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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写作的时候习惯用“=-=-=”来分割，但听说会影响自动读书，现在正在逐章删除。
带来的阅读困扰请见谅。
第475章 心浮气盛
不得不说，有了周徽成的加入，四个人操持起店面来比起以前要轻松了许多。而周徽成其实也乐得向杜明贤学习讨教开店的方法，心里还是抱着自己创业的梦。
“哦？这样啊！提前准备好所有材料甚至是成品，等客人点单后就能立刻吃到了！”周徽成看着杜明贤做面条的方法，感叹道。
“高档餐厅才兴‘小火慢炖’那一套呢；对于我这种竞争激烈、可替代率高的中档餐厅，必须得往快餐的方向发展才留得住客人！”
“据我对明贤哥的了解，你应该是希望成为高档餐厅，然后每道菜都精益求精吧？”
“高档餐厅其实比起味道，更重要的是排场！像墨熙的尚食旃哉最显眼的自然不是厨师的厨艺有多精妙，而是光规模就几千平米的店面，还有精致的古风装修——字画、宫灯、曲水、屏风…”
“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皇帝的御膳房一样？！”周徽成瞪大了眼睛。
“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定很花钱吧？”
“听说里面一个花瓶比我厨神斋一年的租金都贵！”
“哇！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
“总之，去那里吃饭的肯定非富即贵，吃的也更多的个氛围。觥筹交错、曲意奉迎，生意都在酒桌上谈好，吃在嘴里的食物哪有挣来的钱重要？”
“我明白了！明贤哥的意思其实就是你自己的厨艺不遑多让，只是缺了那大笔的资金呗！？”
“嘿嘿，你别想讽刺我！其实厨艺这东西到了一定境界就没什么高低可言了，无非就是个熟练度的问题！比如你现在是在抻面，虽然手法稚嫩生疏了些但成品和我做的差不多。换言之就是我无非就是比你快点儿而已！”
“是吗？”周徽成突然受到了鼓励，有些受宠若惊，“那明贤哥觉得如果我也自己开家餐馆的话，会不会复制…甚至超越你的成功？”
“开餐馆很辛苦的！”
“只要能赚钱，我肯定不怕吃苦！”
“这我相信，但这之后还有市场调查、营案拟定、餐厅选址、雇佣员工…而且我提前告诉你：前期想要站稳脚跟会有一段很苦闷的日子——你的生意在新开店的新鲜劲过去后会日渐惨淡，做出的食物一旦缺乏顾客黏性就会立刻陷入没有回头客的窘境！经常是辛辛苦苦忙了一天，看收支却发现自己反而赔了钱，甚至每多做一天就多赔钱！”
“创业艰难我自然知道，毕竟我都失败了至少三次了嘛！哈哈哈哈！”
周徽成的笑容在杜明贤看来比“苦笑”还苦，完全可以称之为“惨笑”。
“非得创业吗？”
“当然！因为找工作根本找不到，一辈子又不可能都给你打工吧？”
“也不一定非得给我打工啊？”
“到别的地方也是当服务员！大学读了个寂寞，真他娘的…啊，抱歉，言语不谨慎了！”
“没事，我理解你的苦闷，毕竟我在大学毕业后也有一年半的时间在找工作却屡屡碰壁。”
“我听说过…对了，明贤哥你被多少家公司拒绝了？我是6家！”
“这有什么可比的？而且我在超过10家后就不再数了……”
“看来明贤哥你比我还着急啊！”
“你不管怎么说还有你爸妈给你兜着底，我可是必须得赚钱养家才能让自己和日渐佝偻的母亲安心！”
“嘁，你以为我真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两个老东西的施舍吗？我心里也觉得现在还吃他们喝他们的很对不起他们啊！”
杜明贤心想：既然觉得对不起他们就别称呼他们为“老东西”啊？
“总之，这次网店的失败又被他们嘲笑了一番…”
“所以你为了赌气就来给我工作了？”
“这…啊，你先等等！”
杜逸舟在叫人，周徽成赶着出去帮忙应付了一下，等厨房又只剩两人的时候他才小声对杜明贤说道：“其实我早就想来了，毕竟以前也干过嘛！但就是一直抹不下面子…”
“这有什么？！”杜明贤纳闷，“给我工作是凭自己的劳动和本事正大光明地挣钱，又不是让我养你！”
“嘘，明贤哥你小声点儿啦！”
“你和你爸不会还把我当成什么‘世仇’吧？要不要我和你再加上莹莹上演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爸其实早就没什么了，毕竟他这个人虽然手艺好但脑子不好，每天傻乐傻开心的傻子！”
“我倒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唯一不足大概就是被亲生儿子说成是‘傻子’了吧？”
“我是他儿子，这么说是爱他！总之，我爸现在其实很喜欢你——”
“但你讨厌我？”
“也不是讨厌，但毕竟都是大学毕业，你又只比我大3、4岁，给你打工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我觉得这种事除了你以外应该不会有人在意，但我倒是理解你的心思，换成是我给你打工或许也会有些不情不愿吧？”
“不过真正来到这里后倒觉得还行了。首先是有逸舟在，所以觉得很轻松！”
“你和他关系还真好呢，感觉你俩才像兄弟！”
“最近有些问题了…”
“啊？！”杜明贤一怔，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关心道：“发生什么了？逸舟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他最近在《幻神》里爆了件装备…”
“别说废话了！工作去！！”杜明贤有些心疼刚才自己浪费的5秒。
“等等！还有呢！他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知道，樊伊婷啊！不过一直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是他不好意思，毕竟樊伊婷各方面和虞莹姐简直没法比！”
杜明贤皱眉：“别这么说了！不管是对樊伊婷、莹莹、我、还是逸舟，这种说法都很冒犯！”
“实话实说嘛！不过樊伊婷再差，至少也比没有强啊？我和逸舟的‘失恋战线同盟’只剩我一人了！”
“这种事情看缘分吧！”
“说起缘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一个海归硕士生心甘情愿给你当服务员的呢？！”
“池雅晴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体验社会和学习管理。她并非池中之物，迟早要飞走的！”
“那我也这么说，可以吧？这就是我能够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工作的三个原因之二！”
杜明贤看点单的数量多起来了，想赶紧结束话题，于是主动问道：“那最后一个原因呢？”
“跟以前一样——赚你的钱肯定比赚老爸的钱要划算啊！”
第476章 关系户资源咖
杜明贤来到虞莹的公寓时，开门的是虞士杰：“孩子你来了？莹莹她…”
“我听说莹莹生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杜明贤满脸焦急。
“没事，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吧？”
“呼~”杜明贤小松一口气，举了举手里买好的食材：“我这就去做饭，再熬碗【姜丝猪肉粥】！”
“这怎么好意思？孩子你是客人，应该让叔叔来招待你！”
“您别跟我客气啦！我是个厨师，也就这点本事您还不让我施展？”
“啊，那就拜托你了！事实上，莹莹这病估计也跟心情不好有关，吃点儿好吃的心情肯定会好一些吧？”
“嗯？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是听她经纪人说的，好像是……”
“爸！”
虞莹的声音打断了虞士杰，杜明贤扭头一看，她正裹着棉睡衣不满地看向这边。
“抱歉，虽然你说过不让我过来，但是我还是很担心…”
“我很感激，不过还是不太想让你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呀…”
“没有，你现在也很漂亮，还有点儿‘病美人’西施的感觉！”
“哈哈！”虞莹被逗笑了，“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甜？不像你啊？”
“病了不舒服，逗你笑笑而已。好了，快回去躺着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和叔叔做饭！”
“我不要！都躺了一上午人都发霉了！这样好了，你做饭，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吧？”
“这…你病了还是多休息吧？”
虞莹偶尔展现过的厨艺就已经让杜明贤有些心惊胆战了！到时候万一拿错调料事小，菜刀切到手指就麻烦了！
“你就坐在厨房里，一边喝水一边陪他聊聊天吧？”虞士杰帮着杜明贤说话。
“哦，好吧，我现在头确实还有些晕…”
杜明贤来过虞莹的公寓几次，不过一般只是稍作休息便一起出去了，今天来到厨房还是第一次！
“哇！收拾得真干净啊！这炉灶跟新的一样！”杜明贤自己的那口炉子虽然平时也很爱惜，有些地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就是新的。我自从住过来后，自己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外卖吗？也不是不好，但不如自己做的卫生营养啊！”
“这我也知道，但不是没办法嘛！有时候收工回来都晚上11点了，累了一天根本不想做…咳咳！”
杜明贤给虞莹接了杯电水壶里的温水：“你的公寓要是离得近，我就可以给你送饭了！”
虞莹面露难色：“那个，明贤你别误会，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套公寓的房租是多少一个月？”
“一万二。”
“哈，是我那边的两倍！”
“住宿条件其实也就那样，主要是地理位置好，交通四通八达去哪儿都方便！”
“是啊！连苍启这种二线城市房价都高到这德性，真不敢想象如果是在一线城市打拼得干多少年才能买房…啊不，是攒够首付啊？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当演员的，收入肯定很不错吧？”
“中规中矩吧。有戏拍就有钱赚，没戏就没有；趁着还有剧组愿意要你的时候多拍戏攒钱，等过气后转行带货也要靠人气啊…”
“你不会过气的！你一定会红的！”
“哈，那就借你吉言；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可就算为了挣钱，你也不能太拼命了啊？生病的话叔叔会担心的！”
“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啦，每个人每年不都有个一、两次？况且…唉……”
杜明贤已经把粥熬上了，于是把注意力彻底放在虞莹身上：“果然是心情不好？”
“嗯。”
“能和我说说吗？虽然不一定能解决，但也让我听听吧？”
“你…哈哈！”虞莹突然笑起来了，“不要用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啦！不是什么敏感的事情，我都司空见惯啦！”
“哦？那是什么？”
“前段时间我不是一直在忙着拍戏吗？”
“嗯。”
“我都拍了快一个月了，结果前天才通知——我的角色被换掉了！”
“啊！？”
“临时换角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但这种合同签好了、剧本也给我了、甚至都开机了还换角倒真少见！”
“那…那你这一个月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剧组那边单方面违约肯定是会赔违约金的，所以经济方面损失倒不大。可关键是投入努力去演的角色最后却换人了，没法让大家看见有够气人的！所以这两天大概是急火攻心吧，病倒了！”虞莹自嘲地说道。
“换掉你的那个人是‘关系户’吧？”
“对！”虞莹现在倒是看不出特别气愤难过，还将手机里的照片发给杜明贤看：“是这部剧女主角的妹妹，听说才刚刚毕业！”
“呃…这么丑？和那个女演员一点儿不像啊！”
“那就是和整容前的样子像呗！”虞莹倒见怪不怪了。
