一句：“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可他忍住了。
陈墨瞳，擅长传说中的侦探神技侧写，血统为A，但没有觉醒言灵。
长得漂亮，身材好，家里有钱有势，本人聪明伶俐，很讲义气，豪爽，古灵精怪又疯疯癫癫的。
有个男朋友，叫凯撒·加图索，意大利的顶级贵公子。
苏月沉对龙族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但他非常不喜欢龙族的一点是——
路明非的感情戏。
太操蛋了好吗？
他就不能堂堂正正地告诉某个人他喜欢她吗？
不管是陈雯雯还是陈墨瞳，苏月沉都希望他起码能说出来，不要像个玩笑一样一笑而过，随后难过的只有他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苏月沉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明明给路明非创造了很好的外部环境，为什么路明非还是个衰仔？
是！龙族里的路明非哪怕一直在拼命也只是个胸无大志的衰仔！
可这里不是那个龙族！
苏月沉深呼一口气，他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
“陈墨瞳有男朋友。”苏月沉说。
路明非不明所以：“我知道啊，楚师兄告诉我了。红发女巫可是卡塞尔学院里的风云人物，她的男朋友是卡塞尔学院如今最大的学生组织学生会的主席凯撒·加图索。要我说他们这对情侣可真是厉害，个个都是卡塞尔学院的风云人物！”
他看起来并不觉得陈墨瞳如何，甚至还有点羡慕凯撒：“老大你说凯撒是什么运气？生的好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能找到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你去了就知道了。”苏月沉暂停了此次谈话。
凯撒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角色，可最大的缺点就是中二。
苏月沉希望路明非能够以全新的姿态进入卡塞尔，希望他能够有个不一样的开局。
路明非终于离开，苏月沉看着他那依旧算不上宽阔的背影，心说楚子航都跟他这么熟了，他应该不会再去学生会了吧？
虽然苏月沉本人对蕾丝少女团还挺有兴趣的。
…………分割线…………
苏晓樯是个很小心眼的女孩儿，因为路明非说陈雯雯会是班花，所以哪怕她听了苏月沉的话对路明非照顾有加，但依旧与路明非不对付了整整三年。把路明非当小弟使唤就是她始终没能放下心结的最佳证明。
“这是哪儿来的闲杂人等？不去他女神那里献殷勤跑这儿来干嘛？”第二天一早，习惯性来苏家别墅吃早饭的路明非就看到苏·阴阳怪气·晓·小心眼·樯对他一脸冷笑，“不是吧，沉沉你现在还需要他帮忙？”
被误伤的苏月沉：“不需要了。”
路明非：“……”
好，我走！
路明非愤而起身，但走出一步之后就开始一步三回头。
不是吧老大，你真要赶我走啊？
“磨蹭什么？我们家干净得很，不需要你在这儿拖地！”
路明非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月沉。
他早就知道一旦他的心思被揭露，苏晓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没想到苏晓樯直接就不想看到他了！
“小天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路明非讨饶道，“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打一顿也行！”
高贵冷艳的小天女眼球往上转，目下无尘，并不打算搭理他。
怎么，她生气就要骂人打人？合着她是这么刁蛮任性的女生？
行吧。
那你滚去找你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陈雯雯吧！
别在我这儿碍眼。
“今天晚上我跟小姐妹们要在家里开趴体，所以有些人，最好别坏了我的好心情！”
苏晓樯也不吃早饭了，直接往出走。她硬生生把跟高三厘米的小皮鞋踩出了恨天高的架势。
苏月沉对路明非耸耸肩，表示他无能为力。
就算苏晓樯刁难路明非又怎样呢？
撒谎的孩子还会长出长鼻子呢！
“既然如此，那明非你就回去吧，我这边确实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哦对了，楚子航那边说他明天要去布达佩斯出个小任务，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去看看。”
还没走出餐厅的苏晓樯竖着耳朵一听。
布达佩斯？
这是哪儿？
她倒是知道以前一个总上春晚的小品演员叫陈佩斯的……
路明非小脸一垮。
这就要远赴欧洲了？合着之前楚天骄那么热情地帮他办护照就是为了让他去给楚子航当助手？
虽然还没觉醒言灵，但就凭他那单杀B级高危混血种的实力，给楚子航当助手绰绰有余。
他的血统确实很高，只需要一些合理训练，它会给出不可思议的回馈。
他知道自己是个【宝贝】，可他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这个【宝贝】，处境太危险了。
“现在都是小场面，去吧，没什么危险性。”苏月沉最近并不是很想看到路明非。
这孩子别的方面都能掰到正道儿上，就感情方面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管天管地还能管路明非喜欢谁吗？没这么霸道的。
“我能不去吗？”路明非小声嘟囔，他是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前天苏月沉说他是个英雄，昨天他想了想，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做个废宅，可是，难道不做废宅就只能去做英雄吗？
他以前也幻想过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可那都是初一的事儿了，自从楚子航父子俩带他进入新世界之后……
他发现英雄真不是正常人干得了的。
危险就不说了，主要是精神上的压力。
楚天骄说龙族都是狂躁症患者，混血种在继承了龙族血统中力量的同时也继承了龙族精神上的负面情绪，大多数混血种在开启言灵的时候也极其容易陷入失控的危机中。
扛过去了就暂时安全，抗不过去就会沦为死侍……或者死人。
路明非不想打打杀杀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玩游戏。
“不去也行，除非……你把陈雯雯叫过来，让她当众承认她不如我！”
苏晓樯做了一件极其失智的事情。
第32章 道歉
“好了别闹了。”苏月沉直接拒绝了苏晓樯的提议。
小女生之间的那点明争暗斗他不太理解，虽然能够理解苏晓樯，可他不希望她和陈雯雯的纷争升级。
“我以为明非你会很乐意公费去旅游呢。”苏月沉对路明非一向宽容，“既然你不想去体验异域风情，那就算了。”
路明非心说要是他自己去匈牙利，说不定真就是去体验异域风情的，但楚子航显然不是那种性格啊！他什么时候为不重要的事情停留过？
苏晓樯不满地看向苏月沉。
“你要是想拿他出气，我可以代你下手，保证让他开学之前下不了病床。”苏月沉转头就对路明非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别吧老大！”路明非悚然惊惧。
他这体质要在病床上躺两个月，那得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就剩一口气级别的重伤了吧？
苏月沉说是这么说，但肯定不了了之，苏晓樯对此心知肚明，鼓着脸噘嘴吹自己的空气刘海，很幼稚，但确实证明她很生气。
大概是“吹胡子瞪眼”那级别的生气。
苏月沉不为所动。
“哼！”苏晓樯一叉腰一跺脚，“噔噔噔”跑出去了。
路明非神色复杂：“你回来之前，她没这么幼稚的。”
“只有无忧无虑的人才能这么幼稚，不是吗？”苏月沉示意路明非坐下继续吃饭，“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所以，在我这里，你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
“那别人强迫的呢？”路明非脱口而出。
苏月沉喝了一口牛奶，笑而不语。
别人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
“你可以向我求助。”苏月沉说。
正如他所说，他可以一直为路明非遮风挡雨。
他希望他能够有一个英雄的担当，可他也接受他永远都做一个废宅。
他对这孩子的纵容没有底线。
路明非微微张嘴，像是诧异，又像是感动，但更像是困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路明非很难想象自己竟然说出了这种八点档泡沫剧的台词。
“没什么理由，”苏月沉继续吃饭，“只要我对你的观感不变坏，那么我一开始对你好，就会一直对你好。就当是我性格如此吧，无论起因是什么，既然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不需要理由。”
“不过你要是问我图什么的话……”
“大概可能也许，是希望你能够实现我很多年前的愿望，做一个，名副其实、光明正大地享受鲜花、美人与掌声的英雄。”
路明非没有问他诸如“我真的能做到吗？”“为什么要我做英雄？”“我成为英雄对你有什么好处”之类的问题。
他一直都搞不懂苏月沉的行为逻辑。
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苏月沉到底图什么？
怎么看获利的始终都只有他。
“当然，我们是朋友，朋友的地位是等同的，所以呢，你不需要像个跟班一样跟着我，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拒绝我。”苏月沉反思道，“我经常把你当成一个不太成熟的孩子，所以我会下意识地对你发号施令，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进行反思。我不需要对我言听计从对我敬畏的马仔，但有时候我确实做得不好。”
