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 断袖之癖
“本王记得,你给追风用的就是这个药吧?”
文玉儿点头,“怎么了?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高临直接黑了脸,嚯的从美人榻上坐起,“宋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兽药用在本王身上,你死定了!”
文玉儿立即向后跳了两步,“追风不是你兄弟嘛,跟自己兄弟有什么好计较的。”
“宋玉!”高临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文玉儿飞快的退到营帐口,“哪个……你有事你先忙,我等等再来。”
说着一扭身逃的飞快,高临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这弱鸡,逃命的功夫到是一流。
从高临营帐逃出生天的文玉儿,在半道上迎头撞上了紫燕公主等几位小娘子。
“公主!”文玉儿叉手施礼。
没办法,人家地位比她高,就是这么牛叉。
男女有别,白晓颜垂眸侧了侧身,魏丹青仗着自己年纪小,肆无忌惮的盯着“宋玉”。
紫燕公主瞧了瞧文玉儿身后不远处的营帐,“你去看我皇兄了?”
这个皇兄,自来冷清,成年后上的战场又练就了一生的杀气,她十分的悚他,更别说往他跟前凑了,没想到宋玉这货到得了他的眼缘,只是这缘到底是什么缘,只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不是,”文玉儿抿抿唇,不想让人误会,至于为什么到是没有深想,“我给秦王殿下换药去了。”
紫燕公主哦了声,文玉儿施礼告退。
“宋大人可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边,最好看的一个了。”
魏丹青瞧着远去的玉影喃喃道。
“嘿嘿嘿!”紫燕公主白葱似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魏丹青性情爽朗,不似一般小娘子扭捏,挥掉眼前碍事的爪子,“宋大人就是好看嘛,我又没说错。”
紫燕公主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可警告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紫燕公主一向都是大大咧咧,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说话。
“为什么啊!”魏丹青跟她在一起厮混久了,早忘记了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公主。
“丹青!”白晓颜毕竟痴长两岁,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及时制止了她。
紫燕公主瞧着白晓颜的眼神,立即秒懂其中之意。
“啊哎!你们误会了。”脸上泛起可疑的红云,娇憨的跺了跺脚,“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帐中跟你们细说,只一条,不得胡乱的传出去。”
想了想又补充道,“对谁也不能说,谁乱说出去,我以后就不理她了。”
哲佳郡主第一个点头,“我们都省得,快走吧,真是急死人。”
三个小娘子跟着紫燕公主一起回到营帐,清风给各人各上了一杯大红袍,紫燕公主端起抿了抿,哲佳郡主是个急性子,三步两步抢下她的茶盅。
“喝什么喝,呆会有你喝的时候,快先给我们说说,到底咋回事?”
“我说了你们也不能说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紫燕公主这才又看了魏丹青一眼,“我是为你好才提醒你,换了别人我本公主管她去死。”
“其实呀,这个宋玉他是个龙阳公。”
众女下意识的捂嘴惊呼一声,齐声问道,“这是真的?”
紫燕公主点头,“我骗你干什么,先前我母后看上了他的美丽皮囊,想给我招了驸马,本公主是看不上这种娘娘腔的小子,变着法的找他麻烦,后来宋玉主动跟我坦白了,他不喜欢女人。”
说着又强调一遍,“这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哲佳郡主想起勋贵们私底下的那个传闻,“那他和秦王……,你不反对?”
哲佳郡主觉得有些难以至信,如是她哪个兄长给她找个男人当嫂子,只怕她要恶心的吐出来了。
“反对?”
紫燕公主耸耸肩,“我皇兄外号叫什么来着?杀神哎!我能管他的闲事?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适了?”
“再说了,”紫燕公主一脸的兴灾乐祸,“我想瞧瞧李玲仪、李漫仪被气疯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相比于李玲仪或李漫仪,她更愿意叫宋玉一声嫂子,就是不知道她母后会不会晕过去。
魏丹青一脸的惋惜,“宋大人,多好看的一个人呀,可惜了!”怎么会来那么变态的爱好呢?
白晓颜这位情感上的过来人,对魏丹青不敢苟同,不过此事对于她们这些,从小受礼教熏陶的小娘子来说,的确有此惊世骇俗了。
回到营帐的文玉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以“宋玉”的身份被几个小娘子进行了拉郎配,对象还是她及力要回避的高临。
狩猎并没有因为高临的“意外”而草草提前结束,如往年般一直猎满半个月才拔营回城。
这半个月,文玉儿每天白日里给高临换换药,晚上跟着少年们一起烤烤肉,日子到也过的逍遥。
回去那日队伍又绕了半个皇城,队伍经过文家那条巷口,文月儿远远看到宋氏、叶氏、焦氏,就连琪姐儿都在。
一家人穿戴得整整齐齐,站在门外翘首以待,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客人。
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值得整个文家诸人翘首以待?
不过这画风是乎有些不搭?
至于哪里不搭,文玉儿还没有瞧出来,总觉得整个画风是乎不太协调。
打车在巷口一晃而过,很快就瞧不见文家诸人,文玉儿放下窗帘摇了摇头,总归很快就到家了,到底迎接的什么大人物,她很快就会知道。
果然,马车刚到宋府还未停稳,就有丫鬟跑了出来,“大人,夫人让您赶紧过去。”
“知道什么事吗?”文玉儿跳下马车,边往里走边问道。
丫鬟摇了摇头,“夫人突然着了身边的姐姐过来……”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知道了!”
文玉儿猜着,可能和文家诸人倒履相迎的,那位重要客人有关。
大步流星的走向内室,高声吩咐准备洗澡水,美美的洗了一个澡。
这半个月在狩猎场,总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吓得她都没有好好洗过澡。
一番梳洗之后,匆匆赶到文府大门,先她一步到达的,文秀儿姐妹已经站在了宋氏身后。
文玉儿大步走过去站在她们身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个婆子道,“来了!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 排场
文玉儿连忙抬头,只见巷口两顶青布小轿,朝着文府缓缓而来。
轿子落地,首先从最前面的小轿下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女,明眸皓齿却弱不胜衣,再加上一身的素色,更显得单薄,文玉儿真心怀疑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跑了。
紧接着后面那小轿里下来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目光没瞧文家诸人之前先落在了少女身上,“我的乖乖儿,你怎么出来了,赶快回去你身子弱。”
小女嘻嘻一笑,撒娇的挽上老太太的胳膊“外祖母,青儿这不是好奇嘛!”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少女的额头,宠溺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还怕看不够?”
文玉儿看了这半日,大约猜出来了,这一位大约就是文老太太了,而这少女应该就是文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孙女杨青娘了。
文老太大这才有空抬眼扫了文家诸人,甩了脸子,“还傻站着干吗?老婆子我走了这一路累都累死了,赶急的让我歇歇去。”
宋氏忙赔了笑脸,再不情愿都得称文老太太一声‘母亲’,“母亲您看这都晌午了,是不是用过了午膳再歇?”
这一大家子的人饿着肚子空等着?
她自己到是没什么,可不能饿坏了她两个未出世的大孙子。
听到‘午膳’两字少女的眼神亮了,一路走来,人人都在称道文家饭食如何的美味,终于可以好好尝一尝了。
文老太太却一屁股坐到地上,拍了大腿,在大门口就唱开了,“啊哟喂,老太太我年纪大了,老了不中用了,说话没人听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战斗力,难怪宋氏不是发她对手。
宋氏顿时头如斗大,正要依了她,就见少女拉了拉文老太太的衣袖,“外祖母我饿了!”
文老太太立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拍拍裙上的灰尘,“不是说吃饭么?还不快走?想饿死我们啊!”
文家众人:“……”
众人在正房偏厅的饭桌落坐,文玉儿刚想给坐她身旁的琪姐儿搛个鸡腿,筷子还没沾到盐焗鸡的边边,两只鸡腿就被文老太太快速的搛进杨青娘碗里。
“我的乖乖儿,多吃些,多吃才能长的壮壮的。”
少女嘟了嘴巴,似乎对文老太太把她当猪养不太满意,却毫不客气的搛了鸡腿直往嘴里塞。
文玉儿抽了抽嘴角,这奇葩祖孙……
老的没教养,小的没矩规……
也真是没谁了!
琪姐儿委屈的含了两泡眼泪,低声道,“我的鸡腿!”
文老太太别看年纪大,耳机到挺灵,琪姐儿小声的嘀咕,叫她一字不差的听见耳中,拉长了老脸,“你个小丫头片子,往后吃的日子长着呢,青娘你是姑姑,有好吃的要先孝敬长辈知道不?”
琪姐儿不解的瞧着大块朵颐吃到满嘴流油的少女,为什么有好吃的自己不能吃,要给这个姑姑吃?
又呆呆的瞧了瞧文氏三姐妹。
她的三姑姑都是带好吃吃的给她吃,四姑姑五姑姑虽说没怎么送过好吃吃的给她,但也从来没有抢过她的好吃吃的,这个姑姑一来,怎么好吃吃的就都要归了她?
琪姐儿瘪了瘪嘴,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姑姑。
文玉儿俯耳对着琪姐儿一阵耳语,小姑娘转忧为喜。
文老太太就不高兴的瞥了文玉儿一眼,“说什么呢,是不是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偷偷骂我?”
我去!
文玉儿真是受不了这极品!
然后这还不算完,文老太太挑剔的打量了文玉儿一眼,“这丑妞哪来的?”
对宋氏道,“你这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领。”
文玉儿真的很想说,老太太你可以滚了。
宋氏一噎,气恼的瞪了文玉儿一眼,“这是三丫头。”
闻言文老太太又打量了文玉儿一番,“这就是三丫头?那个读书读傻的三丫头?”
文老太太回过味来,什么读书读傻了,分明是长的太丑没法见人,找的借口,如今到了出阁的年纪,不得不放出来了。
杨青娘却是感觉眼前一亮,从前在镇上,她也算得上是个有名的美人儿,自己感觉好的不要不要的,可自见到文秀儿、文清儿姐妹俩,被打击的不轻,就她这样的站在两人身旁就像个丫鬟似的。
这三表姐,自己往她身旁一站,还不天仙似的……
杨青娘打定了主意,要和文玉儿又有往来,对她也就格外的殷勤。
不仅帮她搛菜,还热情的邀她去自己那里小坐。
弄得文玉儿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上了一样的毛骨悚然。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文老太太和杨青娘,就这样突如其来的住进了文家大院,打了宋氏一个措手不及,不面重新安排了人打扫延松院,一面派了人去江南打探,好端端的文老太太怎么回来了。
前回不还说她那便宜小姑子旧病复发,暂时不回来了么?
