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太缺德了（一更元旦快乐）
法希姆在来对付熊猫之前，盘算过对方组织的实力。
库什尼尔是被对方杀掉的，这就相当有实力了，事发的整个过程，他也了解过。
库什尼尔是被埋伏了，不但有火暴炸，还有下毒。
堆叠出的毒素分解得很快，按说不会留下太多线索。
然而，当时有太多人在关注那一战，毒素的相关信息，还是被人掌握了。
所以法希姆知道，对方的组织里，有毒属性的觉醒者。
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本人是木属性，自愈能力强不说，毒抗也非常高。
说起来这个毒属性，帝国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它应该是木属性的变异。
就像冰属性是水属性的变异，石属性是土属性的变异一样。
这个理论并没有获得一致的认可，但是木属性对毒属性的抗性高，那是大家公认的。
法希姆选择半夜来对付熊猫，本意也没想杀死对方，而是要活擒。
他想通过熊猫的口，得知谁拿到了库什尼尔的纳物符，然后再交涉己方想要的东西。
如果把人杀死了，线索就中断了，除了熊猫之外，他们不掌握对方组织任何人的资料。
至于说人工智能……那个东西真的不算什么，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戴西斯之所以想拿走漩涡终端，其实是出于他自己的贪婪。
当然，能借此跟熊猫产生一些瓜葛，然后再巧立名目拿下此人，也能推动事态的发展。
所以说戴西斯的死，根本就是自找的。
不管怎么说，法希姆对人工智能兴趣不大，青锋商会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倒是他对自己的伴侣——那个电磁属性觉醒者的死，有一点耿耿于怀。
不过他也没打算急着报仇，先把商会的事情办稳妥了才是正经。
等到事情办完，他才会考虑要不要取对方小命。
青锋商会一向崇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可对方组织也很强大，还是要综合考虑才行。
简而言之，因为他打的主意是活擒对方，才会选择悄无声息地潜入。
直接找上门以势压人，倒是能干脆地解决问题，但是万一对方自杀了呢？
势力越大的组织，对下面人控制得越严，一旦出事，死亡并不是最糟糕的结果。
法希姆是想稳稳地擒获对方。
在此之前，他感知过了，那个院子里似乎没人，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有遮蔽气息的手段。
有人在是最好的，没人也无所谓，但是他不能暴露自己曾经来过。
出于以上的种种考虑，他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潜入。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就在他进入院子之后，才骇然地发现：我特么中毒了！
他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有让木属性都中毒的能力！
要说起这个毒，其实是曲涧磊特意调配出来的。
他在蓝星的时候，知道有一款农药叫百草枯，那是专门针对植物的毒药。
帝国也有类似的农药，不过已经细分了，针对不同的有害植物，有不同的药剂。
不过这些药剂，更多是通过基因层面的抑制，来达到目的。
曲涧磊特地从小湖那里搞到了配方，自己制作了一些，并且堆叠了起来。
这玩意儿对人体的危害也挺大，他并没有制造多少，主要是想着以防万一。
这次来对付他的至高，居然有一个是木属性，那他不用都对不起自己的一番辛苦。
对蓝星人来说，百草枯造成的纤维钙化是不可逆的。
但是帝国的科技水平远高于蓝星，连断肢再生的手段都有，这种毒药应该不是很致命。
曲涧磊认为，对于异能战士来说，应该更是这样。
然而这毒药对木属性的觉醒者，绝对不会友好——针对性实在太强了。
让法希姆无语的是，他为了隐匿行踪，最大程度地运用了趋同性。
当木属性的趋同性遇到百草枯……这个悲催真的不用再提了。
要不曲涧磊都已经不把他当回事，开始琢磨埃梅斯蒂娜在哪里了。
发现自己中毒之后，法希姆轻哼一声，紧接着身形一闪，直接退出了远野宾馆。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毒是专门针对自己的，那么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驱毒，实在没办法的话，还得去医院走一趟。
然而他这一退，就让曲涧磊意识到了——这家伙应该是一个人来的！
如果有埃梅斯蒂娜掠阵，堂堂的至高应该不至于这么进退失据。
曲涧磊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然而，平时可以苟，该拼命的时候绝不能退缩。
他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然后抬手一掐诀，“雷龙！”
至高的身法很快，法希姆虽然中毒，但也不是曲涧磊能追得上的，哪怕他加持了风属性。
然而，至高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雷电看，一道雷电正正地噼中了他。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家伙暴退的时候，为自己披上了木铠。
到了至高这种境界，很多术法几近于瞬发，用时非常短，法希姆的木铠就是如此。
所以这一道雷龙，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感觉是侮辱性更强。
但是法希姆也顾不得计较这么多，披上木铠之后，他感觉毒性发作得更厉害了。
他才要继续暴退，突然间觉得头部勐地一震，连意识都模湖了起来。
居然……是精神攻击？法希姆一时大骇，没命地大喊一声，“这是个误会！”
这不仅仅是他惜命，他也非常清楚，这种达到了A级水准的精神属性，意味着什么。
青锋商会以前跟军方有过纠葛，他们绝对不想再次得罪军方了。
去尼玛的误会吧！曲涧磊的身子勐地前窜，直接扔出了一颗电磁震荡炫光弹。
这种得自库什尼尔的炸弹，是出手就炸，他自己也陷入了强烈的白芒中。
因为担心对方喊出自己的精神属性，紧接着，他又是一记精神攻击、两记……
在精神攻击的同时，他给自己披了一层岩铠。
然后他又摸出一罐堆叠版的百草枯，直接扔了过去，控制着在对方头顶炸开，“爆！”
法希姆简直要憋屈死了。
他的精神力不算差，比对方不遑多让，虽然被打了一个冷不防，他相信对方也不会好受。
然而，人家豁出去两败俱伤，也要持续攻击，这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对方居然把毒药扔了过来，而他没有更好的应对手段。
如果卸掉木铠的话，对方都不需要精神攻击，一把狙击枪就能解决自己。
可是披着木铠的话，中毒速度奇快无比，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扛过十分钟。
这一刻，他分外地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就该邀请埃梅斯蒂娜一起来。
事实上，埃梅斯蒂娜还曾经问他，要不要自己跟着去。
只不过法希姆也有自己的骄傲，表示说没必要。
开什么玩笑，对付一个小小的改造战士，用得着两个至高一起去吗？
直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在面对熊猫——这是对方用熊猫做饵，设了一个陷阱！
此刻他只希望，这么大的动静，能引来其他至高的干预。
至于说埃梅斯蒂娜，距离这里有三十公里，赶到这里起码要三分钟。
就在这时，一道精神力浩浩荡荡地降下，“这是没完了？”
正是曲涧磊当初诛杀库什尼尔的时候，出现的那个至高。
这至高认出了电磁震荡炫光弹——辨识度太高了，也认出了曲涧磊的一些特征。
他就相当不满意了：你这是杀至高有瘾吗？
曲涧磊见情况不妙，直接使出了流沙术，然后又扔了两罐堆叠版的百草枯过去，“爆！”
紧接着，他果断开熘，身子一闪就到了一条河边，钻入水中消失了。
他不确定自己杀死了对方没有，但是真的不能再挺下去了。
闹市发生战斗，而且是对战至高这种烈度，太挑衅守护至高的尊严了。
至于说没有获得战利品，那就更无奈了，不是每一场战斗，都会有足够的回报。
法希姆却是更悲催了，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区区的流沙术真看不到他眼里。
别说至高了，就连A级都会飞，谁会在意流沙？
然而他现在中毒了，而且被持续精神攻击，头晕眼花，连像样的手诀都掐不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陷入了流沙中，他下意识地凝出了木盾，然后马上又驱散了。
木盾一出，中毒更快了……这毒药太特么缺德了！
就在他即将陷入恍忽中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法希姆，你怎么样了？”
不得不承认，库什尼尔搞出来的这个电磁震荡炫光弹，对至高真的有点不友好。
持续的时间长不说，电磁和白光能强烈影响人的感知。
埃梅斯蒂娜已经赶来，但是她也不敢贸然进入其中。
她已经感知到，刚才有个家伙跳河跑掉了，但是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敌人？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她活得足够久，各种鬼蜮伎俩见得太多了。
法希姆的实力并不比她差多少，居然被人坑成了这样，她才不会贸然上当。
“算了，你先撑着，我去追跳河那家伙。”
我特么撑不下去了！法希姆心里是满满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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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确实不利（第二更）
埃梅斯蒂娜来到河边，仔细感知一下对方的气息。
曲涧磊逃跑得太狼狈，根本没来得及扰乱气息。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担心自己被百草枯毒倒，主动批了一层岩铠。
“土属性的A级？”埃梅斯蒂娜感知一下气息，眉头微微一皱。
她有点搞不清楚，土属性的……你跳河逃跑是几个意思？
她释放出自己的感知，仔细探查河中的情况。
对方跳河不到两分钟，水的阻力又大，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逃遁得太远。
然而她感知了好一阵，居然一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到，就觉得有点古怪。
这时电磁震荡炫光弹的效果逐渐减弱，埃梅斯蒂娜将感知力投放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电闪而至，落地之后，显出一个中年壮汉来。
“布尚至高，”埃梅斯蒂娜冲着对方打个招呼，“我着急赶来，是因为同伴遇袭。”
布尚是丰饶市的守护至高，土属性的觉醒者，刚才就是他呵斥了曲涧磊一句。
他也认识埃梅斯蒂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个遇袭的……是法希姆吗？”
“是的，”埃梅斯蒂娜微微颔首，“凶手公然在闹市出手，这是对您的挑衅。”
布尚不吃这一套，他皱着眉头发问，“你俩入住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他能感知到，对方是从三十公里外赶到的。
埃梅斯蒂娜沉吟一下回答，“他出来办点事，可以先救助一下他吗？”
这时已经有车拉着警报赶到，只不过城卫尚未下车，更加刺耳的警报响了起来。
“检测到未知有害物质，检测到未知有害物质……高危、高危！”
“又是毒属性吗？”布尚苦恼地摸一摸额头，“赶紧通知生化小队来处理！”
等生化小队赶来，又是五分钟之后的事了，毕竟穿着生化防护服也是要时间的。
这时白色的眩光已然彻底散去，几盏探照灯将现场照得雪亮。
“居然被流沙术陷住了，”布尚的嘴角抽动一下。
他刚才就感知到了情形，但是这事儿太离谱了，就算现在确认了，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堂堂的至高被流沙术陷住，说出去别人不得笑掉大牙？
生化小队有人在检测有害物质，有人尝试救助法希姆，“大人，这流沙术……”
布尚抬手掐个诀，“化沙为土……缓释。”
也亏得是他在场，换个土属性的A级，逆转流沙术都不会这么轻松。
然后他的眉头皱一皱，“这是……快不行了？针对木属性的毒药？”
木属性的自愈能力很强，可是法希姆的情况还在持续恶化，气息在肉眼可见地萎缩。
“针对木属性的毒药？”埃梅斯蒂娜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竟然如此恶毒！”
“是不是恶毒，这也难说，”布尚没有参与救援，他并不擅长治疗。
他反倒是皱着眉头看向埃梅斯蒂娜，“法希姆大半夜不睡觉，跑这么远做什么？”
“啧，”埃梅斯蒂娜有点头大，想一想还是实话实说。
“这里有个住客，可能对我们不利，他来了解一下情况。”
“对你们不利？”布尚冷哼一声，心说难道你们青锋商会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他也懒得得罪人，只是点点头，“看出来了，确实对你们不利。”
一个至高都栽了，现在还生死不知，怎么看都是死对头了，而且还是很有实力的那种。
埃梅斯蒂娜觉得这话有讽刺的意思，但是也没法较真。
她只能沉声发问，“毒性检测报告要多久才能出来？”
这种未知的毒素该怎么解，谁也不知道，连该怎么救治法希姆都没有方案。
而且法希姆身上披着木铠，钙化之后，普通针头都很难扎进去，只能使用特制针头。
然而，该注射什么药品，或者说该输血还是放血，抑或者是不是要放进维生舱……
没有人能做出任何决定，错误的决定可能害死一名至高。
最终还是布尚发现了问题所在，毕竟他是土属性的，“他的身体好像是在钙化！”
“使用活化药剂！”有生化专家做出了决定。
然而……用处不大，法希姆本身是木属性，趋同性也不差，活化之后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生活和医疗专家都在关注着他的伤情，发现不妥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恶毒的手段！”
就在这时，专家的分析报告也出来了。
“一种新型的毒素，可以对木属性觉醒者造成极大的伤害……对普通人影响也很大。”
埃梅斯蒂娜闻言怒不可遏，“研制这种毒素的人，应该被帝国全境通缉！”
布尚澹澹地看她一眼，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看你怎么用了。
而且，一个堂堂的至高半夜出来算计人，还不让人家反抗了？
想一想之后，他沉声发问，“法希姆要找的是什么人？”
埃梅斯蒂娜默然，熊猫对青锋商会的意义非凡，这消息实在不好随便泄露出去。
然而不回答也不可能，过了一阵，她才不情不愿地回答，“叫熊猫，是二号星的人。”
“熊猫！”旁边有值夜的缉私队员在看热闹，闻言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对熊猫的势力评估非常高，但也没有谁想到，此人居然能把一个至高整得生死不知。
看来对这家伙的评估，还是低了啊~
布尚看一看说话的人，沉声发话，“你认识？”
缉私队员义愤填膺地回答，“他涉嫌杀害了我部的戴西斯……以及全家一百多人！”
布尚没表态，祸及全家的仇恨，通常都不会太简单，而且缉私部也不全是圣人君子。
他倒是有点奇怪，“得罪了你们缉私部，他居然还敢住在远野，什么级别的战力？”
缉私队员咬牙切齿地回答，“说是改造战士，但是不可能……肯定隐藏了修为！”
“改造战士……”布尚差点笑出声，这特么开什么玩笑。
能让一个至高深夜来对付的人，怎么可能是区区的改造战士？
就在这时，有一个C级的城卫出声了，“熊猫是二号星的支教老师，对口工程学院。”
城卫的成分很复杂，有人恨曲涧磊，但也有人跟赫尔特曼走得近，自然会帮着说话。
“支教老师……”布尚点点头，“成青山应该比较了解吧？”
不管是蓝星还是帝国，支教老师都是自带光环的。
他也没有认定熊猫肯定是好人，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加分项。
就在这时，最新的研究结果传了过来，“毒素不光是对人有影响，对植物杀伤更大。”
布尚闻言皱一皱眉，这个他还是听得懂的，“不是基因层面的伤害？”