他没阻止路明非叫他“老大”，就是默认把路明非当成马仔，这让路明非无形中低了他一头。
但苏月沉不需要这样，他并没有从中体会到那种收了主角当小弟的愉悦感。
他对这孩子没有特别大的期待，虽然偶尔他会觉得自己很失败，没能把路明非往“正道”上带。
苏月沉站了起来，对路明非说：“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向你道歉。”
“我让楚天骄父子俩把你训练成一个战士，那只是我觉得卡塞尔很危险，你背负的血统带来的责任也很危险，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强大起来，因为当时我无法确定能不能在你进入卡塞尔之前回来。但现在看来，你可能并不喜欢我的决定。”
“我很抱歉。”
既然说要道歉，苏月沉姿态就放得很低，他没有对路明非深鞠躬，那太郑重了，他没有霓虹人那么重的礼仪观念。他只是低下了头。
路明非傻眼了。
眼高于顶的高冷天才竟然向他低头道歉了？！
字面意思上的低头！
这几年他训练很辛苦，虽然也会有埋怨，但那种切实增强实力的感觉也令人产生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也能够保护别人。
之前有混混到仕兰高中欺负人，还是他和楚子航两人把一群人揍趴下的呢！
被人用敬畏仰慕的目光看着，他心里爽着呢！
他就觉得自己挺矫情的，一边享受着特训带来的好处，另一边却又带着“我不喜欢训练我不想当英雄”这种态度。
他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好尼玛贱啊！
苏月沉有什么错呢？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必然会踏入那样的世界，知道他未来将面临的危险，他处处替他考虑……
他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路明非脑瓜子极速转动着，他说，“我觉得你没错，但是如果不是楚师兄带着我，强行要求我进行特训，我可能十分钟都坚持不了。直到现在如果不是习惯成自然，我也不会主动去训练。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受不到提升自己的紧迫感。”
“好像有一把锁，它让我觉得不自由，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楚子航带他实现了装逼的愿望，可实现愿望的过程却是痛苦的。
他不知道史蒂夫·罗杰斯在注射超级血清之前有没有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但他想，如果注射一种血清就能变成超级英雄，那该多好？
但他的“超级血清”隐藏在他的身体里，他无法直接将实力具现，他得经过科学的漫长训练才能掌握力量。
这不是超级英雄的打开方式。
这是中国式的天道酬勤。
这不符合中学生的中二情怀，也不符合一条咸鱼一个废宅的期望。
好吧，其实他就是想不劳而获。
努力给了他回报，可他想的更多的却是努力有多难。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路明非也低下了头。
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自卑感再次让他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第33章 小树苗
“我为什么要失望？”苏月沉的疑问让路明非重新抬起了头。
“我刚刚才对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强制要求你做什么。正如我一直强调的那样，我任何时候都尊重你的选择。”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帮手，但如果你不想，那么我会自己扛起一切。”
“我渴望战友，但我也能够孤军奋战。”
“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我不会对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失望。”
“你做得到，那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你不去做，那只是我的判断失误。”
“我对你最基础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好活着，如果能开开心心的活着更好。”
“我可以做引导者甚至掌控者，但我只想做一个陪伴者。”
苏月沉说了好多话，他始终目光柔和。
他和路明非之间始终相距三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对我来说，你就像长在我身边的小树苗。我可能无意中遮挡住了本该属于你的阳光雨露，但我也会本能地帮你抵挡烈日与暴风雨。我会很安静地陪伴你，可以倾听你的心声，可以指引你生长的方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规避危险……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你带有什么样的感情，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路明非心情复杂：“听起来你这是把自己当我爸妈来替我操心……我爸妈都没这么对我操心过。”
“某种意义上，我确实在以长辈的心态在看待你。”苏月沉走到路明非身边，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边走边说吧。”
路明非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楚师兄的爸爸跟我透露过一些事情，你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年轻。”既然打算讲点掏心窝子的话，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都对苏月沉不设防，所以他也就直说了，“好像事实真的是这样的？”
“确实如此，”苏月沉目光悠远，“我所经历过的时光，可能漫长到超乎你的想象。”
那十万年并不是轻描淡写的弹指一挥间。那是十万年，是3650万天。苏月沉不想再精确到分秒，那是极其简短又极其冗长的数字。
“一千年？”路明非猜测道。
苏月沉笑了笑，没有回答。
让他撑过整整十万年孤寂的，不是求生的意志，不是变强的欲望，不是对异世界的好奇，不是回家的期盼，更不是对谁的执念。
他只是不想死。
不想死，是生物的本能。
在他一无所有、毫无留恋时，本能主宰一切。
“五千年？”路明非大胆猜测。
中华上下五千年，路明非心说这都追溯到炎黄时代了，应该不能更远了吧？
总不至于是原始人时代吧。
“我并非人类，”苏月沉说，“你们所谓的时间对我来说可能没什么意义。”
“可你也不是龙族？”路明非有点整不明白了。
苏月沉不是龙族，不是人类，也不是混血种，那他是什么种族？妖怪？
“我是，一棵树。”苏月沉俯身，被他手掌笼罩的那一小块草坪上被修剪整齐的青草开始疯狂生长。
它们很快从不足五厘米高生长到半米以上并且持续生长如同藤蔓一样缠在了苏月沉的手掌上。
虽然天堂草本身就生长得很快，但这种肉眼可见并且超越它们种族极限的快也太不可思议了。
“树？”
卡塞尔学院的校徽是半朽的世界树，难道苏月沉是那棵传说中的树？
“看来你也联想到世界树了，”苏月沉挥了挥手，这些如同藤蔓的青草自行倒伏下去，“我并不是那棵树。”
苏月沉可以确定，那棵树并不存在【实体】。
但如果真计较起来，它的确也有实体，它的实体就是整个世界。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经历过比你们任何人更深沉的孤寂。”
苏月沉在这个世界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必须的参与感。
他可以顺手改变一些悲剧，但那不是他必须做的事。
他本不该卷入龙族与混血种之间的战争。
可一方面，龙族可以让他变强，变强就能获得更加悠长的生命。另一方面，如果来到了这里，不做些什么的话，他实在过不去自己那关。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悲剧重演——即使他已经不会对那些故事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
“所谓【血之哀】，对我来说，就像是中二少年的无病呻吟。”
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渴望同伴，可你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当你终于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静默中获得行动资格的时候，又面临着无时无刻的危险。
星斗大森林里的植物系魂兽其实很多，可是没有哪个植物系魂兽像他这样始终有着清晰的意识，有他那样完整的成体系的世界观。
他与世界格格不入，又无法与任何人任何魂兽诉说。
从他穿越的那一刻起，他的孤独就像个钉子一样扎在灵魂深处，永远也拔不下来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温柔，虽然你看起来始终波澜不惊还带点高傲冷漠。”
苏月沉给了路明非无处不在的亲切感。
他们不是亲人，甚至不是同一物种，路明非不知道是不是苏月沉的种族特性，可他确实能够感受到。
所以他不解。
“为什么只青睐我？”
明明楚子航珠玉在前，他在楚子航面前挺多就是块路边碎石头，为什么苏月沉会对他那么好，反而对楚子航偏向冷酷呢？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个废柴所以需要关爱？
“你总问这个问题，但我确实无法彻底解答。”苏月沉对楚子航也挺好，救了他爸，还让他无副作用地提高了血统。
虽然过程并不和谐，但结果是好的。
