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忽有狂徒夜磨刀,杀尽王臣铸金台!(求全订!)
晁盖他们得了吩咐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按照他们的性情早就想这么干了,做了这么大事情还留下活口,他们心里都不踏实,此时说一个不留,正合他们心意,应了一声就开始放手杀人。
贾琏看着周围屠戮的场面,听着那些人临死前的哀嚎,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站在那里任凭暴雨把他浇的像个落汤鸡一样。
直到华十二踢了他一脚:“把裤子提上,要走了!”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当即手忙脚乱的整理起来,等抬头的时候,瞬间傻了眼,便见周围满地尸体,没有一个活口。
带着快吓尿的贾琏出了胡府,华十二见他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自己,也不以为意,任谁看到这等场面,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也会如此,这没什么,经的多了也就好了。
他在雨中大声问道:“琏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贾琏听到华十二问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
“是江南甄家二公子甄向荣和几家盐商公子在曾家花园请我喝酒,我喝多了就在这里住下了......”
华十二似笑非笑的道:“琏二哥还真命大呢,要不是我看了一眼,现在你也和那曾府里的人一样了,不过今夜之事.......”
贾琏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一定守口如瓶.......”
见华十二盯着他没说话,贾琏立刻改口:“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
华十二揽着他肩膀:“没看见那不是说瞎话么,别害怕,走,兄弟今天让你有点参与感!”
他扯着贾琏,带着众人在大雨中往今夜最后一站而去。
扬州府衙。
华十二上去直接叫门,敲门声三长两短,角门吱扭一声从里面被人推开,吴用打着伞探出头来,确认了眼神,是要等的人,当即招了招手,众人提刀鱼贯而入。
今天夜里,如果说八大盐商只是头汤、前菜,那这最后一站,就是吃主菜的时候到了。
八大盐商能在江南和盐政衙门掰手腕,能把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弄的差点家破人亡,除了其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之外,这府衙之中的扬州知州,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若不是有扬州知州做保护伞,对盐政衙门进行掣肘,林如海的处境绝对没有这么艰难,更不会被人害了老婆、孩子。
所以华十二之前在和吴用制定今夜计划的时候,就把这扬州知州也算计在里面了。
今天晚上实际上是兵分两路,一路就是华十二带着晁盖等人在三更动手,另一路就是吴用和公孙胜两个,在戌时前往府衙,取得知州信任,打入府衙内部。
华十二来扬州为了方便行事,特意从高俅那里讨了一张太尉手令,正好被利用上。
吴用和公孙胜就是拿着这张手令,去了府衙见了知州,前者扮作高俅亲信,后者扮作随从,说来扬州公干错过了宿头,便来找大人帮忙。
那知州为了巴结高俅,不但将两人留宿在府衙,还设宴款待,吴用和公孙胜就利用这个机会,用华十二提前给他们的迷魂散,就将整个府衙都摆平了。
此时,华十二带人进入府衙,吴用将角门重新关好,双手呈上高太尉的手令,这才禀报道:
“哥哥,这府衙之中,上至知州、通判,下至书吏、差役,乃至后宅妇人,全都中了***,现在都在呼呼大睡呢,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机。”
华十二接过手令,贴身放好,呵呵笑道:“好,这次给两位先生记上一功!”
一行人到了前堂,就见里外摆了两桌,那些被迷晕的人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的干脆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公孙胜在这儿守着,此时连忙上前见礼,口称:“哥哥!”
华十二再次夸奖了两人一番,然后问道:“哪个是知州!”
公孙胜走到里面那桌,指着主位上一个面容清癯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他便是扬州知州乔左元,听他自己说乃是王黼门生,好家伙,后宅二十几房小妾,那迷魂散差点都不够用了!”
刘唐、阮小七等人一听,纷纷痛骂,他们一个女人都没有,就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贼竟然娶了二十房小妾,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一看这狗官两颊深陷,就特么是肾虚啊。
华十二听这几人骂出来的话,显然是羡慕嫉妒多一些,心中不由得好笑,不过此时也不是调侃他们的时候,大步走过去,将那知州从椅子上拖了下来,扔在地上。
一伸手道:“拿刀来!”
阮小七离的近,连忙把手中尖刀双手放在华十二手中!
华十二扯过贾琏,把刀塞进他手里:“琏二哥,去杀了这知州,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了!”
贾琏看了看华十二手上那还染血的尖刀,又看了看地上的扬州知州,吓得连连摆手:“不......,我不......”
华十二淡淡一笑:“琏二哥,听说过什么叫投名状吗?你要不动手,兄弟们可没法信你!”
“嗯?”
晁盖、刘唐、阮小二、阮小五等一众兄弟,同时冷哼,纷纷提起钢刀,恶狠狠看向贾琏。
贾琏被这么一吓,哪里还敢拒绝,颤抖接过尖刀,走到地上那昏迷的知州身旁,比了比对方心口位,然后一咬牙......,还是下不去手。
华十二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往下一按,就听见噗的一声,那昏迷中的知州抽搐了两下,就此不动。
贾琏吓得再一次浑身颤抖起来。
华十二摆摆手:“动手吧,只杀当官的,那些差役留下,我还有用!”
晁盖等人本来就对当官的看不过眼,闻言顿时又是库库一顿杀,把个扬州府衙杀的血流成河。
这期间华十二也没闲着,给贾琏把‘生死符"、‘三尸脑神丹"的套餐都安排上,一番操作下来,贾琏已经‘死心塌地"了。
其他人看贾琏也是这样的套餐,顿时心里都平衡了不少。
等搞定一切,华十二带人出府衙的时候,经过大堂,看到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忽然停住脚步:
“今夜杀女干商、杀贪官,做了好大事情,可是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刘唐一拍手:“我就说咱们没搬银子么,岂不是白杀这些人了!”
华十二瞪了这货一眼:“给我滚犊子!”
他让吴用找来笔墨,便在这大堂侧面,白灰刷的墙上,提笔写道: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我自提刀杀杀杀!
我生只为逐鹿来,杀尽王臣铸金台,
皇帝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可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华十二把张献忠的七杀碑,去掉了‘大西王"的名号,稍微改动了一下,表明要逐鹿天下,改天换地的心意,便写在了扬州府衙的大堂上。
他看着自己剽窃来的反诗,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今天晚上的行动完美了。
最后,又提笔落款,把自己本名‘华十二"写在了上面。
吴用和公孙胜都看的心情激动,都说诗言志、词言情,看哥哥那句‘我生只为逐鹿来,杀尽王臣铸金台"这正是如他想的那般,有大志向啊。
尤其是如今他们见识过华十二的手段、武功、知道这位哥哥有胆、有识、有本事,都觉得哥哥所谋不是渺渺无望,凭空幻想。
他们也是有大志向的人,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觉得能跟着这种哥哥,才是遇到了明主,才能一展所学,一展抱负。
刘唐几个不认字,看吴用和公孙胜如此激动,让前者念给他们听。
吴用当即抑扬顿挫的将这反诗念了一遍。
晁盖、刘唐、阮氏三雄等人听完了也是同样激动不已,纷纷说道:
“哥哥这是写到我们心里去了!”
吴用大奇,以为这些粗人也get到了他激动的点,觉得这才是志同道合的好同志啊,忙道:
“快说说,哥哥写的哪一句写到你们心里了,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刘唐代表众人发言:“就是那句‘忽有狂徒夜磨刀",还有那句‘杀人何须惜手劳"和‘我自提刀杀杀杀"!”
“我们就是狂徒啊,天知道我们多少个晚上,磨了多少次刀了,今天晚上终于杀了个痛快......”
其他人纷纷点头,俱都表示也是这么想的。
晁盖注意到吴用表情,问道:“加亮先生脸怎么黑了?”
吴用懒得理会这些夯货,对华十二问起那落款的事情:
“敢问哥哥,这华十二是谁?”
华十二笑着道:“这便是我在江湖上的名号,日后咱们举事,便用此名号!”
吴用佩服道:“咱们在扬州做了好大的事,改日打出旗号,必定引天下英雄来投!”
公孙胜在一旁深以为然。
此时天色将明,众人抓紧离开了扬州府衙,吴用他们自回小院隐匿,等待华十二的下一步指示,后者则带着贾琏返回了盐政衙门。
刚回到盐政衙门,就看到满地尸体,鲁达、杨志手持兵器,站在廊下,见到两人归来,连忙迎了上来,将昨晚惊险之处一说。
贾琏神色震惊,他这才知道原来昨夜姑父这里也遭受了攻击,下意识就去看华十二,后者却淡淡一笑:
“琏二哥看见了吧,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没想到那些王八蛋也是这么想的。”
贾琏心中震惊:“你说这些是曾家的人?”
“不,应该是胡家的,总之就是八大盐商的人!”
这些尸体身上的青衣,和胡一年府上那个叫‘青一"的高手,穿着打扮如出一辙。
华十二对比一下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杀了八家,只有胡一年家里,防护力量最差,因为不少好手都在这里了。
嘱咐了贾琏让他守口如瓶,这件事没解决之前,不要出去乱走,这才去见林如海。
林如海一夜没睡,就等着华十二回来,见到之后,立刻问道: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华十二还是那句话:“我办事,叔父放心就是!”
林如海眼睛一亮:“做得好!”
赞完之后,郑重提醒道:
“回头我就把府里的下人清理一遍,冲儿你要记住,不管何人问起,你都要一口咬定,昨夜你就在府中,和那鲁达、杨志一起保护叔父我的安全,明白了么!”
华十二知道厉害,连忙答应下来。
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昨夜之事必然震惊天下,他身在扬州,万万不能让人怀疑他与此事有所瓜葛,否则就是天大祸事,他倒是不怕,就怕连累旁人。
林如海见他答应,便朝外面招呼道:
“来人,去府衙报官,有人夜袭盐政衙门,欲对本官不利!”
此时天已大亮,雨虽未停,但也没有昨夜下的那么大了,等盐政衙门的差役,冒雨跑到扬州府衙,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门,一推之下,角门洞开,好奇进去一看,顿时吓得三魂出窍,跑回盐政衙门的时候,鞋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华十二正用一阳指给林如海调理身体,外面出去报官的差役,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府衙被人屠了,衙门里都是死人,知州就死在大堂上!”
林如海霍然起身,之前喝了一碗参汤,又被一阳指调理身体的他此时精神奕奕,厉声道:
“取我名帖,去城外大营请马步军都总管入城议事!”
两个时辰后,扬州封城,五千士卒入城挨家挨户上门巡查缉捕反贼‘华十二"等人。
林如海以巡盐御史的身份,代掌扬州府衙,权知扬州文武事务,同时四百里加急上书朝廷,说明情况。
这个过程中,原本盐政衙门的下人被秘密清理了一批,期间又有一批新人补了进去,整个过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乖乖听话躲在盐政衙门里不出去乱走的贾琏,认出了这些新进府的下人都是熟人,顿时吓得连屋都不敢出了。
林如海接掌府衙之后,便从华十二这里把杨志,鲁达借了过去听用,借着封城缉捕贼人的机会,很是打掉了一批扬州城里的恶势力。
同时他还找起旧账,借着查案之机,封了八大盐商的府邸,带人进去查账。
这一查,立刻将八大盐商的累累罪行,全都翻了出来,除了诸多恶事之外,还找到他们偷运买卖私盐的账目,还有与朝廷官员勾结的书信证据。
林如海一不做二不休,将八大盐商财产全部抄家充公。
并且连夜上书皇帝,说明情况,把追讨盐税超过五千万两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
几天之后,汴京那边同样用八百里加急传来赵佶旨意,让林如海暂代扬州知州,统管扬州之事,同时明他把五千万两税银,运往京城。
又几日,十几艘官船运银子北上,其中一艘在到淮阴之时,并没有跟上,而是换了旗号,继续向北,往山东境内去了。
等入了山东,船上人人喜笑颜开,天大的富贵啊,这就到手了。
一个赤膊后生,站在船头笑着用山东方言唱道:
“爷爷生在天地间呐,不怕朝廷,不怕官呐......”
第七百五十六章 祸水东引,明教现踪!(求全订!)
扬州八大盐商和扬州府衙,在一夜之间除了妇幼,余者连同扬州知州在内,被人杀了精光,反贼头目华十二,更是在扬州府衙大堂上写下七杀反诗,震惊天下。
官家赵佶大怒,除了下旨命林如海代理扬州事务之外,另一方面还任命御史中丞王黼为钦差,赴扬州调查此案。
这一日,钦差还在乘船南下的路上,林如海则在扬州府衙批阅公文一直到了掌灯时分。
华十二和林黛玉一起到了府衙,后者手里提着食盒,跑到父亲身边嗔怪道:
“爹爹,你才好些就不注意休息,这都什么时辰了,忙起来连晚饭也想不起回去吃!”
说完把食盒往公案上重重一放,表示自己的不满。
林如海微微皱眉:“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说完之后,重重一叹:
“为父回去做什么?看我的玉儿扔石锁?耍大刀?我心里堵得慌啊,好好的一个闺女,堂堂的大家闺秀,怎么一年不见,就变成了这样?”
林如海说完,没好气的瞪了一脸讪讪的华十二和林黛玉一眼,见两人表情都是仿佛,又是重重一叹!
华十二赶紧转移话题:“叔父,妹子也是关心您的身体,您还是先休息片刻,吃了饭,服了药,今日再拔一次毒,以后便都不用拔毒了!”
早就知道情况的林黛玉,故作惊喜道:“兄长,爹爹体内的毒是不是都清了?”
华十二装模作样的解释道:“这倒没有,不过今日之后只剩下些余毒,随着五谷轮回就会逐渐排出体外,起不到什么害处了!”
林黛玉装作长出一口气的样子:“这我就放心了!”
林如海这个愁啊:“你俩就别演戏了,这段对话我听着都耳熟,是不是今天早上就说过了啊?想要转移话题,能不能换一套新鲜的说辞!”
林黛玉脸上一红,不依的摇晃林如海的胳膊:
“爹爹!”
“好了好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林如海对自己这个女儿半点办法也没有,看了一眼公案上堆积的公务,也不知道要处理到什么时候去,索性从善如流道:
“也罢,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吃饭,再吃药。”
林黛玉赶紧从食盒里,把带来的饭菜摆上,伺候父亲用饭。
林如海用过饭,饮了一口女儿递过来的茶,便让华十二这才满含深意的道:
“我生只为逐鹿来,杀尽王臣铸金台,冲儿,你看这华十二的口气,其所图不小啊!”
华十二淡淡一笑:“我看他就是胡乱写着玩的,胡吹大气罢了,叔父不必放在心上!”
林如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语重心长的道:
“听说上京的银船沉了一艘,丢了四十万两金子,那些金子换成银子可能做不少事情,如今官家春秋鼎盛,这个华十二胡吹大气还罢了,可要千万不要做糊涂事啊!”
林黛玉虽然不知道自己兄长就是这个华十二,但那一夜她一直守在父亲身边,对父亲兄长的谋划还是能在只言片语中猜到一些的,知道那夜事情与父兄脱不了干系。
此时听父亲忽然敲打兄长,便在一旁沉默不语,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兄长,眼里满是担心。
华十二笑道:“叔父说的极是,想来那些贼人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他知道林如海是从七杀诗中,判断出他有反意,这是在半敲打,半提醒他呢。
华十二觉得这种事情也犯不着争辩什么,也不用给林如海分析什么天下大势之类的。
现在的北宋正是衰落前最后的辉煌时期,繁花似锦,烈火烹油,西军与西夏作战还接连胜利,这个时候他要说什么用不了多少年大宋就会衰落,赵佶都会被人抓走的话,任谁都难以相信。
索性多做少说,做好万全准备,静待时机即可。
林如海见他虚心接受,终于放心了一些,点了点头:
“兵行险招,终究是险大一些,这一次若非穷途末路,为了玉儿考虑,我也不会和冲儿你走这一步险旗,如今柳暗花明,冲儿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要沉下心来做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说完这些话,林如海又提起王黼下扬州的事情:
“王黼此人善于把握形势,喜欢权衡利弊,如今形势在我,扬州之事,当无虞矣!”
华十二知道这是林如海告诉他不必担心朝廷能查出什么来了,让他放心,当即点了点头。
几日后,王黼到了扬州,林如海率领扬州官员前往迎接,这些就没华十二什么事了。
不过在王黼对扬州一案展开调查的时候,特意唤了华十二去,当着林如海,问起当晚盐政衙门受到袭击的情况。
华十二早就和杨志、鲁达对过口供,回答的滴水不漏,只是在最后的时候,他心中忽然一动。
要说这次在扬州杀了八大盐商和扬州知州,一来是帮助林如海破局,二来也是想把在淮安袭击楼船的那些黑衣人给刮出来。
一开始在华十二想来,那些黑衣人定然是林如海的对头,那就是八大盐商的人没跑了。
可等他灭了八大盐商和扬州知州以后,却找不到任何有关淮安那些黑衣人的线索,尤其是黑衣人中和鲁智深对战,以及与他交手的那两个高手,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这就很不科学!
所以华十二这时候,便灵机一动,打算祸水东引,在告退之前,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的说道:
“大人,我忽然想起一条线索来!”
旁听的林如海眉头微蹙,不知道这个侄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王黼却喜道:“是什么线索,若是对案情有所帮助,回头本官定然在官家面前为林将军请功!”
华十二便将那日在淮安遇袭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点明其中关键,白天刚救下生辰纲,夜间就有人袭船,显然是一伙的。
林如海在一旁听得大惊失色:“此事怎未对我说起过?”
华十二告罪道:“那时叔父身体欠佳,侄儿和妹子怕叔父担心,是以隐瞒下来!”
接着他把两件事扯在一起,说是因为救了索超等人,破坏了贼人劫走生辰纲的计划,这才遭到报复。
最后开始泼脏水道:“那伙贼人各个武艺高强,不似寻常毛贼,末将以为能做下扬州这么大事情的反贼,八成就是他们!”
王黼被官家赵佶委以钦差重任,结果到了扬州一连几日对那日血案找不到半点线索,正是急的时候,听华十二这么说,当即眼神一亮,一锤定音道:
“林将军立了大功了,本官看不是八成,那血案板上钉钉应该就是这伙贼人所为!”
能不能找到真凶王黼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不能找到一个取信官家的凶手才是关键,省的办不好差事,失了圣眷那就因小失大了。
再说在王黼想来,这伙强人连蔡京的生辰纲都敢劫,做出杀官造反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不是那些贼人,左右他们都犯了案子,再多添几桩死罪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
华十二在心里给王黼竖起大拇指,好官啊,你这个板上钉钉,钉的真好!
王黼有了线索,脸上也露出笑容,迫不及待喊来手下办案差人,跟华十二把那伙强人的容貌特点,全都问的清楚,画影图形,向各州府发布海捕公文。
华十二都没想到,他这一招祸水东引,在第二天就有了收获。
海捕公文下达的第二天,一艘从苏州来的商船停靠在扬州码头,船上的人下船之后,按照要求,接受官兵盘查。
其中有两人与海捕公文上描绘的两个人高度相像,一个是身材胖大的大和尚,另一个剑眉星目,眉梢有半寸长的一块刀疤。
这些特征,除了‘黑巾蒙面’之外,都与华十二在画影图形时的描述,完全符合。
值守官兵对照手里的画影图形,当即便要将那两人带回衙门进行进一步盘问,结果对方船上几十人当时就动手了,全都抄刀子,杀了官兵,重新登船往来的方向跑了。
王黼得到消息立刻派人追捕,可惜几天过去音信全无,想来捉住这些人的几率不大了。
只是这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因为这次那船上之人并未蒙面,当时码头上的人不少,所以记下了那些人的面貌,王黼当即让人重新画影图形,在江南各地张贴贼人画像,这样一来终于有人认出了那画像上贼人的身份。
那个身材壮硕魁梧的和尚叫做邓元觉,江湖诨号宝光如来。
那个剑眉星目,眉梢有刀疤的,便是江南第一高手劈风刀石宝,一把劈风宝刀打遍江南没有对手。
据说这两人都是摩尼教的四大护法之一。
华十二从林如海口中知道这件事,顿时觉得应该是找到正主了,水浒原剧情里,宝光如来邓元觉,便是与鲁智深身材相仿,实力相当,大战五十回不分胜负的高手。
现在回想那晚与鲁智深对战的壮硕黑衣人,可不就是那般模样。
再想想那位在船上与他交手的用刀好手,当时华十二记得他眉梢有块刀疤,现在想来那位就是江南第一高手,劈风刀石宝了。
不过华十二对石宝这个‘江南第一高手’的称呼嗤之以鼻,这水浒世界藏龙卧虎,他都不敢说在江南就能无敌,就石宝那实力,还是算了吧。
华十二有些想不明白,摩尼教袭击荣国府楼船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为了劫生辰纲,而找错了目标吗?
他把这疑问说给林如海听,后者淡淡的道:“冲儿不用怀疑了,那晚在淮安袭击你们的黑衣人,十有八九就是摩尼教的人!”
华十二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林如海,后者解释道:
“那摩尼教一直想要插手私盐生意,只是这私盐买卖一直把持在八大盐商手中,胡一年更是掌控了青衣帮,帮助八大盐商垄断私盐买卖,据我所知摩尼教曾几次涉足私盐,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摩尼教中,有人意识到八大盐商能够垄断私盐,主要原因是他们代表着江南权贵,所以摩尼教有个叫方腊的人便找上门来说要与我合作,借助盐政衙门的力量对抗八大盐商和其背后势力!”
林如海说到这里,目光一凝:“说实话,当时我也曾动心,若是能借助外力,将那些盐商打掉,给他们一些甜头也未尝不可,只是在我从那个叫方腊的人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反骨的东西.”
华十二纠正道:“叔父,反骨不是应该看后脑勺吗?”
林如海指着华十二:“你眼睛里也有反骨!”
“呃,可能是今早没洗脸,你看见的是我的眵目糊!”华十二擦了擦眼睛,绝口不提反骨的事情。
林如海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
“后来我又了解了一下那摩尼教,发现他们在江南发展了不少信徒,似是有所图谋,我怕驱虎吞狼容易,到时候尾大不掉,让摩尼教做大,危害恐怕更甚那些盐商,便直接拒绝了!”
“之后他们又找了我两次,我都避而不见,后来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原本以为已经放弃,现在看来,哼哼”
林如海脸上露出恨意,咬牙道:
“那摩尼教估计是打着伤害玉儿栽赃嫁祸的意思,到时候让我误以为是那些盐商动的手,好让我不得不为此就范,答应他们联手的要求!”
林如海说完狠狠一拍桌子:“敢对玉儿下手,等我平定扬州诸事,定要他们好看!”
华十二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明教厉害,连忙说道:
“叔父,那摩尼教中高手众多,邓元觉比鲁达也是不差,石宝武艺更在杨志之上,您可千万不要冒然动手”
他一方面是真心为林如海好,生怕这位叔父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明教那些无法无天的亡命徒,把对方惹急了,暗害一位朝廷命官,对那种想要造反的犯罪集团来说,还算什么大事儿吗?
