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你敢
林蓁蓁被父亲一通责怪，委屈地不行，指着林晏晏：“你到底给我父亲下了什么蛊？明明就是你闯的祸，一个个的都还要为你遮掩。”
林晏晏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蓁蓁，她和林蓁蓁，应该前世便是冤家吧！
只见二叔上前一步，手跟着挥了起来。
紧接着，一记清脆声响。
林蓁蓁被打得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她可能是被打懵了，低着头好一会儿都没动。
大家也都怔住了，第一次见到林仲坤动手打人。
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到二叔沉重的呼吸，气的。
还是老夫人率先打破沉寂：“仲坤，你这是做什么？”
林蓁蓁这才抬起头，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用一种不可置信，受伤的眼神看着气鼓鼓地父亲，颤着声：“父亲，你打我？从小到大您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今天，您却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外人？那是你堂姐。”林仲坤怒道。
转而对母亲一揖：“母亲，是儿子失态了，蓁蓁不懂事，您莫要听她浑说。”
“那你说，今天朝堂上是不是有人参了你？”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老三都不当值了，急巴巴的跑回来，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老三能回来吗？
林仲坤老实道：“确有其事，是礼部几个跟我不对付的同僚搞的鬼，不过现在没事了，多亏晏晏跟顺天府萧大人打了招呼，事情已经妥善解决。”
林蓁蓁用怨毒地眼神看着林晏晏，林晏晏冷冷与她对视。
“真的不是信阳公主殿下？”老夫人不放心地追问。
“母亲，怎么可能跟信阳公主殿下扯上关系？没有的事儿，人家也看不上咱们家不是？这点儿子可以保证。”林叔齐也道。
“对对对。”林仲坤连声附和。
林蓁蓁又想开口，一旁的魏月婉拉住她：“蓁蓁，我帮你上点药。”
就把林蓁蓁拉走了。
老夫人还是半信半疑。
林晏晏上前道：“祖母且放宽心，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眼下咱们侯府看着是萧条了些，但这只是暂时的，没人有一世风光，也不会永远倒霉，只要大家心思端正，谨慎小心，勤勉笃行，总会好起来，关键是心气不能折了。”
“晏晏说的对，母亲，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只有您健健康康的，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都会好起来的。”林叔齐劝道。
林仲坤惭愧地说：“母亲，都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儿子从明日起就好好辅导景文和景修的功课，不让他们因为守孝影响了学业。”
林仲坤做人不行，但的的确确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二甲榜上都是靠前的存在，确有真才实学，只是一直被大哥的光芒所掩盖，突显不出他的才学。
老夫人听仲坤这么说，心里宽慰了许多。
是啊，林家长房有一个郡主一个定安侯，无需忧虑，二房也只是眼下艰难些，等景文景修出仕，慢慢地也就好起来了，至于三房，三房一向没什么出息，进取不足但守陈有余。
这样想想，好像心里当真松快了些。
从慈恩堂出来，林仲坤道：“晏晏，你不用理会蓁蓁，二叔会好好教训她。”
林晏晏苦笑：“二叔，我想跟蓁蓁谈谈。”
解铃还须系铃人，林蓁蓁对她怨念很深，她不是想跟林蓁蓁修好，只希望林蓁蓁能懂事点，识趣点，别再来烦她。
“好，你跟她谈，她若不听，二叔收拾她。”
林晏晏就在二叔书房等着，没多久林蓁蓁来了，脸上上了药，但四个手指印还是很明显，二叔这一巴掌打的够狠。
“是你？”林蓁蓁还以为是父亲要见她，要训她，没想到是林晏晏在等她。
“你来我家做什么？”林蓁蓁没好气道。
林晏晏定定地看着林蓁蓁：“蓁蓁，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恨我什么呢？因为嫉妒？”
“你少往脸上贴金，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嫉妒的？如果你没有侯府嫡长女这个身份，你算个屁？”
林晏晏轻笑：“所以还是嫉妒，嫉妒我这个身份，觉得我不配这个身份，对吗？”
林蓁蓁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即默认。
“你以为我这个身份是很了不得吗？我娘去的早，我爹也不在了，以为还有亲人可以依靠，结果……父母留下的产业差点保不住，未婚夫也被人抢了，一个个都在算计我……”
林晏晏说的这些，林蓁蓁确实无法辩驳。
母亲偷换墨渊阁的古玩，瞒下大伯母留下的首饰，还有她和朱子玉的曾经……都是事实。
“罢了，不说这些，我今日来跟见你，只是要警告你，不管你是嫉我恨我，以后最好都不要来招惹我。看在都姓林的份上，我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看看余晚晚的下场。”
林晏晏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林蓁蓁还是不由的心生寒意。
“我还要警告你，做事之前动动脑子，比如今天。你觉得拿住了我的错处，迫不及待去祖母那告状，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信阳公主扯进来，会对祖母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祖母年纪大了，禁不起事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愁出个好歹，你觉得倒霉的会是谁？你想让你大哥二哥再次错过科举吗？还是说，你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
“你……你敢咒祖母？”
林晏晏神色冷厉起来：“我咒祖母？那你今天的行为算什么？是直接去索命。林蓁蓁，你是白长了一副聪明脸，实则愚不可及，蠢的无药可救。请你记好了，下次再敢出幺蛾子，我会把你送去庵堂。”
“你敢？”林蓁蓁虚张声势，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晏晏逼近一步：“你说我敢不敢？我不但敢，我还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只管试试。”
“你这种人，从来不知反思自己的过错，只会一味的归罪于他人，林蓁蓁，你有今日是咎由自取。好自为之吧，别把路走绝了才后悔。”
林晏晏说完，冷冷一笑，走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自己
恋上你看书网，晏晏于归
林蓁蓁看着林晏晏扬长而去，气的跺脚：“你以为你是谁？郡主了不起吗？跟我这耀武扬威，什么东西。”
“大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从来不知反思自己过错的人，抢大姐的未婚夫抢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幻想着，自己终成晋国公府长孙媳，从此风光无两，幻想着一直压你一头的大姐从此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谁知老天却是有眼的，害人终害己。”林芃芃不知从哪冒出来，语气轻蔑，极尽嘲弄之事。
“林芃芃，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林蓁蓁暴跳如雷，面目狰狞像个疯子。
林芃芃嗤鼻：“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像一只困兽，被嫉恨囚禁着，又无力挣脱的困兽。心比天高，可惜没有本事，你能怎么办？别说自己命不好，运不济，承认吧，你就是不如大姐。”
林蓁蓁眼睛都红了，挥手就要打。
林芃芃抓住她落下的手，这次没有嘲讽，没有蔑视，而是带着几分痛惜：“二姐，为何一定要跟别人比，做林蓁蓁不好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她也是跟莜莜相处多了，才想明白这件事。
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每天开开心心，仰问天无愧，俯问地心安，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在林蓁蓁心上。
做林蓁蓁……可林蓁蓁该是什么样的？
她从懂事起，母亲就总跟她说，你不是长房嫡女，你没晏晏那样好命，你要比晏晏更乖巧，你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弥补出身上的不足，大家才会喜欢你。
所以她从小就学会了怎么在人前讨巧卖乖，所以她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肯落下，林晏晏会的，她要比林晏晏更好，林晏晏有的她都要拥有。
她这十八年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超越林晏晏，把林晏晏比下去。
从没有人告诉她，要做自己啊！
曾经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她拼命争取，差点就可以达成心愿，谁知跌落的更惨。
她总以为机会还会有，可是……母亲死了，她又要守孝三年，三年后，她都二十一了，她还能又机会吗？
是，芃芃说的没错，她就像一只困兽，被嫉妒、愤怒、不甘支配的困兽，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这个牢笼。
她没有机会了，只想把林晏晏从云端拽下来。
可她却是个无用的，她做不到。
林芃芃见二姐茫然又沮丧的样子，默默地叹了一气。
希望二姐能想通吧，不然二姐离疯魔也不远了。
皇上把先皇的潜邸赏给萧潜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无数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各种揣测圣意。
不管怎样，维持了多年的两虎相争的局面已被打破，很可能将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第二天上朝，萧潜发现朝臣们明显地跟他客气起来，还有人会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半干不尬地跟他聊几句。
至于赵王和靖王的反应就很微妙了，赵王对他一如既往，见面叫声十弟，笑微微的，没有过分亲昵，也不疏远，而靖王见到他眼中的怨毒已经不加掩饰。
萧潜以为，能把不痛快摆在明面上的人还好对付一些，倒是那些惯会掩饰的人更难对付。
反正事成定局，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二月初二，同源楼分店开张。
虽然林晏晏什么宣传也没做，只邀请了当初拍卖会上收到贵宾卡的客人，就这么开张了。
不过这些贵宾里，林晏晏把朱子玉给排除在外了。
林晏晏没有出面接待，毕竟她是女子，不方便应酬男客，所以，她让周大同入股，有成国公府加盟，会方便许多，这不，今天在外接待客人的便是周大同的四叔。
周大同估计要等月末才能回来。