“好吧，那我不问了。”路明非搞不懂苏月沉图什么，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他也不想一再追问，更不想把阴谋论用在苏月沉身上。
“明非，自信一点吧。”苏月沉说。
路明非默然。
“好。”
苏月沉说他没有对他失望。
因为没有指望过，所以才不会失望。
可他自己是挺失望的。
他接受着苏月沉的庇护，却从来没有给他带去过什么好处。
他路明非也是要脸的好吧？
第34章 三峡
路明非到底还是没去布达佩斯。
他不想去，何况去了也对他没什么实质性的提升，又不能体验异域风情，何必浪费时间呢？
不如跟着苏月沉一起做超级防火墙。
简单的防火墙源代码苏月沉已经和路明非一起码出来了，但他现在陷入了困境。
他暂时不知道该通过什么方式将魂环纹路转换为代码。
这不是通过代码制作出魂环图片那样简单的事情，他无法直接把魂环蕴含的能量融入数据之中。
另外，他才回来十几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魂环来与防火墙融合。
既然陷入瓶颈，他索性先放下了这事，转而绘制魂环图。
每画完一张他都会把魂环的名称与作用写下来。
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也没人能帮他。
苏月沉画得很慢，因为哪怕只是十年魂环也很复杂。
画错一条线都会导致魂环变异或者崩溃。
十天之后，路明非看着几乎被淹没在画稿里的苏月沉，满脸看神仙的表情。
路明非没数过这几天苏月沉到底画了多少张，他估摸着怎么也有几百张了。
每一张画纸都是繁复美丽的环形图案。
每一张图案都不一样。
每一张都能给人一种圆润无瑕的美感。
“这就是我使用力量的方式，你可以试试看，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用，但我觉得试试没什么坏处。”苏月沉放下纸笔，起身舒展筋骨。
哪怕他是个魂王了也禁不住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及脑力劳动。
他才画了五百张魂环图，基本上都是十年魂环与百年魂环，但这还不到他记忆里存货的十分之一。
不是他画不了千年以上的魂环，而是那些魂环过于复杂，需要他十分专注与谨慎，他只能慢慢画，无法这样“赶工”。
机械地画了十天了，他真的很想知道魂导器技术到底运用的什么原理啊！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知道有那么个东西，能产生那样的作用，但问题是，别说给个手机他能不能仿制出来了，他就连个电池都做不出来啊！
他手头上的确有电路图，可这些电路图怎么刻画在电路板上组成CPU的？
就算不扯CPU这超纲的事儿了，还是那个问题，他连电池都不知道怎么造出来。
就很闹心。
“老大，这图怎么用？”路明非看看这张图，又看看那张图，实在不能理解这些环形图案跟苏月沉的力量来源有什么关系。
苏月沉尝试过纠正路明非对他的称谓，但路明非坚持，他说：“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当跟班，但是都习惯了嘛，而且你说了要罩着我的，我这么喊你不是可以更心安理得地当咸鱼么。”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
苏月沉手指上浮起一个白色光环，光环上有细密的纹路。
他把这个魂环放到前两天苏晓樯摆在书桌上的绿萝上。
路明非再次看到了植物疯狂生长的景象。
这盆绿萝的藤条很快蔓延到了地上。
“它叫魂环，本质上是把自然中的能量归纳起来并重新组合排列。”苏月沉解释道，“就跟电路图一样，不同的排列组合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路明非认真地想了想，没想明白。
“怎么把能量归纳起来？”他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对此，苏月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言灵的本质也是如此，但言灵对你们来说更像是本能，而调动自然能量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本能。本能这种东西很难解释，何况我与你们有本质上的不同，暂时我还不清楚你们对能量的使用方式。”苏月沉说，“或许应该叫上楚子航和楚天骄，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或许你应该找我。”【路明非】说。
苏月沉看向他。
“有时候我很羡慕明非，因为他从不孤独。”苏月沉淡然道，他拒绝与路鸣泽继续交流，索性直接走出了书房。
路鸣泽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月沉这只“蝴蝶”的缘故，路鸣泽竟然能够直接掌控路明非的身体，并且还让路明非对此一无所知。
两个孩子都很可怜，无知的路明非不幸，清醒的路鸣泽更不幸。
相比较有一个美好童年的路明非，世界对路鸣泽那孩子才叫残酷。
路明非一回神：“老大呢？”
“我最近怎么总断片啊，也没喝多啊我。”路明非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路明非把苏月沉你画稿收拾收拾放在桌子上，跟着跑了出去，“之后咱们干嘛呀？”
“出去旅游。”客厅里瘫在沙发上看动漫的苏月沉说。
说到这个路明非就来兴趣了：“去哪儿去哪儿？能带上我吗？”
他直接就没说费用自理的事，反正苏月沉要是愿意带他去，那肯定就包了他的那部分费用，要是苏月沉不愿意带他，那他费用自理也白搭，也就是像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地自己跟着，说不定还碍眼。
“去三峡，可以。”苏月沉瞄了一眼茶桌上的水杯，路明非心领神会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感觉现在手都要废了。”他的指尖颤抖着，带着杯子里的水都漾着细小的波纹。
真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啊！苏月沉喝着白开水暗自感叹道。
“老大你还是缓缓吧，”路明非忍不住说道，“不是还有两年嘛！”
苏月沉点点头：“没办法，习惯性一口气把事情做完了。”
其实他不是非得“今日事今日毕”的性子，可他容易做什么事就上头，有时候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本有无数次机会改掉这个坏习惯，但偏偏这个习惯源自直觉与本能，这个习惯曾经无数次救了他的命。
“所以这不是打算去三峡玩嘛，”苏月沉把水喝完，路明非把杯子拿走，“谢谢。”
“明天去买一些潜水设备吧，这个需要找楚天骄帮忙，我们需要专业的。”
路明非满脸懵。
“去三峡潜水？”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峡那是水坝，水电站还在哪儿呢！
哪怕有些水域的水流不是那么湍急，但也不适合潜水啊！
第35章 去旅游前
苏月沉没有解释，只给楚天骄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搞设备。
“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别问。”
楚天骄被噎了个半死。
“能避开他们吗？”
楚天骄知道“他们”指的是卡塞尔学院与秘党。
“有个办法可以。”
“猎人网站？”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楚天骄有点抓狂，“你不是外星人吗？”
“两套，三天后要用。”苏月沉挂了电话。
楚天骄：“……这个小兔崽子太过分了！”
楚天骄骂骂咧咧地去干活了。
不管怎么说，苏月沉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也明白，拿着那个箱子的他必然会被奥丁盯上。箱子很重要，但是楚天骄也明白，他和楚子航对奥丁也有用，否则，奥丁不会一再强调把他和楚子航留下。
没有苏月沉，说不定楚子航能被奥丁放出去，但他肯定就没啦。
那孩子看起来冷漠，但是比谁都心细敏感。他很久没喊过他“爸爸”，但他比谁都在乎他。
如果楚子航独自逃出去了，楚天骄知道他肯定会被巨大的自责感压到几乎崩溃。但他又不能，因为他交代他要照顾他妈妈，强烈的责任感逼迫他必须放下痛苦做个好儿子。
他会疯的。
所以，苏月沉不只救了他，也救了楚子航。
救了他们父子的同时，也意味着苏月沉走向了奥丁的对立面。不管苏月沉是否与奥丁有仇，他是否对奥丁、对龙族、对混血种有所企图，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贸然进入战场，必然损失惨重。
楚天骄认为，苏月沉真正要与龙族开启【战争】的时机，起码在五年后，也就是五年前的十年后。从当时苏月沉与奥丁交手时那除了自爆几乎单方面挨打的情况来看，他本不应该掺和进来，他本该蛰伏。
这份情，楚天骄必须要承。
苏月沉看向欲言又止的路明非，笑道：“直接说吧。”
“老大，楚叔叔应该也是个挺牛批的人物，你是怎么做到对他这么……”
“颐指气使？还是呼来喝去？”苏月沉接上了路明非的话。
路明非点点头。
他觉得楚天骄人挺好的，没什么长辈的架子，为人很幽默随和，跟他挺说得来。
“因为我救了他和楚子航啊，”苏月沉不爱看广告，直接调了个台，“虽然归根结底是我自不量力非要跑去凑热闹，但结果是我救了他们。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吧？”
路明非恍然大悟。
“我说他们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给你当小弟呢，”路明非连忙解释，“我不是说老大你不厉害！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毕竟楚子航是仕兰中学传说级别的人物嘛……我这几年跟着他混，也觉得他很牛批，德智体美劳几乎全方位完美，他看起来根本没有弱点，但是跟老大你肯定比不了，他总归还是在人类能够达到的层次。”