另一方面,华十二也不想那么早和方腊对上,他还想留着明教为咱大宋养虎为患呢。
就算对付方腊,也要从朝廷那里讨到更大的兵权再说。
可华十二还没说完,林如海就打断他的话,神色凝重的说道:
“冲儿你说的不错,对付摩尼教的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过从你们淮安遇袭这件事上来看,那摩尼教做事不择手段,玉儿和张丫头她们留在扬州恐怕会有危险,你这几日便带着玉儿动身返京吧.”
林如海的决定不容置疑,两天之后,众人就被他强制登上荣国府的楼船,踏上回家的旅程。
华十二本来想把杨志和鲁达留在扬州,省的林如海被明教给害了。
不过林如海拒绝了这个提议,说朝廷已经派了高手过来,保护他的安全,让华十二放心就是。
华十二立刻想到,应该是供奉司的人到了,这些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不出手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
知道有供奉司的人在暗中跟着林如海,华十二也不愿在扬州久留,省的被看出什么破绽,便痛快的答应返回汴京。
临上船之前,林如海和林黛玉交代,以后逢年过节去看望一下贾母即可,平时便不要有什么接触了。
这是林家冷了心,要和荣国府拉开距离的意思。
林黛玉这边自从知道江南甄家联合八大盐商对她父亲下手的事,贾母那边也是知情,并且默许之后,她对那位外祖母便再没有半点感情,闻言十分痛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楼船上,众人与码头上送行的林如海挥手道别,等看不到人影了,华十二转向正要逃进船舱的贾琏笑道:
“琏二哥,聊聊怎么样!”
他打算手对付荣国府了,如今宁国府的当家人是他小弟,若是能把贾琏扶正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人,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获得贾家在军中的人脉了,对他掌握军权大有裨益,也可以给王子腾添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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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贾琏袭爵要分家(求全订!)
“琏二哥,荣国爵位明明是大房继承,为什么是二房住在正房正堂的荣禧堂?”
“你爹是荣国袭爵人,那皇家敕造的府邸你爹才是主人,为什么要住在偏院挨着马棚,还得了个马棚将军的外号?这是他自己愿意的?”
“为什么你这嫡长孙住的小院,还没有二房次子住的院子好?”
“为什么你爹的帖子、印信都要给二房使用?”
“为什么你们荣国府大房袭爵,二房掌家?”
荣国府楼船,贾琏房间内,华十二这一个个问题,问的对面贾琏冷汗直冒。
有些事情他不曾想过,有些事情他故意忽略,可这一刻,这些问题直面过来,就和一柄柄小刀子一样,真往他心口戳。
是啊!
贾琏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华十二看贾琏模样,淡淡一笑,又问道:“听说你家老封君不止一次说过,她自己的私房都要给那个二房次子的孙子,对你这个嫡长孙却提也不提,这是为什么?”
贾琏回过神来,这个问题他能回答:
“我毕竟将来是要袭爵的,这荣国府偌大家业都是我的,老祖宗偏向宝玉一些,也是正常!”
华十二‘嘿’了一声:“是啊,留着私房给那二房次子,一大家子吃穿用度全都从公中往外拿,这可都是你将来要承袭的,那么请问琏二哥,贵府公中还有多少银子?”
他哈哈一笑:“我怎么听说荣国府的公库都让二房你那位好婶子给搬空了啊?”
贾琏感觉心口疼,有些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冲兄弟,你到底要说什么?”
华十二一脸的人畜无害:“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嘛!”
他说完压低声音问道:“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家那个老封君,就是想让二房那个次子袭爵呢?”
贾琏本来还以为他神秘兮兮要说什么呢,一听这个,顿时笑道:
“这不可能,袭爵之事朝廷自有规矩法度,怎能私相授受,老祖宗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
华十二呵呵一笑:“是啊,可若是袭爵之人,在袭爵前违反朝廷法度,品德有失呢?”
贾琏心中一紧:“冲兄弟,这话什么意思,还请说个清楚!”
“你看哈,凤嫂子放印子钱的事情,现在传的满汴京城都知道,所谓夫妻一体,这算不算琏二哥你也违反了朝廷法度呢?”
贾琏顿时满脸通红,气愤道:“那是我娶妻不贤!”
华十二嘿嘿一笑:“你就不琢磨一下,凤嫂子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吗?听说凤嫂子放印子钱是为了贴补公中用度,若非如此也不能走到放印字钱那一步!”
“关键是当初是你家老封君让二房太太管家的吧,王夫人为什么交给凤嫂子,那是因为公中的钱她都快捣腾完了啊,让你们家背锅,这事儿你家老封君会不知道吗?她要不知道还好说,要是知道还不吭声,就没点别的意思在里头?”
这话说的老阴阳人了。
他这么一挑拨,贾琏越听越冒冷汗,感觉腰子都疼了!
华十二装作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品行德性这一块,我听说你们家那个二房次子,没事儿就往脂粉堆里钻,你们老封君不但视而不见还乐见其成,上次因为黛玉妹子,我还在荣庆堂里闹了一场呢!”
贾琏讪讪道:“老祖宗疼爱宝玉也是有的!”
华十二嗤笑出声:“可怎么不疼你啊?”
“你看那些勋贵子弟,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可你琏二哥,找两个小妾,你们家老封君怎么说的?说你成日家偷鸡摸狗,脏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了,是这话吧?”
贾琏满面通红:“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华十二心说当然是看过了,嘴里却道:“就你们家那些下人,这种事怎么会不往外传?你这名声啊”
看贾琏脸色由红转紫,华十二就开始火上浇油:
“你看你二叔不也娶了几房姨太太么,怎么你家老封君逢人就夸你二叔,骂你父亲,夸那二房次子,贬低你这个嫡长孙,说你偷鸡摸狗,这对比也太明显了吧!”
“最主要的是时间一长,积毁销骨,别人就都以为你琏二哥是那种人,你们大房的名声可不就坏了么,等袭爵考封的时候,你这品行一关就过不去啊,再加上凤嫂子在外面帮你招惹的事情,嘿嘿,你自己想吧!”
贾琏继心疼肾痛之后,肝又有些不舒服了:
“不,不能吧,我家老封君向来慈爱,怎么可能如你所言这般算计后辈?”
华十二说到这里,干脆挑明了说道:
“慈爱那是分跟谁,那慈爱是给那个女人堆里长大的纨绔,胭脂俗粉一样的贾宝玉的,跟你贾琏有什么关系?”
“至于不会算计后辈,你确定吗?我叔父,你姑父的事情可就摆在眼前!”
“现在扬州事了,也不怕告诉你真相,叔父他那身体是别人下毒,这件事你们家老封君知道,并且是点了头的,和谋害叔父的那些人沟壑一气,狼狈为奸!”
贾琏身体一震,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不可能,叔父是老祖宗的女婿,老祖宗不可能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怎么不可能这样做?叔父在巡盐御史这位置上,注定便要与那些私盐的既得利益者为敌,那些人是什么人?是江南权贵,是朝中重臣,是江南甄家!你家老封君权衡利弊,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婿与这些人站在对立面上?”
华十二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另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你们荣国府没钱了,你那老祖宗想要吃绝户!”
“这”
这件事贾琏无话可说,因为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从他来之前贾母交代的事情来看,他来就是干这个的。
华十二忽然若有所悟:“你说,为什么你家老祖宗让你来干这吃绝户的活儿?”
“这次这要是叔父没挺过去,你们家吃绝户的事儿能瞒过谁?到时候叔父的遗产供你们荣国府花销,可这吃绝户的恶名,却要你来承担,你就是个背锅侠啊!”
“按照你们那位老祖宗的算计,只要那二房次子娶了黛玉妹子,叔父给她留下的嫁妆就顺理成章归了二房,那时你背了恶名,却连染指那些银子的资格都没有!”
华十二说到这里,嘴里啧啧有声:
“厉害了,公库几十万两银子被二房折腾走了,你们老封君的私房留给那个二房次子,叔父的遗产也被算计在内,要真成了,荣国二房富得流油啊!”
“你呢,就算你成功袭爵,可得到的只有一个空壳的国公府!”
“对了,不只是空壳那么简单,你们家还欠国库几十万两银子呢,这笔钱得袭爵人来还,你还的起吗?”
华十二说完,呵呵直笑。
贾琏这次心肝脾肺肾,哪都不疼了。
他麻木了!
他的思路顺着华十二的话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间贾琏头皮发麻,汗出如浆。
他没想到自己祖母竟然有这么深的算计,一时间他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当即颤声道:“要是分家怎样?我可以把爵位让出去,让给宝玉袭爵也就是了.”
他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他这是打算退一步换一个海阔天空了!
华十二都被逗笑了,贾琏现在这种心态,用后世网络上戏言形容,就是‘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嘛。
他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这可不是你说让就让的,之前你也说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袭爵这种事,岂能私相授受?”
“你要是让,不说官家会不会同意,那岂不是让你那宝兄弟背上欺兄恶名?”
“你家那位老祖宗,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所以你只能臭,不能让,她那宝贝孙子要袭爵,也得是你臭了,人家名正言顺的拿过去才行!”
华十二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用《九阴真经》中移魂大法来对贾琏精神影响,让后者在脑海中脑补出很多内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人拿走了属于自己一切,最后在街头冻饿而死的一幕。
贾琏忽然爆发了,怒吼道:“凭什么啊,我才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凭什么他要夺走我的一切.”
他喊完这句话,感觉胸中舒畅了不少,福灵心至的看向华十二,一脸期盼的道:
“冲兄弟,你跟我说这些,肯定是有办法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贾琏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抓住华十二手臂道:
“我可是都交了投名状的人,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冲兄弟你得帮帮我啊!”
华十二似笑非笑的道:“琏二哥这话说的差了,那日之事本就没打算把你牵扯在内,是你运气不好赶上了,我让你交投名状是为了找个不杀你的理由,可如今我为什么又要帮你呢?”
贾琏连忙说道:“冲兄弟,只要你帮了我,从今往后我贾琏便以你马首是瞻!”
华十二站起身,拍了拍贾琏的肩膀:
“一言为定!”
楼船一帆风顺返回汴京,因为贾琏提前传信回来,荣国府这边早已派了车马等在这里。
众人刚一下船,一个中年管家就迎了上来给贾琏和林黛玉请安:“二爷,老祖宗让来接您和表小姐回府!”
贾琏淡淡的道:“表妹要回林家,便不去咱们家了!”
他说完给华十二和林黛玉介绍道:“这也是咱们府里的管家,林之孝!”
林黛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中年管家急道:“老祖宗千叮咛万嘱咐,要把表小姐接到府里去,这,这恐怕没法子交代啊!”
他朝林黛玉作揖道:“表小姐您要住林家,那还是先到府里一趟,亲自和老祖宗说吧,要不然小人可没法子交代啊!”
华十二知道林之孝是个老实人,看其说话时急迫的样子,知道其说的不假,林黛玉若不去荣国府走一趟,这管家怕是要跟着吃挂落。
但.,凭什么林黛玉就非得委屈自己,成全你们啊。
这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华十二冷冷说道:“为了让你好交代,我妹子就得任你们摆布?滚!”
林之孝被吓得一哆嗦,可他有任务在身,务必要把人请回去,当下还想再说,华十二身后跟上来的鲁达不耐烦道:
“快去快去,休要聒噪!”
林之孝接连被华十二和鲁达两人呵斥,胆气耗尽,不敢再说,可这时候,贾家车架上下来一个穿水红绫衣,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肤白貌美的丫头来。
这大丫头走上前来,给众人万福:“给二爷见礼,给表小姐、林大爷见礼了!”
贾琏连忙道:“鸳鸯,你怎么来了?”
这丫头正是贾母身边伺候的大丫头,金鸳鸯。
金鸳鸯面对贾琏询问,只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华十二:“林大爷,这天下哪有阻拦”
她想说‘天下哪有阻拦祖孙相见的道理!’
这是要拿孝道说话了。
华十二知道鸳鸯是个好的,但是立场不同,猜到她想说什么,自然不能让她说出来,否则压力就给到林黛玉那里了。
当下随手一指,一阳指无形指力外放,瞬间点了这丫头的哑穴。
鸳鸯后半句,便只嘎巴嘴,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把她自己都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也猜到定然与华十二那一指有关,惊恐的看着后者。
华十二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心眼儿不少,我知你想说什么,但这话最好别说,这事儿也不是你能掺合的,我刚才点了你的哑穴,现在你肯定说不出话来,不过不用怕,两个时辰之后,自然就好了!”
说完又朝林之孝点了一下,封其哑穴,省的这人继续磨叽。
杨志在码头顾了两辆大车,华十二便招呼众人上车回家。
林之孝和鸳鸯都眼睁睁看着林黛玉随华十二等人离开,心里着急,却没有半点办法,对这位林大爷的手段是又惊又惧。
等华十二他们的车架走远,贾琏这才道:“走吧,还看什么,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完一甩衣袖,直接上了荣国府的马车。
在船上返程这几天,贾琏也把华十二那天的话反复琢磨,越想越有道理,觉得自己以前太过窝囊。
今天这事儿放在以前,贾琏肯定还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是能看的清楚,就刚才的事情林之孝和鸳鸯两个,显然谁也没把他这个荣国府的嫡长孙放在眼里。
回到荣国府,贾琏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叫道荣庆堂回话,贾母,贾赦、贾政,贾宝玉,贾家诸女都在这里。
贾琏刚一进荣庆堂,贾宝玉就着急问道:
“琏二哥,林妹妹呢,我问鸳鸯,她怎么也不肯说,林妹妹来了没有?”
贾琏心中好笑,鸳鸯不是不肯说,是说不了。
他当即便道:“表妹不会来了!”
贾宝玉一听,立时如同着魔一般愣在当场,恐怕此时若没有他爹贾政在场,八成又要上演摔玉的戏码了。
贾母见状,连忙心疼的将宝玉揽过去,朝贾琏埋怨道: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姑父一死,我那可怜的玉儿孤苦伶仃,连个亲人都没有了,你怎么就不把她给带回来!”
贾赦也骂道:“废物,还不去把你表妹接回来?”
贾政虽然没骂,但也一脸不喜之色,口里也是这番说辞,总之都是要让贾琏去林冲家跑一趟,把林黛玉给接回来。
不着急不行啊,荣国府都快山穷水尽了,都等着林如海的遗产呢!
贾琏一脸古怪之色:“老祖宗,父亲,二叔,谁跟你们说林姑父他死了的?姑父他已经病体康泰,复旧如初了!”
“啊!”
贾母吃惊的呼出声来,然后质问道:“既然你姑父没事,为何不见他书信于我?”
贾琏淡淡的道:“这我倒是知道一些,扬州八大盐商被人灭门,姑父查盐税案子的时候,在他们附上搜出不少书信来,其中有和甄家往来的信件,里面似乎提到了咱们府上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也没说,但总之姑父好像与咱家生了误会,有了嫌隙”
他这是见堂上人多,给自家留面子呢,否则贾琏真想问问贾母,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么,还问人家为什么不给你写信?要脸吧您!
贾母身体一晃,差点晕过去,她不用想也知道,林如海八成是在八大盐商那里找到了线索,知道了真相,明白了她默许的态度。
贾赦、贾政连忙上前搀扶,将母亲搀扶回去,让其好生休息。
回头又来问贾琏,贾琏也是烦了,请贾赦、贾政到了书房,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贾赦和贾政这才知道贾母竟然默许别人对妹夫林如海下手,一时间也无言以对,更无颜在去找林黛玉的麻烦和觊觎林家家产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贾母竟然就此一病不起。
贾赦侍疾期间,也得了重病,母子两个竟然在几月之间先后病逝。
贾赦一死,贾琏就参加了袭爵考封,顺利通过并继承了荣国府的爵位。
不过按照朝廷法度,袭爵减三等,贾赦袭上代荣国爵位,成了一等将军,而到了贾琏这里,便和之前的贾珍一样,成了三等将军。
贾琏袭爵之后,立刻提出分家的要求,让贾政一家搬出荣国府
水泊梁山。
晁盖在数月之前火并了王伦,现在已经是梁山寨主,这天有人从汴京送来两个人,若是有熟悉荣国府的人在场,必能认出这两位就是已经死去的贾母和贾赦两个了。
他们却是中了华十二给贾琏的假死药物,被瞒天过海运出了汴京,等他们苏醒过来的时候,再想返回却难如登天了。
这两人被安排和梁山家眷一起,做一些供养山寨的活计。
贾母做些针线活儿,贾赦就去种地、打鱼,这些活计对于梁山家属来说便是家常便饭的寻常事,可对于这一对养尊处优惯了的母子来说,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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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求全订!)
贾琏袭爵之后,立刻就要求分家,要将贾政一家子全都赶出荣国府,他自己住荣禧堂。
贾政夫妇和大宝脸对搬出荣国,自然百般不情愿,可以前贾母在时还能用‘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做挡箭牌,但如今贾母已经‘不在’了,他们只能按照规矩搬离荣国府。
但这中间还有一桩事情,就是贾母留下的私房。
分家这天,贾琏把荣国府所有能称得上主子的,全都聚集在一起,商量这件事,还把贾家现任族长,宁国府的贾蓉请过来给分家做个见证。
按照贾母身边大丫头金鸳鸯的说法,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都是给大脸宝的。
这一点贾琏也是同意的,毕竟整个荣国府的人,从主子到奴才,不止一次听贾母这样说过。
如此贾母死后刚从佛堂放出来的王夫人,就立刻找人清理贾母遗物,打算全部带走。
贾琏也不阻拦,只让人在一旁看着,将清点财物的进度随时报告给他,等清理完了,他才出现,问道:
“老祖宗留下多少家底?”
账房虽然是王夫人请来的,可也知道现在荣国府谁做主,不敢隐瞒:
“所有财物加起来,不算零头的话,折银十五万两!”
王夫人怕事情有变,便要让二房的下人将财物抬走。
这时候贾琏才呵呵一笑:“二婶儿,真不好意思,这些财物你不能拿走!”
贾琏以前叫王夫人太太,是看在贾母面子上,否则一个荣国次子的老婆,丈夫没有爵位,自身也没有诰命,凭什么让人叫太太?
所以他现在干脆就叫二婶了。
听贾琏说这些财物不给王夫人了,所有人都脸色一变,邢夫人是幸灾乐祸,其他人包括贾家几个姐妹,都认为贾琏有些吃相难看了。
王夫人本来就对贾琏分家之事耿耿于怀,此时一听贾琏连称呼都变了,顿时脸色阴沉,又听他打贾母银子的主意,往日装模作样礼佛那点涵养瞬间消失不见,面目狰狞的道:
“那是老太太留给宝玉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拿走!”
贾政也在一旁假模假样的道:“琏儿,叔父可待你不薄,你不要太过分了......”
贾琏根本就懒得听,打断道:
“二叔可是忘了,公中有五十万两银子,被婶子借给王家了,这钱总得还回来吧,这十五万两就算还债了,二叔和婶子还差我三十五万两银子!”
他这么一说,其他呢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呢,贾政也是无言以对。
王夫人却是叫道:“那五十万两既是公中银子,那分家自然也有我们一份!”
贾琏点头道:“婶子言之有理,当初祖父留下的遗产,理当有二叔一份!”
他拍了拍手,便有几个账房先生进来开始算账,等算完帐,为首的先生跟贾琏汇报道:“那五十万两银子之中,只有五万两应是二老爷的!”
王夫人尖叫道:“你胡说,那五十万两银子,凭什么我们只分五万两?”
那先生却道:“公中财物大多是爵产,这一部分要跟着爵位走,政老爷只能分得老国公留下的私房,这部分只有九万余两,是要两房平分的,我说政老爷能分五万,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王夫人脸色有些发白,贾琏却笑道:“二婶不要急,这五万两你也拿不走,咱们还有一笔账要算清楚呢!”
他让账房取来另一个账簿,拿在手里,然后朝在场的贾家人说道:“二婶这些年私自卖了咱们贾家几个农庄和不少的祭田,这些可都是爵产的里面的产业,这笔账咱们也要算一算才行!”
这件事贾琏根本不清楚,还是华十二让他提前查账,才发现这王家女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族产、爵产都敢偷着卖。
贾政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老婆,问道:“琏儿说的可是真的?”
王夫人此时如同五雷轰顶,直接瘫软在地。
贾琏却不理她,让账房先生算了帐,结果二房别说五万两银子了,一文钱都拿不走。
非但如此,除了之前说的三十五两银子之外,二房因卖公中产业,欠荣国府的钱又涨了十万两,拢共四十五万两银子。
贾琏当即请现任族长贾蓉做主,要清点二房家当,贾政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二房的闺女贾探春,欠身道:“琏二哥,两房毕竟是一家人,刚分家就闹得如此难堪,恐叫人笑话了去,不如大度一点,两房脸面上都好看一些。”
贾琏却道:“探春妹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难堪的事情可是二婶先做下的,怎么就非得叫大房吃亏,才不叫难堪了?”
见贾探春还想说话,贾琏摆了摆手:
“有些事你们不清楚,今儿个我就说说,咱们公中早就入不敷出了,还是你们凤嫂子出去放印子钱贴补公中,才能维系府中用度,这可都拜二婶所赐啊,你们二嫂子现在什么下场你们也看见了,你叫我怎么大度?”
王熙凤现在被关在小院里,就和圈禁差不多,贾家诸女都听说了是因为放印子钱闹出了事情,可第一次知道,竟然是为了大家伙的吃穿用度。
贾探春脸色一白,羞愧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享受了府中福利,每月拿着月钱,现在知道了真相,又怎么好意思再劝人家大度呢。
贾琏直接让账房清点二房家当,王夫人刚才不吭声,装鸵鸟,现在见有人清点她的财物直接就发起疯来。
可贾蓉现在和贾琏是一伙的,一个鼻孔出气,当即拿出族长威严,说王夫人卖的祭田乃是族产,要是还胡闹,就开除族籍,送官法办。
这么一说,王夫人便不敢再闹。
二房家当在账房先生的清点下,最终确定连银子、财货、庄子、田地,拢共是二十万两银子左右。
谁都没想到二房这么有钱。
贾琏这个恨啊,王夫人的嫁妆不过两三万两,二房又没什么营生,哪里攒下的二十万家底?
显然都是在二房掌家时贪污的呗,这可都是他的钱!
气归气,贾琏倒也没赶尽杀绝,还给二房留下了一万两银子,算是他这个侄子孝敬的,剩下的全都让人收入公库之中。
荣华富贵,转眼不在,据说王夫人跟着贾政离开荣国府的时候,都是哭着走的。
不哭不行啊,贾政和王夫人本来是想从荣国府出来之后买个宅子安顿,可临出府被贾琏一顿扒,就剩下一万两银子,这点钱在汴京只够买个小院的,这让他由奢入俭难怎能适应,更何况就这点银子,就算能适应住在小院,以后都喝西北风去啊?