“虽然以貌取人不好，但我估计这个‘妹妹’的演技也不行吧？”
“那我就不做评价了，到时候请你自己看吧！”
“我才没时间看烂剧呢！”
“哦？明贤你觉得我拍的是烂剧？”
“在没换你之前不是，换了你就是！”
“哈哈哈…咳咳！”虞莹笑到咳嗽，赶紧喝了口水：“虽然我很高兴，但也不带这么‘唯己主义’的啊！？”
“我说的是事实！一个演员毁一部剧的情况你比我见得多吧？这些所谓的‘星二代’和‘关系户’有一个能看的吗？长得丑、演技差，说白了就是‘资源咖’而已！”
“是啊，其实导演和编剧也挺无奈的，这不昨天还一个劲地跟我发短信道歉？不过那个这整部戏都是女主角公司投资拍摄的，他们说白了也只是被雇来的！”
“身为观众又何尝愿意被这些‘关系户’折磨眼睛？但资本一直凌驾在民众之上，拍得再烂只要能赚钱、能给自己妹妹带来名声就好——这就是为什么我自从上大学后就没再正经地看过什么电视剧的原因。”
“唉…算了，虽然付出的努力竹篮打水，好歹把钱赚到了！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休息半个月吧？”
“也算因祸得福吧？到时候咱们可以多出去玩玩！”
“是啊…”
杜明贤见虞莹的样子，知道她还是心有不甘；不过和资本的对峙向来不由个人，演艺圈那种靠人脉、讲辈分、抢资源的地方更是如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477章 异装癖
一位穿着短袖西装的男子在结账的时候给了3元小费——说实话杜明贤都快忘了还有这个功能了。
杜明贤忍不住多看了男子一眼，发现他已经吃完，正在仰头喝杯中剩下的酸梅汤，然后一失手就将酸梅汤洒了一身！
“没事吧？”杜明贤赶紧拿着毛巾过去递给男子，却发现男子做了个护住胸的奇怪动作！刚想问这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做的动作吗？就发现原来男子湿透的西装里勾勒出了不该属于男性衣着领域的某样东西的形状……
“那…那个…”男子紧紧地咬着嘴唇，神情窘迫。
“你先穿上这个吧。”杜明贤不动声色地将围裙脱下来，男子赶紧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穿在身上，匆匆说了句：“谢谢，我晚上来还。”后便迅速离开了。
唔…虽然在街上穿着围裙很奇怪，但总比一个男人穿着胸罩要强吧？
等到了晚上，杜明贤特意在其他三人都下班后多留了一会儿，男人倒是守约地把围裙还了回来，还心怀愧疚道：“抱歉，中午匆匆回家换了衣服就赶着去上班了，到现在才来还。”
“没事，反正我有备用围裙。”
男人将围裙递回来，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呐…这个…没告诉别人吧？”
“啊？”杜明贤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这个！”
“你有话好好说，脱衣服做什么！？”
杜明贤用手遮住眼睛，却还是从手指缝间看见男人竟然还穿着胸罩不说，还是鲜红色、带蕾丝的！！
“我警告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叫警察了啊！！”
男人赶紧把衣服放下来：“果然，这样很奇怪吧？”
“你期待我说出‘正常’吗！？”
“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男人垂头丧气，“最后求您一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你先告诉我你那啥是哪来的？如果是偷来的我肯定要告诉邹所长！”
“不是！不是！”男人赶紧摆手：“是我老婆的！”
“你·有·老·婆！？”杜明贤一字一顿地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好像太惊愕了，于是重来了一遍：“你·有·老·婆！！？”
…好吧，好像更惊愕了？
“我和我老婆结婚5年了，孩子都2岁了！”
“这是你们夫妻间的…‘兴趣爱好’吗？都当爹的人了，正经点儿好不好！？”
“不是，我老婆不知道我每天都偷穿她的胸罩和内衣…哦，我还穿着她的内裤呢，是配套的……”
眼见男人又要脱裤子，杜明贤赶紧喊道：“你给我坐下！不许乱动！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隔壁包子铺的周夫人，那就等于这附近都知道了！”
“别啊！！”男人急得都快流眼泪了：“我是信任您才向您求助，您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
“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会帮你。但算我求你，千万别脱衣服了！”
先让男人稳定下来并整理好衣服后，杜明贤见他正常的样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叹了口气：“唉…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平平常常、规规整整。一个大老爷们干嘛穿女人的内衣？不怕被当成变态吗？”
“怕呀！冬天的时候还好，可一到夏天就特别怕别人看出来，穿一件的话一流汗就会有痕迹！”
“不，我是想问：你是得了什么非得穿胸罩的病了吗？比如…嗯…胸部下垂？”
“要说得病的话，大概是心理方面的疾病吧——异装癖。”
“我觉得也是这个！”
“这都怪我妈！我家里是三个姐姐和我，因为穷，所以小时候都是捡的姐姐的衣服和裙子！”男人诉苦道。
“你妈不会逼你穿胸罩吧？”
“那倒没有。可正因为穿过裙子却没穿过胸罩，所以就特别感兴趣…喂，您可别误会，我喜欢的是女人，我爱我老婆！”
“这我知道，看你觉得这种事很丢人我就明白了。”
“这要是被公司的其他人发现我可就‘社死’了！要是被我老婆和孩子发现就更惨了！可我…我控制不住啊！我也试过逼着自己不要穿，可一旦没有穿胸罩和女士内裤的话我就会浑身难受！那种抓心抓肝的撕裂感在体内不断折磨我的身心，精神都要崩溃掉的痛苦只有在穿上胸罩和女士内裤才能一下如释重负！”
“你这是心理类的疾病啊！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儿就医比较好！”
“果然是病啊？这个不能算‘个人爱好’吗？”男人看来想要求助的就是这点了。
“如果你觉得穿上和脱掉都泰然自若的话那就不是病；可我从没听说过没穿一种衣服就会变成你那样的，你还觉得不是病吗？”
“这……”
“患上心理病没什么丢人的，早治疗会减少痛苦。”
“真的能治好吗？我不想看心理医生，您说为什么这个社会不能包容一些呢？”
“严格来说你确实没犯法，但从社会常理的方面来讲不正常啊！你担心的也不是会被抓起来坐牢，而是被同事和老婆孩子知道后失去尊严，不是吗？虽然我也觉得这个社会不包容，但你的情况还真跟这个无关！”
“是、是吗？”
“你若选择独居、在家工作、不和人接触交流，那你爱穿什么穿什么，不穿都没人管！可既然你想融入社会，就只有去适应社会，别想着让社会适应你！”
男人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去预约心理医生的，谢谢。”
“好。不过我还是想说：不要觉得丢人！你是得病了，虽然比普通的发烧咳嗽难治一些但本质上没有区别，你没有错！”
“嗯，我…我明白了！”
“还有，虽然你刚开始的时候吓人了些，但有勇气向我这么个陌生人袒露一切的勇气非常值得钦佩！”
“嘿嘿，可能就是因为您是陌生人，所以我才敢的吧？”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早就想找人倾诉商量一下了，可还是害怕其他人把我当成变态！也多亏那杯酸梅汤，让我觉得反正已经被您看见了就破罐破摔和您询问一下吧！”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因祸得福！那就再喝一杯吧？希望能早日治好！”
第478章 高考与冲突·1
咚、咚、呛！咚、咚、呛！
“敲锣打鼓好热闹啊！外面清一色穿旗袍的大姐和大妈！”杜明贤感叹道。
池雅晴：“毕竟是送孩子们奔赴‘战场’嘛，穿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杜逸舟：“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被一行五颜六色的队伍送进了考场。”
周徽成：“考前的晚上紧张得根本睡不着！那种压力我可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经历过高考的，所以都颇有感触。唯独在里面的威廉不发一言，冷眼旁观。
杜明贤注意到了他，奇怪道：“干嘛一脸严肃啊？友睦小学不是也放两天假么？多陪陪米莉吧，等她睡醒了就回去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决定人生的考试’？”威廉的语气中带了些嘲讽。
“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是。而且是人生中唯一与富人家孩子公平竞争的机会！这种机会以前没有，之后更不会再有了！”
池雅晴觉得这种说法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反正将来我绝对不会让女儿留在这里，甚至她上不上大学我都觉得无所谓！”
周徽成冷笑：“哼！那您是准备养您闺女一辈子吗？还是准备让她夫家来养？要不怎么说当女孩可真好啊！”
“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女孩还愁找不到工作吗？别把我女儿跟你这种愚蠢、无能、又丑陋的废物相提并论好不好？”
“你个洋鬼子有种再说一遍！？”周徽成恼羞成怒。
威廉眯起眼睛：“不是有没有种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你要是没听清的话我可以录下来，一遍遍把事实播给你听！”
“你他妈……”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杜明贤赶紧出来打圆场：“待会儿一起看新闻有多少人忘了带准考证不好吗？”
“小老板，你的员工出言不逊你不管管？”
“明贤哥，让这只金毛杂种狗别乱叫了可以吗？”
“住嘴！”杜明贤把站起来的威廉使劲压了下去，“周徽成，向威廉和米莉道歉！”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威廉只是说不想让米莉参加中国的高考，是你先无端做出那些揣测的，不是吗？”
“可是他骂得有多难听你是没听见吗！？”
“谁让你非说他女儿了？小姑娘招你惹你了！？”
“你……这外国人是你爹吗！？你怎么不跪着伺候他啊！？你个假公济私的混蛋！！”周徽成把手上的抹布狠狠地往地上一甩，怒气冲冲地跑了。
“哼，这孩子还真是经典地诠释了什么叫‘无能狂怒’啊！”
杜明贤没空附和威廉，无奈地望向池雅晴和杜逸舟：“你俩觉得我错了吗？我不是因为和威廉熟悉就向着他，但这件事我觉得真的是周徽成挑起来的所以才…”
“哥你说的有道理，但也是叔叔先骂徽成哥是笨、蠢、丑的垃圾不是吗？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
“我说的是‘愚蠢、无能、丑陋、和废物’！唉，让一个外国人来给你们解释中文也真是够辛苦的！”
池雅晴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外面：“他不会有事吧？”
“我去找他吧！”杜逸舟自告奋勇地出去了。
“你也跟我来厨房一趟！”杜明贤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威廉。
“凭什么？！”
“凭我刚才帮你说话了啊！可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吧？”
“哦？那我到底有什么错，还请小老板你好好说明白，我一定洗耳恭听！”威廉讥讽道，顺便还用了个刚学的成语。
“雅晴你帮我盯一下，反正现在大多数人都在送高考嘛，客人不多。”
“哦。”
杜明贤跟着已经进到厨房的威廉，把门关上，皱眉道：“你怎么搞的？干嘛和比你小十多岁的孩子置气？”
