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夔门
苏月沉说到就做，他很快给岳池打了一个电话。
“好。”苏月沉看向眼中暗藏期待的苏晓樯，笑道，“他过几天就会把剧本带来，据说是个男主剧，我很想知道以我为主角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男主剧……”苏晓樯抿唇。
这就说明这个剧本里可能没有女主或者女主的戏份很少。
“姐姐也有兴趣吗？”苏月沉挑眉问道。
苏晓樯眯眼笑：“是啊！沉沉要让那位导演给我也写个剧本吗？”
苏月沉摸了摸下巴，作沉思状：“也不是不行。”
“老大你要去当明星了？”路明非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这世界有点玄幻。
按照他的理解，苏月沉这种“异类”在人类社会里都会隐藏自己，不应该这么“高调”。
“五年前和楚师兄认识的契机就是我被一个导演缠着去当明星。”苏月沉笑道，“然后听说楚师兄也演过电影，所以，我也有点兴趣了。”
“楚师兄竟然演过电影？”路明非张大的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
楚子航那种高冷男神竟然会去演电影？
娱乐圈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连楚子航竟然都无法抵抗聚光灯的吸引力！
“楚子航应该只演了一个龙套吧，”苏月沉不太确定，至今他还不知道楚子航演的那部电影到底叫什么名字，“他没跟你们说过？”
路明非和苏晓樯同步摇头。
“有机会可以问问。”苏月沉又拿了一瓶酸奶，“你们呢？要不要也去试试？”
苏晓樯审视的目光落在苏月沉身上。
她能猜出来苏月沉不是人，可她不确定苏月沉到底是什么……物种。
虽然她梦里出现了一棵树，但苏晓樯也没见苏月沉对植物有什么特别对待。
“对了，老大，你昨天不是说最近要去三峡旅游吗？”路明非提醒道，“进了剧组就很难请假吧？”
“只是先看看剧本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苏月沉笑道，“剧组要组起来起码还要一个月吧，不耽误咱们旅游。”
他玩味的目光落在路明非和苏晓樯身上：“要不要我给你创造一个单独出去玩的机会？”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可不必。”
“好吧。”苏月沉耸肩。
——这是一条没有灵魂的分割线——
到三峡旅游应该从哪儿开始？
苏月沉没兴趣查攻略，他原本也不是来旅游的。
反正他租了一条船，从瞿塘峡开始往下游去。
“沉沉，那就是夔门？”苏晓樯掏出一张十元钱纸笔，对比着背面的图案，指着不远处的瞿塘关问道。
苏月沉眸色深沉：“是啊，夔门。”
昨天早上他动身之前，楚天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苏月沉，你要去三峡的事被学校知道了。”
楚天骄不知道“夔门计划”，但他知道卡塞尔学院有一支在三峡执行任务的队伍。
当年苏月沉从奥丁手里把他抢了回来，这次去三峡，想必也不是无的放矢。
可苏月沉只轻描淡写地笑：“他们知道了又如何？我只是去旅游的，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带苏晓樯去冒险吧？”
楚天骄不置可否，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
长江三峡水域，细小如发丝的银色透明根须在水中如同海藻一样随着水波摇晃着，这些根须并不与苏月沉相连，它们更像是种子，离开了母株，但并没有切断与母株的关联。
这些种子从苏月沉来到三峡就开始分散水中寻找那座【白帝城】。
需要一场地震才露出端倪的那座青铜城此时还隐匿在三峡的某处水域中，但尼伯龙根作为一种异空间，可以屏蔽掉科学仪器，却屏蔽不了苏月沉对空间元素的感知。
作为一棵本身携带小型异空间的树，尼伯龙根既然存在，那么对他来说，即是透明。
找到青铜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赤甲白盐俱刺天，闾阎缭绕接山巅。”赤白二山隔江相峙，其状如门，故名夔门。
不得不说，左赤甲右白盐两座“红装”“素裹”机具视觉冲击力的险峰确实让人感叹大自然造物之壮美。
苏晓樯和路明非的惊叹就一直没停过……虽然他们坐着小船过三峡的举动比起玩刺激的激流勇进更像自杀。
“这可比过山车、跳楼机刺激多了！”路明非抹着脸上的水大声吼道。
苏晓樯直接就没说过话，浪涛声太大了，她扯着嗓子吼也让人听不清，还不如闭嘴省点力气。
三峡第一峡瞿塘峡是三峡中最短却最为险恶的一个峡。峡中波涛汹涌，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不足一百公尺，形如门户，名夔门，也称瞿塘关，山岩上有“夔门天下雄”五个大字。
瞿塘峡太短也太凶险，也正是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龙王的宫殿，可这座距离白帝城最近的峡谷水域中并没有“白帝城”的踪迹。
苏月沉在瞿塘峡来来回回绕了三圈，终于在苏晓樯不耐烦的抗议中开着小船往巫峡行去。
“嗯？”苏月沉猛然回首。
在瞿塘峡与巫峡的分界线上，重重山隘完全阻挡住了视线，此处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座两山为户的夔门了。
但！
苏月沉看到了夔门！
在巫山脚下，隔着重重山峰峡谷，苏月沉竟然看到了那座白帝城的青铜大门！
青铜城确实在水底深处，可城门却一直在长江上矗立。
苏晓樯不解地看向一直往回看的苏月沉，有心提醒他，这里的水流虽然相对平缓，但一直扭着头的话，还是容易受伤的。可她见苏月沉那凝重的神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扰他。
路明非也注意到了苏月沉的异常，他比苏晓樯距离苏月沉更近，更清晰地看到了苏月沉眼中闪烁的红光。
“老大怎么跟个快没电的机器人一样眼睛闪红灯呢？”路明非心里吐槽着，知道苏月沉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和楚天骄一样，并不认为苏月沉只是单纯来旅游的。
如果这世界的高智慧生物只有龙、人和混血种的话，那么苏月沉来到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
此地有龙！
第44章 白帝城
白帝城在白帝山上，白帝山成了一座孤岛。
路明非对苏月沉重新回到白帝城的举动非常不解。
“老大，你在找什么？”他察觉到苏月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白帝城这种地方总不至于有龙的踪迹吧？想不明白他索性就直接问了。
苏月沉不答反问：“在白帝城里看夔门是什么感受？”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本就跟着苏月沉来到了观景台，此时眺望夔门，俯视江上百舸争流，竟然也生出了万丈豪情。
黄金瞳不自觉地点亮，【路明非】扭头看向苏月沉：“你找到它了。”
路鸣泽竟然又来了。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屠龙吗？”苏月沉很好奇，“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某一位龙王，对吧？”
“对，也不对。”路鸣泽眼中流露着哀伤，“我不是要屠龙，我只与叛逆者和黑王不死不休罢了。”
“那么，谁是黑王？”
苏月沉好像记得曾经有人猜测陈墨瞳是黑王。
毕竟，奥丁也跟黑王不死不休，而奥丁，非常想杀了陈墨瞳。
“你猜？”路鸣泽孩子气地回了一句。
苏月沉被噎了一下，路鸣泽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路老板对外人不都是高贵冷艳，一副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吗？
被路明非带跑偏了不成？
“以哥哥的血统，他不应该是如今这幅模样。”路鸣泽很坦然地说，“他变成这样，都是我们刻意为之。”
“你们？”苏月沉眯起眼睛，“故意把路明非养成废物？”
感受到苏月沉逐渐升起的怒意，路鸣泽笑了笑，笑得很恶劣：“是啊，我们故意的。”
“他已经有那么美好的童年了，怎么可以再贪心呢？”路鸣泽低声呢喃，脸上带着说纯真也纯真，说残忍也残忍的笑容。
“我不喜欢悲剧。”
“可这悲剧亘古有之。”
苏月沉俯视汹涌奔腾的长江，却听不到任何浪涛声。
路鸣泽不希望他们的对话被任何人听到。
“其实，你有能力扭转一切，对吧？”
“不是我们，也是别人。”
“路明非就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他太孩子气了。”苏月沉眸光深沉，“有时候我希望他永远是个孩子，有时候我又期盼他能够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可最终你选择让他野蛮生长。”路鸣泽道，“你到底有什么底气，能够放任他野蛮生长？”
“底牌，当然不能随便透露。”
“你并不比三代种更强。”路鸣泽疑惑道，“所以，你是怎么伤到奥丁的？当年的你甚至没有如今的实力！”
“所以那叫底牌，”说到这个，苏月沉愉快地勾起嘴角，“奥丁很强，即使现在的我也打不过他，可这有什么关系？龙可以复生，我也可以。我有大把时间跟祂耗！祂在这个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我则有无限可能！”
“小看奥丁，你会付出代价。”路鸣泽提醒道。
“我从未小看过祂，我只是，对自己有信心罢了。”
苏月沉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外挂，系统啊老爷爷啊特殊空间啊，他全都没有，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外挂。
不会有比他更强的十万年魂兽，哪怕帝天在十万年这个实力阶段也不行。
所以，也不会有比他更强的魂王。
纵观斗罗前后十万年，都没有比他更强的魂王。哪怕让苏月沉现在就穿到斗罗四时期，他也敢这么说。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奥丁的实力跟一级神乃至神王不相上下。
能让奥丁吃个闷亏，苏月沉想想就觉得自己牛批。
“你找康斯坦丁有事？”路鸣泽终于提到了正事。
苏月沉目光柔和，笑得温柔：“这可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哦？”
“我呢，需要龙族，所以，龙王不能死。”
路鸣泽神色不改：“然后呢？”他不认为苏月沉会对龙族安什么好心。
在路鸣泽看来，用刀剑为龙王送葬反而是对龙王的尊重。而苏月沉，显然不会尊重龙王。
“然后，康斯坦丁不能死啊。”苏月沉满脸无辜，甚至带着点悲天悯人，“他只是一个有着重度兄控的孩子，罪不至死。”
路鸣泽歪头：“你在同情他？”
“同为兄控，你应该与他有些共同话题吧？”
“我们不一样。”
“这倒也是，他依赖诺顿，可路明非依赖你。”苏月沉忍不住吐槽道，“所谓四大龙王，似乎都不太正常。”
“康斯坦丁是个有着重度兄控症的自闭儿童，诺顿如今是个沉迷游戏的贫穷的赏金猎人。耶梦加得是个迷失在都市中的花痴，芬里厄是个智障儿童。”
“那么，海洋与水之王是哪两位？天空与风之王又是哪两位？”
“如果北欧神话与龙族历史有着一定吻合，那么，那位恶作剧之神不应该籍籍无名吧？祂是谁？”苏月沉对这些疑团很感兴趣。
路鸣泽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他口风太紧，苏月沉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路鸣泽耸肩，“就像你不会透露你的底牌。”
“但这似乎应该是常识。”苏月沉还在尝试从路鸣泽口中得到点信息。
“不会有天空与风之王了。”路鸣泽垂眸，神色里分不出悲喜。
苏月沉吃了一惊。
路鸣泽这是什么意思？
天空与风之王，已经彻底死去？还是说……他们的权柄，已经被窃取？