如果不是从初中开始就跟着楚子航混，大概别人都在羡慕楚子航考进了卡塞尔学院时，他想的却是楚子航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在异国他乡勤工俭学刷盘子。
“老大，你现在能打过那头龙了吗？”
“打不过。”
“有那么强？”
“可能更强，毕竟我当时是出其不意地偷袭才得手的。”
“不是吧？那这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那头龙嚣张吧？”
“他嚣张不了太久。”苏月沉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沉沉你还会被游戏难住？”下楼来拿果汁的苏晓樯刚好听到这段谈话，她满脸惊奇，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自然不会认为苏月沉和路明非讨论的【龙】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经常一起玩游戏，也是因为游戏才混在了一起，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讨论的龙是游戏里的BOSS。
苏月沉没有纠正她的想法，反而顺着说道：“我毕竟也只是个凡人，做事也是要遵循基本规律，循序渐进的。”
苏晓樯一脸不信：“我怎么没看到你循序渐进地学画画跳舞弹钢琴呢？”
“难道打游戏比学那些还难？”
苏月沉：“……每个人的天赋点不一样。就像明非，他是个游戏天才，但即使有楚子航带飞，他也没能制霸仕兰高中。”
路明非：“……”没能制霸仕兰高中真是对不起啊！
苏晓樯漠然地乜了一眼路明非，冷哼一声。
“对了，刚刚我们说到要去三峡旅游，你去不去？”苏月沉问道。
“三峡大坝？”刚高考结束的苏晓樯对三峡的第一印象就是宏伟的三峡大坝，“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长江三峡沿途有很多风景区的好吧？”伪学霸路明非插嘴道，“除了瞿塘峡、巫峡、西陵峡这三峡之外，还有洪崖洞、武隆天坑等景点值得一看……”
“闭嘴吧我又没问你！”苏晓樯莫名其妙地突然发火。
路明非张了张嘴，默默闭上。
“还气呢？”苏月沉无奈。
苏晓樯抿着嘴不说话。
要说她喜欢路明非，那也不是。但只要一想到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苏晓樯就感觉浑身难受。
她依旧还是想不通，这家伙喜欢谁不行啊偏偏是陈雯雯？
想想就闹心。
“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惯陈雯雯呢？”苏月沉也有点不解了。
苏晓樯是个报仇不隔夜的性子，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对陈雯雯有这么深的执念。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云淡风轻、温柔可人、成天捧着本书好像满腹诗书的大家闺秀的样子！”苏晓樯索性坦白。
她其实是个除了漂亮很普通的人，没多聪明，也没什么特长。家里有钱，但也不是什么豪门，她就是暴发户家的富二代，在陈雯雯面前一比好像就是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地主家的傻闺女。
“你是我的姐姐，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孩儿都要优秀。”苏月沉依旧淡然，语气甚至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
“所以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觉得她比你强？”
苏晓樯被苏月沉这狂妄的言论震得气都消了。
这是得有多自信才敢说就因为她是他的姐姐所以她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孩儿啊！
“噗哈哈哈！”
“可是沉沉，我知道我不是啊！”
第36章 感情？那是什么东西！
她明明是个那么骄傲的人，可她承认自己不足的时候也那么坦然。
“怎么这么丧气？被明非传染了？”
路明非：“……”好吧他确实是个挺丧的衰仔。
“我是觉得自己挺不错的，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但世界第一优秀这个名头我还担不起。人贵有自知之明啊，不行就是不行，我认，不甘心也认。”
她就是跟陈雯雯过不去，哪怕陈雯雯不如她，估计她跟陈雯雯还是不对付。
对一个人产生恶意，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
看不顺眼就是最合理又最无理的理由。
“既然如此，何必呢？”苏月沉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道理她都懂，但她就是走不出来。
“既然无法解决，那就交给时间吧。”这方面苏晓樯倒是看得很开。
并不是所有伤口都会留疤，以苏晓樯那不留疤的体质，她相信没有什么能够纠缠她一辈子。
“好吧。”苏月沉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帮到她。
不仅仅是帮她走出高中时代的心理阴影，更要帮她塑造一个“最优秀”的人生。
如果她不是骄傲的天鹅，苏月沉不会干扰她的人生。
但她明明不甘平庸，却又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世上有多少痛苦的事？不甘平庸的人，却又大多清醒地屈服于平庸。
“小天女，其实你已经很棒了！”路明非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别笑那么勉强，你多洒脱豪爽啊！仕兰高中里喜欢你的人也多了去了好吧？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非要去喜欢陈雯雯，咱俩太熟了我没法儿下手啊！另外喜欢这个事儿就莫名其妙的，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我也不明白啊！”
“讲真的我比你还懵！这个事儿他就不讲道理！”
“怎么说着说着你还来劲了呢？”苏晓樯忍不住翻白眼。
美少女翻白眼也没有那么好看。
路明非也冷静下来了。
“我就是不懂啊！”
“从各种角度来说，我就不应该懂！你要说我对她一见钟情吧，那我这些年见过的美少女多了去了，比陈雯雯更有文艺少女气质，比她更温柔，比她更漂亮的那更是数不胜数。我以前没觉得自己会喜欢她那款的，我就不是个文艺青年！”
说骚话路明非在行，打游戏路明非也在行，装逼他也被动在行了，可是！他根本没时间跟陈雯雯交流相处，怎么就中邪了呢？
三年里他跟陈雯雯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一百句，别说单独了，小范围相处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小时，怎么就喜欢她三年了呢？离谱啊！
最主要的是，看苏晓樯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总不会他喜欢的其实是苏晓樯吧？
“要不你俩在一起得了。”苏月沉瞅他俩也觉得闹心，选择放弃。
感情这门学科他怕是学不会了。
这超出了树的理解范围。
“怎么可能！”——这是路明非。
“这不可能！”——这是苏晓樯。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干脆。
“emmm，我听说，判断你喜不喜欢一个人有个很简单的方法。”苏月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不科学言论，他信誓旦旦道，“虽然不排除吊桥效应，但你俩亲一下，要是心动了那肯定就是喜欢！”
苏晓樯扑到沙发边上抄起一个抱枕就往苏月沉身上扔：“胡说八道！”
路明非也觉得不靠谱。
“甭管心动不心动，这要是亲了事情就了不了了啊！”
“我就觉得你俩有点猫腻……”苏月沉不知道他俩的心理活动，他作为树的直觉就确定路明非和苏晓樯俩人奇奇怪怪的。
“我说你俩，可别青梅竹马最后不敌天降然后又某个人恍然大悟喜欢的还是身边人啊！”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
他俩这已经是青梅不敌天降了啊！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俩人齐齐摊手。
这还真没有。
“真没有？”
作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恶趣味上劲儿了的“古树”，苏月沉感觉手有点痒，非常想给他俩摁头试验一下。
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选择放弃。
“明非，你能想象到苏晓樯以后跟别的男人亲亲蜜蜜出双入对同床共枕吗？”
路明非：“……”想不到。
“姐，就算路明非不喜欢陈雯雯，你能想象到他跟别的女生恩恩爱爱大撒狗粮子孙满堂吗？”
苏晓樯：“……”没想过。
“要不试试呗，反正你俩俊男美女，谁也不吃亏。”
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沉默了。
然后他俩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完全接受不了他们谈恋爱的情景啊！
“你在给我们下语言暗示。”路明非回过头来批判暗地里搞事情的苏月沉，“我们俩清清白白，对彼此都没有非分之想。”
苏晓樯气得踩了路明非一脚：“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那叫非分之想？”
“口误口误！”路明非连忙告饶，“是我对小天女没有非分之想，小天女对我不感兴趣！”
“随便吧，我回去睡觉。”苏月沉懒得搭理他俩。
爱咋咋地吧，互相喜欢也好，互相无感也罢，人类的感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路明非真的不喜欢苏晓樯的话，还有一个少女等着路明非去拯救呢。