好在一同离开的还有还本借住在荣国府上的薛姨妈。
薛姨妈和王夫人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原本住在姐姐家里,她也理直气壮,可现在王夫人都被赶出去了,她自然没有再住下去的道理。
薛家在京城也有宅邸,之前借住在荣国府,便让人将薛家那宅子重新修缮,现在修的差不多了,正好搬过去住。
贾政和王夫人干脆就投奔了薛姨妈,搬到了薛家去住。
王夫人还打算跟薛姨妈借二十万两银子,买个像样点的宅子。
可薛姨妈只说生意难做,手里也没余钱,其实这姐妹俩谁都明白,钱薛家肯定有,只是怕贾政两口子还不起而已。
贾琏这边,本来觉得已经追回一些银子,剩下的钱他就打算不要了,因为他惹不起王子腾,可华十二却不这么想。
出京之前,王子腾就总找华十二的茬,回京之后那这伙又没事儿找事儿,竟然在朝会的时候,公然在赵佶面前给华十二上眼药,告他一个疏于操练的罪名。
这方世界与现实中北宋虽有不同,但军规一样,禁军都要求五百钱军俸以上士卒每日操练,五百钱军俸以下的士卒则是五日一操。
华十二请假去扬州期间,自然不能带兵操练,王子腾就抓住这一点,给他上眼药。
高俅虽然站出来说明情况,可官家赵佶却认为这是华十二没有做好,最后给了一个不轻不重,罚奉半年的惩戒。
华十二还没有上朝资格,知道之后这个来气啊,王子腾这种行为纯属恶心人,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对方都出招了,华十二也不是好欺负的,他立刻把贾琏叫来,让其去朝会上讨债。
贾琏本来没胆子跟王子腾这个手握兵权的京营节度使讨债,可奈何他是交了投名状的人,既然华十二发了话,他不敢不从。
在下一次大朝会的时候,他就借着袭爵之后,御前谢恩的机会,直接跪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求官家赵佶给他荣国府做主,追讨王子腾欠银二十五万两。
本来王夫人是借了五十万两银子给王子腾,但贾琏已经从王夫人那里追回了二十五万两,所以对王子腾他只要二十五万两,剩下的银两,就成了王夫人和王子腾之间的债务。
贾琏不信王夫人会放弃这些银子,那就让王家兄妹撕逼去吧。
王子腾的家底都拿去跑官了,手头拮据,自然不可能轻易还钱,还想扯皮,贾琏却祭出了华十二给他出的大招,当即对官家赵佶表示,这钱要回来,他自己不取一文,全部用来归还荣国府当年借朝廷的欠款,归还国库。
满朝勋贵当年都曾跟朝廷借过银子,这都成了历史遗留问题了,朝廷想要根本要不回来,这次贾琏代表荣国府归还一部分,这就等于破冰了,起到了带头作用,赵佶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责令王子腾一月之内偿还欠款。
王子腾在贾琏说这笔钱要归还朝廷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果然赵佶让他还钱。
官家金口玉言,王子腾不敢有违,苦着脸应了下来,回家之后便开始变卖产业。
王夫人听说王子腾在变卖家产,连忙登门拜访,想让兄长多卖一些产业,把从她这里拿去的钱也给还了,她好拿去买宅子。
结果刚一提还钱的事情,就被王子腾一顿臭骂,直接给赶了出去,让王夫人欲哭无泪,回到薛家和薛姨妈到吐苦水,说兄长不仁。
薛姨妈嘴上应承,心里却冷笑,她这个姐姐没长脑子,把夫家几十万两银子往娘家折腾,又怨谁呢?
另外既然已经给了兄长拿去买官,那就当一笔投资好了,等兄长官越做越大,还怕收不回银子?
眼下兄长被官家勒令还钱,不得已卖家当,你这时候跑去要钱,无异于落井下石,当初给兄长掏钱买官的情分不但没了,还大大的得罪了兄长,简直愚蠢至极。
薛姨妈没想到王夫人的愚蠢还没完,没从王子腾那边要到钱,这个姐姐竟然又打起了她薛家的主意。
竟然把之前在荣国府时,两人故意传出去的‘金玉良缘’的事情拿出来说事,想要向薛姨妈提亲,让贾宝玉和薛宝钗,这对姨表亲,亲上加亲
薛姨妈差点恶心死,当初在荣国府时,她上赶子提出这件事,王夫人却不置可否,倒是从她这里借了不少钱去。
现在破落了,想起她们家宝钗来了,这不是想拉她闺女下水么,哪来的脸呢。
薛姨妈便用当初王夫人对付她的办法,不置可否,只说两个孩子还小,以后再说。
王夫人提了好几次,碰了一鼻子灰都没得逞。
华十二这货损的可以,在王子腾开始卖家产之后,有事没事就拉着贾琏没王家门口玩巧遇,撞见王子腾回府,离老远就打招呼,用整条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
“节帅,又卖家产呢!”
贾琏在一旁登时就有些绷不住了,捂着嘴就开始笑,笑的噗嗤噗嗤的,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真心忍不住,华十二这货太损了。
一个‘又’字,让王子差点呕出血来,装作没看见这俩货,稍显狼狈的快步进府。
华十二拉着贾琏过来,就是要让王子腾知道,朝会讨债的事儿是他挑的,就是针对之前的报复。
他都想好了,王子腾这货要是再找他麻烦,华十二就直接开大耍榴芒,跑王家后宅埋金刀玉玺去,再弄个石碑上面刻着‘金刀为记,玉玺为凭,岁在乙末,天下大同’啥的。
到时候看王子腾死不死。
来啊,互相伤害啊!
王子腾是暂时没功夫搭理他了,华十二本想再给他搞点事情,可几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
这天华十二刚从军营回家,一进府门,锦儿就来汇报,说大爷的授业恩师来了,还带了两个人来,此时正在花厅和张教头说话呢。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大宗师之后的路!(求全订!)
pS: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夏天祝兄弟们平安喜乐。
林冲的恩师,就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铁臂膀周侗,本来按照道理,华十二替代林冲之后,逢年过节都应该提着礼物登门拜见恩师,可从他穿越过来那会儿,这位周大侠就已经不在汴京,说是出去云游天下去了。
此时一听锦儿说林冲的授业恩师来了,华十二就有些头大,他现在的身份虽然是林冲,但他没有相关的任何记忆啊,所以最怕的就是见前身的熟人了。
可人家已经在他家里坐着了,华十二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见面。
花厅之中,丈人张教头正在陪着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喝茶,那老者虽然年纪老迈,但只是坐在那里边便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扑面而来。
仿佛坐在那里,眼中含笑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峰。
在老者下手,依次坐着一小一大两个年轻人,那小的十三四岁年纪,长的虎头虎脑,大的二十四五的年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华十二迈步进入花厅,目光一扫,便觉那三人都不简单。
而见到那老者的第一眼,便知道那老者应该就是林冲的授业恩师,御拳馆天地人三席里的天字头教师,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铁臂膀周侗了,当即就要上前以弟子礼拜见。
可刚上前一步,便忽然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当头压下,即便以华十二的体魄,都不由得膝盖一弯,脊柱发出咯咯的响声,显然这一瞬间他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按说以华十二的力量,即便是几千斤的重量压下来,也不至于给他如此大的压力,可迎面而来的无形气势却能压的他骨骼爆响。
这种精神层面的压力,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对于华十二来说,那种压力虽然厉害,却只是突然出现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应激反应所致,下一瞬就适应过来,大踏步上前,朝那老者躬身道:
“弟子林冲,拜见恩师!”
周侗刚才放出自己的武道意志,是想看看这弟子武艺进境如何,却不想竟被轻易化解,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之色。
他双手一扶华十二臂膀,眼神热切的问道:“冲儿快快起来,这两年不见,你这一身功夫可是已突破先天,到了把劲力练入骨髓的大宗师境了?”
华十二硬着头皮道:“师傅慧眼如炬,徒弟机缘巧合,已经步入练髓之境!”
“好好好!”
周侗连说了三个好,脸上满是欣慰:
“我原本以为你习武资质虽好,却称不上绝佳,比不得你师兄卢俊义,此生能突破先天已是极限,没想到两年前为师离京之时,你还是后天巅峰,两年之内竟然能接连突破境界,到了大宗师之境,是为师看走眼了啊!”
“师傅谬赞了!”
华十二装作谦虚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激动。
他在国术修行上已经达到大宗师多年,依旧没有半点进境,全因他找不到前路可行了。
而在刚才走进花厅那一刻,他在周侗身上看到了前路,看到了国术大宗师之后的道路。
华十二心中打定主意,这一次见到周侗,一定要和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多多请教,争取在武道之上再进一步。
周侗却不知他所想,笑着道:“来,为师给你介绍两个人!”
他一指挨着他坐的那个少年:“这是岳飞岳鹏举,是为师云游天下之时,在汤阴收的关门弟子,也是你的小师弟!”
周侗说完朝岳飞道:“鹏举,还不见过你林冲师兄!”
小岳飞和那个青年在周侗与华十二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起身,此时上前规规矩矩的躬身行
礼:
“岳飞拜见林冲师兄!”
“同门兄弟,不必多礼!”
华十二将岳飞扶了起来,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少年,心说这就是岳王爷啊,心里开始琢磨,一定要将这位小师弟笼络住,这样的人才必须为他所用才行。
周侗又一指一直没有说话那个青年,说道:
“这是为师今日遇到的好苗子,叫武松,乃是阳谷县步兵都头,若是早两年遇见,为师必然收入门中,可为师如今精力不济,要专心教导鹏举,便只收他做个不记名的弟子,以后你们要好生亲近!”
周侗说完,武松连忙见礼:“武松拜见神将哥哥!”
华十二一把扶住,朝那汉子问道:“可是那阳谷县的打虎英雄,为民除害的好汉武二郎,武松?”
武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谈不上英雄好汉,那老虎是俺喝多了不小心撞上的,当时俺要不打死那老虎,那老虎就得咬死俺,借着酒劲儿就上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华十二哈哈大笑,拍了拍武松肩膀:“是个实诚汉子!”
对于武松此人,华十二可谓感情复杂,他少年时对武松心生向往,无论从评书里,还是影视作品里,亦或者百姓口碑里,所能了解到的,都是认为这是个英雄好汉,是以他小时候非常喜欢这个人物。
景阳岗打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单臂擒方腊,一桩桩一件件,听着都让人热血沸腾。
可是华十二长大之后,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却发现好像并非那么回事,武松血溅鸳鸯楼,却连无辜的丫鬟仆妇都不放过,过蜈蚣岭连小孩都杀,十字坡时,明明知道孙二娘卖人肉包子,连他都差点被人宰了,偏偏因为人家说两句恭维的好话,就与对方称兄道弟了。
在华十二看来,武松这人,称不上英雄好汉,而是个有极强战斗力,做事只凭个人好恶的这么一个人!
优点是知恩义,轻生死,你要对他好,他能掏心掏肺跟你干。
华十二刚生出了招揽岳飞的念头,如今见到武松,立刻又生了爱才之心,打算趁着武二郎还没黑化之前,把他收到帐下听用。
如果说岳飞是未来的帅才,那武松就是敢打敢拼,能当先锋的好料子啊。
这边华十二与武松说话,一旁的周侗却听得云山雾罩。
周侗这两年都待在汤阴,专心教导岳飞本事,可以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武艺传,并没有听说林冲被官家称为神将的事情,也没听过打虎武松的名头。
今日返回汴梁,本要先回御拳馆安顿,可半路遇上了张教头,说林冲已经搬家,非要拉着他过来认认门。
三人路过一间客栈的时候,又巧遇了武松在客栈外的空地上练拳,周侗看了一会便动了爱才之心,这才表明身份,收了个不记名的弟子,打算指点一番,他只知道武松是阳谷县公人,却不知那景阳冈上打虎的事情。
是以,周侗此时开口问道:
“冲儿,你说武松打虎是什么意思?还有武松叫你神将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岳飞也有些好奇,瞪大眼睛打量着两人。
张教头在一旁笑道:“老宗师云游天下,怕是未曾听说,你这徒弟可是有了大出息呢!”
华十二连忙谦虚摆手,他不好自夸,抛开自己事情先不谈,把他听说武松打虎的事迹讲了一遍。
周侗听完,看武松的眼神越发欣赏:“练拳先练胆,武松你敢和老虎正面放对,这份胆量便已经有了把拳练好的条件!”
武松被周侗夸的不好意思:“俺也是喝多了,又正好遇上了,不打不行啊!”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武松抓了抓脑袋:“俺和神将哥哥一比,那就差得远了!”
他当即把听说的,华十二在冬狩之时,如何大展神威,取得魁首,又被官家赏识称为神将的事情一说,周侗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他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正色对三个徒弟说道:
“身为一个武人,无论你们以后取得了什么成就,被人如何吹捧,都需要牢记一点,那就是武无止境,要保持一颗勇猛精进的平常心,否则一旦自满,前路便已到了尽头了!”
对于老师教导,三人都郑重应了一声:“是!”
华十二对周侗三人道:“师父和两位师弟稍待,我这就去叫人安排酒宴!”
他丈人张教头笑道:“等你回来再安排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我早就叫贞娘安排上了,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师傅师弟好好说说话吧!”
周侗一摆手:“说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冲儿,你这两位师弟都不一般,岳飞的大枪,武松的拳脚,在为师看来都已经登堂入室,不如你和他们过过手,也让为师看看你如今的本事如何?”
武人都好战,岳飞和武松一听这个,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劲头。
华十二也来了兴致,当即招呼众人移步到练功场上。
后宅也听到自家大爷要与人比武的消息,要是以前,众女都肯定没什么兴趣,如今全家一起习武,听到消息,张贞娘、林黛玉都坐不住了,便是连锦儿、紫鹃、雪雁几个丫头都跑来看热闹。
见到周侗,张贞娘拉着诸女行礼,口称师父,这是随着华十二叫的。
张教头脸都黑了,对女儿斥道:“你跑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他黑脸是因为这年代有内宅不见外男的规矩,女儿带人过来看热闹,显得他这个当爹的没有家教了。
周侗却笑道:“怎么,贞娘丫头过来看看我这个当师父的就不行么!”
张教头摆手苦笑道:“老哥哥说笑了,我哪是这个意思!”
华十二跟周侗解释,说诸女跟他学了功夫,所以听到比武这才感兴趣出来观看。
周侗大手一挥:“既然都是练武的,那还有什么避讳的,想看就看,赶紧的,冲儿你先和鹏举比一比枪法,我在你小师弟这大枪的本事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岳飞走到演武场兵器架子旁边,抽出一根大枪试了试分量,满意的走到场中,朝华十二抱拳道:
“师兄,请指教!”
华十二正要答应,那边林黛玉忽然叫道:
“兄长,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他不如让我来好了!”
林黛玉在华十二这边整天开心自在,性格并没有如原着同时期那般变得多愁善感,而是开朗大方,平时她练功都跟自家人对练,早就感觉没什么意思,今天看见岳飞和她年岁相仿,顿时动了心思,这才主动请战。
岳飞有些不乐意和女孩儿动手,反而周侗看林黛玉虽然看似娇柔,却气血强盛,不由得来了兴趣,朝华十二问道:
“这孩子是什么人,练的是什么功夫?”
华十二介绍了林黛玉的身份,然后说自己传了一套刀法给她。
周侗恍然笑道:“原来是林探花之女,丫头,你可要想好了,我这小徒弟枪法已经登堂入室,加上天生神力,你要是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啊!”
林黛玉哼了一声:“老前辈这话有些自吹自擂了,说的好像谁不是天生神力似的,你徒弟要是输了,叫他也不要哭鼻子啊!”
这话要是别人说,就显得极为无礼,可她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娃这么一说,众人都笑出声来。
周侗哈哈大笑:“好,我看
你们差不多大,输了都别哭鼻子!”
岳飞小大人一样,对林黛玉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好男不跟女斗,我才不与你比试!”
林黛玉眼睛一转:“原来你是怕了我了!”
岳飞以后成就如何不提,现在这个岁数正是少年心性,他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激将法,但你这么说了,要不让你知道我枪法厉害,倒是落了师门威风!”
他说着走回兵器架前把大枪放了回去,抽出一根白蜡杆子又走了回来:
“你用刀吧,咱们速战速决!”
林黛玉瞪了这家伙一眼,跑进闺房,把杨家宝刀取了出来,心说一会就砍断你的杆子,看你装什么装。
华十二还以为自己妹子为了公平,会主动用木刀呢,结果把宝刀拿了出来,不由得心中好笑,心说果然这女人不分大小,都不好轻易得罪啊,这是奔着坑小师弟去了。
林黛玉对岳飞抱拳道:“请了!”
岳飞也郑重还礼!
而就在他持枪抱拳这一刻,林黛玉劈刀直入,破戒刀法已经劈到岳飞面门。
岳飞没想到这丫头会趁他行礼搞偷袭,仓促之间,大枪都没抖开只有化枪做棍,往外一扫,结果却被林黛玉一刀斩断杆子,依旧朝他面门斩来。
这时候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岳飞身体往后一仰,便是一个铁板桥,同时右脚支撑身体,左腿踢林黛玉提刀手腕。
林黛玉轻笑一声,一扭身,用左手一把抓住岳飞踢来的脚腕,随手一甩,直接就是一个‘释迦掷象功",一把将未来的岳元帅给扔房顶上去了。
岳飞人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房檐上,已经是满脸通红:“你耍诈,趁着我还礼突然袭击......”
“鹏举!”
周侗怒声喝道:“我怎么教你的,兵者诡道也,小到武人交手,大到两军对垒,讲的是胜者为王,你用大枪对单刀,本就是占了便宜,人家丫头利用你还礼的时机拉进距离,又有什么不可?”
“是你自己疏于防备,怨的谁来?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岳飞从房顶跃了下来,一脸惭愧:“师父,徒儿知错!”
说完转向林黛玉,郑重道:“是我输了,姑娘好功夫,好计谋!”
华十二看的好笑,岳飞刚出山,显然战斗经验不足,而林黛玉让他调教的猴精猴精的,没想到还真把初出茅庐的岳武穆都给胜了,这个牛够吹一辈子的了。
他轻咳一声打圆场道:“小师弟不用灰心,你就吃亏在经验不足上面,输了不可怕,但需记住教训,吃一堑长一智,这才能在失败中有所收获!”
岳飞郑重点头,然后转向一脸傲娇的林黛玉问道:“你还真是天生神力啊?”
林黛玉一扬下巴,得意又傲娇的哼了一声。
这两人比完,便是华十二对武松。
结果毫无悬念。
武松拳脚功夫虽然厉害,但此时他还没被周侗指点果,招法之中破绽明显,被华十二只用太祖长拳,便抓住一处破绽,两招就给放倒了。
周侗看的连连点头,自己这个弟子,两年不见,武艺、眼光都大有进境,他老人家老怀甚慰啊。
晚上,华十二设宴款周侗三人,酒饭过后,还热情邀请他们在这儿住下。
周侗原本打算回御拳馆,可听说华十二如今已经是独领一营的将领,便留了下来,想让两个徒弟多亲近亲近,好对日后小徒弟岳飞的发展有所帮助。
吃过晚饭,华十二就迫不及待跟周桐问起武道练髓之后的事了,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正现在他的身份是
对方的徒弟。
周侗告诉他,大宗师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想要再进一步,身体之力以不可及,需要从精神层面入手,要把拳意精神拧成一股绳,凝聚出自己的武道意志,才能晋升为武圣之境!
第七百六十章 明境界,收武松,杀西门!(求全订!)
周侗教徒弟,都是因材施教,怕徒弟好高骛远,所以当初教导林冲的时候,认为这徒弟成就有限,并未讲过大宗师以后的修行境界。
如今见华十二已经是抱丹、换血、练髓的武道大宗师,便将之后的武道境界讲给他听。
大宗师境界之上,乃是武圣境界,想达到这一步,便要从拳意、精神入手。
拳意,是拳法创立之初的精髓、意境。
拳意对一门拳法,乃至对武者都十分的重要。
打个比方,练习绵掌的人,如果非要用猛无敌的拳意,那就练偏差了,又如练虎拳非要想象自己是个猴子,那一辈子也练不出成就,只能是个笑话。
反之练拳之时,精神贴合意境,便能勇猛精进,久而久之拳意与拳路相容,才显出拳法本意,展现威力,练虎拳的真能打出猛虎下山的气势,与敌对阵,在敌人眼中便真的如同面对一头猛虎一般。
拳意通神,贴合拳意练拳,可凝练武者精神,让武者精神、意志都随武道境界提升。
在大宗师境之后,需要把自己的拳意精神,融成一炉,让两者高度凝练,凝练出独属于自己的武道意志,那便是武圣了。
周侗给华十二讲完,便起身要去休息,可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开口道:
“原本为师以为你一辈子都到不了大宗师境界,便没有把之后的修行道路讲给你听,是为了能让你专心如一,心无旁骛,只是现在看来,你另有奇遇,成就怕不在为师之下,便将后面的修行道路一并讲给你听吧!”
华十二连忙起身躬身一礼:“多谢老师!”
周侗点头,让他坐下,这才又道:
“武圣之后,便是精神修炼,这一步没有定法,要打磨心灵,要让心灵如同抱丹一样,圆润无暇,武道意志与精神心灵相合,可以意念通达天地,感应日月星辰。”
“到这一步便可吸收天地灵气入体,用天地灵气转化体内气血大丹,最终成就武道金丹,达到人仙境界!”
“等到武道金丹完全转化,便可破碎虚空而去,那种境界,想来便是得道成仙了吧!”
华十二听到这里,好奇问道:“老师,您现在是人仙境界吗?”
周侗没好气的指着自己花白的头发:“老头子要是人仙,头发还能花白?”
华十二抱着严谨的修行态度,提醒道:“老师,头发白也有可能是肾虚!”
周侗眼睛一瞪:“放屁,老头子我至今都是童子之身”
他说完注意到华十二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华十二讪笑道:“没什么,师父你看错了,我就是在想,老师您是天下第一都没有达到人仙境界,那破碎虚空什么的,八成就是以讹传讹,不信也罢!”
周侗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当年伱师祖在昆仑破碎虚空,为师可是亲眼得见,又怎做的了假!”
华十二眼神顿时热切起来,他真想问问自己师祖是谁,但他也知道,这一问肯定就露馅了,只能压下好奇心,改口问道:“师父,那您距离破碎虚空还有多远?”
周侗脸上闪过落寞之色:“我当年对阵强敌,虽然将对方毙于拳下,但也被对方伤了根基,此生都没有希望踏入人仙境界了!”
他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为师平生收徒有四,你大师兄卢俊义天资最高,可惜醉心商贾之事,不能专心武道,成就终究有限!”
“老三史文恭心术不正,被我清出师门!”
“如今有望达到破碎境界的,唯你和鹏举二人,望你好生努力,追随你师祖脚步,踏上武道之巅,莫要让为师失望!”
华十二重重点头:“老师放心,弟子一定勇猛精进,我也想看看那武道之巅的风景是什么模样!”
周侗终于露出笑容:“好,你有这般志气,为师便放心了!”
华十二自谦了几句,然后说起岳飞的事情:
“老师,所谓上阵亲兄弟,我现在独领一营,不如让鹏举入禁军来帮我如何?”
周侗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冲儿,不瞒你说,为师正有此意,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鹏举这一身本事,只有参军才能派上用场,以后你要好好看顾他才行!”