“这可真是个重磅消息。”苏月沉突然想到，“克拉肯和利维坦，会不会就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名字？”
这两个海怪，克拉肯出自北欧神话，利维坦出自《圣经》。
“你猜对了一个，”路鸣泽有些惊讶，“不如再猜一猜？”
“利维坦可能是，毕竟克拉肯形象不对。”
【“Leviathan”的字意为裂缝，在《圣经》中是象征邪恶的一种海怪，通常被描述为鲸鱼。利维坦常与另一种怪物贝希摩斯联系在一起，关于利维坦的记载紧跟在《约伯记》中记载贝希摩斯的下一章，书中描述的利维坦实际上就是一条鱼，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腹下有尖刺，令人生畏。在基督教中利维坦成为恶魔的代名词，并被冠以七宗罪之一的“嫉妒”。】
这就妥了，诺顿炼制的“七宗罪”系列炼金刀具，有一把就是给利维坦用的。
苏月沉接着说道，“耶梦加得是中庭之蛇，利维坦是缠绕之蛇，耶梦加得的哥哥叫芬里厄，与利维坦一同诞生了贝希摩斯……所以，另一位龙王叫做贝希摩斯？而他们融合之后的龙王叫做席兹？”
“你……猜？”
第45章 幸福的人儿
苏月沉翻了一个白眼：“你猜我猜不猜？”
看路鸣泽那样子，他肯定没猜错。
“那么，谁是那个叛逆？”苏月沉摸了摸下巴，“那位【太子】？”
“你会占卜？”路鸣泽反问。
苏月沉这已经不是预知后事了，他这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啊！
“算是吧。”苏月沉并不反驳。
“时机成熟，我会主动透露。”路鸣泽说完，黄金瞳熄灭。
“老大，三峡果然很壮丽！任何图片与视频都无法让人产生如此直观的感动！”路明非扭头对苏月沉说道，“从这里看夔门，确实和从江上仰视不同！”
“我们去潜水吧。”苏月沉说。
“啥？”路明非傻眼，“在夔门这里潜水？”
不说八月份的长江波涛汹涌这个事，就说夔门这块的山势险峻，水流湍急，怎么看也不适合潜水啊！
“不是。”苏月沉摇头。
路明非刚松一口气，又听到苏月沉说：“在巫山那边。”
路明非：“……”巫山那边也不安全啊！
你就仗着自己不是人乱来吧！可我多少还是个人啊！路明非欲哭无泪。
苏月沉开着小船带着路明非出门了，苏晓樯有些不悦，但看苏月沉那坚定拒绝的神色，到底没有纠缠着一起出门。
不过，她还是指着船上的潜水服和氧气罐问了一嘴：“你们要去做什么？”
“潜水。”路明非看看苏月沉，见他没什么隐瞒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了一半，“不过不是在三峡这边。”
“那是在哪儿？”苏晓樯追问。
“呃……”路明非挠头，他也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安全的比较适合潜水的地方啊。
“放心吧，就算在三峡潜水，我们也不会有危险的。”苏月沉拍了拍苏晓樯的肩膀，“我们大概要去一两天，你自己在白帝城好好玩一玩。”
苏晓樯眉头一皱，显然“一两天”这个时长出乎了她的意料。
“小天女你不用担心，回来之后我们肯定会补偿你的。”路明非对苏月沉挤眉弄眼，“你说是吧，老大？”
苏月沉点点头。
苏晓樯没有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必须去做，也不再阻止。
“注意自己的安全啊小天女，”路明非叮嘱了苏晓樯一句，“我们走了。”
苏晓樯点点头：“我这两天会尽量就留在酒店里不出门。”
以她如今的颜值，要不是一直跟在苏月沉和路明非身边，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跑过来搭讪甚至纠缠了。
“遇事不要慌，你有能力解决的。”苏月沉与苏晓樯对视一眼。
苏晓樯懂了。
她的那个梦，果然跟苏月沉有关。
路明非看看苏月沉又看看苏晓樯，虽然知道他们有秘密没有告诉他，但也没有多问。
苏月沉也没有瞒着他，出发之后就对路明非说道：“我把【浮屠】给了姐一份。【浮屠】，就是那天从楚子航身上收回的血线。”
“除了用来控制别人的身体与精神，它的一次性用法可以直接改变人的体质。”苏月沉解释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龙族血统，所以，【浮屠】唤醒了她那些微薄且在沉睡的龙族血统。她现在相当于还没有觉醒的混血种，或许未来某一天她也会觉醒言灵，但相比起你和楚子航，她没有那么高的血统。”
路明非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相比起他，竟然还是楚子航更了解苏月沉。
“你可以带她进入龙族的世界，但不要带她去卡塞尔，更不要让她接触秘党。”苏月沉说道，“如果没有必要，我甚至不希望你去卡塞尔。”
“卡塞尔不就是个培养混血种的学校吗？”路明非说道，“我爸妈也是那里的校友，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如果不是乔薇妮的那封信，路明非很大可能不会去卡塞尔，哪怕楚子航已经在卡塞尔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爸妈会写信给卡塞尔，而不给你写信吧？”
路明非沉默了。
他根本没想过古德里安给他的那封信会是假的。
见到路麟城和乔薇妮照片的时候，他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思考能力。
为了见到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他愿意进行任何尝试。
“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苏月沉忍不住提醒道。
虽然路明非这个衰小孩儿一直看起来都挺惨的。
被路鸣泽哄骗着交换灵魂，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一直被人安排着人生被推着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可他的前十八岁，真的算是很幸福啦，尤其是前十二年，还有爹妈陪着。
但更惨的，真正不幸的，其实是路鸣泽啊！
“过去已去，未来一定要好好的啊！”苏月沉搜了搜路明非的头发。
“我不是小孩儿了。”路明非无奈地整理一下发型，他也笑笑，“你说得没错，其实我过得还算挺幸福了。虽然他们在我初中的时候就走了，但我初中的时候碰到了你和小天女。做人应该知足常乐。”
“你知道就好。”苏月沉掏出一支针筒递给路明非，“给我弄点血出来，待会有用。”
“放血？”路明非愕然，“要用来干嘛的？总不会是吸引鲨鱼的吧？话说长江里有鲨鱼吗？”
“三峡这里没有，靠海的那段有……你别废话，赶紧的。反正混血种造血功能强大，你连猪腿都不能啃就能很快恢复。”
瞿塘峡全长才八公里，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到巫山附近了。
他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要不了几分钟就到了。
“我就这么抽啊？不要消毒什么的吗？”路明非感觉这样抽血太草率了，万一江水不小心迸溅到伤口上了，说不定还要去打破伤风，“还有这针筒卫生吗？”
苏月沉静静地看了路明非十秒钟。
“行吧行吧。”路明非垂头耷脑地撸起袖子，看准了胳膊肘的血管就下手了。
看路明非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苏月沉叹口气，还是自己动手了。
他一直避免接触路明非的血，毕竟路明非的血统极其高，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把路明非当成血库来对待。
这样不好。
抽了血，苏月沉给路明非施加一个治疗魂技，俩人就穿上潜水装备准备下水。
第46章 抵达
别问为什么苏月沉会治疗魂技，对一个植物系魂兽来说，这是基操，何况他知道那么多魂环，除了实在因为属性对不上用不出来的部分之外，大部分魂环他都可以使用，这种小操作甚至都不需要占用他本身的魂环位置。
路明非被奶了一口，完全没有献血之后的虚弱感，虽然本身他也没献多少，不到十毫升。
“不需要热身吗？”路明非有点担心，毕竟深潜对新手来说很危险。
考虑到路明非的安全，两人还是老老实实先热身才下了水。
“跟紧我，有危险一定要先跑，别拖我后腿。”苏月沉叮嘱道。
路明非刚想说他不会那么没义气，遇到危险就丢下兄弟逃跑，可听到苏月沉最后一句话，只能瘪瘪嘴不吭声。
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苏月沉也知道，他只是先知会一声。
龙侍参孙与另一头不知名的龙侍很可能是次代种，他不一定能打得过。
苏月沉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魂宗的时候都敢跟奥丁对拼，现在却在忌惮两个顶多是次代种的龙侍。
但水底不是他的主场，本命魂技那种同归于尽的打法也不能总用。
虽说一招鲜吃遍天，但这招当年用还行，现在用的话，可能他等不到复生就一切凉凉。
接下来这几年太关键了，他不敢再那么折腾。
八月份是长江的汛期，水体很浑浊，水下能见度只有三米左右，要不是苏月沉和路明非之间有安全绳连接着，可能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失联。
他俩确实是艺高人胆大，敢在这个时候下水，像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苏月沉跟着早已投进水中的“种子”，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目的地。
现在青铜城还被掩埋在山体里，苏月沉没带爆破装备，可他并不需要那些。
植物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大。
树根钻进了山岩里，在苏月沉的支持下，它们疯狂地生长着，再坚实的山体，只要不是钢铁构筑，那么就算是花岗岩也会被疯长的树根撑碎。
路明非看不到苏月沉的具体操作，他只知道俩人在潜入水底之后就停了下来，而水底不断发出石头碎裂的声音。这声音说细微也细微，说响亮也响亮。
“我们在哪儿啊？”路明非有点想问。
“现在是在巫山下，”苏月沉说道，“实际上我们要找的地方在赤甲山下。”
路明非惊愕：“老大你能知道我的想法？”
“嗯，我把【浮屠】放在你身上了。”
路明非顿时感觉浑身难受。
苏月沉竟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那条血线放在了他身上，虽然他知道苏月沉是为了保护他。可是，有个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怎么想都觉得好膈应啊！甚至还感觉有点恶心。
路明非承认自己想到了不健康的地方去了。
可他又确定苏月沉没有别的意思。
“艹，只有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满脑子废料吗？”路明非刚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苏月沉现在能够直接得知他的想法。“话说老大是棵树，树是不是不分性别？”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苏月沉。
“植物也是有性别之分的，另外，我对人类的感情以及欲望不感兴趣。”苏月沉坦然道。
虽然他和斗罗人类并没有生殖隔离，但或许跟龙族人类有呢？
说起来有点好笑，但苏月沉确实连片儿都没有看过，他对人类的欲望从来没有过兴趣。
“不是吧？老大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处男？”
苏月沉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我的同类，不要以人类的思维逻辑与行为模式来揣测我。”
路明非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东西，苏月沉倒是无法再清晰地得知他的想法。
“对了，”路明非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倒是让他回忆起来正事，“我们要找的地方在赤甲山下，跑这里来干什么？”
