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茶配好水
剑阵一破,陆柏便有了退心,如今他们折了好几个人在这,师弟费彬也瞎了双目,再听到景舟这句中气十足的话,却是不欲再多待一会。
这“辟邪公子”四字可是硬生生杀出来的!
“撤!”见事不可为,陆柏不甘心的喊出这句话,带着还在乱语的费衫和剩下的人隐没在黑夜之中。
“好一个嵩山派,这笔帐本公子记下了!”
待黑衣人走后,景舟才吐出一口淤血,毕竟实打实的挨了一掌,现在胸口还痛的让他流汗,要不是他内功深厚,又提前算好了方位,避开要害位置,就不是吐一口血的问题了。
尽管那几个人蒙面黑衣,说话沙哑,但是对剧情熟悉的景舟,哪还不知道那是嵩山派一行人。
陆柏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可知,可景舟本来就不是常人。
一连几天景舟一直在城外练功疗伤,不知道是不是他杀的人太多,最近他疗伤这几天到是安稳了不少,也没人来寻他麻烦,接连的大战倒是叫他对辟邪剑法愈发熟悉。
。。。。。。
这天,伤好了后,他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在洛阳城打探一番后,来到这绿竹巷。
窄巷中一座院子,坐北朝南,站在街上透过墙,便可看见院内有着一排排修竹。
不用多说,这院子便是任盈盈的所在之地。
刻着鱼图案的木门旁,一围竹筒制成的小栅栏,里面铺满了竹叶。
风一吹,竹叶盘旋,让人顿时忘却江湖。
推开门,景舟走进去,放眼望去,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路两旁载满了各色竹子。
凤尾竹,富贵竹随处可见。
一湾清泉从竹丛中的假山下流出,落在池里激起水泡。池中几条肥硕的鲤鱼不时跃出水面,激起一阵水花。
想不到这繁华的洛阳街市中还有这样一处僻静之地,清凉幽雅,远离喧嚣,如那世外桃源。
“谁让你进来的?这里不欢迎你!”这时一个白头老翁自屋内走出,冷声询问道。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这门上又没写闭门谢客几字,也没上锁,怎么能说是不让人往里进呢?”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听见眼前这人倒打一把,绿竹翁气的胡子乱颤,又问道:“你是何人,若是闲杂人,还是速速离去的是好,可不要等老夫发脾气!”
景舟笑道:“我这名字,不提也罢,你这老头定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辟邪公子这个名号,想来你是听过的。”
“辟邪公子?尊下难道便是最近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辟邪公子?”这时候绿竹翁才认真观察起景舟来。
只见这少年目如星辰,眉黑似墨,修长的身材,着一身紫袍,腰间悬一块白玉,俊雅不凡,单单就样貌气质来说,在绿竹翁的印象中没有人能与之并论。
面对这老头的质疑,景舟也不恼,笑道:“我想,冒充辟邪公子怕是无甚好处吧,谁又会来冒充我呢?”
当下,绿竹翁便信了八九分。
传言辟邪公子一身紫衣,腰悬白玉,容貌俊美异常,这些与眼前这个人都一一对得上。
更何况,现在辟邪公子在江湖上,被传的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比之魔教贼子还要恶上三分。
前一段更是有不少正道中人聚在一起,打算为江湖除去此害。
若是冒充辟邪公子,岂不是要和整个正道武林为敌?谁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在知道景舟身份后,绿竹翁也不敢托大,恭问道:“尊下来此何事?”
“天下人皆说本公子是魔教妖人,那我这么魔教之人,来见一见这教中最美的人儿,似乎不过分吧。”
景舟此番前来便是找任盈盈学琴的。
这姑娘在景舟的印象中精通乐律,这绿竹翁虽然也精通琴、箫,却不及任盈盈造诣高。
难得的是任盈盈人儿也美,是个不可多得的老师。
绿竹翁脸色一变,冷哼道:“这里不过是老夫的隐居之地,哪里有什么美人,阁下怕是误听了一些流言。若是来以酒会友,又或是探讨音律,老夫自是欢迎至极,可若是旁的事,阁下还是离去的好!”
任盈盈隐居于此哪怕是日月神教中人,也只有蓝凤凰知道,绿竹翁不知道眼前这人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老头儿,你可知好茶配好水,才子抱佳人。若是缘来了,我和圣姑岂不是一段佳话?况且,你又怎知圣姑不想见我?我若是如此离去,到时让圣姑知道了,岂不是要责怪于你?”
这话景舟说的极为清晰,便是屋内的任盈盈也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此话,任盈盈当下一恼,但听见那温润的声音夸自己貌美,心里又有着一点小小的喜悦。
这段时间她没少听说有关景舟的事,本来想着拉他入教,现在看他自己承认是魔教之人,当下把握又大了几分。
只是这登徒子说话不计姑娘家颜面,她却想着找个机会给景舟一点教训。
“这人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哪里有人愿意背上魔教妖人的名号呢?听他那语气,反倒是丝毫不将魔教二字放在心上。”
耐不住好奇心作怪,当下任盈盈从屋中出来。
她也想见一下最近这名声颇大的辟邪公子。
况且,哪个少女不怀春?以往任我行之事压在她心头,让她顾不得多想,再者魔教之中,又有哪个年轻子弟能入她慧眼?
哪怕是景舟不合她心意,她也打着结交一番的心思。
若是能将景舟拉拢过来,那救出任我行便简单多了。
只见她迈着碎步,走到景舟绿竹翁身旁,行了一个礼节,
“盈盈见过公子。”
眼前这妙龄女子虽脸上带着轻纱,但说话之声珠圆玉润,婉转悦耳,让人听了顿时心生好感。
虽然她身在江湖,但不认识的人大概会把她当作大家小姐。
不知道为何,见到景舟后任盈盈一改往日魔教圣姑的霸道,仿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姑姑,你怎么出来了?”
任盈盈笑道:“这辟邪公子在江湖上名声,怕是不下于正道各大掌门,人家登门做客,岂有不见之理。”
景舟打量着眼前这妙曼的身影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闻其声而知其容,想来盈盈容颜定要比传闻还要美上三分,所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往日任盈盈那里经过这种阵势,尽管心里思绪万千,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景舟心下一乐,没想到这姑娘这么不经挑逗,哪里有半分魔教圣姑的样子?
当下他又有一句话涌上心头。。。
第17章 我有一曲谓无侠
“盈盈既然出来了,何不摘了面纱?放眼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入你心?”
景舟这话到是说的自信,言外之意就是你那绝世容颜,除了给我看,还能给谁?
既然我在你面前,那就不用遮遮掩掩的,反正这天底下,就我一个男子你相的中。
让我看到你的脸,不过是早天晚天的事,既然如此,不妨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脸。
这直白的话再配上他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任盈盈看的好不羞涩,心道:“哪里有这么轻浮无礼的人?到底要不要摘下面纱呢?”
过了片刻,任盈盈鬼使神差地摘下面纱,抚了一下胸前的青丝,含笑道;“公子所来何事?”
在她想来,既然要拉拢眼前的这个人,摘掉面纱也无妨,这都是为了救出爹爹。
反正日后关系近了,这面纱早晚都要摘,如今摘掉,也不过是早天晚天的事。
“素闻这洛阳城中有一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张瓜子脸,两俏柳叶眉。声似珠落玉盘,唇如一支红梅。想我景舟也是一个俗人,难免有这爱美之心。”
“我说,公子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是专门来看这个奇女子的,你信吗?”
景舟一番话说的随意,他本来是想来着学琴的,只是看到任盈盈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便信口胡诌,调侃起美人儿来。
“公子真会说笑,这奇女子在何方,不妨领来让盈盈也好生瞧瞧。盈盈也好奇的紧那。”说完,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对景舟说:“真当我是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呢?”
“况且,在盈盈看来,公子武功高强,言语睿智,可不是凡人哩,倒像是个英雄。”
绿竹翁在一旁听见任盈盈和景舟这般说笑,感觉仿佛有些不真实。他第一次见任盈盈如此对待一个男的,别看她长得像个大家闺秀,但在日月神教活下来的,哪个心不狠?
死在她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男的英俊不凡,女的羞花闭月,这么一想,绿竹翁顿时觉得这对人儿还真般配,好似天作之合。
“哈哈,我可不愿意做英雄,英雄善始不善终!景舟这番前来看人儿是真,亦想跟随姑娘学一学琴。”
任盈盈听到景舟说不愿做英雄,眼前一亮,含笑道:“不愿做英雄,公子倒是奇人也~”
“看不出公子还是好音律之人。”
“抚一把七弦绿绮,唱一曲云水禅心,任竹叶萧萧,白云悠悠。坐幽篁阵中,煮茶焚香,看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眉目清澈,不施粉黛。”
景舟略微一顿,接着道;“这便是我心中的江湖。”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任盈盈。
这番话他说的应情应景,好似在说:“咱俩哪儿也不去了,在这院的竹林里,弹弹琴,品品茶,了却余生。我已经表明心意,只是不知你如何作想。”
任盈盈套他话,景舟也不介意,反正无论她如何出招,他就一句调侃的话迎回去。
“公子心中的江湖倒是潇洒,让人向往不已。”
任盈盈话题一转,仿佛没有听出景舟这番话的“意义”,问道:“只是盈盈不解,公子既然是学琴,又为何非得来这绿竹巷呢?”
“善琴者虽多,可如盈盈般美貌着这天下却仅有一个,不来绿竹巷,我又该去何处呢?”