“那我就活该受气吗？而且关键他如果骂我的话我都能忍，按你的话来说米莉招他惹他了！？”
“我觉得他其实只是在郁闷他自己的情况而已，倒不是真的想攻击米莉！倒是你突然就开始人身攻击，还说得那么刺耳…”
“是因为正确所以才刺耳的吧？”
“你要把这话说出去他更生气了…”
“我怕他生气吗？！而且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向着谁？你优秀的前员工兼朋友和人生导师；还是一直仇视你的小兔崽子！？”
“我向理不向人！刚才我也说过了，确实是周徽成先发难负主要责任，可你骂得也未免太难听了吧？！”
“主要是骂对了，是吧？”威廉好像非得让杜明贤承认这点似的。
“总之，你也要负次要责任！他70%你30%！”
“不行！撑死了我只有10%！”
“80%和20%，成了吧？”
“……好。”
杜明贤没搞懂为什么这种事还要讨价还价，但还是趁热打铁：“既然你承认自己付次要责任，就跟他道个歉吧？”
“好啊！”
“嗯？这么爽快！？”杜明贤自己都有点儿不相信。
“他跟我道歉4次，我就跟他道歉1次！”
“哦，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行啦，我也理解你！虽然我没有女儿，但我想如果我有的话，一定也没法接受别人恶意的揣测和指责！”
“你明白这点就好！小老板我跟你说：我对于别人怎么说我其实无所谓，毕竟我的人生在米莉出生以前简直是一团糟！但米莉的人生却是单纯的、干净的、充满希望的，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去诋毁！”
“我明白，可你也得稍微体谅一下周徽成！我不知道在美国或其它国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在中国参加高考和上大学基本上是家庭条件中下的孩子们唯一的出路了！甚至即使是考上了大学、哪怕是‘985’、‘211’，他们在毕业后都还是很难找到工作；更遑论只有高中学历那就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出人头地了！”
“……哦。”威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想针对任何人，只是觉得这种‘一场考试决定一生’的方式太武断、也太残酷！”
“知足吧！要是没有高考的话，我、逸舟、还有周徽成都是没有出路的！”
“除了你做了与大学专业毫不相干的工作外，你弟弟好像是大学没毕业吧？剩下的一个虽然毕业了但也还没出路吧？”
“…你就非得把我们仨都得罪么？”
“还是那句话：对体制不对人！当然，没用的人在什么环境下都没出路就是了！”
第479章 高考与冲突·2（完）
穿过一大群花花绿绿的“旗袍方阵”，杜逸舟在隔壁包子铺里找到了正坐着独自生闷气的周徽成——
“徽成哥！”
“…你来干嘛？是帮着你哥和那个金毛杂种一起教训我？！”
“还生气呐？”
周徽成顿时黑脸：“我跑出来不就是因为我在生气？又不是失忆了！”
“啊哈哈…”
“哎，逸舟！”周徽成主动邀请杜逸舟坐在自己旁边，还把盘子里的包子主动分给他：“你肯定是我这头的对吧？你哥向来霸道又不讲理，杂种狗又是那个德性，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先别这么骂叔叔啦，人家也是护女心切嘛！”
“包子拿回来！不许吃！！”
“哎呀！徽成哥你也真是的！归根结底难道你真的跟米莉有仇？”
“那怎么可能！？我…我也挺喜欢那小姑娘的。她那天不会叫我的名字，还叫我‘包子哥哥’呢！”
“既然你对米莉没意见，那难道是叔叔？”
“在今天之前其实也没有，但是你也听到他那种‘你们中国人努力也没用，我们高贵的美国人不努力都吃喝不愁’的态度了吧！？”
“这你应该是想多了，徽成哥！毕竟我听说他应该也不是美国人。”
“喂，别跟我揪这些小细节好不好？我们现在得同仇敌忾！而且你哥说到底也应该是咱们这头的，跟他说说他就能想明白！”
“我冒昧问一下：咱们是那头？”
周徽成垂下了头：“咱们不比人家出生高贵，虽然温饱还算有余但再往上就得全靠我们自己了！虽然都知道现在就算是大学毕业生也有就业难的问题，可高考是唯一的希望啊！考上不一定能出人头地，可不考一定不能——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这是事实，但如果只是因为嫉妒就迁怒与别人的话也不至于吧？”
“唔……哦。”周徽成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甘：“可那家伙骂得实在难听，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一天被个外国人用中文骂得狗血喷头！”
“我想叔叔他肯定也在反省吧？毕竟平时他人还算不错，现在估计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抹下面子和徽成哥你道歉了？”
“是…是这样吗？那我也和他道个歉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好！我就知道徽成哥不是不讲理的人嘛！那咱们待会儿再回去，叔叔他一定是正在像我哥请教道歉的方法！”
…
“所以，小老板你觉得怎么样？”威廉认真地询问道。
杜明贤思索片刻：“嗯，确实不错！但是…”
“怎么了？”
“你确定米莉会对恐龙的主题公园感兴趣？一般女孩子喜欢的不都是芭比娃娃之类的吗？”
“不会，我女儿喜欢什么我知道。而且那个娃娃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是恶俗里带了些恐怖的玩具！我不想让米莉玩那个！”
“诶？真新奇的看法啊…”
“总之，那我待会儿就带米莉去看恐龙啦，午饭就在外面吃。”
“好，你们好好玩啊！”
这时，池雅晴进来了：“老板，你和威廉先生聊完了没有？”
“聊完了！威廉刚刚让我看了在市中心那边刚开的主题公园的海报，我觉得不错！要不是要工作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啊！”
“啊！？不是，我是问周徽成的事情？”
“周徽成怎么了……啊！对了！威廉你再回来一趟！！”
杜明贤这才想起正事，赶紧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已经跑了…”
“你们刚刚都在干嘛啊？！”
“他是故意的！我被他带跑题了！”
“真是…不务正业！”池雅晴严厉地指责道，“正好送考的人群已经快回来了，好多都会在这里顺便吃早饭。你赶紧开始煮面，我把杜逸舟和周徽成都叫回来！”
“哦，好的…”虽然自己是老板，但考虑到刚才的表现，此刻的池雅晴明显是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那我去叫人了，店里你自己看着点儿啊！”
“哦…等等！”杜明贤叫住了池雅晴。
“还有什么事，快说！”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别人吵架管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想问你对国内高考有什么看法？”
池雅晴想起了杜明贤之前说过的话，有些不悦道：“你不是都有自己的见解了，还问我干嘛？”
“正因为你和我许多地方都大相径庭，所以才想知道！”
“先工作，有时间再和你谈！”池雅晴很敬业。
“先谈了吧，要不然我们仨都静不下来心。”
“我的天哪，没想到咱们这小饭馆还有‘员工心理咨询’…”
“别嘲笑我啦！”
“呵呵，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情况吧：其实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不参加国内的高考，而是直接考SAT和TOELF来申请美国的大学。不过我爸跟我说‘这是个不错的经历’所以我就参加了，而且考得其实还不错！”
“高考的经历哪里‘不错’啊？很折磨人的好不好？！”杜明贤不明白：为什么池雅晴有条件不用参加国内高考，却还‘自讨苦吃’？
“算是体验一下竞争和拼搏吧？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任，但我并不是心血来潮、也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对于能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人也都抱有敬佩！”
“可就算那么努力了，到最后说不定也是白用功啊！虽然我不后悔读了大学，也确实学了很多经济学的知识；但我时不时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高中一毕业就来开店说不定会更好？”
“这种事情就见仁见智了。但读大学是个保证，对不对？”
“真不一定，现在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太常见了！别人不说，就说我和周徽成不就是根本找不到工作？可你就算不读硕士和大学，让你父亲给你安排工作也是轻而易举的吧？甚至就算你一辈子不工作也衣食无忧吧？”
池雅晴皱眉：“你是在责怪我吗？”
“当然不是！正相反，你家境好却还很努力我很敬佩！但我现在倒有点儿明白周徽成的心思了…”
第480章 与现实和解唯努力无价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在照常工作，但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厨神斋的气氛明显沉默了许多。
“明贤哥，那我就回去了。”周徽成收拾完厨房后，向杜明贤告辞。
“今天晚上咱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杜明贤提议道。
“要请我吃饭自然好，但你还要请谁？”
“逸舟、雅晴、和……”
“我就不去了。”周徽成打断道。
“去道歉吧？威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杜明贤耐心劝解。
“哼，他不是，我是！成了吧？”
“米莉是无辜的啊？”
“……”
周徽成沉默了半天，最后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我会向小姑娘道歉，但那家伙也必须向我道歉！”
“嗯，好孩子！”
“别占我便宜！！”
等和威廉那边沟通时，杜明贤自然也是作揖、拜托、请求、解释，就差给磕头了！不过好说歹说威廉还是勉强同意了。
然而，杜明贤为了“厨神斋的和平”如此费心费力，真正坐在餐桌上后的道歉倒是还算顺利——
“对不起，我不该瞎说你和你女儿。”
“我也不该说真话…说得太难听了，抱歉。”在杜明贤要剜人的目光下，威廉总算还是道了歉。
“小妹妹，我也向你说声‘Sorry’。”
“嗯？”米莉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咱们就干杯吧！”杜明贤举起酒杯：“大家都是敞亮的人，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不管是不是情愿的，总之几个人还是碰了个杯。随后，周徽成就去找杜逸舟聊天了，威廉则和米莉看今天拍的照片，杜明贤则找到池雅晴，举杯道：“我也该和你道歉。”
“为什么？今年流行道歉吗？”
“今天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对吧？”
“唔…有一点点吧？我不太希望别人因为我家境不错，就说我不努力或是不用努力。而且别忘了，我也是被公司和被男人都拒绝过的，生活也没有一帆风顺啊！”
“有时候觉得你的生活离我很远，但看到你每天努力工作的样子时，就又觉得我们都一样了！不管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条件，或是实现人生价值，努力都是必须的！”
池雅晴笑了：“你说的都没错，但怎么总觉得有种小学时候义务劳动前我们老师的动员大会呢？”
杜明贤不解：“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说的太老套？”