这招呼没打一个,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把杨青娘给带了来。
第二天上完早朝,文玉儿照例去给宋氏请安,到了欣沁堂却空无一人,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给忘记了,如今文老太太回来了,大伙要先去给她请安。
脚跟一转生生换了个方向,穿过抄手游廊,沿着青砖铺就的路面,转过一片月季花丛,远远就看到苍劲有力的‘延松院’三字。
这里原本是文老太爷读书之所,‘延松院’三个字还是他亲笔所书,文老太太当年来到安阳城,死活赖在‘延松院’不肯离开,说是这‘延松院’阳光充足,很适合她的老寒腿,文老太爷就把这‘延松院’让给了她,左右不过是一间宅院,算不得什么。
文老太太却把这一举动,视为文老太爷对她的宠爱,很是作了一断时间。
文玉儿到了延松院,宋氏、白姨娘一干人等都在,杨青娘坐在文老太太身旁的小杌上绣花。
文老太太瞧着文玉儿一进来,冷笑,“三丫头,好大的排场,大清早的竟然要我这老太婆等你。”
文玉儿不可己见的抽了抽嘴角。
老太太您眼角的眼屎还华丽丽的挂着呢,好意思说大清早的等她?
指不定刚从热被窝里才爬出来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铺子又出事
文玉儿也不理她,行了礼,不等文老太太发话就站到一边。
文老太太一瞧,这死丫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两手一拍大腿就地开堂,“哎呀,老了不中用了,我的话……”
文玉儿的尴尬癌犯了,又是这一套,老太太能不能换点别的新招?
宋氏头疼的按了按脑门,使了身边五大三粗的婆子,“李家的,快把老太太扶起来。”
真想就这样甩手不管随她作去,可她?真要这样做了,恐怕下次开堂的地点,就得搬到御史台去了。
哭哭啼啼的文老太太,被粗壮的婆子拉起来,带到后堂净面梳洗去了。
早膳吃的云豆卷、粟子糕配着金黄色的南瓜小米粥。
杨青娘,没见过云豆卷,不免多吃了两个,文老太太见了就把整盘芸豆卷,一股脑儿都推到她的面前。
“我苦命的乖乖儿,想吃你就多吃点!”
文家众人:“……”,这奇葩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文老太太沾沾眼角,“我那苦命的闺女没了。”
宋氏一惊不能吧!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嗯,也不能称之为好端端的,上一次文老太太,临时决定不回来就是因为文大姑奶奶旧病复发。
文大姑奶奶什么病宋氏不知道,离得太远,没有亲自去探过病,只是派了身边得力的婆子,带了燕窝人参之类补品去了一趟。
听那婆子回来禀报的意思是,生杨青娘的时候伤了身,落下了病根,每年要发作几次。
这十来年都过去了,虽然每年要发作那么几次,可文大姑奶奶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说没就没了呢?
“怎么也没让人给这边送个信?”宋氏觉得好突然,姑奶奶过世,怎么着也的给娘家这边送个信吧。
宋氏思付着,莫不是文老太太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亲家,人家故意给个下马威?
依着文老太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个性,宋氏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文老太太又按了按眼角,“我的乖乖儿青娘,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你们可得对她好点。”
文玉儿无语,感情这老太太,前面唧唧歪歪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话。
因为杨青娘可怜,就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让给她,这是什么歪理?
是不是哪天,杨青娘看上人家有夫之妇,还得让人家休了妻,给杨青娘让道?
文老太太是不知文玉儿心中所想,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笑眯眯的,拍着文玉儿的肩膀,“知老太太我者,三丫头也。”
闻言文秀儿也是抿了抿嘴,她们不喜欢文老太太,也不喜欢杨青娘。
倒不是她们对这个失怙的表姐(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对是捧着一大碗云豆卷,吃得若无旁人的杨青娘,同情不起来。
这小日子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文老太太又把她顶在大母手指上,她们还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早膳后,文玉儿回到寒梅阁,换了一身男装,悄悄的回到宋府那边,府中多了两个陌生人,还真是麻烦,搞得她变个装,都得弄的偷偷摸摸的。
回到宋府,元宵就前来报道,“大人,杂铺子里出事了,厨房买菜的宋嫂回来说,杂货铺子门口围满了人……”
“走,咱们快去看看!”文玉儿朝外走去。
元宵的声音还在身后继续,“好像说是咱们铺子违约,拿不出酒来……”
文玉儿步子一顿,又折了回去,高声叫着溪竹、墨菊给她换回女装。
一柱香之后,穿戴停当的文玉儿又从文府坐了马车出去。
来到被围的那家杂货总店,从后门进去,文老爷看到文玉儿出现在这里,很是惊奇,“三呀!你咋来了!”
文玉儿瞬间感觉脑门上多了三条黑线。
我的亲爹哎!
算我求求你了,您别这么叫行吗?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
这原主也是,老大,老二老四,她不挑,非得单单挑了个老三。
三呀!
文玉儿吐了一会儿槽,正色道,“爹,咋回事?”文管家打造了那么多的蒸馏设备,怎么会供应不上呢?
“哎!”文老爷愁苦的摇了摇头,原本这件事他不想让文玉儿知道,跟着瞎操心的,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也知道咱们家并没有酒坊,都是从其他酒庄,拿了酒之后再继续加工的,咱跟几家大酒庄,一直合作愉快,也没出啥纰漏,从几天前开始,那些酒庄好像商量好似的,一起断了咱们铺子里酒的供应。”
文玉儿默然那一刻,这件事十之八九有人在背后,暗自操纵着一切。
文家铺子最近风头正健,不知道是惹得同行挤兑,还是另有他因。
如果是同行挤兑,那倒好办,做生意嘛,本来就是各凭手段。
可若是……,那说什么也得把背后那人给挖出来。
不过这个不急,当务之急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京城的酒庄不卖给我们,我们可以找外地的酒庄合作呀!”
文老爷闻言摸着胡子嗔道,“你这孩子,爹做了几十年生意,会连这个都想不到?”
文老爷不无几分得意,“事发当天,老方就带家人出门了,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文玉儿在林子里失踪了一夜,肯定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所以他才没打算告诉文玉儿,让她跟着再担一次心。
“那就好!”文玉儿的心稍安,文老爷不愧是老江湖,这份当机立断的魄力,她还真得好好向他学习学习。
“爹,其实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个酒庄?”
如此这般的受制于人总不是个事儿。
“傻孩子!”文老爷瞧着这个最像自己的女儿,“开酒庄哪有那么容易!”
他当然有想过,并且不止一次的想过,可那些酿酒的方子,都是各家不传之秘,他一个门外汉从何入手。
“其实吧!”文玉儿犹豫了一下,“我的手里正好有几张这样的方子。”
文老爷突然大喜过望,一把抓住文玉儿的胳膊,“当真?”
第一百三十章 说真话
“那是自然!”文玉儿之前犹疑到底要不要说,可既然话说出口,所有的犹豫就抛到了脑后,说话也顺畅多了。
“这几张方子,是那天在狩猎场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
文老爷自是不会怀疑她,可别人呢?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文玉儿扯了一个谎。
她也不担心有人找高临去对质,那货被她拖进洞里,是昏迷着的,只要她一口咬定就是在山洞里找到的,谁又能知道真正的内幕?
唯一让她心痛是,这几张酒方兑换的积分有点高,瞧着积分栏里,那屁股后头的零,越来越少,跟割她的肉似的难受。
手里握着几张酒方,文老爷的底气瞬间暴涨,大手一挥对小伙计道,“把外头叫的最凶的,几个酒楼老板和食肆老板,给老爷我叫起来。”
文老爷是生意场上的好手,她这个小透明,就不跟着去碍事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打道回府。
刚回到文府,垂花门边,文玉儿一头撞上了文老太太,这老太太好似故意在这里等她似的。
“祖母有事?”
“没事,没事!”在文太太赶紧摆摆手。
“哦,那我走了!”文玉儿点点抬脚就往内里走。
这老太太打不得,骂不了能的,专程在这里候着她,不定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哪知这之老太太瞧着老态龙钟,那脚程不比她慢。
“这是出去逛街去啦?”
你妹的!
这是要查户口的节奏?
某人无语望天,“您到底想说啥?”
文老太太鸡贼的嘿嘿一笑,“你看啊,都来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乖乖儿青娘还没好好逛逛呢,这京城里到底流行什么样的首饰,更是一概不知,你看不如你带着你表妹一起去那些银楼逛逛?”
文玉儿挑了挑眉心道,逛银楼不是不可以,你倒是掏银子出来呀?
瞧她双眼微眯,眼中放着异彩,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了。
文玉儿瞟了一眼,玫瑰花丛后头露出的一只绣鞋,躲在那里也不怕被刺扎成马蜂窝。
“没问题呀!”文玉儿而满口答应。
文老太太牙一呲,就想说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如何呀?
就听文玉儿笑眯眯的说道,“青表妹是不是还在孝期啊?现在就买这些东西,怕不合适吧?”
文玉儿说的都对,文老太太竟无从反驳,一张马脸拉得老长。
这死丫头,跟那宋氏一个货色,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文玉儿笑着扬长而去,杨青娘气的踢了一脚眼前的花丛。
可她却是忘了,为了听得清楚,她躲藏的这一株花丛,是个带刺的玫瑰。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云霄!
然后就听到文老太太夸张的声音,“我的乖乖儿啊!”
文玉儿勾了勾嘴唇,想要占她的便宜,还得她同意才行。
过了两天,管家文方回来了,不仅没带回来一滴酒,跟着同去的下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这下文老爷真的着急了,两天前刚跟各家酒楼、食肆老板谈好,再给他们降一成的利,让他们同意再缓缓几天。
等他自己这边出酒,最少还得再等一个月,酒池子才刚刚开始砌呢。
文老爷愁得几乎揪光了,他那两撇本来就少的小胡子。
经过深思熟虑,文玉儿决定先向高临借上一批酒。
那货掌管着皇宫的内务这一块,无论宫中采买什么都要经过他的手。
无论在哪里采买历来都是肥缺,更何况皇宫的采买权?买什么不买什么,买哪家都是他一句话的事,等着给他送钱的人海了去了,何况是几坛子酒?
不得不说皇帝,对他这个兄弟,真是好的没话说。
不过这事,文玉儿没有提前告诉文老爷,高临那货就是个蛇经病,外加面瘫脸,到底能不能借着,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天下朝晨光微曦之中,“宋玉”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高临的身后。
“王爷,下官又研究了一种面条的新吃法,您要不要试试看?”
这弱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高临瞧着她向阳花似的笑脸,冷声道,“最近本王对面条过敏。”
你奶奶个腿!
想打发她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吗?对面条过敏,这是什么鬼理由?
“没关系!”某二货狗皮膏药似的又贴近几分,“王爷对面条过敏,我这还有蟹黄小笼包,甚至是席面都任您挑!”
听到小笼包这仨字,高临的眸光下意识的,瞟向“宋玉”一马平川的胸口,耳朵尖子刷的一声红了。
流氓!变态!