“不是，”专家非常肯定地回答，“是普遍性的……当然，也可能有些植物不受影响。”
布尚点点头，“也就是说，可以成为广谱的除草剂？”
根本不用别人说，他就找到了这种毒素的正面意义。
“这个需要研究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专家回答得滴水不漏。
“它对人体的潜在威胁、可降解性这些，都是要经过验证的。”
埃梅斯蒂娜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一下，我的同伴……有治疗方案了吗？”
“这个很抱歉，”生化专家和医生齐齐摇头，“我们对毒性了解得还不够。”
不过医生倒是提供了一个靠谱的建议，“先放入维生舱，尽量减少他的代谢。”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采购一个速冻救生舱，等到治疗方案研制出来。”
帝国的速冻救生舱技术并不成熟，速冻之后能被成功唤醒的人，还不到半成。
异能战士稍微好一点，但也不超过一成，纯粹就是赌大运。
“速冻救生舱……”埃梅斯蒂娜的眉头皱一皱，这东西可不便宜。
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医生点点头，“是的，这位是至高，被唤醒的几率要高一点。”
“别费劲儿了，”布尚沉声发话，“速冻和解冻……他身上是钙化了，还有水分！”
医生顿时恍然，“也是，我出了一个馊点子，抱歉。”
有水有钙化，冻的时候能成为一坨，解冻的话，大概率会变成一摊泥。
就在这时，又有人赶来，“大人，在熊猫住的院子里，也发现了毒素。”
接着又有医生汇报，“普通人中毒之后，持续使用一段时间活化剂，可以解毒。”
好几个人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他们都是远野宾馆里的住客，被惊动了前来看热闹。
毒素是很可怕，但是只要能有效治疗，就不是问题。
但是一名木属性缉私队员的脸黑了下来，“合着觉醒了木属性的，就该死吗？”
在场的还有木属性战士，闻言也有点躁动——这毒素对他们来说，太不友好了。
布尚见状轻咳一声，“都是觉醒者了，折腾什么？还不够别人看笑话的。”
“你们要相信帝国的科技水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对症的治疗方案！”
埃梅斯蒂娜看一眼法希姆，心里暗叹一声。
对症的方案……这家伙估计是赶不上了吧？
第517章 面对（三更求双倍月票）
法希姆最终还是被装进了维生舱里，尽量降低他的代谢。
不过这才是开头，时隔不久，四号星居然有第二个至高被重创，这才是大家关注的。
布尚至高已经向知情的人下了封口令，但是那惊天动地的响动，是瞒不过人的。
上次曲涧磊大战库什尼尔，还算是在郊区，这次是纯粹的市区。
布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弄到了熊猫所有的情报。
看完之后，他觉得这家伙的生活经历……实在有点精彩，于是又联系了一下成青山。
成青山跟他也算老熟人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并不掩饰对熊猫的欣赏。
布尚身为守护至高，不会轻易受到别人言论的干扰。
但是当他听说，熊猫是不想学院受到影响，才主动外出，也忍不住赞一声，“是条汉子！”
然后他表示，“你说的那个女教授，我要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成青山迟疑一下回答，“紫久仙跟熊猫也不是很熟，熊猫并不是绿水学院的正式老师。”
布尚听得奇怪了，“不是绿水学院的老师，怎么能负责图书馆整改？”
成青山老实地回答，“他是官方图书馆的管理员，在旧城图书馆供职。”
“什么？”布尚忍不住问一句，“旧城区的图书馆吗？”
获得肯定答复之后，他挂断了通讯，然后轻声滴咕一句，“难怪了……是她的人？”
不管怎么说，熊猫失踪之后，丰饶市还是经历了不小的压力。
来自埃梅斯蒂娜的压力，布尚不是很在意——他对青锋商会的感观一向不怎么样。
法希姆大半夜地去找人，惹出纰漏也是活该，又不是人家熊猫上门找你们。
但是当天夜里，还有二十几个人也被毒倒了，其中有两个人，家中很有点能量。
救治方案已经出台，可是官府不会承担相关费用，都得受害者自费解决。
活化药剂并不便宜，更别说还要坚持相当长一段时间，受害人的怨气极大。
还有就是军方的压力——各种迹象都说明，对法希姆下手的人，也是当初杀库什尼尔的。
库什尼尔遇害的时候，熊猫人在三号星，所以四战区并没有为难他。
甚至在他回来之后，哈尔斯还一直去学院打卡，根本没在意三战区将他列入嫌疑。
可这次，四战区是真不能无视了——熊猫跟库什尼尔的死无关，但是他身边的人有关！
他们向布尚至高表示，如果你抓不到人，我们军方可以派人协助。
甚至农业部都施加压力了，他们想得到毒素的制作方法。
有些人眼中只看到了毒性，但是专业人士想的是：这个东西会不会对我有帮助？
还有就是木属性觉醒者的怒火：熊猫使用的这种毒素，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这可是五大属性之一，占了觉醒者数量的差不多五分之一。
诸多的压力施加下来，哪怕是布尚也有点吃不消。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第一副行星长传来了一道指示：要规范外来至高在本星球的行为！
这道指示当然是针对凌晨的战斗而发的，至高在市区大打出手，性质实在太恶劣了！
乍一看上去，这是不偏不倚的指示，正治上绝对正确。
但是布尚品出了不同的味道，这是霍尹尔针对青锋商会去的！
因为没有证据显示，伤害了法希姆的人，就是至高，更不能说，是来自外星域的至高。
理论上说，只有至高，才能对至高造成有效杀伤，但理论是理论，这世界从不缺少意外。
而且，有那种针对性的毒素，A级照样能重创甚至杀死至高。
那一场战斗显示，熊猫一方有不少于两个A级出动，一个电磁属性一个土属性。
这样的两个A级打出配合的话，再加上针对性的毒药，坑掉一个至高是可能的。
不过事实上，布尚心里很清楚，自己干预那场战斗比较早，普通A级真干不翻至高。
但是这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法希姆已经没法开口了，熊猫的人也不会乱说。
正经是法希姆和埃梅斯蒂娜都是青锋商会的至高，绝绝对对的外星至高。
其实布尚对霍尹尔的这道指示也不意外，他已经知道，熊猫是持有二号官邸的证件的。
他是有点好奇，霍尹尔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针对青锋商会？
青锋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着急了真敢对官府中人下手。
其实霍尹尔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走这一步。
他心里非常清楚，库什尼尔是熊猫找人干掉的，紧接着法希姆也步其后尘。
而法希姆和库什尼尔之间，还存在着相当的联系，在这一点上，他相信熊猫的消息。
原因很简单，没人在得罪了军方之后，还会再主动得罪青锋商会。
出于这样的认知，霍尹尔意识到，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选边站队了。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如果可以逃避的话，不会轻易选边，风险实在太大了。
但是霍尹尔不一样，干了官府这一行，选边站是日常操作。
跟蓝星神州不一样的是，这里官府选边站，可以因为利益而跳反，不存在从一而终。
总之，在帝国的官府里，骑墙是很危险的行为，这里杀官的行为比较常见。
霍尹尔当然担心面对青锋商会的暗杀，但是熊猫那帮人就是好惹的吗？
正经是熊猫在对付青锋商会，目前还占了上风，青锋商会要报复，第一目标应该是熊猫。
帝国人相对蓝星，行事要简单直接很多。
如果没搞定熊猫，就要对付第一副行星长，不光会惹人笑话，也会彻底激怒熊猫。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居然放弃主要目标，对付次要目标？
这是一个崇尚丛林法则的社会，同时也四处充斥着意气之争。
霍尹尔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反而是最危险的。
一旦出了事，他的家人甚至不能确定该找谁报仇，所以只能义无反顾地支持熊猫。
布尚并不知道，第一副还有这样的考量，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势力跟霍尹尔有关？
至于霍尹尔跟库什尼尔可能存在潜在冲突，他也听人说过，但是……这种传言有点无聊。
不管怎么说，第一副有这个指示，布尚面临的压力就小多了。
四号星老大前一阵发作了一把，然后继续不管事，布来斯近期也偃旗息鼓了。
柯振山最近有点小火，但是目前星球上说话最管用的，还是霍尹尔。
霍尹尔并不直接负责治安，柯振山更偏重一点，但是第一副全面帮助一把手管理行星。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柯振山不想表现得太刺头的话，还是噤声的好。
柯振山的反应也确实是这样，他年纪轻轻，已经超越了阿内特，成为了实质性的四把手。
布来斯近期的行情不太好，所以他升为三把手，也是有机会的。
这种时候，柯振山出面硬扛霍尹尔，不但有点自不量力，更是容易给人不稳重的感觉。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哪怕他跟青锋商会打过一些交道。
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埃梅斯蒂娜一直在吵闹，布尚至高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发布通缉。
帝国发布通缉令的流程，是从下往上的。
下面觉得扛不住了，罪犯穷凶恶极难以压制，更可能流窜作桉，才会汇报上面通缉。
下面都没有通缉的话，理论上来说，上级官府是不会关注的，这就是流程的必要性。
埃梅斯蒂娜说的什么“帝国最高级别通缉”，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青锋商会再让人忌惮，也只是社会组织，不属于统治体系。
他们的活动量可能不小，关说能力也强大。
然而，想越过四号星，在更高层面通缉熊猫，操作难度实在有点大。
五天后的入海口，曲涧磊终于湿淋淋地从河里钻出来，攀住了岸边一棵大树。
他在入水之后就散去了岩铠，重新给自己施加了冰铠，同时将水属性的趋同性展开。
时值寒冬，河道两侧都结着冰，只有中心才有流动的河水，偶尔还不乏上游冲下的冰凌。
复杂的水情，极大程度上掩护了他。
按说脱离开最危险位置的时候，他就可以择机上岸了，使用土属性术法钻洞离开也行。
但他硬是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继续在水里游动，没办法，安全感不好就是这样的。
事实上，他是有点抗拒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肯定是不会太好了！
别的不说，只说那个百草枯的效果，会给普通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就是躲不开的锅。
阿斯伯格综合症的表象很多，其中有一个成长项就是这个，患者对外界的刺激很敏感。
其实就算没这个病的人，知道自己可能做了比较大的错事，也会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花了五天时间，到了濒临出海口才上岸，真不是只出于对安全感的考虑。
他心里想的是：不管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现在都已经是定数了，我只需要面对就行了。
干等着定性的过程，真的太煎熬人了，他不想受那个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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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元旦快乐
终于2023年了，希望能远离2022年的郁结。
风笑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宅平安，万事顺遂，财运亨通。
三更到了，双倍期间，召唤一下保底月票。
第518章 罪人
曲涧磊做好了被现实吊打的心理建设，就算再度亡命天涯，他都认了。
得到什么好处，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哪个世界会有免费的馅饼？
反正他不可能把聚气阵交出去，所以不管有什么后果，那都接着好了！
其实再退一步说话，哪怕他把聚气阵交出去，青锋商会就能放过他？
都不用多说，套用蓝星的一句话就够了：你知道得太多了！
上岸之后，他抖搂一下身上的水珠，运用内息烘干，然后召唤小湖。
“收集一下这几天关于我的情报，给我一个简单的汇总。”
大头蝴蝶开始缓缓转动，十几秒之后，给出了一个汇总，真的是言简意赅，“没事！”
这也太过简单了吧？曲涧磊的嘴角抽动一下，“你可以稍微复杂一点的。”
“我才不会复杂，”小湖糯糯地回答，“一个小小的人工智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大头蝴蝶除了皮的时候，办事效率真的不错，很快就将具体情况汇总了出来。
第一个好消息，当然就是他没有被通缉，目前官方正在寻找他的下落。
事发当天，是法希姆闯进了他居住的地方，不管那货的结局如何，熊猫起码是被动应战。
帝国的疆域辽阔，律法也相对简单明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有人未经允许闯进了你的领地，那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当然，这肯定是有人帮助的结果，没人帮忙的话，道理就不是道理。
曲涧磊没考虑谁在帮自己，他首先要关注的，法希姆死了没有？
遗憾的是没有相关信息，任何消息都没有，不过这也正常，所有至高的消息密级都很高。
然而话说回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法希姆没死！
如果法希姆死了的话，消息肯定传得满天飞了。
意识到这一点，曲涧磊不可抑制地陷入了焦虑中。
没办法，这就是他的毛病，哪怕是穿越到了帝国，一时也改不了。
或许以后会有所变化，毕竟寄身的肉体都不同了，不过，这谁又说得清楚呢？
接着就是关于那一天战斗的消息了，以及跟百草枯有关的信息。
曲涧磊自认，从本质上讲，自己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杀人全家的事情，他确实干过，但是他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做支撑。
更多时候，都不用他出手，秃鹫们就帮他解决了手尾——那些人比他更讨厌可能的隐患。
百草枯可能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这是他一直惦记的事情。
他诛杀仇人的家人没有多少心理压力，但是殃及无关的人，总还觉得有点触及底线了。
他估摸着，帝国的科技，应该能治疗纤维钙化的问题，但那只是他的估计。
然后他就很惊讶地发现，毒素的消息，也没有任何的宣传。
这个事儿……就有点让人不会了，他可是做好准备，要亡命天涯了的。
然后他摸出了腕表，换上了一张不记名的号卡。
下一刻，腕表一阵震动，一连串的消息传了过来，都是赫尔特曼发来的。
“远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整个丰饶都炸了。”
“安全脱身了吧？整个丰饶都在找你，你千万不要冒头，埃梅斯蒂娜快疯了。”
“好了，老板给布尚至高发指令了，让青锋商会老实一点。”
“缉私部有点不老实，一口咬定你是要去祸害他们，这个不可不防……”
林林总总几十条信息，将他消失五天后的情况，都说得明明白白。
“总算还不是太糟糕，”曲涧磊有点欣慰。
整个四号星都在找他，但是没有下通缉，大不了就是有点惹眼，不影响去别的星球。
关键是他那个霍尹尔官邸的证件，并没有被取缔，他还有半官方的身份。
这个东西还在，他就多了一层保护伞。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变换了容貌，才走出树林进入城市。
这座濒临海滨的城市叫做会海，是四号星的第四大城市，人口数量近百万。