“咯咯咯,公子真会说笑,谁人想得到,杀人不眨眼的辟邪公子,竟然是这番性情。承蒙公子看得起,盈盈如今也做一次那‘夫子’。”
景舟来前还想,如若任盈盈跟原著一般高傲,不肯教她,他不妨拿任我行威胁她一番。
或许他现在打不过任我行,但是杀一个关在牢中的人,他有方法数种,再简单不过。
没想到原著中这个高傲的姑娘,竟然大大方方的应下来。
如此,两人说话到是没有半分冲突,反而像一对侠侣般打情骂俏。
世间有字万八千,唯有情字最迷人。
姑娘情窦初开,见了景舟,没缘由的心中生出好感,自然便不会说什么恶语。
再者,“辟邪公子”手上沾染了多少血?但凡武功高强者大都吃软不吃硬,这便是剑利的好处。
这说软话,也是一门学问,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绿竹巷中少女怀情的同时,华山,岳灵珊搁笔,拿着留有两行墨痕的宣纸,轻念道:“春赏百花冬观雪,醒时念君梦亦念君。”
这是她翻书好久才找到的两句话,抚摸着墨迹,似是回忆起什么,她嘴角挂起一抹浅笑。
自打那日她遇到景舟后,回到华山便一直念念不忘,想着他的容貌,念着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纷飞后。。。咯咯咯,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往师兄他们却从来不会说我好看。。。”
良久,她盯着窗外的天空,轻念道:
“你在哪?我们还会再遇见吗?”
。。。。。。
。。。。。。
“盈盈,我弹的如何?”
“盈盈,盈盈?”景舟连叫了两声,才把任盈盈神思拉回来。
一连数日,景舟都躲在在绿竹巷里学琴,和任盈盈处了几日,来人关系愈发亲近起来。
任盈盈红着脸道:“嗯,公子当真是天赋不凡,短短数日,这曲子弹的比我都好哩。以往曲长老还夸盈盈是天才,可若是让他知道,景公子数日便可独奏成曲,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可见,这世上果真有天才。”
先前任盈盈看着景舟抚琴,竟看痴了,心想:“若是不握剑了,就握着他的手,和他花前月下,煮茶铭琴,这样的江湖,比什么都好。。。”
景舟一如往常道:“哈哈哈,只要盈盈说我弹得好,就算全天下人说我弹的不好,我也不在意。。。”
他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任盈盈脖子已经微微发烫。
俩人一个教的真,一个学的真,不过几天,景舟基本上把便把琴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不断的练习重复了。
兴致一来,长指舞动,一曲记忆中的曲子被他弹奏出来。
任盈盈静静的听着这陌生的曲子,不同于当下曲子的洒脱旷达,她只觉得这陌生的曲子似相思,在低吟,又似感慨,透露着悲伤凄凉,直惹人落泪,可又让人忍不住凝神静听。
景舟一曲终完,任盈盈恍然若失,眼角微红,心情有些低落,问道:“公子,这是何曲子?让人听了好不难过。”
她自幼便熟知音律,自魏晋以来的乐曲,更是悉数皆知。
可她脑中的这些曲子,别说是和眼前这首相同,便是半分相似,都找不出一首。
“无侠,浮沉于天地间,看遍繁华三千,游走过千年岁月。”
任盈盈将这几字小声念了几遍,笑道:“无侠,咯咯咯,公子果真于常人不同。。。”
“哈哈哈,曾握剑驰骋八方,如今从这红尘中悄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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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匹马入梅庄
景舟继而又抚奏了一曲,悲凉之意更胜之前。
“公子都惹得人家要流泪了。。。”
“这说明盈盈心中亦是有着一段故事。”
听见景舟温润的话在耳边响起,任盈盈才心情略好,接过他的话道:“公子的曲子,直击人心,有些事不自主地便让人回忆起来。。。”
似是这个话题过于沉重,气氛有些不对,任盈盈转眼又道:“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公子除琴外可还善其它?”
“此八大雅事,我只得诗书二字,往后,可再加一琴字。”
景舟这话说的到是如实,看着任盈盈脸上充满了好奇,双眼似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景舟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他又道:“盈盈,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听到景舟这么说,任盈盈顿时脸上笑意全无,她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景舟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心中充满了不舍。
有些时候,最让人伤神的便是明知在意的人要离去,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留住。
“可是要走了吗?”这些天和景舟接触,她知道他心不在此,早晚会走。
“琴我带走了。”
说完,不顾任盈的反应,景舟单手抱琴,踏竹而去。
望着景舟被风托起的发带,任盈盈愣愣地站在原地,眼角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若是他笨一点该有多好,若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女,是不是,能带我一起离去。。。”
。。。。。。
“公子,您看可满意?按照您的要求,待做好这琴盒后,老朽又请来大家,将这纹理雕上。”
那匠人有些忐忑的介绍着琴盒,唯恐眼前公子有半点不满。
他这一辈子做过的琴盒不知凡几,可是通体拿紫檀木来做,还是第一次。
这等珍贵的木料,他若是做的让客人不满意,那可就祸事了。
景舟双手抚摸着琴盒,入手处光滑圆润,温润至极。
琴盒一面雕花刻竹,一面携山带水。在盒端上部,更是刻了一首小词,平添了几分雅气。
“不错。”
景舟满意的点点头,将琴装好。
好琴当然须配雅盒。
“公子您满意便好,这辈子能用这等木材做琴盒,老朽也是了无憾事。”
从腰间拿出一绣囊放在一旁的桌上,景舟道:“老丈,这是工钱,里面的银子,想来应该够了。”
那工匠见绣囊鼓鼓的,无需打开,也知道里边的银子数目不小,急忙道:“岂敢要公子银子,这辈子能用如此珍贵的木材做一件事物,便已经圆了老朽的愿望。”
“哈哈哈,要不要是你的事,给不给,却是本公子的事。”
背好琴,景舟转身离去。
匠人收好银子,望着那一袭消失在人群中的紫色身影,暗叹道:“这公子真是不同于常人也!”
。。。。。。
“接下来的事,也该着手处理了。”
换了一匹快马,景舟一路向东而去,过了十多天,再次来到这让人流连忘返的杭州。
此次前来,他却是打算去梅庄救出任我行,顺便看一看这七弦无形琴。
救任我行不是他一时冲动,也不单单是为了感谢任盈盈,景舟需要任我行出来搅乱江湖。
有任我行这个搅屎棍找东方不败的麻烦,他才有夺取葵花宝典的机会。不然,从东方不败手中夺取葵花宝典难于登天。
进了杭州城,景舟找地方放好马后,沿着城中小道慢慢走着,他不急着去梅庄,天还长的很。
一路走,一路看这风土人情。
这杭州城宋时又名临安,是个好去处,一路上处处笙歌,行人比肩。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天下多数美景都被这两地占据,人这一辈子,有机会总得去杭州看看。
第二日晌午时分,景舟倒了这西湖之畔。
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湖中大片的荷莲开的正旺,不远处横着几艘小舟,不知名的鸟鸣声叽喳传响。
“好一个西湖,确实不负人间天堂之誉。”面对此景,景舟都想结庐在这西湖畔,看满湖荷莲花开花落,在竹海中悟四季交替。
景舟沿着西湖来到一座小山旁,拾阶而上,穿过一片梅海,见到了这囚禁任我行的梅庄。
朱门白墙的大院儿,门口坐着两个大石头狮子。
站在门外,景舟气运丹田,大声喝到:“贵客来访,还请开门!”
这一声他鼓足了内力,声音之雄浑震落了一片梅叶。
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一前一后走出四人。
“贵客所谓何来?”为首一老者出言问道。
“想必你们四人便是梅庄四友了,我也不瞒你们,任盈盈曾告诉过我,任我行在这梅庄地牢之中。我今天是为了任我行而来。”
一听见任我行三字,四人脸色大变,其中手中握笔一人惊道:“你是谁?”
他四人奉教主东方不败之命,在这里看守任我行,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唯恐半点差错,惹得东方不败责罚。
好在这庄子隐秘,任我行的消息也无人得知,这些年来倒也过的安稳。
只是,今天竟会被人找上门来,这突如其来的年轻人,让四人瞬间警惕起来。
之前那一声长啸,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连绵不绝,单是这一点,便显示出眼前这人功力之深厚。
他们兄弟四人里,也就黄钟公勉强能做到这点。
景舟笑道:“他们都称我辟邪公子,你说呢?”
梅庄四右虽然隐居在这,可也不是完全两耳不闻江湖事,对江湖上的大事他们还是了解的。
恰好,他们了解的事儿尽管不多,“辟邪公子”便是其中之一。毕竟,人杀多了,名自然就大了。
“看来诸位是听过在下的微名了,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动手!”说完,景舟长剑一横,又道:“若是不想见血,就带我去见任我行!”
除了黑白子,其他三人一脸暗淡,知道今天少不得动手了。
黑白子眼疾手快,见景舟没兴趣跟他们多说,一把拉住了欲要动手的三人,在梅庄三友惊愕的目光下说道:“大哥,咱们兄弟几个投身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行侠仗义仗义,好生作为一番,可谁想得到,任教主性子暴躁,刚愎自用。”
“东方教主即位后,更是宠信奸佞,迫害教中兄弟,我等兄弟几人,又有什么意义再为这样的日月神教卖命!”
“二哥你。。。”
“三弟又何必自欺欺人!如今的神教早已不复当初,乌烟瘴气,现在黑木崖更是被杨莲亭把持,便是其他兄弟,不也是在杨莲亭那囊货前忍气吞声?”