周侗本来是想带着岳飞游历天下,增长见闻,可听说徒弟林冲已经是独领一营的将军,便动了让岳飞参军历练的想法,师徒两人一拍即合。
接下来两人又聊起武艺,周侗把自己从大宗师到武圣境界的修炼心得,一一讲给华十二听,还问他平时练武有什么疑难之处。
华十二也不客气,把平时练武感觉模棱两可的地方都拿出来询问,老宗师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转眼公鸡报晓,师徒两人竟然聊了一夜。
等吃过早饭,周侗就找来岳飞和武松,先说了华十二想让岳飞进禁军的事情。
岳飞眼神火热,一看这小子就是一万个愿意,但还是恭敬的说道:
“全凭师父做主!”
周侗满意的点了点头:“咱们这一脉本就是兵家武道,不入军中,不见识一下军阵,终究难成大器,你便入你师兄麾下吧,有他照应,为师也能放心!”
岳飞听周侗的话似有离别之意,忙问道:“师父您要走吗?”
周侗拍了拍这徒弟的脑袋,笑道:“放心吧,你的本事还没学全,师父还要再教你两年呢!”
岳飞听周侗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只有华十二听出了周侗语气萧瑟,似乎两年之后的离别,便是生离死别一般。
华十二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找机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昨日受了人家传艺的恩情,能帮忙的,总要帮上一帮才能安心。
周侗又看向武松:“昨日忘了询问,二郎你从阳谷来汴京有什么事情要办?”
武松恭敬道:“徒弟在景阳冈打死了那只老虎,孙县令派俺并几個公人,要将那虎骨送到汴京高太尉处做礼物,只是前天便去了太尉府,知会了管家,如今竟还未得高太尉召见!”
周侗手捻胡须,呵呵直笑,武松奇道:“徒弟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周侗朝华十二一指:“你与他说说为什么见不到太尉!”
华十二笑着道:“师弟太过耿直,没有送那管家些门礼孝敬,自然不得通报,那管家总要晾他个三五日,再做计较!”
武松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怒道:“直娘贼,俺来送礼还要给他孝敬,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原书之中,武松从阳谷县到汴京公干,一走数月,导致家里没人给他兄长撑腰,被西门庆乘机而入,等回去的时候,武大郎坟头都长草了。
华十二还纳闷,阳谷县离开封又不太远,怎么来回耽搁这么久,他之前还考虑要不要和武松说说,提醒他早点回去呢,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卡在这里。
他当即笑道:“师弟莫急,我在那高俅跟前有些颜面,回头我带你去见那太尉就是了!”
武松连忙道谢。
周侗以为华十二是升官之后得高俅看中,也并不意外,只提醒他不要与这等奸臣走的太近。
华十二也不好多做解释,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老宗师转头又对武松说道:“你最好腾出一月之期,老夫看你根骨,打算传你一套脚法,一套刀术,其中招法变化繁复,时间短了恐难以学全!”
武松当即便道:“这个好办,等交了差事,徒弟便让其他同僚先回阳谷,俺就在这汴京与老师学艺便是!”
华十二在一旁朝武松问道:“武松师弟,你可愿随鹏举一起入禁军,来哥哥帐下听用?”
武松大喜:“武松愿意!”
华十二直接就替周侗做主道:“那你学艺也不急于一时,等你交了差事即刻返家,把你家人接来汴京,哥哥给你安排住处,到时候在汴梁安家落户,再跟着师父安心学艺岂不是更好!”
周侗听了也连连点头,笑道:“就听你师兄的吧!”
华十二当天就带了武松和阳谷县的差人,带了虎骨去殿帅府见高俅,这一次管家根本不敢阻拦。
等见到高俅之后,武松说明是来送虎骨的,高俅还没吱声,华十二就开口对高太尉道:
“虎骨你吃了也是浪费,你自己说说,你吃那玩意除了强筋,壮骨,补肾之外,对你还有什么用处?我拿回去泡酒,等酒好了分你两葫芦便是,到时候去除了强筋、壮骨的功效,单纯的补肾,它不香么?”
高俅一脸便秘,汝人言否?我为什么要去除强筋壮骨的功效?他心中百般不愿,偏又不敢拒绝,只好道:
“说好了是两葫芦虎骨酒,你可不要拿狗骨头糊弄我才好!”
华十二摆摆手:“放心吧,我是那种人么我!”
高俅毫不客气的道:“你就是,上次你给我开了七副药,就要两千两银子,说里面有五百年的老参,后来我让太医院去看,人家说那老参是桔梗!”
这还是上次华十二给他治疗腰子的事情,其实高俅伤了肾经,用一阳指就能治好。
但华十二总不能白给他治疗吧,就弄了几副人畜无害,狗吃了都毒不死的药高价卖给高俅,没想到这伙竟然还找人检验去了。
华十二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好你个高俅,你竟然不相信我,还拿去让人检验,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我已经是朋友了,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个心思,难道朋友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点信任么,你做了这种事情,就不感觉到羞愧吗?”
高俅被他理直气壮的说辞,说的有些无颜面对,惭愧的低下脑袋,可立刻便醒悟过来:
“不对啊,明明是你骗了我,怎么就我感觉羞愧,不是应该你羞愧才对吗?”
华十二拍了拍胸口:“摸摸良心,你就说你那病好没好吧!”
高俅撇嘴,不情不愿的道:“还摸摸良心,你总得有那东西才行啊.”
说到一半,被华十二用眼睛一瞪,立马改口:“算了算了,老六和老八,都被太医摸出了滑脉,等回头我有功夫请你吃酒!”
华十二大手一挥:“你那俩个小妾怀的又不是我儿子,喝个什么酒,折现吧,五千两回头送我府上去!”
高俅听了这话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黑脸之后,高俅自己也笑了出来,毕竟以前是生不出来,现在两个小妾都怀孕了,这天大的喜事,他心里怎能不高兴,说到底还是感激华十二多一些的。
武松第一次见太尉,心里正有些忐忑,可看自家师兄和太尉这相处模式,顿时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都说高俅是奸臣,怎么看上去师兄比高俅还要奸!
华十二见他发愣,也不再与高俅掰扯,当即把岳飞和武松的事情一说,让高俅给出手续,把两人安排在他麾下。
岳飞那边好说,是个白身,直接招募其入伍便是,武松这边得走一道文书去阳谷县,交接手续,才能入禁军。
高俅这边给他弄好文书,华十二又让高太尉给开了一个调兵的手令,他要带五百禁军去阳谷县剿匪。
大股禁军调动肯定不行,但五百人高太尉还是轻松搞定,当天就把手令给了华十二。
隔天,华十二就让老师周侗和丈人张教头帮他看家,带着岳飞、武松,杨志、鲁达,率领五百禁军,前往阳谷县剿匪。
他这一次剿匪是假,去阳谷就是奔着西门庆去的。
不一日,到了阳谷县,华十二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县城,而是让岳飞乔装打扮去县城里打探武松家的情况,顺便把那个卖梨的小子给叫出来问话。
结果这么一问,武松眼睛都红了,却是西门庆已经跟潘金莲勾搭到了一起,武大郎还跑去捉奸,被西门庆那厮一脚踢了出来,落了个吐血的下场,现在正在家里养病咳血呢。
华十二心说这是带兵走的慢了,但还好来得及,要是再晚两天,就只能给武大郎收尸了。
他当即带兵进了阳谷县,找到西门庆家的生药铺,一脚踹开大门,直接下令抄家。
西门庆被五花大绑压了出来,这货被按着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嘴里连连讨饶。
华十二对武松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把揪住西门庆发髻,将其脑袋提了起来: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西门庆看到武松,胆子都吓破了,正要说话,武松早就得到华十二的指点,只让这厮当个明白鬼,却不肯多做废话,一刀劈下去,就将西门庆脑袋砍了下来,同时大吼一声:
“因为你是坐地分赃的江洋大盗!”
第七百六十一章 证据确凿,杀潘!(求全订!)
华十二进入阳谷,只带了五十名禁军,剩下的四百五十人,全都等在县城外面,可五十名禁军开进阳谷,也惊动了阳谷县令。
那县令听说是正规禁军入城,连忙带着乡勇赶来查看。
可等这县令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几十名禁军围了那生药铺,他的财神爷西门大官人,被武松一刀砍了脑袋的一幕。
县令登时吓的‘啊’了一声,等回过神来,怒喝一声:
“武松,你敢当街行凶!”
那西门庆答应他的好处还有一半没给呢,这就给一刀劈了,县令怎能不气!
他呵斥完武松,又对华十二等人喝道:“你们是哪里的禁军,为何来我阳谷县闹事,小心我一本告到朝廷,叫你们好看!”
要说面前的是贼匪,这县令哪敢放半个屁,可来的是禁军就不一样了,大宋崇文抑武,面对一般的禁军这县令可半点不怵。
华十二看了这县令一眼:“这位是?”
武松连忙介绍:“将军,这位就是阳谷县孙国卿,孙县令!”
两人虽然是师兄弟,可当着外人的面,武松还是喊华十二为将军。
华十二朝孙国卿一拱手:
“原来是县尊大人,本将乃是振威营统领林冲,奉太尉之命清缴各地盗匪,这西门庆便是私通贼匪,坐地分赃的江洋大盗!”
“刚才本官带兵抓捕他的时候,这恶贼穷凶极恶,还负隅顽抗,竟想用降龙十八掌和龙虎乱舞拳袭击本将军,幸被贵县武都头识破阴谋,及时将其斩杀!”
他说完又对武松道:“武都头,这一次你立了大功,回头本将军定向太尉给你表功!”
武松汗然道:“卑职受之有愧啊!”
孙县令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双手双脚还用‘猪蹄扣’牢牢绑住死不瞑目的西门庆,他真想问问,你那什么掌,什么拳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咬着牙、问道:“你说是奉太尉之命,是哪位太尉,可有凭证?”
华十二取出高太尉的手令,上面还有殿前司和太尉的印信。
那孙县令脸色好了不少,又问道:“那可有这西门庆通匪的证据?”
华十二看了那县令一眼:“县尊大人稍待,我这就给你去拿证据!”
说完对小师弟岳飞使了个眼色,然后迈步就往西门庆的后宅里走,杨志、鲁达,武松都随后跟上。
那孙县令也想跟上去,被岳飞笑呵呵伸手拦住:“县尊大人,我家将军在查通匪的案子,这事儿您得避嫌!”
孙县令眼睛一瞪:“我避什么嫌?难道我也私通贼匪了不成?赶紧给我滚开!”
岳飞半点不恼,笑着道:
“西门庆可是在您的治下,若他真是坐地分赃的贼寇,您要走的太近,怕脱不了干系,当然我们都相信,大人您是清清白白的!”
孙县令眼神一缩,沉吟了一下:“伱说的对,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便不进去了!”
华十二进入西门庆后宅,便见后宅里的妇人,仆妇、丫鬟、小厮,全都被他手下士卒按着跪在地上,一个个或是哭哭啼啼,或是一脸惶恐。
他直接问道:“西门庆的书房在哪里?”
立刻便有小厮给他指认,主屋旁边的那间便是。
华十二走进西门庆书房,发现大官人虽然不学无术,书房还挺大,书案上放着几本应是时常翻阅的书,大都是什么chun宫之类的书籍。
还有几张西门庆,亲手画的美人图,都是需要打马赛克的那种。
华十二拿出事先写好的信件,扔在书桌上,正要开口叫人,说证据找到了,可看到书桌上摆好的笔墨,顿时动了心思,当即提起笔来
少卿,华十二朝外大声喊道:“证据找到了,请孙县令进来!”
不一会孙县令被岳飞请了进来,华十二指着桌上的几封信件:“县尊请看,这就是那西门庆勾结贼匪的证据!”
那孙县令连忙打开一封,见里面的信件是少华山大当家神机军师朱武写给西门庆的信件。
他又打开一封,这次是桃花山大当家打虎将李忠写给西门庆的信。
第三封。是二龙山大当家金眼虎邓龙给西门庆的信。
第四封是白虎山贼首,孔明、孔亮写给西门庆的信。
第五封,乃是清风山矮脚虎王英写给西门庆的信。
前四封的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久仰西门大官人在江湖上的名号,想要奉西门庆为总瓢把子,共谋大事。
这四封信乃是投诚结盟的信。
第五封信有意思,那信中矮脚虎王英说他想奉西门大官人为头领,奈何山寨之中其他两個头目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这两个孙贼不同意。
王英在信里和西门庆约定,让西门大官人下个月去一趟清风山,先把那俩寨主火并了再说。
华十二在一旁啧啧有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西门庆竟然是五山总瓢把子!”
这时候,他身后鲁达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些信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都是前天晚上,他亲眼看着华十二写的。
华十二这技能还是在当锦衣卫的时候掌握的,伪造书信什么的那可是手到擒来,别说弄个西门庆了,就是抄哪个王爷的府邸,谋反信件还不是随便弄啊,保证稳稳当当。
听到鲁达笑出声来,孙县令回头去看,华十二瞪了花和尚一眼:
“你笑个什么?”
鲁达手按肚皮,强忍笑意,朝墙上一指:“将军,发现一首银诗.”
众人顺着他手望过去,便见墙上果然有人题诗。
上写:《西江月》
心在阳谷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华十二啐道:“这哪是银诗,这是反诗啊!”
他说完对那县令道:“孙县尊,您看看,证据确凿啊,西门庆提的反诗!”
孙县令觉得哪里不对,拿起西门庆书案上有其标注的书本,对照笔记,发现一模一样,他放下书本走到墙边,用手沾了沾那反诗字迹,抬手一看,竟然笔墨未干,弄了一手黑。
华十二在一旁道:“返潮了,定然是返潮!”
孙县令转头看向华十二,目光中满是怀疑。
可他就看到华十二脸上似笑非笑,周围杨志、鲁达、武松,岳飞,站在四周,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孙县令恍然大悟:“就是返潮,这就是西门庆提的反诗,将军这一次抓到了这个五山总瓢把子,立下大功可喜可贺啊。”
他这么一说,鲁达等人的手都从刀柄上移开,华十二也笑道:
“唉,怎么能是我一人的功劳呢,明明就是大人你发现了这五山总瓢把子图谋造反的阴谋,然后你不动声色,让武都头以送虎骨为名,暗中将此事通告太尉大人,太尉大人这才派我过来,斩杀那逆贼,你我皆有功劳啊!”
孙县令先是错愕,继而一喜:“是,是这样吗?”
华十二笑着道:“就是如此了,恭喜县尊大人立此大功啊!”
孙县令哈哈大笑:“本官想起来,就是如此!”
鲁达、杨志、武松、岳飞心里齐齐骂道:“狗官!”
孙县令朝华十二施了一礼:“刚才还未询问,将军和太尉大人的关系是?”
华十二笑着道:“我乃高太尉亲信!”
“原来是亲信大人,下官待会在狮子楼摆酒给亲信大人接风洗尘,大人可一定要赏光啊!”
华十二点头道:“喝酒好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西门庆是五山总瓢把子,坐地分赃,家中定然金银无数,咱们还是先抄他家再说,这件事还得县尊您来主持才行,您看怎么样啊!”
孙县令听说让他主持抄家,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的好处,有大把油水可捞,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抄,必须抄!”
华十二让孙县令在这边主持抄家,他带着武松、鲁达等人,直奔武大郎家里,还有两个人没杀呢不是!
此时武大郎家里,已经由卖梨的郓哥带着几个禁军给看守起来了。
武大郎躺在二楼床上,潘金莲和隔壁的王婆都被请来神色不安的坐在一楼堂上。
郓哥在床边眼里都是笑意:“武大哥,你放心吧,你那兄弟回来了,还带着官兵一起!”
武大郎眼里含泪:“俺兄弟回来了,这回有人给俺做主了!”
在一楼的潘金莲听到楼上武大郎的话,脸上满是惶恐,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王婆,王婆赶紧移开眼神,不敢与她对视,只朝一旁的亲兵求道:
“这位军爷,我是这家隔壁开茶坊的,与他家原也不熟,你看要不然我先回去.?”
那禁军也不说话,只把腰刀抽出一半来,刀上寒光闪的王婆和潘金莲一阵心颤,王婆讪讪道:“老婆子不走就是,不走就是”
嘴里说着,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等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脚步声,下一瞬,门被推开,华十二带人走了进来,屋内的禁军一见立刻躬身行礼。
武松从华十二身后上前道:“将军,这就是我家了!”
潘金莲一见武松,身体一颤,目光里有七分怕,三分悔,弱弱的唤道:“叔叔!”
武松瞪了她一眼,喝道:“谁是你叔叔!”
潘金莲登时不敢吱声。
华十二问道:“武大哥呢?”
卖梨的郓哥在二楼叫道:“将军,武大哥在楼上呢!”
华十二一摆手:“走吧,先去看看武大哥!”
众人上楼,见楼上地方不大,只摆着一张架子床,武大郎躺在上面,一身的馊臭味儿,衣服胸前还有黑褐色的血迹,也不知道受伤之后这么躺了多少天,连衣服都没换过。
武松眼泪登时就下来了,扑到床边握住武大的手:“大哥,你的病如何了?”
武大郎见到武松:“兄弟回来就好,兄弟回来就好,你再不回来,哥哥我就让人欺负死了.”
一旁的郓哥说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那女人正给武大哥灌药,武大哥不喝,那王婆就帮着按他手脚”
武松一怔,转头去看那药碗,华十二已经拿起那药碗提鼻一闻,苦涩的药汤味之中隐隐有一丝辛辣的气息,应该是加了砒霜。
武大对武松问道:“兄弟,这是”
武松连忙道:“兄长,俺这次在汴京拜了师傅,成了天下第一高手铁臂膀周老师的不记名弟子,这位是俺师兄林冲,乃是独领一营的禁军统领,他这次过来是接你跟咱们去汴京享福的”
武大郎一听是京城来的将军,又是自家兄弟的师兄和贵人,连忙就要起身,华十二放下药碗,按住武大:“都是自家兄弟,大哥不用多礼,我先看看大哥的伤势,然后再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兄弟再好好叙话!”
武大郎从小因为身材原因,哪有人对他这般尊敬过,此时见华十二这个统兵的将军对他这般尊重,登时心里一暖,连道:“好好.”
华十二手指搭在武大郎手腕寸关尺上,给他号了号脉,武松在一旁焦急问道:
“师兄,我大哥怎样?伤的重不重?”
华十二松开手指笑着道:“大哥这病,三分伤,七分怒,只要出了胸中一口恶气,那这病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转头对下面喊道:“把她们带上来!”
潘金莲和王婆被人从楼下押了上来,华十二喝道:“跪下!”
两个女人还没等自己跪下,身后禁军一人给了一脚,踹在腿弯上,碰碰两声,膝盖触地,都露出疼痛的神色,却不敢叫出声来。
华十二又朝武松道:“兄弟,还不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么!”
武松后腰别着一个包裹,闻言取下打开,里面是个木盒,打开木盒,一股石灰粉飘了出来,待武大郎、王婆、潘金莲看清那木盒中的事物,顿时都啊了一声。
武大郎眼睛都亮了:“是西门庆那狗贼,好,死的好,死的好啊.”
他转向华十二和武松道:“将军,兄弟,这西门庆就是我杀的,跟你们半点关系没有.”
武松感动的都哭了,华十二笑道:“大哥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杀西门庆和跟您没关系,是二郎杀的!”
武大郎顿时一阵紧张,武松却道:“西门庆勾结山贼,乃是五山总瓢把子,证据确凿,意图反抗,被我当场格杀!”
王婆一看完了,人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她那还有侥幸的道理,哭嚎道:
“将军啊,二郎啊,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妖精求我与她勾搭那西门庆.”
潘金莲傻傻看着王婆,哭问道:“干娘怎这么说”
“呸,谁是你干娘”王婆一口老痰吐了过去。
华十二轻咳一声:“我又没说治你们的罪,这样,这碗药你们一人喝一半,咱们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这位婆婆,你也可以回家了好不好?”
刚才他拿药闻,别人都看到了,见他没吱声,以为是药没问题,谁料还有这么一招。
武松等人俱都明白了那药有问题,鲁智深怒道:“这等毒妇,一刀砍了省事”
王婆哭嚎道:“大人饶命,将军饶命,我不喝”
武松哪管他那个,让士卒按了,他亲手给王婆和潘金莲一人灌了半碗。
灌潘金莲时,武大郎露出不忍之色,刚要说话,就被华十二拍在肩膀上,一股内力渡过去,帮助他调理身体,也顺便暂时封住其哑穴。
少卿,就见潘金莲和王婆捂着肚子满地打滚,本来还有点姿色的潘金莲,此时看上去形同恶鬼一般,最后口鼻都流出黑血,一动不动。
杨志过去一探鼻息,说道:“都已经死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美人化煞!(求全订!)
潘金莲和王婆都死在当场,这就等于实锤了那碗药的确被下了毒,众人纷纷唾骂不止,武松最是生气,叫嚣要把两人尸体扔在乱葬岗,让这等恶毒女子曝尸荒野。
华十二却将他拦住,既然出了人命总要经过当地官府才行,便派人将孙县令请了过来,将情况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并未有半点添油加醋。
其实西门庆和潘金莲那点破事儿,阳谷县不说人尽皆知吧,也差不多了,尤其是武大郎捉奸被西门庆一脚踹到吐血的事情,更是街知巷闻。
所以这次武松回来,当街杀了西门庆,即便说是以剿匪名义,可明眼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为武大郎报仇雪恨来的。
孙县令也是如此,听说武松回家又闹出了人命,半点也不意外,带着府衙的差人和忤作到了现场,当场结案,只说潘金莲勾结王婆谋害亲夫不成,被人识破之后,两人饮下毒药畏罪自杀。
县令又让忤作将熬药的药罐子带回去当做证物,此事便算是了结了。
王婆的尸体被忤作拉走,潘金莲的尸体,孙县令则留给武家自行处理。
武松依旧是那般说法,要把这等勾结奸夫想要谋害亲夫的恶毒妇人扔到乱葬岗去,任她日晒雨淋,野兽啃噬。
西门庆一死武大郎一口恶气就吐了出来,又经过华十二的治疗,精神身体都已经大好,自己都能下地了,听到他兄弟的话,极为不忍,感念一日夫妻百日恩,便让武松买了口棺材将潘金莲装了好生安葬。
晚上,孙县令在狮子楼设宴,款待华十二,两人推杯换盏,不一会便好似成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酒过三巡,孙县令拿出一张账单:
“林将军,这便是今日抄家所得,西门庆家中果然巨富,他家的缎子铺、绒线铺、绸绒铺、印子铺,都是上好的铺面,尤其是生药铺,更是日进斗金,除了这些铺面之外,还从他家里搜出白银五万两,铜钱一万贯!”
他说完这些财产,便笑着问道:“您看,这些钱财怎么处置才好啊?”
不算铺面,六万贯的家财,华十二琢磨应该差不多了,当然这孙县令自己肯定也留了些好处。
华十二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本将军奉命剿匪,人吃马嚼总需要些花销,便取三万两银子,剩下的也是不义之财,便交给孙大人自行处理可好?”