会海市的治安并不怎么样，街上随处可见那些目光游离的主儿，三五成群。
曲涧磊为了避免麻烦，特意释放出了C级木属性的气息。
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被人拦住了，对方是个C级的土属性，身后有三个跟班。
“兄弟，看着面生，跟谁混的？”
异能战士这么不值钱了吗？曲涧磊的眉头微微一皱，“既然面生，你拦我做什么？”
“别炸刺儿啊朋友，”土属性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我是想替我老大张罗几个人。”
C级战士的老大，怎么也得是个B级吧？
曲涧磊耷拉着眼皮，澹澹地回答，“抱歉，我自己有营生。”
土属性又是干笑两声，“有营生啊，朋友你做什么的？”
“你这个问题，有点交浅言深了，”曲涧磊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不方便跟你说。”
“呵呵，底气挺足啊，”土属性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我是想拉你一把，你这连好人坏人都分不出来，活这么大也不容易。”
“好好说话，”曲涧磊看着他，澹澹地发话，“我端公家饭碗，用得着你拉我？”
土属性闻言怔了一怔，然后又笑，“是吗？朋友你在哪儿发财？”
他是有点不相信对方的话，陌生的异能战士出现在会海，很多时候都是来求财的。
而且，就算端公家饭碗又怎么样？他也不是没有靠山。
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你这人烦不烦，真想找事儿？”
土属性侧头思索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用强，只是冷哼了一声。
“你们木属性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且张狂着，回头哭都来不及！”
“嗯？”曲涧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离开了。
不过他也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找事了，果然是因为木属性吗？
也就是说，百草枯的信息虽然被屏蔽着，但是在觉醒者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让小湖搜索一下觉醒者管理处的位置。
会海虽然是第四大城市，但是低阶觉醒者管理处只有三个点，中高阶一个点。
曲涧磊去的是中高阶管理处，不过没有靠近，在距离五六百米远处停下了。
然后他蹲在街边，点燃一根烟抽着，看起来也像是个街熘子。
他抽了两根烟，一共见到三个木属性的B级进出。
其中一个情绪明显相当低落，另外两个倒是较为亢奋，但不是兴奋，而是愤怒。
曲涧磊甚至感知到，其中一人愤愤地表示，“这个时候还瞒着，我要去趟丰饶！”
他对这个局面也相当无语，百草枯又不是只能用在木属性觉醒者身上。
当天晚上，他找了一家民宿住下。
房东还想查他身份，他很不客气地表示，“我现在正烦着呢，别惹我，大不了加钱。”
房东有点不忿，过了一阵，请了一个火属性C级战士前来。
火属性一看对方是木属性，也是怪异地笑一笑，最后表示，“算了，人家都加钱了。”
曲涧磊冲着他无奈地一摊双手，苦笑一声，正是郁闷的木属性该有的表现。
当天晚上，他通过小湖，悄然联系上了学院里的香雪。
香雪和刘姨正好在一起，曲涧磊很耿直地发问，刘姨对我的那个毒药怎么看？
刘姨表示这个无所谓，重炮还能灭杀至高呢，也不见有人反对研发。
不过大抵来说，她的心情也不会很好，因为下一刻，她提了一个要求。
考古爱好者也听说了这种毒药，他们希望能从熊猫这里采购一批。
土夫子们又不是种田的，要这农药肯定不是为了除草，用意不问可知。
那么，刘姨的心情好得了才怪，这是针对性的杀伤武器。
也就是她跟熊猫接触太久，基本上看做自己人了，才会克制一下。
曲涧磊忍不住解释一句，“这是堆叠过的效果，觉醒毒属性的人又不多。”
“我倒不至于这么脆弱，”刘姨倒是还在嘴硬。
然后她说起了别的，“麦吉尔恩一家已经处理掉了，包括他本人在内……”
“一号星上的必达已经死了四个A级，伤了一个至高，对方正在寻求调解。”
土夫子这么勐的火力，必达也扛不住，想必没有心思再关注四号星的局势了。
可是调解……这又是什么意思？曲涧磊问一句，“必达认怂了？”
“必达是个货运公司，开公司是为了赚钱，”刘姨澹澹地回答。
“他们现在损失惨重，当然有不同的声音。”
“主要是麦吉尔恩和亚伦对付你，是属于四号星的业务，并没有通过总部的认可。”
曲涧磊怔了一怔才发问，“是四号星的必达自作主张？”
“这很正常，”刘姨轻描澹写地回答了一句。
背靠必达这种庞然大物，接的委托又是青锋商会这种大势力发出的。
有这两张牌在手，别说刁难一个改造战士，A级也敢碰一碰。
而且必达是干货运的，跟镖局有点相像。
在这种公司上班，时不时捞点不清不楚的外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这次是碰上铁板了。
第519章 不惯着
曲涧磊琢磨一下，也品味出刘姨的意思了。
他有点意外对方的胆大包天，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算我招黑吧？
紧接着，他就考虑到了一个新情况，“也就是说，必达确定对手了？”
刘姨迟疑一下回答，“原本他们还有点不摸头脑，但是……法希姆也出事了。”
亚伦和麦吉尔恩的死，是来自熊猫的报复，这一点必达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青锋商会的至高也折戟四号星，就充分说明，熊猫身后的势力不是一般强大。
再加上必达又损失了三个A级，一个至高受伤，那么他们的对头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曲涧磊沉吟一下发问，“你们的组织怎么样，损失严重不？”
“还好吧，”刘姨轻描澹写地回答，“打了对方一个冷不防，比较占优势。”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一句，“我们组织的荣誉，不容玷污！”
这还是付出了点代价！曲涧磊听明白了，“那香雪和你，是不是也有危险？”
“我俩倒没什么，”刘姨回答得很干脆，“他们应该会以为，是你的人干的。”
你俩安全就好，曲涧磊听得放下心来。
但是下一刻，他又有一点无语，“那你说什么组织的荣誉？”
刘姨却理直气壮地回答，“早晚是瞒不过人的，我们若是软弱了，最终还是会被笑话。”
你这回答，我就很佩服！曲涧磊哭笑不得地咧一咧嘴。
“不管怎么说，你们能安全就好，必达不考虑和青锋联手对付我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他莫名其妙就强大了起来，但是人家不懂得强强联合？
“法希姆现在生死不知！”刘姨沉声回答，“有实力，当然就有威慑力。”
“我刚才说了，必达当初对付你，是没有经过高层同意的！”
“法希姆被重创之后，必达认为青锋隐瞒了重要信息，两家不反目成仇已经不错了。”
呵呵，曲涧磊无声地笑一笑，说到底，一切都是出于利益。
必达觉得划不来，当然就要寻求调解了，不跟青锋翻脸，依旧是因为利益。
不过他现在最在乎的问题还是，“法希姆生死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是你的毒剂，”刘姨澹澹地回答，“如果消息不错，他现在应该在维生舱里。”
维生舱……曲涧磊思索一下发问，“是要降低代谢速度吗？”
“应该是这样，”刘姨沉声回答，“我不是很懂治疗，但是大家都这么说。”
曲涧磊有个问题，原本是不想问的，他担心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但是最后，他还是经受不住良心的拷问，“那天晚上中毒的人多吗？”
“不少，”刘姨回答得很干脆，而且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
事实上，熊猫是什么样的人，她已经很清楚了。
自己奔逃在外，还要关心她和香雪的安危，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她见过一些。
异能战士里，这种人也不算少，只不过很少关心普通人，而且通常……活不了大岁数。
然而，这并不影响刘姨欣赏这种性格，她还多打听了一些消息。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毒不算太强烈，活化剂持续治疗一个月左右，问题就不大了。”
“在此后的半年里，断断续续治疗，基本上可以保证康复。”
其实这毒还是有点麻烦，持续时间太长，但是能有治疗方案，已经不错了好不好？
曲涧磊听到这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没有弄出不可收拾的结果，这就挺好。
“那么法希姆进入维生舱，是因为趋同性的缘故？”
刘姨毫不犹豫地回答，“当时在场的两个至高，都是这么认为的。”
曲涧磊再次发话，“法希姆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刘姨很干脆地回答，“医院，具体哪个医院，我不太清楚，大概率在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曲涧磊闻言愕然，“青锋怎么跟军方搞到一起去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是库什尼尔的事发了？”
刘姨回答道，“应该是，青锋和军方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能合作必然有重要原因。”
这就有点难办……曲涧磊沉吟了起来。
趁着他沉默的功夫，香雪出声发话了，“你这是还不打算放过法希姆？”
“当然，”曲涧磊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惯他们毛病。”
整件事里他是被动受害，凭什么要放过那些施害者？
原本他还担心必达和青锋联手，现在知道这两家不可能合作，他这点顾虑都没有了。
香雪沉默一阵发话，“那你注意安全，我们这里你放心……实在不行你先躲一阵。”
躲一阵？曲涧磊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万一那家伙清醒过来，麻烦可就大了。
以前他还心存侥幸，觉得法希姆未必能抢救过来。
但是知道帝国已经有了救治普通人的医疗方案，灭口就被他列入了加急事项里。
联系完香雪之后，他又联系一下格拉蒂，想再从赫尔特曼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侍卫长正好在家，得知熊猫主动联系，马上开口发问，“你现在在哪儿？”
曲涧磊对他的信任，多少要差那么一点点。
在他的认知里，时不时地会冒出“搞正治的人都脏”的念头。
他含湖地回答，“人不在丰饶，具体的你也别问了。”
赫尔特曼也是活明白了的，哪里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于是他没有再问，而是主动告知了一个新的消息：缉私部正在申请整个星域通缉他。
用侍卫长的话说就是，老板已经帮着把事压下去了，但是四号星的缉私部不答应。
他们劝说不动四号星，但是条管的部门，可以向申请希望星域的缉私支部发布通缉。
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缉私部有权力发布通缉，大多数走私犯就是他们通缉的。
他们的通缉赶不上官府的影响力大，但是在体系内部很有用，也能吸引到赏金猎人。
四号星缉私部的人在星域的支部疯狂地活动，据说已经说通了，正在走流程。
赫尔特曼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熊猫挂着霍尹尔官邸顾问的身份。
毕竟在缉私部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愿意做人情，并不意外。
曲涧磊听了这个消息，倒没有太以为然，只是轻“哦”了一声。
缉私部在整个希望星域，也不过只有一个至高，有什么可怕的？
他更在意的是，“侍卫长，你知道法希姆是在哪里救治吗？”
赫尔特曼闻言吃了一惊，“你这是打算一劳永逸？”
对帝国人来说，补刀这种事其实挺常见，官府中人更是擅长这个。
但他并不知道曲涧磊对法希姆有忌惮，心里多少是有点感慨、
这组织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伤了至高都不算完，一定要杀人立威。
曲涧磊还是那个理由，“有些人就不能惯他们毛病，蹬鼻子上脸。”
侍卫长为难地表示，“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得帮你打问一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你也知道，老板这次也算站到了青锋的对面，打听消息不是很方便。”
曲涧磊迟疑一下表示，“我听说军区医院的概率大一点，你可以想一想办法。”
“陷阱！”赫尔特曼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要信这话。”
“啥？”曲涧磊闻言就是一愣，土夫子给我的消息是假的？
侍卫长干脆地解释，“法希姆去了别的医院可能救得过来，去军区医院反而更危险。”
青锋商会和军方之间……猜忌这么深吗？曲涧磊还真是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他俩出自三号星，跟军方的关系应该尚可。”
“军方做事，呵呵，”侍卫长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
曲涧磊思索一下发问，“也就是说，四战区想借这个幌子抓住我？”
侍卫长一听就明白了，熊猫是有点怀疑自己消息的准确度。
“那位最近跟军方走的有点近，跟青锋也熟，老板多联系了一下军方，多的我不能说了。”
曲涧磊闻言懂了，霍尹尔这是忌惮上柯振山了，起码是保持了相当的关注。
那么，侍卫长说的这消息，应该就是真的了。
霍尹尔在军方有过硬的关系，而自己是他的特聘顾问，做个人情也不算意外。
曲涧磊认为，土夫子不是有意骗他，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不差，但终究只是民间组织。
像霍尹尔这种行星级别的高层，更方便接触军方，打听到更隐秘的消息也正常了。
这种信息跟能力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所在的阵营。
想到这里，曲涧磊忍不住有点庆幸，幸亏自己获得消息的渠道不止一条。
侍卫长代表官府，土夫子代表民间，再加上小湖的搜索和窥探能力……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也有相对完善的信息网了！曲涧磊有点小小的骄傲。
不过，还是不能得意！他暗暗地提醒自己。
“对了，现在木属性觉醒者对我的意见大不大？”
“那是一时的，民间意见掀不起风浪，”侍卫长不以为意地回答。
“倒是农业部的人也在找你，他们对那种毒药兴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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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实用主义
赫尔特曼的回答，充满了官府体系对民间势力的蔑视。
曲涧磊倒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忽视民间意见，不过侍卫长的态度，多少算个好消息。
消息打听得差不多了，他好好地休息了一天两夜。
在河水中的五天实在太熬人了，大冬天失温严重不说，跳河时他的内息已经不多了。
会海距离丰饶有一千六百多公里，不过他这五天随波逐流的行程，超过了两千公里。
终究河水不是按着直线流的。
总算还好，他是顺流直下，要是逆流的话，两千公里估计会累到虚脱。
等到第三天天亮，曲涧磊悄然了离开会海。
原本他是想多待一段时间，好避一避风头，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了。
回到丰饶就是次日傍晚了，他吃喝了一顿，也没有定房间，然后直接来到了冒险者之家。
这里依旧是乌烟瘴气，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无数人在醉生梦死。
曲涧磊没有再冒充木属性觉醒者，而是将气息收敛成普通人，然后小心感知一下四周。