秃笔翁挣扎了一番,终是觉得二哥所言在理,便把到了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
丹青生脸上神色接连变化,一双手更是窜地紧紧地。
黑白子见三人不语,知道自己一番话说到几人心里去了,接着又道:“我等愿带公子进去,还望公子放出任教主后替我们美言几句,毕竟任教主对我们兄弟恨之入骨。”
。。。。。。
第19章 教主可喜可贺啊
几人兄弟多年,黄钟公如何猜不到笔秃翁和丹青生的心思。
他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我等愿此后找个无人之地隐姓埋名,还望公子救我等一命。”
景舟意味深长的看了黑白子一眼,将剑收起。来此之前,他都做好了斗剑的准备,黑白子这番话,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这。。。真他娘的人才啊!
。。。。。。
梅庄地牢,四人不断打开一道道锁,到了最后一扇铁门旁时,黄钟公道:“公子,这是最后一扇门,任教主就在里面,我们兄弟几人却是无颜进去。”说罢,他从腰间解下来一把钥匙,双手递到景舟面前。
“如此,你们四人便在这等我一等,待我进去瞧瞧再说。”
本来黄钟公几人以为景舟是来救任我行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似乎不是,这样子就更好了,他们几人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喜色,神色一松,附和道:“我等在此等候公子!”
“谁,是谁?”
刚打开这扇大铁门,脚还没迈进地牢,景舟便听见一声大吼。
声音之大,震的整个牢房嗡嗡作响。
“任教主,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你的武功没有落下,可喜可贺啊。”
“小辈找死!”
任我行被关多年,心中本来就有怨气,听到景舟这略有嘲讽的话,当下一怒,拽的身旁的铁链发出噼叭声,头一仰,运起全身内力,肆无忌惮的大吼起来。
任我行却是想活活震死这讥讽他的小子!
尽管他被囚禁在这地牢之中,可也不是谁都能调侃上几句的,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
任我行这一吼,把门外等待景舟的四人震的头晕目眩,耳膜似要破裂。
四人也顾不得形态,忍着不适,狼狈的逃出地牢,除了黑白子,其余三人均是一脸骇色,心底暗叹吸星大法果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神功!
“老匹夫,别给脸不要脸!尊叫你一声任教主,还真以为天老大你老二么?”
虽然他是来救任我行的,但不代表景舟能忍让他。
对他太客气了,怕是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你这声音虽然不凡,却也奈何不了公子我,倒是公子杀你,有数十种方法!”
景舟看向任我行的眼神不屑一顾,仿佛如杀鸡宰鱼一般。
若是任我行这些年来没被关在地牢之中,景舟还惧他两分。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说任我行武功没什么精进,单是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待上几十年,纵然他武功高强,身子骨怕是也不行了。
年老体衰之人与人动手,三五十招内可能还影响不大,但短时间内还拿不下对手的话,那就陷不仅仅是陷入僵局了。
拖的越久越被!
这种老匹夫,还有什么值得他好惧怕的!
剑也不出鞘,景舟随手一挽,向前跨出数步,朝任我行双眼刺去。
“东方不败!”
任我行见景舟出剑异常迅捷,身法充满诡异,好似让他看到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那个狗贼是你什么人?”任我行乱了心神,不断喊叫着。
他心里可是恨透了东方不败,若不是那阴险小人使诈,他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枉自己之前那么器重他,现在看来,东方不败就是个养不熟得白眼狼!
他日盼夜安,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杀了东方不败,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现在他看到景舟功法跟东方不败甚是相似,笃定俩人肯定有说不清的关系,便把这怒火牵连到景舟身上。
他要杀了这小子,然后再去杀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
景舟一剑刺来,剑鞘上反射出一抹光,照在任我行的双眼上,痛的他连忙闭上了双眼。
“你猜啊?猜对了会有你意想不到的!”
景舟答话的同时,长剑一转,自上而下,往任我行胸口点去。
任我行双手拽动铁链,横在胸前,欲挡住这一剑,可他万万没想到景舟功力之深。
“哐”的一声长剑连连震动,穿过铁链,擦起一片火星,在任我行的惊讶中毫无停滞的点在他胸口。
若非这剑没出鞘,这一剑怕是要见血了。
即便如此,任我行也不好受,仿佛胸口被大锤砸了一下,剑上传来的劲道震得他气血翻腾。。。
“任教主,这一剑滋味如何?想来以教主内力之深厚,怕是无痛无痒。”
景舟可不会因为和任盈盈相识便对任我行客气,他现在仗剑江湖,图的就是一个念头通畅。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尺,人犯他一寸,他杀他全家!
“小辈找死!”任我行大怒,臂上青筋凸起,眼中满是冷光,咬牙切齿,杀气四溢。
挥舞着的铁索好似两条巨蟒翻滚,一前一后朝着景舟脑袋砸去。若是被这铁锁砸中,便是功夫再高也避免不了血肉横飞。
任我行铁锁挥动的猛烈,砸的空气噼叭作响,几十年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内力,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的用了出来,须发无风自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景舟身子一仰,躲过了那迎面而来的一条铁锁,同时手里的剑眨眼间连点九下,卸去了第二条铁锁上的劲道,然后身子腾空一番,如同鬼魅般飘到任我行身侧,剑身一翻,便有三道剑光朝着任我行眼、耳、胸刺去。
剑尖上闪着一抹幽光,即便是任我行,此时都感觉到脸被刺的发痛。
这年轻人剑法很辣凌厉,内力之深,在他的印象中,怕是也就只有东方不败能与之匹敌了。
砰砰砰,俩人又过了几十招,在这狭小的地牢中,剑影纵横,铁索翻滚,剑索相交,火星四射。
内力激荡,炸声滚滚,如平地惊雷,震的牢房上边的土刷刷下掉,旁边的小水潭里水柱四起。
虽然任我行愤怒不已,但打了这么久他也看出了景舟武功之高。
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
若是没有被铁链束缚,他还能发挥出八九成的功力,现在束手束脚的,自己又被关了十几年,斗了这么久明,他现在连七八分的功力都用不出来。
虽然他体内的内力多得是,可能能被他调动的不过是一部分,那一部分中还得分出不少来压制异种内力。
面对景舟的漫天剑影,他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关键是眼前这人滑不溜秋的,自己纵然是内力深厚,可是真正能落在他身上的劲道,怕是没有几分。
景舟剑术如风一般,漫天的剑影无孔不入,任我行哪怕是口硬,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剑术比自己高明多了。
这时,在外面侯着的梅庄四友听见这轰鸣声,一个个双目圆睁,眼中冲满了不可思议。
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打斗出这般声势?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你说这辟邪公子和任我行谁更厉害?”
。。。。。。
第20章 剑谱琴谱
“四弟,这俩人打个两败俱伤不是更好?不论是谁厉害,不都是魔头,对我等兄弟有何好处!”
这时黄钟公神情肃穆道:“二弟慎言,这俩人具是世间顶尖人物,咱们几人说话须当注意,慎言!”转而又道:“江湖传言辟邪公子剑法厉害,没想到他内功也极为高深,单听他和任教主这打斗的声势,怕是不下半甲子之力!”
说到这,众人略有颓废,想他们几人以前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他们天资不高,但也比常人好得多,哪怕是这样,在内功修途上还不如一个双十少年。
时光短,天涯长,江湖催人老。
年少时人人向往这江湖快意情仇,殊不知一入江湖深似海,生死半点不由人。
练就不了一身绝世武功,不是忍气吞声的活着就是痛痛快快的死去。这四人便是如此,此时有如垂暮的老人一般,能做的怕是只有这叹息。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景舟还没全施展完,地牢中任我行已经喘起了粗气,只见他头顶热气蒸腾,双臂微微颤抖起来。
纵然他内力深厚,可是年老体衰,终究不及景舟气血旺盛,哪怕他用上全力,依旧还是中了景舟几剑。
任我行想着用吸星大法吸干景舟的内力,可景舟根本不给他机会,每次他双手往景舟身上挥时,都会被一把神出鬼没的长剑抵住。
“任教主,在下这剑法如何,可还入的你老慧眼?不过嘛,你那吸星大法,在我看来,却是粗鄙的很呐,这威力嘛,不值一提!”
这老匹夫,不打他一顿,不知道低头二字怎么写。
任我行指着景舟,浑身抖动不已,有心想反驳几句,可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最后只是冷哼道:“小子胡吹大牛,狂妄至极!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这任我行还嘴硬,不怕他打疼这家伙恐怕不会老实。
趁着任我行换气,景舟又一剑点在任我行身上,“啪”的声音,似是骨头断了。
任我行一屁股蹲在地上,张口吐出一滩逆血。
“老匹夫,这一剑滋味不好受吧!刚好帮你长长记性,免得整天端着架子,还真以为你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景舟收起长剑,揽在怀中,接着说道:“这江湖,终究是拳头大的说话,你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哪怕你出去了,也不见得能赢得东方不败,一统江湖,不过是个笑话。”
景舟知道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之间的矛盾,言语之间,又添了几把火。
多刺激一下这老东西,好让他出来后在江湖上搅屎,最好是聚集上一群人,杀上黑木崖,和那东方不败斗的两败俱伤,这样子他才有机会捡漏。
这葵花宝典,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这可是天下第一神功!
什么紫霞神功,易筋经,都得靠边站!
天人化生,万物滋长才是坦途大道!
说完,景舟“哐”的一声关上了牢门,不再理会任我行,走了出去。
景舟走后,任我行在地牢中不断的拍着四周的墙壁,发泄道:“东方不败,紫衣小贼,待老夫出去定要取你们狗命,将你们碎尸万段!”