“瞿塘峡有多长？”苏月沉不答反问。
“8公里左右。”路明非不明就里。
“一座城市会有多大？”苏月沉又问。
路明非皱眉：“如果是国内，一个小型城市大概会有几十平方公里吧？”
“那么，一位龙王的宫殿，会没有一座小城大吗？”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走后门。”
龙族一里提到过青铜城的位置，叶胜是这样描述的，【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个“门”的结构，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按照中国的风水学，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白帝城的遗址可能就在这里，但我们得找到入口。】
那座城的确在那个位置四十米以下的河床里。
但那座入口并不是苏月沉想进的。
他得隐蔽再隐蔽。
至少不能从正门进。
力大无穷的树根往水底下钻了能有百八十米，苏月沉和路明非顺着缠绕的树根来到了青铜城墙前。
这里没有守门的活灵，但路明非的血不是用来进门的，而是用来出门的。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路明非关切地问道。在他看来，在水底下开出一米多宽两米多高的路肯定消耗不小。
苏月沉摇了摇头，这点消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这摊子甚至没有当年他在奥丁的尼伯龙根里为了吸血铺开的那张网大。
路明非看着浑然一体的青铜城墙，来不及震撼就开始愁眉苦脸。
地方是到了，怎么进去？里面是龙王的宫殿，会不会有龙甚至龙王？
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能不能打得过？
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整体由青铜构筑，这些青铜并不普通，它们经过诺顿的炼制，已经成为了炼金道具。普通的工具哪怕是炸弹一时半会都无法破坏这座城市。
好在苏月沉有不少好东西，他拿出了一把剑。
一把曾经是魂斗罗武魂真身的剑。
“开一道门，别怕剑崩了。”
路明非接过苏月沉递给他的剑，在这本该严肃的场合里竟然想歪到了不正经的地方。
第47章 强盗
“这东西……”路明非拿着长剑欲言又止。
苏月沉从哪儿掏出来这么长一把剑的？
“干活吧，我找找方向。”苏月沉说着，藤蔓一样的树根便像爬山虎一样顺着青铜城墙开始蔓延。
青铜城并不是诺顿与康斯坦丁的尼伯龙根，所以，这座城所占的面积是实打实的。因此他们才能够找后门——虽然这座城并没有后门这种东西。
实际上，青铜城不应该这么大，毕竟，即便是尼伯龙根一般也就几十平方千米而已，而这座被时光掩埋在长江里的青铜城原本的载体“白帝城”所在的位置白帝山，也不足以支持它如此庞大的面积。
但白帝城并不是真正的青铜城，青铜城从未在人类面前暴露过它真正的面目。
比较，它是龙王的行宫，且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行宫，其中甚至还有两只实力接近次代种的纯血龙侍。
照龙侍参孙和那头不知名龙族的体型来看，几十平方千米的青铜城，好像也并不算特别大？
苏月沉挠了挠头，拒绝继续思考。
一旦碰到超自然事件，“科学”就显得很多余。
青铜城的正门由一个活灵看守，侧门说不定也有，所以苏月沉让路明非献血。当然，他也有在准备在危急关头从正门离开的准备。
路明非拎着剑，小心翼翼地将剑尖对准青铜城墙。
这把剑确实锋利，不说削铁如泥，但削青铜也不费力。
诺顿在建造这座城的时候的确用了他那在这个世上无与伦比的炼金术，但这座城的城墙他不会去一点点精炼。
虽然在路明非动手的时候，有细微的金色纹路便在墙壁上闪烁。
——诺顿不可能不为这座城留下防护措施。
路明非能那么顺利地像切菜一样刨墙，是因为苏月沉的树根像爬山虎一样在城墙上蔓延，硬生生阻止了青铜城的自动反击。
路明非不是没有看到，但他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衰仔了，既然老大都没有反应，那不是说明很安全？既然安全，那就继续干活还怕个der啊！
苏月沉是有极限的，当初他不能把树根铺够奥丁十分之一的尼伯龙根，现在自然也无法缠绕住整座青铜城。
不过，单根摸索的情况下，他还是找到了位于白帝山下的青铜城正门。
既然找到了正门的具体位置，苏月沉便换了个方向，他准备顺着城墙把另一侧也都“包围”住。
路明非吭哧吭哧刨墙刨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破坏成功，看到了城墙那边的景象——
好吧，洞口太小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老大，我们要进去？”路明非拎着半废的长剑，满是好奇心地往洞口里看。
“话说我们算不算发现文物并且破坏文物啊？”路明非忧心忡忡，“土里的河里的，只要不是祖传的，全部都是国家的！这算盗墓吗？”
“不算，因为主人还活着。”
路明非身体一僵，表情都要裂开了：“老大，你是说……那头龙还在里头？”
“这里的主人是一对兄弟，哥哥已经出门了，弟弟年纪还小，沉睡于此，只有两个仆人留下照顾着。”苏月沉说着，掏出了另一把剑，他把路明非打开的洞口扩大到足够两人直立行走，然后将树根缠绕在路明非身上，“我会尽量避开那两个仆人，至于那个弟弟，就是我们的目标。”
“偷、偷人？”路明非更加惊悚，“这……换句话说这是拐卖儿童吧？这不行啊！这犯法的！人贩子不得好死的啊！老大你三思啊！”
“他们是死而复生的龙，如果我们不把他带走，下一个带走他的，会要了他的命。”苏月沉耐心解释，“对混血种来说，活着的龙是仇敌，死去的龙是宝物。但对我来说，活着的龙才是宝物。”
路明非脑子有点乱。
合着苏月沉偷小孩儿还是为了救那小孩儿？
“这也不行啊！万一人家哥哥找来了呢？”
“我认识他哥。”苏月沉说。
路明非更迷糊了：“老大你还认识龙呢？”
说完路明非就敲了敲脑袋。
苏月沉他不仅认识龙，他还砍过龙呢！
“就当是，替那位哥哥来接这个弟弟吧？”
路明非潜水服下的嘴角扯了扯。
真要是人家哥哥委托的，他们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
“老大我还是觉得……不太行。”路明非的确以苏月沉马首是瞻，但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入室抢劫啊！”路明非怎么想都觉得这行为不对劲。
“卡塞尔的人很快就会来。”苏月沉叹了口气，“昂热那个老疯子不会留下他们的。”
“另外，不要对龙抱有人道主义精神，法律对龙也不起效。”
“放下你那无谓的道德感与同情心。”
路明非默然不语。
他忽然想起一个词——君子慎独。
“就算他们是龙，我们也不能放下自己的道德观和原则啊！那样的话我们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呵。”苏月沉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太天真了。
一看就缺少社会的毒打。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苏月沉问，“打道回府？这座青铜城跑不了，卡塞尔学院迟早会找上来，到时候让他们来？还是说等卡塞尔学院来了你也要阻止他们？”
“我——”路明非哑口无言，“不可避免吗？”
“混血种与龙不死不休！你知道里面那位是谁吗？”
“青铜与火之王！”
“你楚师兄的言灵都是从他们那儿继承来的，你觉得你有资格同情他们？”
路明非想想楚子航那夸张的君焰，思路一下子又跑偏了：“这里的龙是楚师兄的祖宗？”
苏月沉：“……”
“进去吧。”太心累了。
懒得解释了。
路明非低头耷脑地跟上了苏月沉。
他相信苏月沉不是坏人，但他知道，苏月沉对龙也是有企图的。
活着总比死了强吧，路明非觉得，或许让苏月沉把这里那头龙带走也不错。
只不过，到时候苏月沉身边跟着一头龙，他这个以屠龙为最高目标的混血种要怎么办？
第48章 龙之【卵】
当你度过千百年的时光，你还会感到孤独吗？
孤独是永恒的，它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出现。
苏月沉和路明非进入青铜城之后，被刨开的城墙便开始自我恢复，在路明非惊恐的目光中，城墙恢复原样，好像从来没有被破坏过。
他吞咽口水，却没有出声干扰苏月沉。
青铜城是一座移动迷宫，在这座迷宫还没有发动的时候，它只是一座安静的寝宫。
从青铜城的正门进入的话，离开无尽金属圆盘密布的青铜巨墙，通过空间站一样的通道，走过空荡荡的广场，便能够进入如同洞穴的前殿。
前殿里有很多蛇面青铜雕像。
苏月沉和路明非刨开的城墙也有齿轮，只不过路明非看不清，而苏月沉不在意。
诺顿这位机械师的炼金术之强在这个世界堪称绝无仅有。
苏月沉两人从后方潜入，并没有直接与身着古装的蛇面人身青铜雕像相遇，但这后方仍有许多人身蛇尾的青铜雕像。
“蛇形死侍？”路明非脚步越发轻巧。
蛇侍在死侍当中也是极其强悍的存在，它们的实力仅次于龙侍。
“这并不是正常的汉代宫殿构造。”苏月沉抬头望着布满龙文的穹顶。
比起宫殿，这里更像一个洞穴。
苏月沉难免有些失望。
细微而半透明的根须已经为他摸清了青铜城的构造，在“迷宫”不开启时，这里的简陋简直是在羞辱青铜与火之王的名号。
唯一能够证明这是龙族宫殿的，只有青铜雕像与各种建筑物的体型。
与这里的陈设格格不入的是穹顶正中心下方贡台上的那个青铜罐。
它的长度不超过一米五，有类似心跳的声音从中传出。
苏月沉开始庆幸自己的第五魂技是空间类的。
第五魂技——幻影守护，创造一个独立空间，立于其中，你可以被看到，但无法被触碰。
当然，这个魂技的局限性非常大。
他无法被触碰的同时，也触碰不到其他东西——除了一开始就被他带入空间里的东西。而且这个魂技的消耗非常大，大到他一天之内只可以使用两次，累积不能超过十分钟。当有比他更强的空间系力量降临时，这个空间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
他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但只要他碰到那个骨殖瓶，这个魂技就会自动解除。
十分钟不足以让他拿到骨殖瓶并从这里逃脱。
“明非，把穹顶上的龙文拍下来。”苏月沉对高度警惕的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带了便携式水下高清摄像机。
闻言他立刻拿出摄像机开启拍摄。
苏月沉已经放弃通过第五魂技带走康斯坦丁了。
康斯坦丁的弱点非常明显，带走他并不难。
而且苏月沉也没觉得，连叶胜和酒德亚纪都能带出去的骨殖瓶，他和路明非会带不出去。
刚醒的龙族，战斗力有限。
只不过他习惯性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分钟就拍完穹顶龙文的路明非感觉脑子有点晕，眼前有些恍惚。他晃了晃脑袋，收起了摄像机。
苏月沉抬头看了一眼穹顶。
显然那些龙文没有对路明非表示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你可以怀疑路明非的能力，但不能怀疑他的血统。
“这里就这么点大？”路明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外面的时候，由于水体浑浊，加上山体遮掩，他没有看到城墙的边际，可进来之后他大概看了一眼。
青铜铸就的城墙特别厚，也非常高，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边际。
这座城理当无比宽阔，可进来之后，路明非大失所望。
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根本没有一座城的规模。
“它的面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如，它的守护者，也沉睡在隐秘的角落。”
路明非四下张望，看到了蛇面人和蛇侍。
“它们不是这里的守护者吗？”
“也算是。”
苏月沉带着路明非靠近中央的贡台。