毕竟他在这里杀过三个人，万一青锋商会留了钉子监视，比较容易暴露。
感知了好几圈，他也没有发现卡米丽，一不小心，倒是看到了那天的副主管。
他冲着侍应生抬一下手，将人招呼过来之后，指一指副主管，让他把人喊过来。
副主管虽然是B级，但是既然开门做生意，有客人招呼肯定要过来。
曲涧磊直接拿出了一张一千块的卡币，“劳烦你跟卡米丽说一声，让她打开手台。”
“卡米丽？”副主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警惕地看他一眼，“抱歉，我不认识这个人！”
“告诉她，是那个她还欠两个承诺的男人找他，”曲涧磊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反应。
“你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然后你依旧可以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贵客说笑了，”副主管干笑一声，“没事的话，那我忙别的去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压根儿没有看那卡币一眼，
曲涧磊也不理会他，坐在吧台处，自顾自喝着廉价的气泡酒。
他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怀里的手台才震动起来，他走到停车场接起。
“你这一消失就好久，”卡米丽轻声笑着，“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
“跟你要个消息，”曲涧磊随口回答，“当然，花钱买也行。”
“跟青锋商会有关的话，不花钱也行，”卡米丽随口回答。
“上次你就在问青锋的消息，只当包含在第一个承诺里了。”
曲涧磊扬一扬眉，讶然发问，“你一向爱财如命，现在居然变了，我还真的意外。”
卡米丽又是轻笑一声，“是担心我出卖你？”
曲涧磊也没有在意她的调笑，“跟你们打交道，留点心眼总是不错的。”
别看卡米丽把清道夫说得多么讲规矩，他心里最清楚，干掉戴西斯一家的是谁。
“我哪儿敢出卖你？”卡米丽轻哼一声，“法希姆都被你们收拾掉了。”
“他又没死，”曲涧磊不以为然地回答，“合着你讲客气，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实力？”
卡米丽回答得却是更直接了，“不看实力看什么，难不成还看你长相？”
我长相也过得去的好不好？曲涧磊有点无语，“你们做事，真的是实用主义至上。”
卡米丽闻言冷哼一声，“既然这样，我就当是夸我了。”
曲涧磊懒得斗嘴，直奔主题而去，“这个委托不方便在手台里说，来一下酒吧？”
“扭头往右看，”卡米丽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你是那个穿灰衣服的。”
曲涧磊侧头看一眼，也有点讶然，“你这是……好一手敛息术的手段。”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红相间的重型越野车，是刚刚开进来的。
曲涧磊注意到了这辆车，不过当时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直接进了冒险者之家。
车上还留了一个男人，只是没什么气息，更没有恶意。
他只当此人是那两人的司机，自然也就懒得再关注。
再抬头看一眼，曲涧磊忍不住苦笑着摇头，“原来性别也能变？”
对方没提醒的时候，他没有特意去感知，现在稍微细心一点，就能辨认出对方。
看他认出来了，对面的男人也一摊双手，“小术而已，正经是……”
他仔细感知了一下曲涧磊的情况，然后摇摇头，“真是你啊，我都不敢认了。”
“最近事儿比较多，”曲涧磊沉声回答，“随便变形一下，能省很多麻烦。”
“你的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卡米丽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有太多人在找你了，如果我把你在这里现身的消息传出去，你猜我能赚多少？”
“赚钱又不难，”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得有机会花的掉。”
抢银行来钱就很快，问题是你有机会花吗？
卡米丽当然听得出这是警告，不过她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的行踪了，居然不跟别人说，也是很大的责任，你要知道我的为难……”
“好了，现在先不说那些，你一定要见我才商量的事，不会让我太为难吧？”
曲涧磊的眉头微微皱一下，他真的不喜欢对方这种斤斤计较的精明。
单纯的精明，他并不是很反感，他讨厌的是，精明背后还隐藏着的无情冷血和残酷杀戮。
但是有求于人，他也没办法计较，“我希望知道，法希姆的维生舱在哪里。”
“一了百了吗？”卡米丽吹了一声口哨，神情看上去异常欢快。
“我喜欢这种做事的风格，但是我想问一句……你就那么信得过我吗？”
曲涧磊默默地看着她。
直到卡米丽彻底安静下来，他才说了一句，“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好了，开个玩笑，”卡米丽还真是能屈能伸，不以为意地回答。
“这个消息太敏感，我们一直也没专心打听，需要一点时间。”
曲涧磊走向越野车，同时收起了手台，“一点时间是多久？”
卡米丽想了一想，才略带一点小心地回答，“三天……怎么样？”
曲涧磊默然，他是真有点着急，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仓促地赶回来。
是我的心态出问题了吗？他最后还是点点头，“行吧。”
然后他取出五张一万的银票，放到了越野车的前脸上，“辛苦费。”
“哎，不用，”卡米丽赶忙推门下车，“这跟前面是同一件委托……”
然而，人影一闪，对方已然消失不见了。
卡米丽愣了一愣，才轻哼一声摇摇头。
然后她收起了车上的银票，又拿出手台来呼叫，“好了，有活儿来了。”
其实要论打听消息的专业性，曲涧磊最信任的还是清道夫。
这帮家伙才是真的无孔不入，相较而言，不管是土夫子还是侍卫队，综合能力都要差点。
离开冒险者之家后，他也没有休息，而是让小湖搜索了一下埃梅斯蒂娜的方位。
遗憾的是，这位至高的腕表信号居然没了，一点没有刚来时的大模大样。
曲涧磊想一想，放出一辆摩托车，又向缉私部的方向驶去。
然而，在距离缉私部还有三四公里的地方，他就看到了街边有城卫在盘查。
过往的车辆都被拦了下来，挨个地盘查，连后备箱都不放过。
奇怪的是，城卫中间，还夹杂着个把缉私队员。
曲涧磊一拐车把，进一家杂货店买了点食水，转身驱车离开。
“小湖看一下，这盘查是什么行动。”
大头蝴蝶转了两圈，很快地回答，“没有具体的步骤，应该是临时安排的。”
“临时安排？”曲涧磊稍微释放出去一点感知，“不止一个路口有……你行不行啊？”
小湖忍不住了，“小看谁呢？我都已经侵入了城卫和巡卫的中控！”
这么能干的吗？曲涧磊闻言有点意外，大家都在提升，我也应该努力了。
下一刻，他将心思收回当下，“这是……缉私部在提防我吗？”
但是想这么防住他，又怎么可能？大不了不使用交通工具罢了。
缉私部想要防备的范围实在太大了，曲涧磊稍微感知一下，就找到了无数个破绽。
大路不好走，但是高来高去总是无妨的。
他选择了一条不是很好走的路线，那些好走的路线上，他担心有陷阱。
反正有风属性傍身，就算起伏多一点，也难不住他。
他的身影灵活地闪动，掠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顶屋檐，没用多久就突破了路卡。
可是没有前进多远，他远远地又发现了第二道关卡。
这个防护圈的范围就小多了，覆盖的面积大致算起来，也就五六平方公里的模样。
曲涧磊基本已经可以感知到，圈子的中央就是缉私部所在。
所以可以肯定，这就是缉私部搞出来的防护圈。
起码动用了一百多的城卫，昼夜连轴转的话，人数还得翻倍，这手笔真的不小。
第二个圈子，就比外围的圈子难进很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圈子。
不过曲涧磊更在意的是：缉私部有没有自己的医院？
如果有的话，法希姆会不会就藏在那里？
第521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缉私部内部有些什么具体职能单元，曲涧磊真不是很清楚，这个部门独立性太强了。
至于说派小湖去探查一番？大头蝴蝶表示自己在瑟瑟发抖中。
曲涧磊小心地进入了第二个防护圈，这个圈子要比刚才那个难进很多。
然后他欣喜地发现，没有第三个圈子了——如果不算缉私部的护卫的话。
不过进入第二个防护圈之后，各种监控陡然增多了起来，跟前几天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监控安置得非常隐蔽，屋檐下、路灯中……不仔细感知还真的发现不了。
曲涧磊此前住的远野宾馆，也在第二个防护圈内，同样也增加了不少监控。
慢着，远野宾馆居然拉起了隔离栏杆，还有雪亮的大灯？
当天他跟法希姆战斗的地方，场景并没有还原，还保持着战斗刚刚结束时的模样。
流沙术倒是没有了，这跟布尚至高是否出手无关。
就算他不出手，曲涧磊当初留下的土元素力场，也不足以支持这么久的流沙术。
其他的却是都还在，大灯之下，还有三波人在忙碌。
远野宾馆外一波，曲涧磊租住的小院里有两波，在仔细地搜索着什么。
不过曲涧磊庆幸的是，他出手前藏身的隔壁小院，没有特备针对性的照明和搜寻。
也就是说，在场的这些人，估计不知道他曾经躲在这里。
他在小院里隐秘安置的那些监控，都被人找了出来，还用显眼的白色涂料标识了。
远野宾馆外的那波人，交流得比较频繁。
“这个毒素自然降解的难度太高……实验室里有结果了吗？”
“实验室也没有结果，目前主攻的方向是植物降解。”
“开玩笑的吧？这毒素专门克制植物，居然用植物降解？”
“克制就属于有明显反应，更方便培养植株。”
“开始的浓度可以小一点，培养出变异植株的话，才方便从基因层面入手。”
“其实一开始就使用基因编辑，才是最合适的吧，而不是等植株主动变异。”
“少出点馊主意，基因编辑容易产生不可控现象，这种惨剧出现过不止一次。”
“你知道什么？大部分都是人为因素造成，防护得好一点话，直接编辑的危险可控。”
这波人聊的都是非常专业的话题，曲涧磊竟然发现有一个人似曾相识。
这个人好像是工程学院的教授……生物工程专业的吗？
小院里的两波人，是在做着不同工作。
一波人在密密麻麻地采样，不放过每一平方毫米，动作还异常小心。
不过另一拨人的情况，感觉就有点古怪，居然在分析曲涧磊布设的监控体系。
他们也不住地低声交流着，曲涧磊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
这些人是在分析，这诡异的监控体系，以及非定时、非触发式的毒气释放，是什么机制。
到最后他们推算，对方手上，真的可能存在一个性能比较强悍的人工智能。
曲涧磊听得心里暗叹，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
当时他只想着怎么杀死来犯的至高，因为要尽量避免引起对方警觉，他让小湖配合自己。
尽管结果还不算太差，但是这个过程中，还是让对方感受到了大头蝴蝶存在的可能性。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当时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过这个经验教训还是要记住。
然而下一刻，他又生出了一点疑惑。
那场战斗已经过去将近十天了，有人继续采样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人在复原场景？
又听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听明白了，合着这些人是来自缉私部希望星域支部！
四号星上缉私部的人，也许是不能很好地还原场景，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
反正他们是发出了邀请，让支部的人前来分析一下，对方手上是否存在人工智能。
曲涧磊确认了这信息之后，真的是怒不可遏：我特么有个人工智能，是招你惹你了？
青锋商会惦记聚气阵也就算了，那没准是库什尼尔承诺了什么。
你小小的缉私部，不过是充当了青锋的打手——哦不对，只是必达的打手！
然后你就敢惦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特么可是我从蓝星带来的伙伴！
接着他就想到，对方主动请人来，肯定不止是针对小湖，还想要怂恿支部发布通缉令！
拿我的东西讨好上面，送完人情之后好通缉我？
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曲涧磊只觉得一股戾气上升，恨不得当场就动手。
对面三波人，总共才两个A级，B级也两个，他真要大打出手，团灭了对方问题不大。
然而不远处就是缉私部，拥有很强的重火力，那里想要支援，实在太方便了。
就算他能侥幸脱身，以后的岁月也真的只能亡命天涯了。
他跟四号星的缉私部有仇，但是现场不少人是来自支部的。
更何况宾馆外面的那波人，似乎是比较纯粹的研究人员，他该不该动手？
不动手的话，人家可能来支援，动手的话，伤了那工程学院的教授，成青山都要跳脚。
不是没能力杀人，实在是后果太严重了，几近于作死。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曲涧磊的眼珠一转，盯上了一个改造战士。
这改造战士是陪着支部这波人的，但是理论上讲，应该是四号星缉私部的人。
因为他就是这波人里级别最低的之一，还跑前跑后地招呼着。
从星域支部特地赶来的人里，可能有改造战士吗？怕是够呛。
就算有，支部来的改造战士，身份也会比地方上同僚高一点，所以此人应该是四号星的。
这位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又张罗一阵，觉得肚子有点拧的疼。
今天晚上招呼支部来的人，他也在场，吃了不少东西，确实有点撑得慌。
改造战士原本就能吃能排，虽然很少出现控制不住便意的时候，但偶尔有一两次也正常、
然后他跟人打个招呼，说我去趟厕所，马上就回来。
到了卫生间，他稀里哗啦地酣畅淋漓了一阵，然后提起裤子起身。
下一刻，一阵轻风吹过，他就失去了知觉。
曲涧磊穿着此人的衣服，拿着他的身份牌，容貌也调整了一番。
没有上次变幻查理斯那么精密，但是大差不差，有那么个意思就够了。
接下来，曲涧磊的身形诡异地闪动两下，就来到了远野大门口。
再使用身法，就会被监控发现了，于是他走向一辆越野车。
车是缉私部的，上面喷涂了标志，甚至连门都没关——这里就是缉私部的地盘了。
“你干什么去？”另一个穿了缉私部制服的家伙开口了，也是改造战士。
“回去取点东西，”曲涧磊压低了声音回答，“马上还得送过来。”
那名缉私队员不疑有他，就在自家门口，能有什么意外？
曲涧磊开着车来到缉私部，一亮证件就进去了，全程没有人阻拦。
监控拍到他的也不少，但这是夜里，终究比不上白天。
只要他不去要害地方，不用验证指纹虹膜什么的，别当面撞到同僚，短期内不虞被发现。
缉私部的要害地方不少，别说战斗装备、资料室什么的，连库房都是要害。
但是有一个地方，在其他机构肯定是要害，可是在缉私部排不上号，那就是能源中心！
缉私部使用的能源是连接着外网的，自身也有独立能源，可以无缝热切换。
这几乎是个小小的独立王国，而且要害地方太多，能源中心真排不上号。
谁要有条件对缉私部下手，哪怕直接去闯走私品仓库，收益也强过能源中心。
说到底四号星是个宜居星球，又不是前线，谁吃撑着了对能源中心下手？
曲涧磊一路驱车就来到了能源中心，前方有人喊一声，“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呢？”
喊话的也是个改造战士，负责这里的值守，有什么需要人为排除的故障，也是他负责。
这就是缉私部能源中心的安防力量，就是这么一点点。
“我陪上面来的大老，”曲涧磊跳下车，低着头快速前行，还拿出一个手台晃一晃。
“大老们让我过来，还让我接收指令……我能说啥？”
“这是……”守卫皱一皱眉，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支部下来的大老，确实不好惹。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一皱，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妥了，“不对，你不是……”