“晏晏，你太不够意思了，为何不找我入股？偏生把这门赚钱的生意给了周大同那厮。”陆昭南幽怨道。
“就算不让我入股，你也考虑考虑下萧潜，他可是很缺能生钱的路子。”
萧潜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当着晏晏的面揭他的短。再说了老子刚得了五百两黄金，哪里就穷了？
陆昭南不以为然：“你瞪我干嘛？我有说错吗？”
萧潜捡起一块芸豆糕塞陆昭南嘴里。
吃你的吧！
陆昭南没提防，被塞的说不出话来，指指林晏晏，唔唔啊啊的，示意林晏晏管管萧潜。
杨琸君嗔他：“你就闭嘴吧，他们迟早是一家子，要你操这份闲心。”
陆昭南：呃……
对啊，晏晏迟早是萧潜的媳妇，晏晏的还不是萧潜的？
羡慕萧潜如此好命。
萧潜无语，这话还不如不说，靠媳妇很光荣吗？
“还有，你也别抱怨晏晏不让你入股，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如果你是这家店的二东家，还有几个人敢来这里吃饭？”杨琸君道。
陆昭南：呜呜……
他陆小王爷怎么就这么惨！
林晏晏忍俊不禁，她确实是这么考虑的，才没让陆昭南入股。
“小姐，这是今日前来捧场的客人的名单。”伙计送来一份名册。
林晏晏接过来翻了翻，诧异地看到了朱子玉的名字。
没给他发邀请，他居然来了。
再一看，朱子玉的名字是跟八皇子的名字写在一起。
“怎么了？”萧潜见林晏晏眉头蹙了蹙，还以为来的客人太少。
“没什么，看到了朱子玉的名字。”
陆昭南嘴里的芸豆糕还没完全咽下去，含糊道：“这厮怎么还有脸来。”
萧潜比陆昭南更不爽，上回朱子玉匿名给晏晏送茶花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因为他忙，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暂且放过朱子玉，没想到这厮没脸没皮的。
“改天收拾他。”萧潜道。
“算了，别多事，随他吧！这边反正不是我管事，他爱来送钱就让他送呗！”林晏晏不以为意。
陆昭南附和道：“说的也是，反正他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萧潜心说：老子心里不舒服啊，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着，能舒服才怪。
第三百三十二章 求教
赵王，老九坐在雅间里。
雅间里淡淡的熏香点着，桌上美酒温着，精致的糕点摆着。
赵王看了眼一旁伺候的伙计，心说：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了。
还以为这边也是清一色的女侍呢？
“王爷，您想吃点什么？这单子上的您都可以点。”伙计经过培训，笑容亲和不谄媚。
赵王瞄了眼菜单：“就来你们店里最拿手的。”
伙计道：“敢问王爷，殿下可有什么忌口？”
赵王想了想：“本王不吃葱。”
老九补充道：“我不吃羊肉，闻不来羊膻味。”
伙计笑容可掬：“那，小的建议您尝一尝本店的福寿全，八珍汤，清心汤，鲍鱼烩鱼翅……再来两份时令鲜蔬如何？”
“你安排便是。”赵王难得地好商量。
这是林晏晏的店，成国公家也有份，再说了，门口招牌上的字还是父皇亲题的，他是不会在这挑刺的，今儿个来就是来捧场的。
伙计下去送菜单，老九这才道：“之前还想着林晏晏能把新店整出什么花来，总不能也整的跟那边一样，现在看来，林晏晏的确心思巧妙，此间布置的甚是风雅。”
赵王抿了口酒：“她若没点本事，能让太后和父皇另眼相看？”
“听说三哥想打她的主意，结果没成。”老九嗤鼻。
赵王笑笑：“她是定安侯之女，外祖家又是扬州第一富商，又深得太后和父皇的喜爱，这样的女子，难怪你三哥要动心。”
若非他还得依仗岳家的势力，而王妃又小心眼，他也想啊！
“当初要不是林晏晏被爆出八字太硬，我倒是希望你能娶了她。”赵王遗憾道。
老九讪讪：“还是算了吧！她这样厉害的女子，我驾驭不了。”
像大哥这样惧内又有什么意思？想出去找乐子都得偷偷摸摸。
“不过，我听说老十似乎也对林晏晏有想法，搞不好林晏晏也意属老十，老十养伤期间，林晏晏还转呈去给老十开药膳方，每日做了送去老十府上，大哥，老十如今抖起来了，父皇把皇祖父的宅邸赏给老十后，老十在朝中的地位可谓水涨船高，他要是再娶到林晏晏，如虎添翼。”
赵王眉头微蹙了下：“这种事不用你我操心，有人自会出手。”
“大哥，您说的是三哥？”
“你三哥这人向来小心眼，他想要的人得不到，岂能便宜了他人？”
老九笑道：“说的也是。”
另一雅间里，老八和朱子玉同坐。
老八有些不满：“今日是新店开张，林晏晏居然不出来招待，也太不把我们这些贵宾放在眼里了。”
朱子玉正失落着，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只想见见林晏晏，结果人家根本不露面。
但听八殿下抱怨，朱子玉情不自禁地帮林晏晏说话：“她毕竟是女子，又有郡主的身份在，抛头露面总归不妥当。”
老八睃了他一眼，笑的耐人寻味：“朱子玉，你还没死心？”
朱子玉目光闪烁：“八殿下莫要开玩笑。”
老八哂笑：“你就别嘴硬了，上回那茶花你送的吧？”
朱子玉错愕，八殿下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事儿传出去了？
老八施施然道：“当日拍卖会上，我就瞧你脸色不对，尤其是同源楼的伙计说，已经知道送花之人是谁时，你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朱子玉越发尴尬了。
“你放心，这事儿，我连三哥都没说。不过，你如果真的有心与她再续前缘就得抓紧了。”
“为何？”朱子玉忍不住询问。
“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林晏晏和萧潜，他们之间关系肯定不一般。”
朱子玉当真是不知道这回事，他过年期间都在闭门苦读，咋一听说，十分震惊。
只听八殿下继续说道：“定安侯也算得上萧潜的授业恩师，萧潜是定安侯带入军中的，跟着定安侯征战了两年，萧潜跟定安侯府可谓渊源极深，去岁天花疫病爆发，同源楼被封，又正好是萧潜负责此事，我猜，他们就是那会儿对上眼的。”
朱子玉的心乱了。
他本想着等春闱过后，让母亲直接去林家提亲，母亲也已经答应他了，只要他春闱能进一甲，什么都由着他。
可若是林晏晏已经跟萧潜有了私情，怕是朱家上门求亲也无用，听说，现在林家林晏晏说了算，便是老夫人都做不了她的主。
“瞧你，没主意了吧？”老八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
朱子玉立马端正神情，拱手道：“求教。”
“晋国公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了吧？晋国公可是三朝元老，他老人家做寿，我父皇必定要施恩典，只要他老人家肯当众跟皇上开这个口，请求皇上赐婚，你觉得我父皇能拒绝吗？所以，只要你能说动你祖父，那这事儿便成了。”
朱子玉喜上眉梢。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妙的法子。
让祖父跟皇上开这个口，似乎也不是很难的事儿，祖父原本就看中他和晏晏的婚约，当初他硬要退婚还被祖父狠狠责骂了一顿。
他若是能高中，并且在祖父面前忏悔，求祖父，祖父一定会答应的。
若真能求得皇上赐婚，那林晏晏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皇命难违。
朱子玉越想越高兴，举起酒杯：“多谢八殿下指点。”
坐在茶室的林晏晏突然整个人僵住，如同石化一般。
萧潜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晏晏，怎么了？”
林晏晏回神，笑了笑：“没什么，刚刚想到一件事。”
杨琸君和陆昭南都在，她不好说。
刚刚她不过是想凝神听听贵客们对菜品有什么反馈，没想到听到八殿下在给朱子玉出馊主意。
这八殿下，她跟他有仇吗？要这么害她。
不过，八殿下应该是冲着萧潜去的。她和萧潜的事，似乎不再是秘密了。
萧潜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说谎，她耳力敏于常人，怕是听到了什么。
但晏晏不说，他也不好再追问，毕竟有外人在。
就在这时，林晏晏听到外头一阵骚乱。
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警示
林晏晏立即起身，萧潜和陆昭南也站了起来。
林晏晏道：“你们坐吧，我去看看。”
晕倒的是兰香阁的客人。
同包间的客人正惊慌失措地跟先一步赶到周四叔语无伦次的叙述。
“我们正在喝那个八珍汤，他突然就气喘不上来，脸涨的通红，呕吐了几下，然后就晕倒了。”
“之前还好好的，就突然倒了。”
“会不会是你们家的东西有问题？”
几个客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跑出来看热闹的客人们顿时没了胃口，若真是吃了同源楼的药膳晕倒了，那以后谁还敢来吃。
周四叔团团作揖：“诸位诸位，现在情况未明，希望大家不要过度猜测，现在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让一让。”
众人听见女人的声音，回头一看，认识林晏晏的自然认识，不认识的，见林晏晏那气度，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也猜到她是谁了。
大家纷纷让开。
朱子玉张了张嘴，但没喊出口。
原来晏晏在店里呢！
林晏晏来到晕倒的客人面前，客人已经被抬到雅间里放置的软塌上。
林晏晏一手替客人把脉，一手掀开客人的眼皮，然后问：“这兰香阁是谁招待的？”
“东家，是小的。”
一伙计上前。
“客人点菜前，你有问客人是否有忌口？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回东家，小的问过，几位客人都说没有。”
林晏晏又撸起晕倒的病人的袖子，只见病人手臂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
林晏晏心中有数了。
道：“笔墨伺候。”
立时有人去取了笔墨来。
林晏晏龙飞凤舞的飞快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伙计：“立即马上，按方抓药来。”
伙计接了药方飞奔而去。
“另外，去弄几大碗温水来，给他催吐。”
“你是林大小姐？”同包间的客人问道。
林晏晏点头：“正是。”
“请问王公子得的是什么病？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林晏晏心说，当然有性命危险，如果救治不及时的话，好在她会医术，而且余庆堂就在附近。
不过林晏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之前这位王公子可有说身上发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没听说。”
“没留意。”
林晏晏这才道：“这位王公子先前就过敏了，我的伙计询问有没有不适有没有忌口，他没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先前就过敏了？是不是你们在推卸责任？”
林晏晏笑了笑：“我可是胡太医的弟子，这若瞧不出来，那就太丢师父的脸了，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解开他的衣裳看看，他的身上是否布满了红疹子，若是因为吃了我的药膳引起的，起红疹的速度没那么快。”
正说着，有人喊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林晏晏抬眼望去，有些惊讶，怎么来的是王可儿？为什么不是王伊人？
当然王可儿也是有行医资格的，年初的行医资格考试，王可儿通过了。
算是近些年来京中考出行医资格最年轻的一位。
王可儿见到林晏晏，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慌张神色。
“大夫，你快给诊治诊治。”王公子的同伴急声道。