苏月沉如果想救绘梨衣，早在他知道这是龙族的时候就该行动了。
可如果不是路明非，谁救的绘梨衣，他感觉都没什么意义。
绘梨衣之所以人气高，是因为她令人心疼。
人的感情并不相通，但人的感情又是相同的。
悲剧总是比喜剧更让人印象深刻，更深入肺腑。
而那个女孩，就是一场盛大的悲剧。
在苏月沉看来，他不能以同情的心理去救那个女孩，那拯救不了她的灵魂。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苏月沉不会推着路明非去拯救绘梨衣，但他也不会插手，更不会阻止。
他要给路明非一次机会。
反正，他自信有足够的力量拨乱反正。
把一切交给命运，他们是否会缔造新的结局？
苏月沉对此表示非常期待。
至于他自己，感情？
那是什么东西！
第37章 心动
“小天女，你有没有觉得，老大他非常迫切地想把你嫁出去啊？”路明非靠在苏晓樯身边，用肩膀顶了一下苏晓樯的肩膀。
苏晓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路明非，你有没有觉得，沉沉他非常迫切地想让你当他姐夫啊？”
路明非打了一个冷颤。
“这不对劲啊！再怎么这人选也不该是我啊？楚师兄难道不好吗？”
苏晓樯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看好你呢？”为此都不惜把她这个姐姐推给路明非。
离谱！
“我问过很多次了，他不说，我也不明白……话说，你觉得咱俩能凑合在一起吗？”
虽然想到那个画面就头皮发麻，但苏月沉提到了这个可能性，他还真就考虑了可行性。
苏晓樯皱起眉头。
和路明非在一起？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他们知根知底，路明非连她哪天来大姨妈都一清二楚，但问题是——
他们把彼此当哥们儿啊！哪怕有着性别差异，但他们的“兄弟情”不容置疑啊！
苏晓樯悄悄牵上路明非的手：“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行了，别听沉沉胡闹了……”苏晓樯刚说完，路明非突然把俩人牵着的手举了起来。
四目相对。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苏晓樯就感觉一股热气突然从脚底板窜到脑袋顶，然后发出蒸汽火车嗡鸣的声音。
路明非没脸红，他就是下意识捏了捏苏晓樯柔软的小手。
竟然有点不舍得放开。
二楼的苏月沉：“……”
离谱！
你俩不是信誓旦旦对彼此没感觉吗？
刚打算给路明非一次当那女孩儿的救世主机会的苏月沉陷入纠结。
一方面，除了路明非和楚子航，苏月沉不知道该把苏晓樯托付给谁。
另一方面，来自“原著”的影响让他认为路明非是拯救绘梨衣的最佳人选。
他本人又或者称为本树，对绘梨衣并没有兴趣，哪怕他救了绘梨衣，也是抱着同情怜爱的心理，这与爱无关。所以如果他真去了，那对绘梨衣来说也并不公平。
当闺女可以，当女朋友或者妻子，那还是算了吧。
他孤独了太久，就算会找配偶，也不是绘梨衣那种性格的女孩儿。
说白了就是不合适。
“你俩，干嘛呢？”苏华仁在旁边都看半天了，这俩孩子就跟演偶像剧似的，仿佛时间定格了，举着手半天没动静。
楼上的苏月沉扶额。
快一个小时了！
路明非体质强悍不累也就算了，苏晓樯竟然没觉得累吗？
“什么也没有！”苏晓樯甩开路明非，俏脸有一瞬间扭曲。
胳膊麻了！
“我俩，在进行量子思维交流。”路明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然后很自然地给苏晓樯按摩胳膊。
苏华仁看看路明非，又看看还脸红的苏晓樯，目露狐疑。
“你们该不会早恋吧？”
楼上的苏月沉：“他们都成年了，不算早恋了。”
“沉沉你早就知道了？”苏华仁抬头看向苏月沉，莫名愤怒。
他有种自己家的白菜被自己看着长大的猪拱了的悲愤。
“这不是很好嘛，正好让明非当上门女婿，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苏月沉笑了笑，“娶了我姐可是少奋斗二十年啊！”
“苏月沉你别胡说八道啊！”苏晓樯恼羞成怒，瞪了路明非一眼之后蹭蹭蹭跑上楼。
路明非无辜地挠了挠头发：“老大，我觉得不太对劲，我们一定是陷入了你的陷阱！”
要说他想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也不见得，他才刚从“一见钟情”并且“暗恋许久”的感情里走出来，又陷入了苏月沉设置的语言引导之中。
但他现在确实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说他不喜欢苏晓樯。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苏月沉摇头，转身回了房间。
鬼知道他是怎么趴在护栏上看着苏晓樯和路明非举着手对视了接近一个小时的！
中邪了吧！
“路明非，你和晓樯是怎么回事？”苏华仁目光锐利地盯上了路明非。
“呃，我们清清白白啊！”路明非义正辞严，“刚刚，嗯，就是试验一下。”
“试验什么？”苏华仁追问。
路明非有点心虚地挠挠脸。
这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他们在试验是不是对彼此有感觉吗？
这回答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啊！
“量子思维……”路明非看苏晓樯躲在楼梯拐角偷偷往这边看，很想把她拉下来一起解释，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俩人一起解释好像只会越描越黑。
“那个苏叔叔，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路明非选择夺路而逃。
“跑什么？”苏华仁冷哼一声。
“苏晓樯！”苏华仁一嗓子吼住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间去的苏晓樯。
“那个爸，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事要跟沉沉说，我先去找沉沉了！”苏晓樯撒丫子就跑。
“苏月沉！我要被你害死了啊！”
苏月沉一只手摁住张牙舞爪的苏晓樯：“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测而已，是你们自己心怀鬼胎……”
“你才心怀鬼胎！”苏晓樯愤愤不平，“要不是你提起来这个事，我能去验证吗？”
“结果呢？”苏月沉一脸冷漠。
苏晓樯憋嘴。
“不知道，我觉得是吊桥效应……我俩都被你言语刺激到了，所以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反应！”
“好吧，随便你们吧，我看你们也闹心。”苏月沉说道，“如果你觉得是吊桥效应的话，那我过几天带明非出趟远门，说实话我还打算给明非介绍一个对象呢！”
“你敢！”下意识说完苏晓樯就后悔了，“我的意思是，路明非才十八！他还进大学了，根本不着急成家好吧？你还真把自己当他爹妈一样照顾他啊？”
“原来在你眼里也是这样啊！”苏月沉有些怅然，“那你觉得我该让他自由成长吗？”
“他都十八了！该有自己的担当了。”苏晓樯稍微平静了一点，“其实明非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否认刚刚有那么点心动，可要说喜欢他或者不喜欢他的话，我没法儿确定，我只能说，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可能跟你不分上下的重要。可是要我们在一起，我觉得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长大了。”
苏晓樯看起来容易钻牛角尖，可实际上她活得很透彻。
ps：可能是作者的话给了你们误解，但我觉得苏月沉的“撮合”就像损友的瞎起哄。。。并没有硬撮合。这个情节更多的是希望苏月沉进行反思。
第38章 锚点
“我也清楚应该让他自由生长，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担心。”苏月沉坦然道，“我对这个世界的感情锚点不多，咱们家算一个，路明非也算一个，我不想看到他又变回曾经那个衰小孩儿。”
“他不会的。”苏晓樯铿锵有力地说道，“有我呢！”
哪怕她和路明非不能成为恋人，一家人，路明非也始终是她的朋友，虽然她把路明非当小弟来着……就凭这层关系，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路明非“堕落”！
“我承认我有点希望你们在一起，不管怎么说，明非算是一个可靠的人，如果他爱你，那么他一定会宠着你，惯着你，你可以永远做个小公主。但是，”苏月沉蹙眉，“我不确定你们的关系从青梅竹马转变之后会不会发生意外。朋友和恋人之间的差别很大，这之间的不确定性让我始终处于犹豫之中。”
“你别总为别人操心好吧？”苏晓樯忍不住扶额。
“无论我还是路明非，我们都比你年长好吧？”苏晓樯说，“你确实是个天才，但天才也没必要面面俱到吧？”
“我不是喜欢为别人操心，只是你们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对苏月沉来说，他的人格重塑是从来到苏家之后开始的，所以苏晓樯一家，路明非还有楚子航父子，都是他在这个世界生存必要的锚点。
他同样在意绘梨衣，在意夏弥，也在意老唐康斯坦丁甚至昂热他们，但这种在意只存在于他的主观意识里，这种在意与苏晓樯这些与他有直接接触的人无法相提并论，他随时可以抛弃这种在意。
他对管家李叔的在意都要超过那些人，甚至曾经与他接触过的那些同学的重要程度都比他还未曾谋面的绘梨衣等人要高。
他曾接触过的人事物是重构他的人格与人性的基础。
他曾经是人，但人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太遥远了。
他无法否认十万年的树生对他人格与人性的磨灭。
这种磨灭让他的人类意识比土生土长的化形魂兽更低。
是的，曾经生而为人的经历不仅没有给他重新为人提供帮助，反而拉了他的后腿。
有人类的记忆，反而使他的生存更困难，更痛苦。
本能与执念让他化形成人，如果还是在斗罗大陆，可能他不需要太多考虑，因为他有“同类”，“同类”可以迅速重建他的意识形态，可这里不是斗罗大陆。