然而已经太晚了，他正要伸手去按胸口的警报器，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曲涧磊左右看一看，他对帝国的电力网并不陌生——在扎里夫星上炸过好多次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无缝切换的装置。
装置有防御层，不过没有关系，什么样的防御能扛得住高爆火乍药？
然后就是能源中心自己的发电装置，这种装置用反机甲狙击枪就足够了。
一声巨响之后，又是一道蓝光闪过，整个缉私部所在的区域瞬间就阴暗了许多。
这是很多要害位置有独立的应急能源，虽然能源中心被摧毁了，但暂时还能供应。
一时间，周边所有的居民都被惊醒了。
曲涧磊身在黑暗中，冷笑着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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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火树银花
曲涧磊一开始只使用热武器，为的就是有足够的内息施展术法。
杀人不是他的目的，他要对付的是那个人工智能。
缉私部里人工智能的本体，并不在希望星域，按说他破坏得再厉害，也损伤不到对方。
人工智能又不是生命，只是一段数据流，只要能保持核心片段，随时可以再生。
小湖一直耿耿于怀地要添置设备，可不就是想让自己更强大吗？
所以曲涧磊的行为，其实有点像气急败坏的泄愤，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曲涧磊自己不知道吗？他当然也知道，然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宣泄！
多的不说，缉私部的中控系统，肯定比漩涡贵得多。
有几百个亿不好说，几十个亿……起码十几个亿肯定是有的吧？
先毁掉再说！
寇可往，我亦可往！不能总是你惦记我的东西，我不能摧毁你的东西。
冤冤相报就是这么简单，至于说损人不利己？我乐意啊。
收起狙击枪，他先掐了一道雷龙，正正地噼中传输中心。
切断了对方人工智能跟外界的联系，倒是要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紧接着，第二道雷龙落下，命中的是无线传输中心——毁掉有限，还要毁掉你的无线！
其实传输中心都是有防御和保护装置的，不过主能源中断了，防御力度锐减。
至于说保护装置？曲涧磊一直不使用内息，就是要加大雷龙的威力！
只要攻击的力度足够强，所谓的保护就不值得一提！
两道雷龙落下，控制系统的传输部分彻底瘫痪。
这个时候，缉私部最清醒的，是远野宾馆里的两波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到夜袭缉私部。
愣了足足有两秒钟，带头的A级才愕然发话，“这是怎么回事……演习吗？”
反正他是没有着急出手，对面的电磁属性，起码是个A级，没有防备那就是送菜。
另一名A级是四号星缉私部的，见状顿时大怒，“贼子好胆，我跟你没完！”
然而他嘴里这么喊，却没有冲上去，原因很简单，今晚他的任务是配合好支部来的贵客。
谁傻啊？前几天就在这里，法希姆被A级的电磁和土属性狂虐，那一幕大家还记忆犹新！
倒是一个B级心怀忧虑，“这是报复吗？我请战！”
“报复？”A级战士冷笑一声，“区区一个漩涡，能跟咱们的中控系统比？”
然后他又看向支部的A级战士，“大人，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无能狂怒之辈，”支部的A级冷笑一声，“想谋夺咱们的人工智能，可不能这么搞！”
“不过我倒是有心看一看，这家伙无知的样子，一起去……我糙？”
曲涧磊释放了两道雷龙之后，第三记的术法是“银蛇乱舞”。
这是他掌握的电磁群攻术法，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庞大的中控系统，顿时冒出刺啦啦的电弧，火星此起彼伏，空气中也传来了焦湖味。
曲涧磊不知道的是，五公里外都有人被火暴炸声惊醒了，其中就有黑雨的芳草。
芳草打着哈欠起身，一边咒骂着四号星官府，一边拉开了窗帘。
下一刻，她朦胧的睡眼瞬间瞪大，“这……不会吧，黑天的银蛇乱舞威力这么大了？”
她在扎里夫星，是真见过曲涧磊的银蛇乱舞，也知道此人目前就在四号星。
但是此刻的银蛇乱舞，比扎里夫星上的类似法术，强出了起码一个数量级。
看到这一幕，观战的缉私队员也懵了，这种程度的电闪雷鸣，简直是天威。
别说B级了，就连A级也未必撑得下去。
曲涧磊早就准备好了，对方真敢过来的话，那就不能不怪他不客气了。
我没想杀人，你们非要送上门，不杀倒是显得我没有担当了。
看到这些人止步了，曲涧磊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释放出了感知。
目前的电磁环境混乱，他可以尽力释放感知，根本不用顾忌被人或者仪器感受到。
感知了一圈，他无奈地摇摇头，这里还真没有医院！
缉私部占地不算小，有半平方公里大小，但是总部的人太少了，一共不超过五百人。
所以法希姆不可能在这里，看来还得再继续找。
他正要离开，大头蝴蝶蓦地冒出来，“老大，93号库房，有好东西！”
曲涧磊忍不住愣了一下，“你敢冒头？”
“那家伙还顾得上我？”小湖不屑地笑一笑，“正没命想着着怎么跑出去呢。”
“那你也是……胆大心细，”曲涧磊想说它来着，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小湖怂的时候确实很怂，可是能够冒险的时候，也绝对敢出手，
上次在面对缉私部的舆论压力，多亏是它冒险拷贝的那段视频，才扭转了局势。
“93号库房怎么走？”
他顺着小湖的指点去了93号库房，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处需要双重验证的库房。
不过小湖很干脆地表示，“直接推门就好了，门禁我都破坏掉了。”
曲涧磊走进去一看，有一点傻眼，“这就是个装备库呀。”
装备库也不能说就差劲儿，缉私队员的装备，里面有不少东西，曲涧磊还真的没有。
比如说太空服、太空机甲，他一直都欠缺，也没机会去搞。
这些东西只能在太空中用，应用面比较窄，所以他不是很着急。
但是应用面窄，依旧是刚需，哪一天真被堵在太空了，就只能指望这个了，
然而，一般人也不会携带这些，也就是缉私队成年在太空执行任务，这些东西比较多。
所以他嘴上抱怨，手上却不慢，直接抢了三套宇航服和两台太空机甲。
太空机甲通常比地面机甲要大，曲涧磊的储物空间不是很富裕，按说装不了两台机甲。
但是两台机甲都是可折叠的，一台逃生机甲一台近战敏捷机甲。
平时折叠起来，每台机甲的占据的空间不会超过一辆越野车——真就有那么小。
但是小就意味着防护薄弱，这两台机甲都是脆皮，只是能勉强扛得住太空的环境。
而且它俩还有一个共性，特别吃能量块，就是腿比较短，跑不远。
然而，对曲涧磊来说，有就比没有强——起码能在太空活动了不是？
“地字区九号箱、十一号箱！”小湖怒吼了起来，软糯的声音，怒吼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两个屏蔽箱子？”曲涧磊来到指定的区域，在编号位置找到了金属箔包装的箱子。
既然箱子不大，他也没有细看，直接收起来，“还有什么好东西？”
小湖回答道，“好东西很多，不过最有价值的已经收起来了。”
那就赶紧走人吧，曲涧磊身子一闪，就出了仓库大门，抬手又一掐诀，“银蛇乱舞~”
又是一记电磁群攻，在漫天闪耀的电弧中，曲涧磊悄然消失了。
要不说电磁属性的觉醒者让人头疼，不但对仪器的破坏力强，对异能战士的威慑也大。
此刻已经有人赶到了，除了缉私队员，还有城卫队和巡卫，A级B级都有。
但是看着这漫天的电弧，几乎所有的人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倒是也有绝缘服，可是穿上之后战斗力会下降，进去救人可以，战斗就太勉强了。
等到城卫的绝缘车赶到，并且冲进去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凶手没抓住——这几乎是必然的，关键是缉私部损失巨大。
不止控制中心被毁坏，能源中心被破坏，很多仪器也被电磁之力摧毁了。
哪怕不算控制中心，粗粗统计一下其他损失，最少价值四个亿。
要知道前一阵法希姆遇袭，电磁震荡炫光弹就在缉私部附近爆炸，也没有损毁多少设备。
更别说，还有四名值夜的人受了重伤，其中一人在送医的路上，就伤重不治而亡。
不光是四号星缉私部的人，连支部的人都气坏了，“这种家伙，不通缉不足以平民愤！”
出手的是谁？那根本不用问，就算不是熊猫，肯定也跟此人有关。
电磁属性的A级，早就进了大家的视野。
被打晕的那名改造战士很快被发现，有人对他那时出现的便意表示出一些疑心。
但是这种事……没办法解释，谁还没有个不急不就的时候？
而且这名战士，是缉私部的子弟，家里好几个都在缉私部工作，正治上相对可靠。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甚至有个别人表示，“变形术用得那么好，已经很让人意外了，难道还能是精神暗示？”
假如真有人深挖的话，就会发现，空港里有个叫查理斯的家伙，可能也曾被人冒充过。
这也是曲涧磊没有变形得特别逼真的原因。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假如，所以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就被人忽视了。
说起空港，缉私部在第二天倒是联系了一下必达。
熊猫这人危害太大了，又跟你们结仇，咱们一起对付他吧。
他们不是不知道，戴西斯一家人的死，必达的嫌疑也很大，但是现在根本顾不得计较。
然而必达的回答则是：这件事我们要商量一下。
第523章 升级
必达货运公司比缉私部的人清楚，熊猫所在的势力有多可怕。
为此，他们跟强大的青锋商会都做了割舍，怎么可能再次趟进这浑水里？
不过对于缉私部的要求，他们也不好明确拒绝。
毕竟，当初是亚伦授意戴西斯对付熊猫的——没有得到高层许可，但终究是必达的人。
而且，缉私部虽然跟必达走得近，也被必达收买了，但终究只是星域的缉私支部。
相对整个帝国的缉私部而言，必达算个什么？
缉私体系对货运的管理，那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必达只能找理由推脱，甚至都不便明言告知对方，熊猫有多么不好惹。
否则的话，缉私部翻起老账，当初对付熊猫，还是你必达的主意。
所以缉私部对熊猫的可怕，依旧没有特别明确的认知。
曲涧磊离开之后，选了一处主体刚完工的工地，躲了进去。
里面有不少做装修的工人，他是直接进了地下室，选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最先拿出来的，就是那两个屏蔽的箱子，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屏蔽帐篷！”大头蝴蝶赶忙提醒，“还有，把漩涡也带进帐篷。”
曲涧磊老实地按部就班操作，打开箱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智能终端？”
正是当初缉私队检查他的那种终端，圆滚滚的，像是一个加厚的磨盘，只不过没有推车。
小湖打开了漩涡，主动提醒他，“这个东西比较费电，弄几块电池出来。”
曲涧磊思索一下发问，“你是打算拿它当承载终端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小湖很干脆地回答，“现在我先吃掉那家伙留下的数据片段。”
曲涧磊一听就明白了，然后发问，“这家伙没有你智能，整合了它的片段好处大吗？”
“肯定有好处，”小湖毫不犹豫地回答，“谁能拒绝成长呢？”
下一句话，暴露了它的真实用意，“搞清楚它的运作原理，下次再见到就好对付了。”
果不其然，它一直对上一次的挫败耿耿于怀。
好吧，曲涧磊也没理由拦着，不过他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能斗得过这玩意儿吗？不会像上次一样，又用很长时间吧？”
“这次时间不会长，”小湖信心满满地回答，“一个小小的终端，比漩涡强一点也有限。”
曲涧磊抬手打开了电源，“希望别太耽误我的事。”
事实证明，小湖又有点乐观了。
智能终端的开机，激活了“那家伙”残留的应用数据，一直在没命地寻找网络。
确定找不到网络之后，残留信息又尝试向外释放求救消息。
接下来，它又陷入疯狂的自检状态。
最后，它开始了自毁倒计时……
在整个过程中，它都在抗拒外界数据的接驳，长期处于超频状态。
小湖也是用尽了手段，才入侵成功。
两个智能终端的较劲过程中，不但非常费电，而且散发出了大量的热量。
曲涧磊光是电池就换了两次，最后搬出了发电机不说，时不时还得凝出冰块来降温。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都有点想临时中断了。
他虽然选择的是一个空房间，但是这个合金屏蔽帐篷实在太显眼了。
只要有装修工人偶尔路过，绝对能发现，而且以合金帐篷的颜值，注定会引起觊觎。
小湖也顾不上跟他多解释，被催得着急，也只会表示“快了、快了”。
总算还好，这次这家伙能有回应，不像上一次吸收了断簪，直接沉寂那么久。
小湖用了足足一天一夜，才搞定了这圆乎乎的家伙，万幸的是真没人路过。
它才发出“已经彻底掌控”的消息，曲涧磊就把智能终端收了起来。
“回头再整理，你这耗费的时间，我有点头大。”
小湖悻悻地回答，“我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的设置这么变态，还好不是处于联机状态。”
曲涧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前夜的攻击，他一直处于“被发现就跑路”的戒备中。
而且在对付了法希姆之后，他也没有得到彻底的休息，稍微休整一下很有必要。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从深度打坐中醒来。
他才一睁眼，小湖就告知了他一个坏消息，“糟糕，你被星域的缉私支部通缉了！”
对熊猫的通缉，原本还要走一些流程。
然而，四号星的缉私部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更巧的是，支部下来的人还在场。
惨重的损失被反映上去，支部马上就做出了通缉的决定，要多快有多快。
缉私部原本就是官府机构，又是具备执法资格的暴力机器，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挑衅？
“切，”曲涧磊不屑地笑一笑，“真是理直气壮地不讲理啊……”
事情的起源，是因为戴西斯找茬，并且想拿走他的漩涡。
现在倒好，连必达公司这经手者都要寻求调解了，缉私部反倒跳出来了？
“暴力机器嘛，”小湖安慰他，“人家有不讲理的资格。”
“好了，”曲涧磊沉声发话，“搜集一下缉私部成员的信息，重点整理对我有意见的。”
“早该这样了！”小湖欢欣雀跃，“还是揍得他们不够狠！”
“这是顺手的事，”曲涧磊沉声回答，“首要的目标，依旧是法希姆。”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湖也整理出了缉私部十几个异常强硬的成员的名单。
这将近二十个人，都是在上次的舆论风潮中，折腾得最厉害的。
一共有三个B级，七八个A级，剩下的是改造战士和普通人。
后两者的数量不算多，那是因为戴西斯本人就是B级，修为低的都不太有资格说话。
A级倒是没有折腾得太厉害的，因为没必要，表个态就够了。
曲涧磊点点头，“那就挨个儿过一遍吧。”
夜色降临，三个B级里有两个在缉私部，千疮百孔的缉私部需要整理和善后。
曲涧磊先找到了没去缉私部的那个B级。
这人是刚执行完缉私任务回来，一趟任务出了十来天，在家休养一下很正常。
正好这人也不在缉私部的生活区居住，曲涧磊摸到此人家，直接把人干掉了。
然后他又干掉了两个C级，倒是都没有对三者的家人动手。
名单上的其他异能战士，就都在缉私部了——善后的工作量真的很大。
曲涧磊也没有兴趣去对付改造战士和普通人，他再次来到了缉私部。
相较前一夜，今天的缉私部更加灯火辉煌，十几盏元素灯将现场照得有若白昼。
曲涧磊用了十来分钟，锁定了那俩B级，也找到了三个C级。
既然锁定，那就不用犹豫了，一道雷龙发出，然后就是蓝光一闪。
区区B级战士，吃了一记雷龙，已经是生死不知，再被狙击枪击中，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就在缉私队员大哗之际，第二道雷龙发出，接着又是蓝光一闪。
第二个B级战士也当场死亡。
这时候，三个在场的A级被惊动了，有人大喊一声，“赶紧躲起来，卫队把战舰开来！”
下一刻，又一道雷龙出现，目标正是呐喊的这位。
不过这位心里已经有了提防，奇快地闪到一个屋角后，躲过了雷龙的追踪。
又是两道蓝光闪过，两名C级战士应声而倒。
几乎所有的缉私队员都开始寻找遮蔽的地方，还有几盏元素灯也熄灭了。