他们终于看到了贡台下那颗狰狞的龙首。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虽说他砍过的死侍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但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路明非无法否认龙族这个种族独特的力量美。
“它只是在沉睡。”苏月沉说道，“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它就会醒来，护卫它的君王。”
“那咱们的目标呢？”路明非忐忑地问道。
这几年《盗墓笔记》很火，路明非虽然觉得“入室抢劫偷孩子”不道德，但是想想又挺兴奋。
就是过程实在太平淡了，一点儿也不刺激。
“不就在那儿吗？”苏月沉冲着骨殖瓶抬了抬下巴。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到第二颗龙头。
所以……龙弟弟到底在哪儿呢？
“你知道龙族的茧化吗？”苏月沉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样子肯定像极了神棍。
路明非摇头。
他从楚子航父子那里学了不少东西，也包括龙族的茧化，但问题是……不管是楚天骄还是楚子航，都没给他具体解释过茧化的含义啊！
“高阶的龙族只要在死前准备好【卵】，那么它们的灵魂就会在死后回归【卵】之中，经过漫长时间的孵化，它们终会归来。”
“我没明白。”路明非非常坦诚，“什么是【卵】？”
苏月沉呆了呆。
“可能，就是这种炼金道具吧。”苏月沉指着青铜与火之王的骨殖瓶说道，“你知道的，龙族才是真正的炼金大师。”
“这就是龙族的【卵】！”路明非满脸难以置信。
“这么简陋？”
他以为龙王的【卵】会有多高大上呢！
结果！
就是一个青铜罐！
这太科学了，根本配不上“龙”这种超现实生物的身份！
苏月沉撇嘴：“如果龙族真的高大上，又怎么可能被人类将本身的存在都捂得死死的？”
他不认为龙族会配合混血种掩盖自己的踪迹，所以，龙族的存在能被隐瞒住而不被大众发现，就只有一个解释——
龙族式微，连宣告自己的存在都不被允许。
人类真正主宰了这个世界。
“你这么一说，好像龙族不足为惧……”
第49章 康斯坦丁，想见到诺顿吗？
路明非想到了游戏和漫画里拯救世界的英雄。
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英雄们为了守护世界呕心沥血，他们付出一切去与反派战斗，可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还不如让所有人都知道反派的存在呢，这样至少让英雄显得没那么可怜。”
“可是，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有怪兽存在，那么这种世界，随时都会崩坏。人性经不起考验，恶更可能让恶蔓延。”
苏月沉看向路明非：“你觉得，龙族是什么样的存在？”
“龙族？”路明非垂眸沉思，“掌握着力量的怪兽，曾经的世界统治者……可如今，它们和会超能力的蜥蜴有什么区别呢？”
路明非对龙族并无敬畏。
他对龙族有种难以言喻的矛盾观感。
一方面，他惊诧于龙族的强大与健美，另一方面，他的潜意识在鄙薄龙族的“兽性”。
“它们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哪怕曾经更弱小时与顶级龙族奥丁对拼且成功逃生的苏月沉，也从未否认过龙族的强大。
“可现在更强的是人类。”路明非反驳道，他对这个世界有着无法扭转的悲观厌世，可他又天真地希望如果世界毁灭会有英雄站出来力挽狂澜。
“明非，”苏月沉声音柔和，“这世界会变得更好的。”
苏月沉并不是个乐天派，相反，曾经作为人的经历让他对世界充满了失望。
他以前，总会觉得，越长大越觉得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但现在的经历让他发现，不是世界太残酷，而是他曾经的他太无能了。
他会帮苏晓樯，不只是因为苏晓樯对他而言意味着世界的锚点，亲情的寄托，而是，他曾经也像苏晓樯一样，困囿于平庸而不甘平庸。
他对路明非的纵容，也源于对曾经那个“衰小孩”的自己的纵容。虽然，哪怕他没有穿越而来改变路明非的命运，路明非比他幸福多了。
现在的他，有实力，有颜值，有才华，他拥有了自己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
所以，他可以一直坦然，一直洒脱，一直超然物外。
但他永远记得他是他，他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唾手可得。
他熬过十万年的孤寂与物竞天择，他值得拥有如今的一切。
“老大，你太温柔了。”
路明非看到的苏月沉是一个堪称完美的高冷天才，他本该目下无尘，漠视一切，可高冷的天才有一颗温暖柔软的心。
苏月沉失踪的那五年，他每天都会想，为什么那个下午，苏月沉会在那个破旧不堪的小网吧里找到他。
与其说苏月沉想找个玩伴，不如说苏月沉给了他救赎。
在那个下午，他即将继续沉沦于被父母“抛弃”的深渊中时，像妖精一样美丽的小少爷带着与纯洁的天使毫不相干的艳丽面容，如同天使一样把已经双脚陷进泥潭的他拉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你爸妈都能不要你，可这个人说他会罩着你。
路明非每次看到苏月沉都会感动得不行，主要是这人颜值太高，声音还苏，看你的时候满眼温柔，路明非觉得他没被掰弯绝对是他意志坚定，嗯，还有朝夕相处的苏晓樯的功劳。
苏月沉没再说话，他们已经堂而皇之地站在骨殖瓶旁。
苏月沉关闭了魂技。
死寂千年的青铜城里开始吹起了风。
紧闭的龙目刹那间睁开，炽热的黄金瞳燃烧，风起云涌只在瞬间。
“康斯坦丁，我知道你醒着。”苏月沉依旧淡然。
他不认为康斯坦丁还未“孵化”出来，就无法进行交流。
“你是谁？”
稚嫩而清软的正太音响起，路明非愣了愣。
他低头看着平躺在贡台上的青铜罐，微微睁大眼睛。
苏月沉不是说龙弟弟在沉睡吗？
睡着的龙跟睡着的人不一样吗？还带说梦话的？
“我是……一个强盗。”
苏月沉看不到的潜水服面罩下，路明非一脸地铁老人问号的表情。
不是，这么嚣张的吗？
“可是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被抢走的。”康斯坦丁的声音有些低落，“他们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抢走了。”
包括他和诺顿的生命与尊严。
生为龙王，却被低劣的人类逼上绝路，这是他们永远的耻辱。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康斯坦丁带着茫然重复着沉睡之前诺顿给他的留言，“可是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是弃族？”
“因为世界只需要一个主人，当龙族的时代过去，你们自然就会成为弃族。”苏月沉垂眸，“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残忍的，它从没给过失败者机会。”
“可我们会醒来，会重新君临天下。”
“你们凭什么呢？”苏月沉轻声问道，“你们沉睡了几千年，根本不知道如今的世界变得有多大。一千多年前人类可以逼迫你们沉睡，难道你以为一千多年后的人类会退步吗？不，他们只会更强！”
“但是哥哥说过，吞噬世界的时候，他会吃掉我，那样我们就能君临世界。”康斯坦丁坚定地相信诺顿，只要是诺顿说的，他就会深信不疑，他固执得简直不可理喻。
路明非听得简直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这破罐子里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尼玛龙族还骨肉相残，弟弟情愿被哥哥吃掉的吗？
这踏马什么见鬼的人生观啊！
“可他舍不得不是吗？几千年里，只有你和他在一起，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吞噬你，但他没有。”
康斯坦丁沉默。
“可是，如果现在的世界那么可怕，不吃掉我，哥哥也会死的。”
苏月沉发出怜惜般的叹息。
“真正的死亡，是没有任何触感的，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亡灵。”苏月沉思衬再三，还是把最后两个字说了出来。
他并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因为他死后，直接就从一棵刚刚发芽的小树苗上苏醒了。
“康斯坦丁，你想见到诺顿吗？”
第50章 小可爱
“哥哥说，人类不能信任。”康斯坦丁软软地拒绝了。
苏月沉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把孩子带走，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能进来，其他人也能进来，下一次，你碰到的就不会带着善意了。”
“反正你也是要去找诺顿的，不是吗？”苏月沉哄道，“我带你去，比你自己找要容易多了。”
“人类都是狡诈、自私的卑劣之徒，哥哥不让我跟他们接触。”康斯坦丁有点难过，“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要哥哥就够了，可是，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坏。”
康斯坦丁记得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只是照顾他们的众多侍女之一，可当他被绑在城市中央的高杆上，无数人唾骂着他，仇恨地看着他，用满城烈火焚烧他时，那个姑娘如同扑火的飞蛾奔向他。
“殿下别怕！”
她甚至没能来到他面前便被燃烧成灰烬，她伸出的手再也不能为他洁面、宽衣、布菜……
那个时候，他在甚至高于城墙的木杆上俯视那个姑娘，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够不顾生死奔向他呢？
她为什么觉得他会害怕呢？
他不害怕啊。
他会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当哥哥愤怒时就会吃掉他了，一切的牢笼都无法困住哥哥。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
于是他伸出手，可也没能触碰到那个姑娘伸向他的手。
“这火无法烧死我，可是你会死的。”
他觉得有点遗憾，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在城市的最高处俯视整座城，突然发现，除了哥哥，再也没有人会“爱”他了。
他是康斯坦丁，是君王！掌握着“火”之权柄的龙王！
愤怒让他燃尽了“白帝城”。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康斯坦丁，如果人类只是卑劣之徒，龙族的时代不会成为过去。”苏月沉盯着睁开眼睛后便牢牢锁定住他和路明非的龙侍，依旧显得十分温柔，“现在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而你甚至没有成功破茧而出，这很危险。你可能在遇到诺顿之前就会被杀死。”
“哥哥会回来找我的。”康斯坦丁依旧选择拒绝。
苏月沉叹息：“诺顿出现了意外。”
“你说什么？”骨殖瓶里传出康斯坦丁震惊的声音，千百年未曾产生过动静的青铜罐因为他的剧烈反应挪动了位置。
一直安静地没有打扰苏月沉与康斯坦丁谈话的龙侍也骚动了起来，两道火焰从他的鼻孔中喷出。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来，你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苏月沉说，“因为提前破茧，他失去了记忆。”
“失忆？”康斯坦丁和龙侍都放松下来，这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很麻烦的问题。
“诺顿失忆之后，会进入人类社会，他会认为自己是个人，会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