孙县令见华十二并没有依仗是太尉亲信,就拿大头,顿时更加热情,不断劝酒,没几杯自己先醉了。
华十二懒得陪醉鬼,点了一桌酒席让送到武家,酒菜钱自然记在孙县令账上。
回到武家,华十二招呼众人又喝了一顿,武大郎病体初愈,也陪了两杯,说了些感谢的话,众人都说自家兄弟,不必在意。
晚上武松就在自家陪着大哥,两兄弟要收拾一番家当,明日随华十二等人一起离开,去汴京定居。
杨志去了城外军营,其他人则留在阳谷县的客栈过夜。
阳谷县的客栈不大,只有一个独院,还有一张通铺,华十二自然不会去住通铺,便包了一个院子兄弟们居住。
岳飞睡不着觉,晚上在月下练枪,一杆大枪使得虎虎生风,让鲁智深大声叫好。
鲁智深听说铁臂膀周桐宗师就在汴京,磨着华十二回去帮他说些好话,最好能拜个师什么的,。
华十二呵呵笑道:“要是指点师兄武艺想来不难,但收徒就算了,我这小师弟可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鲁智深闻言大叫可惜,但他表示可以退而求其次,如武二郎那样弄个不记名弟子的身份,他也愿意。
华十二只能笑着答应下来,说回去定然帮他说说好话。
岳飞练完大枪,走过来朝华十二问道:“师兄,老师传我这套‘六合神枪’我练的怎么样!”
华十二竖起一個大拇指:“炉火纯青,相当完美!”
他说话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当初听老师周桐说,师祖在昆仑破碎虚空,他当时想问,却怕引起周侗怀疑,就没好意思问自己师门根底,想来岳飞一定知道,不如在小师弟这里套套话。
当即便道:“师弟啊,师兄要考考你!”
岳飞一听便来了精神:“早听说师兄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后来又知道被官家点为当朝神将,师弟早就想领教一二了,不知师兄是考我拳脚,还是要指点我枪棒呢?”
他眼里跃跃欲试,竟是想和华十二比划比划的意思。
鲁智深呵呵直笑,有热闹看他最开心了。
华十二一摆手,鄙视道:“小师弟先胜过我妹子再说吧!”
岳飞登时吃瘪,想起被林黛玉扔房上去的事情,一阵气恼:“那师兄要考我什么?”
“我考考你对咱们师门了解多少,咱们师祖的名讳你可知道?”
这话一问,岳飞还没说话,鲁智深就撇嘴道:“兄弟你就考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不是闹着玩吗?”
华十二诧异道:“师兄你知道?”
鲁智深一脸诧异:“什么叫我知道啊,这天下武人有几个不知道周侗老师,师从‘天下拳王’金大宗师门下啊!”
华十二要不是怕别人怀疑,真想问一句,师兄说的金大宗师,是不是单名一个‘庸’字啊?
好在鲁智深随后给出了答案:
“英宗年间,西夏黑风武圣与辽国武圣韩昌寿,随两国使团齐聚汴京,设下擂台,要挑战中原高手!”
“当时那两位番邦武圣连毙中原一十八名先天大宗师和两名镇国武圣,无有对手,后来金台大宗师出手,只一拳就击毙黑风武圣,让那韩昌寿连擂台都不敢上,避而不战,直接认输,从此金台大宗师便被公认为‘天下拳王’!”
鲁智深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崇敬的样子。
“金台?”
华十二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熟悉呢,猛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想起后世有个说法,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这个金就说的是金台,又有一说,说金台便是武功古今天下第一。
他没想到自己师门这么厉害,老师是天下第一高手,老师的老师是武功古今天下第一,这也太特么NB了吧。
本来华十二还以为自己一身武艺,没打算跟着周侗学本门东西,可一听师门祖上都这么牛逼,顿时动了心思,朝一旁听故事的岳飞,吩咐道:
“师弟啊,老师传你那套六合神枪,你刚才练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小瑕疵,这样,你再练个一百五十遍,让师兄帮伱掌掌眼!”
岳飞:“.”刚才说炉火纯青,非常完美的是谁?
就在华十二让岳飞演练枪法的时候,天上一片乌云忽然遮住了月亮。
阳谷县外的乱葬岗上,鬼火点点,一阵风吹过,似有似无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偶尔有几只夜枭发出嘶哑的叫声,偶有散落出来的白骨,为这里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恐怖的气氛。
就在这恐怖的氛围下,叮铃铃,叮铃铃,一串铜铃声,由远及近。
两个身影走到一座新坟前面,却是一僧一道,那僧人念了一声佛号,说道:
“此地怨气冲天,应是这里了!”
道士点了点头,一手摇晃铜铃,一手掐着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七灵八神,八愿四陈。”
“上告灵命,中皇双真。”
“录魂炼魄,塞灭邪精。”
“血鬼游尸,秽滞长泯。”
说也奇怪,他这一开口,本来这晚间只是微风,霎时间就狂风大作,紧接着那新坟后面,竟然伸出一只手臂来,然后手臂在坟头上一撑,一个身影,竟然自坟中将半个身子都冒了出来。
和尚一见,提醒道:“出来了!”
道士诧异道:“这么快么,我这咒语还没念完呢!”
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慢,飞身上前,一张黄符就贴在那身影额头:“中!”
他贴中之后,回头对那和尚笑道:“妥了!”
“妥你娘个大痤鸟”
那身影额头被贴了黄纸,不知从哪摸索出一把铁锹,铛的一下,一锹就拍在道士额头上。
那道士本也是有本事的人,可奈何这意外太过突然,他又回头与和尚显摆,竟然没躲开,被一铁锹拍的满眼金星。
那身影还不罢休,从坟里爬出来,挥动铁锹便打,嘴里还道:
“打死你这痤鸟,老子在下面就挖个坟,你这牛鼻子在上边装神弄鬼,是不是想吓死老子黑吃黑啊”
和尚见道士被打懵了,连忙上前对那人一指,那正挥舞铁锹的身影便直挺挺倒在地上,不过看其眼睛滴溜溜转动,显然是还有意识,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罢了。
和尚忍笑道:“是个盗墓贼,道友无事吧?”
老道回过神来,一摸额头,发现竟然见血了,不由得叫了一声:“晦气!”
和尚在一旁道:“定是这人见了新坟,便前来盗墓,这阴差阳错闹得,道友还是先干活吧,至于这贼人,正好当做血食.”
道人闻言郁闷的点了点头:“便宜他了,若非需要血食,定然抽出他魂魄,祭炼在人油灯里熬他个几年,让他魂飞魄散才能解恨!”
他说完狠恨瞪了那盗墓贼一眼,重新拿起铃铛,摇晃起来,嘴里也重新念诵咒语。
七灵八神,八愿四陈。
上告灵命,中皇双真。
录魂炼魄,塞灭邪精。
血鬼游尸,秽滞长泯。
利我生关,闭我死门。
若有真命;听对帝前。
使我长生,劫龄常存。
太帝之法,敢告三元。
“冤有头,债有主,此生不报,来生枉然,还不快快出来。”
就在他咒语一起,又是阴风阵阵,最后一句说出的时候,天边一道闪电划破乌云,照亮大地。
轰!
不知是否雷声所致,那躺着的盗墓贼就感觉身下坟包一震。
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轰,身下再次传来一声震动。
紧接着就是不断的撞击声从下面传来,伴随着一次次的震动,终于让这盗墓贼确信,声音和震动都是来自身下这座新坟。
咔嚓一声。
似乎是木板的破碎声。
继而悉悉索索,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棺材正在爬出来一样。
盗墓贼瞪大眼睛看去,轰,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乌云。
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惨白没有血色的纤细手臂,从坟中探了出来。
继而,那手臂弯折,在坟上支撑,一张惨白的美女脸,随即探出坟墓。
“就是现在!”
道士飞身上前,一张符咒贴在那女人脸上,美女瞬间不动了。
道士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好好,心有滔天怨气,美人化煞,好一具灵尸材料,有那人受的了!”
他之前脸上被铁锹拍出鲜血,此时有一滴血落在那黄色符纸的朱砂符印上,正在向内渗透,因为天色黑暗和鲜血与朱砂颜色相近等原因,并没被道士注意到。
就在那道士打算进一步炼化这尸体的时候,那美女忽然动了,一把抓住道士手臂,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
道士惨叫一声,猛地一掌劈在那美女额头,美女尸体被劈飞三丈有余,连额头的黄纸都散落掉在地上。
和尚见状连忙说道:“道友快快疗伤,贫僧暂且制她一制!”
说着手上结法印就要动手。
可这时候乌云忽然散去,一缕月华,正照在那美女额头。
下一瞬,那美女眼中闪过一丝黑黝黝的光芒,十根指头指甲飞速生长,竟然直挺挺起身,掉头如飞一般跑了,奇怪的是也不见其有屈膝动作,只轻飘飘一跃便是几丈距离。
和尚正要去追,道士却道:“别追了,先给我疗毒,等拔除了尸毒,再追不迟!”
第二天一早,便着衙门的人送来两封公文。
一封是给殿前司补齐华十二之前武松汴京传信那个说法的,另一封是补给朝廷的,有了这两封公文,华十二杀西门庆才变得合理合法。
华十二拿了公文,带人接上武大郎、武松兄弟就要返京。
可这时候却又有衙门差人来找,原来是有人去衙门报案,说县城外面,有一座新坟被人盗了,尸体不翼而飞,那差人跑去一看,正是潘金莲的坟,这才连忙通知华十二等人。
第七百六十三章 闹僵!(求全订!)
众人听说潘金莲的坟被盗了,尸体不翼而飞,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除了武大郎之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武松更是冷冷说了两个字:“报应!”
华十二不以为意,正打算让手下队伍继续开拔,可那差人脸色郑重的道:
“林将军,此事有些古怪,要不然您还是去看一看吧!”
华十二感觉这差人话里有话,便问道:“有古怪?什么古怪?”
“这”
那差人看了看周围的禁军士卒,低声道:
“将军,此事着实匪夷所思了一些,若是说出来恐引起恐慌,不过小人在阳谷县当捕头二十年,这是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您还是亲自去看看,我再与您细说吧!”
武松在一旁道:“将军,这是本县张捕头,性格稳重,他如此说定然是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华十二沉吟了一下,便点头道:“也好,反正不差这一时片刻,便去看看再说!”
当下让队伍原地待命,带了鲁达、杨志,岳飞、武松,还有一个武大郎,另点了一百人,跟着那张捕头前往阳谷县郊外乱坟岗。
等到了地方,张捕头对华十二说要保护现场,让士卒先不要靠近,只领着几个人到了坟地近前,靠近时果然看见昨日刚下葬的新坟已经被人掘开。
张捕头指着坟头上几个脚印道:
“昨天刚下葬,按照俺们这儿的风俗,坟墓周围的土都应被夯实平整,不该留下脚印才对,现在出现的脚印很明显是昨夜留下的,俺仔细看过,一共有四個人的脚印,其中两个脚印极浅,像是江湖上会轻身功夫人,这两个脚印里,其中一人的足印一深一浅,应是跛足,第三个脚印是下墓之人.”
华十二这时候也有些奇怪了,诧异道:“潘氏这墓一看就是薄葬,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
张捕头点了点头:“这也是俺想不通的地方,不过这还不算古怪,俺说的古怪之处,乃是第四个人的足印.”
他说着用手一指,就在那坟头旁边,有一处小巧的脚印,两足并排,是女人的三寸金莲。
“最古怪的就是这个脚印,其他三个脚印都是外来的,而这个脚印,就好像是”
张捕头说到这里,看了看华十二等人的脸色,见无异常,这才道:“就好像是自己从坟墓里蹦出来的一样.”
武大郎此时瞪大眼睛,颤声道:“这是金莲的脚印,俺认得,这就是金莲的脚印。”
张捕头指着另外三个脚印道:“那三个人的脚印,两人向东不知去了何处,一人脚步凌乱似是喝醉了一般往县城而去,至于这个女人的脚印”
他带着众人向南走了三丈,地上又出现一处两足并排的三寸金莲:
“每隔三丈就是一处脚印,一路往南去了,今早小人带着几个兄弟沿途查看,前面一段便是黄河支流,那脚印便再不见踪迹.”
张捕头说完之后忧心忡忡的对华十二道:“将军,此事诡异非常,凶险万分,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答应!“”
他说完竟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一副你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样子。
华十二都被张捕头突然来的这么一出给弄懵了,微微蹙眉,问道:
“张捕头这是为何,有什么不情之请你直说就是,若是为了百姓,我必竭尽所能,若本将军真做不到,你就是这般也是无用!”
武松感念华十二对自己一家的恩情,不愿让他为难,上来一只手就把张捕头扯了起来:
“老张,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何必来这么一出!”
张捕头一脸苦笑:“是小人唐突了,实在是这事情让俺乱了分寸啊!”
武松不耐道:“有什么事情你倒是快点说啊!”
张捕头连道:“好好,之前小人不是说过,俺当捕头二十年,这是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么,那是因为如此诡异的事情,早在十几年前,俺也曾遇到过一次.”
“那一次是县里一个要饭的老头,唤作刘老实的,被人冤枉偷钱,当时围观的人因他是个讨饭的,便都指责是他偷的,没人肯相信他,那老头也是个烈性子,见解释不清,羞怒之下一头撞死街上!”
“临死之前他还说自己是冤枉的,活着不能自证清白,那死了也要讨还公道!”
众人都被张捕头讲的事情所吸引,鲁达更是着急问道:“那之后怎样了?”
张捕头叹道:“当时天色已晚,便将尸体停放在义庄里,打算第二天下葬,结果当天晚上就起尸了.”
他讲到这里,声音不自主的颤抖,岳飞年纪小,听到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鲁智深没好气的给了岳飞一下:“你这小子,洒家本来没害怕,倒是被你这叫声吓了一跳!”
众人都不由得笑出声来,刚才听鬼故事有些毛骨悚然的氛围瞬间消散。
张捕头接着道:“刘老实留下的就是这样的脚印,后来听人说,尸体起尸之后,便是僵尸,两腿僵硬不能弯曲,行动之时只能跳跃前进,刘老实脚印便是如今天这潘金莲一般,只是一步没有三丈距离这么远,只有两三尺而已!”
岳飞正少年时,听这种故事属于人菜瘾大那种,忙问道:“那老者后来怎么样了?”
张捕头回忆道:“当天县里有户农家,自家养的鸡鸭在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见那些鸡鸭尸体上有被东西咬过的痕迹,便怀疑是邻居放狗咬的,邻居不认,两边就扭打在一起,等有人报官,俺们几个捕快赶过去之后,发现那些鸡鸭体内的鲜血全都不见了。”
他正说着,便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有人飞快跑来发出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一个捕快打扮的人正朝这边而来,见到众人看去便喊道:
“张头.出事了.,张头.,都死了”
华十二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人不解其意,只有张捕头脸色发黑:
“老子没出事,老子好得很,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
那人刚跑到近前,被张捕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顿时委屈道:“俺又没说伱,是张头你兄嫂过来找你,说出事了,说你兄长家养的鸭鹅全都死了,叫你过去给他们做主呢.”
众人闻言一怔,不会这么巧吧?
华十二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捕头,猜测这货是不是在演他。
张捕头自然看出众人所想:“小人敢对天发誓,绝不敢欺瞒诸位,不如诸位随俺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兄嫂家里出事,自然也是着急,请示了华十二之后,火急火燎,赶往他兄嫂家里。
张捕头兄嫂家在阳谷县东侧,门前就是一条溪流,养了一些鸭鹅,今早起来没看见鸭鹅,以为去溪水里玩耍捕食去了,便没放在心上,可有去砍柴的人从溪流下游过来告诉他们,下游有好多鸭鹅的尸体,好像是他们家的。
张捕头兄嫂连忙过去查看,一看果然是自家养的鸭鹅,顿时都气的不行,以为是别人眼红放狗咬的,这才跑去县衙找兄弟做主。
众人到了张捕头兄嫂家里,闻名情况,华十二就问道:“如何认为是狗咬的呢?”
张捕头大哥取来一只大鹅尸体:“你看这上面有两个尖牙洞洞!”
众人都看过去,果然见到大鹅脖子上,有两个已经干涸的血洞,极像是狗的两个尖牙所咬。
张捕头脸色一变,指着那伤口道:“林将军快看,这伤口发黑,显然就是那东西咬的!”
众人看过去,果然见到那两个血洞有些发黑。
张捕头连忙让大哥把那些被咬死的鸭鹅弄到一起,华十二上前一一查看,见都是像是被吸干了血液而死,他心说,难道那潘金莲竟然真成了僵尸不成?
张捕头把鸭鹅的尸体堆在一处,弄了些柴火,便要点火烧了,他兄嫂却阻拦道: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这些可都是肉啊,还可以拿去卖呢!”
张捕头瞪了自己大哥一眼:“兄长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的刘老实,就是总在县衙大街拐角处要饭的那个?”
他这么一提,顿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抓住那大鹅尸体的手瞬间就松开了:“兄弟,你说是那玩意咬的?”
张捕头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外传,省的吓坏了街坊,要是引起乱子,县尊问罪下来,俺可保不住你!”
他大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俺晓得,俺晓得!”却是再不敢拦,他婆娘想要阻拦,也被其呵斥住了。
张捕头点火之后,又取了一勺菜籽油浇了上去,来了个火上浇油,让火势越来越旺,等那些鸭鹅的尸体被火焰焚烧的时候,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伴随着黑色烟气,从火焰里冒了出来,让众人都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此时众人都相信这些鸭鹅死的蹊跷了,明明看上去就是刚死不久,可这被火一烧的臭味根本解释不了。
华十二问起刚才张捕头没讲完的事情:“十几年前那僵尸怎么解决的?”
张捕头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俺们也不晓得是有东西作祟,只以为是什么野兽,有的人更是便宜买了那些被咬死的鸡鸭回去吃了!”
“第二天晚上,又有不少大牲口被咬死,当时的县尊还组织了青壮前去狩猎,看看能不能将附近的野兽清缴一下!”
“第三天晚上,那些吃了死鸡鸭的人,都害了病,两眼发黑,两腮塌陷,出气多进气少,幸好一位道长云游至此,路过俺们阳谷县,看出了不对.”
“那道长寻问了事情经过,断定那些鸡鸭、牲口都是被僵尸吸血给咬死的,所以这些鸡鸭、牲口身上都附着了尸毒,那些百姓吃了这些鸡鸭、牲口,也被传染上尸毒,若不及时治疗,就会变成僵尸害人!”
张捕头叹了口气:“当时咱们县尊大人不信鬼神,斥责那道长是坑蒙拐骗之辈,为了坑骗钱财胡说八道,叫人给赶了出去!”
“结果当天晚上,那些吃了鸡鸭的人便都尸变了!”
“当时俺们十几个捕快,一天晚上就死了十个,连捕头都死了,幸好白日那道长不是真的走了,见到僵尸作祟,便赶紧出来降妖伏魔,这才救下了俺们!”
张捕头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岳飞年纪小沉不住气,又催问道:“那道长想来有些本事,不知可除了那些僵尸?”
张捕头苦笑道:“那些刚刚尸变的还好说,都被道长镇压了,可是那个讨饭的老头刘老实,吸足了鲜血,又照过了月华,还吸了人血,已经成了气候,最后那个道长也奈何不得,只能将其逼进一处野山,让县尊找了乡勇放火烧山,大火烧了七天七夜,至那以后没人见过刘老实,也没有僵尸作乱了,应该是烧死在那山里了!”
他说着朝西南方向一指:“那边的荒山便是当年那座山了!”
张捕头说完,对华十二道:“现在只有将军能救这阳谷百姓了,还请将军派您的手下,在附近搜捕,将那僵尸快些找出来,趁着它还没成气候,尽快烧掉,否则每过一日,僵尸的危害就大上一分.”
华十二听张捕头说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据的,当即也不怠慢,吩咐杨志、鲁达,武松、岳飞,每人点兵一百,各自搜寻一个方向。
他也自带一百禁军士卒,往正南方搜索,约定若是发现异常,都以响箭为号。
另外华十二还给张捕头下了个命令,就是让他赶紧去寻附近有本事的道士、和尚。
对付僵尸还得是玄门中人,人家才是专业的,真要找到毛小方那样的高人,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人家自己就能搞定,那多省心。
众人轰然应诺,都赶回去点齐兵马,围着这阳谷县就搜捕起来。
可找了整整一天,都不见踪影,张捕头请来景阳冈上山神庙里两个道士,据说能驱鬼抓妖,可也没发现异常。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正当众人以为是虚惊一场的时候,有行商从南边传来消息,南面清河县不知招了什么邪祟,有十几户人家在两夜之间都死绝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这是中了咒术!(求全订!)
过往的行商传来消息,说清河县那边闹了邪祟,两夜之间便死了十几户人家,让正寻僵尸未果的众人,立刻把清河县那边的事情与潘金莲联系到了一起。
可这也只是猜测,那张捕头有心请华十二前往清河一探究竟,又怕这五百禁军一走,僵尸复现,到时候便是阳谷受灾了。
正迟疑中,清河县府衙竟然派了两个差役来阳谷县求援了,却是听说有股禁军正在阳谷县,想请禁军出手,清剿僵尸拯救百姓。
孙县令不敢替华十二做主,便将其请到县衙,让那两个差役当面跟他谈。
华十二见到两个差役的时候,便见这二位风尘仆仆,其中一个裤子都刮破了,显然事态紧急,当即询问情况。
两个差役直接给华十二跪下了,说清河县有僵尸作祟,被僵尸咬死了好多人,死去的人都是被吸干了鲜血而死,而且被咬死的人,晚上都会复活。
现在清河县闹僵尸闹得厉害,许多人家都趁着天亮逃走了,县太爷组织乡勇守夜,结果遭遇僵尸死伤惨重,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听说阳谷县有一股禁军,便差遣他们冒险前来求救。
华十二正要答应,孙县令却不干了,他以为僵尸什么的就一只两只,结果是闹尸灾了,这要是禁军一走,阳谷这边闹起僵尸来可怎么办啊。
见孙县令反对,那两个差役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求爷爷告奶奶的,孙县令一脸为难,却咬死了不同意。
华十二当然不会被其他人左右自己的决定,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
“潘金莲,阳谷县,清河县”
华十二把这几个关键信息的字眼儿,念了一遍,忽然想起武大郎和潘金莲不就是从清河县搬过来的么,便对清河县过来的差役问道:
“那些被僵尸咬死的都是什么人?”
两个清河差役虽然不明白华十二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据实说道:
“最早遇害的是个樵夫,应该是傍晚砍柴归来,在中途遇到了僵尸,那时候俺们两个还跟着班头去现场看过,脖子上两个血窟窿!”
“一开始俺们没注意,只把那尸体拉回县衙,等第二天让忤作看过再说,可没想到当天晚上那尸体就起尸了,闹的鸡犬不宁,好在俺们衙门里的忤作刘头有经验,让人用绳子将尸体绊住,他用枣核钉进那尸体背脊,这才将其镇住!”
他说到这里,华十二好奇打断道:“传闻僵尸刀枪不入,枣核能镇住僵尸?”