“啊。。。”地牢四周回荡着任我行的话,有不甘,有愤怒,还有苦涩。
“一统江湖,对,老夫要一统江湖,千秋万载,哈哈哈。。。”
。。。。。。
“公子您出来了”,见景舟走出来地牢,梅庄四人赶紧迎了上来。他们之前隔着地牢老远,都能听到里面打斗的爆炸声,因此更不敢轻视景舟,唯恐惹眼前这人半点不高兴。
没想到眼前这人,竟能和任我行斗得不相上下,平时他们给任我行送饭,都是隔着铁门,唯恐被任我行吸过去,吸干功力。
即便是这样,每次还都是提心吊胆的。
“牢里的那老匹夫你们先饿他几顿,给他长长记性。”
说完景舟双眼好似闪出一道光,盯着黑白子,漆黑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一切,吓得黑白子背后湿了一大块衣衫。
“是是是,我等定不敢违背公子的意愿。”
之前景舟刚进来的时候,梅庄四友还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但跟任我行打了一场后,景舟身上的气势爆发开来,浑身杀意配合着他那冰冷的口吻,压的黄钟公几人抬不起头来,仿佛被人拔光了仍在雪地里一般,浑身发冷。
景舟看到几人卑微的姿态,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好像说话做事更为直接了,冰冷的口吻携带着无尽杀意,心里更是有一股嗜血的念头。
难道,杀人杀多了真的会漠视生命?
景舟声色稍暖,道:“听说黄钟公你有一门绝学,可以用琴发出无形剑气,刚好,我也懂琴,你且拿出来,公子我瞧瞧。”
对于这么音功,他可是好奇的很。
对敌时将高深的内力灌入琴音,以扰乱敌人心神,让敌人内力不受控。
对手内力越强,便对琴音的感应越厉害,和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著中要不是令狐冲内力全无,也不见的能赢黄钟公。
对于景舟的要求,黄钟公没有任何犹豫,利索答道:“公子稍等,我回屋去取来”。
毕竟,他们兄弟几个命都在景舟手里了,区区一本秘籍,相比性命,到显得无足轻重。而且,像景舟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不会贪图什么。
景舟几人在院中等了不到片刻,黄钟公便取了秘籍回来,恭敬的递给景舟。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你且拿去吧。”说完,景钟从怀中摸出一本崭新的书,扔给了黄钟公。
梅庄四友齐齐向那本书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笑傲江湖”四个大字,那黑白子更是惊地吸了一口气。
好大的口气,这薄薄的一本书竟然敢写笑傲江湖!
这谱子却是景舟结合前世的记忆,又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感慨谱写出来,虽然他未听过曲洋和刘正风的合奏,但是在他想来,这谱子却也不见得会比那二人的差。
黄钟公当下翻动起手中之书,只见上面竟然是一曲琴箫合奏的谱子。
那谱子之精妙,实乃他平生未见。
“谢过公子,这谱子,在我看来,却是比七弦剑要珍贵的多。”
景舟此行目的都达到了,便没了待下去的缘由,道:“这谱子到了你手里,也不算是被埋没。你们在此好生看守任我行,过些日子我再来。”
“公子且放心便是,我等兄弟四人定会看守好任教主。”
直到此时,梅庄四友才松了一口气,景舟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老天开眼,这人可算是要走了!
感受着景舟身上那层层杀气,梅庄四友真怕眼前这人抽出手中长剑,大杀四方。
今日还未过半天,可是他们感觉却比半年都长。
还未等几人喘几口气,只听那温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哦,对了,这杭州城内可有什么烟花之地?”
第21章 烟波楼前白衣客
景舟去而又返,差点把这几人吓坏,还好这次他说的是烟花之地。
“公子,这杭州城内有一座烟波楼。。。”
“只是,只是。。。”
听到黄钟公似有顾虑,景舟开口问道:“只是这烟波楼莫非不好惹?”
像黄钟公这类魔教中人,做事随心所欲,这四个人,之前更是没少杀人,世间能让他们忌惮的不多,此时一处烟花之地竟让他一连说了两个只是,想来这地方怕是不像看到的那样子简单。
“公子才智过人,这烟波楼确实不是一般的风月之地。”
“江湖上势力虽多,却没人敢去烟波楼闹事,那些闹过的,如今坟上早已长满草了。”
“不过这烟波楼虽然神秘,却不干涉江湖中事,只要在里面守规矩,倒也和寻常的风月之地无半点区别。”
如此倒是有趣的很,景舟笑道:“公子我像那种不按规矩来的人吗?无妨,我且去看看。”
这话让几人憋的难受:“你还按规矩来事?这江湖死在你剑下的人不知多少了,便是任我行,不是也被你教训了一顿。。。”
只是,这些话几人没敢说出来。。。
。。。。。。
长夜漫漫,难以入眠。
景舟换了一身白衣,手持折扇,来到了这杭州城里最有名的烟波楼。
他非良人,所以来这种烟花之地,却是最好的选择。
话说这逛烟花之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便要把银子准备充足。
人可以无才,可以无德,亦可以无力,但这逛花楼,唯独不能无财。
钱财不足,这大门儿都进不去。
当然,柳三变除外。
自从“花楼”二词诞生后,这天下的男儿又多了一个挥霍之地,相对于酒食那点儿银子,这花楼就是个吞金兽。
不过,这数百年来总有个例外,此人便是柳永。
人家是来花楼挥霍的,柳永却是靠着楼中的姐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潇洒地活着。
他景舟缺的东西不少,恰巧,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摇着折扇,景舟不禁感慨道:“生儿当如柳三变,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花翻露蒂,不敢高声语。”
这柳三变何许人也?男人中的楷模,我辈之标杆!
古往今来,稳坐吃软饭第一把交椅!
便是许仙、董永、宁采臣,也得甘拜下风!
有诗词为证:“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多少男儿想做柳三变,如有柳三变的女人缘,便是皇帝老儿都不换。
“兄台,好诗好诗,果然是我辈中人啊!”
“不若我等结伴而行,也好多一分雅趣?”
景舟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胖一瘦两人满眼火热地盯着自己,那眼神,让他好一阵心寒。
其令人头皮发麻程度,仅次于辟邪剑法开篇八字!
“哈哈,在下家中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开玩笑,这逛花楼,他景舟怎会和这俩人一起去,即便是要带人去,那也得带任盈盈这样的女子不是!
胖瘦二人“哦”的长拖一句,均是一副“我懂”的样子:“今夜错过兄台这等大才,那倒是可惜了,不过,还是家中之事为重。”
景舟转身隐没在人群中,对俩人的话不知该如何作评。
“什么河东狮吼,怕妻”,那俩人的脑补能力,真是让他赞叹不已!
此时天刚落幕,杭州城内渐渐热闹起来。
整条街上挂着形色各异的灯笼,灯火通明,异常热闹。
但见前方人头涌涌,街两旁各色小贩吆喝着,马车在这儿便如陷进泥沼,难以前行。
这江南本就是富贵之地,而作为江南核心的杭州,更是宛如人间天堂,其繁华不亲眼看看,是想象不出来的。
天已黑,但是这个时辰,整条街上欢歌笑语,莺莺啼啼,仿若白日。
富商大贾,公子哥儿,三五成群,嬉笑着走在街上,隐约从他们的对话里,能听到那家的姑娘能诗能文,这家的姑娘琴舞双绝之类的话语。
这时,俩个士子打扮的人从景舟身边走过,边走边说:“王兄,今晚可要看你大展风采了。这灵雨姑娘可是风情万种的很,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能得她青睐,岂不成一段佳话?若不是小弟肚子里没点墨水儿。。。”
“哈哈,李兄抬举我了,今夜来这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我又有何能,能入得灵雨姑娘的慧眼。”
在古代,这花楼乃一雅地,不是说进去扔了银子就能如意的,所以常见有财者带着有才者结伴而行,如此众人才能各展神通,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和那水灵的人儿进行深入交流。
“灵雨偶来花解语,素心空许月传香,所谓灵雨无痕,公子独笑,不外乎如此。”
折扇轻摇,轻声念了几句,景舟一脚踏入烟波楼中,似误入浮华,满眼红粉朱楼,春意阑珊。
有风尘气,有书香气,还有靡靡丝竹之音,真是别有洞天,让人流连忘返。
但见这烟波楼里绫罗铺地,丝绸做窗,更是有一个个的红灯笼摆在屏风旁,满楼的红色,使得里面仿佛过节,格外喜庆。
“今晚这头彩便是能看一面灵雨姑娘,至于能不能报的美人归,还得看各位的手段了。”
烟波楼内好几搓人儿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晚的盛世,还有几个人脸上充满红光,越说越兴奋,看那架势,似乎是自己抱得了美人儿。
“这灵雨姑娘可是杭州城内有名的大家,才貌双绝,更难得的是极有诗才,怕是能与宋朝的易安居士比肩。”
这人说完此话,念叨起一手灵雨姑娘所做的小词:“最是晚昏夕阳收。收尽青烟,收尽霞鸟,收尽空山愁。小桥流水幽,苔深绿暗隐,却望那桥头。”
这时,其他人也附和道:“平栏夜色苍茫系,为谁两行泪,滴落又续流。痴情守长夜,漫漫云岁月,不知月无心,已被凡尘囚。”
这两人念的,便是之前灵雨姑娘随手写的小词,在这风尘之地,传播极广,深受这些士子追捧。
他们这些读书人,哪一个不是高人一等,自命不凡?寻常的风尘女子他们是断然看不上的,若想让他们动情,这才情便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
“灵雨姑娘这词,真是让我等寒颜,我之前做的那几首,和灵雨姑娘的一比,简直是萤火于皓月。”
“只是不知道,这灵雨姑娘,会对谁青睐。”
“这等才情,若是能入灵雨姑娘之眼,与之交流一番,便是折寿几年也值了。”
。。。。。。
第22章 孟德兄之良言
这花楼中有名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才情也是不少。
有名者如李师师,水灵柔媚,风情万种。诗文吟唱俱佳,琴棋书画上乘,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宋徽宗,也是“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楼里的虽然比不得有名大家,但是比寻常秀才高明的多了。
能受到这些姑娘的青睐,被邀去赴宴或者谈论诗文之类,这可是很出风头的事。
若能更进一步,把那人儿弄到手,俩人深入交流一番,那便更能证明他的本事,这能极大的让这些读圣贤书人心里感到满足。
这家花不如野花香,何况是这种万人追捧的野花儿,连曹孟德不也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嘿嘿,这越是高不可攀,越是得不到,这便越珍贵,越能激起男儿心中的征服感。
就像孟德兄,铜雀春深锁二乔。。。
景舟一个人站在一旁,孤零零太过于显眼,于是他走了过去,笑道:“各位老兄,小弟我初来乍到,对这灵雨姑娘不甚了解,还劳烦诸位给讲解一番。”
男人,最大的乐子之一就是在一起讨论女人,特别是讨论那种漂亮的女人。
这里的众人谁不是灵雨姑娘的追求者,见景舟小白一个,似是第一次来,当下都来了兴致。
“这位小兄弟可是不知,这灵雨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儿,咱们这些人来这里哪个不是为了看一眼灵雨姑娘?”