“人活着就是要努力啊，这点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吧？”
“才不是呢！”杜明贤反驳道：“现在大多数人要不就是想方设法地偷懒，要不就是辛苦努力却错了方向！在正确的道路上努力的人是少数！”
“偷懒和努力错了方向啊？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后者更可怜一些吧？”
“很多人是没有选择。比如或许会觉得‘高考一战决定人生胜负’的方法武断又粗暴。可现实是在人口如此之多，内卷如此严重的国家，每个人能有这么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就不错了！”
“正是因为人多，所以培养方式和教学体系才会单一和不科学。我想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出国留学的原因吧？”池雅晴颇有感悟，“杜明贤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啊？”
“干嘛突然这么问？”
“前几天在我硕士同学的群里又有一个女生宣布当妈妈了。而和我关系不错，学习比我用功、成绩比我还好的一个女生告诉我她已经是专业的网红了！”
“也…不错吧？”
“所以女人的职业规划就只有家庭主妇和搔首弄姿两种吗？不公平啊！”
“穷人和富人，男人和女人，城市和农村…不公平从来都存在，每个人都没法说理，只能做好自己！”
池雅晴点头，算是对这个说法的认同。
这顿饭总的来说吃得不错，到了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放开了一些，包括威廉和周徽成也能不计前嫌地说两句话了。
在准备结账时，杜明贤正准备去前台扫码，却被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威廉拦下来——
“就当是我请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吧。”
“啊？干嘛突然摆架子？”
“今天是为了我的事，不忍心让你破费嘛！”
“就一顿饭你跟我整这虚头巴脑的做什么？真想展现一下当长辈的风范就以后让这点儿杜逸舟和周徽成，让他们踏踏实实工作我就赚大发了！”
“哈，如果说那小饭店是个家的话，姓池的丫头就是省心的孩子，两个小子就是操心的孩子！”威廉总结道。
“我呢？是介于省心和操心之间的吧？”
“不，你是家长。”
“为啥我是家长！？就算我是最大的，我也只比最小的杜逸舟大5岁好不好？！说我是‘大哥’还差不多！”
“别生气嘛，总之就有这种感觉——你在期待关注着身边每个人的成长。”
“那我自己不用成长吗？”
“比起自我升华，给你成长感触的一般是人情世故！”
这话杜明贤倒不反驳。执意接完账后，却拉着威廉到了一边。
“还有什么事？”
“你对米莉有什么特别高的期待吗？”
“干嘛又问这个问题？”
“有的家长表面说什么‘随遇而安’、‘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实际上是在内心装了对孩子极大的期待！”
“有道理，但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期待。”威廉把声音放低：“毕竟我和米莉的生母都不是聪明的，就不指望她能得NobelPrize了！”
“哇！诺贝尔奖都出来了你要求还不高？而且我虽然不知道女方，但我觉得你不傻啊！”
“我只是经验多啦！想当初就是因为两个加在一起还没把30以内的加减法算清楚，才不小心有了米莉的！”
“哦…诶！？”
“总之，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是普通人家，接受现实生活能更轻松一些！
“是——将来不求出人头地，只要能自食其力不就好了！不过…”
“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我还是想出人头地的…毕竟要真要我一辈子都当个默默无闻的厨神也未免太无趣了吧？”
“这就得看你能不能付出足以打破阶级的努力啦！虽然有段时间我不太喜欢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褒义词。”
威廉挠了挠下巴，在考虑下一步努力的方向了。
第481章 医院惊魂·1
从诊室里出来后，威廉一眼就看见杜明贤坐在走廊的地上，纳闷道：“你怎么不在店里？”
“客人不多，我让他们帮我盯着点儿就因为实在太担心所以赶过来了！”
“我不都发了信息说没事吗？对吧，刚才米莉打针也没哭，很勇敢哦！”
“嗯…”
看着米莉将泪水强忍在眼眶的样子，杜明贤心疼地抱住小姑娘：“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昨天看桃子新鲜就买了几个，没想到你对桃子过敏…”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到这边来才有的吧？不过没事，只是长了些红疹而已，打完针就能好了！”
看大哥哥还是一脸自责，懂事的米莉还摸了摸杜明贤的头。
“谢谢米莉。对了，接下来你们还要去哪儿？”
“拿完药就回去了。这个是——开…什么…的？”威廉还特意拿手机查了一下：“哦，是Clarityne啊！以前队里有花粉过敏的好像也是吃这个！”
“那我在外面等你们，待会儿一起回去吧？”
“没什么事了，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走。”
“一起走吧，我正好也发条信息让大家都别担心了。”
“你还是快回去吧！”威廉指了指前面拿药处：“看见没，又得排长队了！”
“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就在外面！”
威廉看杜明贤浑身焦躁不安，问道：“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嗯。尤其是儿童医院，更不想在里面多待一秒了！孩子们因为疾病和疼痛的哭喊，还有家长们无助绝望的眼神，真是某种程度上的‘人间地狱’啊！”
“是，就算是我当年那么没心没肺，当了父亲后，看见别的孩子受苦就会在想如果是米莉的话会该多难受！”
“就算不当父亲也能明白，所以我非常不愿意来这里！”
“你来这里的次数很多吗？”
“小时候家里附近没有正规的医院。要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一般找村卫生所开点儿药就好，可我还是到过这里几次——因为胃炎、脂肪肝、牙出血之类不大不小的病。”
威廉看了看已经好了很多的米莉，有些心有余悸：“孩子长大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不容易啊！行，那我去排队；你想等我们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谢谢啊！”
杜明贤点点头，惴惴不安地往门口走。途中看见许多人都和自己刚才一样因为没有坐的位置而坐在地上，忍不住感叹：“要是能多些医生和医院就好了…”
“哟，这位先生您这话可说的太对了！但光说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是不？”
说话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说的是苍启方言，所以杜明贤有点儿没听懂：“您…是医生吗？”
“是。刚刚给个孩子看病，说要做手术，可那家长拿不出钱来正在里面闹呢！心情不太好，想出去透透气。”
“您辛苦了。”
“是有点儿辛苦啊！今天从早上到现在看了40多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哭能叫，我这耳朵过不了几年肯定得聋了！”
杜明贤无奈地笑了：“如果说医术高是所有医生的基本要求，那还要求会哄孩子的特技就是你们的额外要求了！”
“可不嘛！好说歹说都不打针、不吃药，真是累人啊！”医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三步并两步走出了医院大门，摘下了口罩，大口喘气：“呼~总算是活过来了！”
杜明贤也跟了上来：“真这么累吗？”
“累不说，挣钱还少，责任又大——真是不想干了啊！”
“主要还有心理压力吧？看着孩子受苦，是谁都会觉得难受！”
“嗯，也有这方面原因吧？哎呀，太好了！”
“啊？什么‘太好了’？”
“终于能和个成年人说话了！上次我回家听说我老婆把腿磕伤了，下意识开口就是：‘乖，听话，吃了药药病才会好！’”
“对哦，没法正常社交这点也挺压抑的。”
“小伙子你也看见了，我这人其实挺爱唠叨的，有时间的话真想和你多唠一唠啊！不过现在不行，得赶快回去了！”
“您辛苦了，请多保重。”
杜明贤看着医生回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医生虽然一直在发牢骚，但其实也算蛮敬业的。
过了一会儿，看见威廉牵着米莉出来了，杜明贤刚想上去打招呼，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你个庸医！你还我儿子的命！！”
“这位家长您冷静一点儿！您儿子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心脏停止了，是您母亲非得用所谓的‘土方法’才会让孩子错过最佳救护时间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闭嘴！你杀了我儿子，我就拿你给我儿子偿命！！”
咣！
科室连接大厅的门被撞开，刚才的那个医生被逼到了外面，而他对面站着一个矮个子男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匕首！！
距离近在咫尺，威廉赶紧护着米莉后退一步，正好和杜明贤会和。
“威廉…”
“怎么了，希望我去见义勇为？”
“没有！别去！！咱们快走！！”
“…看好米莉。”
威廉说完便站起身来，留下杜明贤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抱着同样一脸惊恐的米莉！
威廉悄悄地绕到持刀男人的身后，趁其不备，猛地勒住他的脖子！男人吃痛不断挣扎，刀子掉落后，被威廉按住胳膊肘直接一个侧摔翻倒在地！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几个保安这才过来把男人按住。威廉拍了拍手，对米莉和杜明贤说道：“行了，回去吧！”
“Daddy！Youaresobrave！！”米莉满脸崇拜地抱住父亲。
“嘿嘿！怎么样，小老板，刚才很帅吧？”
“是挺帅的，以后不许再帅了！”
“怎么还是这么霸道？我是看你好像认识那个医生的样子所以才出手的！”
“也就说过几句话。他是个好医生，但是……”
“那不就得了！人家每天治病救人累死累活就够辛苦了，赚钱不多地位也不高，最后还得被人用刀子指着，多不公平啊？”
杜明贤无暇跟威廉解释，赶紧去查看那个医生，发现他虽然也是一脸惊魂未定，不过倒没有太恐惧…
“是你啊，小伙子！刚才吓到了吗？我是有点儿吓到了，毕竟虽然平时经常被骂甚至挨打，但拿着刀子的还是头一回呐！”
第482章 医院惊魂·2（完）
池雅晴见杜明贤这么晚了才回来，有些生气道：“就算是担心小姑娘，你也在外面太久了吧？老板不在，我们三个伙计可都忙疯了！”
“对不起啊…”
“嗯？怎么脸色不太好？”池雅晴向后面看，发现除了威廉和米莉外，后面还有个陌生男人在跟威廉交谈着什么——
“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威廉无奈地对男人说道。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就算您不在意，起码得请您吃顿饭啊！正好这位小兄弟就是开饭店的，这不赶巧嘛！？”
“你认识他？”威廉指了指杜明贤。
“休息的时候聊了一会儿，挺投缘的。”
“呵，跟谁都能投缘还也是本事啊…”
“头…圆？大哥哥的头吗？”