那差役道:“刘头说只有刚起尸的才能用枣核,等到有了气候,就不成了!”
华十二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差役接着道:“那樵夫刚起尸之时,县里张大户家的仆人跑来县衙求救,说他们家里招了邪祟,可当时那樵夫还在大堂上蹦哒呢,哪有功夫管别的事情!”
“等俺们镇住了樵夫,班头带俺们往张大户家查看情况,结果”
这差役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现惊恐,似是想起那夜一幕,犹心有余悸。
鲁智深是个急性子,问道:“结果怎样,你倒是说啊!”
另一个衙役赶紧道:“结果发现张大户一家全都死了,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等我们回到县衙,报告了此事,刘忤作说这些人恐怕是被僵尸咬死的,必须尽快烧掉,我家县尊原本不信,可有樵夫在前,却又不得不信,便连夜将那樵夫和张大户一家的尸体给烧了!”
“张大户家应该就是继樵夫之后,第二波被僵尸害死的人,然后当天夜里还有一伙泼皮被僵尸咬死,接着洪屠夫一家,李裁缝一家,徐秀才一家”
这差役一口气说了十几家,都是那天夜里被咬死的人,然后又道:
“等到白日俺们便跟着班头焚烧尸体,可总有错漏的,炊饼黄一家因为住的偏僻,与左邻右舍关系又不好,所以出了事情也没人注意到,就被落下了,第二天晚上,他们一家子就都起尸了,又咬死了好多人,闹到现在不好收拾”
华十二沉吟了一下,问道:“我来问你,你可认识潘金莲吗?”
两个差役里面有个年轻模样的,蹙眉道:“听着名字耳熟,却是想不起来了!”
另一个岁数大的却道:“俺清楚,那潘金莲原是张大户家的婢女,生的姿色极好,听说张大户曾想将其收为小妾,但奈何家有悍妻,潘金莲又宁死不从,张大户恼羞成怒之下,将其糟践,嫁给了卖炊饼的武大”
“那武大天生侏儒,长的极为难看,三分不像人,七分好似鬼”
话没说完,站在华十二身后的武松就炸了,上前一把抓住这差役脖领子,单手就给提了起来:
“直娘贼,你说哪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武松说话间,簸萁大的拳头都举了起来,让这差役吓得半死,连连告饶:“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
阳谷县张捕头连忙提醒道:“这位原是我阳谷县步兵都头武松,是景阳冈上打死大虫的打虎英雄,乃是武大哥的亲兄弟!”
那清河县差役这才知道撞枪口上了,连赔不是:“武都头饶命,是小人错了,是小人错了!”
华十二等人也跟着劝,武松这才冷哼一声将其放下。
华十二朝那惊魂稳定的差役问道:“那潘金莲嫁给武大哥之后,可曾被人欺负?”
差役苦笑道:“世间以貌取人者,比比皆是,武大哥其貌不扬,却娶了个天仙一般的人儿,自然遭人嫉恨,这些人没少说些风凉话,对武大哥和武大嫂,都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另外,还有一伙泼皮天天跑到武大哥家门前嘲笑他们是‘一块好羊肉落在了狗嘴里’,许是不堪骚扰,没多久武大哥和那潘氏便搬走了!”
华十二又问道:“你仔细回忆回忆,从张大户开始,那些被咬死的人,是不是都是欺负过潘金莲的?”
差役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是,不过第二天晚上又死了好多人,其中还有这两年搬来清河的,和潘金莲也没什么关系啊!”
华十二继续问道:“那第二夜被僵尸咬死的人,是不是都被炊饼黄一家人所咬的?”
这一次,要有没有犹豫,点头道:“正是如此,将军怎么知道?”
华十二转头对众人说道:“那清河县的事情,八成就是潘金莲所为”
在华十二想来,潘金莲最大的错处就是受人挑唆谋害亲夫,除此之外,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这次被杀,死前心里必然怨气滔天。
咱不搞歧视的说,就事论事,普通女孩子嫁给侏儒病患者,肯定也要有一番心理挣扎,亦或者图点什么,将心比心,总不会心甘情愿。
要是把武大郎改个名字叫许仙,白素贞都得跑,估计小白宁死在情劫之下也不肯嫁吧。
潘金莲本身貌美如花,从对于张大户想收她为妾,她誓死不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对自己的爱情是有所追求和向往的,但现实是被嫁给了外号‘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她心里怎能甘愿?
嫁人之后要是过上好日子还罢了,偏生武大别的本事没有,只是个卖炊饼的,潘金莲还得为一日三餐劳作,这样也罢了,还得遭人嘲笑,受人欺辱。
所以说,华十二断定,潘金莲死的时候,心有怨气。
而传说中那些死不瞑目的鬼物,一旦有了气候,都会去找生前欺负他们的人报仇。
所以华十二通过那些死者,从前都招惹过潘金莲这一点断定,应该就是潘金莲做的。
他把自己的分析一说,众人纷纷点头,县衙里面被从景阳冈山神庙请来的两个道士,却有不同看法:
“怨气未消,乃是厉鬼索命,僵尸这东西毫无人性,丧失理智,一旦起尸便会攻击任何生人!”
“真要是如将军所说,是那潘氏化僵,不可能跑到百里之外的清河县才传出有闹僵的事情,还应该有其他人被僵尸攻击才对!”
华十二听到专业人士发表看法了,他也不好反驳,但直觉这件事就和潘金莲脱不开关系。
当即问道:“道长,难道就没有别的情况吗?”
那道长想了想:“除非是尸煞,尸煞也是僵尸的一种,但极为特殊,有天生尸煞乃是尸体葬在地眼、水眼,煞气聚集之地,可贫道二人前去潘氏坟前看了,那处虽是乱葬岗,但并非煞气聚集之地啊”
华十二注意到这道士说的一个词‘天生’。
他开口问道:“道长说有天生尸煞,那就是还有其他情况了,不知道其他情况又是什么?”
那道长点了点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修行中人,会去找一些死前怨气滔天的尸体,用法咒帮其聚集煞气,练成灵尸道兵,收归己用,当今不少道派都精通此道,其中以茅山为正统法门!”
“以此法,祭炼的灵尸,会在一定程度上,觉醒生前智慧,但是几率很小,几乎万不存一”
道士说到这里,忽然一怔:“将军不会怀疑,那潘氏就是有人祭炼的灵尸吧?”
这俩道士为什么激动,因为这等手段都是道门手段,要是真有道门败类练尸闹出僵灾,说不定眼下道门的大好局面都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影响整个道门的大事。
华十二经他这么一说,瞬间想起一事,他抽奖还抽到了半本茅山派的《护法道兵》秘籍呢,虽然只有半本,但里面也记载了灵尸的事情,当即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转头对张捕头说道:“潘氏下葬那晚,出现在她坟头的另外三个脚印,可能是关键,有什么线索没有?”
张捕头苦笑道:“这闹的人心惶惶的,也没倒出功夫去查!”
华十二沉吟道:“现在去查怕也晚了,便多留意一下有什么可疑之人吧!”
清河县两个差役哀求道:“林将军,咱们清河县上下还等着您老救命呢!”
孙县令一听这话,赶紧道:“不行不行,林将军要走了,我们阳谷县可怎么办啊!”
华十二料定那潘金莲会回来找武大郎,乃至找武松,甚至找他来报仇,可看着清河县那边的百姓被僵灾祸害,他也于心不忍。
沉吟了一番,便道:“我看这样,我和鲁师兄、岳飞师弟三个,带一半的兵力去清河县清剿僵尸,杨兄弟,二郎兄弟带剩下的一半兵力留守阳谷,以防止那潘金莲返回为祸!”
他这么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潘金莲如果是被人练成灵尸,这几天又吸了大量人血,说明已经有了气候,估计是刀枪不入,一般武人难以对抗。
他这边有‘火焰刀’、‘三阴戮妖刀’都可降妖伏魔,除他之外,估计就只有杨志手里的宝刀能破开僵尸防御了。
华十二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众人明白道理,无不赞同,当即就定下如此行事。
至于两个从山神庙请来的专业人士,也兵分两路,留下一个,另一个跟着去清河县帮忙,承担技术顾问的角色。
那孙县令有心反对,但眼见众人已经定下行动计划,张了张嘴,也只能认了,好歹人家还留下一半兵力呢,还有杨志手里的宝刀坐镇,他真要是说出不管清河百姓死活的话来,估计这事儿过后,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众人当即兵分两路,华十二他们回到客栈收拾行装,便要带兵前往清河县。
那客栈老板不知为何一脸愁容,见到华十二他们回来,也只是点了点头,叫伙计招呼,不像前两日那么殷勤热情。
华十二也没当回事,叫鲁达和岳飞去收拾东西,立刻动身。
可这时候那客栈老板看见了跟在华十二身后的山神庙道士,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对那道士说道:
“道长,俺这客栈里有位客人中了邪,您能不能帮忙看看啊,这要是让人死在这里,小店小本经营,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道长看了一眼华十二,见其点了点头,便对那老板答应了下来。
老板千恩万谢,引着两人去了通铺那边,就见整个通铺现在就住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嘴里吐着白沫,还大喊大叫。
华十二见那人脸上都是黑气,果然和中邪一般模样。
那山神庙道士却是一怔:“这是中了咒术!”
第七百六十五章 选错目标了!(求全订!)
“咒术?”
华十二怎么看那人都像是撞邪的样子,没想到专业人士却说是咒术。
那道士十分肯定的道:“要是贫道没有看错,这人中的应该是锁魂咒,魂乃人身阳气之根,若是三魂被锁,必然神魂颠倒,阳气不生,邪煞入体,危急生命!”
他说完又有些奇怪道:“不过此人情况倒有些古怪,我看此人身上邪煞之气极重,按理早应该变成行尸走肉,怎么如今还是生人?”
道士转头对那店家询问:“他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客栈老板忙道:“三天了,这人与将军乃是同一天投的宿,当晚便住在通铺,可是隔天早上伙计发现他一身泥土,浑浑噩噩的倒在外面,手里还攥着一把铁锹,似乎大半夜的跑哪里挖土去了”
“三天前?”
华十二忽然想到张捕头在潘金莲坟头发现的那几个脚印,当即仔细观察起来,便见到通铺上那人脖子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当即上前扯开那人衣襟,顿时露出一个吊坠儿般的物事来。
道士见到这一幕,上前拿起那吊坠,查看了一番:“虽然不知这是什么物事,但却有辟邪之用,想来这人能在锁魂咒下坚持到这个时候,应该是这个吊坠的原因。”
华十二却是认出了这吊坠的来历道:
“这是摸金符,三国时期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饷,这东西便是摸金校尉用来辟邪之物,也是正统摸金校尉的身份凭证!”
那吊坠漆黑透明,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可不正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么。
华十二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个行当,想来也是这个世界三国时期的曹操留下的手笔了。
他对那道士问道:“这人能救么,我觉得他八成与那潘金莲起尸的事情有关,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道士点了点头:“贫道法力低微,可以勉强一试!”
当即便让客栈老板设下香案,那道士取了那病人一缕头发,用镇魂铃压在香案上,然后手持桃木法剑,在香案前步罡踏斗,一套法仪之后,用桃木剑穿了一张黄符,在蜡烛上引燃,口中念念有词:
“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
“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弟子景阳冈山神庙道人刘玄清,请此间土地助我破除阴法,拯救生灵!”
这道士被请来之后,就配合官府寻找僵尸,华十二等人与他接触不多,直到现在还没通过姓名,此时方知这道人原来是叫刘玄清。
刘玄清念完请神法咒,便将桃木剑舞动了一个剑花,剑身震颤剑尖上燃烧的火符,瞬间四散炸裂,就在这客栈院子里,突兀一股旋风生起,瞬间飞沙走石,让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那原本压住病人头发的镇魂铃,竟然叮铃叮铃,响了起来,众人在风中眯眼去看,就发现那原本在香案上压住头发的铃铛,此时竟然凭空悬起一寸,自行摇动起来。
而被其压住的发丝,虽然在风中飘洒,却老老实实的贴附在桌面上,似乎无形的铃音对其也有镇压的作用。
此时,刘玄清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神色一变,连忙嘴唇轻动,却不见声音发出,似乎在与冥冥中某个存在沟通着什么。
半晌之后,这院子里的旋风和来时的突兀一般,没有半点征兆的戛然而止。
香案上悬空一寸的铃铛,铛的一声,重新落了回去,就在落下的一刹那,被压住的头发,腾的生起明火,瞬间化作灰烬。
刘玄清长出一口气:“好了,真是险而又险,万幸还是成了,那锁魂术已破,那人过一会就会清醒过来!”
华十二对这做法来了兴趣,他能感觉到刚才施法时候刘玄清有些焦急的情绪,便问险在哪里?
刘玄清道:“那人中的锁魂咒,贫道原本想用请土地神咒,请此间土地神前来破咒,结果土地神说那人是个盗墓的,罪孽缠身,不愿相救,贫道之后与土地神解释阳世有僵尸为患,此人涉及其中,林将军你要问案,请土地神通融一下,他老人家这才答应下来。”
华十二等人听了,都赞刘玄清法术高超,赞土地神深明大义。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伙计的呼唤声,说那人已经醒了。
众人连忙移步进了通铺,就见那人正伏在炕上,探着脑袋大口往外吐黑水,那黑水又腥又臭,极为难闻。
刘玄清解释道:“此人三魂被锁,阳气不生,招惹了许多阴煞之气入体,此时排除阴煞,等吐干净了就好了!”
华十二招呼众人出去等着,直到那人吐完,伙计捏着鼻子打扫利索,又开了窗户通风换气,这才重新进来。
此时那人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倒在土炕上大口喘气,身上隐隐还有臭味传出。
华十二开口就问:“三天前的晚上,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被人下咒?”
那人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摇头道:“俺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杀了吧,师兄,交给你了!”
华十二说完,鲁达就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提起,那人大声喊叫:“你们是什么人,凭啥抓俺!”
小岳飞朗声道:“我家将军乃是朝廷振威营统领!”
华十二淡淡的道:“你胸前带的什么,以为当真没人认识吗?”
那人叫声顿时一窒,他没想到对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鲁智深摔在院子里,鲁大师钢刀出鞘就要砍杀。
其实无论是华十二,还是动手的鲁智深,都是吓唬这人的,他们还要从这人口中得到当晚的情报呢,怎么会真的杀了。
但是这人见鲁达一身杀气,那是真杀过人的主,差点吓尿了,连忙叫道:
“俺说,俺说,将军饶命啊!”
鲁智深一脚将其踏住,钢刀架在他脖颈上面:“要说就快点,洒家耐性向来不好!”
那人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这人叫朱涛,是开封附近人士,祖上便是摸金校尉,一手盗墓的手艺都是祖传的。
这一次应同行邀请去济南府盗一座唐朝时期大墓,中途路过这阳谷镇,将到傍晚,便打算住一晚,第二天再赶路。
朱涛投了客栈,然后便走出去在阳谷街上闲逛,碰巧见到潘金莲出殡的队伍。
他见武松等人各个衣着不凡,以为是富贵人家,便随后跟了上去,见到潘金莲虽然是薄葬,他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小妾,便动了心思。
朱涛觉得即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妾,总会有些金银珠宝的陪葬品,他不妨晚上赚点外快,顺手牵羊,弄些金银路上花用。
打定主意,先返回客栈吃喝,然后又睡了一觉,等夜深人静,朱涛便拿了一把铁锹,往乱葬岗上去了。
本来摸金后人,盗墓工具有很多,但他白天在远处看着潘金莲下葬的,觉得带把铁锹就足够了。
到了那坟头,几下就开了盗洞,藏身进去继续挖掘,可还没等挖到棺材呢,就听头上传来有人叨咕的声音,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遇见了什么脏东西。
爬上去一看,原来是一僧一道,那道人正絮絮叨叨说什么玩意,见他出现,上来就往他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
朱涛只以为是主家给下葬之人请的超度法师,当即又气又恼,气的是吓了他一跳,恼的是有这两个法师在这儿念经,他怎么干活啊,当即就用铁锹将那离他近的道士给拍了。
还没等他对和尚下手,那和尚朝他一指,他便感觉不能动了,浑浑噩噩之间竟然见到那坟里爬出一个女尸来,还咬了那道士一口,当时他就被吓得昏死过去。
等醒来时候,天还没亮,神志依旧不清醒,但是朱涛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还是撑着身体回到了客栈,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再也坚持不住了,从那以后便没了记忆。
众人此时神色都凝重起来,按照朱涛所言,这就是有人故意用邪术让潘金莲变成僵尸啊。
华十二听到一僧一道的时候,心里又隐隐有了猜测,询问道:
“那一僧一道,长的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你可曾还记得?”
朱涛是做盗墓的,经常要破解机关什么的,记忆力极好,当即说道:“小人只记得,那道人是个跛足,和尚是个癞头和尚!”
华十二和鲁智深对望一眼,都知道是遇见仇家了。
“还真特么是阴魂不散啊!”
华十二对刘玄清问道:“道长可认得这两人?”
刘玄清想了想摇头道:“不曾见过!”
华十二朝鲁达道:“师兄,此事十分紧要,你去与杨志、二郎他们通个气儿,省的有敌人暗中窥伺,不小心叫人算计了!”
鲁达知道轻重,应了一声,大步而去。
一柱香功夫,鲁达回来,说已经通知过杨志他们,让他们多加小心,同时暗中寻找那僧道的线索。
当初在铁槛寺追杀这妖僧妖道时,杨志也在场,想来知道轻重。
华十二用刀架在那朱涛脖子上:
“按说你这种盗墓的,应该抓到一个杀一个,不过我觉得摸金校尉传承到你这儿怎么也有八九百年了,也没剩几个传人,倒也不容易,本将军打算给你一条活路,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走?”
朱涛激动跪在华十二面前,说道:“愿意,小人愿意,能活着哪个想死啊”
华十二蹲下身,拍着朱涛肩膀:“你们盗墓这一行,也算是个手艺活,但就有些太缺德了,之前刘道长请土地爷来救你,人家土地爷都不乐意!”
“按我说,你们这行就是选错目标了,大家都是汉人,你要在中原挖墓,那八成都是自己人的祖宗,还坏人家风水,这多缺德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挖异族的墓,什么契丹啊,女真啊,草原各部落啊,西域古墓啊,你去挖那些”
“如此不但你们能发财,还能坏异族的风水气运,等于变相的为国出力啊!”
所有人都蒙了,还能这样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错,这盗墓的就是个祸害,与其祸害自己人,不如放出去祸害敌人,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华十二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世界不是有法术么,那一定也有风水玄学,就让这盗墓的去挖异族祖坟,看他们还怎么崛起。
说到这里,华十二自己心中一动:“你祖上便是摸金校尉,不知道如今你想不想要个官身?本将军可以给你一个禁军身份,专司盗墓之事,你看如何?”
说盗异族之墓,朱涛没意见,但是加入禁军他有些不太乐意,他祖上是摸金校尉盗墓无数,珍宝也见过无数,可说起来就是给曹操凑集军饷的,自己能赚几个钱。
他要是入了禁军,肯定也是干这个,给别人赚钱损自身阴德,他怎能愿意。
华十二猜出他的想法:“盗墓所得,五五开,你要不做,本将军回去就带兵抄你家,你家里有没有老母啊,婆娘啊,妹子啊,儿女之类的”
朱涛一个头磕在地上:“俺做,俺做!”
收服了朱涛,让他留在阳谷养病,这救人已经耽搁了一阵,华十二再不耽搁,当即大手一挥,带着两百五十个禁军士卒,离开阳谷赶往清河县。
离开阳谷县的时候,路过土地庙,华十二恭敬上了三炷香,人家帮忙了,怎么也得表示感谢才是,有来有往嘛!
有清河县的差人带着,众人抄了近路,即便如此也赶了两天的路,在第三天早上,终于到了清河县。
可到了清河县外,站在小山坡上,众人鸟瞰整个县城,脸色不由得都凝重起来。
就见大早上的,整个清河县连炊烟都没有,连个行人都看不见,从高处望去,虽不清晰,但却也看得出来,这地方一片死寂,似乎是出了大问题。
两个差人的家小还都在清河县里,急迫之下,冲下山去。
华十二一摆手,众人连忙跟在后面,快步进入县城。
第七百六十六章 清理尸患!(求全订!)
PS:祝兄弟们龙年行大运,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夏天给兄弟们拜年了。
众人进了清河县,发现整个县城似乎已经都没人了,别说是人,就是鸡犬的声音都听不到。
两个差人踹开街边一家门面,喊道:“孙老实,孙老实”
无人应答。
华十二让士卒停下,他走进去跟着差人查看,便见这似乎是一间早点铺子,灶台早就熄了火,铺子里面凌乱不堪,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地上有大滩干涸血迹,可就没有人在,也不见尸体。
两个清河县的差役又进了临街几户人家,发现都是这种情况,不由得心中急迫,带着众人急匆匆往县衙赶去。
到了县衙,就见到县衙大门敞开,地上也都是血迹。
两个差役见到这等场景,心急如焚的冲了进去,便见到大堂上条案都已经打翻了,县尊升堂用的令签,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混乱的景象。
之前赶路的时候,众人闲谈之时听这两個差人说过,他们临去阳谷县求救之前,就把家里人都送到县衙安顿,此时见县衙都这般模样,他们又怎能不着急。
两个差人急匆匆往县衙后院而去,华十二让士卒守在外面小心防御,他带着鲁达、岳飞、刘玄清还点了二十个士卒,跟在那两个差人后面县衙后面行去。
过了宅门便是二堂,同样一片凌乱,只见血迹不见人踪,二堂过后穿过廊道便是内宅,正对着是正房,两边分别是东西花厅。
华十二跟着两个差人,刚过了二堂,就感觉一阵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道士刘玄清也叫道:
“等等!”
可这时候那两个差人都心急如焚,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一边呼唤家人的名字,一边往廊道里冲。
华十二伸手一指,发出两道一阳指力,将两个差人穴道点住,两人顿时身体一僵,可惯性让他们摔在西花厅门前。
等众人都进来,华十二解开两人穴道,蹙眉道:“你们在县衙办差,都是有经验的老公人,做事不要莽撞,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到么,这县衙有些不对劲么!”
两个差人都急道:“林将军,我们的家人还在内宅”
华十二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他转头对刘玄清道:“道长,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好!”
刘玄清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符纸道,三两下折成一只纸鹤,对众人解释道:
“我在这纸鹤上施了咒法,可以寻踪觅迹,专门追踪阴煞之气,若此地有僵尸或者不干净的东西,立刻就会生出反应!”
他说完将那纸鹤置于掌心,默念了一句咒语,喝道:“去!”说着吹了一口气。
下一刻,那符纸折的纸鹤,竟然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纸鹤飞起直奔最近的西花厅,众人屏住呼吸,手握兵器,看那样子是这西花厅有问题。
可下一刻,那纸鹤在西花厅门口飞了一圈,转向往正屋而去。
刘玄清恍然:“原来是在正屋!”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可没想到那纸鹤到了正屋,盘旋了一圈,又往东花厅门前而去。
鲁智深急性子,问道:“道长,这傻鸟是什么状况?”