“哈哈,张兄此话是极,我也不怕你们笑话,为了今天能见到灵雨姑娘,我特意花银子收购了几首诗词,今晚定要让灵雨姑娘眼前一亮。”
这青衣男子说完,也不顾众人一样的目光,一个人开始幻想起来见到灵雨姑娘的场景。
这时,一个胡子花白,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气血方刚,就是沉不住气。”
“您张老夫子到是沉得住气,数十年如一日,也没听说您抱得过美人归啊,况且您老今天带丹药了吗。。。”
“哈哈哈。。。。”
在这烟花之地,上了年纪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枝梨花压海棠可是少有的佳话。
哪个圈子寻花问柳的最多?
文人,还是逼格很高的文人!
“文能写情诗,武能嘿嘿嘿”便是楼中这些读书人的真实写照。
在这个年代,读书人多情不算渣,反而是一种雅事,极受追捧。
在这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细数那些文人墨客,那个不是一屁股情债?
苏老夫子何人不知其名?
苏老夫子不但在妻子亡了后立刻续弦,而且这新续之人还是亡妻的表妹。
在文人这圈子里,嘿嘿嘿算是本事,嘿的稳,嘿的快,嘿得让人猝不及防,保管第二天你的大名便会传遍大街小巷,被这同道中人追捧。
“众位静一静,碧儿姑娘下来了。”
众人刚说着,二楼走下来了一个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绿色秀着小朵兰花儿的裙子,红彤彤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后面一支簪子别起长发,显得极为美丽,好似一个小大人。
在这绿衣少女的脚裸处,挂着俩比龙眼略小的铃铛,一走起来铃铛叮当作响。
她走到台上,开口道:“诸位俊才,勾玉夫人让大家稍作准备,灵烟姑娘已经梳洗好了。”
楼下不少人知道这是往日替头牌传话的小姑娘,因此一见她说话也就安静下来,跟之前闹市般的喧哗声大相径庭。
她人儿不大,话却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耳边。
众人见她传完话,便蹦蹦跳跳的回到二楼,留下一阵清脆的“叮当”声,这时,一楼才又热闹起来。
虽然偶有一半个江湖客在角落饮酒,也不影响这热闹的情景。
一般来说江湖中人,很少来这般高雅之地。
大多数江湖中人大字不识几个,来了这种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岂不是出丑?
别看他们在江湖上威风八面,但是在真正的掌权人手中不过是跳梁小丑,随手可灭。
人纵然再厉害,也敌不过国家。
花楼之中达官贵人可不在少数!
江湖中人若有需求,更多的是去女支院。
毕竟那里更直接,一个出银,一个出身,纯粹的交易。
刚好,靠南那个角落里,只顾低头饮酒的便是那华山大弟子令狐冲。
他来这里倒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是纯粹的单恋这烟波楼里的美酒。
对他来说,这人生有三件事最为重要,小师妹,练剑和饮酒。
这里的美酒,可是让他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只是他的银子不够,没法时常来喝。
不一会儿,这烟波楼明面上的主人勾玉夫人走了出来。
她年纪不大,三十左右的样子,头戴八宝翡翠钗,一身火红的牡丹嵌花裙子,盖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
魅惑的眼神,水蛇般的腰,让楼下不少人看的小月复一阵火热。
可惜,这儿没有和尚,不然景舟倒是真的想问一句:“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如今看来,骑白马的和尚,果真是大德高僧,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十万八千里,九九八十一难,细细算来,唐僧也就过了一难,剩下的八十难,全是大师兄的。。。。
“这女儿情一关,难倒了多少英雄好汉!”
“便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不也虞姬虞姬奈若何吗?”
“反倒是刘三赖,还有那“女人如衣服”的刘大耳,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嘿嘿,这世道,拔剑斩情丝,心中无女人才是王道!”
景舟心里略微一叹,转而又想到了西门吹雪、独孤求败。。。。。。
勾玉夫人媚态横生,朱唇微启,说道:“今儿便随意而作吧,也不做那些框框条条,凡是能取得灵雨悦心的,便可去楼上露花阁。”
她说的随意,可楼下有不少人皱起眉来。这随便作诗词可不是真的随意写,虽然没有什么框框架架,但是须得写的应情应景。
不然,若是真的随意写,拿出来也是徒增笑话。
若是临近中秋元宵节日,众人还能写写赏月逛灯会这些心里有稿的话,但今日后无佳节,前也没什事发生,如此确实不好下笔。
若说写那灵烟姑娘才貌双绝,倒也不是不可,可这类的诗词,不知被人写了多少遍,此时他们再写,如何写的出新意。
当下有几个人急的抓耳挠腮。
这诗词一道虽说不难,可又有几个人能和曹子建一般,七步可成诗?
之前那位王兄也是急的一阵汗流,他之前为了今晚到是准备了不少,但是现在没有一首能用得上。
按照以往的情况,他准备的这些,或多或少的能用到,但是,谁能想到,今天竟然打破了以往的规矩。
这。。。这可如何是好?
。。。。。。
第23章 公子笔瘦金
“你们谁先来?”
这时勾玉夫人又出言问道,她身后有几个侍女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
扫了一眼这些这些读书人,沟玉夫人不禁想道:“个个平日里自命不凡,不是学富五车,便是才思敏捷,可真到了这吟诗赋词的时候,便一个个抓耳挠腮。。。”
“既然如此,那我来吧”,话刚说完,众人便见之前那位买了好几首诗的富家哥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此人姓陆,名航,是那杭州知府的独子。
这些富家哥儿不缺银子,对他们来说,只要看到结果即可,过程,能用银子解决绝不会省一分钱。
他之前买到诗词不在少数,不论是写什么,他都能吟上几句。
既然是随便之作,他只管从买好的诗中挑一首就行。当下,他便挑了一首字最多的,毕竟,字多了写的时间就多,众人目光的落在他身上时间便会长的多。
他不仅爱美人,还爱出这风头,爱这种被人围着,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感觉。
他也不客气,提笔写到:“凭栏心绪问谁羞,素影香同,空谷初开,罢尽红袖。叹离鸿去雁,甚时还到,谁于消愁?思旧雨,递微寒,翻认寒花作雪飞。空无桃李穿庭过,明月独倚玉阑干。”
这词虽然是陆航买来的,但却道尽相思之苦,写到最后,他犹觉不过瘾,也不管押不押韵,又添上一句,“待得清吟唤起缳娥,烟波楼上,流水戏鸳鸯。”
如此,方才满意的点了下头,放下笔。
“流水戏鸳鸯,妙啊,妙啊”不只是谁喊了一句,点出了这首诗的精华所在。
听到此人赞叹,陆航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毕竟,只有这一句,乃他自己所作,望着之前说话那人,大有知己之感。
其他士子也是一脸敬佩的望着陆航,这明目张胆的调戏灵雨姑娘的他还是第一个,其他人不过夜里臆想一下。
大家还在写相思,写秋月,唯有他一枝独秀,写调戏,果然是我辈中人!
兄台了不起啊!
尽管前半篇画风极正,写的乃是相思,但有最后这句就够了。众人看惯了千篇一律,但也愿意看些别的乐子。
“老兄,胸中可有佳句?”景舟身旁一个秀才戳了他一下,笑吟吟问道。
景舟一身白衣,目若星辰,手持折扇,自有一股风流之气,那修长的身材,哪怕立在人群之中也是极为显眼。
这时勾玉夫人也扭头向他看来,实在是他那俊美的相貌过于显眼,想让她忽视都难。
这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会看脸,若是有的选择,没有哪个小姐会下嫁给屠夫,就跟书生看不上村姑是一个道理。
好酒配好壶,好茶配好水,哪个女人心里还没一个“御弟哥哥”梦,尤其是景舟一身如玉公子般的打扮,更是让勾玉夫人越看越喜欢。
要是肚子里在有点东西,不是不学无术的草包,那就更完美了。
“只是,这公子怎好生眼熟啊?”,勾玉夫人凝眉深思了一会,才想起来,以前自己见到过的一张画像,跟眼前这公子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张画像上也是一个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只是她身后还多了几个风姿绰约的姑娘。“
”可是,那画像据说是宋朝时传下来的,那画中的公子,更是这烟波楼的创始人。想来,世间果真有缘分一说,竟然隔了千百年后,还有模样如此相似之人。”
思忖了一会,勾玉夫人对景舟更是好奇起来,相传,那画中的公子,亦是写的一首好词,文采斐然,是那天上文曲星下凡。
这话勾玉夫人肯定是不信的,想来也是后人为了奉承这烟波楼的创始人才添上去的,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完美的人?