男人和威廉进到店里坐下。杜明贤则回到了厨房，和三人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本来还想着好好骂你一通的…没事吧，哥？”
“没事。今天谢谢你们，待会儿早点儿关门吧！”
周徽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威廉：“那个家伙真的那么厉害？我才刚和他吵完架，他不会报复我吧？！”
“放心，威廉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当时是不是很危急？难道说真的像警匪片里演得那么紧张刺激！？”
“是挺害怕的。”
池雅晴则颇为欣赏地看着威廉：“这算是见义勇为啊，真是了不起！”
“或许吧。不过我从朋友和哥哥的角度劝你们三个：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面对持有凶器的情况，就算是威廉这种身经百战的退伍兵都不能保证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咱们几个就更别去逞这个英雄了！我当时看见威廉过去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心都快紧张得跳出来了！现在连国家都不再提倡见义勇为了，想逞英雄之前先对自己的命负责！”
杜明贤的态度有些激动，惹得池雅晴和周徽成感到奇怪；不过杜逸舟倒是明白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大伯就是个警察，当年也是性质差不多的因公殉职…
…
厨神斋贴出了今日提早关门的告示，店内所有食客就是最后一波了。看见这种情况，儿童医院的医生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我执意要来耽误小伙子你的生意了吗？”
“没有，待会儿我也想和您喝一杯，你们说到哪儿了？”
“哦，我刚刚在说羡慕这位威廉先生是名老师呢！”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您也是医生啊——白衣天使！”
“‘天使’也有职位之分啊！听过一句顺口溜吗——金眼科，银外科，普普通通大内科，哭天抹泪喊打喊杀小儿科！”
“哭天抹泪的是孩子、喊打喊杀的是家长，对吧？”
“是啊！理解这些家长担心自己孩子的心情，但有的家长真他妈不是玩意……啊，抱歉，不小心骂人了！”医生有些歉意地看了看米莉。
威廉不在意地笑了笑：“正常。被逼急了兔子都跳墙，天使也骂人。”
“主要是不体谅我们就算了，偏偏有的家长一点儿事不懂！打针怕疼、吃药怕苦，医生说啥都是骗钱，说的好像我们能吃回扣、收红包似的？可其实我每个月累死累活赚到的连8000都没有，真是不想干了！”
杜明贤和医生与威廉碰了一杯，便进去做饭了，不过在厨房里还是能听到医生絮絮叨叨地抱怨——
“比如刚刚那个家长，不到2岁的婴儿发40度的高烧都烧了快两周了才送过来！一问就是家里人信什么‘土方’抹泥巴吃炉灰！被送来的时候那孩子脸都已经紫了，气都没了！”
威廉：“就算这样也不能持刀啊？”
“可不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啊？凭什么我就非得挨打挨骂还得挨刀子啊！？也别跟我整什么奉献精神什么的道德绑架；我和我老婆都快喝西北风了，连孩子都不敢要，光奉献别人家的孩子了！！”
医生说话的苍启口音比较重，所以威廉不太能听懂，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附和；而他估计也只是想要宣泄一下不满而已。
“其实我经常是想干脆辞职算了，可一想到自己手底下还有好多病例没处理完呢就一拖再拖！有的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是真可怜啊，自己遭罪、亲人也痛苦！我们其实早就跟家长说过，就算花再多的钱治愈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可家长不愿放弃…一想到还有这样的家长存在，我就又想要继续干下去了。”
“如果给你个再选择工作的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想啊…唔，向您这样当个老师挺不错的？”
“也有不省心的孩子和不懂事的家长，不过闹到下午那样你死我活的情况不会出现。”
“那就像小伙子一样当个厨师吧？这样能起码能吃好！我们每天都忙，每天就十几分钟吃饭时间，所以只能吃食堂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
“是。我跟他认识正好一年，他和去年相比肉眼可见的胖了两圈！”
“喂！我听得见！！”杜明贤不满地吼道。
“接下来偷偷告诉您：其实我也有点儿想当歌星的，也想当演员，或者干脆就当个网红！别的不说，至少挣钱多啊！”
“所以，下定决心改行了吗？”
男人一愣，摇了摇头：“没有，而且估计还会一直这么当医生当下去。”
“为什么？”
“虽然确实待遇差、工作累、没时间社交、工作环境吵、没日没夜加班、每天要被不懂事的家长各种刁难责骂甚至持刀相向！但…看着那些像您女儿一样这么可爱的脸，想着能为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做出些什么的话，就实在是忍不下来心真的不做啊！”
“那就多喝一点，多给自己点儿决心吧？没事，我没喝酒，待会儿可以开车送你。”
男人说着看了看杯中的酒，摇摇头笑道：“就算这样，明天还要给孩子们看病呢，不能一醉方休啊！不过您也发现了吧，明天周日我还得上班，关键还不给加班费……”
杜明贤在里面听着连连的抱怨，却知道这个人其实比看起来要坚强得多！他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好的医生，然后继续不停抱怨的！
第483章 炸酱面
【炸酱面】
将带皮五花肉改刀切成小碎块，同样将香菇切成丁，加大料、姜末、蒜末开大火炸出香味后，放入少量蚝油与白糖，再倒入用适量水稀释成糊状的干黄酱。
将制作好的面条从锅里捞出来后在笊篱里沥干，夹入盘中，在倒上做好的炸酱，以及黄瓜丝、炒豆芽、水萝卜丝、葱花、香椿苗、煮豌豆等菜码。
完成。
周徽成把面团从和面机里拿出来，洒了些干面粉后便开始熟练地抻面。
“嗯，不错！有个能在厨房里帮我打下手的实在是帮大忙了！”杜明贤本来想着他能帮自己摆摆菜码、装装盘就不错了，没想到他果然掌握了一手还不错的揉搓面的技巧！
“只是这些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花钱买了和面机，为什么不直接把面条机也买了？机器的话只要放进去一下就能做得又快又好！”
“我试过，用面条机做出来的虽然整齐快速但一点儿都不筋道！”
“客人能吃出来吗？”
“差距还是挺大的，面条口感可不能马虎！而且和面其实才是最费力的，抻面很省力也很好玩啊！”
“好玩吗？有游戏好玩吗？”周徽成不是在讽刺，是真的觉得疑惑和不可思议。
“没法理解吧？我也觉得你和逸舟每天盯着个手机四、五个小时动也不动没法理解呢！”
提到杜逸舟，突然想起他该进来端菜了！杜明贤跑到外面，果然只看见池雅晴一个人在忙里往外！
“这家伙怎么又去偷懒了！？”杜明贤有些生气。
“他去接电话了，而且从表情上来看好像不是什么愉快的通话，应该会很快回来吧？”池雅晴替他解释。
“唉…行吧，别是去偷懒玩去了就好…我这要求是不是太低了？是！不管是老板还是哥哥，我都实在是太温柔了啊！”
自问、自答、自夸了一番后，杜明贤扫视店内，发现威廉父女坐在最里面的角落——
“今天哪儿都不去吗？难得你今天不上班，平时不都带女儿出去玩了嘛？”
“不去！你是真不知道外面有多热吗！？”威廉眼皮都懒得抬。
“那你们干嘛不回自己房间休息？”
“节约点儿开空调的电费，不行吗？觉得我们在这里耽误你生意？”
“当然不会。”
“那就把你手里的那碗面给我们也都上一份，顺便拿一罐啤酒和一瓶酸梅汤！”
对威廉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杜明贤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干嘛来的啊？！”
“Daddy说在房间里很无聊。在这里蹭空调还有吃有喝，还经常能看见大哥哥你教训人。”米莉答道。
“啊！？你就这么跟你女儿说我的？得罪正要给你做饭的厨师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了，明白么！？”
“我…呃…Millie，whatdidIsay?Nevertalkdaddydowninfrontofthebossy…”
“行啦！我又不是听不懂英文，你以为这就是加密对话啦？你又在说我霸道了，对不对？”
“小老板你听我解释…”
杜明贤摆摆手：“算了，我在背后也没少说你，不过咱们表面上还是装得友好一点儿吧？尤其是在你女儿面前，不要再说彼此的坏话了，好不好？”
“啊？呃！好的…”
杜明贤和威廉握了握手，脸上露出了教科书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和这个大家伙不咸不淡地过了两招后，杜明贤又要去抓堂弟了，结果正好看见他从门口出现直奔自己过来：“哥，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
“还有个好消息？”
“…还有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看杜逸舟脸色有些不好，杜明贤倒有些真的担心了：“那就先听坏消息。”
“你妈要来了！”
“这我知道。所以更坏的消息是——？”
“我妈和我爸也要来！！”
“这我也知道。嗨，我当是什么呢？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啊！？我妈和叔叔婶婶又不是怪物，正好请他们来看看咱们在苍启是如何生活，如何站住脚跟了，不好吗？”
“你是站住了，可我还扒着你啊！”杜逸舟怀疑堂哥是故意的。
“这个‘扒’字用得特别好！”
“没空跟你斗嘴！”杜逸舟看起来真是在着急：“好死不死的，我前两天刚把头发又新染了一遍！而且这也就算了，偏偏也不知道他们是听谁说的，竟然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除了我还能是谁说的？”
“你干嘛多嘴！？”
“你女朋友是那个叫‘樊伊婷’的女生吧，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
“其实…也…还好吧？对了，你见过她照片吧？这是她素颜的样子——”杜逸舟小心翼翼地把杜明贤拉过来，谨慎地捂着手机，偷偷露出一个小画面让杜明贤看。
杜明贤看了看照片中的女孩，又想起来上次看见的“精修图”，感叹道：“不得不说，现在的化妆和修图技术真是鬼斧神工啊！”
“别讽刺挖苦啦！”
“外貌又不决定一切！她为人怎么样？”
“凑合吧。总之，如果光是樊伊婷也就罢了，偏偏你女朋友还是漂亮姐姐！这次他们肯定会见面的吧？到时候咱们都带着女朋友，一比较可就……”
“干嘛要比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优秀、吸引人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肯定都会去比较外貌啊！”
“你这种恶俗的物化女性言论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厨神斋大门都出不去，池雅晴就把你揍扁了！”
“池雅晴…池雅晴？哈！就是她！”杜逸舟眼前一亮：“我这就去找她！”
“找她干嘛？找揍吗？”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让她来假扮我的女朋友，我爸妈一听她是海归硕士，肯定会很有面子吧？或者干脆就叫漂亮姐姐帮忙，雇个漂亮点儿的小演员来假装我女朋友，这样……”
“你每天不想着怎么好好工作，珍惜人家樊伊婷看得上你就算了，竟然还在动这种歪脑筋！？我踹死你！！”
“等等…哥，你听我跟你解释！其实是……啊！！”
一旁的威廉不敢再和米莉说三道四，但还是忍不住得意地想到：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这兄弟俩闹起来不比电视上那些瞎编乱造的电视剧有趣？而且还没有广告！