他本以为走出星斗大森林，他那沉沦在无间地狱的灵魂就可以获得解脱，但事实又给了他迎头痛击。
刚到龙族时，树的本能随着重伤陷入沉寂，人的本能在十万年时光里首次占据上风，并且，迅速占领领导地位。
所以，与他有着密切接触的路明非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这并不意味着苏月沉脆弱，实际上，他很坚强，甚至可以说冷血，这也是他能够在神农架“重生”的必要条件。
他以为人的意识压过了树的本能，但他终究像树多过像人。
他的人格，归根到底只是基于生存本能而诞生的虚假表象。
维持这种表象的就是苏晓樯、路明非这些“感情锚点”。
当人的感情锚点消失，树的本能会再次统治他的意识。
“沉沉，我不知道你在焦虑什么，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苏晓樯摸着苏月沉的脸，轻声道，“我不信命，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么你可以试着依赖别人，我也好，路明非也好，我们都会帮你。”
她知道她和苏月沉、和路明非都不一样，她无意窥破他们的秘密，她只知道，她永远信任他们。
“你应该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我们，这就是我们对你重要的意义。否则，我们凭什么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呢？”
苏月沉恍然。
是啊！
如果他不能相信他们，那他们凭什么重要？他们对他的意义，不应该仅仅是支撑他“存在”的“证据”。
“所以说，你既然活得那么透彻，为什么始终看不惯陈雯雯？”苏月沉仿佛在跟这个问题死磕。
苏晓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看不惯就是理由。”
讲道理，她在仕兰高中也是呼风唤雨的大姐头级人物，陈雯雯这种只在班级里拥趸很多的女孩儿不值得她那么在意，可她就是不喜欢陈雯雯。
红玫瑰看不惯小白花需要理由吗？
显然并不需要。
“好吧。”苏月沉决定就此打住，不再关注苏晓樯的小别扭。
苏晓樯沉默地看着苏月沉。
她有点想让苏月沉别在那么“呵护”路明非，可她也知道，苏月沉个性如此，他“呵护”着路明非，也守护着她。
“你应该相信他，他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再瘦弱，他也有担当。”苏晓樯说，“我也必须承认，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依旧认为路明非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衰小孩儿，所以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马仔。我承认我甚至在今天之前从未在意过我们之间的性别差异，我遵循你的思路始终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孩子。”
“可当我意识到你对他的呵护备至之后，当我意识到这是对他成长的不利因素之后，从此刻我才开始以看待异性的眼光去看待他。”
“于是我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对他那份区别于友情的心动。”
“这份心动要生根发芽，只能让我们彼此去维护。”苏晓樯捏了捏苏月沉的脸，说道，“所以，他不能一直活在你的呵护之下，我也不能。”
“反正我们才刚刚成年，距离能结婚领证起码还需要四年，我们是否能在一起，就让时间这位法官去判决吧。”
她的任性、无理、傲娇，只是她透彻地看待这个世界的假面具。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是有性格缺陷的。这世上并不存在完美的人，所以她给了自己“缺陷”。
苏月沉在此刻才突然明白，苏晓樯和他一样，努力地在做一个【正常人】。
第39章 纵容
“我明白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苏月沉竟然长出一口气。
路明非的人生，不应该被他左右。
如果他再这么像个保姆一样为路明非保驾护航，那么，他跟昂热、路鸣泽有什么区别？
该放手了。
如苏晓樯所说，路明非已经成年，他可以也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们清醒地活着，但可以过得不那么清醒。”苏晓樯说，“这世界不需要那么多天才。”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性格。”
“本能吧，应该是本能。”
苏晓樯还没满十八周岁，她人生的前十八年看起来普普通通，完全符合她的生活环境与她本人的特点。
与其说，隐藏真实的自己是她的本能，不如说是天赋。
虽然苏月沉不明白这种天赋有什么用。
这只会让她更清醒，更痛苦。
但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
就像她真的很讨厌陈雯雯一样不需要理由。
“你啊，别操心我和路明非，不管是不是你设置的吊桥效应，我打算试试。”苏晓樯笑了笑，“毕竟，除了楚子航，我身边的确就他最优秀。”
“我的择偶观和我这个人不一样，我相信优胜劣汰。”
“曾经的”苏晓樯为什么会喜欢赵孟华的不解之谜破案了。
“你俩随便。”既然打算放手，苏月沉便真的不再插手。
哪怕他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他也管不了了。
人类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可以轻易被左右，也可以坚定不移。
“放心吧，就算成不了，我们还能做兄弟。”苏晓樯洒脱道，“可能那孩子心理会有疙瘩吧，但那不重要。”
她可以迁就路明非，但不会像苏月沉一样纵容路明非。
“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苏晓樯也知道苏月沉最近差不多成了画稿机器，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也就撤了。
“哦对了，你可别早恋啊！”
苏月沉：“……”
他不叫早恋，那得叫黄昏恋。
仕兰高中附近的某间快餐店，路明非与楚子航相对而坐。
路明非的姿态以及表情都非常严肃，仿佛他即将奔赴战场又或者他将说出的事情关乎生死存亡。
“楚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正襟危坐的楚子航：“？”
“没有。”
“那你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没有。”
“那我换个说法，你有没有比较在意的女孩儿？”
“没有。”
楚子航这否认三连给路明非整无语了。
“苏晓樯跟你表白了？”沉默持续不到三秒，楚子航语出惊人。
路明非：“!!!!=͟͟͞͞(๑ò◊óﾉ)ﾉ”
“楚师兄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路明非心说楚师兄的脑洞也挺大的，这话题都风马牛不相及了也能扯上？
“直觉。”
楚·八婆·子航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他骚动的内心让他表面上愈发平静：“苏月沉的感知非常敏锐，他做了什么？”
于是路明非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一下今天下午在苏家别墅发生的事。
“所以，你其实对苏晓樯还是有想法的对吧？”楚子航再度重拳出击。
路明非捂着胸口：“我也说不好，明明之前我们之间的性别差异都被忽略了，但那一刻我们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楚子航心说，这就是爱情的萌芽。
此时此刻的他开始回想，他的生命里有没有那么一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女孩儿呢？
喜欢他的女孩儿太多了，可那些女孩儿千篇一律。
“我无法为你解答，”楚子航自己都还是单身狗呢，根本回答不了路明非的感情疑问，“或许应该按照苏晓樯所说，让时间这位法官来判决一切。”
“你觉得我们应该顺其自然？”
楚子航点头。
路明非挠头，他有点抓狂。
如果这件事没有被摆在明面上，如果这份感情不是那么直白的被人剖析，或许他们之间还能顺其自然，但现在怎么顺其自然？
他俩就好像刘备跟赵云一样，刘备满脑子都是光复汉室，赵云赤胆忠心只想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但诸葛亮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说主公心悦子龙，子龙亦然。这俩人当场就得懵啊！然后赵云又突然发现，我主公是个妹子啊！漂亮妹子！
事情的走向开始扑朔迷离。无论再怎么发展，他们的感情都不会再纯粹。
“人类的感情可真是复杂啊……”路明非选择放弃。
既然楚子航都说要顺其自然了，那就这样吧。
他现在就像一只脚悬空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脚下去是能脚踏实地还是会坠入深渊。
“楚师兄，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小天女她和我们不一样。”这同样也是路明非从未对陈雯雯表达过好感且主动放弃的原因。
说一句混血种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也不为过，路明非知道自己将来从事的可能大多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担心作为普通人的苏晓樯无法接受。
楚子航陷入沉默。
他的父母是一个不好的例子。
所以，他将来，可能要么就一直单身，要么就找一个混血种女孩儿。