“如此,你们确要看好了”。
景舟也不怯场,他之前和任盈盈说自己善诗书不是骗人。
不说能细数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与夫子论论道,和李白斗斗酒,但是写词做赋倒也难不倒他。
“诸位老兄,且看小弟抱的美人归。”
景舟站在外面喊了这么一句,自然有人给他让开路,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
“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倒是一副好皮囊,但愿别出丑才是!”
“这样的人,肚子里有能有什么东西,我看八成跳梁小丑。”
“唉,兄台此言差矣,我看这位仁兄气宇轩昂,不似那不学无术之人。”
想入灵雨姑娘的慧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之前不知道有多少自命不凡之人铩羽而归。
也不知道眼前这白衣少年,是否能有佳作。
若是景舟真的有才情,进入那露华阁,他们这些人便有了吹嘘的资本,跟人谈起这件事来时也荣辱与共。
众人只见景舟走到文房四宝前,将这扇放在桌子上,握住笔,沾了一下墨,不假思索,挥笔写到:“点滴芭蕉声欲翠。”
景舟刚写完这一句,旁边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一脸春光,摇头晃脑,忍不住喊道:“妙啊妙啊”,那神情仿佛这几个字是出自他之手。
旁边的几个人听到这老头兴奋的说妙,不禁心想:“这才写了七个字,哪里妙了?莫非是自己才疏学浅,看不懂这其中的隐含?”
他们看不出哪里妙,但也不好意思张口询问,只能皱眉细看起来。不然,岂不是告诉众人,自己才学疏浅,看不懂这妙在何处。
“敢问李大人这有何之妙?”
终究是有人心里痒痒,忍不住问了出来,跟老头不熟的人不好意思问,但是彼此间熟悉的人倒没什么顾虑。
“要我说,年轻人的这手瘦金体已得微宗九分真传,笔力瘦劲,风姿绰约,隐约间自称一派,这字写的真妙啊”。
这老头拽着胡子,摇了摇头,一脸陶醉的样子。
老头的一番解释差点让之前那几个年轻人一个踉跄,他们在想这诗句写的哪里妙,这老头却在看字写的好,几人完全想的不是一个事儿。
当下他们也静下心来看景舟的字迹,这一看当真觉得他这手瘦金体极为漂亮。
宣纸上的几个字折处藏锋,傲骨毕露,似有切金断玉之感。
这瘦金体剑走偏锋,练习起来难度较大,难学难精,寻常很难见到有人用这字体。
不是这字体不漂亮,相反,较颜柳二体之庄重,这瘦金体有竹兰之韵,铿锵有力,笔笔似剑,更为飘逸美观。
只是,自宋微宗后,便少有人写得出一手漂亮的瘦金连。
况且一个亡国帝王的字体,不被科举所钟爱。
突然有人觉得,不论景舟诗词作的如何,单凭这手字,说不得便能让灵烟姑娘青睐,或许,今晚,还真让这白衣少年抱的美人归。
景舟不顾旁人言语,一笔刚落,一笔又起,接着写道:“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片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这。。。这。。。”
第24章 公子景舟
众人越看越惊叹,本以为景舟写的一手好字已经很难得,没想到还能写出一首这样的临江仙。
虽然之前陆航买的那首词也不错,但跟景舟的临江仙一比,显然差了不是一筹。
尽管都是写思而不得,景舟这首临江仙写的更为哀愁悲痛。
恰好,女人就爱看这种悲痛的,越是悲痛,越是失而不得,她们越有代入感。
哪个栏里的姐儿不心怀一个书生?飞蛾扑火,明知没有结果,可一个又一个扑上去的姐儿可不少。
杜十娘这样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数!
景舟见到这首词把这些人震惊住也不奇怪,毕竟纳兰容若可是北宋之后第一人,他的词最适合这些小姐们看。
男儿身,女儿心,不知有多少女孩儿看完纳兰容若的词后哭的哗哗的。
“公子这首临江仙一出,怕是不知惹的多少女儿家落泪了。”勾玉夫人眼角微红,轻轻一叹,景舟的这首词勾起了她不少回忆,仿佛是为她所写的一般。
要不是今天的主角儿是灵雨,她都想把这阙词要过来了。
这阙词真是把女孩家的心思写了出来。
相较男儿,女人心思更细,情感更敏,或许有关家国大事的词句她们不感兴趣,但是这春花秋月,书生小姐,闺房思恋,没有一个不喜欢的。
若是写的再是那书生苦思姐儿,她们更是捧之有如至宝。
勾玉夫人也没想到,眼前这如玉公子还真能做出一曲词来,而且还是这般不凡,不禁心下暗叹:“这世间,果真有这样风流的人物!只是自己容颜已衰,若是,若是。。。哎。。。”
“夫人所说是极,这位兄台一曲临江仙,着实让我等汗颜,如此,我等确实不好厚颜下笔了。今天的魁首,怕是非这位兄台莫属了!”
“杨兄所说是极,不论是这瘦金体还是这临江仙,具是上上之作。难得的是这字与词绝配,一曲临江仙道不尽的惆怅,一笔瘦金体写不尽的风流。。。”
“今晚我等看到这词字二绝,也不枉来一趟。”
看到这手词,一众书生由衷的赞叹,他们虽然写不出来,但是却分得出一首词是好是坏。
便是之前那几个摇头的人,此时也是一脸荣辱与共的样子,恨不得此时便和眼前这公子磕头拜把子,好生结交一番。
词好,字也好,看的众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对他人的评价景舟也不在意,反正纳兰容若也不知道,只是笑语问道:“夫人,露华阁怎么走?”
这才是来这的正事,他倒要看看,这被人追捧的姑娘有何不同。
听到景舟欲上楼,当下有人忍不住说道:“不若兄台再写一首,让我等好生瞻仰瞻仰。这等字词,看的在下实在心里痒痒。若是再能见到佳作,比那饮千斤美酒更让人舒畅。”
“书生,你且再写首吧,老夫都活了半辈子了,所剩时日无多,不知道今日之后,还能否再见到这笔绰约的瘦金体。”
之前那个鬓发斑白的李大人也出声说道,他是真的喜欢景舟的瘦金体。
这瘦金体,现在可不多见了。
“是极,兄台大才,再写一首让我等瞻仰瞻仰。”
这话确是陆航说的,他虽然有些不正经,还花银子买诗,但为人却极为正直,心里对那些有才学的人也是极为佩服。
景舟此时在他眼中,便是那三国曹子建,东晋谢灵运,都是文采斐然之人。
见众人如此热情,景舟也不好推却,便道:“如此,我便再为兄台们做一首。”
景舟说完,从侍女手中接过笔,稍微一顿,然后写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只道当时是寻常。”
这首浣溪沙可是及符合自场众人的口味,若说之前那首临江仙是写给小姐的,那这首浣溪沙便是写给在场众书生的。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好,好啊,写尽了我辈之旷达高雅。”
“此时当有美酒,以此诗下酒,当浮一大白!”李大人抚着长须,满脸笑意,对这首词极为满意。
这时其他人也是不断的品论,言语中尽是华美之词,他们仿佛都能看到这首词会被记在历史长河中,作为此词的见证人,他们能不兴奋吗。
“赌书消得泼茶香”更是一众读书人所追求的,他们甚至都想到,这首词能流传千古了。
这时陆航出口问道:“兄台有大才,我等却是不知兄台贵姓,还望告知一番。”
“在下景舟,见过诸位。”
“原来是景公子。”
“我等不如景公子也。”
“景公子真乃诗字双绝也!”
读书人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要想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夸人,难度之大,不下于中举。
但是景舟两首词一出,在场的众人倒是真心的佩服。虽然他们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但是眼界还是有的。
景舟的才情,他们是比不了的!
众人的兴奋与夸赞,刚好被角落里的独自饮酒令狐冲听到。
“景舟,这景公子好生厉害,竟然被这么多人夸赞。”令狐冲不是第一次来花楼喝酒了,但是一众读书人如此捧赞一个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因此便把景舟这俩字默默记下来。
之前他师傅还说江湖要起风波了,他下山后的这一段时日,丝毫没感到江湖有半分紧张。
诗词他不懂,但是这酒,当真是秒味无穷,又小饮了一口,含在口中细细品味,令狐冲不在理会这些杂事。
不一会儿,碧儿又从二楼走了下来,来到景舟面前,笑嘻嘻的说道:“想必临江仙便是你写的罢。”
她虽是问道,但语气极为肯定。之前上去送词的侍女说,这临江仙是一位白衣服的俊俏公子所作,而这楼下,白衣公子有不少,俊俏的人也有,但白衣俊俏最惹眼的,可不就是景舟么。
“碧儿不得无礼,还不见过景公子。”
“原来你叫景舟啊。”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将二字在心里默念了几句。
对于勾玉夫人的轻呵,她也不害怕,这一番动作反而惹的众人更喜欢。
烟波楼不像其他的风月之地,老鸨对里面的人或打或骂,勾玉夫人对里面的人,不论大小都是极好的。
即便她这种小丫鬟,在里面也没吃过多少委屈。
“景舟,嘻嘻,你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同嘛~”
“你这丫头,记住了,公子景舟,景色的景,小舟的舟。”
第25章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不要摸我头,我已经不小了。你上楼吧,雨姐姐都被快被你的词惹的落泪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哪里大了?”