高临暗暗唾弃自己一番,不可己见的悄悄拉开一定的距离。
不自在的拉拉自己的衣领,“有事说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宋玉”立即噌的一声站的笔直,“借我五百坛酒!”
高临莫测的摸着下巴,斜着眼睛瞧着“宋玉”,“本王记得你不喝吧!”
莫非这弱鸡要订亲?摆个二三十桌的,再碰上冠军侯这么能喝的,五百坛倒也不算多。
只是这货真的要订亲了么?他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是了,从猎场回来这些天,他一直想法的避着“宋玉”,没有听说,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谁那么不开眼?把小娘子稼给这种弱鸡?
高临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把这归结到对女方的惋惜。
文玉儿再次凑近高临,故作神秘,“其实这酒我是帮文老爷借的,文家铺子的事,相信王爷也听说了吧!”
文玉儿一瞬不瞬的盯着高临的脸色,希望可以瞧出什么蛛丝马迹。
说实话,这话她是故意对他说的,就是想试探试探文家铺子的事故,到底跟高临有没有关系。
老实说,虽然跟高临打了这么久的太极,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文家铺子出了这种事,她第一个怀疑的还是高临。
只有他理由最充足!文老爷是皇帝的老丈人不是吗?文家出了什么事想来皇帝脸上也无光吧!
可惜,高临那千年不变的面瘫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反而问她为什么要帮文家出头,文玉儿就道,她这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高临淡淡的吐出三个字,“说真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借酒
“其实我是看上了文三娘子。”文玉儿收敛了笑容,无比认真的快速的说道。
“讲真?”高临盯着文玉儿的眼睛,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不舒服。
“这种事能胡说八道?”文玉儿仰着头反问。
这种白痴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大街上随便拉个人,你去问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文玉儿敢保证,十个就有九个半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文玉儿也是个俗人,并且自己又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理由能不喜欢自己?你说?
高临盯着她足足有三秒之久,“酒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必须付点利息。”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如果这弱鸡自己喝,他一毛钱都不会多收,甚至可以白送,卖他高临的脸面,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她拉了去是赚钱的,那么他这酒就不能白借了,毕竟内衙门不是他一个人的衙门。
“没问题,”文玉儿立刻拍板同意,“咱是好兄弟,我借你五百坛,两个月之后还你五百五十坛如何?”
前世跑销售,对于“好处”这种事,文玉儿门清。
“最烈的那种?”
“最烈的那种!”文玉儿笃定的点头。
高临瞧着她眨了眨眼,“用不着跟文老爷再商量一下?”
这弱鸡的表现,怎么让他有种“其实他才是东家”的错觉?
哎呀!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现在可是“宋玉”,答应的未免太快了些,眼珠子一转赶紧补救,“呵呵,其实这都是先前我跟文老爷商量好的。”
咻!差点又露馅了。文玉儿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个回答似乎很合情合理,高临并没有深究,“如此甚好,下午叫人过来拉吧!”
“一事不烦二主,”文玉儿哈巴狗似的紧跟着高临,“娶媳妇也是要有资本的,你也知道,我除了那几个俸禄,没什么来钱的门路,就这样还让皇上扣了俸禄……”
高临忽然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来不及刹车的文玉儿,又一头撞上了结结实实的胸膛。
奶奶的熊!
这货是钢铁侠啊!
再一次被成功撞出眼泪的,文玉儿伸出青葱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鼻子。
“你想说什么?”高临居高临下的斜着眼问道。
他怎么觉着这货,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
高临侧对着阳光,清晨柔和的金色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那一根根细柔的绒毛,反射着金光,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釉彩,被磁石般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货可真好看,是她所见过的第二美人,当然那第一美人当然就是她自己。
文玉儿看呆了,就连高临的问话都没有听到。
“喂,你傻啦!”
高临修长的手指点了他的额头。
“你说什么?”文玉儿如梦初醒,掩饰的咳了一声。
真是太丢人了,居然看蛇经病看傻了,让这货知道,又该取笑她了,文玉儿忙收敛心神,“你再说一次,适才在想别的事没有注意。”
高临又问了一遍,文玉儿才哦了一声,“那天在狩猎场的山洞里,意外得到几张酒方子,正巧文老爷的供酒出了问题,我就想这是不是老天,在给我指一条生财之道?”
“所以呢?”
“所以我和文老爷合计一起开一间酒坊,我出方子,地方、人和一应原材料,都由文老爷来出,然后……”
文玉儿对了对手指,“你也知道,百姓是不允许私自酿酒的……”
“那又怎样?”高临反问。
“什么叫那又怎样?”文玉儿皱了鼻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就要炸毛,一想到自己这是有求于人呢,立即又像漏了气的气球,“这不是来请你帮忙了嘛!”
微翘的尾音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以您秦王的脸面,弄个许可还不是小菜一碟,要不这样……”
文玉儿赶紧许诺,“我把我自己的那一部分利润,让一份给你怎么样?”
高临是谁,堂堂秦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些小钱?
不过他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的,看着弱鸡二货点头哈腰的求他,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那可不行,本王贵为秦王,怎么可以以公谋私。”
你就装吧!
文玉儿不屑地撇撇嘴,然后从袖子里掏啊掏啊掏,掏出来一根两指长宽的,浑身沾满辣椒,似腐竹又非腐竹的吃食?
“只要你同意帮忙,我就把这个给你吃!”文玉儿满带留恋的,扫视着手中的吃食,好似那是全天下,最美味的美食似的。
扑面而来的辣味,让高临打了个喷嚏,“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文玉儿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连这东西都不知道,没见识!
这东西,二十世纪的小学生,谁没吃过百十八包的?
你拿着去问问,辣条谁没吃过?
“上朝打盹的时候,塞一条在嘴里,保管立即神采熠熠。”
某二货得意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宋玉,你这二货到底是心大呢?还是根本就没心?上朝的时候,金銮殿上竟敢偷吃东西?这是目无王法,藐视圣上,你知不知道?”
文玉儿撇了撇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些个老家伙们,哪个袖子里不塞两块点心,趁皇帝不注意偷偷往嘴里塞点?
每天卯时就要上朝,朝堂之上也不能做出,例如上官房这等失仪之事,是以上朝之前谁敢多吃?水都不敢多喝一口好么!
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啊!饿着肚子站四个小时,谁吃得消?
不偷着塞点肚子的才是傻蛋呢!
她就不信高临会这么守纪,那样的话这货还是高临么?
文玉儿还待再说,关明杭过来找两人喝酒,文玉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下午事还多着呢,喝高了怎么办?
“宋兄弟这是怎么了?”关明杭问道。
“这二货整天神神叨叨的,管他呢咱喝酒去。”
高临把关明杭拉走了,不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好友,而是“宋玉”这事吧,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了出去,万一不成,不管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高临做事效率还挺高,下午文老爷的人去拉酒的时候,五百坛早在帮他们备在了院子里,一坛不多一坛不少。
第一百三十二章 挑选
这天傍晚天空阴沉沉的,没过多久竟然飘起了雨丝,文家各处掌起了灯,正房偏厅里灯光犹为明亮。
文府所有的女眷其乐融融的团团围座,是的,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所有人低头吃饭,只听到碗勺偶尔相碰的叮当声。
很快文老太太又开始了她的日常,“这肉怎么炖柴了?今天哪个当差?做事这么不用心扣了她的用钱!”
叶倩兰和焦娇只当没听到低头喝着自己的鸡汤。
宋氏胸口一阵翻腾,手里握着的白汤匙抖了两抖,手背突起的青筋可以看出隐忍的多么辛苦。
她派去江南的仆妇昨个回来了,事情跟她原先预想的差不多,文老太太果然是被对方给赶出来的。
文玉儿瞥了眼极度忍奈的宋氏,摇了摇头,感情她这亲娘,也就只能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再瞥一眼空着的三张位置叹了口气,文登、文荣果然不敢再来吃饭了。
就在昨天,一家人围成一桌正吃着饭呢,文老太太忽然问文老爷为什么没在,这话就希了奇了,文老爷这些日子忙着蒸溜高临那借来的五百坛酒,好些天没回来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子提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出于礼貌或息事宁人的意图吧,宋氏还是赔着笑脸解释了。
文老太太听着就一本正红的点点的,“既如此,同你说也是一样的,原本内宅的事就是妇人的事。”
宋氏听着反射性的心头一跳,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文老太太突然用这种温和的口气,同她说话,一准没什么好事,难怪今早起来右眼皮真突突,撕了张白纸贴了一早上。
果然,只听文老太太开口道,“你看青娘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这没娘的孩子去到别人家,我也不放心,就想着把她留在家里,我看老大就不错,不如就让她跟了老大吧!”
这口气质,仿佛在说这萝卜不错,不如就放筐里吧!
宋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的耳机是不是出了问题,旋即恼怒,这老虔婆她可真敢想!
文拿当即失手打翻了汤碗,恨不得落慌而逃,生生后悔拒绝了同撩的请吃。
叶氏气得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把杨青娘给了文登,做妾带是当妻?那她又算什么?
焦娇有一瞬的幸灾乐祸,文荣养外室,一度是她心头一根芒刺,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叶倩兰了。
文玉儿却是直接噗的一口汤喷了出去,连声咳了起来,这老太太可真敢想。
“这孩子,祖母知道你高兴,不过你这也太过了些,你看好好的汤多可惜。”
文老太太恬不知耻的笑着说道。
我靠!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文玉儿真想问问她,哪只钛合金狗眼,看见她很高兴来着?还有她算她哪门子的祖母?
不过是个称谓,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的长辈了。
“祖母大人!”文玉儿瞧着一脸娇羞的杨青娘,似笑非笑,“您打算让青娘表妹给我大哥作妾?”
老太太立即瞪眼,气急败坏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乖乖儿青娘,正正经经的嫡女,怎么能给人当妾?”
“哦……”文玉儿拉长了音调,“可是我已经有大嫂了呢!”
她已经有大嫂了,杨青娘想站那个位置,总得好好掂量掂量。
哪知文玉儿还是低估了,文老太太的无耻,“我当然知道老大娶亲了,可不是还有平妻一说嘛!”
她能做的平妻,凭啥她的外孙女,就不能做平妻?
回来这些日子,文老太太可没闲着,四乡八邻的早就打听过了,人家都说文家老有钱了,杂货铺和糕点铺门前,买东西的顾客一堆一堆的,每天收进来的银子,像流水似的哗哗的。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别人为什么不能便宜她的外孙女?
再说了,有她在文家,杨青娘虽然只是平妻,却也不怵了叶倩兰,再者杨青娘年轻貌美,假以时日,还抓不住文登的心?
“平妻啊!”文玉儿拉长了音调,眸光在文老太太和杨青娘身上扫来扫地,直到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才慢条斯理道,“可是天水国律,官员不得娶平妻呢,违者……”
文玉儿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姿势,“斩立决!”