王可儿微微点了点头，进到包间，去给病人把脉，全程没敢看林晏晏的眼睛。
林晏晏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和王可儿并不陌生，庆余堂她去过几次，王可儿跟她不算热络也不至于见面招呼都不打。
这时，林晏晏看到挤在围观人群中的封逸尘朝他眨了两下眼，眼睛又瞄向在把脉的王可儿。
他这是在警示？
林晏晏用目光询问。
封逸尘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封逸尘本不想管这事儿，但刚刚看到林晏晏，久悬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林晏晏果然就是甄日安，那么他就必须给出个警示。
他的认罪书还在萧潜手里，他现在算是萧潜的人，替萧潜做事。
如果萧潜知道他知情不报，只怕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了。
得到了含蓄的隐晦的肯定的回应，林晏晏就知道这又是信阳公主设的一个局，她新店开张要是闹出人命，就算不吃官司，也晦气。
当然，信阳既然出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过关。
庆余堂离同源楼分店最近，一旦出事，他们请的肯定是庆余堂的大夫。
显而易见，王可儿已经被收买了，至于收买她的代价，估计是帮她捞王院使吧！
那么，王伊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元宵前王伊人就问过她，能不能帮忙让她见见她父亲。
这事儿林晏晏没法答应，毕竟王院使还涉及皇后的死，所以，只帮王伊人带了些吃的穿的给王院使。
想通了这些关键，林晏晏便道：“王可儿，你刚考出行医资格，我记得你考的还是小方科，这病你能看出究竟吗？”
算是先发制人吧，起码让大家知道，这位大夫是刚考出行医资格，且拿的是小方科的行医资格。
王可儿心里越发慌乱，她没想到林晏晏会在。
那人说，今日出面招待宾客的必定是周家的人。
她也是没办法，为了救父亲。
反正就算出了人命，林晏晏最多也就损失点生意，不可能真被抓去坐牢。
所以她就应下了。
怎么办？姐说过林晏晏的医术远在她之上。
连大姐都甘拜下风，那她算个啥？
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位小王大夫，你到底会不会看病？”王公子的同伴语气不耐烦起来。
王可儿咬了咬下唇道：“看他脉象浮而数，面色发红，似乎呕吐过，应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林晏晏冷笑：“王可儿，你看病就是这么看的？结论就是吃坏了东西？”
王可儿心虚，嘴硬道：“确实是吃坏了东西。”
“周四叔，麻烦你把王公子的衣裳解开。”
周四叔迟钝地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解开王公子的衣带，露出大片肌肤。
众人一看，都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王公子身上果真如林晏晏所言，起了大片大片红色的疹子，看起来甚是吓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坦白
萧潜处理了几桩民间纠纷，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就见陆昭南笑眯眯地来了。
萧潜心思一动：难不成陆昭南的法子真的奏效了？
“看你这得意劲，撬开乔夫人的嘴了？”萧潜问道。
陆昭南呵呵一笑：“我就是不愿意动脑子，我若动起脑子来，就没我搞不定的事儿，我怎么就这么聪明。”
萧潜忍不住送他一记白眼。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能想出那么损的招的人确实不多。
“快说，怎么个情况。”
陆昭南示意萧潜给他倒杯茶：“嗓子干。”
萧潜面无表情地倒了杯热茶送到他面前：“不许再提要求，不然我自己去问祁柒。”
陆昭南扬了扬眉，道：“那两个丫头刚开始还嘴硬，我让人打开盖子，她们的脸色就变了，我就知道有门了，果然，我一说把她们扔进去，她们就老老实实招认了。”
“不过萧潜，看来事情有点复杂。”
萧潜耐着性子：“怎么个复杂法？”
“乔夫人本名红蕊，雪燕本名白霜，她们是受信阳公主府的指派上的莲花寺，目的就是把林晏晏掳走，把人带到信阳公主府，因为发现外面有不知何方的高手潜伏，所以她们只能先将人藏于佛像中，莲花寺里东序的监院是她们的人，故而知道佛像里有机关，她们想等大家睡的再沉一些，由擅长轻功的红蕊引开寺院外潜伏的高手，再由白霜把林晏晏带出莲花寺，交给封逸尘的人。”
“只是没想到你去的太快，她们还没来得及把人送走，以至于计划失败。”
“我说这件事复杂，是因为信阳公主和靖王同时实施各自的计划，目标都是林晏晏。”
萧潜目色深寒：“虽然人不是靖王掳的，但他确实欲对晏晏图谋不轨，不算冤了他，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信阳公主，只是后来的证据指向靖王和林仲坤，若不是你今日撬开了红蕊和白霜的口，就让她们蒙混过去了。”
“所以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好在你没放弃，坚持审问红蕊和白霜。”
萧潜道：“本来我只是想坐实靖王的罪，后来发现有人在打听红蕊和白霜，让我起了疑，按说靖王都已经在受罚，根本无所谓底下人招不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有另一拨人在打林晏晏的主意，果不其然。”
“看来信阳公主还真是非要置晏晏于死地不可啊！”陆昭南感慨。
先有杀夫之恨，现有爱女之仇，这结越结越深，解不开了。
“我已经做了完全之策，晏晏自己也会小心，她想再动手，没那么容易。”萧潜道。
“这事，你要不要告诉晏晏？”
“过几日吧，她现在在忙乐助会的事，等她忙完再说。”
又过了两天，城外的隔离所解散，城内最后一个隔离点也解封，持续了将近四个月的天花疫情总算过去了。
王伊人一早进太医院，递交辞呈。
胡广胜见她去意坚决，同意了她的请求。
王伊人收拾好东西，只有许薇来送她。
“伊人，一定要走吗？”许薇舍不得好友离开。
王伊人微哂：“我不能丢下余庆堂不管，你若想我，可以来余庆堂，顺便帮我坐个堂。”
她是开玩笑，谁知许薇认真道：“我沐休就去帮你。”
王伊人感动，有道是患难见真情，以前大家都巴结她，如今她是罪臣之女，一个个的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只有许薇还当她是朋友。
“好，那我等你。”
“对了，你知道甄太医去哪了？”王伊人是回太医院才知道甄日安在父亲事发之前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但似乎没人知道。”
王伊人黯然，也不知甄公子和他娘子是不是还住在那所宅院。
王伊人出了宫，就见到甄家娘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对她笑：“王医士。”
王伊人惊喜：“甄家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家相公想约你见个面，王医士有空吗？”
“有的……”王伊人不禁好奇，为什么不是甄公子自己来，反倒叫他家娘子来，好像他娘子是个跑腿的。
两人上了马车，王伊人忍不住问：“我听说甄公子离开太医院了，不知他如今在哪里高就？”
“哈哈，你见到他自己问他。”封花故作神秘。
马车到了地方停下，王伊人下车，抬眼便看到了同源楼的招牌，不禁困惑地望向封花。
难道说甄公子如今在同源楼做事？难怪康平郡主会听甄公子的建议。
封花道：“王医士快请进，我家公子在茶室等你。”
王伊人跟着封花来到茶室，封花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谈。”
王伊人心情忐忑，一直都想见甄公子，可现在真要见面了，又紧张不安。
茶室里，林晏晏特意换上了男装，静心等候王伊人。
明天就是乐助会主要成员第一次碰面，所以，她选择在今天告诉王伊人真相。
希望王伊人能原谅她的隐瞒。
房门被人推开，林晏晏回头，冲来人微微一笑：“王医士来啦！”
“甄公子。”
“快请坐。”
王伊人在林晏晏对面的软垫上跪坐下来。
“甄公子，你现在是在帮同源楼做事？”
林晏晏倒了杯香气袅袅的茉莉花茶，收敛起笑意，目色诚恳：“我今日约王医士前来，是有些事想跟王医士坦白。”
王伊人心里一紧，千万别说父亲的案子与他有关。
其实她早就想到了，甄公子是十殿下推荐进太医院的，或许甄公子就是奉十殿下之命到太医院差御药房的案子。
可她真的不希望是这样。
“王医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王伊人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次是因为可儿替人看病闹出了纠纷，她去顺天府捞人。
“那天是个巧合，因为我正好跟十殿下在一起，听说有案子，便一道过去看看，正好穿了男装。”
王伊人一怔，正好穿了男装？什么意思？
只见甄公子取下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
林晏晏嫣然一笑：“王伊人，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晏晏，同源楼的掌柜。”
第三百三十五章 算了
等王伊人赶到同源楼，那位王公子的命已经保住了，萧潜正在问话。
林晏晏听说王伊人来了，便把王伊人请到无人的雅间。
“你怎么来了？”林晏晏笑道。
王伊人看到林晏晏对她笑，心里越发难受，比质问她更让她难受。
“晏晏，对不起。”
林晏晏给王伊人斟茶的手一顿，继续将茶斟满。
“晏晏，我也是刚知道昨日有人找过可儿，许可儿，只要可儿今天能配合他们把同源楼的药膳吃死人的事坐实，他们便帮我父亲脱罪，可儿救父心切，一时犯了糊涂。晏晏，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她。”王伊人惭愧道。
林晏晏叹气：“伊人，我放她走，便是没想再追究这件事，我知道你的秉性，你若知情，断不会由着可儿胡来。”
其实王伊人能来说明，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见她没看错人，这个朋友值得交。
“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她若再犯，我便不认这个妹妹。”王伊人保证道。
林晏晏笑了笑：“行了，别苦着个脸，不过，你得告诉可儿，任何人跟她说可以帮你父亲脱罪都是诓骗，这案子是陛下下令查的，结果陛下也清楚，怎么可能脱罪？”
“我知道。”所以她不敢求林晏晏，求十殿下，能从宽发落父亲。
也就可儿傻乎乎的，才会被人骗。
“但我会请十殿下，尽量从轻发落你父亲。”
王伊人蓦然抬眼，神色复杂，可儿差点害了同源楼，害了林晏晏，没想到林晏晏还是愿意帮她。
林晏晏嗔笑道：“你这么看我干嘛？不信啊？”
“不，不是。”王伊人忙摇头。
“我只是惭愧。”
“用不着惭愧，也不必感激我，能不能帮上忙，我不敢打包票。”
“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王伊人说的是真心话。
林晏晏已经帮了她太多太多，没有林晏晏，余庆堂早就不存在了。
父亲犯了大罪，她和可儿能幸免受牵连，怕都是林晏晏之故。
送走林晏晏，萧潜那边也问完话了。
两人刚碰面，正好赵王和老九雅间出来。
“哟，十弟，你这个顺天府尹来的好快啊！为兄正打算派人去告诉你一声。”赵王笑呵呵地说道。
萧潜拱手一礼：“见过两位皇兄。”
赵王又看向林晏晏：“郡主这新店布置的不错，药膳也美味，本王预祝郡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两人回到茶室。萧潜道：“王公子已经承认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确切的说是威胁他这么干的，至于幕后之人，你应该能猜到，现在要问你的意思，这事是深究还是就此作罢？”