“哥哥忘了我？”康斯坦丁再次震惊，甚至有些惊慌。
他以为，哪怕诺顿失忆了也不会忘了他的。
毕竟，他们曾经相伴走过那么长的时光。
“他不仅忘了你，还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甚至把你当做仇人。”苏月沉状似无奈地说，“你知道的，诺顿本身并没有太强的实力。”
诚然诺顿是位了不起的炼金术师，但他也确实是王座上的那位力弱而权强的君主。
但从战斗力上来讲，如果诺顿不会炼金术，那他跟康斯坦丁比起来，就是个废物。
而失忆的诺顿，恰巧就不会炼金术。
“哥哥有危险？”康斯坦丁钻进了不算是陷阱的陷阱里。
“在人类的世界里，没人会放过一个虚弱期的龙王。”
康斯坦丁沉默。
龙侍抬起头，它安抚康斯坦丁道：“诺顿陛下会回来的。”
“我要去找哥哥。”康斯坦丁做出了决定。
苏月沉轻轻应了一声。
“你知道哥哥在哪儿吗？”康斯坦丁问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苏月沉。
苏月沉拍了拍一直安静如鸡的路明非的肩膀：“他知道，诺顿如今的名字，叫老唐。”
路明非震惊。
跟他一起玩星际的老唐竟然是龙王？
更重要的是，苏月沉为什么会知道他有个叫老唐的网友是龙王？不过他转念一想，苏月沉能直接听到他的心声，说不定也能读取他的记忆。
这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站在苏月沉面前，没有任何个人隐私可言。
“我不会窥探你的隐私，得到这个消息是通过其他渠道。”苏月沉抽空对路明非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变态，对读心读取他人记忆并不感兴趣。”
除了变强成神，永生不死，苏月沉至今对其他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的确认识老唐。”路明非首次发言。
苏月沉继续说道：“他如今在美国，emmmm，过得很不好。”
一个没有固定工作的赏金猎人，住在贫民窟里，基本上算是朝不保夕。
“你是谁？”康斯坦丁茫然地问路明非，“你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血统？”
此前康斯坦丁的注意力都在苏月沉身上，在加上路明非一副安静如鸡的模样，他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路明非。
路明非不出声的时候，真的很没存在感。
“这不重要，”苏月沉岔开话题，“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血统这么高的混血种。那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找诺顿呢？”
“陛下，请务必带我同行。”龙侍低声请求道，“臣遵从您的决定，但诺顿陛下同样也命令臣下保护您。请恕臣不能让您独自冒险。”
“可是你这么大块头，出去了就是靶子啊！”路明非吐槽道，“你这样出去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在下可以化作人形。”龙侍说道。
路明非一愣，他以为诺顿能变成人是因为他是龙王，没想到一个普通的龙族也能变成龙王。
“它在次代种当中也算是顶尖，能够化作人形并不奇怪。”苏月沉同意了龙侍的请求，“只要你不惹麻烦，我不介意你随同保护康斯坦丁。”
“多谢尊客。”龙侍看起来很有礼貌。
“你可以等几天吗？”康斯坦丁声音软软的，光从声音来听他根本不像龙王，更像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孩子，“参孙与何巴化为人形需要时间准备。”
“当然可以，三天可以吗？”
“可以。”
“那我们三天后再来。”
“你们下次来，可以从正门进来。”
苏月沉笑着点头：“好。”
第51章 圣子
带康斯坦丁离开并没有横生波折，因为出了青铜城之后，苏月沉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守在青铜城外，连“包围”青铜城的藤蔓都没有收回，只有路明非回去跟苏晓樯报了平安。
能不能拐走康斯坦丁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不能接受任何意外！
苏晓樯频频注视高大英俊的参孙和瘦小俊美的何巴。不只是她，但凡看见他们俩的人都会忍不住关注他们。
倒不是看这两人相貌出众才惹人注目，实在是这俩人一直形影不离，而且还总是轮流抱着一颗与他们形象不符的彩色玩具蛋，这太奇怪了。
“沉沉，我们回去之后要干嘛啊？”三峡这趟旅游，苏晓樯是没玩尽兴的，她还不太想回去，但苏月沉带回来两个奇怪的朋友之后很着急回家。
“我知道！”路明非抢答道，“之前老大不是邀请了一个导演上门嘛，这次回去估计是要去拍戏了吧？”
苏晓樯眼前一亮。
岳池导演上门的时候，苏月沉重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他除了要什么当主角之外，还把苏晓樯也塞进了剧组。
按理来说，岳池不应该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
几年过去，他的身份越发水涨船高，如今在圈子里也算个大佬，像苏家这种在一城一地之内钱多势大的地头蛇，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上心。
可苏晓樯与苏月沉姐弟俩的外形与气质太过优越，他实在太想把这俩人都拉进娱乐圈去惊艳世界。
最后他只能在接受了一系列不合理的要求之后添加了几条对他自己有利的条件。包括但不限于拍摄期间苏家姐弟俩必须完全听从指挥、拍摄完成之后配合宣传，苏晓樯需要和他的公司签约，苏晓樯的下一部作品优先与他合作等等。
他倒是想同时争取苏月沉的加入，但一方面苏月沉无意于此，另一方面，他也供不起这尊大神。
岳池在见到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时是惊慌且懵逼的，他根本想象不到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是怎么跟有关部门扯上关系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当年苏月沉要岳池为他准备一个量身定做的剧本，岳池也没敷衍，他确实找了一个让苏月沉非常满意的剧本。
【神爱世人，但无情无欲的神才是对世人最大的悲悯。】
故事大意是一群修仙界的顶级大佬预知到了世界毁灭的灾难，于是他们牺牲性命，凭借一滩未知的“神血”硬生生创造出了一位“圣子”。
圣子紫发紫瞳，无情无欲，他生于世间的唯一意义便是在灾难到来时以身殉道，拯救世界。
灾难发生的前夕，一群修仙界的青年才俊在圣山见到了圣子，他们只以为他是半妖，有人厌恶有人无视也有人同情，更有人对他的圣子身份表达不满与愤怒。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虽然他不需要，但他确实拥有了别人对他的感情。
可他最后，还是只能以身殉道。
【他本来高居神台之上，你们把他拉了下来，拉下来之后又指望他回去，怎么可能？】
【爱他的人何其之多，难道他每个人都要回应吗？】
【他是圣子，不是神！】
白衣胜雪，眼中一片空洞的圣子望着天火降下，洪水滔天，满目疮痍的大地，看着被血色染红的圣山，眉头紧蹙，脸上带着茫然。
【我又不是人，怎么会痛呢？】
天灾并不是导致世界毁灭的真正原因，这个由【神】死去的躯体形成的世界，无法容纳【新神】的存在，世界只会付出一切去供养新神，送他归位。
他是圣子，但也是神。
他是救世主，更是世界毁灭的源头。
【你想活下去吗？】圣子问他的“朋友”。
【这不一定是真的，你殉道了或许也没用，我们应该一起活下去！】
【你想活下去啊。】圣子缓慢地眨眼，向来平静如水的脸上轻轻勾勒出一个笑容。
【我感受得到，它需要我。】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世界了。】
苏月沉挺喜欢这个剧本的，虽然剧情有些寡淡，但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戏，就这点他已经很满意了。
由于两个主角都是新得不能更新的小白，岳池请了不少老戏骨做配角，所以，这部电影的阵容还算不错。
接到老唐之后，接待青铜与火之王主仆四人的工作就都交给路明非了，苏月沉和苏晓樯抽空去把戏拍完了。
路明非和苏晓樯十月份开学的时候还满脸迷茫。
“一部电影，不到两个月就拍完了？”
“不然呢？”苏月沉反问，“虽然我们是主角，但这更像一部群像电影，我们的戏份也没有特别多，两个月拍完很快吗？”
其实苏月沉没用一个月就拍完了，他本来就是本色出演，再加上他的理解能力和实践能力都很强，只要是岳池要求的，他都能百分百完成，他在剧组里待了那么久，主要还是为了陪苏晓樯。
路明非要去上学，老唐和康斯坦丁自然就由苏月沉接手。
有苏月沉照顾，老唐也不必为生计发愁，所以他没必要再去做什么赏金猎人，根本不会去卡塞尔学院。
自从青铜与火一家人来了之后，苏月沉的生活质量瞬间就好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囚禁他们，也没有强行吸血，反正就是找了个借口让老唐还有参孙、何巴定期献血。
老唐还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就算他恢复记忆了苏月沉也不怕，反正他早早就把【浮屠】安排上了。
老实说，他还挺怕老唐变成暴虐的龙族君王诺顿的，毕竟诺顿不像小可爱康斯坦丁那么好忽悠。
所以必须给老唐上根保险丝。
康斯坦丁也不在乎老唐有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只要还记得他这个弟弟那就一切无所谓。
每次献血之后苏月沉就带着他们去吃大餐，老唐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苏月沉说他们献血是为了康斯坦丁，他也没计较太多。
反正连自己其实是条龙这种不科学的事实他都接受了，哪怕苏月沉坦白说他让他们献血其实是因为他是个吸血鬼，他觉得自己都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第52章 论如何把一头龙王养废
“明非，你去了那个学校之后会不会回来就砍我啊？”耷拉着两条眉毛的老唐显得忧心忡忡，“毕竟那儿是教你们怎么屠龙的，万一你被洗脑了怎么办？”
路明非满头黑线：“我被洗脑了你怕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能在老大眼皮子底下对你做什么吗？不是吧不是吧？你该不会以为我能打得过老大吧？”
老唐挠了挠头：“说起来，苏月沉为什么会帮我和康斯坦丁呢？”
“你自己问他吧。”路明非一脸一言难尽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他看着电脑上的游戏界面，只感觉世界太玄幻了。
“堂堂龙王被当做了血库，这到底是……”路明非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早就知道苏月沉对老唐兄弟俩图谋不轨，路明非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图谋不轨。
难怪苏月沉当初会说龙屠尽了他怎么办的话。
他确实与龙族休戚相关，但他愿意保下龙族的性命，跟人类养猪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他只要龙血而已。
路明非很清楚，不管苏月沉对他再怎么温柔，他本质上都是冷血无情的。
苏月沉就像故事里的圣子，他无情无欲，哪怕最后壮怀激烈、英勇牺牲，那些情感也都是人类强行赋予他，从而被他伪装出来的。
他像是患有亚斯伯格综合症的患者，有着情感认知障碍，所以只能通过模仿来根据逻辑硬生生地把伪装自己成正常人。哪怕他伪装地再成功，他也不知道别人的微笑是真心实意还是掩藏着恶意。
路明非不是突然表示的这种想法，他和苏晓樯经过了严密的分析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毕竟，苏月沉看起来太过冷清了。