瞧这两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宋氏说不出的快意,第一次觉得文玉儿这个丧门心,还是有点用处的嘛,起码在对付文老太太祖孙这方面。
“你这丫头!”心里把文玉儿诅咒了n遍,面上却干笑两声,“别欺负你祖母我读书少,律法还能有这个规定?”
文玉儿还真不是吓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撇了撇鸡汤上面的油沫,“是不是真的,去御史台一问便知。”
反正你是那里的常客,不是吗?
“老大是官家,不能毁了他的前途,”文老太太眼睛一转,立即改口道,“那就老二吧,我看到老二也是个好的,和他爹一样,做生意是个好手。”杨青娘跟着他也不会吃亏。
文荣震惊的筷子一抖,啪的一声掉在桌上,这死老太婆想什么呢,因为他们兄弟俩,是她篮子里的菜不成?大蒜不能吃就改吃青菜?
焦娇满心苦涩,现世报了吧?
前一秒还在对叶倩兰幸灾乐祸,马上这个灾祸,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可见这人真的不能有坏心,一起坏心,立即报应到自己身上。
文登有个官身可以挡驾,文荣有什么?难道要她说她不同意?文荣可什么表示也没有,说不定这会心里幸福的直冒泡呢,杨青娘可是正青春貌美,娇滴滴的小娘子,而她已经半老徐娘了。
好似感受到娇娇的不快似的,震惊过后的文荣反应过来,“不行!”
出乎意料的焦娇,立即泪光闪闪的瞧向文荣,文荣被她瞧的俊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这两人的关系,自发生外室事件之后降到了冰点,不管她怎么伏低做小,文荣每次去她房里,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焦娇甚至灰心的想,以后,她就守着这个孩子过日子了,至于文荣,随他去吧!
可今日他竟然拒绝了杨青娘,并且对她笑了,焦娇的心像火山底的熔岩迸发,呼呼的直往上窜。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和好
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来回应文荣的善意,目之所及正好瞧见一道芙蓉鸡,文荣最爱的一道菜,颤颤巍巍的夹了一只鸡腿,放进他的碗里,一双水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虽然这些日子,焦氏对文荣小意温存,可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他还是感觉的出来的,这会因祸得福,文荣感觉到了焦娇的无限情谊,一只鸡腿吃得非常的满足,似乎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腿。
饭后两人像刚结婚那会,甜甜蜜蜜黏黏乎乎手拉手,一边赏着没啥月色的下弦月,一边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两人关系恢复如初,当然这都是后话。
文老太太一听文荣这话,立刻马脸一拉,“左也不行,右也不能,怎么着?你们一大家子,欺负我们孤儿寡老太太不成?”
文玉儿:“……”,哪来的极品?好想拖出去一通乱棍打死怎么办?
偏偏系统那坑货还要出来凑热闹,“现在你总算能体会到,本系统的无奈了吧?!”
死坑货!竟然拿她和文老太太相提并论,两人具有可比性吗?
完全就不是一个频道好么?
死坑货!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原本还想跟文老太太,谈谈近亲结婚的危害,被系统这货一搅和,再想到文老太太平素的作为,文玉儿想想还是算了,对着一只猪弹琴,还真没有这个必要!
文清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杨青娘一张巴掌小脸涨得通红,眼中却冒出了凶光。
文清儿原本就掐尖好盛,被杨青娘这么一瞪,立马就不高兴了,你一寄人篱下的主,不知道看人脸色,居然还敢瞪她这个主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吃的谁家的饭?
文清儿决定好好教训教训她,没事看看她的笑话,“青娘表姐!”名字还跟她同音,真是有够让她恶心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宋玉宋大人?”
宋玉天水第一美男子,谁人不知哪人不晓?
杨青娘眼前一亮,顾不上羞涩,飞快的倪了文清儿一眼,“莫非清表妹认识?”
“那当然!”文清儿快速的睨了文玉儿一眼,“他可是咱们家的常客,经常来拜会我父亲,三姐姐,你说是不是?”
文清儿聪明的把球丢给文玉儿,杨青娘立即双眼含彩,期待的盯着文玉儿。
这闺女是几个意思?
刚刚瞧着文登一脸的娇羞,接着又对文茶欲语还休,到底想脚踏几船?
文玉儿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杨青娘立即满脸的欢欣。
搞的文玉儿莫名其妙,自己说了什么了?
文玉儿一坐上餐桌,就只顾闷头吃饭,可把杨青娘急坏了,瞧着她终于把目光从饭碗里调开,盯着三个空位,立即见缝插针,“三表姐!”
她讨好的笑道,“宋大人一般什么时候来家里玩?”
昨天晚上想了一宿,文秀儿文清儿姐妹太出挑,跟她俩站在一起,宋玉根本看不到她这颗小白菜,只有把上文玉儿站在她的身旁,宋玉才能惊艳于她的美丽。
文玉儿前世可是金牌销售,杨青娘的那点小心思小算计,哪逃得脱她的火眼金睛。
心里冷笑一声,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三天吧!宋大人在京里没什么亲戚,又正好同我母亲一姓,是以把母亲当成了姑母般尊敬,每当休沐,就会上门拜会,三天后又该休沐了。”
文玉儿的解释,让杨青娘紧张到了极点,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丑八怪跟宋玉关系很好吗?为什么宋玉哪天休沐知道的一清二楚?
文玉儿的那双杏眼,是文家姐妹里头最漂亮的,水汪汪的好似会说话一般,宋玉不会因为这双眼睛看上她了吧?
“三表姐和宋大人很熟?”杨青娘紧张的盯着文玉儿,如是如此三天后,她还是单独行动的好。
“青娘表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文玉儿似是很不满的说道,“男女授受不清,宋大人拜见母亲,我等这些姐妹自然是要回避的。”
文清儿略嫌不够,又加了一句,“有外人在,我们这些小娘子怎么好留下?”
杨青娘一张脸羞得通红,文玉儿这是在骂她不懂规矩,没教养呢,以为她听不出来?
一个丑八怪,礼仪再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嫁不出去。
还有文清儿,当她不知道还是咋滴?明明就是怕她在宋雨面前拔得头筹,这是嫉妒,赤果果的忌妒!
不过她才不管她们这些,明明心里想见宋玉的很,却端着架子假装正经的,所谓大家闺秀。
她的母亲早就对她讲过,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要毫不犹豫的下手,至于他喜不喜欢你都是假的,男人嘛都一个德行,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把人搞到手,略施手段,就不怕他对你不动心。
回到屋里,杨青娘就开始翻箱倒柜,为三天后的初次相见积极准备。
“姑娘,老太太来了!”杨青娘从江南带来的丫鬟进来禀道。
“你去跟她说,我现在没工夫跟她聊天!”
杨青娘对着铜镜,一件件绚丽的衣裳,在身上来来回回的比划着。
“我的娇娇儿!你这是干啥?”
没等丫鬟回去回禀,文老太太已经闯了进来。
“你还没出孝期呢,怎么能穿如此艳丽的衣裳!”
杨青娘不耐烦的撇撇嘴,一改在人前对文老太太的恭顺,“那又怎样?你不也提起我的婚事了吗?”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她百姓点灯?
文老太太走过去拉着她的小手,“那怎么一样,文荣、文登,都是文家人,只要我去闹,敢不敢不答应,多长都能等的。”
“可是那宋玉宋大人可就不一样,外祖母帮你打听过,那人可是咱天水第一大美男儿,梦想嫁给他的女子海了去了,并且大多有钱有势人家的姑娘,咱高攀不上。”
更重要的是,杨青娘离开了文府,她岂不是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这还没见着人呢,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见着了真身那还了得?
岂不是被那小子迷得团团转?说不定还会,被宋氏唆使着回过头来对付她,那丑丫头不是说了嘛,宋玉把那宋氏当姑母看待呢?
这话杨青娘就不爱听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杨青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青娘柳眉倒竖,“嫌弃我长得丑,给你丢脸了?你想想是谁把我生成这样的?”自己种子就不好,还来怪她。
杨青娘抹起了眼泪,“若不是母亲身子弱,我用得着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用得着这么辛苦的,自己为自己谋划?”
这一切都怪你,怪你生了一个文弱的女儿,然后还拖累了她。
文老太太一叹,“外祖母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杨青娘尖着嗓子手指指着门外,“为我好,就想想办法怎说服宋氏,宋玉不是把她当姑母么,姑母给侄儿说个媒,合情合理吧!”
文老太太怯懦了半晌,“我试试吧!”见杨青娘脸色大霁,忍不住又道,“外祖母觉得,还是留在文家比较妥当。”
杨青娘闻言脸色一拉,文老太太立即打住,转移了话题,“改天祖母让文三陪你去银楼逛逛吧,你的那些首饰也该换换了。”
杨青娘一听,立即喜上眉梢,脆生生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各人前来请安,文老太太就旧事重提。
文玉儿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房上的仆妇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夫人,淮南侯夫人来了,指名道姓的要求,求见咱家三姑娘。”
文玉儿冲文老太太摊了摊手,“您看可不是我不愿意去哦!”
文老太太气得肝疼,目光转向文秀儿姐妹,文秀儿立即拍了拍头,“我的嫁衣还没有绣好,我得回去绣花了。”
“我去帮你分线!”文清儿也趁机溜了。
文老太太目光又扫过叶氏焦氏两妯娌,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盯着自己的肚子。
文老太太气得差点仰倒,这文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再对上她的乖乖儿外孙女失望的眼神,发狠道,“罢了罢了,我老婆子陪你走这一趟吧!”
文老太太跟她一样,就是个乡下土包子,就她那早就过去八百年的眼光,能挑到什么好的首饰?
杨青娘赌气的一扭腰,“我头疼,不去了。”
把宋氏和白姨娘当成了空气,招呼都不打一个,扭头就走,也是在家横着走惯了,根本就没有需要打招呼的自觉。
再说文玉儿来到会客厅,还未进门就透过纱窗,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美人背影。
丁香色的拽地长裙,裙摆绣着淡紫色的丁香花,如云的乌发挽着坠马髺,两边各插了一对猫眼石的发簪,紫玄月的流苏步摇,与隔着纱窗相比,更是贵气逼人。
这就是已故太后,皇帝亲娘的嫡亲妹妹!
“见过夫人!”文远不卑不亢的施礼。
“三姑娘不必多礼!”淮南侯夫人亲热的扶起文玉儿,“说起来咱还是亲戚呢,何必如此的见外呢!”
文玉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据她所知,这淮南和夫人甚是倨傲,从来没把商女出生的文姝儿放在眼里过,甚至仗着姨母的身份,多次挑拨皇帝和文姝儿的关系。
什么时候她这个不入流的小商女,竟成了她口中的亲戚?