深究，势必牵连到王可儿，萧潜知道林晏晏对王伊人的情谊。
“当然要深究啊，万一他们阴谋得逞，这刚开张的新店就得关门，说不定晏晏还会惹上官司呢！”杨琸君愤愤道。
陆昭南给她使眼色。
琸君啊琸君，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不懂。
林晏晏道：“还是算了吧，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以后我自己小心些便是。”
萧潜就知道晏晏是这个态度，道：“我已经跟王公子说了，别人拿着他的短处威胁他，我同样能查出他的短处，别人能要他的命，我也能要他的命，王公子还算识趣，他会对外宣称，幸好他来了同源楼，同源楼帮他捡回一条命，算是把坏事变成好事，给新店扬扬名。”
陆昭南施施然道：“这就叫因祸得福，那人怕是得气吐血。”
杨琸君茫然地眨眨眼：“好像你们都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到底是谁啊？”
陆昭南嘿嘿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杨琸君甩他一记小白眼。
也就可儿傻乎乎的，才会被人骗。
“但我会请十殿下，尽量从轻发落你父亲。”
王伊人蓦然抬眼，神色复杂，可儿差点害了同源楼，害了林晏晏，没想到林晏晏还是愿意帮她。
林晏晏嗔笑道：“你这么看我干嘛？不信啊？”
“不，不是。”王伊人忙摇头。
“我只是惭愧。”
“用不着惭愧，也不必感激我，能不能帮上忙，我不敢打包票。”
“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王伊人说的是真心话。
林晏晏已经帮了她太多太多，没有林晏晏，余庆堂早就不存在了。
父亲犯了大罪，她和可儿能幸免受牵连，怕都是林晏晏之故。
送走林晏晏，萧潜那边也问完话了。
两人刚碰面，正好赵王和老九雅间出来。
“哟，十弟，你这个顺天府尹来的好快啊！为兄正打算派人去告诉你一声。”赵王笑呵呵地说道。
萧潜拱手一礼：“见过两位皇兄。”
赵王又看向林晏晏：“郡主这新店布置的不错，药膳也美味，本王预祝郡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两人回到茶室。萧潜道：“王公子已经承认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确切的说是威胁他这么干的，至于幕后之人，你应该能猜到，现在要问你的意思，这事是深究还是就此作罢？”
深究，势必牵连到王可儿，萧潜知道林晏晏对王伊人的情谊。
“当然要深究啊，万一他们阴谋得逞，这刚开张的新店就得关门，说不定晏晏还会惹上官司呢！”杨琸君愤愤道。
陆昭南给她使眼色。
琸君啊琸君，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不懂。
林晏晏道：“还是算了吧，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以后我自己小心些便是。”
萧潜就知道晏晏是这个态度，道：“我已经跟王公子说了，别人拿着他的短处威胁他，我同样能查出他的短处，别人能要他的命，我也能要他的命，王公子还算识趣，他会对外宣称，幸好他来了同源楼，同源楼帮他捡回一条命，算是把坏事变成好事，给新店扬扬名。”
陆昭南施施然道：“这就叫因祸得福，那人怕是得气吐血。”
杨琸君茫然地眨眨眼：“好像你们都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到底是谁啊？”
陆昭南嘿嘿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杨琸君甩他一记小白眼。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圣女
苗嬷嬷踟蹰片刻，问：“殿下，庆余堂和王公子那边要不要解决……”
信阳摇头：“不必管他们，事情没办成，萧潜和林晏晏即便怀疑到我头上，他们也抓不到把柄，若此时对庆余堂和王家动手，反倒有被他们顺藤摸瓜的危险，小不忍则乱大谋。”
苗嬷嬷道：“殿下英明。”
翌日一早，萧潜在院子里练剑，陆昭南火急火燎的跑了来。
“萧潜，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萧潜收剑，接过封凌递来的棉帕擦汗，边道：“去书房。”
两人进了书房，陆昭南道：“萧潜，圣女很可能已经离开苗疆。”
萧潜讶然：“圣女离开苗疆……确定吗？”
“我父亲在苗疆安插了眼线，可惜那人接触不到苗疆上层，所以等他得到消息，圣女已经闭关数日，圣女四年前不就是以闭关为由来了京城吗？回去后就没再闭关，这次突然闭关，我父王也觉得蹊跷，赶紧派人来报信。说不定，这会儿圣女已经来了。”
萧潜蓦然想起那晚晏晏听到的，信阳可能会有大动作，莫非这圣女也是信阳计划中的一环？
“我觉得圣女果真来京城的话，怕是又要兴风作浪了，偏偏我们不知道圣女长什么模样，不然可以画影图形让各门守卫留意。”陆昭南道。
萧潜道：“即便我们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也无用，不是说圣女擅长易容吗？”
陆昭南挠头：“是哦！那怎么办？”
萧潜也是头疼，他见识过封花的易容术，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人难以察觉，甚至还能易容成与自己身材骨相相近的人，真假难辨。
要想找出圣女，难度不小。
“这事儿我告诉你了，你想想办法，我先去衙门。”陆昭南想到衙门还有事，得先走了。
萧潜想了想，换了身便装去了同源楼分店。
林晏晏一到店里，伙计就告诉她，十殿下一早就来了，在茶室等她。
林晏晏赶紧去茶室。
“萧潜，你找我有事？为何不让人传个话？”她还先去了总店再来这边，萧潜应该等很久了。
萧潜微微一笑：“你这里清净，正好想些事情，不着急，封花呢？”
“你找封花？”林晏晏有些失落，敢情他在这里等这么久，不是找她。
“找你，顺便也问问封花。”
林晏晏让人去把封花叫来，这丫头，一进店就奔厨房，去找好吃的。
不一会儿，封花来了，手里还拿了一叠炸豌豆，递给林晏晏，林晏晏不吃，又递给萧潜，萧潜抓了几颗。
“现在可以说了。”林晏晏催促。
萧潜道：“圣女又闭关了。”
“啊？又闭关，莫不是来了京城？”林晏晏的第一反应和萧潜一样。
“有可能，她这时候闭关，我觉得跟你那天听到的事情有关。”
林晏晏神色凝重，从那天听到的来分析，信阳在筹谋大计，而且快了，偏偏这个时候圣女闭关，很难让人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儿，难不成信阳又要故技重施，对谁下手？
“我们得把圣女找出来，但圣女精通易容术，不好找，所以，我想问问封花，有没有办法识破易容术。”
封花道：“易容术到一定境界，一般人很难识破，除非像我这样也擅长此道的，可以从一些细微处看出问题，比如，面部表情僵硬，还有就是气味，不管你用什么易容材料，都有气味可循，但气味很淡就是了，寻常人也闻不出来。”
萧潜犯难，还是不好办啊！
林晏晏心说：气味难不倒她，她可不止是听觉敏锐，嗅觉一样敏于常人。
问题是，她不能像只狗一样，到处去闻吧，京城百万人口，她也闻不过来啊！
“萧潜，我觉得我们得先分析，她来的目的，最可能会对谁下手，信阳让她来，肯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完成，对某人下毒，下蛊。”
萧潜沉吟道：“之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隆冬已过，春日不远，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萧潜眸中一道锐利锋芒：“我想，她要对付的人应该是……”
林晏晏指指天。
萧潜点头。
信阳明显是要造反。
这一点他们已经分析过。之前他就在想，信阳会以什么方式让大盛朝陷入巨大混乱，以什么方式谋害父皇，圣女闭关，这个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圣女易容成宫中侍女，甚至是父皇身边的侍女，直接给父皇下毒下蛊，或者给父皇身边的人下什么迷心蛊，噬心蛊，再支使他们去刺杀父皇，那真是防不胜防。
封花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个话说一半，另一个指指天，两人便默契的得出了答案。封花觉得自己站在这像个傻子。
“封花，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林晏晏道。反正封花也听不懂。
封花撇了撇嘴：“那我走啦，有事叫我。”
她懂，接下来他们要谈的事情不是她能听的。
等封花离开，林晏晏道：“萧潜，我必须进宫一趟。”
萧潜挑眉。
“不管圣女的目标是不是陛下，我们都得做好万全之策，只要陛下安然，信阳就翻不出什么浪来。我让封花给我易容，我到陛下身边去，只要圣女敢进宫，我就有把握把她揪出来。”
林晏晏说有把握就肯定有把握，这点萧潜深信不疑。
“只是……你的新店刚开张……”萧潜觉得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是在守株待兔，不知道信阳何时会行动，晏晏就得一直等在宫中。
“一家店而已，便是关门也无所谓，哪比得上陛下的安危重要，再说周四叔很能干，我不担心。”
“但你长久不露面，信阳那边会不会起疑心。”
“不怕，让封花把锦心易容成我的模样便是，锦心的身量与我相差不大，而且她对我再熟悉不过。”
萧潜还在犹豫，圣女可是擅长下毒的，晏晏要是跟圣女对上，太危险了……
“你别犹豫了，赶紧进宫跟你父皇商议一下。”林晏晏催促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易容
翌日，曹全带着易容成紫宸殿小公公小顺子的模样进了御书房。
小顺子给皇上倒茶，帮皇上点香，在御书房伺候了大半日，直到皇上处理完政务，这才松口气，做了几下扩胸运动，舒展舒展禁锢，抿了口茶，问曹全：“昨日老十说的那件事，你可曾安排了？”
曹全笑道：“回禀陛下，人已经来了。”
“哦？带她来给孤瞧瞧。”皇上觉得新奇。
易容术传的神乎其神，他想见识见识。
曹全瞄了眼在一旁垂眸顺目的小顺子，道：“陛下，人都在这服侍您大半天了。”
皇上：呃……
这御书房里，除了曹全，还有个小顺子。难不成小顺子就是……
林晏晏这才上前：“奴才小顺子见过陛下。”
皇上瞠目，……若是小顺子不开口，他当真认不出是晏晏易容的。这也太像了，长的像，连神态都像。
曹全道：“小顺子平时话不多，老实本分，老奴觉得易容成小顺子最合适，也是郡主聪慧，只跟小顺子说了会话，便能将小顺子的神态模仿个八九成，老奴带她过来，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没一个人瞧出端倪。”
皇上对这易容术心有戚戚，若真如老十所言，那个精通易容术的圣女混进宫来，易容成他身边的人，防不胜防。
皇上张了张口，想叫晏晏来着，话到嘴边又改成：“小顺子。”
既然晏晏顶着小顺子的身份，就要把她当成小顺子，这样才不至于露出马*******才在。”
“要辛苦你了。”
“能为陛下效劳是小顺子的荣幸，小顺子万死不辞。”
皇上心情复杂地看着林晏晏，林晏晏说这话真像林伯彦。
若那圣女当真要对他下手，那便证实了信阳的确想要谋害他这位兄长。
皇上想想心寒，他对信阳不可谓不宠爱，如今却连他都要谋害。
林晏晏是顺利进宫了，但锦心扮成林晏晏却是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骗骗外人毫无压力，可骗家里人不是那么好骗的，尤其是老夫人那每日的请安是个大问题。
虽说小姐离开之前给她喝了碗药，嗓子变的哑哑的，就说是得了伤寒，嗓子哑了。
可小姐的气度哪是那么好模仿的？锦心倍感压力。