景舟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随着碧儿上楼,左转右拐跨过几个房间后,才停了下来。
抬头望去,但见朱红漆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其上“露华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你进去吧,嘻嘻”,说完碧儿推了一把景舟,然后笑着跑开了。
推开朱红色的门,景舟便看到了这个颇有名气的女子。
屋内小圆桌上摆着茶水,看样子是刚刚泡好的,茶杯之上还散着热气。桌旁侧对景舟坐着一个蓝衣女子。
“有美人兮天一方,晃流苏兮环佩响。秀步巧巧兮青丝扬,弱柳扶风兮荷莲荡”,这是景舟第一眼见到灵雨的感觉。
“公子写的词可真惹人落泪。。。”
“桃花树下,三生石旁,谁还记得,许下谁十里红妆。公子,你说可笑吗,我等女儿家,为了一个诺言,痴痴的傻等。”
声音来的很空灵,如那林中之鸟。
当下景舟安慰道:
“世人有几个不是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满了无法拥有的人?姑娘本来是要去地狱,可是地狱打烊了,然后又去天上,但天上也满客了,所以姑娘路过人间。”
“刚好,我的房间不正亮么?恰巧,在下也一直在点灯等着姑娘,一直在等,这不,今天算是等到了。”
这女人就像一本书,男人大多只是想翻看,但是真正打算买的有几个?
少女时,心中都有一个一见钟情的“御弟”哥哥,百看不厌,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岁月妖娆,白驹过隙,然后姑娘便会发现,他留给她的更多的是惊艳,而不是惊喜。
听到景舟这与众不同的安慰之语,灵雨“噗”的一笑,脸色瞬间转好。
这话颇为古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细细一想,话里还真有几分道理。
“素闻姑娘有大美,落落大方,雅俗共赏。作得了诗词,抚得了绕梁,出的了状元,谱的了鸳鸯。”
“公子平时都是这番对女儿家说话的吗?”
这种赤裸的话,她哪怕在这烟花之地也是第一次听,但是这话从景舟口中说出,她却生不起半分气来。
看着眼前带着好奇的人儿,景舟缓缓道:“不是,这番话我只对姑娘自己说过。”
这话他确实只对灵雨说过。
见到岳灵珊时他说的是“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而对任盈盈则是说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明显就是三句不同的话,他景舟怎么会撒谎骗人呢!
“咯咯咯,不知公子可还有什么佳句?”
灵雨对那一首词不甚满足,觉得这种风流人物,定然还会有不少珍藏,今夜有此良机,便想多看几首。
之前那阙临江仙真真写到她的心里去了,没想到,女儿家的心事,竟被这公子写的如此透彻,简直是比姑娘家还懂姑娘。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词倒是没了,不知歌可否行?”
“公子还懂得乐律?”听到这,灵雨对景舟的倾佩之情更加浓厚。
“长相思独上西楼,缘若朝露人易散,月向人间照离忧。。。”
“哈哈,这首歌如何?”
“公子可真是生了颗女儿心哩~”
漫漫长夜,难以入眠,俩人自是一番深入交流,其中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
第二日,景舟和灵雨在房内谈诗论琴,其中大多是景舟在说,灵雨在听。
“没想到公子除了诗词,也精通这音律,灵雨对公子可是佩服得很呐~”
她在这烟花之地,见到过的贵公子不知凡几,可是肚内有墨水且有气质不凡的,倒是仅有寥寥几个个。
这寥寥几个人中又精通音律,懂女儿家心事的,却唯有眼前之人。
“哈哈,灵雨这番赞叹,公子可当真了。”
景舟这一笑,差点让灵雨失神。
越是接触,她便越觉得眼前这人身上仿佛有着一种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论是那笑,还是那温润的话,仿佛都能消除人心中的一切烦忧,更是让她心里涟漪不断。
这时碧儿从外面急忙忙跑了进来,对这景舟笑嘻嘻道:“公子,你知道吗,你的字现在可值钱了”,说完碧儿两眼放光,看像景舟仿佛是在看金子一般。
几百上千两啊!
五口之家一年也不过是食用十几石米,也就是十几两银子,这要是都换成米,足够一家五口吃一辈子了!
这么多钱,碧儿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呢!她的月钱也不过是一两银子而已。
景舟也来了兴趣,随口问道:“有多值钱?”
“比我还贵哩。。。”
“哦,那刚好有钱养你了。。。”
“嘿嘿,这可是公子说的,碧儿要吃桃花酥。。。”
似是觉得自己说少了,转眼碧儿又道了五六种小吃点心。
“你这丫头倒是能吃,这可是公子所有的家当了,都给你拿去吧。”
“嘿嘿嘿,谢谢公子~”碧儿接过绣囊,一蹦一跳地跑了下去。
灵雨见景舟说的随意,掩嘴轻笑道:“公子真是趣人,竟然不将这钱财之物看在眼里。”
“非是我不将钱财看在眼中,只是公子独身一人,要那些钱财又有何用?有钱买酒便够了。。。”
灵雨眼神一暗,心道:“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当真是只够买酒便够了吗?”
。。。。。。
一连数日,景舟待在这烟波楼,和灵雨弹琴论诗,好不快活。
只是灵雨看向景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怨,夜里更是暗自怀疑,莫非自己的姿色不够,不然为何公子果真夜里只和她赏词谈曲?
没过多久,“景舟”这俩字名声也越来越大,他之前所写的词和字在文人圈里广为流传。当晚那一阙浣溪沙便被陆航八百两买下,之后有人出更高价找陆航买,但都被他拒绝了。
这烟花之地的姐儿也是不断的念叨景舟之词,想着何时能见到这人儿,什么时候他能为自己做一曲词儿。
这心都随着那首词飞去了!
更是有人不断来给他送那贴身之物,若不是烟波里水太深,怕是不少小娘子都要踏破门槛,自荐暖床了。
“景公子”三字,不知惹得多少姐儿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
第26章 面具
绿竹巷
“你可是打探清楚了?”
绿竹翁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见绿竹翁问而不答,任盈盈关心则乱,略带恐慌的问道:“他怎么了?”
绿竹翁见任盈盈误会,当下也不敢隐瞒了,不悦地说道:“他。。。他逛花楼去了。自打辟邪公子从这离开后,一连数日都在那烟波楼中,整日和那里的。。。”,说到这,他偷偷瞄了一眼任盈盈。
纵是陆竹翁没有说完,任盈盈也知道景舟在那里做什么。
她不觉得,有男人去了那烟花之地,真的只点些菜,喝点酒,然后拍拍手回家。
可惜,她不认识令狐冲。
那日令狐冲确实在那只点了酒,喝的没银子后便拍拍手走了。并竟,为达官贵人所流连的地方,酒都是上好的。若不是令狐冲银钱不足,他大概都能喝到天亮。
杭州太白酒楼
“南边开了个小酒馆儿,酒馆里上菜用大碗儿,大碗大碟端的慢,邻居说老板缺心眼儿。”
景舟做在二楼窗边,点了几叠小菜,时不时的端起大碗酌几口小酒儿,一边哼唱着,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不惬意。
在烟波楼里待了几日,给灵雨留下几阙诗词,几本谱子,景舟便在美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纵然美人有千般不舍,奈何他心不在此。
离开烟波楼后他不知道哪,索性便在这杭州城内转起来,走到哪,便是哪儿。
今儿兜兜转转,又是来到了这太白酒楼。
“景公子,你倒是好会享受!”
景舟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任盈盈。今儿她穿着一身紫衣,腰间挂着一匕首,如此装着,倒是平添了三分英气。
“哦,原来是盈盈啊,这才几日不见,就想我了吗?”
对于任盈盈能找到这里来,景舟也不感到奇怪,她手底下各门各派的三六九道之人可不少。
“呸,好不要脸,谁想你了。”任盈盈一声呵斥,小脸儿不知觉的微微发红。
看到景舟一身白衣,与往日紫衣长剑的穿着不同,白衣的景舟反而不像是江湖中人,更像是一个大家公子。
与之前紫衣比起来,个有千秋。
若紫衣睥睨天下,白衣便是俊雅无双。
想起景舟之前在花楼所做的词,任盈盈觉得他真乃人中之龙凤,不同于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鲁莽之辈。
这等人物,她之前何曾在江湖遇到过?
“盈盈脸怎么发红了啊,不过,今儿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了。”看着眼前三分怒七分羞的人儿,景舟忍不住调侃起来。
“你这人好没个正经,见面就知道欺负我。我找你来,是”,看了看楼内的其他人,任盈盈没有说下去。
天大地大,这吃饭也不小,有什么事儿也得吃饱了再谈啊,知道任盈盈有事找自己,他却不放在心上,等吃完饭在处理便是。于是景舟便喊道:“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吃吃吃,就知道吃。。。”虽然任盈盈嘴上不满,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坐了下来。
“今儿早上我掐指算了一下,料知盈盈会来找我。”
“没想到景公子不仅诗词歌赋让众人汗颜,竟还精通这卜算一道么?”