文玉儿不动声色,“夫人这次来是……”
“三姑娘你可得帮帮忙,”淮南侯夫人紧紧拽着文玉儿的手心,“给我那闺女一条活路。”
明明三十多岁却保养得极好,像二十五六岁少妇的淮南侯夫人,不仅悲从中来。
文玉儿被她吓了一跳,这人啥毛病?怎么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她既不是皇帝也不是阎王,哪有掌管别人生死的本事。
“夫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没有!”淮南侯夫人忙擦擦眼睛,“姨母求你帮个忙,给我那可怜的闺女一帖药,保管让她生个儿子,你可不知道啊,她已经连生了三个闺女,再生不出儿子来,她那婆母就要往她房里塞人了。”
“三啊,”淮南侯夫人,紧紧拽住文玉儿的手,“你可得帮帮你那可怜的表姐呀!”
奶奶个腿!
一口一个姨母、表姐说的正欢,她可没承认啊!
“您这都是听谁胡说八道呀!”
文玉儿差点骂娘,TM的这是谁在背后阴她?
早就对叶倩兰、焦娇千叮万嘱,千万不能将此事传了出去,她相信这两人不会乱说,身边的那些人也会管束好。
到底是谁?
文玉儿在心里,把那些可能的人排了个遍,心中猛然一惊,不会又是她那个卖她没商量的,世纪好亲娘吧!
“哎呀,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淮南侯夫人一甩帕子一阵香风,差点呛得文玉儿打了个喷嚏,“现如今整个安阳城谁不知道,你的两个嫂嫂双双怀了男胎,就是因为吃了你药方,保生男孩哎!”
淮南侯夫人一脸的惊羡,这小娘子真是疯了,有着这一手秘技在手,谁不得哄着供着,走到哪里不跟皇帝似的?要,她早就宣扬出去了,这傻子竟然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晓。
究竟是低等的商贾,没见过什么世面,淮南侯夫人忍不住,还是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文玉儿。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给你表姐开一贴药去!”淮南侯夫人催促着文玉儿,“你的大恩大德,你表姐一定没齿难忘……”
淮南侯夫人叽叽喳喳兴奋的说着,后面的话文玉儿却一句也没听着,还震撼于淮南侯夫人的那一句,“整个安阳城谁能不知。”
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一想到从今往后,一开门,大门前黑压压的堵了一片,文玉儿的密集恐怖症就犯了。
苍天呀大地呀?到底是谁干的,能不能给个提示?她保证打不死他。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中的丽妃,正歪在贵妃榻上,白净清晰的手指,捏一张白纸发呆。
落心不用看,就知道是宋玉写的那一首《长门赋》,丽妃娘娘隔三差五,只要没事就会拿出来读上一读,到如今只怕已经倒背如流了,那张纸都让她摩挲得起了毛边。
“娘娘!”落心低低的唤了一声。
丽妃无限留恋的小心卷起那张纸,用最软的丝绒布包好,塞进香樟木雕的,喜鹊登梅的小木盒,再轻手轻脚地塞进贵妃榻的暗格里。
整个过程虔诚的像个佛教徒,做完这一切才抬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边境有事
落心点了下头,“恐怕要不了多久,文家的门槛就要被踏破了。”
丽妃脸色大霁,心情愉快的从贵妃榻上站起,落心忙上前扶住她的皓腕,霏红的长长拽地裙摆,从榻上一下落到柔软的地毯。
银铃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快意,“着人把信王府打扫打扫,眼看着快过年了,虽我父亲母亲和弟弟们都在西北,府中多所无人居住,但总是咱信王府的脸面。”
落心忙不迭声的答应着。
丽妃说完又兴致勃勃道,“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几天没动整个人都疏懒了。”
落心扶着丽妃皓腕的双手一僵,心中掀起了巨浪,不由失声喊道:“娘娘,您……”
丽妃一向以“本宫”自称,“我”这个称呼落心已有好些年头没听到了,跟了丽妃这么些年,早就熟知了她的脾性,这是真对皇帝死心不再抱任何想法了啊!
可是那个人……跟本不可能的事啊!
丽妃因此脚步一顿,“你别说,我什么都知道……”,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无限的愁怅,“都知道的!”可只有他能懂她不是么?
一首长门赋,每诵一遍,就更深一层的,被宋玉对她内心深处,孤独凄凉的把握所折服,只有他深深的懂她、怜她!
文玉儿完全不知道,因为一篇长门赋把丽妃给招惹了,还因此在未来给自己带来一场灾祸。
此时的她正在秦王府的厨房里,心甘情愿的忙碌着。
不心甘情愿不行啊,为了那张官方的许可证,有什么办法呢!
无论在什么朝代,没有官方的许可,一样做不成任何事情的。
窗外飘起了小雪花,很快打湿了厨房窗外一枝秃杆。
等着文玉儿将所有的肉片好,如芙蓉花般层层的堆叠在水绿色冰裂纹盘子里,那雪已下的犹如鹅毛,很快在地上铺了一层,窗外的那支秃杆瞬间开满雪白的‘梨花’。
真是天助她也,文玉儿兴奋的捏了捏拳头,刚准备好羊肉火锅,就下起了大雪。
羊肉暖胃,火锅暖身,在这大雪纷飞的大冷天里,她就不信换不来一张许可。
‘宋玉’对着厨房的婢女们扬起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各们姐姐帮个忙,帮玉把这些食物都送到王爷那边的天井可好?”
婢女们被她的笑容‘烤’晕了头,红着脸争先恐后的端起长桌上的食材,文玉儿笑嘻嘻的挂着双手跟在众人身后,“辛苦各位姐姐了。”
厨师张三撇了撇嘴,“这些丫头真肤浅!”
李四拿出嘴里叼着的旱烟袋,在鞋邦子上磕了磕,“等你长到宋大人这么漂亮再说这话吧!”
婢女们踩着落雪,一路环佩叮当的,鱼贯走进高临的外书房小院,按照文玉儿的指示,把一盘盘漂亮的如花一般的食材,放到天井竹亭里的石桌上。
婢女们悄声退了出去,文玉儿也不喊高临,自顾自的架起红泥小炉。
一口精致的小锅放到炉上,倒入精心调配的高汤底锅,炉火烧的旺旺,待汤底翻滚,烫入片好的牛羊肉,几个翻滚之后,满院票香。
文玉儿还是不出声,操起笊篱把薄薄的肉片子,都捞了上来蘸上调味料,鲜美的口感在唇齿萦绕,冲击着她的味蕾。
细细品尝之后,满足的一叹,又搛了一些时令小蔬丢进锅里……
如此几番之后,高临紧闭的门房吱的一声打开,某人臭着一张脸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文玉儿对面,敲了敲面前的白瓷小碗。
某二货立即屁颠屁颠的,给他捞了满满一碗的肉片。
这还差不多!算你这弱鸡还有点眼力见。
高临心满意足的举起筷子,搛起香喷喷的一片肉,间间送到嘴边,高风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王爷大事不好,青霜鞑子进犯我边疆,连毁两座城池,皇上召您紧急进宫议事。”
高临立即啪地放下筷子,寒着脸嚯的一声站起来,“快走!”
话刚出口,人已经衣袍翩跹的,走出了三丈开外。
哎,好可惜,只差一点点!
该死的青霜鞑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姐得好好问候问候你十八代祖宗。
人算不如天算,完美的计划,还没开始就以失败告终,文玉儿瞧这满桌的食材叹了口气。
高临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回来,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事情,文玉儿举起筷子,还是她自己把它们全部消灭掉吧!
把高临没来得及吃的,那碗肉端了过来,一筷子入口高秋带着元宵,急急的赶了过来过来了。
急得如热锅蚂蚁的元宵,一见到文玉儿立即有了主心骨,扯开嗓子大喊,“大人不好啦……”
听到这句话,文玉儿条件反射的一抖,她最怕元宵说这句话了,因为每次元宵一说不好了,后面准没什么好事。
“地保要封了咱们的酒坊,老,文老爷和管家大叔带着伙计,跟他们僵持着,眼瞧着就快打起来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该死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鞑子进犯边境,皇帝招了高临进宫,关明杭、胡逸轩这些武将,此刻只怕都在宫中,节骨眼上让她上哪里找帮手去?
“元宵,你赶紧去衙门报官!我先去看看!”
主仆两人兵分两路,急急忙忙离开了秦王府。
高秋站在天井,瞅一眼红泥小炉,再瞅一眼。
撸了个天的,牛肉、羊肉、丸子、香菇……,他们王府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践法啊!
浪费粮食这种事,绝不允许在他高秋眼皮子底下发生,所以……
这一锅肉食,就让他来做做好事,帮忙消灭了吧!
高秋噌的射到竹亭里,迫不及待的捞了一大碗肉,埋头奋战起来。
“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被辣椒辣的稀里哗啦的高秋,含混不清的说道。
书房里伺候着的两个小厮,见高秋吃的热闹,也跑过来拿起筷子就捞。
高秋见突然冒出来两个挣食的,立即把吃空一半的白瓷碗填得冒了尖。
两个小厮见高秋如此,也不示弱,拼命的往自己碗里填,炉子里捞空了,又把石桌上的菜式往里倒,某人精心准备了用来拍马屁的一桌,倒是便宜了他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宰相
文玉儿快马加鞭的赶到文家酒坊,地上到处都是砸坏的酒坛、酒缸碎瓦片,以及撕坏的衣服打断的棍子。
满地的狼藉中一大群人,吵吵嚷嚷推推桑桑混战一团。
虽然现场乱成一团,但文玉儿还是一眼就看出,文府诸人早已落于下风,那什么地保,个个腰圆膀粗,哪是什么村民,分明一群做惯这一行的地痞打手。
“住手!统统都住手!”
无奈酣战中的双方,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当然极有可能是对方,对文玉儿的话充耳不闻,酒坊伙计们只能被迫还手。
文玉儿大急,左右寻了寻,发现地上有一只缺了口的小坛子,忙跑过去拎起来抡在了地上。
一声脆响陶片四溅,混战的众人皆回过头来。
文老爷闻声,趿着满是泥印子的脏鞋,狼狈的从屋里走出,衣服扯破了,衣襟歪斜着,头上裹了一圈绷带。
“我儿……宋大人,你怎么来了,快随我进屋,这里太危险!”
文玉儿一瞧文老爷被打的那个惨样,顿时怒火中烧,“谁干的?”
一粗壮的灰衣汉子呸了一口,“哟!文老头还找帮手?可惜啊……”
灰衣大汉狂笑,“太娘!”不知道,经不经得起一拳头。
灰衣人身后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不如跟我们老大回家,端个水倒个茶,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文老爷气得脸都紫了,适才自己被打破了头,都没有这样生气,“统统闭上你们的狗嘴,知不知道他是谁?宋玉宋大人,你们这些无赖也配!”