“锦心，别怕，你就当自己是小姐，抬头挺胸，目光平视，眼神看的远一点。”檀云指点道。锦心照着檀云的话一点点修整自己，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点小姐的气势了。
在一旁嗑瓜子的封花呵呵道：“我看，最大的问题反倒出在檀云，要让锦心相信自己是小姐，你首先得当她是小姐而不是锦心，不然，锦心没露马脚，你就得先露马脚了。”
檀云吐了吐舌头：“我承认你说的对。”转头对锦心说：“我从现在开始当你就是小姐。”
“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要是露了马脚，小姐就危险了。”封花就是吓唬她们来着。
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一下子要做出小姐的派头确实有点难，刻意模仿能模仿个七八分像，就怕一不留神又把自己当奴婢了。
所以不得不吓她们一吓，好让她们时时刻刻警惕。
锦心神情一肃：“我一定会小心的。”
“我也是。”檀云附和道。
封花把手里的瓜子儿放回盘中：“那就去验证一下，先去同源楼逛一圈。”
这御书房里，除了曹全，还有个小顺子。难不成小顺子就是……
林晏晏这才上前：“奴才小顺子见过陛下。”
皇上瞠目，……若是小顺子不开口，他当真认不出是晏晏易容的。这也太像了，长的像，连神态都像。
曹全道：“小顺子平时话不多，老实本分，老奴觉得易容成小顺子最合适，也是郡主聪慧，只跟小顺子说了会话，便能将小顺子的神态模仿个八九成，老奴带她过来，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没一个人瞧出端倪。”
皇上对这易容术心有戚戚，若真如老十所言，那个精通易容术的圣女混进宫来，易容成他身边的人，防不胜防。
皇上张了张口，想叫晏晏来着，话到嘴边又改成：“小顺子。”
既然晏晏顶着小顺子的身份，就要把她当成小顺子，这样才不至于露出马*******才在。”
“要辛苦你了。”
“能为陛下效劳是小顺子的荣幸，小顺子万死不辞。”
皇上心情复杂地看着林晏晏，林晏晏说这话真像林伯彦。
若那圣女当真要对他下手，那便证实了信阳的确想要谋害他这位兄长。
皇上想想心寒，他对信阳不可谓不宠爱，如今却连他都要谋害。
林晏晏是顺利进宫了，但锦心扮成林晏晏却是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骗骗外人毫无压力，可骗家里人不是那么好骗的，尤其是老夫人那每日的请安是个大问题。
虽说小姐离开之前给她喝了碗药，嗓子变的哑哑的，就说是得了伤寒，嗓子哑了。
可小姐的气度哪是那么好模仿的？锦心倍感压力。
“锦心，别怕，你就当自己是小姐，抬头挺胸，目光平视，眼神看的远一点。”檀云指点道。锦心照着檀云的话一点点修整自己，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点小姐的气势了。
在一旁嗑瓜子的封花呵呵道：“我看，最大的问题反倒出在檀云，要让锦心相信自己是小姐，你首先得当她是小姐而不是锦心，不然，锦心没露马脚，你就得先露马脚了。”
檀云吐了吐舌头：“我承认你说的对。”转头对锦心说：“我从现在开始当你就是小姐。”
“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要是露了马脚，小姐就危险了。”封花就是吓唬她们来着。
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一下子要做出小姐的派头确实有点难，刻意模仿能模仿个七八分像，就怕一不留神又把自己当奴婢了。
所以不得不吓她们一吓，好让她们时时刻刻警惕。
锦心神情一肃：“我一定会小心的。”
“我也是。”檀云附和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看戏
林晏晏在宫里呆了一天，真心觉得当皇上挺辛苦。
天不亮就得起来上朝，散朝后有处理不完的朝政，有时候批奏折还得批到大半夜。单调又忙碌。
足可见，皇上是个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只是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晚，皇上没翻后妃的牌子，宿在紫宸殿，所以林晏晏被安排在紫宸殿的偏殿值夜。
等皇上睡下后，林晏晏翻看曹公公拿给她的这几日出过宫的宫人的名册。
她和萧潜讨论过，如果圣女要混入宫中，那么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化妆成出宫的宫人，再顶替其入宫。
到底会是谁呢？
算了，先把名字和在哪当值记下来。
一大早，林晏晏陪皇上去上朝。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第三排的萧潜。
萧潜的目光似不经意的往她这边瞄过来，两人的视线交汇，又迅速错开。
萧潜心说，今天最好不要有人参他，他可不想在晏晏面前怼人。
不过，似乎他得了皇祖父的宅子后，参他的人少了。
大家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再说，他入朝时日短，能被参的借口都已经用过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冷饭炒多了，不香。况且最近他还是处于半休息状态，没什么可参的。
今日早朝最大的争议点便是郑培鑫，兵部又收到北境急报，北狄人动作频频，朝臣们心里不安，纷纷奏请让郑培鑫尽早回北境。
之前皇上以郑培鑫久未回京，又逢嫁女为借口，留下郑培鑫。现如今，郑培鑫的女儿出嫁已有半月，这个借口就不管用了。
林晏晏看郑培鑫老神在在，不置一词。看似一切听从皇命，实则成竹在胸，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如愿。
这可如何是好，决不能让郑培鑫离京。
皇上也是犯难，要如何留郑培鑫呢？这满朝官员，知道内情的唯有老十了。
“潜儿，你怎么看？”
萧潜出列：“启禀陛下，从兵部收到的急报来看，北狄人只是小范围的骚扰，这种事，郑将军在北境时也时有发生，不足为虑，只要北狄没有大举兴兵的意思，相信郑将军的部下能应付，过些日子平南王就要进京了，郑将军与平南王是故交，平南王在给陆昭南的来信中还说让郑将军别着急走，届时聚一聚。”
郑培鑫蓦然睁开眼，看向萧潜。
他和平南王算个屁故交，认识而已，你当着朝臣的面说的好像本将军跟平南王很熟悉似的，什么意思？
皇上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满朝文武十之八九都对平南王很不放心。
果然，郑培鑫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
皇上呵呵一笑：“幸亏你提醒，孤差点忘了，昭南与孤提过这事。”
“郑爱卿，既然平南王想与你聚一聚，你就暂缓回北境，孤料那北狄宵小翻不出什么浪来。”
说罢，皇上给曹全递了个眼色，曹全上前一步，拂尘一甩，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在心里默念三个数，不等朝臣们想好怎么开口，便道：“退朝。”
施施然走了。
林晏晏忙跟了上去。
萧潜看了眼林晏晏的背影，也转身出了大殿。
“十殿下。”郑培鑫叫住萧潜。
“郑将军。”萧潜微微一笑。
“十殿下，看来平南王与十殿下相交莫逆啊！”郑培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郑将军此言差矣，本官与陆大人是好友倒是真的，与平南王么？幼年时远远见过一面，何来莫逆之交一说。”
“是吗？”郑培鑫笑的讳莫如深，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萧潜挑了挑眉梢，不以为然，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父皇相信就行了。
皇上回到紫宸殿，问林晏晏：“小顺子，第一次跟孤上朝，有何感想？”
林晏晏谨慎道：“奴才不敢妄言。”
“孤让你说便说。”
林晏晏斟酌道：“奴才觉得，挺有趣。”
皇上失笑：“有趣？怎么个有趣法？”
“奴才觉得，陛下每天都在看大戏。”
皇上一愣，看大戏？
曹全使劲给林晏晏使眼色，心里那个着急，林大小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处理国事已经疲惫不堪，每天还要看一帮朝臣各怀心思，勾心斗角，时不时的唾沫乱飞，你居然还说有趣，看大戏？
林晏晏道：“陛下英明神武，朝臣们心里那点小九九，哪能瞒得过陛下您的慧眼，您就坐在那，看他们抛梗的抛梗，接梗的接梗，打圆的打圆，唱反调的唱反调，谁忠谁奸，谁真心为朝廷办事，谁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您心里明镜似的，可不就像看大戏？”
皇上想了想，不禁失笑。
本来吧，每天看朝臣们绞尽脑汁，变着法子为了各方利益或义正言辞，或委屈求全或扯皮或争的面红耳赤就无比头疼，有时候实在烦，他就干脆装聋作哑，被林晏晏这么一比方，似乎还真能回味出点意思来。
“陛下，奴才这么比方或许不恰当，陛下励精图治是难得的明君，上朝这么重要且郑重的事情，怎么能说成看大戏呢？只是奴才觉得皇上每日处理朝政已经很辛苦，偶尔不妨只当看看戏，或许心情会好些，不至于那么疲惫。”
皇上心里赞许，微然道：“你这比方倒是新鲜。”
这孩子劝慰人还真有一套。
“陛下，朱贵妃求见。”有小太监在殿外通禀。
皇上眉头微蹙：“孤还有政务要处理，不见。”
“陛下，处理朝政要紧，您的龙体也要紧，臣妾给您做了些您爱吃的早点。”朱贵妃不请而入，一脸温婉笑意。
“爱妃费心了。”人都来了，皇上不好摆脸色。
“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朱贵妃态度那叫一个恭顺。
林晏晏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目光在朱贵妃身边提着食盒的宫娥身上转了一圈。
从她们进殿，她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易容水的味道。
她回忆起曹公公给她的名册上，昨日风华殿确实有位叫秦歌的宫女出过宫。
真是铁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试蛊
朱贵妃命宫娥把早点摆出来。
“臣妾陪陛下一起用早膳。”
林晏晏给曹公公使眼色。
曹公公马上会意，道：“娘娘，交给老奴来吧！”
说着便从那宫娥手里接了食盒去。
曹全跟随皇上几十年，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曹全从不会没有他的吩咐就擅自做主，皇上心中明了，这其中定有不妥之处。
便道：“爱妃，孤这确实还有要事，爱妃先回吧！”
朱贵妃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却也不敢违逆皇上的意思，只好道：“那陛下可莫忘了用膳，凉了就不好吃了。”
皇上点点头。
“那……臣妾告退。”
朱贵妃一步三回头，皇上没有留她，只得走了。
宫娥也随她而去。
等人走了，曹全出去，叮嘱外面的太监守好门，回身关上殿门。
“可是发现了什么？”皇上问林晏晏。
林晏晏点头，问：“曹公公，随贵妃娘娘来的宫女是否叫秦歌？”
“正是。”
“那就没错了，我在她身上闻到了易容水的味道。”
皇上的神色立刻变得阴翳，咬着牙：“朱贵妃，孤还真是没想到。”
信阳许了她什么好处？谋害了孤，让你儿子登基？
“陛下，秦歌易容的事，朱贵妃未必清楚。”林晏晏有一说一，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朱贵妃与信阳公主勾结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曹全附和：“陛下，小顺子说的有理呀！”
皇上这才缓和了神色，道：“小顺子，你看看这早点可否有古怪。”
林晏晏上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燕窝粥，一碟四喜蒸饺，一碟三丁包子，四碟小菜。