刘玄清一头黑线的纠正道:“贫道这是纸鹤,不是傻鸟!”
鲁智深‘嘿’了一声:“不是你说专门追踪阴煞之气么,这胡乱转悠,不是傻鸟是什么?难道是喝多了不成!”
岳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玄清也不与鲁智深斗嘴,猜测道:“这种情况贫道也不曾遇到,估计可能是和气息杂乱有关,不过大家放心,要是有阴煞邪祟之气,肯定逃不过这纸鹤的追踪!”
就见纸鹤在东花厅门前飞了一圈,竟然依旧没有停留,掉了头飞到庭院中间儿,开始原地盘旋打转儿起来。
鲁达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次刘玄清也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着自家纸鹤。
岳飞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不是有阴邪之物在地底下!”
可他刚说完,就见那纸鹤‘嘭’的一声,炸裂开来,身体一分为三,分别朝正屋和东西花厅门口撞过去,撞在门上掉落在地。
刘玄清瞪大眼睛:“原来是整个后宅都有阴邪之物啊!”
众人听他这一说,顿感毛骨悚然,这每个房间都有邪祟,这是掉僵尸窝里了吗?
华十二看到带过来的二十个禁军都有些冒冷汗,当即喝道:“怕什么,咱们是朝廷禁军,战死沙场都不怕,还怕小小的僵尸邪祟?”
“都跟我来!”
华十二带着众人走到院子中间,喝道:“布圆阵!”
圆阵是禁军之中步军操练的一种简单阵法,在战时,己方人数在十人以上,就可以布下圆阵,此阵是为了进行环形防御,没有明显的弱点。
他一声令下,平时的操练起到了明显效果,二十名禁军闻令而动,布下圆阵,仓啷啷,长枪竖起,钢刀出鞘,同时防备前后左右。
华十二面朝西花厅:“你们小心防备,师兄,与我进去瞧瞧!”
鲁达早就按耐不住,在他看来什么僵尸,一水磨禅杖抡过去,看其死不死就完了。
当即应了一声,从阵列里大步而出,几步抢在华十二前面,六十二斤水磨禅杖,横扫出去:“给我开!”
轰的一声,整个西花厅的几扇雕花木门,直接被鲁智深神力扫的爆裂开来,瞬间全部破碎。
下一刻,两人已经大步而入。
西花厅里,椅子、查几有些凌乱,一具残尸倒在地上,鲜血已经半凝固状态,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之所以说是残尸,是因为这尸体他没有脑袋。
华十二迈步上前就要查看,可这时候,就听鲁智深喝道:
“小心!”
其实不用鲁达说,华十二也听到左后侧有恶风袭来,他脚下一点,整个人飘然而起,轻飘飘一跃两丈高,在空中一个转身,双腿一屈就反身落在房梁上,低头正好看在身后场面。
就见一个穿着差役服饰,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身影,正双手插向他刚才所在。
鲁智深却不管那个,敢偷袭他兄弟,不管是人是尸,先揍了再说!
“跟洒家死来!”
鲁智深抢上一步,水磨禅杖横扫出去,正扫在那人肩膀上,‘咔嚓’一声,那人肩膀顿时耷拉下来,那偷袭华十二的人也直接横飞出去,撞碎了两张太师椅。
显然鲁智深那一禅杖打断了那人的肩膀。
可华十二和鲁智深,都神色有些凝重,因为刚才发出‘咔嚓’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体骨骼断裂的声音,反而像是劈折了一块青石发出的动静,有金石撞击的声音在里面。
显然那已经不是活人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那飞出去的人影直挺挺站起,与此同时,从西花厅的两边阴暗角落里,又跳出来两个看上去像是行尸的身影,都是做差役打扮。
华十二从房梁上飞身而下,对鲁智深道:“师兄,把他们打到院子里去,让弟兄们练练手!”
他落地之时,瞅准一会,蹲身便是一个扫堂腿,扫在一个行尸腿上,直接让那行尸双脚离地,然后趁着行尸身体临空打横,还未落地之际,飞身就是一脚,踹在那行尸腰腹之间,嘭的一声,将行尸直接从西花厅里踹了出去落在院子里面。
落地之后,华十二感叹道:“真特么硬啊,感觉和替在石头上一样!”
说话的同时,他动作不停,两脚下去,又将另一个行尸踢飞出去。
而鲁智深那边,也将一开始被他打断肩膀的那个行尸,用禅杖给扫了出去。
三个行尸几乎前后脚落在了院子里。
两个去阳谷求救的捕快看见这个三个行尸,顿时认了出来:“老李、老王,胡大咧咧,你们”
还没等他们说完,就见这三个行尸被阳光一照,立刻灼烧的嗤嗤作响,脸上,手上,身体但凡裸漏在外的地方都冒出奇臭难闻的白烟。
可行尸这东西不是西方的吸血鬼,虽然被阳光灼烧,却一时不死,反而因此激发了凶性,都直挺挺的站起来,朝军阵扑了过去。
岳飞临危不乱,手持长枪喝道:“扎!”
随着他一声号令,面对行尸的这一边,长枪齐出,扎在三具行尸身上,可效果并不明显,发出都是金石交集的声音,枪尖根本扎不进去,只是将三个行尸顶的退了几步,可紧接着三具尸体又扑了上来。
道士刘玄清叫道:“先制住他们,贫道有办法对付他们!”
岳飞当机立断,喊道:“斩马脚!”
这些禁军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长期的训练让他们下意识的就做到令行禁止,钢刀兵上前一步,蹲身下扫,当当当,砍在行尸腿上。
与此同时,岳飞再次喝道:“扎!”
枪兵再次长枪突刺,上下配合,立刻就把三个行尸放倒在地。
岳飞又是一声大喝:“叉起来!”
十把长枪交叉压在三个行尸身上,任他们如何打挺,也难以起身。
刘玄清飞速上前,拿出三张符咒,贴在三个行尸头上,立刻将它们定住,就算阳光灼烧,也不再挣扎。
这时候,华十二和鲁智深满脸欣慰的走了出来,鲁达拍了拍岳飞的肩膀,笑着赞道:
“小子好样的!”
华十二也对这个小师弟道:“临危不乱,不错!”
岳飞入他麾下才没几天,训练还没这些禁军士卒时间长,可刚才的操作,说一句天生将才也不为过。
刘玄清在一旁道:“现在只要弄些柴火,火油,将它们烧了就行了,要是等到晚上太阳落山,那可就难办了!”
既然有了对付僵尸的经验,剩下的就好说了,华十二和鲁达也不出手,把指挥权交给岳飞,让他先把府衙里的行尸都清理出来一起烧了。
好在这才早上,到晚上还有好久,有的是时间干活,华十二和鲁达在一旁坐镇,正好锻炼锻炼岳飞。
岳飞也不含糊,虽然年幼,但接过指挥权就敢用,招呼禁军士卒开始清理东花厅和正房里的行尸。
他们在那两个差役的帮助下,寻来县衙捆绑犯人的牛筋绳索,做成绳网,冲进去将行尸绊倒缠住,拖出来暴晒,让刘玄清贴符。
一开始众人配合还有些生疏,后来干活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随着越来越多的行尸被拖出来,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整个县衙没有活口,除了被行尸咬掉脑袋的那个残尸,其余从清河县县令、衙门捕快、差役,到后宅内人,差役家属,全都变成了行尸。
两个去阳谷县的差人,见到自己亲人变成行尸走肉,都已经哭晕了过去。
清理完衙门,就在县衙门的后花园就地挖出一个大土坑,把行尸都拖进去,堆满柴火,倒上火油,一把火就给烧了。
其实用阳光晒也能晒死,但速度太慢,最开始那三个,连半边身子还没烧完呢,还是火上浇油来的利索。
就在华十二他们在县衙门放火烧尸的时候,清河县外,早晨他们站的那个土坡上,此时站着一僧一道,正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
此时道士脸上有些发黑,不是脸色,而是真的发黑,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整个清河县都是一片死气,这差事办的怎生这样倒霉,一不小心就闹了尸患,这样下去这些因果业力全都得算在咱们头上!”
那日他被尸变之后的潘金莲咬了一口,直到昨天才逼出尸毒,匆匆赶来,结果一看,整个清河县都遭了灾。
其实一般刚刚尸变的尸体自然没那么厉害,可那潘金莲是这道士施法,聚阴化煞,又吸收了月华变成的半灵尸,自然尸毒深厚,连他这修为都有些招架不住。
癞头和尚叹道:“时运不济啊,道友还是想办法,平息这尸患才好!”
那道士却有些不甘心:“都到这一步了,怎么也要弄死那林冲才能甘心!”
就在这时候,便见清河县里有阵阵烟雾腾起。
和尚望去,恍然道:“他们正在烧尸!”
道士恶狠狠的道:“正好用这满清河县的行尸为刀,先除了林冲再说,等杀了林冲,咱们再动手平息这尸患!”
和尚想劝两句,可转念一想,觉得这又是个好机会,当即便默认了此事,两人在清河县外,便开始做起法来。
华十二他们刚刚烧了府衙里的僵尸,正要出去清理外面镇上的僵尸,忽然乌云汇聚,遮住了阳光,那山神庙道士刘玄清一看天色,立刻叫道:
“大事不好!”
第七百六十七章 斗法,敌踪现!(求全订!)
清理了县衙里面的行尸,华十二吩咐将那两个哭晕的差人带上,众人走出清河县衙门,岳飞问道:
“将军,整个清河县的人怕是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尽快禀报朝廷才行!”
华十二点了点头:“小师弟说的有道理,但这清河县里的行尸,咱们却不能放任不管,要是被他们跑出去,附近的城镇都得遭殃,咱们先将这边清理干净,然后立刻返回阳谷,再派人去汴京通知高太尉!”
众人纷纷点头,有了在县衙里的成功经验,对清除这些行尸信心大增,当即就要动手拖行尸出来晒晒太阳。
华十二摆手拦住众人:“这次不能像之前那么干了,我看这清河县里少说也有一两千户人家,受灾之前怕不要几万人,就算之前逃难走了一些,但剩下的人要是都变成行尸,咱们短时间根本清理不完,要是拖到晚上,那就危险了,所以得转变一下方法才行!”
大家看了看这偌大的清河县,想到那些房舍里面隐藏着成千上万的行尸,不由得都有些蹙眉担心起来。
鲁智深问道:“那兄弟的意思是怎样做?”
华十二重重叹了口气:“烧吧,把能看到的房子全都烧了,只有这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清理那些隐藏在其中的行尸!”
众人都沉默了,要说挨家挨户清理行尸,他们没什么负担,可一把火烧掉这整个县城,心里都有些沉重的感觉。
华十二提醒道:“记住,在点火之前都喊一喊,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别错伤了无辜百姓!”
他说完一摆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都行动起来!”
可就在这个当口,本来还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霎时间天上阴云汇聚,短短功夫,乌云便遮盖了整個天空,挡住了天上的太阳,让整个清河地界都阴暗下来。
此时明明是大白天,可转眼之间便如同夜晚一般。
道士刘玄清看了一眼天色,叫道:
“不好!”
鲁智深将禅杖往地上一戳:“怕什么,不就是要下雨了么,洒家看这雨来得急,定然走的也快,就算房子潮湿一些,浇些火油、烈酒也就是了,到时候火势一起,一烧一大片,耽误不了做事,放心吧!”
刘玄清连忙道:“将军有所不知,这行尸之所以不白天活动,那是因为他们惧怕天光,可此时乌云汇聚,不见天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面一条街上,一个个房门就被东西撞开,男女老幼的行尸,纷纷跳出躲藏之处,出现在街头。
这还是只是衙门对面这一条街,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整个清河此时躲藏的行尸全都跳了出来。
整个清河的行尸一出来,阴煞之气瞬间汇聚,原本阴天刮起的冷风,瞬间变成了寒冰刺骨的阴风。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心惊的是,众人都看见,那些行尸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所有行尸同时朝他们这边转动身体,千百双幽深空洞的目光似乎同时锁定在众人身上。
下一刻,齐刷刷朝这边跳了过来。
天光不见,成千上万的行尸现身导致阴煞之气聚集,阴风上冲乌云,下一刻,天空顿时下起瓢泼大雨。
看着入目所及,那成百上千的行尸在雨水中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过来,别说其他人,就是鲁智深都感觉背后冒凉气。
刘玄清哆哆嗦嗦建议道:“将军,结阵吧!”
华十二看了他一眼:“结个屁的阵,别说这么多行尸,就是这么多人,咱们这两百多号人也挡不住!”
他一摆手:“退回去,关门,咱们在县衙据守!”
众人连忙撤回县衙,把两扇大门关上,然后搬来杂物,抵住大门。
刚弄好一切,门外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撞门声,而且撞门声越来越剧烈,甚至门栓都传来咔咔的声响,似乎要随时被撞断一样。
华十二目光在县衙里扫了一圈,看到院子里放着两个一人高的石鼓,一个怕不下千斤,他招呼了一声:
“师兄,用石鼓堵门!”
鲁智深看见石鼓也眼睛一亮,哥俩大步上前,一人抱起一个,走到门后,用这个抵住两扇大门,让那原本岌岌可危的大门顿时稳当了下来。
众人见两位将军都这般神力,都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对现在的局面也没有那么恐惧了,纷纷叫好。
可这时候,县衙后面传来破门的声音,岳飞惊呼一声:“不好,还有后门!”
这县衙的后门连着后花园,等众人冒着大雨赶到的时候,就见后门已经被行尸撞开,几十个行尸已经跳进后花园里,华十二立刻叫道:“结方阵!”
二百多名禁军结成方阵,小心防御,但华十二没让别人动手,喝道:“都等着,本将军自己来!”
他飞身而上,掠出方阵,就在这时候,一个屠户打扮的行尸,伸出乌黑的双手朝他抓来。
华十二脚下一闪,与其擦身而过,闪过的同时,一个倒踢紫金冠,嘭的一声,踢在这屠夫行尸的大椎上面。
只这一脚,那行尸便倒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正是搬山道人对付僵尸的绝技,魁星踢斗。
华十二展开凌波微步,游走在行尸之间,每经过一个行尸,就一招魁星踢斗,转眼间,把原本的几十个行尸,全都放倒在地。
本来鲁智深和岳飞都拿着武器准备冲出去帮忙,可看华十二转眼一个人放倒一大片,就都熄了心思,安心给他掠阵。
华十二这边效率极高,那后门虽然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行尸,但跳进来的行尸,完全没有他踢的速度快,片刻之后,他已经从后门反攻出去,大喊一声:
“师兄关门!”
说完之后,他已经冲到后面街上,化身黄飞鸿,在行尸的包围圈中,开始圈踢起来。
鲁智深拿着禅杖冲出来左右横扫,帮他清理出一条路来,这才喊道:“兄弟小心!”
说完一手提着禅杖,一手抱起后门外面的石狮子,转身进去,关门之后,把石狮子堵在门后。
而这个时候,华十二见差不多了,脚下一踏,便施展轻功,越过院墙,落在院子里。
鲁智深和岳飞立刻迎了上来,前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关心问道:“没事儿吧!”
岳飞也道:“师兄怎样?”
华十二摆了摆手:“无事,就是有些费鞋!”
众人一看他两只脚,脚上的官靴都漏脚趾头了。
这些行尸虽然化僵不久,但身体也硬的和石头似的,华十二刚才一口气放倒了一百多行尸,他脚掌受得了,这官靴也受不了啊!
鲁智深神经大条,见华十二露了脚趾头,哈哈大笑,然后问道:
“兄弟你那是什么脚法,洒家这禅杖都打不死的僵尸,你一脚一个全都给踢死了!”
华十二摆了摆手招呼道:“先进去避雨,稍后再说!”
众人回到了县衙大堂,华十二找了一双鞋子换上,这才道:“我刚才那脚法叫魁星踢斗,是我和一位江湖异人,无意间学到的专门对付僵尸的脚法,那些行尸并没有死,只是被我那一脚卸去了大椎,无法行动而已!”
刘玄清在一旁赞道:“没想到武者也有这样对付僵尸的玄妙办法!”
华十二点了点头:“练这脚法需要一定的下盘功夫,咱们这些人之中,师兄和鹏举应该都可以使用,一会我便将这脚法传给你们!”
鲁智深和岳飞虽然心动,但知道这等绝技哪能轻易外传,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
华十二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使得的!”
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华十二怎能放过,岳飞可是有名的愚忠,日后他要成就大事,也怕这小师弟和他反目,所以但凡有个施恩的机会那就肯定不会放过,收人收心,必须将其收归己用。
果然鲁达和岳飞一听,都感动万分。
华十二就抓紧时间,将魁星踢斗传授给岳飞和鲁达,如何催动气血,如何运劲儿发力,都讲的明明白白,当两人知道这一招能爆发出自身腿部力量十倍左右的攻击强度,都震惊不已,也随即释然,怪不得连僵尸都能一脚放倒。
同时对于华十二能把这样的绝招都毫不藏私的传授给他们,心里更加感动。
刘玄清在华十二传授鲁达、岳飞‘魁星踢斗’的时候,就到了一边,双手掐诀不停推算,越算眉目之间越是凝重。
等华十二传授完毕,转头见这道士样子,不由得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问题?”
刘玄清沉声道:“问题大了,将军咱们这一次恐怕是被人暗算了!”
鲁达和岳飞就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都走了过来。
华十二凝眉问道:“怎么说?”
刘玄清道:“刚才贫道起了一卦,想看看什么时候,云消雨歇,可从卦象上来看,今日方圆千里之内都不会下雨,而且还是晴空万里之象!”
鲁达不由得撇嘴:“道长,你这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你看外面都快下冒烟了!”
刘玄清没好气的道:“鲁将军你急什么,让贫道把话说完,刚才我也觉得不对,又重新起卦,想看看现在下的雨是什么状况,结果卦象一片蒙晦,显然是有人施法干扰了贫道的卜算结果!”
“而且这雨来的古怪,之前贫道还没察觉,发现卦象有问题之后,贫道才感应过来,这分明是有人用玄阴聚煞的手段,凝聚百里之内阴煞之气,汇聚成的阴云、阴风、阴雨.”
“贫道修一口纯阳之气,三位将军武功精深气血如浆汞,咱们都不觉怎样,可你们看那些士卒,他们受了阴雨侵袭,已经显出一些症状来了!”
华十二、鲁达、岳飞闻言朝禁军士卒看去,就见那些禁军看上去还好,但脸色都有些发白,还有人竟然冷的有些哆嗦。
要是普通人被雨淋了出现这等表现,那极为正常,可这些禁军在华十二统领之下,不说千锤百炼,那也是锻炼的筋骨强大,气血旺盛,只是刚才淋了一会雨,绝对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华十二还注意到,那两个清河县的差人,之前哭昏了,下雨的时候就被众人移进大堂,基本上没怎么淋浴,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却冷的脸色苍白,浑身打颤,仔细看,牙齿冷的都直打鼓。
“果然有问题!”
华十二看向刘玄清:“我看即便那些行尸暂时冲不进来,这些士卒怕也挺不了太长时间了,道长可有什么办法,解眼前危机?”
刘玄清摇了摇头,有些沮丧道:“从贫道难以卜算这一点上来看,对方手段明显比贫道要高强,贫道八成是破不了他的法术!”
鲁智深气道:“你这道士怎这般没志气,遇到强敌还未战便先言败,伱这样修行如何能够勇猛精进?总要打过才知道,试一试才好啊!”
华十二也道:“是啊道长,你说八成破不了对方的手段,那就是还有两成机会,但要是尝试都不敢尝试一下,那就是连机会都没有,注定要失败!”
本来没什么信心的刘玄清,听了两人的话不由得一怔:
“虽说两位将军之言,不符合我道家清静无为的宗旨,但也有一定道理,也罢,贫道向来是个没出息的,今天就豁出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破了对方手段!”
他先是拿出几张符咒,烧了之后放在水碗里,给那些士卒喝了,化解他们体内的阴煞寒气。
等士卒恢复差不多了,便招呼众人将县太爷的案桌搬过来,然后找齐香烛贡品,好在县衙里这些都不缺,众人忙活起来一会就凑齐了东西。
刘玄清正色道:“对头法力比我要高,贫道待会若是不敌,就冒险出阴神与他斗法,三位将军切记,护住我的肉身,切记不可让人触碰!”
华十二郑重保证道:“道长放心,我等必护道长周全!”
刘玄清当即平心静气,开始做起法来。
踏罡步斗,念诵法咒一样不少,华十二等人也看不大明白,都凝神等在一旁。
刘玄清弄了半天,鼻子不知怎么的开始往外流血,他喝了一声:
“贫道出神去了,将军护我法身!”
说完挥出一张符咒直冲到大堂外面,飞上高空。
可就在这时候,惊人一幕显现,就见虚空一道乌黑色的雷霆,从大堂外面劈了进来,正劈在供桌上面,咔嚓一声,将桌子劈的粉碎。
刘玄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少顷便睁开眼睛!
鲁智深诧异道:“道长出神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玄清好悬再吐一口气,没好气的道:“贫道不是对手,但是看清对头的方位,就在那边”
他说着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华十二对鲁达和岳飞道:“你们守着,我去杀了那暗中之人!”
华十二说完身影已经闪出大堂,脚下一踏就飞身而起,在清河县城里面蹿房越脊,飞速朝刘玄清指的方向而去。
第七百六十八章 你不讲武德!(求全订!)
华十二自从听刘玄清说背后有人捣鬼,心里就猜到那背后之人,八成就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一僧一道。
说起来这俩人还真是够恶心人的,三番两次算计他,华十二现在最想的就是将这俩货弄死好一劳永逸。
所以他速度全开,在风雨中几乎化作一道幻影,朝刘玄清指的方向全力奔去。
风雨中视线受阻,华十二催动慢速视觉,一切便都不是问题,前方任何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奔到清河县边缘,遥遥望见百丈之外的山坡上,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华十二脚下一踏,直接从房顶腾空跃起,身如游龙穿过风雨直奔那山坡而去。
等跃起的力道耗尽之时,华十二双臂齐挥,施展九龙合璧‘临’字决,无形的动力疯狂的朝身后涌去,就好像喷气式发动机一样,推动着他朝前方飞射而出。
那山坡上滴雨未落,跛足的渺渺真人,癞头的茫茫大士,两人并肩而立,一脸凝重看着那被乌云和风雨笼罩的清河县。
毫无意外,两人也都看见踏着风雨而来的华十二,跛足道士咬牙冷笑道:
“来的好,道兄今日就将此贼灭杀于此!”
癞头和尚没说话,但看其表情也是极为赞同。
等华十二腾空而起直扑过来的时候,跛足道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青色法剑,空中念念有词,然后将手一指:
“疾!”
下一刻,华十二上空一道无声无息的阴雷从乌云之中劈落下来。
华十二虽然没听到雷音,但人在空中,就感觉头皮发紧,浑身汗毛同时竖立起来,感受到危机来自上方,他双手一合,两手齐发先天神罡,合成一道月牙罡气刀刃,对危险来处临空斩了过去。
轰隆隆!