他从未有过剧烈的情绪波动——至少他们从没见过。
苏月沉并不知道路明非和苏晓樯把他当做了精神病患者，苏晓樯也就算了，并不知道他实际上不是人，但路明非是怎么回事？他总忘了他不是人的事。
指望一棵从人变成树又化成人形的树有着和人类相同的情感，这不是开玩笑吗？
此时的苏月沉正在家学习，他也决定去上大学了，争取一两年之内就拿到学位证毕业证然后赶紧接手家里的公司。
苏华仁已经有退休的想法了。
这简直离谱，就算生苏晓樯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岁了，但他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在这个年代还算得上年富力强。
苏晓樯要去当明星，苏华仁稍微反对了一下，但维拉不反对反而挺支持的，毕竟家里有相应的资源，她不介意苏晓樯去娱乐圈闯一闯，反正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损失，何况还有苏月沉帮衬，她一点儿也不认为苏晓樯会在娱乐圈碰壁。所以，苏华仁的反对无效。
苏月沉的确是个天才，哪怕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但他被苏华仁带着去了几次公司和矿场，竟然已经把其中门道摸得差不多了。
他唯一欠缺的，便是对生意人最重要的人情世故上的经验。
不过苏月沉并不着急，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这可以让他足以无视人情世故。
至于老唐和康斯坦丁一家子，每天在家除了看电视就是玩电脑，苏月沉把他们当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好吃好玩的养着。
两个月下来，老唐都胖了不少。
参孙与何巴这两头次代种龙侍倒是没有这种优待，他们被苏月沉扔去了夜校，不指望他们学出什么成绩，只要别一副什么常识都不懂的山里人模样就行。
“沉沉，我下个月想去芝加哥找路明非。”苏晓樯给苏月沉打电话道。
他们才刚刚确定恋爱关系，因为一堆事情还没有步入正轨，所以苏晓樯刚到学校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念路明非那家伙。
她在苏月沉面前向来坦诚，想路明非就是想了，也就直说了。
“嗯，我给你准备签证和护照，可能我也会去一趟吧。”苏月沉放下书，捏了捏鼻梁，“你要是不想异地恋，我可以安排你去芝加哥大学做交换生。”
当初他撮合路明非和苏晓樯也就是兴致一起，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才觉得好像有点麻烦。
主要是路明非那边有点麻烦。
但这不是问题，他从不觉得路明非会走上曾经的道路。
“算了，我现在要进娱乐圈，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活，路明非那边有楚子航照应，问题应该不大。可能他回来看我比我去看他还要方便。”苏晓樯理智地拒绝了这个听起来很不错的建议。
苏月沉想想也是，要折腾也应该让路明非来折腾。
“大学生活怎么样？”苏晓樯的高考志愿和当明星毫无关系，她想转专业还得半年之后。
从经管学院转到艺术学院，这个跨度着实不小。
“还行吧，以前没住过宿舍，可能得适应两天，室友们还都挺可爱的。”苏晓樯适应能力很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原著里大一结束就撑起了自家公司还越混越好的，“你呢？家里那几个你的朋友没给你惹麻烦吧？”
苏月沉从三峡带回了两个怪人，然后还从美国接回来一个怪人，她虽然相信苏月沉做事有分寸，但那几个人实在怎么看都没办法让人放心。
“没有，都很老实。”苏月沉走出书房，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和还在“蛋”里的康斯坦丁排排坐看电视的老唐，嘴角勾起，“就他们这样的死宅，能惹什么麻烦呢？”
“嗯，”苏晓樯应了一声，又问，“下个月咱们那个电影就开始宣发了，你要跟着一起吗？”
苏月沉看了眼楼下的兄弟俩，最终应下了：“等你从美国回来之后一起去吧，毕竟也是我唯一的作品。”
姐弟俩又随便聊了聊，老唐看完一集正准备换台，扭头看到了苏月沉，想到刚刚跟路明非打的那个电话，便对苏月沉招了招手。
苏月沉挂了电话，施施然下楼：“怎么了？”
老唐自诩见识过人心险恶与世事艰难，可在苏月沉温柔干净的眼睛里也不想跟他扯有的没的，也就直话直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第53章 你好大的口气
“因为，你们的血，对我很重要。”
老唐开门见山地问，苏月沉也就毫不遮掩地答。
“你不是说，我们献血是为了帮康斯坦丁吗？”老唐看苏月沉这么坦诚，都忍不住替他迂回了一下。
苏月沉没有拒绝老唐的好意：“这么说也没错。”他变强了，自然就会有办法让康斯坦丁早点成功“孵化”出来。
“呃。”见苏月沉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样子，老唐语塞。
他跟路明非是一类人，聊天打屁说骚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苏月沉面前就是放不开，在他面前，最多也就是吐个无伤大雅的槽。
老唐硬着头皮与苏月沉对视，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脑子却一片空白。
这仿佛严肃的养父一般的压制是怎么回事？
自从他的养父母相继去世之后，老唐就从来没有过这么不自在的时候。
“不必担心，定期献血对你们并没有害处。”苏月沉眯起眼睛笑，让老唐顺利别开眼，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龙血拥有很强的污染性，被龙血污染后很可能变成丧失理智且攻击性极强的怪物。”老唐终于能顺利开口，他看向身边的康斯坦丁，“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苏月沉的气质太干净了，他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太温柔了。
由于从小颠沛流离的经历，老唐实际上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不可能随便给一个人下定义。可他就是觉得苏月沉不是坏人，他说他是在帮他们，他就信了。
无脑信任！
回过神之后他总会敲着自己的脑壳骂自己蠢，对人没有戒心，可是在苏月沉面前，真的很难去怀疑他的善意。
“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苏月沉轻笑，“还不够给我添乱的。”
“他应当是看不上死侍的，”康斯坦丁最近一直跟哥哥在一起，心情非常好，他语气柔柔的，“青铜城里还有不少蛇侍，如果他想要扈从的话，大可以直接从青铜城里带出去。”
“那，你该不会用龙血去研究什么长生药吧，龙族好像都活得挺久的。”
关于苏月沉到底拿他们的血去做了什么，老唐和路明非进行过猜测，不过路明非知道真相，只是在跟他杂七杂八地瞎扯。
“长生？”苏月沉也在沙发上坐下，“多久算长生？十万年还是百万年？”
如果不选择化为人形，他是有把握渡过天劫继续修行的。
“十万年百万年？”老唐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苏月沉张口就是这么大的数字。
他跟康斯坦丁聊过，他们也就不到万年的岁数而已，而这万年，大多数也在沉睡当中。
他就算再对数字不敏感，那么大的数字也是令人惊心的。
“若只有几百几千年，又怎能算得上长生？”苏月沉摸了摸康斯坦丁的“蛋壳”，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怅然，“我从不追求长生。”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虽然依旧怕死，但也可以坦然说自己能够无惧生死。
如今他的执念，只有看看成神之后的风景。
解决《龙族》里的缺憾，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既然能给自己平淡的生活里找点事做，逗逗乐子，有何不可？
“想知道？”苏月沉问。
老唐猛点头。
当然想知道啊！
他倒不是怕苏月沉拿他的血去做什么坏事，只要苏月沉不是拿他的血来对付他就行。
不过话说回来，他有什么值得苏月沉来对付的？打也打不过，还有人供吃供住，也不想跑。
“因为……”苏月沉指尖有细小的银色藤蔓生长而出，这些没比针头粗的藤蔓缠绕到了老唐手腕上，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扎了进去，然后，老唐就看到自己的血随着这“针管”流进了苏月沉手指上，“我喜欢新鲜的。”
老唐：(•'╻'•)꒳ᵒ꒳ᵎᵎᵎ
喂我才在心里把你当成好人，结果你扭头就吸我的血还露出一副舒爽的表情？！
“吸血鬼现在都这么斯文了吗？”老唐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苏月沉也有点无语。
苏月沉无奈地笑笑：“可能是因为，你不是美少女吧。”
老唐竟然深以为然地点头。
确实，换成他也不乐意趴一个糙老爷们脖子上吸血。
想到那个画面老唐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尼玛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老唐震惊了半天，突然感觉身体有点虚，再一看，好家伙苏月沉还吸着呢。
“抱歉。”苏月沉歉意地笑，面不改色地收回自己的根须，然后拿起沙发旁小几上的电话，给老唐订了一顿大补的外卖。
老唐脸色有点苍白，他捂着头：“下回还是定期献血吧，就你这种吸法儿，龙王也扛不住啊！”
“好。”苏月沉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这世上除了龙族，还有吸血鬼吗？”哪怕刚被吸了血，老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吸血鬼不都是脸色苍白，眼睛血红，怕光怕银怕大蒜的吗？”
苏月沉白是白，但脸色红润。而且众所周知他是紫发紫瞳，他很喜欢晒太阳，也喜欢用银质餐具，昨晚上他们还一起吃了蒜蓉扇贝呢！
他这哪点儿都不像吸血鬼啊！
“吸血鬼也不过是死侍的一种，那个族群早就被混血种灭了。”苏月沉指尖生长出银色的花，“我跟龙族只有捕食者与食物的关系，并不是吸血鬼哦。”
“哦，”虽然没听懂但老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所以你帮我们，只是为了移动血库？”
老唐并没有被当成移动血库养的屈辱感，要是只用定期献血就能好吃好喝混吃等死的话，那又有何不可？
“你不怕我们跑了吗？”
“无所谓，没有你们我也饿不死，大不了就去找别的龙族呗。”苏月沉满不在乎，“不是我离不开你们，而是你们离开了我会有危险。”
他指尖的花渐渐枯萎。
“对了，你之前接的那个赏金委托，不去没问题吗？”
老唐愣了一下。
什么委托？
第54章 有个节目叫自由一日
路明非满脸懵逼地看着“横尸遍野”的校园。
他刚刚结束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的入学讲解。
富山雅史已经找了地方躲了起来，古德里安正准备回办公室躲起来，可穿着黑色或红色作战服的暴徒们捧着抢见人就扫射。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古德里安胸口溅出一泼血，邋遢的西服说留下一个冒烟的弹洞，拉着路明非最后说了一句：“你的选课单……记得要填好！”
古德里安已经扑街，试图救援的富山雅史背后中枪，也没有再爬起来。
“艹”
路明非低头看着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的尸体，靠着墙骂了一句。
古德里安死之前提到过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富山雅史说他是个开布加迪威龙的纨绔子弟。