第484章 迟来的离别
周一是厨神斋休息的日子。外面天气太热，杜明贤想着就在房间里休息得了。
啪、啪、啪！
“杜哥，救我！”
临近中午时分，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以及一个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杜明贤赶紧打开门，发现是同楼前几天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小郭！
“怎么了？”杜明贤朝他身后看去，并没有异常。
“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是因为高考吗？”杜明贤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测。
“对！”小郭忙不迭地点头。
“发榜的日子是在六月下旬吧？你就算考得不好被父母‘追杀’也不该是现在吧？”
“不是因为这个啦！我刚考完不是和同学们去旅游，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吗？结果到了中午一看，我爸妈他们…他们竟然……”小郭的神情中夹杂着怨恨和愤慨等情绪。
“他们怎么了？”
“他们竟然就给我热了昨天的剩饭当午餐！”
“啊？”杜明贤没反应过来，“剩饭怎么了？”
“不好吃啊！”
“呃？”
杜明贤愣了一下，立刻开始往外推人：“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一惊一乍地吓人很好玩吗？！赶紧回家、各找各妈，该睡觉睡觉、该吃药吃药！”
“等等！杜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怎么救你？你有什么要救的？话说你这件本来就没头没尾的事情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今天厨神斋休息，但能麻烦你给我做些吃的吗？”
“……”
既然人家都跑上门来，杜明贤也没有办法：“今天中午我准备做【卤肉饭】和【丝瓜鸡蛋汤】，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
“不嫌弃！太好了，终于得救了！杜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啊！”
“太夸张了吧？”
“那是你不知道我爸妈有多过分！”小郭见杜明贤进了厨房，便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和他抱怨：“高考前是烧猪蹄、蒸鳜鱼、炖牛腩、烤鸭、萝卜羊汤、鸡蛋糕，高考一完就变剩饭剩菜了！”
“好家伙，我还以为这是网上的段子呢，没想到真的有这事！？哈哈！”杜明贤忍不住笑出声来。
“网上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我本来就是最没有地位的！好不容易因为高考被重视了一个多月，现在刚考完立刻又回到原来的地位阶级了！”
“什么阶级？”
“我们家的家庭成员地位从高到底依次是：我弟弟、我妈、我爸、最后才是我！”
“这么说来好久没见你弟弟了，他怎么样？”
“谁知道呢？我连着住在学校一个多月，懒得管这个抢别人父母的‘祸害’！”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亲弟弟的？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宽容一些，毕竟他比你小十几岁呢，对不对？”
“7岁！就小7岁！而且没错，就是2016年开放‘二胎政策’后我妈又生的，还说什么‘怕大的走上歧途所以再生一个保险’！”
“你记得还真清楚啊！”
“从那个小祸害出生后我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我能不清楚吗？！”
杜明贤知道所谓的“水深火热”有些夸张，但小郭的父母肯定是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在弟弟身上应该是没错的。也难怪小郭现在一惊一乍的，估计是在下意识地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吧？
“其实有个弟弟挺好的！比如我这个虽然不是亲弟弟，但……”
正说着，杜逸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一大早的是谁吵吵嚷嚷的啊？！”
“这都吃午饭了还早吗？你不会是刚起来吧！？”杜明贤看堂弟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掉的红头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今天不是休息吗？我昨晚打游戏，不知不觉就熬了个通宵…”
“……小郭你平时辛苦了，哥再帮你加两个菜。”
“嗯？怎么了？”杜逸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
到了第二天，厨神斋照常营业，小郭来到了店里。杜明贤见他聋拉着个脑袋一脸的苦闷，眼睛也红红的，于是问道：“怎么，今天还在跟你弟弟置气啊？”
“我…弟弟他……呜哇！！”
被嚎啕大哭的小郭突然抱住，杜明贤察觉到事情不对，赶紧询问：“你弟弟怎么了？”
“他…他…死了…”
“啊！？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杜明贤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那个在上小学5年纪小男孩的样子，虽然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怎么会是人就这么死了呢！？
“我没开玩笑！我也多希望自己是开玩笑，可是…呜呜…”
“难道你昨天回家后，把你弟弟给……！？”
“不是！我弟弟是一个月和我爸妈出去买东西时遭遇的车祸，当场就断气了！我一直在学校补习，根本不知道！”
杜明贤明白了：“你爸爸妈妈为了不影响你高考，就没告诉你？”
“对，而且好像还和所有亲戚家人商量好了，一起瞒着我直到高考结束。”
“是这样啊…”
“呜呜……”小郭哭得伤心：“杜哥你知道吗？虽然我平时总是和他吵架，也时常抱怨，甚至说过‘要是没有他就好了’，但我其实…我其实…呜呜…”
“我知道，我也有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
杜明贤自己也经常三天两头和杜逸舟吵架，但要是他突然出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也绝对不会好受——这大概就是最常见的兄弟之情吧？
“即使是为了高考，可我父母的做法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同！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却连和他最后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我这周末还在外面吃喝玩乐，昨天还和杜哥你说了不少我弟弟的坏话，可其实他早就躺在冰凉的棺柩中，甚至已经成了一把骨灰……”
“这种事情究竟孰重孰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无论如何逝者已逝，也请你节哀。”
“嗯…”
小郭接过杜明贤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今天想吃点儿什么？”
“我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不过麻烦来碗【招牌牛肉面】吧？我记得和弟弟最后一顿饭就是在这里吃的这个…”
“好。”
“再来瓶啤酒吧，我想敬弟弟一杯！虽然有些迟了，但这句‘哥哥爱你’我还是一定要告诉他…”
第485章 虎女和男子汉
杜明贤一直都只在言谈间听堂弟说关于她女朋友的事情，今天才算是正式见了面。
“哥，这就是我女朋友，樊伊婷。”杜逸舟介绍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好！我是逸舟的堂哥，谢谢你一直照顾他。”杜明贤的发言颇为正式，他自觉有些生硬但没有大问题。
“哥哥好！”樊伊婷倒是很很开朗大方，没有特别拘谨。
今天的樊伊婷浓妆艳抹，颇有些网红的架势；但其实杜明贤见过樊伊婷的素颜，平心而论确实不能说是漂亮——小眼睛、大蒜鼻、脸上有一大片雀斑。不过杜明贤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自信，也觉得她毫不骄矜的笑容是最可贵的！
“来，外面热，快进来！”
“逸舟，你哥哥没你说得那么难看嘛！”
樊伊婷一句话，直接让兄弟俩都愣住了！杜明贤不满道：“你都瞎说些什么啊？”
“哥，对不起！”
“行了，看在人家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
“哦，对了，哥哥——”樊伊婷在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个瓶子来：“这是送你的礼物！”
“哇！不用这么客气的啊！这个是什么？唔……洗发水？还真…实惠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洗发水，是专门治疗秃头和脱发的！我爸爸和爷爷用过，都说效果特别好！”
“呃…谢…谢…啊…”杜明贤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了。
“好了，快进来吧！”杜逸舟赶紧拉住樊伊婷的手往里领，生怕她嘴里再蹦出什么会置自己于死地的句子！
“这就是哥哥的厨神斋啊？哇！不像逸舟你说的那么小、那么破啊！？”
“快！快进去！算我求你了！！”杜逸舟的声音里终于还是有了哭腔。
樊伊婷前脚刚进到厨神斋店内，杜逸舟立刻被杜明贤拉住了：“站住！！”
“哥，我错了！”杜逸舟赶紧求饶！
“你的错误暂不追究，我就问你一句：这姑娘是故意的吗？！”
“真不是。你是没见过她有多‘虎’——前几天不是因为高考把考场附近的几条路封了吗？她路过的时候竟然下去跟交警去理论了！还说什么‘他们高考再重要都没老娘上班重要，支持高考又不能把迟到扣的奖金补回来！’”
“呃…后来呢？”
“后来人家交警说要把她治安拘留她才住嘴，不过临走前还威胁人家说是要去告人家！”
“真的吗？心直口快倒无妨，惹是生非就有点儿麻烦了…”
“可不是嘛！”
正说着话呢，突然看见池雅晴跑了出来！
“杜逸舟你都跟你女朋友瞎说些什么啊！？”
“她…她又说啥了？”杜逸舟面如死灰。
“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记得吗？说我是什么‘明明能靠家里一辈子不愁吃喝，偏偏非要把自己当小说女主角来体验民间疾苦’！？”
“我说过这话吗？”
没等池雅晴这边拉扯完，周徽成也出来了，同样一脸的怒气冲冲：“杜逸舟！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瞎讲我创业失败的事情了！？”
“呃…哥！”杜逸舟躲在了杜明贤身后，而上一次他这么做已经是快二十年前了。
“行啦，咱们四个都在外面生意还怎么做？都先进店吧！”
“你先让你弟弟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可没心思工作！”周徽成不依不饶。
“是啊，就因为他没说你的坏话，所以你要护着他？！”池雅晴也誓不罢休。
“天地良心，他也在背后说了我好多坏话！而且说你们的好歹有迹可循，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冠上‘丑、秃顶、店面破’之类的！”
“对不起，我错了！”杜逸舟赶紧向三人道歉。