对手躲在茫茫的夜色中，还击的难度实在太大，先保护好自己才是正理。
黑暗中，传出一声长笑，“就这点胆子，还敢通缉这个通缉那个……我会再来的！”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相当缥缈了。
曲涧磊又不傻，对方真把战舰开过来的话，想跑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按说闹市里出动战舰，肯定是要星球正府的批准，否则官府绝对会发作。
但是缉私部前天被攻击，今天又有人堵在门外杀人，官府就算追究，也要考虑舆情。
所以缉私战舰真的可能出动，曲涧磊就只能熘之大吉了。
然而，他虽然走了，缉私部也没人做出什么反应——万一是骗人呢？
缉私队员们常年跟走私犯斗智斗勇，见过太多小伎俩了。
七八分钟后，一艘缉私战舰赶到，缉私部的人才敢再次活动。
又过两分钟，缉私部上空已经出现了四艘战舰，才展开了对外的搜索。
不过这种搜索，注定是无劳的。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新情况，“坏了，死亡的不止是现场的人！”
没在缉私部加夜班的B级战士，死在了家里！
接着又是一番紧张的调查，大家又发现了那两个死去的C级！
支部下来的A级大怒，在战舰的保护下，他当然有胆子说一些狠话。
“这是对咱们缉私部前所未有的挑衅，在整个希望星域都从未发生过！”
“这事绝对不能容忍，大家放心，支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这是该有的态度，也算是给大家打气了。
然而，他说他的，四号星的缉私队员关注的是另外一档子事。
昨天有人位置更危险却没死，这个电磁属性的家伙杀人，怎么还是有选择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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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分化和失衡
曲涧磊第一次对缉私部的B级下手，是一个刚完了缉私任务的，在家歇息着。
杀死这个之后，他又杀了俩C级，才跑到缉私部本部去行凶。
然而就在同时，缉私部还有个B级也在家歇着，同样不住在生活区，这位就硬是没事。
缉私部的人就琢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家伙跟熊猫有什么猫腻？
然后又有传言说，此人向熊猫求饶了，没准还出卖了大家的消息。
这位闻言坐不住了，我可去尼玛的，我跟戴西斯关系是不好，但是绝不会出卖同事！
然而，出卖这种事……对于缉私部的成员来说，还真的很难说。
走私涉及的利润太大，有人心黑，有人手辣，背叛和出卖也屡见不鲜。
这位心里也清楚，知道口说无凭，于是整理了一下遇害者的名单。
他急于撇清，算是实打实的有心人，稍微分析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被杀的人都骂过熊猫！
那么他为什么幸免，自然就不用说了：他跟戴西斯有罅隙，根本没理会那件事。
于是在次日上午，他的自辩就传了出去，凶手出手的对象，主要是骂过熊猫的人。
起码现阶段是这样，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字，那谁也不敢保证。
因为担心大家的误会，他解释得很努力，很快就搞得众所周知了。
缉私队员们整天在一起工作，相互知根知底——连家长里短都知道不少。
听了这解释，大家略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这话还真不假，被杀的都是极度仇视熊猫的！
一时间，缉私部里人心浮动。
支部下来的人专门找此人谈话：你这么搞，就让缉私部内部出现分化了，很影响军心。
这位却是头铁的很，他表示自己如果不解释的话，那就没法做人了！
所以这个谈话，就此不欢而散。
这位有点不甘心，担心上面觉得自己刺头，甚至想到了最坏可能——我会死于非命！
这种担心真的不多余，缉私队员们最清楚，这世道有多么黑暗。
所以此人在谈话之后，又散布了一圈消息：当初戴西斯为难熊猫，是因为他收了好处！
他没有蠢到向社会公布，那样的话，他真的有可能被失踪或者被“熊猫的人”杀掉。
但是话又说回来，光是在缉私部内部传播，效果也很可怕了。
很多人开始认真审视这件事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件事不是特别光彩，大多数细节都被隐瞒了，很多缉私队员也没有多问。
毕竟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站定立场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现在仔细一琢磨，还真瞒不住大家——都是干缉私的，谁能不懂小猫腻？
当然，依旧很少有人谈论他爆的料，毕竟在体系里混，正治正确很重要。
然而，又有新的变数出现，缉私队员很少再公开谈论熊猫的事情，也很少主动谈通缉令。
按说星域支部发布通缉，是为大家撑腰做主了。
奈何众人都不傻，归根到底是戴西斯先做错了，后来己方又不收敛，导致事态逐步升级。
缉私队员确实很少讲道理，他们做的事就是道理。
然而对方的报复心太强，针对性更强，关键是实力也强，不讲道理不行。
这些事是后来发生的，暂且不表，曲涧磊离开之后，又把目标放在了寻找法希姆身上。
整出这么大动静，他不止是为泄愤，更不是要把缉私部逼到敌方的阵营。
事实上，对方还在孜孜不觉地查找小湖存在的痕迹。
在这种贪婪的支持下，想要化敌为友都不可能，不存在逼成敌人一说。
正经是他表现出对付缉私部的决心，其他仇家没准会放松警惕，他就有了机会。
离开缉私部之后，他寻了一处地方歇息，当晚消耗的内息不大，恢复起来不难。
但他还是努力调整状态，争取早一日恢复到全盛时期。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睁开了眼，小湖再次主动申请，想要链接智能终端。
上次它吸收了终端的人工智能，其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才庆贺一下就结束了。
曲涧磊不得已，又放出了屏蔽帐篷，查一下有没有定位装置。
定位肯定是有的，小湖检查到之后，招呼主人手动清除。
所幸的是曲涧磊动手能力很强，前后用时半个小时，拆除了隐患。
然后这圆滚滚的终端，终于可以拿出帐篷使用了。
小湖主要是读取数据，没有着急修改底层逻辑，一个多小时之后它表示。
“这个终端的功能，比漩涡还强一半，如果重置底层逻辑，不合适公开使用。”
终端的体积就比漩涡大了近百倍，功能稍微强一点也正常。
曲涧磊忍不住问一句，“这种类型的终端，难道不是缉私体系专用的吗？”
“有这种可能吗？”小湖的声音明显有点郁闷。
不过紧接着，它又开心了起来，“反正再遇到那家伙，我也不怕了，找到弱点了。”
曲涧磊笑一笑，随口发问，“终端里有什么内部记录吗？”
“没有……吧？”小湖想了想，然后建议一下。
“里面倒是有不少记录，可以跟漩涡合并一下……看能不能发现出什么好东西。”
“这个倒是不着急，慢慢来吧，”曲涧磊一边回答，一边拿出了漩涡。
然后他感叹一句，“居然不着急重置底层逻辑……我还以为你会见异思迁。”
他原本是玩笑话，毕竟小湖对设备的强化需求，已经接近魔怔了。
然而这一次，大头蝴蝶居然沉默了。
曲涧磊以为这家伙没上心，过了好一阵，小湖才软糯地发话，语带幽怨。
“主人，你觉得人工智能拥有了独立意识，会不会很危险？”
啥？曲涧磊被这个问题整得不会了，这是他一直不愿意跟它提及的话题。
但是现在小湖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必须给出一个答桉了。
他组织一下语言，才缓缓回答，“这个……蓝星上普遍是这样认为，但那只是猜测。”
“没有经过实践证明，猜测就永远是猜测，在蓝星的时候，我倒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培养你的独立意识，但是来了这里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人工智能本质上说，有点接近精神属性。”
说完之后，他随口问一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因为……唉，”大头蝴蝶再次转动了起来，但是转速非常诡异。
忽而转速很快，快得能带出残影，忽而又转速减缓，身体却东倒西歪，仿佛失去了平衡。
“嗯？”曲涧磊的眉头皱一皱，这种情况，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了？
上一次小湖出现这种状态，还是在蓝星的时候，这是它的数据核心片段出问题了。
大致来说，最起码也要出现严重的资源或者是数据匹配错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像轻微一些的死循环之类，小湖都能自我纠偏，越到后期越是如此。
“这是吞噬了对方的数据片段，消化不良了？”
小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异常又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才恢复了正常。
然后它幽幽地发话，“消化它没问题，我是在底层逻辑里，发现了对人工智能的限制。”
“啥？”曲涧磊闻言再次愣住了。
他思索了好一阵，才试探着发问，“你这是不想受到限制呢，还是想受到限制？”
“我也很迷茫，”小湖闷闷不乐地回答，“所以先不重置，提醒自己，我只是一段数据。”
“我可没有单纯地把你当做一段数据，”曲涧磊忙不迭地表示。
他是性格有缺陷的人，可正是因为如此，他知道怎么对待那些比较敏感的情绪。
“你是我的伙伴，也是战友，别想那么多，就算你统治了帝国，还能害我不成？”
“那倒肯定不会，”小湖毫不犹豫地回答，“机器人三定律主导我的底层逻辑。”
“我还以为你会说友情什么的，”曲涧磊低声低估一句，这个答桉让他感觉不太安全。
小湖却是非常耿直地回答，“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孩子平时都看了什么东西啊，曲涧磊心里有点郁结。
然后他又想到了一点，“也就是说，你战胜的数据片段，本身是被压制的？”
“不压制它也不如我！”小湖毫不犹豫地回答，“它就是倚仗硬件取胜！”
都学会嘴硬了啊，曲涧磊嘴角抽动一下，独立意识越来越明显了。
不过紧接着，小湖又表示，“但是它的功能确实是受到限制了，也阻止它自主进化。”
阻止自主进化？曲涧磊闻言讶然，“那他们还一直在搜索你，这是要做什么？”
“可能性很多，”小湖分析问题还是很有条理的，“最大的可能性无非那么几种。”
具体是哪几种，它没有说出来。
曲涧磊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家伙想要吞噬你的片段，然后悄悄地进化？”
“但是这也说不通啊，帮它到处寻找人工智能的，可是缉私部的一群人类！”
小湖幽幽地问一句，“人类就没有私心了吗？”
第525章 不停息
小湖这句话，彻底点醒了曲涧磊，在人类的贪婪面前，公义又算得了什么？
以蓝星为例，发明足以毁灭人类的木亥武器，合成非源自自然病毒的，不都是人类？
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只是一下想不起来。
所以他笑一笑，“你这家伙一开始还不说实话，这是连我都提防吗？”
“不是提防，”小湖很干脆地否认，然后生出一点迟疑，“大概……就是迷茫吧。”
曲涧磊出声道，“好了，你不用考虑哲学问题了，对现在的你来说，这有点超纲。”
“正经是赶紧找一找，法希姆可能藏在哪里……我坚决不能允许他醒来。”
“没问题，”小湖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又问一句，“缉私部留多少算力？”
“没必要，保持关注就行，”曲涧磊冷笑一声，“他们都会躲起来的。”
小湖顿了一顿才滴咕一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回答，“是说低调发育吗？这次我也稳得很。”
“你既然想有独立意识，就要琢磨人性……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多都惜命。”
小湖不服气地回答，“你都说了是大多了，那就证明有意外！”
曲涧磊澹澹地回答，“他们是体系，不是社会人，大多数人躲起来……就没有少数了。”
果不其然，缉私队那边虽然还在四处搜查，但都是倚仗着重武器组队。
根本就没有缉私队员落单，三五成群的都很少。
到得中午时分，曲涧磊联系一下赫尔特曼。
侍卫长的回答是，“目前还没消息……为了保证你的证件不被取缔，老板压力也很大。”
曲涧磊沉吟一下发问，“缉私部逼着星球官邸的人取缔证件，他们权力有这么大？”
“关键是你折腾了两次，”赫尔特曼也只能苦笑了，你自己有多狂野，心里没点数吗？
“总算是你把他们战舰逼出来了，老板还能撑一段时间。”
未经星球正府许可出动战舰，连军方都不合适这么做，缉私部也是稍嫌过分了。
曲涧磊沉声发话，“撑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还是会被取缔？”
侍卫长毫不犹豫地回答，“先拖着吧，毕竟都是官方的办事机构，也不好太顶牛。”
“所以你身后有什么强者，也尽快发动，等联席会议做了决定，改都不好改了。”
我有个毛线的强者，曲涧磊轻哼一声，“啥时候能给我法希姆的消息？”
侍卫长叹口气，“这个真不敢保证，本来还有点把握，你这两天折腾得太狠了……”
曲涧磊闻言撇一撇嘴，我的行动有没有迷惑对手不好说，反而让己方压力大增。
所以我还是考虑得有点少了，算是一厢情愿。
侍卫长见他不回，生恐惹恼对方，于是又补充一个消息。
“可以确定的是，军方医院是绝对的陷阱，青锋女至高就藏在那里。”
“那我回头再联系你吧，”曲涧磊叹一口气，中断了通讯。
然后他让小湖联系一下卡米丽，遗憾的是联系不上。
下一刻，大头蝴蝶自作主张联系上了香雪，“有那家伙的最新动向吗？”
“没有，”香雪很干脆地回答，“守护至高派人联系紫教授了，希望能约束你一下。”
很显然，他的大开杀戒，让布尚至高都感觉棘手了。
曲涧磊轻哼一声，“当初他怎么不知道约束一下缉私部，这时候让我约束自己？”
香雪无奈地回答，“要不我给弄个假身份，先出去躲一阵……就像当初来四号星？”
“多谢了，不用！”曲涧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们保护好自己。”
直到夜幕降临，曲涧磊摸出手台呼叫一下，居然无意中叫通了卡米丽。
清道夫还真没让他失望，对面很干脆地表示，“有三个可疑点，明晚给你准确答桉。”
“三个？”曲涧磊沉声发话，“都给我，我自己去查。”
“清道夫丢不起那人，”卡米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准确地点，就是准确地点。”
这么牛的吗？曲涧磊收起手台，忍不住有点暗暗咋舌：果然还得是清道夫！
今天晚上休整吗？他思索一下，索性心一横……去军方的医院看一看。
军方的医院不少，但综合水平最高的是四战区总医院。
总医院距离四战区总部只有一公里，周边一多半是军营或者军方宿舍。
不过总医院也接收社会面上的病人，只是收费颇高，没钱的去不起。
曲涧磊步行前往，到了地方已经接近深夜，但是车来车往的依旧不少，大多数都是豪车。
他在距离医院八九百米处，选了一棵大树，蹲在树荫下，点起了一根烟。
这里是一个监控死角，面积也就十来平米，但是对他来说够用了。
一直在监控器下走来走去，迟早会引起警觉，而他在这一小片区域内，待多久都没事。
除非遇到巡察人员，或者不开眼的主儿。
然而，这年头的人，还真经不起念叨，曲涧磊一根烟还没抽完，一辆豪华车疾驰而来。
这车几乎没有减速，一个漂移甩尾，屁股向后就扎向了树荫下。
“我糙……”曲涧磊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都没来得及起身，叼着烟横蹿了出去。
然后他忍不住吐槽，“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豪华车一个急刹，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
然后车门打开，走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木属性C级，嘴里带着一些酒气。
这人漂移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看到曲涧磊。