林晏晏一样一样品尝，把饺子和包子掰开揉碎来检查。
皇上和曹公公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林晏晏。
既希望她能查出点什么来，又不希望她查出问题来。
朱贵妃也是皇上没登基前便跟在身边的人，皇上对她一向不薄，皇后离世后，皇上更是抬了她为贵妃，除了皇后的名分，能给的都给了，对朱贵妃的恩典不可谓不隆重，若连朱贵妃都要害他……皇上想想都心寒。
林晏晏从三丁包子的鸡肉丁里挑出一个极小的虫茧。
“这……这是什么东西？”曹全脸色都变了。
“如果没猜错，这是蛊，至于是什么蛊，奴才不擅长此术，不好说。”
“曹全，立即把这个秦歌拿下。”皇上怒不可遏，居然想给他下蛊？
“陛下息怒，此时动手，陛下就难知道某些人下一步的动作，下蛊，显然是想控制陛下，某人控制陛下想做什么，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吗？”
皇上冷静下来：“但孤不会吃这东西，她也控制不了孤。”
“陛下，可让其他人来试，平南王即将带着上一代圣女来京，届时上一代圣女必定能解此蛊，不怕。”
若非如此，她也不敢让人来试。
曹全看看皇上：“陛下，就由老奴来试。”
“不行，曹公公，您是陛下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陛下身边不能缺了您。”林晏晏反对。
皇上道：“曹全，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
曹全领命，没多久带了他的义子，小太监邓洪进来。
曹全已经跟小邓子说明了，小邓子进殿便跪下，郑重道：“奴才小邓子原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邓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林晏晏道。
小邓子诧异地看着小顺子。
昨天他还纳闷，义父怎么突然就提携小顺子了？不仅让小顺子进内殿伺候，今儿个还跟皇上去上朝，他还反思来着，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被义父嫌弃了？
现在听到小顺子的声音，他就更纳闷了，小顺子的声音怎么变了？
“陛下，秦歌易容的事，朱贵妃未必清楚。”林晏晏有一说一，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朱贵妃与信阳公主勾结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曹全附和：“陛下，小顺子说的有理呀！”
皇上这才缓和了神色，道：“小顺子，你看看这早点可否有古怪。”
林晏晏上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燕窝粥，一碟四喜蒸饺，一碟三丁包子，四碟小菜。
林晏晏一样一样品尝，把饺子和包子掰开揉碎来检查。
皇上和曹公公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林晏晏。
既希望她能查出点什么来，又不希望她查出问题来。
朱贵妃也是皇上没登基前便跟在身边的人，皇上对她一向不薄，皇后离世后，皇上更是抬了她为贵妃，除了皇后的名分，能给的都给了，对朱贵妃的恩典不可谓不隆重，若连朱贵妃都要害他……皇上想想都心寒。
林晏晏从三丁包子的鸡肉丁里挑出一个极小的虫茧。
“这……这是什么东西？”曹全脸色都变了。
“如果没猜错，这是蛊，至于是什么蛊，奴才不擅长此术，不好说。”
“曹全，立即把这个秦歌拿下。”皇上怒不可遏，居然想给他下蛊？
“陛下息怒，此时动手，陛下就难知道某些人下一步的动作，下蛊，显然是想控制陛下，某人控制陛下想做什么，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吗？”
皇上冷静下来：“但孤不会吃这东西，她也控制不了孤。”
“陛下，可让其他人来试，平南王即将带着上一代圣女来京，届时上一代圣女必定能解此蛊，不怕。”
若非如此，她也不敢让人来试。
曹全看看皇上：“陛下，就由老奴来试。”
“不行，曹公公，您是陛下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陛下身边不能缺了您。”林晏晏反对。
皇上道：“曹全，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
曹全领命，没多久带了他的义子，小太监邓洪进来。
曹全已经跟小邓子说明了，小邓子进殿便跪下，郑重道：“奴才小邓子原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邓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林晏晏道。
昨天他还纳闷，义父怎么突然就提携小顺子了？不仅让小顺子进内殿伺候，今儿个还跟皇上去上朝，他还反思来着，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被义父嫌弃了？
第三百四十章 装病
接下来两天，服下蛊虫的小邓子都没什么异常反应，林晏晏有了小邓子的掩护更方便在紫宸殿走动。
到了第四天晚上，小邓子半夜里突然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让他回去让他回去。
林晏晏惊醒，明白这是蛊毒发作了。
“让谁回去？”
小邓子半响才道：“郑将军，郑将军……”
妈呀，这是迷心蛊啊！
可以操控中蛊者的心智。
林晏晏惊悚，要不是她进宫来，第一时间发现了圣女，发现了藏在三丁包里的蛊虫，皇上就成了信阳的傀儡了，后果不堪设想。
寅正还没到，曹全来到还在熟睡的龙床边，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皇上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问：“时辰到了？”
“陛下，时辰没到，但小邓子身上的蛊虫有反应了，小顺子在外头听宣。”
皇上猛地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消。
“让她进来。”
林晏晏进到内殿，下跪见礼：“陛下，臣女已知小邓子身上的蛊虫为迷心蛊，也就是下蛊者可以通过此蛊虫操控中蛊者的心智，小邓子嘴里一直呢喃着……放郑将军回去。”
皇上色变，胸中烧着一把怒火，如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喷发出来。
好啊！这是要把孤变成你手中的傀儡。
“陛下，这该如何是好？”曹全担心道。
要是陛下不放郑将军回北境，那边岂不是要怀疑？
林晏晏道：“臣女记得当初御药房的陆永庆便是中过迷心蛊，陆永庆说，他那几日经常头疼，这应该是中迷心蛊后的症状，陛下可先称病不上朝，就说这几日操劳国事，睡不安稳，今儿个起来头疼欲裂。”
皇上正色道：“曹全，就按晏晏说的办，传孤口谕，今日暂不上朝。”
“陛下，最好宣胡太医来一趟。”既然装病，肯定要宣太医来看病的。
风华殿里，朱贵妃也早早醒了，圣女今日会操动蛊虫，让皇上放郑将军北上，算是试探蛊虫是否奏效。
结果等来了皇上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朝了。
“秦歌，这是怎么回事？”朱贵妃心里不安，为什么蛊虫不奏效？
圣女沉吟道：“这蛊虫能奏效到何种程度，与中蛊者的意志有关，遇到意志坚韧之人，若要强迫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他的意识反抗就会十分强烈，导致头疼欲裂。可惜是没能等到子蛊彻底成长，不然到时候再动手，任他如何反抗都无用。”
“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想放郑将军回去，意识反抗太过剧烈，导致身体不适？”
“应该是如此，贵妃娘娘可趁机去探望一番，看看陛下是否头疼。”
朱贵妃立马装束整齐前往紫宸殿，魏妃和贤妃还有太后那边也派了人来，大家都被曹公公挡在了殿外。
“胡太医正在给陛下诊治，还请诸位娘娘耐心等待。”
朱贵妃心急不已，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胡太医出来。
朱贵妃问道：“胡太医，陛下哪里不适？要不要紧？”
胡广志按照皇上吩咐地说道：“陛下今日操劳国事过度，夜里睡不安稳，头疼，臣已经开了纾解疼痛和安神的药先服用，看能否奏效。”
朱贵妃暗松口气，果然是头疼。
“胡太医快去煎药吧！”
胡广志拱手一礼，告退。
“那我们能否进去看看陛下？”魏妃关切地问。
曹全道：“各位娘娘，容老奴进去通禀一声。”
曹全进去不一会儿出来，道：“诸位娘娘，陛下头疼，心烦气躁，就不见各位娘娘了，各位娘娘请回吧！”
朱贵妃道：“曹公公，好生照料陛下。”
“老奴遵旨。”
送走一众嫔妃，曹全的眼神冷了下来，转身回殿内。
朱贵妃回到风华殿，对圣女秦歌说：“你说的不错，陛下果真是犯了头疼的毛病。”
秦歌微然道：“我的迷心蛊从未失手，看来只能多等几日了。”
她的子蛊还不够强大，硬要操控对方的心智，而对方反抗太过激烈的话，会把人弄成傻子。这可不是信阳公主要的。
几位皇子听说父皇病了，都前来探望，照样被拦在了外边。
大家正要回去，却见萧潜也来了。
燕王萧清道：“老十，你也来看父皇？”
“听说父皇身体不适，特意来探望，诸位皇兄已经探望过父皇了？父皇可还好？”
“曹公公说父皇头疼，心烦，谁也不见。”老八不咸不淡地说道。
赵王道：“老七，老九，我们先走吧，等父皇稍稍好些了，再来探望。”
老七错愕，大哥自己要走便走，干嘛叫上他？搞的好像他已经跟大哥是一伙儿似的。
果然，三哥靖王看他的眼神就耐人寻味起来。
老七心里叫苦不迭，你们都是王，他惹不起，他只想当个小透明。
“老八，老六，我们也走。”靖王不甘示弱，把老六也叫上，施施然地先行一步。
等大家都走了，萧清道：“十弟，我们也走吧，晚些再来。”
“十殿下稍等。”林晏晏出来：“陛下要见您。”
萧清怔了怔，一众皇子都来了，父皇独独只见老十？
心里说不出的酸，面上却是温和道：“十弟，父皇要见你，你快进去。”
萧潜点点头，进了紫宸殿。
林晏晏跟着他，等大殿的门一关上。萧潜这才道：“我父皇真的病了？”
林晏晏笑道：“我在这，可能吗？”
萧潜看着她顶着小顺子的脸，但声音却是林晏晏的声音，觉得有些别扭，这跟她扮做甄日安的时候不一样，甄日安好歹还是这张脸。
“我就说父皇不会好端端地就病了，是不是那蛊虫？”
“嗯，蛊虫发作了，那人想操控陛下的心智，放郑培鑫回北境。”
萧潜了然，对方已经发号施令，父皇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没中蛊毒，又不能当真听命行事放虎归山，只能装病。
信阳这么着急让郑培鑫离开京城，应该是需要郑培鑫手中的兵权，供她驱策，郑培鑫不回去，她是没法掌控北境十五万大军。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再来
萧清加快脚步赶上了赵王和老九。
“咦？四哥，老十呢？”老九没见到老十，还想跟老十聊几句。
萧清故作淡然：“哦，父皇要见老十，我就不等他了。”
赵王闻言眉头蹙了蹙，父皇谁都不见，只见老十？
萧清把大哥的反应看在眼里，道：“臣弟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便先离开了。
“大哥，父皇到底什么意思？先是赐了皇祖父的府邸给老十，现在又独独要见老十。难不成，父皇当真有那意思？”老九深感不安。
虽然吧，他和老十处的还算可以，但他还是希望大哥能成为太子，能顺利继承大统。
赵王微微一哂：“或许父皇正好有事要找老十谈。”
心里不愿承认自己还不如老十受宠，父皇也没见老三不是吗？
“不过，这事儿最好让你三哥也知道知道。”老三的耐心可没他好，让老三去对付老十好了。
老九会意：“三哥很快就会知道了。”
紫宸殿里，皇上和萧潜谈了许久才结束。
萧潜出来，别的也不说，反正林晏晏的耳力惊人，一扇门之隔，什么也瞒不住她，只叮咛道：“你在宫里还是要小心些。”