当然他认为对他来说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有苏月沉在，我认为这并不是问题。”楚子航对苏月沉的观感并不算太差，他和楚天骄一样把苏月沉当成救命恩人看待，但他和楚天骄对待苏月沉的态度不同。
楚天骄懂得多，所以他清楚苏月沉的危险性，他只想避开苏月沉。而楚子航则更好奇苏月沉的来历，他知道苏月沉危险，但天生的冒险精神让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对苏月沉所说的“异世界”更是好奇。
他认为这些好奇会随着与苏月沉的接触而被解答。但他并不会主动接触苏月沉。
当初被控制身体与思维的经历实在是让人至今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
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事情？
他明明有着自己的意识，但硬生生被人为制造了一个“第二人格”出来，并且这个人格完全不受他本人控制。
生杀予夺，皆在苏月沉之手。
第40章 外挂
但楚子航对苏月沉的好奇并没有让他像楚天骄那样完全相信苏月沉他来自异界的说法。他认为苏月沉的能力可能是某种从未被发现的言灵。
当然，楚子航并不迷信言灵。
比起“异界来客”这种说法，起码本世界的未知言灵更“科学”一点。
言灵周期表上有118个言灵，可这不代表言灵只有118个。
以他这几年的见识来看，言灵可以说是千奇百怪。言灵周期表是权威，可言灵是有变种的。不说别的，突破血统阈值的高危混血种的言灵跟正常混血种的言灵就不太一样。
镰鼬能变异成吸血镰，无尘之地这种空间系的言灵会不会有某个变种能够储物？
至今楚子航还看不懂苏月沉凭空掏出两米多长的大刀的原理，但他认为迟早有一天他能搞明白。
同样的，他认为苏月沉控制他的身体以及制造出“第二人格”的能力，也是某种类似催眠的未知言灵。
听说龙王几乎会所有的言灵，苏月沉能跟奥丁拼个同归于尽，他的等级肯定不低于龙王。他有两个甚至更多言灵不是很正常？
唯一让他有些不敢确定的是苏月沉对“树”的操控。
无论怎么看，苏月沉都不是人类。
他像树多过像人。
“如果苏月沉的那道控制血线对苏晓樯也有效果呢？”楚子航提出一个假设。
苏月沉的确可以通过那道血线控制他，但那道血线也的确提升了他的实力。
他变强了不是因为龙族血统的提升，反而是人类血统的增强。所以他相信苏月沉所说，即使他实力提升再快都不会沦为死侍。
楚子航主动提及，路明非很快想起了苏月沉归来那天从楚子航眼睛里“抽”出去的血线。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楚子航跟苏月沉始终存在隔阂了。
既然被称为控制血线，那就说明那种东西能够控制别人。
苏月沉这是相当于把三尸脑神丹喂给楚子航了啊！以楚子航和楚天骄的手段竟然都拿那道血线毫无办法，这说明那玩意比三尸脑神丹更危险！
虽然那东西好像也给楚子航带来了不少好处。
“老大不会同意的。”路明非不知道苏月沉为什么要动用非常手段控制楚子航，但以他对苏月沉的了解，苏月沉一定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或许，那是他对楚子航的“保护”。
路明非本能地不愿意把苏月沉当成坏人，他会主动地为苏月沉的行为找借口开脱。
“他迟早会面临那种情况。”楚子航断然道。
如果苏月沉真的是异界来客，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增加苏晓樯的寿命，楚子航相信他一定会去做的。
孔雀邸108号别墅，苏月沉指尖缠绕着血色细线，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东西交给苏晓樯。
控制别人的思维与身体，只是这道【浮屠】的功能之一，它最主要的功能还是与他本人进行链接。
【浮屠】的宿主在危急情况下可以通过这小小一道血线将苏月沉十分之一的魂力与随机一个魂技借用过去。路明非没猜错，【浮屠】确实是苏月沉留给楚子航的保险丝。
除了提高宿主对元素的吸收率以及使用率，【浮屠】本身就具有精神防护的作用。
本质不超过【浮屠】的精神手段——也就是完全体龙王以下——完全可以被无视。
【浮屠】不能提高智商，但会提高人的专注度。它也不能增加寿命，但可以增强人的体质。
只要他不去主动控制【浮屠】，这就是一个有利无害的外挂。
苏月沉犹豫的地方在于，他要不要给苏晓樯开这个外挂。
苏晓樯真正的天赋是洞察世事，这种天赋可以让她在商场或者政坛混得很好，可这显然并不是她喜欢做的。
有天赋，并不代表一定喜欢。
但她在其他地方，呃，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天赋。
“还是先问问她喜欢做什么，要是这东西对她没用，就不白费力气了。”苏月沉还是打算暂时先不采取直接行动。
但这不意味着他不会行动。
凌晨一点，苏晓樯早已入眠。
作为一棵属性很杂的树，苏月沉表示区区入梦简直不要太简单。
苏晓樯的梦境里，一棵银干紫叶的巨树安静地矗立，水晶般的紫色叶子无风自动，碰撞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这个介于虚实之间的梦境里，这清脆的声音自动被苏晓樯转化为悦耳的音乐声。
“这是哪儿？”
除了巨树与她一无所有的梦境里，苏晓樯还没有一片叶子大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做梦吗？”苏晓樯开始思考，“话说人在梦里有这么清醒吗？清醒梦？”
“苏晓樯，你有梦想吗？”
苏晓樯：“(՞•Ꙫ•՞)ﾉ????”
“谁在说话？”苏晓樯警惕地向周围张望，但根本没有看到除她之外的第二个人。
“是我。”巨树再次发声。
苏晓樯狐疑地看向她抬头根本看不到顶的巨树：“是你？”
这比今年她去参加卡塞尔学院的面试被问到相不相信外星人存在还要离谱啊！
一棵树竟然会说话！
是不是今天被刺激大了她脑壳有点不正常了！
被棵树问梦想，她这么有童心的吗？
“呃，我的梦想……”苏晓樯认真想了想。
既然是这么有童心的梦境，那就说明她心里有个最初的梦想。
那个梦想是什么？
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是什么？
“我想当明星！”
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后，苏晓樯握着拳头高声喊道。
她喜欢站在人群的中心，喜欢受到万众瞩目，她要做最耀眼的女孩儿！
苏月沉：“……”
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苏晓樯高考志愿填的不是BJ的财经类大学吗？她填的最高志愿是中央财经大学，虽然按她的平时成绩来说考上稍微有点够呛。
“你有什么才艺？”苏月沉再次问道。
苏晓樯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踮着脚一跳一跳地尝试去摘苏月沉的叶子。
苏月沉：“……”
他最低的那片叶子的高度也在三米以上，就苏晓樯这个头能够得着才怪呢！
于是他主动晃了一片叶子下去。
苏晓樯满脸不出所料的得意：“果然是梦，就是能心想事成！”
第41章 我的姐姐想做大明星
苏月沉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巨大的叶片上滚来滚去，简直无语。
“才艺啊，我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好吧？欸——你这叶子的颜色怎么跟沉沉的头发颜色一样啊！”苏晓樯眯了眯眼睛，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苏月沉紧张了一瞬间，就听到苏晓樯说道：“难道我至今还惦记着要染个紫色头发？”
苏晓樯右手握拳击打左手掌心：“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要染个银白色！”
苏月沉：“？？？”
不是说想染紫色吗？
苏晓樯蹦蹦跳跳地靠近苏月沉的树干，她伸手摸了摸，只感觉手心冰凉。
“你这树干，怎么跟沉沉的手……呃，沉沉的手没这么硬。”苏晓樯略略略地吐了吐舌头，“但是一样冰冰凉凉的。”
苏月沉心说不妙，怎么苏晓樯一直提他呢？
“想怎么总想到沉沉呢，你只是一棵算不上好看……好吧还是挺好看的树，沉沉比你好看多了！”苏晓樯挠挠头，“我总想苏月沉是怎么个事啊！我俩纯纯的姐弟情来着……”
苏晓樯有点茫然。
她靠着树干，显得有些无神。
“你想做大明星？”苏月沉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
苏晓樯皱眉，然后整张俏脸都皱了起来。
“有点，也不是特别，好吧其实是挺想的。”苏晓樯十分纠结，“但是不行啦，我可是要继承家产的，我们家那么多矿等着我继承呢！”
“你还有一个弟弟，不是吗？”苏月沉说。
“沉沉啊，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他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啦，但是我爸妈肯定多少会介意的，尤其是我爸。除了我爸，公司里的很多人肯定不会同意的。”苏晓樯有些苦恼，“而且沉沉看起来对我们家的产业完全没兴趣啊！他要是想争家产还好呢，每年记得给我分红就行，他总不会让他亲爱的姐姐没钱花露宿街头吧？沉沉不是那种白眼狼！”
“你很信任他？”
“不然呢？难道信任路明非那家伙真的能当好上门女婿吗？”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苏晓樯嘴一撇：“我家要是游戏公司说不定他还真能做大做强，矿业……指望他在星际争霸里的挖矿技术吗？”
“但他其实很聪明，真让他去做，他也不会让人失望的，对吗？”
“你怎么跟沉沉一样是路明非吹啊？”苏晓樯吐槽道，“我知道路明非其实很有潜力，我也算挺喜欢他的，但是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当年苏月沉对她说过的话，被她还给了苏月沉。
“选择伴侣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我还没决定好。”苏晓樯的态度并不像她说得那么严肃，“试试呗，能成就成，不成拉倒。结了婚都能离呢，何况谈个恋爱？”