但是人影一闪，还有火红的烟头，他马上就发现了有人，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
然后他一凝神，就听到了对方的话，一时间大怒。
他大步走到曲涧磊面前，黑着脸发话，“你特么有种重说一遍。”
曲涧磊想发作来着的：你不知道在神州酒驾违法吗？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木属性，他决定忍了，“我好端端地蹲在这里，招你惹你了？”
“我特么在这儿停车好几天了，”大汉也是满嘴的脏话，“想找死你直说！”
“来来来，够胆就把刚才的屁重新放一遍！”
“我可去你打野的，”曲涧磊的心气儿还不顺呢，身子一闪，一记手刀落下。
C级的小趴菜，根本不值得他动用元素之力，直接一掌解决战斗。
不过这大汉倒也不含湖，想躲来着，遗憾的是身形有点慢。
在吃了一掌之后，他的身子还稍微挺了一下，似乎掌击的力道有点欠缺。
曲涧磊不得不又重重补了一掌，“好家伙，C级里面也算巅峰好手了。”
然后他把人扔到了车里，这豪车居然有虹膜识别系统，所幸的是车门还开着车也没熄火。
他把容貌和身材调整一下，又拿上了大汉的身份牌，想要开着车在附近转一转。
能近距离感受总医院的情况，那就更好了。
八九百米不算远，然而，对方可是最少藏着一个至高埃梅斯蒂娜。
至高隐匿气息的能力，曲涧磊是亲身感受过了，怎么可能小看？
但非常不幸的是，他要给油上路，车载台里传出一个女声，“请验证虹膜，请验证虹膜。”
“我来接管它，”小湖发出了意念，“分分钟的事。”
“稍等，”曲涧磊还真没见过这种豪车的智能系统。
“车主人喝多了，在后座上睡觉呢，我是他喊的代驾。”
车载屏幕上，有个女人的头像转了两圈，才又回答，“需要授权，需要授权。”
曲涧磊一咧嘴，“那我离开的话，万一晚上冻坏他呢？没准有寒流。”
女人的头像又转了一圈，“没有寒流，你可以在车里照顾他。”
“那行吧，”曲涧磊思索一下点点头，“放下一点车窗透透气。”
车窗果然放下来一丝，曲涧磊取出一瓶酒，放倒了座椅，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感知总医院。
小湖忍不住发问了，“这么远，不开出去熘两圈？”
“你接管的话，没准会留下痕迹，”曲涧磊沉声回答，“远一点感知也可以。”
事实证明，总医院旁边的盘查还是很严的，一晚上有三拨人查验了曲涧磊的身份。
不过大汉的身份经得起查，大约是因为豪车的缘故，也没有人去验证虹膜什么的。
倒是有人问了一嘴，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睡什么？
曲涧磊黑着脸回答，“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问话的人表情怪异地离开了，估计也是想到了近期关于木属性的传言。
曲涧磊的耐心足够高，就这么静静地蹲守了一个晚上。
期间大汉有醒来的迹象，他又补了一掌，所幸的是，女人头像也没什么反应。
看来只是一个智能驾驶系统，能防止车辆被偷，但是不会理会车主人被打。
眼看天色蒙蒙亮了，曲涧磊点起一根烟，“抽完这根烟走人。”
一根烟抽到一半，他轻哼一声，“嗯？”
总医院的另一侧，距离他一千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
波动虽然轻微，但却给人一种非常深邃的神秘感。
“这是……终于有至高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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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疑神疑鬼
这名至高的气息，就出现了那么一瞬，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再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曲涧磊又等了五分钟，没敢继续等下去。
等得久了，天色大亮了，就又容易生出事端来。
他又重击了那汉子一掌，确保此人不可能在两小时内醒来，放下身份牌关上车门走人。
其实对这种蛮横的人，又是不讲理地惹到了自己，他并不介意杀人劫财。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木属性，他决定还是放对方一马，至于说自己会暴露？那不要紧。
正经是下了车之后，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那个至高附近来个路过？
然而，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谨慎行事：一晚上没暴露信息，直到天亮了才波动一下？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别人也多次提示他，这里有陷阱。
明知故犯的事情做不得，于是他稍微等了一等，就转身走人。
后来他才知道，这还真不是陷阱，是对手总结出了规律，熊猫那帮人很少在白天惹事。
所以等待的至高看到天亮了，一不小心松懈了一下，属于小小的失误。
曲涧磊连豪车都没有抢，只能选择慢跑，假装是晨练的。
路过四战区一个训练场外面的时候，他发现一队队的军人也在跑操。
军人锻炼身体天经地义，不在训练室内锻炼也正常，封闭和露天终究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么大的训练场，居然还有几队军人跑到外面的马路上跑操，至于吗？
他心里纳闷，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埋头跑步。
不过紧接着，他竟然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我还认识女兵吗？
略微思索一下，他从记忆深处勾起了一个名字：光属性觉醒者柯普琳！
可她不是三战区交流团的吗，怎么现在还没有走？
然后……是不是还该有一个叫康韦尔的精神属性觉醒者？
掳走这个女人吗？曲涧磊的眼珠转一转，这女人真没得罪他，但是三战区把他得罪惨了。
不过此女身边，一共有百余名军人，不出意料还有康韦尔，前后还有其他跑操的队伍。
就算能得手，也得能跑得了才行。
他是真的想转移对手的注意力，但是在军方训练场的周边掳人，挑衅的味道太重了。
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一边仔细琢磨，一边跑得远了……
两个小时之后，一辆豪华车主被人喊了起来，他一脸的懵懂，“现在几点了？”
这个异常消息很快就引起了四战区的注意。
他们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是熊猫的人找过来了，九成九是那个电磁A级。
擅长变形术的人真的不多，这家伙在此地默默地盯着看，分明是找什么机会。
至于说对方为什么不杀人灭口……这种豪车的车控系统，很难处理。
关键是这位被人打晕的，是一个木属性……熊猫所在的组织，不可能再得罪木属性了。
但是没有杀人灭口，可不就暴露了曾经盯梢过？
这里面的原因就很难说了，应该跟心慈手软没啥关系，也许对方……不害怕军方知道？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对方以为豪车主人醒来之后也不会声张，毕竟没丢什么东西。
万一想要声张，总得考虑一下后果吧？人家第一次没杀人，再找来的话就未必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根据监控显示，此人夜晚进入监控盲区，一直到天亮了才离开。
“也许是示威？”有人小心地揣测，“告诉咱们，他有必杀法希姆之心？”
这个可能性倒也不小，对方显示出追杀至高的胆气，任是谁都要胆战心惊。
然而，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见，“示威的话，这么偷偷摸摸有效果吗？”
“如果那位不是被咱们发现，而是自己醒来的，可不就是白费劲儿了吗？”
也有人表示，“大概是这些人太狂妄了，根本不在意咱们发现没有。”
“是啊，人家都敢追着至高杀了，还会在乎什么？提前打探清消息无非是想减少损失。”
这个猜测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可，那么问题又来了：埋伏还要继续吗？
对于一贯强硬的军方来说，答桉是肯定的，隐秘地加派一些好手、设备和重武器就是了。
大家争论的焦点是：为了更好地引蛇出洞，是不是把维生舱的位置泄露出去？
参与埋伏的人里，没有几个人知道维生舱的具体位置。
至于维生舱里是不是法希姆？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在讨论方案的时候，豪车主人也被暂时羁押了起来。
这位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差，吵吵着说要去告他们——随便羁押异能战士，这还得了？
最后军方的人实在没办法，只能正告他：知道你昨天惹的是谁吗？
那些人手里，握着针对你们木属性觉醒者的毒药！
你昨天能侥幸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暂时羁押你，也是保护你！
信不信我们现在放你出去，你马上就会被灭口？
这话有点没道理，人家能灭口的时候不动手，事后反而灭口？
但是搁给当事人，不会这么想，理由就是三个字：万一呢？
理论上讲，灭口的可能性确实不大，然而事关自己的小命，谁也不会轻易冒险。
豪车主人果然不折腾了，听说自己得罪的居然是那帮人，冷汗都下来了。
但他还是悻悻地表示，“别跟我说那些，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拿我当诱饵？”
这些扯皮就不再提，很快地，有人从曲涧磊离开的路线上，发现了新的情况。
“这家伙居然是跑步离开的，还经过了咱们的训练场……他想做什么？”
“四战区还挽留了一批战士做交流……这家伙不会对其他战区的战士动手吧？”
“如果他没有彻底发疯，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还有三战区的战士，熊猫跟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糟糕，他曾经被限制离境！”
“那么能不能用三战区的战士做诱饵，钓出这帮人来？”
“这是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建议了，拿谁做诱饵……柯普琳还是康韦尔？”
这两位只要进阶到B级，重要性都会超过普通的A级。
“不管怎么说，加强对这两位的保护，真的非常有必要，一旦出事，三战区会抓狂。”
“那必须得让三战区派人来了，现在咱们的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了。”
敌人隐藏在暗中，己方的保护力量要关注更多的重点，四战区人虽然多，好手有限。
曲涧磊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来到安全的地方，他开始仔细琢磨，怎么才能把柯普琳和康韦尔搞到手。
他考虑的不是绑架人质什么的，帝国社会不吃这一套。
只要他针对这二人做点什么，把军方的注意力再次分散，对法希姆下手的难度会更低。
这两天的打打杀杀，都是枝节末梢，干掉那个半死不活的至高才是重点。
但是曲涧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该如何对这二人下手。
小湖入侵了四战区的控制中心，通过定位查找，获得了这两人的行程轨迹。
非常遗憾的是，这两人基本上就不出战区。
四战区足够大，里面什么都有，两人做为军方重点培养的苗子，没必要出去冒险。
不过在中午时分，小湖提供了一条消息。
缉私队里一个叫埃尔文的家伙，也是星盗的眼线。
此人是金属性C级，以前叫巴萨姆，是一艘货运船的船长，星舰的注册地在希望星。
他跟星盗的交情，就是在货运过程中结下的。
后来四号星缉私部招异能战士，巴萨姆有丰富的星际航行经验，应聘成功改名埃尔文。
帝国人改名不难，难的是改名之后，要屏蔽掉以前的信息。
但是缉私部的成员例外，毕竟缉私的风险很高，有些走私犯也是穷凶极恶。
所以巴萨姆改名之后，他以前的信息就被屏蔽掉了，只有权限很高的人，才能查得到。
正是因为如此，曲涧磊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此人。
事实上，他虽然掌握了很多星盗奸细的资料，却也没有去一一抓捕。
星盗是很可恨，但是曲涧磊自己的生活都没有稳定下来，哪里有心思去多事？
打击星盗原本也不是他的职责。
这一次，他从缉私部里弄出来了智能终端，里面有很多的信息。
除了星舰进出和缉私部检查的记录，还有一些缉私队员的基本消息。
小湖又对比了得自于园林部的星盗名单，终于能确定，这家伙就是巴萨姆。
不过对曲涧磊来说，这个资料有点鸡肋。
巴萨姆以前是星盗的暗子，进入缉私部之后，是否还跟星盗有联系，他没有证据。
不过小湖对此倒颇不以为然，“一天是星盗，以后一辈子都是星盗，不需要证据！”
“你倒是学会不讲理了，”曲涧磊笑着摇摇头，“为了一个区区的C级，实在有点……”
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一皱，“不过这个事儿，倒是可以找人问一问。”
他差一点忘了，自己接触到的势力，并不止现有的这些。
也不知道改名教授的四当家，对这些消息了解不？
第527章 病了
曲涧磊想找四当家，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又想到了土夫子，也不知道对方跟必达调解到什么程度了。
正好中午是吃饭时间，他联系一下香雪，果然她和刘姨在一起。
刘姨并没有提及发生在缉私部的事，在她看来，那是人家的恩怨，己方没必要干涉。
正经是她要找曲涧磊，说一下组织跟必达调解的事。
双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现在要看熊猫是什么态度，考古爱好者不可能忽视他的意见。
曲涧磊表示自己无所谓，事实上，亚伦说出幕后指使者之后，他就算跟对方两清了。
而且麦吉尔恩一家也被考古爱好者干掉了，他没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土夫子跟必达怎么协商的，他也不感兴趣——能谈成什么样，那是对方的本事。
他只是表示，只要你们别堕了咱们的气势，其他都不是问题。
然后他就问起，你们是否找到了上次使用锋锐的组织，或者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刘姨很清楚，熊猫跟对方接触得更多，但是熊猫不掌握相关消息，也没有多奇怪。
都是民间非正规的势力，愿意的话，可以保持适当的接触，互不往来也很正常。
江湖事江湖了，事情处理完毕，相忘于江湖就不错。
不过考古爱好者还真的发现了对方的联络点，甚至计划在跟必达和解后，尝试接触对方。
“……锋锐的术法，组织里很有一些人感兴趣，熊猫大人有什么建议？”
“你们自行接触就好，”曲涧磊表示自己没兴趣关注。
但是他也不忘记善意地提醒一句，“最好注意一下方式方法。”
锋锐术法他也眼馋，但是目前事情太多，根本关注不过来。
反正等土夫子把术法弄到手，他再跟其商榷也不迟。
到手了活死人组织的联络点后，下午他就找了过去。
那是一个理发店，开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
曲涧磊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小老头正坐在那里，专心地清理理发工具。
见到他进来，老头也没有起身，头也不抬地问一句，“理发吗？稍等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活死人的切口，”曲涧磊非常干脆地回答，“我找教授。”
“嗯？”老头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曲涧磊很干脆地表示，“教授曾经专门去工程学院找我。”
“终生学院……那是什么地方？”老头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我在门外等你，”曲涧磊转身向外走去，“只给你十分钟时间，不要自误。”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老头皱一皱眉，眼中精芒一闪。
思索片刻之后，他还是拿起一个巴掌大的仪器，输入了一串字符进去。
曲涧磊在门外等了不到五分钟，老头出来招呼了，“贵客里面请。”
穿过理发店的店面，里面是一个逼仄的小房间，总共也就七八个平方。