林晏晏是有心找圣女，所以她能很快发现易容成圣女的秦歌。但不能小看了圣女，万一被圣女发现小顺子是易容的，怕是会对林晏晏下手。
他又不能时时在她身边，除了多唠叨几句，别的都做不了。
林晏晏笑道：“我知道的，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按时服药？”
萧潜笑意温柔：“你叮嘱的我敢不听吗？”
林晏晏嗔了他一眼：“多大个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还要别人叮嘱。”
“因为我才知道有人叮嘱，有人关心的滋味。”萧潜笑着说，视线却飘向从窗棱投射进的一束束光柱，她的关心，每一句叮咛就像这阳光一样，温暖他孤寒了许久的心。
林晏晏想到他打小被他母妃嫌弃，就没感受过亲情的温暖，顿时一颗心柔软的不行，萧潜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曹全本来要送一送十殿下的，见小两口在那说话，便识趣地走了。
皇上这一病就是好几天，不上朝了，但政务还是要处理，每天山一样的奏折送过来。
皇上就教林晏晏批，他是个“病人”嘛！要是自己动手批奏折，岂不是惹人怀疑？
对此林晏晏十分惶恐，后宫嫔妃尚且不能干政，她一康平郡主岂敢批奏折？
皇上笑呵呵道：“无妨，孤说，你写便是。”
林晏晏没办法，只好当个代笔的。
到后来，皇上索性看都不看了：“不甚要紧的，你便依例批了便是，要紧的你再来问孤。”
自己拿了本书歪在隆榻上看书去了。
林晏晏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彻底无语。
突然想到，万一将来萧潜也当了皇帝，是不是每天也要埋在奏折堆里？哪还有时间陪她。
如此忙碌了几日，这晚，小邓子又开始呓语了。
自然，第二天皇帝的头疼病也更严重了，继续不上朝。
信阳公主失去耐心，派了苗嬷嬷易容进宫。
“圣女，若是再失败，就要耽误殿下的计划了。”苗嬷嬷道。
圣女秦歌眉头深蹙：“按说不应该，蛊虫入体，七日便为成蛊，从未失手。”
苗嬷嬷道：“圣女想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离的太远还是……”
距离对操控蛊虫也是有一定的影响，风华殿离紫宸殿却是远了些。
圣女秦歌摇头：“这个距离在掌控范围之内。”
所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迷心蛊对皇帝不奏效？
林晏晏是有心找圣女，所以她能很快发现易容成圣女的秦歌。但不能小看了圣女，万一被圣女发现小顺子是易容的，怕是会对林晏晏下手。
他又不能时时在她身边，除了多唠叨几句，别的都做不了。
林晏晏笑道：“我知道的，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按时服药？”
萧潜笑意温柔：“你叮嘱的我敢不听吗？”
林晏晏嗔了他一眼：“多大个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还要别人叮嘱。”
“因为我才知道有人叮嘱，有人关心的滋味。”萧潜笑着说，视线却飘向从窗棱投射进的一束束光柱，她的关心，每一句叮咛就像这阳光一样，温暖他孤寒了许久的心。
林晏晏想到他打小被他母妃嫌弃，就没感受过亲情的温暖，顿时一颗心柔软的不行，萧潜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曹全本来要送一送十殿下的，见小两口在那说话，便识趣地走了。
皇上这一病就是好几天，不上朝了，但政务还是要处理，每天山一样的奏折送过来。
皇上就教林晏晏批，他是个“病人”嘛！要是自己动手批奏折，岂不是惹人怀疑？
对此林晏晏十分惶恐，后宫嫔妃尚且不能干政，她一康平郡主岂敢批奏折？
皇上笑呵呵道：“无妨，孤说，你写便是。”
林晏晏没办法，只好当个代笔的。
到后来，皇上索性看都不看了：“不甚要紧的，你便依例批了便是，要紧的你再来问孤。”
自己拿了本书歪在隆榻上看书去了。
林晏晏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彻底无语。
突然想到，万一将来萧潜也当了皇帝，是不是每天也要埋在奏折堆里？哪还有时间陪她。
如此忙碌了几日，这晚，小邓子又开始呓语了。
自然，第二天皇帝的头疼病也更严重了，继续不上朝。
信阳公主失去耐心，派了苗嬷嬷易容进宫。
“圣女，若是再失败，就要耽误殿下的计划了。”苗嬷嬷道。
圣女秦歌眉头深蹙：“按说不应该，蛊虫入体，七日便为成蛊，从未失手。”
苗嬷嬷道：“圣女想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离的太远还是……”
距离对操控蛊虫也是有一定的影响，风华殿离紫宸殿却是远了些。
圣女秦歌摇头：“这个距离在掌控范围之内。”
所以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迷心蛊对皇帝不奏效？
第三百四十二章 堵截
易容成素云的圣女回到紫宸宫。
“哎，素云，让你去看看太后你怎么去那么久？太后凤体还好吧？”一小公公跟素云打招呼。
圣女素云微微一笑：“还好。”
便径直走向大殿。
小公公摸摸头，奇了怪了，素云一向不给他好脸色，今儿个怎么冲他笑了？
圣女素云也不知道刚才的应对有没有出错，她只要能在紫宸宫留一晚就好。
圣女素云来到大殿，正要请门外的小公公传个话，曹公公出来了。
“素云。”
“素云见过曹公公。”她上次跟朱贵妃来过一趟，认得曹公公。
“嗯，太后怎么样了？”
“太后有些胸闷，胡太医已经给太后施了针灸术，开了药。”圣女素云道。
“行了，你先下去。”
圣女瞄了眼打开的殿门，随即垂眼，默默退下。
等她转身，曹全的眼神冷了下来，回殿内：“陛下，素云有问题。”
素云是紫宸殿最沉稳的宫女之一，刚才她瞄大殿的那一眼，眼里分明有探究之意，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真正的素云身上。
皇上和林晏晏对了一眼，又被这小丫头猜中了。
“曹全，派人盯好她。”
“是。”
“小顺子，你确定她来紫宸宫，不会出什么问题？”皇上问道。
“陛下，奴才估计她是因为蛊虫一直不奏效急了，想来验证一番，或者近距离施展蛊术，小邓子就在这殿内，只要她不进这大殿，她什么也验证不了，再说了她此番前来，来的正好。”林晏晏道。
皇上已经决定明日上朝，让郑培鑫回北境。
当然，郑培鑫是回不去北境了，等郑培鑫出了京城，自有人去拦他。
皇上叹气：“行吧，你们都警醒些。”
只要再熬上日，平南王一行就该到京城了，届时，先将圣女拿下。
深夜，圣女素云悄悄起床，拿出一只香盒，给同屋的宫女都闻了一遍，这才盘膝而坐，放心施展蛊术。
紫宸殿内，林晏晏一直守着小邓子。
忽然，小邓子睁开眼来。
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屋顶，口中不住呢喃……让郑培鑫回北境，让郑培鑫回北境……
林晏晏摸摸他的额头：“好，让郑培鑫回去。”
小邓子又睁了会儿眼，慢慢闭上，呼呼大睡。
同时圣女素云睁开眼睛，似乎这次操控特别顺利，没有受到一丝阻碍。
难道当真是因为皇上体质异于常人，寻常的距离不便操控？
而且她能感应到子虫的方位，的确就在紫宸殿的方向。
天不亮，圣女素云就起来了，找了个借口离开紫宸宫。
已经好些天没上朝的皇上终于上朝了，林晏晏用她不是特别精湛的化妆术给皇上画了个黑眼圈，面上涂了些黄粉，让皇上看起来精神萎靡，气色不好的样子。
皇上等大臣们都说完了，道：“既然没别的事，就散朝吧！”
说完就看到郑培鑫一脸失望的神色。
朝臣们刚说完恭送陛下，皇上顿住脚步，故作突然想到什么事儿，停下脚步，道：“郑爱卿，孤思来想去，你还是先回北境吧，边关安宁要紧。”
郑培鑫都不抱希望了，猛地听皇上终于放行，还有些不敢相信，皇上这是在跟他说话吗？朝中姓郑的大人有好几个，但好像跟北境有关的，只有他。
“怎么？郑爱卿不想走了？”皇上道。
郑培鑫忙出列：“臣遵旨。”
心中窃喜，信阳果然说到做到，让皇上放行了。
朝臣们皆莫名，之前大家几次三番请奏，皇上就是不答应，今儿个谁也没提，皇上自己却开口放行了。
难道边关出大问题了？于是一个个地都用眼神询问兵部的大人。
兵部的大人也是摸不着头脑。
朱贵妃得到消息，长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迷心蛊还是管用的。
那就再等几日，再安排圣女去紫宸宫施展迷心蛊术，让陛下立涵儿为太子。
郑培鑫出宫后，立马回府召集下属，一个时辰后便出了城。
陆昭南看着郑培鑫一行人出了北城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郑培鑫走的还真是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赶着投胎呢！
郑培鑫这次回京只带了三百多名手下，一路疾驰，不敢停歇，只怕跑慢了，皇上反悔，又派人追他。
且因为皇上迟迟不放他走，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得快马加鞭，尽快赶回北境，配合公主殿下行事。
夜幕降临，吕忠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隘口，回头和紧跟在他身后的潘让对了个眼，前方就是十殿下的埋伏点了。
两人加速，跑到队伍前面去。吕忠大声道：“再快些。”
众将士打起精神，扬鞭加速。
萧潜带着人埋伏在官道两侧的山林，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大家准备，队伍中有两位腰间系了白帕子的将军是咱们自己人，其他的，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
等前排兵马过了隘口，萧潜拉弓射出一只响箭，利箭破空而去，发出一声尖利的哨响。
跑在最前面的马中了绊马索，人仰马翻，而两侧山林里射出利箭，如飞蝗一般，顿时队伍中许多马匹遭中，马儿吃痛，把人给掀翻下来，紧接着山林里冲出数百黑影，朝郑培鑫的人袭去。
郑培鑫大惊，这些是什么人？竟然在此拦截刺杀。莫非是皇上派来的？
郑培鑫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因为一道寒芒正朝他的面门袭来。
郑培鑫一个后仰，寒芒堪堪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吕忠和潘让早已退到边上，黑衣人看到他们腰间的白帕子，便停止攻击，转而攻击旁人。
萧潜一击不中，反手一剑，刺在了马屁股上，郑培鑫只能弃马，拔出腰间长刀应敌。
萧潜手中长剑如龙，左突右刺，须臾攻出十余招，逼的郑培鑫连连后退。
他在定安侯手下的时候也跟郑培鑫练过，郑培鑫武功不错，那时他打不过郑培鑫，但如今，郑培鑫不是他的对手。
郑培鑫跟萧潜过了几招后，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不由的怒目相视，咬牙质问：“萧潜，十殿下，你这是何意？”
第三百四十三章
萧潜冷冷一笑：“奉旨捉拿通敌逆贼。”
郑培鑫已经猜到是皇上要他的命，但他想不通，皇上如何知道他通敌？
“本将军忠心为国，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大盛，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陛下之举，陛下有何理由杀我，想必是十殿下假传圣旨吧！”郑培鑫绝不会承认是皇帝要杀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只能咬定萧潜传的是假圣旨，因为他不想死。
“兄弟们，不要再为郑培鑫卖命啦，郑培鑫早已经决定，等回到北境，就弄死咱们这些陪他去秋水镇密会北狄大皇子的人。”潘让大声喊道。
“潘让，原来你是萧潜安插进来的奸细。”郑培鑫惊怒不已。
这么机密的事情，只是公主殿下跟他透露过这个意思，他也只是在心中有了计划，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萧潜是如何知晓的？