“大家其实都在背后说过别人的长短吧？”杜明贤替堂弟开脱：“肯定不是恶意啦！正因为和你们熟了，所以才会打趣两句啊！再说他也道歉了，你们要真觉得被冒犯到了就也骂他两句？”
“哼，这倒用不着！反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你们怎么说呢？！”池雅晴说完，气哼哼地回店里了。
“我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反正比起创业失败，你这种连创业都不敢的胆小鬼才更让人看不起吧！？”周徽成也准备回去。
“等等！”杜明贤突然看见一个好像熟悉的高大身影，赶紧问道：“店里杜逸舟认识的人就你们俩吧？”
“那个‘洋毛子’也在。”
“呜呃！？哥，我现在赶紧打包回老家了！有空咱们视频联系啊！！”
…
首先是把樊伊婷这尊“不和的女神”送走，接着是杜逸舟挨个给大家端茶递水、掐腰捶腿，后来所有人终于勉强同意原谅他了。
“真的有这样口无遮拦的人吗？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我们都得罪了也是本事啊！”池雅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是故意的。”威廉总结道：“可能是太想要融入圈子，所以开始不择手段了！”
周徽成：“就跟高中女生之间的人际交往一样，通过说别人坏话来结交友谊？”
“不知道。我不是女生，也没上过高中。”威廉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樊伊婷都跟你说什么了？”杜明贤好奇。
“没什么关于我的，基本上是你们兄弟俩的事情。”
“诶？什么意思？”
威廉没解释，摆摆手离开了。
“总、总之，我今天回去后就跟她分手！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真‘虎’，没想到是个‘心机婊’！”
池雅晴点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虎’吧？不过挑拨是非的人确实不能留在身边！你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个女朋友总比没有强…”
“这点我深有……啊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女朋友真的不如没有！”周徽成赶紧纠正。
杜明贤：“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刚开始看觉得挺开朗的…”
池雅晴回答道：“有的女生是爱搞这种人设啦！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偏偏喜欢说三道四，又极度渴望被关注，本质上是来源于内心的不自信！”
“是吗？”
“这点也怪我！可能是我有意无意地说了她不漂亮的事情，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杜明贤皱眉：“耿耿于怀的是你吧？”
“或许是…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反省的！你们别怪樊伊婷了，我会跟她道歉的！”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都点头表示同意。池雅晴鼓励道：“犯错不怕，知错能改就好！我们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也希望你能快点儿从一个男生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第486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1
杜明贤在贝塔猫的帮助下算了很久，最后把威廉叫了过来，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他：“喏，大概是这个数字。”
“我看看啊——唔…装修新店的开销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啊？”
“何止是‘大一些’啊？简直就是把我‘打回原型’啊！不过看着新店这么宽敞漂亮倒也值了！”
话是这么说，但杜明贤脸上还是写着溢于言表的郁闷和不甘。
“你们在聊什么？”杜逸舟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却是微笑——可见别说人类的悲喜，连兄弟俩都不相通！
“是关于店里的一些事。你在看什么？”
“网上的新闻！我上个月不是拿了5000多的工资吗？网上说只要到了4000就算‘中产阶级’，合着我比中产阶级还高啊！”
“是么？哦，呵呵…”
“干嘛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敷衍表情？而且关于店里的事情干嘛不和我这个现任店员讲，偏偏跟前店员讲啊？”
“这是大人的事情，就不麻烦我可爱的弟弟了！你去，再把那5000多数几遍吧？”
“别糊弄我！”
杜明贤没办法，只得据实相告：“我刚刚给威廉看了店里的经营状况，跟他商量关于买房的事情呢！对了，威廉你看得怎么样了？”
“唉，你来找我商量这点我很高兴，但我也不是专家啊！”威廉无奈地苦笑：“光这个‘公积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不太明白，你要真需要的话还是请专业人员帮你看一下吧？不过……”
“嗯？怎么了？”
“你这份个人财产报告已经很专业了！一般人想看看自己有多少钱是整理不出7页报表的吧？”
“嘿嘿，毕竟是经济学专业嘛！而且还有帮手…”
“帮手是指你弟弟吗？那就让他也看看？”
杜逸舟从威廉手中接过那份报表，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哥你五月份赚了2万多啊！？”
“对啊！咱们厨神斋四个人，每个人分5000，合理吧？”
“合理…诶？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眼见威廉和杜明贤都在笑，杜逸舟这才反应过来：“这2万是你扣除所有店面成本和给我们的工资后的净收入！去你的‘平分’！你明明一个月赚的钱是我的四倍！！”
“有什么问题吗？你可别忘了，你所谓的‘赚钱’也是从我这里赚！”
“…没有。我爱你，亲爱的哥哥。”拿别人手软，杜逸舟只能说出极度违心的言论。
“别肉麻！”杜明贤厌恶地摆摆手，又将注意力放在财务报表上：“这样不行啊！虽说二线城市的房价要比一线城市低不少，可这样下去还要8年左右我才能攒够首付，而且还是得在房价和物价不变动的情况下！”
杜逸舟替杜明贤算账：“每个月攒2万，一年攒24万，你买房的首付要192万！？用得了这么多吗？是你想买别墅啊，还是你把全款当首付啦！？”
“首先，算术不错，表扬一下！不过你当我每个月赚2万就能攒2万，不吃不喝睡大街啦！？看看我这份报表后面有写每个月的各种支出！”
杜逸舟向后翻，果然看见第6页整页都是各项支出明细！
“看见没？整整一页啊！房租就小5000，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都得交，厨神斋的食材成本在前面但咱们每个月的吃喝还有日用品成本都在这里，外加各种交通费、电话费、网费等等，买衣服买鞋子，厨具消耗，偶尔出去吃一顿或者去哪儿玩一玩，还有给我妈每个月寄钱和遇上些红白喜事随份子钱…我每个月能攒下5000就不错了！”
“你好歹还能攒下5000，我每个月可就赚5000！”
“所以啊，没你哥你根本留不在苍启！赶紧真正地独立起来吧，以后叔叔婶婶还等着你养呢！”
杜逸舟垂头丧气地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全然没有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中产阶级”的喜悦。
“小老板，你妈妈和我说过，你打回去的钱她一分都没动，都给你攒着买房子和娶老婆呢！”威廉有在和杜夫人联系。
“嗯？哦…”杜明贤虽然有些吃惊，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还说对不起你，没能给你更多的帮助。”
“这就是她老人家不像话了。已经把我养大成人了，从小也从没缺过我的吃穿，现在是我该反哺跪乳的时候了！但是，果然还是想先把房子买了，总住着租来的房子也不算个‘家’啊！”
对于杜明贤这种从农村出来打拼的孩子来说，还房贷是种幸福，首付才是最大的门槛！
“你要真想赶紧买房，我可以帮你添一点儿；还有如果向虞莹丫头或者姓尚的那个富二代借的话，他们应该也能借你吧？”
“是肯定会借，但这样子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墨熙有钱但毕竟只是朋友，没有义务要帮我；而莹莹更是在等着我把一切安顿下来以后再和她谈婚论嫁！虽然现在看起来去谈论这样的幸福实在是有些奢侈，但也还不算遥不可及吧？”
“呵，人过得太有原则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不过，我也猜到了你大概是会这么说。”
“那你呢？”杜明贤反问威廉：“你有孩子要照顾，应该比我压力更大吧？你在友睦小学当老师准备做多久？米莉九月份就要去那里读书了，准备读多久？有没有考虑定居在苍启？”
“这么多问题啊？先回答哪个？”
“我的意思是：总感觉你是那种随风漂泊的人，不会总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漂不动啦！”威廉甩甩手：“转眼就四十了，一生漂泊到现在除了女儿和工作外一无所有！这种日子我过累了！”
“那就买房吧？苍启的生活成本虽然不低，但比起一线城市来说还是要好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动辄十几万的房价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最近我看上的几个楼盘都还不错，价格也都在两万以内，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整理出来？”
“是啊，是该看看了…”威廉这次应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也准备开始张罗安身立命了。
“压力大吗？要是差不多的话我可以给你添点儿。”
“哈哈！”威廉笑了，“心意领了，但还不至于要你的钱。”
“别大意！等米莉上了小学后，你就知道养孩子的成本有多高了！”
杜明贤是在和威廉说话，没注意到身后杜逸舟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第487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2
等杜明贤注意到杜逸舟时，他已经吃完第三包薯片了。
“别吃了！这个上火，到时候你又该口腔溃疡了！”杜明贤把他手里的包装袋抢过去，发现已经只剩几片了。
“你管我？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也是吃一大堆东西吗？”
“你心情不好吗？就是因为工资低？”
“不光是这个，还有叔叔那边…”
正准备看兄弟吵架的威廉一脸不解：“怎么又扯上我了？”
“有个女儿真好啊！”
“这倒是。对了，我得回去看米莉了，你们俩…”
“我已经想到我的未来了：一事无成、无妻无子、孤独终老、生无所养、死无人葬…”
见杜逸舟这样，杜明贤赶紧拉住准备逃跑的威廉：“帮我劝劝他！”
“哦，那个…不会的，至少等你死后你哥会负责埋你的！”
“威廉！！”
收到杜明贤的警告，威廉赶紧更改说辞：“你哥要是比你先死，就是他和虞莹丫头的孩子、你侄子侄女埋你！”
“你有病啊！？”杜逸舟瞪大了眼睛，“哥，他说咱们兄弟俩的坏话，你帮我揍他一下！”
“嘿嘿~我和莹莹的孩子，杜骏鸿和杜碧霄啊…”
“哥！！”
“啊？”杜明贤被喊醒，“哦，那啥…威廉你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
“你弟弟不需要同情，需要的是解决现状的方法！”