她的爱情观，并不传统。
“你可以试着去相信你身边的人。”苏月沉说，“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当明星？”苏晓樯脑袋靠在树干上，抬头望遮住了天空的树冠。
“当明星需要实力与运气啊，”她说，“有没有那个运气我不知道，但是我没那个天赋啊！”
她很早就发现了，她喜欢当明星，可无论唱歌跳舞还是演戏，她都不算有天赋。
有时候她很嫉妒苏月沉，凭什么苏月沉就无所不能啊？
他没有短板，几乎全能。
她辛辛苦苦学两个月才学会的舞步，苏月沉看一眼就会了。
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当时看到苏月沉用漫不经心的表情轻而易举地跳出与范例一样精准但比范例还要优美的舞姿时，她那伴随着惊愕升起的那无与伦比的嫉妒与……失落。
“有时候我都怀疑沉沉不是人，你说怎么可能有人学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行，长得还好看呢？”苏晓樯撇嘴，“好像楚子航也是那样，他俩不愧是那什么此獠当诛榜的第一和第二啊！”
“他们一个是你的弟弟，一个是你的朋友，你才是最让人嫉妒的人，不是吗？”
“说起来有点矫情，但我压力很大的好吧？”苏晓樯索性坐在了地上，“他俩那么优秀，就显得我很没用……就连路明非都比我强。”
“你在自卑？”
“开什么玩笑！”苏晓樯噌就站了起来，“我苏晓樯怎么可能自卑！那叫失落好不好？”
“我可以帮你。”
苏晓樯：(๑•̌.•̑๑)ˀ̣ˀ̣
“你怎么帮我？”一棵树能给她帮上什么忙？
一条细细的红色丝线垂落在苏晓樯面前。
“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好。”
“呃，我这到底是什么梦啊？”苏晓樯挠头，“难道我本质上是个喜欢不劳而获的人？”
“这是等价交换。”苏月沉说，“过程中的痛苦会超乎你的想象……你可能会死。”
“这么吓人？”苏晓樯吓了一跳。
难道她内心深处想破釜沉舟搞出一个大事件出来？
没吧？苏晓樯觉得她是个适应性挺强的人，心理没那么脆弱。
“你必须要有极其坚定的意志，才能从那种剧痛中挺过来。我并没有开玩笑，撑不过去，你真的会死。”
“等会，什么过程什么剧痛？”
“改造。”
“什么改造？”
“生化改造，让你拥有更完美的躯体。”
“我科幻片看多了吧？”苏晓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什么鬼梦。”
“看过复仇者联盟吗？”
“当然。”
“这种改造与美国队长进行的那种超级士兵计划差不多，当然，超级血清比它温柔多了。它相当于研发中的超级血清，致死率很高。”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不是完成品？”
苏晓樯指着血线说道。
“是的。”
“没有完成品吗？”
“现实与漫画不同，世界上并不存在从天而降的馅饼。”
“如果真的有那种馅饼，那么你应该担心会不会被它砸死，或者，它是不是有毒。”
“好吧，致死率有多高？”
“取决于你的意志力，可能是百分百，也可能是零。”
“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苏晓樯突然问道。
“是的，这并不是一个梦境。”
“所以，你是沉沉？”
“很遗憾，并不是。”
“好吧，那就让我试试。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多不甘心！”
第42章 要在一起吗？
2009年8月15日，这对苏晓樯来说，是焕然一新的一天。
作为一个标准的白富美，她的确又白又富又美，但她的美并不超凡脱俗，她这样的美人不说走在大街上随便都能遇到，也是走一条街起码能碰上两三个。
如果要混娱乐圈，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但是！
现在镜子里的她，明明五官还是曾经的五官，但就像经过了P图大师精心调整过的那样……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如果这是2019年，估计很多人会惊讶地说她是经过了滤镜美颜，可惜这个时候智能手机的普及率还没有那么高，美颜相机更是影儿都没有。
“这皮肤质量也太好了吧……”苏晓樯轻轻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受的那些罪有点值得了。
苏晓樯抬腿做了一个竖叉，大长腿轻轻松松就抬过了头顶。
“我去这柔韧度！”
苏晓樯又试着向后下腰，也不费吹灰之力。
她学过街舞，于是便蹭蹭蹭往练功室跑。
大清早的，她打开音乐开始跳舞。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带着别样优美的舞姿，苏晓樯真的信了自己做梦梦到了奇迹。
“我还是我，但我和曾经的我完全不同。”苏晓樯明悟了。
“原来要拥有魄力和毅力是那么痛苦的事啊！”苏晓樯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如果知道那种痛苦让她连回忆起来都会浑身战栗，哪怕知道好处特别大，她恐怕也不会尝试。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有天赋的事她不喜欢做，没天赋的事却是她的梦想。
外表又豪爽又洒脱，其实看人看事比谁心里都门儿清。
明明是个清醒的人，却偏偏要和众人一起糊涂。
做个真正的糊涂鬼很幸福，但假装一个糊涂鬼真的痛苦。
“沉沉，原来，你真的不是人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到镜子里的人流泪了。
真奇怪啊！
是吧？
——这里有一条分割线——
“小天女？”
这一刻，路明非承认他是个颜狗。
他跟苏晓樯做了五年的朋友，但今天，他发现以前的自己简直是瞎！
路明非揉了揉眼睛，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
苏晓樯的脸，好像一夜之间经过了美白、磨皮、精修。
原本就很漂亮的脸，现在看来用“绝色”二字来形容毫不为过。
在路明非原本的认知里，苏月沉最好看，雌雄莫辨、无可挑剔的那种好看；其次是卡塞尔学院那个叫诺诺的学姐，那是一种很张扬很别致的好看；再次是楚子航，帅就一个字；再次是陈雯雯，气质的加分不讲道理；再次才是苏晓樯，精致而明艳。
但现在，苏晓樯的美竟然跟苏月沉不相上下！
不说无可挑剔，起码也是让人过目难忘。
“情人眼里出西施？”路明非心里嘀咕着。
要不然他很难解释为什么今天看苏晓樯就那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念念不忘的漂亮。
“路明非。”苏晓樯脸色有点怪异。
倒不是她因为自己变漂亮了突然觉得路明非配不上她，而是她一直都觉得路明非配不上她，但昨天苏月沉那样乱点鸳鸯谱，到底是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
何况，她也跟苏月沉说过会试试看。
路明非……到底哪里配得上她了？
“小天女，今天的你别跟我说话了。”路明非叹了口气。
苏晓樯眉头一皱，却听路明非接着说道：“我现在看你怎么看怎么漂亮，你跟我说话我会转不过来脑子。”
苏晓樯微微勾起嘴角。
别的不说，路明非这张嘴在取悦人这方面确实不错。
“要在一起吗？”苏晓樯歪着头问道。
“什么？”
路明非一时间没听懂。
每个字他都听清了，可连在一起，就让他无法判断其中的含义了。
“和我在一起，做我男朋友。”苏晓樯坦然道。
她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让她接受路明非与她的未来绑定，这并不难。
正如苏月沉所说，如果路明非爱她，他会宠着她惯着她，会把她当成小公主，会让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与这样的人共度余生，是件很幸福的事。
所以不能更贪心了。
何况她并不讨厌路明非，也对他有些好感。
“我想试试，你呢？”
路明非脑子宕机了。
本来今天的苏晓樯对他就非常有吸引力，这一连串的直球打过来，他真的无法招架。
苏晓樯一直都是很直率的人，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存在勉强的事情。
路明非倒没有想过拒绝的事情，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捋捋。”路明非捂着脑袋倒在了沙发上。
和苏晓樯交往，对他来说肯定稳赚不赔。
他和苏晓樯也算知根知底，彼此间是有感情基础的。
可是在一起的话，会不会太快了啊？
但是！如果不在一起……为什么怎么想怎么难受呢？
“男人，你的名字叫好色。”路明非心里叹息。
不管是日久生情还是见色起意，路明非决定干这一票了！
“那么，早上好，女朋友大人！”路明非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
苏晓樯粲然一笑。
“早上好，男朋友大人！”苏晓樯有样学样。
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又有了特别大的不同。
“我仿佛听到青蛙在对我叫。”苏月沉拿着瓶酸奶，寂寞地喝了一口。
“青蛙叫？”苏晓樯不解。
“孤寡——孤寡——孤寡——”
十万多岁的孤寡老人吨吨吨喝光了酸奶。
“我昨天翻到一张名片，突然发现五年前我竟然认识了一个导演，还让他拿着剧本到家里来拉投资。”苏月沉把酸奶瓶往垃圾桶一扔，“姐，当年有没有那么一个人来过家里？”
苏晓樯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个人，但是当时你没在，爸爸没同意。”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苏晓樯才做了那么一个梦，梦里还经常想到苏月沉，现在苏月沉突然提到一个导演，她不由得更怀疑那个梦背后操纵者的身份了。
“我不是说了嘛，偶然翻到了一个名片。”苏月沉一脸淡然，“当初还想演个电影来着，谁知道这一出门就是五年。”
“再联系一下吧，我对当明星还是有点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