“你们不要听这奸细的挑拨离间，这是他们的计策。”郑培鑫大声吼道，一分神，手臂上中了一剑。
“吕忠，还不快杀了这奸细。”
吕忠故作悲愤：“将军，您去秋水镇，当真是密会北狄大皇子吗？”
“你胡说什么？你跟了本将军多年，郑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郑培鑫的心腹道。
“可那晚，末将看到郑将军只带了四名随从悄悄离开了衙署，天快亮才回来。”
如果只是潘让说话，大家未必会信，但吕忠是郑将军最信任的将领，吕忠的质疑，由不得大家不信。
难怪皇上要命人在此截杀郑将军，原来是掌握了郑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联想到他们这几年在北境，北狄人没打几个，都是去收拾北狄人入侵后的残局，然后拿被北狄人杀害的老百姓的人头回来冒充北狄人领功请赏。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当即就有不少人放下手中长刀，不做抵抗了。
郑培鑫也明白了，不但潘让是奸细，吕忠怕是也被萧潜策反了。
看着一个个心腹被斩杀，郑培鑫心知大势已去，心气一折，再也无力抵挡萧潜的攻击，冰凉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郑培鑫赤红着眼：“萧潜，你果然好手段，给本将军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萧潜冷冷道：“郑将军，你的罪，怕是不止通敌叛国这一桩。”
“本将军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有种你便杀了本将。”郑培鑫凛然道。
萧潜眸光森寒：“杀你？你自然是逃不过一死，但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你该受到国法的审判，让八万林家军的英魂看着你被凌迟处死。”
郑培鑫被擒，负隅顽抗的当场格杀，投降的有五十七人，萧潜把这些人全都带到北大营，秘密关押起来。
祁柒留下清理现场，这件事是机密，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处理好这些，天也亮了。
萧潜对吕忠道：“吕将军，此番多亏了你。”
吕忠正色道：“殿下，末将只恨没能早点下定决心。”
萧潜拍拍吕忠的肩膀：“为时未晚。”
吕忠踟蹰着问：“殿下，那些投降的将士您会如何处置？”
萧潜想了想：“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彻查一遍，这些人里是否有平日为非作歹的，或是郑培鑫的心腹，若有，那就难留了，若只是受蒙蔽，你做主便是，毕竟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不过，在郑培鑫没有公开受审之前，这些人都得关押在这。”
吕忠感激不已：“多谢殿下，末将一定严格筛查。”
“你们不要听这奸细的挑拨离间，这是他们的计策。”郑培鑫大声吼道，一分神，手臂上中了一剑。
“吕忠，还不快杀了这奸细。”
吕忠故作悲愤：“将军，您去秋水镇，当真是密会北狄大皇子吗？”
“你胡说什么？你跟了本将军多年，郑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郑培鑫的心腹道。
“可那晚，末将看到郑将军只带了四名随从悄悄离开了衙署，天快亮才回来。”
如果只是潘让说话，大家未必会信，但吕忠是郑将军最信任的将领，吕忠的质疑，由不得大家不信。
难怪皇上要命人在此截杀郑将军，原来是掌握了郑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联想到他们这几年在北境，北狄人没打几个，都是去收拾北狄人入侵后的残局，然后拿被北狄人杀害的老百姓的人头回来冒充北狄人领功请赏。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当即就有不少人放下手中长刀，不做抵抗了。
郑培鑫也明白了，不但潘让是奸细，吕忠怕是也被萧潜策反了。
看着一个个心腹被斩杀，郑培鑫心知大势已去，心气一折，再也无力抵挡萧潜的攻击，冰凉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郑培鑫赤红着眼：“萧潜，你果然好手段，给本将军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萧潜冷冷道：“郑将军，你的罪，怕是不止通敌叛国这一桩。”
“本将军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有种你便杀了本将。”郑培鑫凛然道。
萧潜眸光森寒：“杀你？你自然是逃不过一死，但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你该受到国法的审判，让八万林家军的英魂看着你被凌迟处死。”
郑培鑫被擒，负隅顽抗的当场格杀，投降的有五十七人，萧潜把这些人全都带到北大营，秘密关押起来。
祁柒留下清理现场，这件事是机密，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处理好这些，天也亮了。
萧潜对吕忠道：“吕将军，此番多亏了你。”
吕忠正色道：“殿下，末将只恨没能早点下定决心。”
萧潜拍拍吕忠的肩膀：“为时未晚。”
吕忠踟蹰着问：“殿下，那些投降的将士您会如何处置？”
萧潜想了想：“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彻查一遍，这些人里是否有平日为非作歹的，或是郑培鑫的心腹，若有，那就难留了，若只是受蒙蔽，你做主便是，毕竟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不过，在郑培鑫没有公开受审之前，这些人都得关押在这。”
吕忠感激不已：“多谢殿下，末将一定严格筛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回归
靖王今儿个没见萧潜来上早朝，便命人去打探消息，快到中午才有消息传来。
“殿下，十殿下昨日下朝不久就出城办案去了，据说是西郊城外发生了命案，直到今日快午时才回，一回来就去进宫见了陛下。”
“他出城走的是西门？”
“回殿下，十殿下出城回城走的都是西门，属下问过城门的守卫，十殿下只带了衙门的几位捕快，还有仵作。”
靖王略略安心。
老十确实应该是办案去了，而且他只带了几个捕快。
自从父皇把皇祖父住过的宅子赏赐给老十，母妃比他还紧张，一味叮嘱他一定要盯紧老十。
哪需要母妃吩咐，他一直留意着老十的动态。
只是，老十办案回来就进宫见父皇，又所谓何来？
“你再去打听，十殿下进宫作甚？”
吩咐是吩咐了，但靖王并不抱希望能打听到什么，紫宸宫的人嘴巴都很严。
他和赵王之前收买的眼线，早就被曹全清理出去，父皇还隐晦的敲打过他们。
这晚，信阳收到了郑培鑫的传信，他已经到冀州。
信阳长松一口气，郑培鑫这颗棋子总算落位了。
“殿下，风华殿那位又在催圣女。”苗嬷嬷道。
信阳嗤鼻冷笑：“蠢妇。”
还以为她当真会帮她儿子当上太子，他们母子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而已。
“那位挺着急的，圣女很为难。”
信阳道：“传话过去，此事要慢慢来，让她自己先找人上折子，请立太子，再让人请立靖王，这样方能水到渠成，不惹人怀疑。”
苗嬷嬷目光微闪：“遵命。”
果然，翌日便有人上了奏折，请立太子，言辞恳切。
然后，接二连三的又有请立太子的奏折送至御案前。
赵王那边闻风而动。
于是，双方的支持者纷纷上折子，请求立自己支持的皇子为太子，这势头一如四年前。
皇上都按住不批，不予回应。
终于把人给逼急了，朝臣们开诚布公的在朝堂上请奏此事，双方势力争执不下。
两位当事人反倒如局外人一般，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朝中亦有中立派，则把目光投向了十殿下萧潜。
一边揣摩着圣意，按说皇上早该立太子，以保洪图社稷，巩国祚绵延，但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莫非是对赵王和靖王不满意，那皇上意属的人会不会是十殿下？
十殿下的才干有目共睹，他有燕王的沉稳，但行事比燕王果决，唯一的缺点就是根基浅薄了些。
看来，此事得找人商议商议。
散朝后，这些中立派自觉地三五成行，开始嘀咕起来。
就在立太子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
年前去两湖赈灾的杨瑾年回京了，去的时候带走几十车粮食，回来却是带着几十个囚笼。
两湖高官几乎全部落马。
震惊朝堂。
信阳还好，她已经提前收到消息。
其实，从皇兄让杨瑾年去两湖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妙了。
给那边提了醒，还是没用，早早被贬去江陵的纪大人早已搜集了证据。
信阳再次来到密室，摇动铃声。
封逸尘以前很是厌恶听到这铃声，但今日却如闻。
他是戴罪之身，能不能从死路中求得一条活路，就看信阳公主给不给机会，而今，机会似乎来了。
林景元和方大同也随队伍回到京城。
两人约好，先各回各家复命，然后再叫上萧哥和南哥一起去同源楼新店聚一聚。
此番西南之行，其中的惊险真是比书上说的更精彩。
林景元回到墨渊阁，没见大姐来迎接他，反倒听说大姐为了新店开张忙的病倒了，已经病了好些天。
林景元顾不得先去给祖母请安，直奔大姐住处。
“姐，姐，你怎么了？病的严不严重？”林景元着急啊，他就怕大姐旧病复发。
等林景元进门，封花就把门给关了。
檀云和大姐一下跪在林景元面前。
把林景元给整懵了：“姐……你这是做什么？”
大姐哭丧着脸：“四公子，奴婢是锦心。”
林景元盯着锦心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我姐呢？去哪儿了？”
封花道：“还是我来说吧，大小姐现在在宫里，已经进宫大半个月了。让锦心易容成她的模样掩人耳目。锦心偏偏别人还行，但肯定骗不过你，所以，索性告诉你。”
“我姐进宫做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我也不清楚，就知道兹事体大，哦，对了，你可以去问十殿下。”
林景元拔腿便走：“我这就去找萧哥。”
“哎……等等，你先去见你祖母，帮锦心遮掩着点，别露了马脚坏了你姐的事儿，我跟你说，要是让人知道锦心是假冒的，你姐可就有危险了。”封花忙拦住他。
林景元冷静下来，心想姐肯定在办顶顶要紧的事，他不能拖了姐的后腿。
于是，乖乖地先去拜见祖母。
“景元，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清减了这许多？”老夫人看到景元回来，又高兴又心疼，真的瘦了许多，可见这趟出远门吃了不少苦。
“祖母，我虽然是瘦了些，但人结实了，而且这趟出门长了不少见识。”林景元道，不但他瘦了，连周大同那厮都掉了十几斤肉，眼睛都变大了。
老夫人仔细瞧了瞧，见景元精神气还是好的，这才放心。
“你见到你姐了？”
“嗯，见到了，把我给气的，她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足足喝了三年药，好不容易将养回来，还不知爱惜身体。”林景元故作气愤的模样。
老夫人叹气：“你姐就是太要强。”
“不过，你回来了就好，你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很担心你的。”
林景元心说：姐哪有时间担心他，自己忙着办大事儿呢！
“是，既然孙儿回来了，定不能再让姐这么辛苦。”林景元道。
“这便好，你也去看看你二叔，你二叔一直记挂你呢！”
于是，林景元又去了趟茗香苑，公平起见，三房那边也去露了个面，送上礼物。
等忙完了家事，林景元便出门去找周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