所以……这仿佛北非战场的局面，跟那位学生会主席脱不了关系。
路明非蹲了下来，摸了摸古德里安的脖子。
还好，人没死。
他扒开古德里安的西装，虽然西装破了，但他身上却并没有伤口——
那并不是实弹。
至于血，路明非指尖捻了捻红色的粉末——
应该具有强力催眠效果。
“真有意思，真人CS？”路明非撩开头发，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他盯着黑色作战服的队伍，看着最后的那位，轻手轻脚地摸了上去。
三分钟后，路明非穿着黑色作战服，抱着M4，腰间挂着手雷，背后背着掷弹筒。
他枪法很好，加入战场之后如鱼得水，黑方逐渐占据上风。
“你是谁？”其他黑方成员享受着带飞的快感，可回过头一看。
这谁啊？个头不对吧？
路明非叹了口气，只能抬枪把自己人也干掉了。
一群人“死不瞑目”。
枪声停滞，硝烟散去后，扩音广播里传出了楚子航的声音：“凯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路明非扶额。
他就知道，这事儿跟楚子航脱不了关系，就黑方兄弟们这种冷硬的打扮和行事作风，明显就是受了楚子航的影响。
“楚子航，干得不错。我这边只剩想和一个女生了，想用女生冲锋么？”
“我这边，还剩两个人。”楚子航顿了顿，“一个狙击手，另一个……停车场见吧。”
“很好。”
双方切断了通讯，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沉重的作战靴几乎同时踏出第一步。
【深红色作占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占服的人则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刺眼。
深红色作占服的人站在停车场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那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清晰如希腊雕塑的脸，英俊得不可逼视。他的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全无任何温度可言，把那柄猎在空中抛着玩，面无表情。对面黑色作占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黑发，路明非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见那头坚硬的头发毫不驯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果然是楚师兄啊。”路明非叹口气，走了出去。
他没打算趁乱把两人都打死，坐收渔利。
“好久不见，楚师兄。”路明非进入停车场之后。便从双雄争霸变成了三足鼎立。
“你今天入学？”楚子航还是一副扑克脸，并没有见到他的欣喜。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真人CS？”路明非也摘下面罩，摸了摸后脑勺。
“一个叫【自由一日】的节目。这一天学生们可以自由行事，而不会受到校规惩罚。”楚子航的目光重新落到凯撒脸上，“没人跟你解释这个吗？”
路明非无奈地摊手：“能为我解释的教授们被乱枪打死了。”
“你算不上我这边的人，所以，我跟凯撒一样，只剩下一个女生。”楚子航说道，“凯撒，你是要争取这个新生，还是让他作为第三方加入进来？”
“你们是熟人？”凯撒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这位新生。
楚子航点头：“我们同一所高中，是很不错的朋友。”
“你的意思呢？”凯撒问路明非，“要加入楚子航那方，还是作为第三方？”
“看过《哈利波特》吗？”路明非问，“第四部里有个三强争霸赛。”
“混战还是轮战？”楚子航和凯撒都懂了。
路明非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飞速转身向身后开了一枪，又把腰间的手雷扔向了相反的方向。
两个女孩齐齐扑倒在地，路明非潇洒地扔下掷弹筒、M4还有其他的热武器，他摊开双手，“可惜我没有冷兵器。”
楚子航和凯撒对视一眼，同时把武器扔在了地上。
路明非双手大拇指同时翘起，下一瞬间，他像猎豹一样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三人都有着强大的身体素质与优秀的格斗技巧，几乎在接触的同时，楚子航和路明非交换了一个眼神，选择同时先淘汰凯撒。
凯撒也想到了这个局面，楚子航是他承认的劲敌，路明非敢以新生的身份加入这个乱局，肯定不是来打酱油的，所以意识到他们联手的时候，凯撒果断后退。
地面被踏出裂痕，凯撒凭借对身体的强大的掌控力硬生生后仰避开了楚子航的拳头，但他这种姿势却无法完全避开路明非的腿。
不过还好他后翻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三个人的战斗，总有一个人要先退出对吧？”路明非趁胜追击，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学生会想夺回诺顿馆，但很可惜，狮心会也想要诺顿馆。”楚子航和路明非不止一次合作过，默契自然不必提。
楚子航不提还好，一提凯撒就来气。
去年楚子航到的时间比路明非来的时候还要提前两天，作为一个杀胚这么有趣的活动楚子航自然不会错过。
他和今年的路明非一样，作为第三方参加了自由一日，但和今年双雄争霸的局面不同，学生会占据绝对优势。
可楚子航这匹黑马，硬生生杀出重围，把一边倒的局面杀成了两败俱伤。
学生会赢了也是惨胜！
连凯撒也不得不承认，楚子航入学之后，耀眼程度并不逊色于他。但凡多给楚子航几天与狮心会接触的时间，去年的自由一日就不一定是谁会赢了。
那么，今年呢？
狮心会又会得到一位黑马新生的加入？
第55章 赢家通吃
“明非，你要加入狮心会吗？”楚子航抽空问了一句。
“来学生会吧，我觉得学生会比狮心会那种苦行僧聚集地更适合你。”凯撒也开口招揽。
“确实，学生会有个蕾丝少女团，里面都是肤白貌美的长腿美少女。”
“师兄你要害死我吗？本来我异地恋就够辛苦了，你还要拿美色来诱惑我？”路明非满脸对女朋友的忠贞，“我女朋友天下第一！”
“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混血种可以掌控飞行能力。”楚子航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路明非：꒰ঌ(˚ᆺ˚)໒꒱
所以你是在说苏晓樯不是天上第一？
“楚师兄你的想法非常危险啊！”路明非看着楚子航和凯撒赤手空拳地肉搏，很讲江湖道义地退出了这场围殴。
主要他现在有点犹豫到底是先让凯撒出局还是先送楚子航狗带。
毕竟楚子航的怂恿有点像是要送他狗带的样子啊。
路明非想了想，决定先坐山观虎斗。
“现在我们观看的是2009年第不知道多少届自由一日的最终决赛现场，大家可以看到，黑方这位金发帅哥来自于学生会，作为学生会主席，无疑他的卖相是十分出色的，现在他向红方——我们的狮心会会长——使出了一记横扫千军！
“漂亮！狮心会会长闪躲不及，身形踉跄，学生会主席趁胜追击……啊可惜狮心会会长也并非无能之辈，他成功躲开了学生会主席势大力沉的一记下劈——”
“哦现在是红方，来自狮心会的黑发帅哥，狮心会会长的反击时刻，可以看出他并不习惯徒手搏斗，这个时候他应该拿着一把刀，让我看看他的佩刀，那把名为【村雨】的日本刀在哪里？好的，趁着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作为本场比赛解说员的我顺利地拿到了他们的刀！学生会主席的猎刀非常帅气！这是一把猎狮的刀，但狮子的武器也并非籍籍无名。”
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到底是不是狮心会会长，但他合计能跟学生会主席对上的，也就只有狮心会会长了。
“【村雨】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日本妖刀，据说日本的名刀【村正】杀人一千之后就会转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身上便会自动沁出雨水洗去血迹，听起来这把刀跟咱们狮心会会长一样有洁癖。
“好了再来看看咱们学生会主席的佩刀，【狄克推多】？这是古罗马【独裁官】的意思，哦，结合学生会主席的名字【凯撒】，我大概懂了。不愧是有着贵公子气质的学生会主席！独裁官之名实至名归！”
“现在，两把刀都在本解说员手上，按理说我应该把刀还给他们，毕竟武器才是男人的情人！但是，赤手空拳同样是男人的浪漫！为了成全他们的浪漫，本解说员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他们的情人。”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也就到了本解说员闪亮登场的时候！这场【自由一日】，将由一位新生终结！本解说员才是最大赢家！”
路明非在旁边逼逼赖赖，楚子航和凯撒不约而同地停手，心有灵犀地一起冲向了路明非。
乱战再次开始。
“哈哈哈，现在的我刀在手，你们两个拿什么跟我斗！”
要不是战局未定，楚子航很想把路明非拖进小黑屋里打一顿。
这也太贱了！
但不得不说，路明非确实很适合使用双手武器，左手猎刀，右手日本刀，路明非耍得游刃有余，竟然真的凭借两把刀与围攻而来的楚子航和凯撒打得不分上下。
楚子航看了凯撒一眼，凯撒心领神会，鹞子翻身脱离战场，抢到了路明非扔下的冲锋枪。
危机到来，路明非警觉地转身，但他再快也快不过“哒哒哒哒”一连串子弹，更糟糕的是，他下意识挥刀斩了一颗子弹。
弗丽嘉子弹遭受撞击剧烈汽化，路明非已经尽力屏住呼吸，但他对面的楚子航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师兄，我们才是一伙儿的啊！”
昏睡之前路明非发出了败犬的哀嚎。
楚子航劈手夺过自己的爱刀，黑发的帅哥神色冷冽。
“可惜你拒绝了我。”
凯撒端着枪，挑眉：“接下来没人打扰我们了。”
楚子航皱眉，怎么听这个话那么奇怪呢？
“这位学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兵不厌诈。”凯撒说。
一个本该扑街的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附和着凯撒，毫不犹豫扣动狙击枪：“确实，兵不厌诈。”
“很可惜，这次是我赢了。”楚子航收刀入鞘，神色漠然，不染人间烟火气。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面条女孩儿摘下面罩，露出一头黑长直。
“幸不辱命，子航。”女孩儿有着精致的容貌和温柔的眼神，但刚刚她开枪打死凯撒的时候冷酷地像个机器人。
苏茜，二十一岁，A级，主攻龙族基因学，狮心会的副会长。
楚子航的追求者。
这世上有人喊他全名，有人叫他师兄，有人叫他同学，有人一直以来只固执地喊他儿子，也有亲昵地只喊他的名的女孩儿。
“苏茜，干的漂亮。”他的表情很少，但他不介意对这个女孩露出笑容。
她是他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
“今年的诺顿馆是我们的了！”苏茜笑起来时神采飞扬，仿佛从一丝不苟的冷血机器人变成了生动活泼的可爱女孩儿。
楚子航刚要说点什么，躺在地上的路明非身上传出了铃声。
路明非的手机响了。
——是苏月沉的电话。
“是我，路明非出了点意外，昏睡过去了。”楚子航言简意赅。
苏月沉顿了顿：“如果我没记错，他早上还给我打了电话。”
“他误入战场并成功作死。”
校园广播里响起了铿锵有力的进行曲，一群提着印着校徽的手提箱的医生和护士蜂拥而出，他们有条不紊地为每个扑街的学生打针。
苏月沉知道路明非会误入自由一日的战场，但他不应该是自由一日的最大赢家吗？
“听起来，是你赢了。”苏月沉并不在意这个游戏到底谁输谁赢，他问道，“感觉如何？”
“很不错，”楚子航难得有兴致开玩笑，“江山美人，皆在我手。”
“等会儿，你不是单身狗吗？什么时候脱单的？”
第56章 楚子航是渣男？
楚子航：(՞•Ꙫ•՞)ﾉ????