两道巨大的能量在他上空撞到一起,阴雷终于爆发,阴雷之中附着的纯阴能量,和先天神罡的纯阳罡气相撞,便如同反物质与正物质相遇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爆炸的波动横扫开去,十丈方圆之内的雨滴瞬间气化。
华十二在斩出半月斩之后,身体依旧保持高速前冲之势,一闪而过,但后上方传来的爆炸波动,还是让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眼见那山坡上的跛足道士一脸冷笑,又举起法剑,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华十二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了,否则他还没飞到山坡上,就被人家先打掉半管血。
当即大喝一声,人在半空,右手一闪就把腰刀抽了出来,直接对着山坡上的一僧一道甩了过去。
凭他的力量,钢刀被甩出去的速度不亚于狙击步枪发出的子弹。
华十二这一下可不是想要用飞刀斩杀对方,对于超凡的存在他从不心怀侥幸。
借力而行,才是他的目的!
就见钢刀被华十二用右手甩出去的刹那,他左手对着刀柄虚空一抓。
擒龙功!
华十二轻功大成,施展轻功凌空虚度的时候,全凭一口真气吊着,可以说身如鸿毛,如今用擒龙控鹤的手段抓住飞出去的刀柄,整个身体瞬间就被那速度堪比狙击步枪子弹的钢刀,带着加速起来。
原本直线还有将近两百米的距离,这一下几乎眨眼间就到了近前,直扑山坡上的二人。
直到此时,那道士才作法发出第二道阴雷,劈在瞬息之前华十二所在的位置,却是落在了空处。
癞头和尚刚才一直在为跛足道士护法,眼见华十二袭到近前,一把扯下胸前佛珠,大吼一声,如同怒目金刚,双手一抖,一百零八颗佛珠满天花雨一般朝前方笼罩激射而出。
这一百零八颗佛珠,得到癞头和尚法力灌注,比冲锋枪打出的子弹还要强劲暴力。
华十二人在空中,冷冷一笑,一把抓住依旧前冲的钢刀,将体内神罡灌注在钢刀之上,以刀作剑,用出‘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叮叮当当,眨眼的功夫就将附着对方法力的一百零八颗佛珠全部破去。
这时候华十二还没落地,右手将钢刀一横:“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尝尝我这一招!”
说话的同时,单手一抖,钢刀爆碎成千百指肚大小的碎片,同样是满天花雨朝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攒射过去,威力比刚才癞头和尚的佛珠还要强劲的多。
这一招正是雨化田的碎剑术,如今随手用出来的威力,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不好!”
和尚、道士虽是超凡,但面对先天大宗师的正面攻击,还是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化解。
跛足道士祭出法剑护体,癞头和尚脱下破旧僧袍,展开之后,朝前一掷,便瞬间放大挡在两人身前。
华十二的手段哪里是这样好挡下的,他那先天神罡,乃是朝阳紫气和玄武罡煞融合后形成的先天能量,至刚至阳,附着在那些碎裂的刀刃上,可以让凡铁发生质的变化,在这一刻,无坚不摧。
便听见嗤嗤之声不断响起,那破旧僧袍眨眼之间就被斩落的七零八落。
跛足道士捏了一个剑指:“疾!”
青色法剑如同游龙一般抵挡钢刀碎片。
癞头和尚则从怀里取出一把木槌来,将袭向他的碎片一一打落,铛铛铛,木槌与钢刀碎片连续相撞火星四射。
这木槌和上次被华十二斩碎的木鱼乃是这和尚自己祭炼的一套法宝,上次木鱼破碎让他心疼够呛,如今便只剩下这根敲木鱼的棒子了。
华十二这时候从空中落下,那道士用飞剑破开袭向他的钢刀碎片之后,脸上露出狠辣之色,将手一指,青色法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前者眉心。
癞头和尚将钢刀碎片击落,也配合道士,对着华十二将那木槌投掷出来,然后口中喝道:“南无降魔军尊者,降魔!”
那木槌瞬间变大,从手持敲木鱼的小木槌,瞬间变成十米长,水缸粗细,对着华十二轰然砸下。
华十二面对飞剑和那木槌,毫不畏惧,他双手同时竖掌为刀,两手交叉朝外接连猛斩。
刹那之间,百十道刀罡被他劈斩出去,形成巨大刀网,不但迎上飞剑和木槌,还把这两件法宝的主人都覆盖在里面。
‘三阴戮妖刀’乃是‘玄天升龙道’的绝学,是‘黑山老妖世界’里张三丰创造出来专门对付黑山老妖的招数,锋芒所至,逢金断金,遇铁斩铁。
后来这法门落在华十二手中更添变化,本来是用北斗玄武罡煞催动刀罡,被他加入朝阳紫气,形成先天神罡,再用这‘三阴戮妖刀’之时,威力更增数倍。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那飞剑和木槌虽好,但遇上华十二不要本钱似的甩出的百十道刀罡,也吃了大亏,斩杀过来的青色飞剑,被几十道无形刀罡接连命中,无法向前,反而原本散发青光的剑身,光芒逐渐暗淡,最后嗡的一声,发出一道带有悲怆之意的剑鸣,直接在无形刀罡之下,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祭炼飞剑,要寄托精神法力,这飞剑一损毁,道士神魂受创,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身旁的癞头和尚也好不到哪去,那根木槌乃是西域千年菩提树的木料炼制而成,虽然不凡,可终究比不得飞剑坚韧。
上次与华十二动手,连木鱼都被劈碎,这一次木槌也没好到哪里去,挡住一道刀罡,便被削下一块木屑来,几十道刀罡落下,刚才变大到十米长的木槌,都快被削成鞋拔子了。
终究抵挡不住,被刀罡破了其上法力,落在地上,恢复本来大小,变成了和铅笔头大小的一块凡木。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几乎同时吐血,两人都亡魂大冒,喊道:“走!”
竟然掉头就想跑。
这里得讲一句,不是这两人太菜,要是按照打游戏的职业,这两人就属于法师,离远了放法术阴人的那种,必须得掌控距离,华十二就属于近战强者,类似于剑圣的职业。
法师让剑圣冲到跟前,那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要是他俩有点牛逼一些法器,也还罢了,关键这俩是穷比,飞剑和法器被破,基本上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一些能够威胁到华十二的法术,那都得提前准备,现在直面对方,根本来不及了。
“想跑?哪有那么便宜!”
华十二身形一闪,如同鬼魅就到了两人身后,双手用九阴白骨爪,抓向两人天灵盖。
道士转身便是一掌,掌出雷音,轰隆一声,这是掌心雷。
和尚也有应对的办法,只见他把左手一抖,手腕上带着黑色手串,化作九个狰狞骷髅头,浮现出来,五个护身,四个往华十二身上撕咬过来。
掌心雷和那四个骷髅头同时击中华十二的身体。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同时露出惊喜笑意,成了,可下一刻笑容就僵在脸上。
便见华十二的身躯,啵的一声,破碎开来,竟然是一道残影幻身。
而在和尚道士的周围,这样的残影幻身,还有八个。
九阴真经--螺旋九影。
螺旋九影在华十二这先天大宗师用出来,早已变成超凡武学,便是连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这样修行中人也难以分辨。
“糟了!”
两人脸上同时露出苦色!
就在这时候,那八道身影,同时举起双手:“火焰刀!”
八个身影每个都劈出一百几十刀。
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一时间就像是被上千无形刀气覆盖一样,真真假假,让他们难以分辨,也难以躲闪。
跛足道人还去怀里翻东西,想要自保,可哪里还来得及,浑身上下出现几十道血痕,鲜血迸溅,惨不忍睹。
就在他惨叫出声的时候,五根手指直接抓住他天灵,噗噗噗,五根手指全部没入其中。
九阴神爪,还是抓中了。
和尚还好一些,刚才他弄出九个骷髅头,只用四个攻击,五个护身,不得不说这是正确选择,现在正好救了他一命。
五个骷髅头崩碎,但是也在上百刀罡之下保住了性命。
和尚胸口只中了一刀,深可见骨,再顾不得道士怎样,不敢再战,掉头就跑。
华十二刚要去追,便见那道士的脑壳忽然裂开,一个泛着青黑光芒,拇指大小的小人,从裂开的脑壳里蹦了出来,冲天而起。
“元神?”
华十二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觉得八成错不了,不是元神就是阴神之类的,估计跑了之后还能夺舍复生。
这怎能让他跑了?必须斩草除根啊!
三阴戮妖刀对神魂效果最好,双手一合,往外一扫,又是一套刀网覆盖出去。
“不!”
半空中一道惨呼,那青灰色小人瞬间被刀网卷入其中,消散无踪。
而这时候,那道士的尸体,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继而发生变化,从人形竟然变成了十几米长的一条大鱼。
“竟然是个妖精,我说怎么不干人事呢!”
华十二没功夫处理这大鱼尸体,脚下一踏,就往和尚逃走的方向追去。
可还没等他动,左手腕一道黑光射了出去,落在地上,变成好大一条蜈蚣,直奔山林之中。
华十二感觉到六翅的兴奋,不知道它为什么这样,好奇的跟了上去。
这一追就是半个时辰,终于六翅在山林中将那和尚堵住,双方对峙在一起。
和尚叫道:“道友放我一条生路!”
奇怪的是,这话不是对华十二喊的,却是对六翅说的。
可六翅此时就像是寡妇遇到了榴芒...,嗯,说反了,是榴芒遇到了寡妇,满眼都是兴奋之色,直接就扑了上去。
和尚一见不好,将身体一抖,化作一个卡车大小的蛤蟆,对着六翅就吐出了舌头,那舌头一射十余丈,如同标枪一般,发发出呼啸罡风。
六翅一躲,那舌头直接把一颗合抱粗细的古树给贯穿了。
华十二这才明白,这和尚也是个妖精,而且怪不得六翅这么兴奋,因为蛤蟆也是五毒之一,六翅要能吃了和蛤蟆精,定然会威能大增。
六翅和蛤蟆缠斗在一起,各施手段,这个吐舌头,那个喷毒气,打的不亦乐乎。
华十二在一旁观战,抽冷子发射无形刀罡,几次下来一人一蜈蚣就把这蛤蟆给阴死了。
六翅扑上去就大快朵颐起来。
蛤蟆精临死的时候,口吐人言绝望朝华十二大喊:“你特么不讲武德!”
第七百六十九章 红楼原委,吴道子的锅!(求全订!)
PS:过年事多,发晚了,抱歉。
听蛤蟆精临死吐槽他不讲武德,华十二哈哈大笑:“是你自己大意了,没有闪,怎能怨在我身上!”
这话也不知道蛤蟆精能不能听到,因为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六翅已经将蛤蟆精开膛破腹,将毒囊和内丹抠出来了。
见六翅抓着两个海碗大小的内丹和毒囊大口吸吮,华十二就知道这些东西必定对他这个本命蛊有好处,是以也不打扰,在旁边左手掐剑诀,右手并指为刀,小心防备。
别看蛤蟆精死的这么老实,现在一动不动的,可刚才那跛足道人挂掉的时候,脑壳里还蹦出一个小人,没道理这蛤蟆就没有。
所以华十二就等着对方元神出逃,他好用无形刀罡,或者放出飞剑将其斩杀呢。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六翅已经将那蛤蟆精的毒囊和内丹吸收干净,乌光闪动间,重新回到华十二左手腕上,可那蛤蟆精的元神,依旧不见出来。
华十二嘴角闪过一丝嘲弄,自言自语道:
“听说高僧坐化之后都能烧出舍利,这蛤蟆生前也是个修佛的,浑身是包,舍利子一定不少,不如放火烧尸,到时候弄一大把舍利出来当暗器,再遇上妖魔鬼怪,便丢一把过去当做飞蝗石,到时候降妖除魔,岂不美哉!”
这话刚说完,就见从那蛤蟆张开的嘴里,跳出一個半透明的小人来,仔细看去,那小人正是癞头和尚的模样,那小人出来之后,竟然并未逃跑,反而对着华十二又叩又拜,求饶道:
“林将军饶命,小僧服了,小僧服了!”
华十二好笑道:“你这蛤蟆也太过胆小,我只是说说,还没开始放火,你这就忍不住跳出来了,怎么也得等我点了火再说啊!”
那和尚依旧跪着,苦笑道:“将军既如此说,便是笃定些什么,怕是再藏下去也是无用,还不如真心求饶,兴许还能得将军仁慈,逃脱那神魂俱灭的下场!”
华十二似笑非笑:“你倒是晓事,不过想的也太美了吧,你来说说,你与那跛足道士三番两次的寻我麻烦,我凭什么还会放过你?”
癞头和尚的元神小人双手合十:“因为小僧可以给将军讲明其中因果,若将军不知因果,即便将我与渺渺道友斩草除根,以后怕是依然麻烦不断!”
华十二眼神一寒:“你要挟我?”
癞头和尚诚惶诚恐的道:“万万不敢,如今小僧没了肉身,成了这般模样,哪里还敢要挟将军,那岂不是自取死路,只是蝼蚁尚且偷生,小僧如今只想苟活性命,还请将军成全!”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卑微。
华十二点了点头:“我不能随便答应伱,你先说说是什么因果,我再决定放不放过你!”
癞头和尚家满脸纠结,他真怕将事情说出来,没了用处,被华十二一道刀罡了账。
见他迟疑,华十二冷着脸道:“我的同伴还处在险境,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啰嗦,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他说着话催动体内神罡,作势就要劈出火焰刀罡!
癞头和尚连忙道:“说,小僧说就是了,将军手下留情!”
华十二点了点头:“说吧,是什么因果!”
癞头和尚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事情还要从画圣吴道子说起,画圣以画入道,他画的马能吃草,画的钟馗能辟邪,后来画圣位列仙班,他留下的画作就更显神异!”
华十二没好气的道:“让你说因果,你说吴道子做什么.,等等!”
他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那铁槛寺的方丈说,那寺中的壁画,便是吴道子所留.”
癞头和尚苦笑道:“将军聪慧,竟然自己想到了,不错,这一切的因果就源于那寺中壁画上!”
“那壁画的名字,现在已不可考,但贫僧却知道,那画便是叫‘太虚幻境!’”
华十二心中一动,‘太虚幻境’这不就是红楼原书中,警幻仙子住的地方么。
他这话没说出来,听那和尚继续往下说。
“贫僧之所以知晓,是因为贫僧本就是那画中的生灵!”
接着癞头和尚,就给华十二说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那铁槛寺还不是宁荣家庙,前身乃是一座千年古寺。
当年画圣吴道子游历天下,路过汴京之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病倒在寺门前,被寺中方丈所救,等其病好之后,为了感激方丈照顾之情,便表明身份,并在这寺院一间殿阁之中留下了自己墨宝,以做感谢。
吴道子留下的墨宝就是那幅名为‘太虚幻境’的壁画,那画中有散花天女,拈花微笑,有贩夫走卒,市井繁华,有楼阁重重,老僧讲法。
当时寺中方丈见那画上天女,诱惑佛心,颇为不喜,埋怨起来,可吴道子却道:
“佛经上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画的是万丈红尘,红尘之中亦有佛光万丈啊!”
那方丈呆愣半晌,才知吴道子深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连这‘太虚幻境’的壁画都看不破,又怎么能看破红尘虚妄,四大皆空呢。
这时候,方丈再看那壁画时,已经不为虚妄所扰,此时在他眼中,那壁画上只有那位讲法老僧。
方丈竟然在此刻顿悟了!
至此以后,这‘太虚幻境’便成为这寺庙的镇寺之宝。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时过境迁,到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战火四起,天下大乱,这寺庙也随之破败了,渐渐便少有人知道这壁画的来历。
又过了许多年,天下安定,寺庙被后来的和尚占据,改名铁槛寺,重新香火鼎盛起来。
彼时的吴道子早已以画入道,飞升仙班,这‘太虚幻境’也因为是当年画圣所画,蕴含一丝灵性,竟然成了气候,其上所有生灵都慢慢开启了灵智。
那拈花天女和那讲法老僧最先觉醒,天女自号警幻仙子,占据了画中最大的宫殿‘赤瑕宫’,自诩为‘太虚幻境’之主。
老僧无欲无求,依旧每日讲法,要么就是聆听外面和尚念经的佛音。
这癞头和尚便是那画中池塘边的一只蛤蟆,跛足道人则是池塘里一尾锦鲤,
蛤蟆开启灵智之后,每日去听那画中老僧讲法,渐渐也得了些神通,便化身成这癞头和尚。
华十二听到这里,质疑道:“这不对啊,你听那老僧讲法得了神通,那跛足道人怎么解释,总不能去拜警幻仙姑为师学了道法吧?”
癞头和尚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吴道子虽然为这寺院画壁画,但他自己是个道士,所以他在画完高僧讲法,周围的人听的如痴如醉的画面之后,又觉得心里不快,便把他自己也画在那些听经人里面!”
“您要再去铁槛寺,可以去看看,那听经的众人里面,其他人都如痴如醉,只有一个老头转头撇嘴,一脸不屑,那就是吴道子了!”
“渺渺道友,便是得了机缘,从那画中的吴道子处学到了道门中的神通法术,这才成了气候。”
华十二心里恍然,心说老吴同学还挺恶趣味的。
和尚继续往下说。
警幻仙子因为灵智开的早,得了画中一些不为人知的好处,画中其他精灵除了没出过手的老僧之外,皆不是她对手,所以也就都认了她这太虚幻境之主的身份。
忽有一天,寺庙里来了个借宿的书生,警幻仙子一见那书生头上隐隐散发宝光,就知道不是凡人,现身之后请那书生去画中做客,殷勤招待,这才打探出那书生根底。
原来那书生本是当年娲皇补天,剩下的一块五彩石,因娲皇未用,扔在灵河岸边,天长日久得了气候,化形之后便游历人间,逍遥自在。
警幻仙子见那书生刚化形不久,涉世未深,便热情挽留,留其住在赤霞宫中,给了个神瑛侍者的名头。
其实警幻是看中了那五彩石能帮助她这个画妖,将妖气转化成灵气真元这个作用,想与这书生行道侣同修之事。
可等警幻仙子教会了这书生男女之事,天长日久,书生凡心偶炽,贪恋红尘,竟然无心修炼,连五彩灵石本体都变的污浊起来,不堪大用。
警幻仙子没有办法,她知那老僧几百年来聆听佛法,智慧高深,便去求那画中老僧。
老僧便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便是让神瑛侍者转世历情劫,因色见空,才能明心见性走上正道。
警幻仙子接受了老僧的指点,但她觉得要是让神瑛侍者转世与凡间女子经历情节极为不妥,一来她觉得凡间女子配不上五彩石的身份,二来她怕神瑛侍者与外女接触,日后她不好掌控。
所以警幻仙子,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那壁画里在赤瑕宫旁边还有一座花园,其中的奇花异草,也尽皆成了气候,都成了画里的花草精灵。
警幻仙子干脆就打算让这些花草精灵,全都转世投胎,用来给神瑛侍者历劫之用,她挑选其中精灵编了一主二副,三本册子,每个册子之上,都有十二金钗。
给神瑛侍者的历劫之人选定了,接下来就是转世的事情了,这种事也要谨慎进行,否则这等操控转世之事,一个弄不好便要招惹地府,到时候怕会惹出大祸。
时逢铁槛寺被当朝荣国公贾代善收做家庙,在那殿中祭祀贾演、贾源二位国公英灵。
警幻仙子便将两位老国公英灵接入画中仙宫商谈此事,想让那神瑛侍者投在贾家,有了国公府的气运庇护,便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作为报答,警幻仙子也允许两位老国公的英灵在那画中修炼,那画得了画圣一丝道性,在其中修炼,对已经成了英灵的两位国公益处极大,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才有了贾宝玉在贾府含玉而生的事情。
和尚说到这里,对华十二道:“林将军,你那妹子林黛玉,便是警幻妖女那金钗主册之上第一个金钗,换句话说,她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从您阻止林黛玉去贾府,便是坏了警幻妖女的算计,你说她怎能干休!”
华十二没想到那‘红楼梦’里的太虚幻境,这许多人物,原来都是出自一副壁画,这说来说去,这么多事情,竟然是吴道子的锅。
那和尚说完事情原委,哀求道:
“小僧和渺渺那牛鼻子,在那太虚幻境里便要受警幻要挟,被她指使,为她所用,与将军为难非是贫僧二人本意啊,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华十二冷冷一笑:“你们弄出僵尸,害命无数,又来这清河县算计我,也都是那警幻指示的了?”
癞头和尚连连摆手:“都是渺渺一意孤行,上次将军一刀斩断了他的鱼尾,让他养了数月才好,这才恨上了将军,想利用那潘金莲对将军的怨气,用阴山法,将其炼成灵尸,却不想出了岔子,渺渺被那潘娘子咬了一口,不得已先要逼出尸毒,耽搁了功夫,这才闹出乱子!”
“我二人也知道此间因果极大,是以在渺渺逼毒之后,便寻着僵尸气息匆匆赶来,没想到已经晚了,本来我二人也要动手料理清河县内的行尸,只是看到将军在此,渺渺那牛鼻子又被勾起了仇恨,想要利用这些僵尸对付将军,这才用了道法凝聚阴煞之气,聚集乌云遮住了日头,让那些行尸可以出来横行。”
和尚说完前后因果,便朝着华十二连连叩拜,求他放过。
华十二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发出一道刀罡,那和尚的元神小人,本来见他点头以为逃脱性命,正一脸喜意,可瞬间转变成错愕,继而露出凶相就想骂人。
可下一刻,拇指大小的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两截身体逐渐淡化,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也想放过你,可你问问这清河县冤死的百姓答不答应!”
华十二转头就走,或许和尚说的没错,这僵灾尸患是那渺渺道士所为,可作为修行中人,看着同伴害死这么多性命也无动于衷,还同流合污,这和尚也是该死!
往回赶的时候,见到那渺渺道士的鱼精尸体还在那里,华十二朝六翅问道:“这尸体里面应该也有内丹,你吃不吃了?”
作为本命蛊,华十二与六翅有心灵感应,他清楚的感觉到,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六翅那边传来不感兴趣的意思,同时他也感觉到六翅这次吃的很饱,正在消化蛤蟆精带来的好处。
华十二心里明白了一些,估计六翅只对毒物的东西有兴趣。
那这鱼精的尸体也不能浪费,妖精身上可都是宝贝啊!
华十二并指如刀,用无形刀罡开始解剖这鱼精的尸体来,不大功夫,就从鱼精腹中,抠出一颗青色宝珠,估计就是这鱼精的内丹了。
收起内丹华十二转头直接跳下山坡,双手一挥,九龙合璧,人在空中如同一条游龙,重新扎进风雨之中。
他之所以不用飞剑赶路,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距离突破轻功桎梏,达到逍遥御风的境界越来越近,尤其是刚才腾空追敌之时,在风雨中感悟到了一丝契机。
回时比去时更快,转眼间已经回到了清河县衙,看到前后大门完好无损,众人在衙门里安然无恙,他这才放下心来。
从空中落在大堂前面,华十二朝面色惨白的刘玄清道:“两个背后搞事情的家伙都被我捏死了,劳烦道长您再出一次神,破了这满天风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