灰衣人也就是所谓的地保,眼神闪烁了一下,早就听闻宋玉与文老头关系,非同一般,没想到他竟会来为文家出头,自己这帮人到底要不要,得罪了宋玉呢?听说人家可是皇帝面前的宠臣。
那又怎样!地保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文老头还是国丈呢,只要有那人在他们怕什么。
“你说是就是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白脸,也敢冒充朝廷命官,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老不死的东西和小白脸,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是呀,是该好好长长记性!”文玉儿把文老爷往身后一拉,系统仓库里拿出,捅黑衣人的那支电棍,电力开到最强,对着涌上来的壮汉们,一棍子扫了过去。
一瞬间,最先扑上来的,五六个壮汉倒在地上。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地痞无赖们眼神畏缩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低保在后面骂道,“都是死人啊,一个文弱书生都对付不了,通通给老子上。”
众地痞无赖,呼啦一声形成了包围圈,把文玉儿和文老爷围在中间,却没人敢真的上前。
黄四瞧了瞧文玉儿手中,奇怪的棍子,又瞧瞧自己手中的木棒,自己这个比他的棍子长多了。
“兄弟们上啊,这小子的棒子不如咱们的长,小六他们是轻敌了才会中了他的招。”
酒坊伙计们听到王四这声喊,也都纷纷喊道,“快抄家伙,给宋大人帮忙去!”
又一场混战,那一群地痞流氓终于给揍趴下了,文玉儿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几个伙计被打伤,就连她自己,胳膊、后背也挨了对方几棍子,火辣辣的疼。
文玉儿拎着电棍,冷眼盯着对方唯一站着的地保。
“你,你想干什么?”地保害怕的后退一步,“姓文的,老子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给老子等着!”
“等着什么?”一个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高临眼里只有文玉儿,他快气疯了,这弱鸡胆子真是长肥了,竟敢学人打架,瞧瞧他的现在的鬼样子,满身都是泥印子,头上的襆头歪了,发髻乱了,几缕乌发垂在耳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莫名的有生出几分心痛和自责,如果自己不是想逗着他玩,把许可证早给他办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是不是也该好好给点回礼了?
高临这才有空,于尊降贵的给那地保一个眼神,“本王罩着的人你也敢动?高秋砍了他一条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地保,这才真的感到害怕,“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啪啪的打着自己的嘴巴子,不经意的露出手腕上系着的一物。
高秋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抽出腰间的佩剑,“慢着!”高临突然说道。
“谢王爷饶命,谢王爷饶命!”地保心中一喜赶紧磕头,看来这秦王也不过如此嘛!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信物,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看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正庆幸间,就听高临来自地狱的声音,再度响起,“拎出去再砍,免得脏的地方。”
嗯,这弱鸡太弱了,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要让他看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是!”高秋拎小鸡般把地保拎了出去,紧接着就传来地保的惨叫声。
跟着一群地皮对打,被人一棍棍的敲在身上,没有害怕落泪的文玉儿,此时忽然热泪盈眶。
不为高临的突然出现,解决了文家的危机,而是突然发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自己以前真是太没出息了,要想保护好她的家人,只有强大,强大,再强大!
“真是个爱哭鬼!”高临低头怜惜的用大拇指指腹,温柔的擦去她的泪痕,“不就是一张许可证,也值当你这样。”
文老爷站在身后直跳脚,好你个憋犊子,心眼忒黑,老子好不容易,把这盆花养得芬芳四溢人见人爱,这一来就想连盆带花的端走。
门都没有!!
文老爷阴恻恻的想着,什么时候在闺女耳边,多说说这小子的坏话,打打预防针才行。
办完事儿进来的高秋,正好瞧见这一幕,立即幽怨的撇过头去,真是的,王爷您就不能收敛点吗?瞧瞧那些伙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而这会儿,文玉儿已经没心思,再理会什么许可证了,红着眼仰着头问高临,“怎么样才能更快的当上宰相?”
第一百三十七章 猪队友
“宋玉”参与斗殴,受到御史台众御史一致的弹劾,而高临这个砍了地保一条腿的,却无人提及。
这让文玉儿越来越觉得绝对权力,给人带来的好处,假设今天她坐上了宰相的位置,那些御史看哪个敢弹劾她?
其实这是文玉儿,受刺激钻了牛角尖了,那些个御史不是不想弹劾高临,而是不能。
鞑子进犯边界,皇帝招了一应武将议事,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次的事件十之八九,皇帝会派了高临或关明杭两战神其中之一出征。
这个时候跳出来弹劾高临,不是扎皇帝和那些武将的心么?
那些大老粗再因此撂了挑子,难道要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拿着刀枪上战场?
皇帝罚了文玉儿三个月的俸禄,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十日。
“宋玉”要闭门思过,然文玉儿却不需要,在家将养了两日,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带着珍珠去酒坊晃了一圈。
文老爷伤了头,被宋氏强拘在欣沁堂休息,酒坊就交给了文管家和文荣建设。
“三妹妹,你来瞧瞧这个酒池怎么样?”
文老爷不在文荣心里没底。
“呵呵!”文玉儿干笑两声,“这个我也不懂哎,不如你问问方叔?”
她也是打酱油的好么?哪里懂得这些技术性的问题。
文荣想想也是,这个妹妹太厉害了,有什么事,下意识的就想到先问问她,却忘了她并不懂这些。
文荣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三妹妹受了伤,怎么不好好在家休养?”
说起这个都是泪呀!
在家她能好好休息吗?这刚在家休了两天,不是杨青娘找她,问宋玉什么时候来,就是那些个妇人找她要求子药,没一刻消停过。
敢大大刺刺求上门来的,大多数如淮南侯夫人般沾亲带故,想要推脱都无从推起,另外一小部分,多年无子走投无路,抱破釜沉舟的决心,一上来就哭的稀里哗啦,说得自己比祥林嫂还要凄惨三分,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仿佛拒绝了她们,就像犯了莫大的罪过似的。
不过她也跟这些人都明说了,求药可以,但到底灵不灵,就看个人的造化了,毕竟这真的不是药,说白了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食物而已,到时候打上门来,她是不依的。
虽然系统提供的食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的记录,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那些人签下了保证。
前世里,那些医闹的新闻见得多了,不得不给自己求一个保障。
在酒坊跟文荣、文管家闲聊了一半日,带着珍珠上酒楼吃了顿午膳,又去戏园子听了一曲折子戏,听完戏又拐到西大街的炒货铺,买了些炒货吃。
直到太阳偏西,两主仆两人,才坐着马车悠哉悠哉的赶回文府。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进垂花门,杨青娘如一只花蝴蝶般,从假山后面弹了出来。
“三表姐,原来是你呀!”
文玉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家伙!这是把她当成了谁呀?
杨青娘伸长脖子,朝她身后望了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表姐,你不是说今天宋玉大人会来的嘛!”
少女鼓着嘴,话语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撒娇和埋怨。
我的天哪!
文玉儿吓得浑身一抖,这是在等宋玉?这都啥时候了!
瞧她身着粉色镶金边的褙子,下配一条鹅黄色兰草丝裙,这么冷的天连斗篷都不披件,精致描绘过的巴掌小脸,冻的白里透红,牙齿微微打个颤。
文玉儿无语了,什么矜持,男女授受不清,先不提了,“你就穿这一身在这等着?”姑娘,你还没出孝期呢!穿成这样,就不怕你老娘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杨青娘知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故作痴傻,甚至刻意娇俏的皱皱小鼻子,伸直双手在问玉儿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好看!”文玉儿点点头,抬脚就要走。
“三表姐!”杨青娘在她身后又喊了一声。
“有事?”文玉儿也学着杨青娘般装傻。
杨青娘咬着鲜红的小嘴唇,两滴眼泪挂在睫毛上似坠非坠,似是受了无限委屈,“你还没告诉我,宋大人为什么没来?”
这话说的,好似文玉而故意不让宋玉来是的。
咳咳,杨青娘确实真相了,还真是文玉儿故意不让“宋玉”出现的。
你妹的!
文玉儿在心里骂道,要不要这么花痴啊?
文玉儿在心里骂娘,却不得不给杨青娘,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否则文老太太作起妖来,虽然不至于怕了她,却也够让人头疼的。
“青表妹,你难道不知道?宋大人被皇帝斥责在家闭门思过,怎么可以随便往外乱跑?”
杨青娘的眼睛瞬间亮了,原来不是宋玉不想见她,而是皇帝不让出门。
于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表姐,咱们明天一起去宋府,看望宋大人可好?”
少女脸色微红,垂着首娇羞无限。
卧槽!
文玉儿几乎要以头撞墙了,她又说了什么了?这姑娘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
“我跟他不熟!”她立即直接拒绝。
“那表姐陪我一起去呗!”
“没空!”
说完,文玉儿简直是落荒而逃。
就冲这姑娘的韧劲,文月儿觉得,从今往后,还是不要以宋玉的形象,出现在文府为好。
杨青娘在她身后不依不饶的喊,“三表姐明天等哦!”
文玉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可恶的小白花!
你说你明刀明枪的欺上头来,她还能给怼回去,如今这样说不清骂不明,藤蔓一样的缠着你,如何是好?
一声轻笑,文秀儿姐妹俩从腊梅花后转了出来,文清儿团扇掩嘴,嘲笑道,“三姐姐对付我们姐妹,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大了青娘表妹面前,丢盔弃甲了呢?”
她不喜欢杨青娘,非常不喜欢,不过有人能让文玉儿吃瘪,还是看着挺让人高兴的。
俗话说什么来着?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文清儿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猪队友,而且还是最蠢的那一种。
文玉儿撇了撇嘴,“既然五妹妹有办法,不如把杨青娘交给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画风突变
文玉儿在寒梅阁躲了杨青娘两天,第三天憋不住了,昨个高临让人把许可证给送到了文府,今早天还没亮,才敲了三遍更鼓,墨菊就悄悄给她送了过来,她得快点把东西送到酒坊里去,也好安了那些大小伙计的心。
换上一身银色毛领窄袖夹袄,一条银红兔毛斗篷,就这样出门了,刚到垂花门,杨青娘又蹦出来。
“三表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奶奶个腿!
文玉儿抽了抽嘴角,杨青娘这是质问她?哪来的底气?
“怎么,从何时起我出门,竟也要向青表妹报备了?”
“三表姐说哪里话,”杨青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一咬牙,忽然朝文玉儿跪了下来,“三表姐,请带上青娘一起吧,求求你了!”
垂花门人来人往,下人们都朝这边望过来,杨青娘跪在地上,瘦小的身体抖如筛糠,好像她是那欺负人的恶婆婆似的。
“珍珠,我们走!”文玉儿眼梢都没给她一下,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想跟着她,若好好说话的话,兴许一高兴,她并不介意带上她这个拖油瓶,横竖又不是去办什么秘密的事情。
有门不走偏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想以此逼迫她就范,也不看看她是谁?她是那种在乎所谓好名声的人吗?
想跪你就跪着好了,干她何事!
“三表姐!”杨青娘错愕了一下,屡试屡爽的手段,为什么对文玉儿就不管用?
