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和母亲通完电话，程纸柔的大脑全是临挂断前母亲说的话，无一不占据脑海。
她就是这样低头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眉眼之间环绕淡淡低伤，于母察觉到她是不是藏有心事，向她身边坐过去。
“是嘉年惹你不高兴了？”
“啊？没……没有啊。妈，你为什么这样问？嘉年他对我很好。”程纸柔一愣。
问题不出在于嘉年身上。
于嘉岁对她已经好的不能再好！
反倒是自己母亲。
程纸柔无力的垂了垂眼皮。
“瞧你不说话也不笑的，一个人闷不吭声坐在这里好半天了。纸柔，既然不是嘉年，可是有别的烦心事？要是有，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要说出来吗……
她很想问于母，她生的不是儿子，她们会喜欢，会失落吗？
可这种问题程纸柔张不开嘴。
算了。
答案也是她承受不起的。
万一喜欢男孩儿……
程纸柔摇头，嘴角努力展开一丝微笑，即是强颜欢笑，笑的一点都不好看。
皮笑肉不笑。
“妈，我就是想起了我以前的高中事，高中人，觉得那会儿的自己蛮笨的。”
“在家待久了，想和朋友聚一聚？”
“倒也不是，就是……”
于母便说，“等嘉年回来，我让他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不不不，妈，嘉年工作忙，我不想——”程纸柔连忙摇头。
这几日于嘉年夜不停歇照顾自己，没睡个安稳觉，已经很麻烦他了，她不想再麻烦他，而且他朝五晚九，天天公司家里两头来回跑，肉眼可见的疲惫和劳累，多少程纸柔是有点心疼在脸上。
“你是他妻子，他是你丈夫，就算工作再忙也得抽出时间陪陪你，过过二人世界，更何况你肚子里怀着可是他的孩子，他不该尽心尽力服侍你？”
程纸柔哑口无言。
眼前之人是她婆婆，对她疼爱有加，辩解争论不该有，只能听取，尊重。
“好了就这样定了！”
“嗯……”
…
于母上午对她说，等于嘉年下班回来她好好跟他说说，结果……结果说说倒是没有，反而成了一味的责怪和数落，一旁的程纸柔全程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眼睁睁看着于母冤枉，怪罪于嘉年照顾不周。
于嘉年脸色差到不行，隐隐约约怒意浮于表面，即是这样，他没有反驳一句，悉数任由于母说完。
完了完了，于嘉年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告的状？
她没有，不是她。
程纸柔急得眉毛都在跳动。
终于，于母要说的都说完了。
“纸柔，以后嘉年要是再冷落你，不陪你，尽管跟妈讲，妈来收拾他！”
“妈，我……”真完了，百口莫辩！
就算给她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于嘉年，我可把丑话放在前面，管你爱不爱听。以前就算了，现在纸柔怀孕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也别管我叫妈！我没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儿子！”
程纸柔：“！！！！”
这这这这……也太严重了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
程纸柔连忙看向于嘉年，男人这会儿的脸绷的很紧，“我知道了。”
上楼时，前面大步流星的于嘉年就连走路都带着一股阴冷的风，尾随而去的程纸柔感受到了，不免汗毛竖起。
她咽了咽口水，“那个，我……”
“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一个人静一静的言外之意，别来烦我，是嫌我不够烦的？
她和于嘉年最近好不容易竖起来爱的堡垒，基本上，基本上瞬间塌掉！
“不是我说的！于嘉年，请你相信我。确实，确实因我而起，但是——”
“我说了，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
这要是被原路返回的于母听见，看见他这个态度对程纸柔，非再把他骂一顿！
语气太不像话了！
程纸柔和打了霜的茄子没两样，“嗯……”
于嘉年生气不是很正常？换作是谁谁不生气？
在公司忙碌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歇歇，放松一下，结果莫名其妙挨了母亲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不说，还是无中生有的事！要是别的男人，说不定……说不定脾气不好的已经暴怒抄起家伙儿，但于嘉年没有，他明明很生气，但他没有在她面前爆发表现，而是……而是去书房自己慢慢一个人消化！
程纸柔心里蛮愧疚的。
书房之中。
于嘉年粗鲁的扯开领带直接扔在地上，确实挺生气，挺愤怒的，心中窝藏着。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站在落地窗前吹着夏夜缓缓而过的风，借着微风熄灭心中不断上升的火苗。
本来公司里的事就让他头疼，现在又加上一个程纸柔，得，更糟心！
“叩叩——”
“那个……你还在工作？我洗了一点水果给你端上来。”
门外响起程纸柔的声音。
说实话，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
失败的婚姻，失败的生活，一团糟！
于嘉年揉着眉宇间的疲惫和无奈，“不用。”
“我可以进来吗？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就一小会儿，保证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
把她拒之门外，母亲知道后……
于嘉年声线变的硬朗，“嗯。”
得到允许，程纸柔端着水果盘推门进来，进来就看见地上的领带，她征愣。
怎么把领带扔在地上？
是因为生气吗？
生自己的气。
程纸柔弯腰捡起，轻声放在它该放的地方，靠近男人身边，柔声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妈面前表现的不开心，其实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的母亲，可妈好像误会了。”
骂都骂了，现在解释还有什么用？
于嘉年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也懒得和她计较下去。
毕竟她怀有身孕。
“嗯，知道了。”
“对不起。”
“不用道歉。”
“刚才在楼下，妈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明天不用陪我，我要是无聊了我找于善。”
“妈知道后有可能不认我这个儿子。”
程纸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