他看了一眼苏茜，感觉这问题有点没法儿回答。
要说他不是单身吧，他就得承认他刚才言语不当，要说他是单身吧，看到苏茜那亮晶晶的眼神，感觉开口就可以给自己贴个“渣男”的标签了。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半小时后再给路明非打电话。”楚子航别开眼，生硬地岔开话题。
苏茜垂眸。
“所以你真的脱单了？成年男女的男欢女爱很正常，没必要害羞。”苏月沉调侃道，“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喜欢的女孩儿是什么样子的。”
楚子航再次用余光看了一眼苏茜。
他不讨厌苏茜。也不排斥她的亲昵。
但要是说喜欢的话……
好像并不是。
“啊，你这样的闷骚，应该只有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积极主动的女孩子才能征服吧？指望你主动那是做梦。”苏月沉感慨道，“如果不是苏晓樯主动放弃，我倒真的想看看面冷心热的楚子航谈恋爱是什么模样。”
“你到底有多担心苏晓樯没人要？”楚子航暗暗咬牙。
“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能配得上她的只有你和路明非，既然她不再喜欢你，那就只能便宜了路明非。”苏月沉解释道，“倒不是你们全世界最优秀，只是其他人再优秀，都不如你们知根知底，我实在不能放心。可惜我和她只能是姐弟，这份感情我无法容忍它变质。”
“我不操心苏晓樯的人生大事难道还指望那对即将抛下家业去环球旅行度过二人世界的父母吗？”苏月沉叹息，“楚子航，你不明白我有多忧虑，在我看来，全世界根本就没人配得上苏晓樯，可我不能让她孤独终老。”
“闭嘴吧！”楚子航终于咬牙切齿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苏月沉又打了过来。
楚子航直接把手机往路明非身上一扔。
才醒过来的路明非满脸懵逼：“有电话来你就接呗，咱俩谁跟谁啊！”
“楚子航，我跟你说，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碰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啊！”
迷茫中摁了免提键的路明非：“……”
“老大你今天怎么有兴趣当红娘了？”
“哦明非啊，”苏月沉听起来心情很不错，“刚刚楚子航跟我说【江山美人，皆在我手】，我寻思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脱单了？要是还没有，那得加把力啊，毕竟你都脱单了，他还比你大一岁，再磨蹭下去就只能老牛吃嫩草了。”
楚子航：(╬◣д◢)
路明非：(･᷄ὢ･᷅)嗯？
路明非的目光从楚子航身上挪到满脸尴尬的苏茜身上。
“好家伙，楚师兄你有奸情竟然一点儿都不透露给我？！”路明非悲痛欲绝，“我那么那么信任你！跟你无话不说！还跟你咨询感情问题！说好了你是单身狗的呢？为什么两个月过去你就有了女朋友？！”
楚子航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苏茜看不得他这幅样子，主动为他解围：“我不是子航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同伴。”
没想到她说完之后路明非更加悲愤：“楚师兄她都直接叫你【子航】了！我就没听说谁能只叫你名字的！难道你们狮心会的人喊你都只叫【子航】吗？你竟然会同意别人这么亲密地喊你吗？”
“哇哦~”苏月沉突然发出了夸张的惊呼，“难道楚子航其实是只想占便宜不想负责任的渣男吗？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还有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心机boy啊！”
路明非表情一言难尽：“也不用说占着茅坑不拉屎这种话，毕竟就楚师兄这张脸，暗恋他的女孩儿能从仕兰高中排到北大附中。”
“我就是那么一形容，明非你说得有道理，楚子航这种芳心纵火犯，大抵是不用为女孩儿们的爱慕负责的，因为他根本负责不过来。”
“你们两个……很闲吗？”楚子航的拳头硬了。
路明非抬头望天：“老大你今天话有点儿多。”
苏月沉沉默。
“其实一直以来我话都不少。”
“好了老大，暂且不必理会楚渣男，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下个月苏晓樯想去找你。”
路明非眼睛一亮：“什么时候？你放心我到时候肯定给她安排地妥妥的！”
“这我倒是不担心，另外就是我可能也要过去一趟。”苏月沉略带犹豫，“但是你得告诉你们校长克制一点。”
不只是路明非懵了，头顶锃亮的曼施坦因也懵了。
“电话那头是你们中国的混血种？”他来不及为自由一日造成的巨大损失悲痛，被接二连三的瓜震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你该不会要把老……他们也带来吧？”路明非震惊，“老大你这不是送羊……呃不是，总之你这么做风险也太大了吧？”
“没办法，不带着他们我实在不放心。”苏月沉就怕他出个门，家被路鸣泽偷了。
“行叭。”路明非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接受啊！
路明非挂了电话，一脸乖巧地看着正从懵逼中清醒过来的曼施坦因。
“你们今年！闹得太过分了！”曼施坦因指着惨不忍睹的建筑和草坪，“今年的维修费用又要超标！你们严重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路明非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曼施坦因。
他刚刚还在发愁要怎么才能见到校长呢，转头曼施坦因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这位老师，请务必把我当做头号刺头带到校长面前聆听教诲！”
“头号刺头还轮不到你吧，新生？”凯撒已经醒来，他漫不经心地抱着胳膊靠在墙上。
“新生？”曼施坦因再次被激怒，“新生竟然也参加了自由一日？！现在的新生入学不好好学习，把课业当做首位，竟然参加到这种无聊的游戏当中！很好玩吗？很好玩吗？”
曼施坦因越看那些破损的建筑越心痛：“这都是钱啊！是钱啊！”
路明非：“……咱们学校这么穷？要不我捐点？我也穷，十万行不？”
他说不上多富有，可这些年靠卖游戏做软件却着实挣了不少，十万八万他拿出来也不算伤筋动骨。
“算了，卡塞尔学院还没穷到需要一个新生捐款。这次维修费用我包了。”
路明非再看向凯撒的时候，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人傻钱多”四个大字。
第57章 只有曼施坦因受伤的世界
路明非扭头问楚子航：“楚师兄，你有钱还是凯撒师兄有钱？”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楚子航必须尊重事实：“凯撒。”
“学生会包吃包住包毕业分配吗？”路明非向凯撒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凯撒：“……”
“包。”
“对不住了师兄，不是我不想为你的狮心会添砖加瓦，实在是凯撒师兄给得太多了……”
“狮心会也可以包吃包住包毕业分配。”楚子航瞪了路明非一眼。
他和路明非配合过无数次，知道路明非有着多大的潜力。
“啊这……”路明非摸着后脑勺开始犹豫。
“学生会美少女太多，我怕你把握不住。”楚子航神色淡淡，“毕竟你是S级，为了跟你谈个恋爱做点什么，全校的女生都会疯狂起来的。混血种可没有仕兰高中的女生那么矜持。”
“S级？”除了楚子航和路明非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路明非嘴角一抽：“没那么可怕吧？”
“除非你是个废物，否则在她们眼里你就是唐僧肉。”楚子航越说越离谱。
路明非头皮发麻，他可以想象一群美艳女妖精觊觎他的身子时做出的疯狂行为。
“师兄救我！”路明非果断选择抱杀胚师兄的大腿。
楚子航对凯撒挑眉。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凯撒耸肩，“今年的狮心会的确是大获全胜。”
“承让了。”楚子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苏茜，回去之后尽快准备一下路明非的入会程序。”楚子航扭头对苏茜说道，不过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凯撒看得直笑：“楚子航，你该不会真的是渣男吧？”
楚子航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但他没法儿反驳。
“喜欢就上，怂什么？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不赶紧抓住，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路明非跟楚子航偷偷哔哔完，又蹭到苏茜身边给她出主意，“我跟你讲啊师姐，楚师兄由于幼年家庭不幸，所以对感情有点点排斥，再加上他天生闷骚。所以师姐你要主动你知道不？这年头像楚师兄这种洁身自好的帅哥可不多了了，你再不下手新来的师妹们可不会跟你客气，你要知道男人都喜欢年轻的……”
“路明非你可以闭嘴了。”楚子航牙齿咬地咯咯响。
路明非连忙抓紧跟苏茜交代：“楚师兄说不定喜欢先婚后爱那种类型的，毕竟他爸花言巧语骗了他妈，所以他肯定喜欢温馨的那种……”
忍无可忍的楚子航一脚把路明非踹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即使如此，路明非还是没有停止他的“出谋划策”：“师姐我跟你说啊，我跟楚师兄认识五年了，我和我女朋友已经写了八个版本的《楚子航恋爱攻略》，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女朋友电话号给你，你俩可以具体分析研……”
恼羞成怒的楚子航随手捡起一把枪给了路明非一梭子，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苏茜笑容满面地看着楚子航，眼神温柔而包容。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面瘫男神楚子航，耳朵红了。
“哈哈哈……”凯撒笑得非常欢乐。
诺诺也眉飞色舞地趴在苏茜肩头上：“加油啊苏茜，学弟都给你出谋划策了，可不能掉链子啊！”
被一群学生无视的曼施坦因也就是没有头发，但凡他有任何一根头发，那肯定被气得立得直冲云霄。可惜他也没有胡子，只能瞪眼睛。
可怜的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在发抖：“你们太放肆了！我要汇报给校长。”
凯撒和楚子航期待地看着他。
【其他学生也安静下来，所有视线都汇率在曼施坦因教授刚掏出来的手机上。
昂热在这所学院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此刻曼施坦因教授抬着头，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
他拨通了电话，并摁了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昂热的声音低沉温雅，像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光听声音他似乎只有四十岁。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扰您。但是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丽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做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二十四万美金，这还不包括您心爱的百慕大草坪。现在这块草坪比乱马奔腾过的农田还要凄惨！”
“哦，凯撒，作为学院里最富有的学生，你不介意花钱把我心爱的百慕大草坪重新铺好吧？”昂热问。】
“当然，另外我已经说过今年的维修费用我会承担了……毕竟不能让我们的S级刚进校园就以为学校穷得需要他捐款。”凯撒耸肩，“还有，我以为曼施坦因教授已经习惯了每年的这个节目。”
“校长！这些学生完全不把风纪委员会放在眼里！”曼施坦因教授再次气得手抖。
“好了曼施坦因，你确实应该习惯才是。”昂热爽朗地笑，“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出尔反尔，这笔钱从校董基金会里出吧。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学习，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欢呼起来，他们一起鼓掌，闹腾起来，还对曼施坦因教授做鬼脸。
曼施坦因：“……”
校长已经把这群学生惯坏了！
“对了，你们已经见到了S级新生路明非？”昂热大声说道，听起来心情很好。
曼施坦因教授看了一眼被一脚踹在墙上抠不下来的路明非，声音有点尴尬：“见到了，他现在还在墙上挂着……”
“哈哈哈，”昂热再次爽朗地大笑，“记得提醒他选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
古德里安教授从曼施坦因教授手里接过手机，他愉快地回答：“校长，他已经选完了。”
“真不错，希望他能比他的前任S级干得更漂亮。”
昂热挂断了电话。
可怜的路明非在昏睡中收货了一系列复杂的目光。
不过，大家多数没有敌意，毕竟路明非在这场节目里表现不错，他们只是很好奇。
凭啥他是S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