前面的主仆两人,早就转出了垂花门,拐上了通往前院的游廊。
杨青娘绞紧手中的帕子,缓缓站起身来,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盯紧了文玉儿。
文玉儿扶着珍珠的手背,踏上马车,刚刚坐稳,门帘掀开眼前暗影一闪,杨青娘爬上了马车,畏畏缩缩的喊了一声三表姐。
那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让文玉儿头上的火层层的往上冒,却假装没有看见,转头看向窗外,跟这种人计较,简直降低了自身的层次。
文玉儿把许可证送去了酒坊,正赶上酒坊伙计,在酒池子里搅拌发酵的高梁。
阵阵香气飘了出来,文玉儿抽着鼻子吸着酒香,站在酒池边一边好奇的看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伙计们说着话。
杨青娘嫌弃的皱着眉,用帕子捂着鼻子,远远的躲到门边,文玉儿原本送了许可证就要走的,见杨青娘如此,故意在酒坊多呆了片刻,由着她的脸从白变红,又从红变绿,才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开。
没想到却因此遇上了一个老熟人。
“文三姑娘。”关明杭微笑着叉手施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天似乎更蓝了几分。
今日的关明杭穿了一身,石青色团云暗纹直裰,脚蹬青色皂底长靴,长身直立意气风发风度翩翩,把个杨青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乖乖,安阳城里竟有如此标致俊俏的人儿,不知道宋玉比他怎么样呢?
杨青娘瞪着一双花痴眼,流着口水的想着。
“关将军。”杨青娘站在文玉儿的身后,她没有看到她的那一副花痴样,回了一个标准的福礼道,“我们酒坊还没有开张呢!”
文玉儿很奇怪,关明杭还要买酒的话,也应该去杂货铺吧,怎么跑到这尚未开张的酒坊来了。
关明杭温和的笑了笑,“原本是要找文老爷的,既然文姑娘在也是一样的。”
文玉儿想了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请随我来!”
两人在酒坊的偏厅坐定,杨青娘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正犹豫着要往哪里坐,是坐在对面看得清楚些呢,还是坐他旁边离得更近些?就见珍珠端着茶进来。
“让我来!”杨青娘脚下一旋,快步走到珍珠面前,将那茶盘抢了过去。
“关……关将军是吧?您喝茶!”杨青娘端着茶盘,径直走到关明杭面前。
关明杭对文玉儿投来询问的目光,文玉儿眼角抽了抽,恨不得找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喵了个咪的!
这闺女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前一刻还为了“宋玉”,在自己面前,使尽各种手段要死要活,下一秒怎么画风突变?
瞧瞧那俩眼珠子,只差没粘到关明杭身上了。
“咳……咳!”文玉儿干咳两声,“关将军别介意,表妹刚从江南来,不太懂安阳的礼仪……”
并瞪着杨青娘轻轻呵斥了一声,“青表妹!”
杨青娘却不干了,宋玉不让见,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什么将军,端个茶也不让,文玉儿,是不是所有的男人,你都得霸占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
杨青娘撇撇嘴并不理会文玉儿,“关将军,你喝呀,上好的西湖龙井呢!”
文玉儿抚额,姑娘,你的哈喇子都掉茶里头了,人家敢喝么?!
“珍珠!适才我瞧着后院那株绿菊开的正好,你表姑娘也欣赏欣赏去!”
“我……”,美男当前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杨青娘不乐意,不过可由不得她乐意还不乐意,因为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根本就不是身强体壮的珍珠的对手。
珍珠只是一只手,就把她拉着踉跄了一下,身不由己的跟着她走了出去,边走还边频频回首,那泫然若泣的表情,让文玉儿这个女子,都差点忍不住为之动容。
关明杭却只当没看见,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率先开口,“关某此来,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关明杭又拱了拱手,“能否请贵坊给关某,赶一批烈酒出来?”
原本文玉儿还想厚颜说一些,“抱歉,让你见笑了,”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关明杭却主动谈起了“正事”。
文玉儿心下一热,谁说武将都是莽夫来着?瞧瞧人家关明杭就心细如尘,对人体贴入微,女孩子嫁人就该找这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原本文玉儿就对关明杭印象不错,这下好感度噌噌的直往上涨。
不过关明杭要烈酒做什么?似乎赶的还挺急。
“恕文三冒昧,将军的烈酒作何用途?”
边关纷扰出征在即,这个人不是关明杭就是高临,这些日子,连安阳城的空气,都比平日紧张了几分,这个时候关明杭却上门买酒。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不见
犒赏三军?
就不怕喝醉了,纷纷倒在路上?
文家的酒有多烈,文玉儿是清楚的,除了老冠军侯胡茂这样的酒鬼,还真没多少人扛得住。
“抱歉!”关明杭歉意道,“事关军中机密,恕不能奉告!”
文玉儿白葱般的手指,不以为意的敲了敲桌子,关明杭瞧着那白玉般手指,却是莫名的脸色一红,掩饰性地揉揉鼻子。
文玉儿却没注意到这些,在心中盘算了一番,问道,“不知将军要多少坛?什么时候取货?烈酒的纯度是多少?”
光明杭瞧她神色自如,暗道倒是自己矫情了,遂正色道,“纯度自然是越高越好,数量嘛,也是越多越好!至于取货日期,大概十之后吧!”
文玉儿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酒的纯度太高,直接喝的话会死人的!”
“谢三姑娘提醒!”关明杭又拱了拱手,正待说些什么,视线一花,杨青娘又闯了进来,珍珠满头大汗的,跟在后面跑了进来,抱歉的瞧着文玉儿,似乎在说抱歉姑娘,奴婢没用没能拦住表姑娘!
文玉儿安抚的冲她摆了摆手。
关明杭顺势站了起来,“如此,就有劳文三姑娘了,关某告辞!”
文玉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点头送客,杨青娘突然拦在文明杭前头,“眼看着就要晌午了,不如将军留下来用了午膳吧。”
关明杭抽了抽嘴角,碍于杨青娘文三表妹的身份,客气的从旁边绕了过去,“关某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
文玉儿气得七窍生烟,却懒得与杨青娘计较,“关将军慢走!”
关明杭听着某人极力隐忍的声音,很不厚道的扬了扬唇。
关明杭的身影远的再也看不到了,杨青娘才痴痴的收回目光,“三表姐,这关将军什么来头?”
靠!
文玉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音杨青娘,不会吧!不知道人家什么来头,就急吼吼的往上凑,姑娘你这是多缺男人哪?
见文玉儿半响没有回答,不由撇了撇嘴,你以为不说,我就没办法知晓了么?
文玉儿觉得自己,再跟杨青娘一起呆下去,真的要提前领盒饭去了,坐了马车就要回文府,路过一间银楼杨青娘提议下去逛逛,文玉儿却问她带银子没。
杨青娘原本打定主意,跟着文玉儿去宋府的,怎么可能带银两?再说跟着文玉儿这样的大款出门,哪有让她这客居的亲戚花钱的道理?
如今文玉儿却问她有没有带银子,这是让她自己付钱的意思?杨青娘不满的嘟了嘟嘴,到了声,“没有。”
文玉儿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不去了,青表妹下回带了银子再来吧!
把杨青娘气了个仰倒,两滴晶莹的小水珠,挂在睫毛上似坠非坠,再配上那受气包的表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文玉儿无视的翻了个白眼,拜托!姐又不是男人,这样没用好么!
更鼓敲了三遍,文玉儿被子往头上一蒙,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片刻之后溪竹墨菊推门而入,一个走拔步床前掀开被子,把被窝里的某人拽了起来,另一个把洗漱水放在架子上,将挂在屏风上的官服取了下来。
文玉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囔道,“十天这么快就过去了?”
墨菊将官服披在她的身上,抿嘴笑道,“我的好大人,旁人若是被皇上罚了十天,只怕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你到好居然嫌日子太短!”
文玉儿打了个哈欠,心中腹议道,那是因为别人都是傻蛋,皇帝特批的假期不好好在家歇着,想那些有的没的。
别人她是不知道,反正这十天的超长假期,她是过得舒心极了,咳,先忽略了起初打架那事。
哦,对了,因为那件事,高临对她心存愧疚,后来竟一次都没有来烦过她,身边少了一匹虎视眈眈的饿狼,整天吃吃睡睡逛逛街,这小日子过得神仙都不换哪!
二人合力,一番梳洗之后,溪竹轻轻推了推铜镜前的文玉儿,“大人该走了!”
“已经好了?”文玉儿睁开眼,看着铜镜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你们两个以后能不能稍微慢点,这才刚打了个盹儿!”
文玉儿不满的控诉着,随着打了帘子的墨菊走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斗篷,伸手不见五指中,抬头望了望天空一闪一闪的星。
这种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下一秒,文玉儿就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脑壳,说好从今以后要开始奋起,努力当上宰相的,怎么一点小小的寒风,又打起了退堂鼓?
这样可不行!
黑暗中她握了握拳,为了宰相的宝座,为了你可爱的家人们,文玉儿可要努力啊!
朝堂上为了边关军情,文臣武将好一番唇枪舌剑,文玉儿躲在柱子后面,继续装她的鹌鹑。
“咦!某人说好要努力的呢?这才多大点功夫?”很久没有出声的系统,来刷存在感来了。
文玉儿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坑货懂什么,我是谁?小小的翰林编修,这种大事轮得着我出声?”
“再说了,”她朝上头留了努嘴,“你瞧那缺德冒烟的皇帝,怡然自得的摸着扳指,这说明了什么?人家心中早有论断了好不好?”
原先文玉儿还觉得,这个皇帝太过优柔寡断,真的不是好君主的材料,这会儿可算看明白了,人家这是扮猪吃老虎啊!
不知不觉上了人家的套,还对他感恩戴德的,真正的笑面虎一只。
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有必要冲上去浪费自己的口水吗?
系统:二货,你这样骂自己的姐夫,你大姐知道吗?
然而皇帝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眼光在大殿里转了一圈,最后稳稳的落在她的身上,食指玩着大拇指上,光泽盈盈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宋卿觉得呢?”
文玉儿在皇帝开始抬眸那刻开始,就在心中暗暗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此时听得皇帝的问话,只得干笑两声,“臣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此等军国大事,臣哪里知道,不如……”。
第一百四十章 粮草官
文玉儿左顾右盼,目光落在一脸等着看她好戏的高临身上,嘴角就跟着抽了抽,想站在岸边看她的好戏?
门都没有!
“不如请秦王殿下帮您出出主意?”
这二货!
皇帝和高临一起觉得牙疼。
清安侯唐易更是不能直视了,偶的天哪,这人什么记性?自己给他的敬告,这么快就忘光了?
清安侯揪着胡须认真的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以后得离他远点,免得哪天稀里糊涂的让他害死了,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再想到他烤得一手好肉,清安侯咽了口吐沫,纠结的扯下一缕胡须,要不再看看?