杜逸舟眼神一亮：“有吗？”
“有，只要你能不被警察抓住就行！”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行不行！？”杜明贤觉得今天的威廉好像特别招人烦！
“怎么会是没用？正因为现状难以突破，所以说些笑话逗大家乐一下啊！”
“有人乐了吗！！？”杜逸舟已经是在吼了。
“我乐了，你哥刚才也乐了。”
“行了，都安静！”杜明贤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环上杜逸舟的脖子…
“你要干嘛？！我只是抱怨一下，没要你掐死我！！”
“我是在抱你啊！想要你知道你并不是孤单一人！”
“哦，行吧，谢谢。不过你的心意到了，身体还是离我远点儿吧！我快喘不上气了…”
杜明贤松开堂弟：“知足吧，你有份工作不错了！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失业吗？600万适龄青年啊！这还是按照‘每周工作1小时就算就业’的标准来看！”
“所以呢？我有工作，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一点儿都不幸福？”
“那是因为你要强，想要上进而不满足于现状，这是好事！”
威廉这时也正经地问道：“你先想想你希望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吧？”
“就是和普通人的一样啊！有房有车、结婚生子、自食其力、温饱有余、老有所依、死得其所。”
“哇，小老板，第一次听你弟弟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叔叔你别嘲笑我了！”
“我是认真的！因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杜明贤提醒：“那是你的情况特殊。在当雇佣兵的时候能活着就行，自然想不到这么多！”
“现在我也想不到啊！我刚刚说了我的人生里只有女儿和工作，但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也想不到了——估计是那次被枪托打到脑袋的时候把人给打傻了吧？”
“逸舟，其实比起威廉，你的人生要幸福太多了！至少你有父母、有哥哥、有朋友、有依靠！”
“是啊，如果没有亲人朋友的话，现在活得这么艰难，我说不定早就自杀了吧？到时候一个人死在出租房里，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被人发现吧？”
“别说这种话！”
啪嚓！！
外面一声惊雷，昏黄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看，老天都在骂你呢！叔叔婶婶给了你健全的生命，要好好珍惜，否则真的是会遭天谴的！”
“是…么…”
杜明贤转头看向威廉：“你去看米莉吧，打雷可能把孩子吓醒了；我再和逸舟说说。”
“嗯。”
威廉离开后，杜明贤端来两杯热茶，陪着堂弟在窗边看雨。
“逸舟，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这么坐着聊天了啊！在想什么？”
“生活就像现在天空，让人觉得阴沉、压抑、没有希望；而幸福就像现在想要看到太阳，更加遥不可及！”
“你刚刚才和樊伊婷分手，又被我刺激到了…抱歉。”
“不是哥你的错，我其实自从大学退学后就一直不快乐，想前进却没有前进的动力。染发也好、纹身也好、换女朋友也好，说白了都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空虚罢了！我要是像哥你这么忙碌却充实的话，怎么会有心思和时间去想这些、做这些？”
“嗯，我也觉得你只是有些迷惘而已。我平时确实太忙，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我都快21了，不需要谁来照顾。不过偶尔这么谈谈心挺好的，至少能少一些孤独感…说起来，还是老哥你厉害啊！”
“什么意思？”
“在大伯去世后，大妈一直在顾着天膳坊的生意，你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干嘛用‘撑过来’这种说法？不愁吃喝的，没那么困难！”
“可人不仅仅是填饱肚子就行，也有心理健康的需求啊！尤其是你小学时候还遭遇过校园霸凌，那个时候……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来让你伤心！”
“没事，都过去了。”
“我那时候还没上学，要是再大一点儿的话，一定不会让别人那么欺负你！”
“哈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没白当这个哥哥！”杜明贤笑笑，看向窗外依然是瓢泼大雨，有些出神：“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雨中摸索着幸福的前路？虽然已经足够幸运，有房子、有工作、有女友；但现在的容身之地并不属于我，工作上经常累得昏天黑地，遇见喜欢的女孩也连谈婚论嫁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俩的处境差不多！都是…‘中产阶级’。如果真的不满现在的境况，能拯救我们的不是政府和社会，更不是神佛菩萨，只有我们自己了！不过所幸我们并不孤单，有亲人、有朋友，与这个世界还有联系，还在心中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幸福…”
第488章 中产阶级的幸福·3
雨还在下。稀稀落落的雨声打在地上，不知落在心里又是什么声音？
杜逸舟叹气道：“唉…如果是工作好逸恶劳或者是花钱大手大脚而导致的贫穷，那是不敢怨天尤人的；但不说我，老家的老爸和老妈种地、放羊、种树、打工明明那么辛苦，可一辈子还是没攒下任何钱！甚至他们一年赚的钱和哥你一个月赚的钱一样！”
“你怎么不说有些网红拨云撩雨、搔首弄姿，一场直播就能赚上2万…啊不，甚至是20万？”
“会觉得不公平吧？毕竟你要说真的貌若天仙、能唱能跳、博学多才也就罢了；偏偏许多都是开着多倍美颜、啥都不会、装傻充愣的？”
“哈，能做到从掐媚讨好中赚到钱也是人家的本事吧，嫉妒不来的！你要说人家做的事情没意义，可许多挣钱没地花的男人就指着打赏这些网红来满足成就感、治疗空虚，也算是你情我愿吧！”
“不能理解！我要是能挣那么多钱，就算不像哥你这样务实地张罗买房，也至少要去买最新的手机、相机、电脑，或者再不济也是给游戏氪金呐！”
“你挣钱怎么花我不会管，你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现在不是如何花的问题，而是如何提高可支配额度的问题！”
“喂，我才刚给你涨过工资！”
“再涨也是赚自己家人的钱，长期以往总不是个事啊！但我现在能做什么呢？连哥你这种名牌大学毕业、学的还是热门专业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就更不行了！看来叔叔说的对，做人确实不该太正直了…”
“你·想·干·嘛！？”杜明贤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开玩笑啦！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从上网搜寻可执行的计划开始部署方案，购买银行的平面图并研究安保系统和守卫状况，购置武器和工具并确定好金库开放时间，最后去抢银行呢？”
“…少看奇怪的动漫！”
“嘁，不懂幽默！”
“你若真想改变现状，就把幽默什么的放在有钱以后再说！我建议你还是先从节省开支做起，反正你现在房租和吃喝都不用付钱，干脆把花在游戏上的钱省下来吧？还有我看你好像经常网购买东西，好好掂量一下是否真的需要吧？”
“节流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可最重要的还是开源吧？一个月5000不管怎么剩都还是5000，赚钱才是无上限的好吧？”
“那就得看你自己了！在厨神斋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大概7个小时，其中周六、日虽然工作时间长些但我会付200%的加班费。你要觉得辛苦可以周六、日下班后和周一全天好好休息，其余下午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做一份副业，而不是待在出租屋里打游戏！”
“还行吧，虽然名义上的工作时间有些长，但其实不辛苦。可关键副业…做什么好呢？”
“你擅长什么？”
“唔…打游戏？”
“那就去给人练级呗！网吧的老板秦重峰跟我说过，说有些人练级一个月就能赚8000甚至10000，你要是真的做得风生水起，甚至专职给人练级都行！我好像听说最近还有专职的电竞选手，赚钱更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在玩的游戏其实并不是等级制，而是段位制。”
“一样！那就带人从青铜打到星耀！虽然我没法理解但也知道有不少人特别在意这种虚荣，你去满足他们不就好啦？经济学上说：挣钱的本质就是满足消费者的意愿！”
“可我自己也就是个黄金啊！唉…连玩游戏都不能出类拔萃还真是让人惆怅啊！”
“也不一定是坏事——”杜明贤安慰道：“我还是听老秦说的，说那些专业练级的一天至少有12个小时泡在游戏上，重复着枯燥单调的流程，到最后不仅一身关节病，甚至连人都有些傻了！”
”行啦，谢谢你！不过反正你弟弟就是个扶不起的废物，真是给杜家人丢脸啊！“杜逸舟说着，起身准备回房间。
“你要干嘛？别想不开！！世界很美好！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容易！大家都爱你！我也爱你！！”
“我回房间睡一会而已，就算要死也是被你恶心死的！”
“哦…”杜明贤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堂弟所面临的困境其实是许多年轻人都在面临着的；并不是他们懒惰或不上进，只是他们的生活看不到希望！
首先、他们没有优越的家境，一切都要靠自己；可偏偏社会资源和财富都有趋向性，没有人脉和资本的他们连找工作都比有关系的同龄人要吃力。总结一下就是：爱拼才会赢，但先拼的永远都是爹！
其次、中国流水线化的教育体系教育出来的都是相似的“人才”。虽然学历越高确实竞争力越强，但真正能跻身高端行业的还是得靠个人竞争力，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无限内卷竞争的环境下！说的不好听一些，哪怕就算是长得好看这种和本人意愿毫无关联的优势都有可能帮助你在和几千人竞争一个岗位的时候脱颖而出！
最后、还是关于个人价值的问题。杜明贤明白堂弟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多赚多少钱，而是一场能让他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成功！他很清楚肩上担负着自立和养老的责任，也肯定是不愿一辈子都‘啃’家人的，只是最近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恋爱上都不太顺心，感到有些迷惘。
不过虽然有这么多没有解决、且也很难解决的问题，杜明贤还是不太担心，他清楚堂弟绝不是会轻易倒下、轻易躺平的人！正因为深信“眼界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宽”，所以绝不是鼠目寸光的杜逸舟只要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到达的那天！
只不过这些话说起来有些虚，杜明贤自己却也找不到什么方式去帮助他，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希望睡醒后的他能够重拾精神和干劲！而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来鼓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