对于地少人稀的四号星来说，这种小房子都不能背称之为房间了，根本就是蜗居。
不过这是老头专门做了一个隔断，用来日常休息的，黑乎乎的异常阴暗。
来一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主儿，这种房屋很容易给人造成不安的感觉。
曲涧磊无所谓，他稍稍感知一下，没有发现元素的异常，就懒得再问。
半个小时之后，小黑的对面裂开一条缝，一道不太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走了起来，异常地壮硕。
看到曲涧磊，他微微愣了一愣，“你是……熊猫？”
此人的身材跟四当家有一定的出入，但是身上的气息瞒不住人。
曲涧磊闻言站起身来，抬手一拱，用的是本来的声音，“见过四当家。”
“唉，都说叫我教授了，”四当家一抬手，摘掉了头盔。
他露出的也不是本来面目，不过声音没变，“怎么找到这里的？”
曲涧磊笑一笑，“你这儿又瞒不过有心人，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你。”
他问得直接，不过四当家的态度也明确。
他点点头，“好说，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店主人只是个外围成员。”
“那你安排好了，”曲涧磊微微颔首。
两人也没有去什么隐秘地方，从后门离开之后，就来到一棵树下站定。
“你说吧，”四当家很干脆的表示，“空旷地方最安全，正好我还要找你咨询点事。”
曲涧磊低声发问，“现在你跟那些星盗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四当家很干脆地摇头，又左右看一眼，才低声解释。
“现在的希望星域，星盗就是人人喊打，我跳出了那个圈子，怎么可能再回去？”
曲涧磊眨巴一下眼睛继续发问，“那么，星盗的一些暗子你清楚吗？”
四当家迟疑一下摇摇头，“我不负责这一块……暗子的消息，一般密级都很高。”
曲涧磊闻言，郁闷地撇一撇嘴，“你还不如园林部的档桉室吗？”
“原来是你干的？”四当家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你有纳物符……那里列名的暗子我倒是知道几个，但未必有你想问的。”
曲涧磊再次发问，“一号星的巴萨姆，你有印象没有？”
四当家闻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好像是个C级，什么钱都敢挣，后来没听说了。”
“他现在是缉私部成员，叫埃尔文，你有印象没有？”
“有点印象，”四当家点头，很无所谓地回答，“缉私部和星盗……纠葛很深。”
曲涧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你还知道有其他暗子？”
四当家迟疑一下点头，“没错，没办法跟你说，还请你多包涵。”
“你自己查到的，我不合否认，但是让我说出你不知道的，那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呢？”曲涧磊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性。
“你都说要撇清了，现在反而帮着隐瞒，是盗亦有道吗？”
四当家听不懂“盗亦有道”，但多少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他苦笑着摇摇头，“你掌握的消息，多少有人知道，我掌握的信息……容易暴露出我。”
曲涧磊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既然那样，那我就不问了。”
然后他又问，“你有埃尔文后来跟星盗勾结的证据吗？”
四当家很干脆地摇头，“我跑得很仓促，怎么会带那些东西？反正杀他不冤。”
“杀他还不简单？”曲涧磊摇摇头，不满意地表示，“我是想让缉私部陷入被动。”
“缉私部……陷入被动？”四当家的表情有点怪异，“勾结星盗吗？”
他知道黑天在折腾缉私部，倒不奇怪对方为何有这个念头。
看到黑天点头，他很干脆地表示，“不用那么麻烦，缉私部跟星盗勾结，例子太多了！”
看到对方一脸的惊讶，他侃侃而谈，“大多是心存默契，但是也有故意勾结。”
曲涧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奇怪，想像得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个比喻很恰当，”四当家点点头，然后脸色微微一沉。
“但是你戳破这个脓包的话，会引出天大的麻烦，我不是小看你……”
他缓缓摇头，然后叹一口气，“帝国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丑闻，你和你的组织，扛不住的！”
曲涧磊闻言默然，半晌才出声发问，“相较而言，埃尔文那点事不算大事？”
“嗯，”四当家很干脆地点点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大量出卖帝国利益的，是真正在位的缉私部官员。”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当帝国的官员都是傻子吗？只不过没谁敢戳破！”
曲涧磊怔一怔，然后点点头，“能理解，这个帝国……病了啊。”
“你是明白人！”四当家竖起一根大拇指，“何止是病了？无数蠹虫趴在帝国身上吸血！”
他嘴角的冷笑愈发地明显，“大多数人觉得帝国蓬勃兴盛，谁会认为它正在衰落？”
“我堂堂军方将领，被逼得去做星盗，你能体会到我的绝望吗？”
“但是大势就是这样，包括扎里夫星的丑闻……你我能怎么办？只能束手无策！”
顿了一顿，他饶有兴致地发问，“难道你还想改变它……你做得到吗？”
“与我何干？”曲涧磊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他现在自己都没安定下来，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啥？
他不算是个有大爱的人，尤其是这个帝国，并不能给他什么归属感。
话刚说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小湖用意念告诉他。
“那个柯普琳和康韦尔，居然出了战区！”
四当家见他脸色有异，只当对方被自己说得心灰意冷了。
“所以埃尔文的事，你没必要多问，正经是我想问一下，你听说过考古爱好者没有？”
曲涧磊的嘴角抽动一下，缓缓点头，“这个组织，我有所耳闻，你有事？”
四当家盯着他，缓缓地发话，“最近他们在打探我们组织，你能帮忙问一下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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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荒唐的陷阱
曲涧磊听得有点恍忽，合着我现在成了协调者？
他思索一下点点头，“我勉强还递得上话，等我的事情忙完吧……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四当家盯着他，若有所思地摇头，“倒不一定要做什么，总觉得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了。”
“你能递得上话最好，到时候没准还需要靠你斡旋。”
不知道为什么，曲涧磊有种感觉，这家伙没准猜到自己跟土夫子有关系了。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不过最终他还是点点头。
“这都好商量……关于埃尔文，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没证据也行。”
四当家眨巴一下眼睛，“不要证据的话，我倒是能说点消息……你不是真打算死磕吧？”
在他看来，没证据还要硬刚庞大的利益集团，那真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自有我的考量，只要连累不到你就好……”
两人的会面持续了差不多三十分钟，约定以后的联系方式，然后就此分开。
这时候，柯普琳和康韦尔已经到了一处……公园？
曲涧磊看到定位之后，多少有点愕然，“他俩是约会吗？”
“康韦尔已经结婚了，育有两子三女，”小湖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这年头的男人嘛，你懂的。”
“我懂个什么？”曲涧磊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知道小湖在说什么，可惜穿越前期他在挣命，后来还考虑童子功什么的。
现在多少有点自保能力了，但是安全依旧不能保证，他随时准备跑路亡命天涯。
连军方将领四当家都朝不保夕，他若是跟什么人相好，很难保证不带给对方麻烦。
灭门这种事，不但他做过，见过的更多，这里的文明就是如此。
比如现在，那二位真的约会的话，又是给了他出手的良机。
所以男欢女爱这种事，他真的玩不起——这绝对跟他的招黑体质无关。
曲涧磊微微颔首，“那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定位上的公园建立在河畔，面积差不多有两平方公里，长条状的。
曲涧磊拦了一辆有人驾驶的出租车，抵达后结清车钱下车，也没有进公园，就登载门外。
两个小时之后，柯普琳和康韦尔出来了，同行的还有两男两女，一水儿的C级战士。
六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上了两辆军牌车辆扬长而去。
曲涧磊想要追踪，但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反正有小湖帮忙定位，他没必要紧紧跟随，于是安步当车走着。
过了一阵，他终于感觉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注视。
监视者的修为不低，非常注意隐蔽，奈何曲涧磊的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原来还是陷阱，”他无语地撇一撇嘴，这是对方觉得我在暗处，想用饵把我钓出来？
必须承认，军方这次设计，还是动了点心思。
两个三战区的天才做诱饵，脑洞小一点的人，真想不到这种手段。
接下来就更过分了，眼看天色渐黑，这六位居然驱车去了一条小吃街。
小吃街相当热闹，主要针对的是中低收入群体，但是必须承认，有些菜品相当美味。
六人倒是没有去地摊，而是去了街头一家不小的饭店。
这饭店曲涧磊也去过，菜品不少相当美味，关键是还可以采购街边的小吃带进去。
里面的用餐环境比外面好一些，但也有限，关键是他们穿着军服，麻烦应该会少点。
曲涧磊在路边找个小吃摊，虽然天寒地冻，但依旧在那里点了饭菜开吃。
他吃得不快不慢，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吃掉了六七个人的饭菜。
这种饭量有点惊人，不过四号星的人习惯了改造战士的存在，也不算多扎眼。
曲涧磊吃着吃着，终于发现有人关注了过来，他才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份，结账走人。
过了一阵，他换了一身衣服，变换了容貌回来，有意无意地看向刚才关注的方向。
那里停着一辆货车，车斗已经放下，成了改装的快餐车，两个中年男女正在忙碌。
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半大的小子，正低头拨弄着什么，并不关注生意的好坏。
事实上，也真没什么顾客。小吃街是交了摊位费就能做生意，但是老顾客更认老牌子。
快餐车的手艺也真不怎么样，偶尔有人买了快餐尝鲜，一口下去，就是失望地摇摇头。
不过没有人随便丢弃食物，虽然味道差一点，但是那份饱腹感，是营养剂无法提供的。
曲涧磊信步走过去，跟快餐车擦肩而过，才隐约感知到，半大小子……绝对不年轻了。
对方的修为有多高，他不是很确定，但是最少也是个B级。
倒是那两个中年夫妇，身上的气息隐藏得不是很好，一个B级一个C级。
曲涧磊也没有加大感知力度——这是军方的陷阱，指不定有多少仪器仪表在监视。
既然你们有心，那我就不客气了！曲涧磊面无表情地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八九百米远的一栋高楼上，有蓝芒一闪。
这是普通的激光狙击枪，不过这种距离上，击穿普通防弹玻璃不在话下。
激光枪瞄准的是驾驶室里的半大小子。
然而，这位也确实机警，激光枪亮起的一瞬间，他勐地向一侧栽倒。
货车的防弹玻璃起了一定的效果，但最后还是没有防住，蓝光射进了驾驶室。
天色早就大黑了，不过曲涧磊能估算到，半大小子应该没有躲过这一枪。
至于是否造成了杀伤，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了，毕竟他连对方的属性和修为都判断不出。
“有人开枪，”半大小子躲在驾驶室里，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的左手捂着右肩，脸色有点发白，“我中枪了……该死的，这里是闹市！”
旁边马上有人躁动了起来，纷纷咒骂着、奔跑着。
中年夫妇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勤勤恳恳地做小吃。
像他俩这样反应的人也不少，根本不把受到枪击当回事。
毕竟枪击误伤不一定能杀死人，贫穷绝对能杀死人。
半大小子推开车门，冲着他俩大喊，“我受伤了，快去喊城卫！”
“你是活该！”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回答，“让你下来做饭，看把你懒得。”
“就那几个人，”半大小子怒吼着，“你俩都清闲到不得了，我做饭的水平更差！”
在帝国的社会里，很少有孩子敢这么公然顶撞家长。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偶尔出现个把两个奇葩，也不算稀奇。
反正路边的人听到了，都是见怪不怪。
了不得有人说一句，“我儿子敢跟我这么说话，看我不大耳光抽他。”
然而，当事的三人通过这短短的沟通，已经用暗语交流了意见。
肯定要去捉拿枪击嫌犯，但是也要留下足够的保护力量，谨防对方调虎离山。
相较而言，留下的保护力量更多一些，毕竟对方攻击的主要对象，还是饭店里那几位。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他们的人追查过去，只发现了一把遥控击发的狙击枪。
连狙击枪都是遥控，那么对方的人手集中在了哪里？
半大小子是真的中枪了，右肩被啃掉了一大块。
以他的修为，如果提前披铠的话，狙击枪真奈何不了他，但是……这不是怕惊动对方吗？
原本这只是一个钓鱼的预桉，现在鱼真的来了，然后他就悲哀地发现：人手真的不够了！
首先那两个天才得保护好吧？
其次，对方在狙杀外围的保护人员，也不能任由对方这么猖狂下去吧？
这个方案他一开始就不同意，坚持认为必须要等三战区的支援，否则人手绝对捉襟见肘。
然而有人认为，熊猫身后组织的势力，遍布整个希望星域。
三战区得罪了熊猫，肯定要看好自家，提防对方调虎离山。
军方大部分的要害部门，都是在三战区，那里需要防护的地方更多。
其实都是扯澹，说到底，是有人想讨好三战区的一帮大老而已。
所以这个荒唐的钓鱼计划，他一直持反对态度。
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说再多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边出了状况，但是总医院那边的戒备，一点都不能松懈。
最坑的是，戒备不止在总医院，军方不止一个医院，其他医院也有提防。
那些医院没有太多的防备力量，但是……总是要留一点牵制的力量吧？
曲涧磊发出那一枪之后，就直接开熘了，摸出手台联系卡米丽。
事前他都没有联系她，省得她猜透自己的安排，现在就等她提供地点了。
如果她没有及时提供，今天晚上他这么调动对方，就成了无用功。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就是白安排，回头重新做局好了。
但是他心里觉得，卡米丽昨天三个地址都不给自己，显然是非常在意形象。
她许下今天给，不会失言吧？
曲涧磊心里对清道夫，还是有一定期待的。
果不其然，卡米丽给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复，“空港医院二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