文玉儿得意的笑了,嘿嘿,叫你们看不得她,这回不知该轮到谁头疼了!
这叫什么来着?
报应!嘿嘿嘿!
某二货正在窃喜,报应忽然咣当一声砸她头上。
“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皇帝笑的阴险,“宋卿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不如这样,朕着你领了此次粮草押运的差事?”
“皇上!”文玉儿举了举笏板,“臣手无缚鸡之力……”
皇帝大手一挥不耐烦的打断,“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宋卿押着十万担粮食先行出发,关明杭十日后点齐十万兵马,解我边关之忧!”
报复,绝对打击报复!
文玉儿肠子都悔青了,干吗那么嘴贱了,高临就是个蛇经病,牙呲必报,皇帝跟他亲兄弟的,强大的基因在那里摆着,能好到哪去?
真的假的?
众臣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皇帝此举是不是太儿戏了点?
就宋玉那小身板,能当粮草官?这还不是重点,宋玉还没及冠的吧?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押运粮草,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一少年?
众臣一时猜不透,皇帝到底是想给宋玉一个立功升官的机会呢,还是打击报复?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果然没错,关键时候兄弟就派上了用场,这不,文登举着笏板站了出来。
亲人啊!
文玉儿差点痛哭流涕,什么叫亲人,这就是。
“皇上!”文登目不斜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是多么重要,宋大人除了会写写诗,做做文章,连个马都骑不好,您觉得如此重任交给她,能行?”
文登深深一拜,“微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喵了个咪的!
文玉儿立即把两滴水光收了回去,她收回刚才的话,深深怀疑自己是路边捡来的。
就这能是亲兄弟?
居然说她除了写写文章作作诗,什么都不会?
明明还会吃饭的好不好,一顿吃两大碗呢?
噗!一不小心把真话给说出来了!
咔咔咔,赶紧把这一段剪掉,千万别给播出来!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以随便朝令夕改?
皇帝深深的瞧了,自己的便宜小舅子一眼,别人家小舅子什么的都是助力,为何他这个小舅子是个拆台的?得去问问他家老丈人,他老人家到底是生的什么娃!
“无妨!”
皇帝霸气的摆了摆手,目光转向高临,“皇弟闲来无事,不如给宋卿保个驾护个航?”
说着不等他表态,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宋卿押粮草上路,秦王高临,临时充作保镖,护送宋卿家去边关!”
文玉儿满头黑线,让高临给她当保镖?
还不如给她根绳子来的痛快,嗯,实在不行给块豆腐吧!
消息很快传到了内宫,文姝儿差了梓桑等在退朝的毕经之路,招了她去说话,半道,却叫丽妃拦住了去路,塞给她一只华丽的织锦缎包袱皮。
文玉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银色的软甲。
丽妃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儿般不安的绞子柔软的丝帕,“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一套新的,这是当年我在家时,第一次上战场,母亲给我准备的……”
似乎察觉到把自己穿过的旧衣服,送给别人有些不妥,又急忙解释道,“你放心,还是挺新的,我只穿过那么一次,想着你和我的身量差不多,并且时间赶得及,猜着你也来不及准备……”
丽妃絮絮叨叨的说着,又开始埋怨起皇帝来,“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派你去做这粮草先锋……”
听的文玉儿满脑袋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她突然有种画风不对的感觉?
还是说,她今早起床的方式不对?
皇帝不对劲,丽妃不对劲,就连高临也没有反驳皇帝的烂主意……
以至于在凤仪宫文姝儿,倒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事后一点都想不起来。
中午文姝儿留了她午膳,百花鸡、水晶肘子、翡翠白玉汤,都是他喜欢的,哦,不,应该说都是原主喜欢的菜色。
文玉儿刚刚扒了半碗饭,嘴里叼着一只鸡腿,外面的小太监就唱到皇帝来了,赶紧捏着鸡腿,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从侧门溜了出去,可不能让皇帝看见她穿着这一身,大大刺刺的留在凤仪宫吃饭。
万一皇帝打翻了醋坛子,一拍脑袋,粮草官再变成先锋官,那就糟糕了!
为自己的机智点了n个赞,拎着鸡腿边走边啃,不知不觉进入了御花园。
初冬的御花园,一点都不显得萧瑟,绿树荫掩翠竹挺拔,假山怪石脚下还有一丛不知名的小野花。
御花园的东北角有一座梅园,这时节早梅应该开了,不如折个两枝回家插瓶,啃完的鸡骨头随手抛进花丛中,转脸朝梅园走去。
走过水榭边的草亭,亭中没落的身影是乎很熟悉,又倒退着走了回来,歪着头瞧了瞧。
“宋大人!”清风施礼道。
温玉儿朝着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呶了呶嘴,好奇的问清风,“怎么了,这是?”
今天是什么日子?皇家人一个个的,都病的这么厉害?
听到动静的紫燕公主,恹恹的转过身,“原来是你啊!”就没有了下句。
可不就是我吗?
众人沉默一时,文玉儿的尴尬癌又犯了,只要长了眼睛,就知道紫燕公主心情不大好,如今这个身份也不好多问什么,早知道当没看见,走过去算了。
她瞧瞧清风,又瞧瞧紫燕公主,最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干笑一声道,“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正当她转身抬脚欲走之时,紫燕公主却道,“等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教唆公主
文玉儿回过头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紫燕公主瞬间红了脸颊,将伸进草亭的一枝翠绿的竹枝,用力揪了揪,期期艾艾,“你要去边关?”
“是呀!”
文玉儿心道,这还不是你老兄给的“福利”,什么该出去走走,狗屁!
出去走走不能让她去花红柳绿的江南?非让去黄沙漫天的边关,这也就罢了,还要押送粮草,十万担哪!
可以想像,骡子样拖着十万担粮草,一路上能看出什么好来。
一路的好心情瞬间只剩下烦燥,“公主没什么事,玉先告退了。”十万担粮草还等着她清点接收呢!
“着什么急!”紫燕公主一见她要跑路,立即抛却那点羞涩,伸手把她给拽了回来。
“本公主有话问你,”紫燕公主连珠炮的说道,“上回你不是说要送对方喜欢的东西嘛,我回头想了想,平素他腰间总挂着把宝剑,寻思着那剑挂腰间麻烦的紧,亲自寻了一把软剑,既当腰带又可退敌……”
我有说过吗?
文玉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丫头拖到现在?
耐着性子听她得啵得啵说了一通,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文玉儿不禁抚额,“我的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呢?”
“我想知道,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他把剑收下!”
原本期期艾艾的紫燕公主,经文玉儿这么一催促,立即脱口而出。
“先前被拒过?”
紫燕公主立即头摇的像波浪鼓。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会拒绝?”文玉儿很不负责任的说道,“说不得人家很开心的呢!”
“真的?”紫燕公主眼睛一亮。
煮的啦!
“咳……咳!”文玉儿立即改口,“别这么没出息好么?你可是公主吖,东西往人怀里一塞,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怎么着他还敢有意见?像你这么扭扭捏捏畏畏缩缩的,人家都不知道,你说算怎么回事?”
“哦,对了!说了半天那人是谁呀?”
紫燕公主小脸一红,声音低如蚊呐说了一个名字,文玉儿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紫燕公主跺了跺脚,对清风道,“你来说。”
清风低头道了一声,“是”,左右瞧了瞧,上前一步贴近文玉儿的耳朵,“是关明杭将军。”
文玉儿笑意一滞,娘的,怎么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菜?前回刚觉得关明杭不错,是个大暖男,这心思还木动起来呢,紫燕公主就跑来宣扬起主权来了。
紫燕公主见文玉儿久久不语,试探着问道,“该不会你也看上他了吧?”
紫燕公主暗自焦急,自己可没有宋玉长的好看,宋玉真要看上关明杭,铁定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关明杭是否会喜欢男人,倒是没往这方面考虑。
“说什么呢!”文玉儿条件反射的说道,“他可是男子……”,忽而想起说过的对女子没兴趣的话来,立即改口,“可不像我似的……,嗯,你知道的。”
她文玉儿是要当宰相的,嫁人这种事不作考虑,当然,如果对方不反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关明杭既然是紫燕公主瞧中的了,就是再好也不在考虑之列,别人篮子里的菜没兴趣,也不符合她的道德标准。
“我跟你讲,关明杭可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王,安阳城里盯着他的小娘子可不在少数,你看着吧,等到这次凯旋而归,关家的门槛必定要被踏破了。”
“到那时候你就哭去吧,我跟你说,这事就得按我说的办,不管他愿不愿意收,起码表明了一个态度,或者说在他身上贴了一个标签,其他小娘子再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得先掂量掂量,有没有和你紫燕公主打擂台的资本!”
紫燕公主还在犹豫,清风却一个劲的猛点头。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到底要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某人很不负责任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文玉儿也是满脑子的官司,这眼看着就要出远门了,文府那边怎么着都得去一趟,别处院子且不说,宋氏那边是一定要去的,再怎么说都是这具肉身的亲娘,招呼是一定要打的,可一想到那缠人的杨青娘,又止不住的头疼。
挨到天黑才换上女装匆匆去了宋氏处,宋氏带着蓝宝石的抹额,斜躺在美人榻上,梅青站在旁边,正弯腰给她按摩额头。
见文玉儿进来,好久没有骂过人的宋氏,随手抄起案头的物件砸了过来,“你个丧门星还有脸回来,你说说这粮草官又是怎么回事?老娘把你养到这么大,是让你去边关送死的吗?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溺死在马桶里,哎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文玉儿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天上就是下红雨了吗?
为何她在宋氏的牢骚中,听出了那么一点点,嗯,比指甲盖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的关心?
原本撇撇嘴想来上一句,“这你得问你的好女婿才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皇帝,这不是给派了保镖了嘛!”
宋氏一听文玉儿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骨碌从美人榻上爬起来,只着文玉儿的鼻子破口大骂。
文玉儿缩了缩脖子没再开口,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的话,那你就骂吧,她可以保证不还口!
第二天,晨光微曦中“宋玉”就坐着马车出了门,这两天皇帝准许他不再上朝,可粮草的事,必须亲力亲为的跟进。
当然文府那边就不再得空去请安了,杨青娘伸长脖子等了半日,却不见文玉儿露脸,听说宋玉领了圣旨要出京,还等着向文玉儿打听情况呢!
“三表姐怎么没有来?”杨青娘丈着有文老太太,在文家是越来越嚣张了,没有外人在场,连舅母都懒得叫了。
宋氏抬眸吹了吹,自己染着丹蔻指甲没有理会,文老太太这个便宜婆婆,如果不是丈着一哭二闹三上御史台,为了儿子的前途不得不屈就,杨青娘这丫头片子算哪根葱?
杨青娘脸涨的猪肝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往文老太太身上瞟,希望文老太太能给她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