听到景舟的话,任盈盈也来了兴趣,打算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眼前这人能掐会算,她是不信的。
景舟笑道:“这卜算时灵时不灵的,得分人,像盈盈这种蕙质兰心的姑娘,那就灵了。”
“蕙质兰心”一词让任盈盈心里喜色无比,眼睛眯成月牙儿状,接着道:“那还请公子说说,早上你都算到了些什么?”
她却是不想打算拆穿景舟,想要看看这人狗嘴里是否还能吐出象牙来。
“自然是算到与姑娘你有缘啊,就像八百年前一样。”
任盈盈来了兴致,双手撑在桌子上拖住脸颊:“是吗,那八百年前如何?”
“喂,八百年前如何,你快说啊~”
“八百年前啊~公子我功力尚浅,八百年前的我没算到啊!”景舟摇了摇头,满脸可惜的样子。
盈盈噗嗤一笑,说道:“你这番话岂不是跟没说一样?”
“错了,错了,怎么会跟没说一样,你看你现在不是笑了,之前有华清池旁一笑惹的君王不早朝,今盈盈一笑,可比华清池那位美多了。”
任盈盈咯咯不停,过了好久,肚子笑的难受了才将笑意止住。
“你脖间的玉能给我瞧瞧吗?”
“自无不可。”景舟将玉佩取下,递了过去。
接过玉佩,任盈盈细细打量起来,那玉样子古朴,不过外表却粗糙得很,没有半点儿玉该有的光滑。
不说是贵公子,即便是普通人家,但凡有点钱的,也不会佩戴这样的劣玉。
这块玉,她注意了好久了,景舟腰间的玉佩换过几次,唯独这脖间的玉依旧是两人初次相见的那块。
“这玉也没什么稀奇的,还你罢。”
“哈哈,这叫神物自秽!”
。。。。。。
酒足饭饱后,俩人便漫步在这杭州城内。
见任盈盈一副心事的样子,景舟便开口道:“你之来意我已知晓,可是为了那任教主之事?”
能让任盈盈忧愁的,除了西湖被囚禁着的任我行,怕是再没别的东西了。
景舟虽然前些天刚把任我行打伤了,但是在人家女儿面前他丝毫不在意。
他料定任我行这种人,哪怕被人打了,也不会说出口。这事他不说,任我行不说,谁知道?
有些时候,有些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像任我行这种枭雄,在人前,面子看的是及重的。
至多把任我行放出来后,他再找自己打一场,或者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
前些日子和灵雨姑娘一番探讨后,景舟功夫又有所精进,他之前不怕任我行,现在更不怕了。
任盈盈轻叹一声,神色有些黯然道:“你知道又如何。”
“任教主福缘深厚,自然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你说是吧圣姑。”
“咯咯咯,你这人好没个正经,你说的可是真的?”
景舟笑道:“自然是真的,本公子从不说假话!”
听到景舟如此坚定的说道,任盈盈当下也不心急了,拉着景舟东瞧瞧,西看看,一改往日冰冷的气态,好似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这面具怎么卖的?”任盈盈拉着景舟走到一个小摊前,挑起一张狐狸脸的面具问道。
“姑娘,小本生意,十文钱。要是买俩,我收你们十八文钱就行了。这俩狐狸面具是一对儿的,红色的是我婆娘做的,这白色的是我做的。”
当即任盈盈从荷包中翻出一块儿碎银子,递给了那卖面具的男子。
卖面具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不少皱纹,皮肤晒得黑黄,一说话露出两颗大板牙。
任盈盈此时也不觉得这汉子长得丑了,反而觉得这人老实本分。
也不管景舟喜不喜欢,任盈盈把白色的那个给景舟带上,自己带上红色的,才笑嘻嘻道:“好看吗?”
。。。。。。
第27章 欲起风
那中年汉子刚得了一块儿碎银子,估摸着核算成铜板儿得有百十文,心里高兴,一咧嘴,漏出自己那俩黑黄的大牙,语气肯定道:“真好看,姑娘和这未公子真般配,好似那天上的仙女儿和神仙。”
得到这么一笔钱,哪怕是不好看,这中年汉子也会一个劲儿的夸好看。
这银子可是个好东西,违心话,违心事儿,没有银子做不到的,况且,这一对人,本就是如金童玉女一般。
“不好看,这玩意挠的公子脸痒。”
你看看这戴面具的人,不论是宇文拓还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人家哪一个不是霸气外露?况且景舟又不是老顽童,怎么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狐狸脸。
“你不能摘!”
任盈盈重新给他带上面具,拉着景舟又逛了小半日。
“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和鸣,世上是否真的有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景舟笑道:“哈哈哈,圣姑怎么突然说起诗经里的话了,不过情又为何物?多一字恐失言,少一句怕情不够,扰了一时清秋。”
俩人来到一处桥边,任盈盈缓缓道:“听说萤火虫晚上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喂,人家问你话呢!”
景舟道:“嗯,很漂亮。”
“可我还没见过萤火虫呢。”
“嗯,我也没见过。”
“我看书中说,书生遇到心仪的姑娘,会去帮她捉一笼萤火虫。”
“嗯,书上都是这么。。。书。。书上都是骗人的。。。”
“我也想要一笼的萤火虫。”
“要那东西做什么,养不活的。。。”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管,你要给我抓一笼萤火虫。”
“好,我给你捉一百只萤火虫。”
过了片刻,任盈盈盯着景舟吐气道:“你。。。你以后会忘记我吗?”
景舟尴尬一笑,见她问的极为认真,一时间不愿说违心话,便道:“或许会吧,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些记忆被尘埃所掩埋。”
“哎哎哎,你怎么还咬人啊!姑娘家家的,怎么跟小狗一样!”
景舟拉上袖口,只间手腕处赫然有两排带血的牙印。
“哼!谁让你要忘掉我!”
想他景舟生平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大敌,从未流过血,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伤在女子手中!
这叫他情何以堪!
美人虽好,却非能让他心动。
当这个水灵的人儿,不断粘着他的时候,景舟挣扎了一番,再挣扎一番,然后就脚尖一点溜走了。
他景舟头可断血可流的多情之人,怎会有一天,跟万千男子一样,拜倒在一个女子的石榴裙下!
“喂,你给我站住!本姑娘就那么可怕吗!”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你不是说要好花配好瓶吗!”
“大骗子!胆小鬼!”
任盈盈跺了跺脚,对着景舟消失的地方喊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记我三生三世!”
。。。。。。
福威镖局
“龙大哥,虎大哥,你们看我这翻天掌练的如何?”
林平之擦了一把汗,迫不及待地朝二人问道。或许是受了余沧海的刺激,在经过了死亡的一番威胁后,这些天他在家不断苦练,竟让他从不入流武者突破到了三流武者。
虽然他是在问过江龙兄弟俩,其实主要还是看向过江龙。翻山虎那家伙脑子不到好使,即便是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当下过江龙在心中又想了一下林平之出招的角度和力道,一脸认真的说道:“林兄弟这掌法却是大有长进,现在即便是行走江湖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若是现在再和那几个青城派弟子打起来,也是赢多输少。”
当下转而一叹,神态低落道:“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公子随便指点我们几句,可比苦练强多了。”
听到过江龙又说起景舟,林平之也是有些激动,那袭紫色的身影这些日子里,一直印在他的脑子中,剑出必染血!
“数年磨一剑,霜仞未曾试。夜行风雨中,剑出当杀人!”
林平之嘴里又将之前景舟说的话念叨了一边,满眼尽是坚定之色。
经此一难,他也知道了什么才是江湖:拳头大才是道理。
若是那日他有景公子一半的实力,也不用受余沧海折磨!
嵩山
左冷禅位于上方:“费师弟可曾好些了?”
“费师弟双目已失,一身武功去了一大半,整日躲在后山。。。哎”
“罢了罢了,那姓景的小子总会让他付出代价,我嵩山派的人可不是任人可欺的。”
费衫若是双目没瞎,说不定左冷禅还会帮他报仇,但是一个已经废掉一大半的人,变没了任何价值。
但是,嵩山派的人心不能散,哪怕是出于面子,他嘴上也不能落了下风。
但若是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定会痛打落水狗。
辟邪剑谱虽好,但左冷禅认为自己的寒冰真气也不差。
他不觉得自己的寒冰真气比不上那辟邪剑谱。
眼下最重要的是合并五岳剑派。
不合并五岳剑派,那他嵩山派便会一直被少林武当压在底下。
嵩山派看似风光无比,作为正道第三大门派,其实左冷禅自己心里也明白,嵩山派不过是少林武当推出来对抗魔教的前头罢了。这江湖,还是为少林武当所操控。
要想抵抗少林武当,单凭他一个嵩山派,是挡不住的。
等合并了五岳剑派,少林的秃驴和武当山的道士,他左冷蝉定要他们好看。
左冷禅话题一转,接着问道:“泰山派一事如何?”
“掌门师兄令旗一到,那几个泰山老道何敢不从。”
泰山的低头倒是没有超出左冷禅的意料,这五岳剑派唯一让他不放心的便是华山了。
虽然华山人丁稀少,大猫小猫三两只,但是岳不群这伪君子的野心可瞒不过他左冷禅。
岳不群私下里的动作,左冷禅可一清二楚。
只是这伪君子的功夫,着实不低,不是泰山派那些人能比的。
况且,那剑圣风清扬,也不知道还是否活着。。。
左冷禅冷着脸道:“如此说来就剩下这华山和衡山了。他刘正风不是要金盆洗手吗,正好,他从了也就罢了,若是不从,勾连魔教之人,死有余辜。”
这一次,他要趁金盆洗手这事,让衡山派屈服。
等衡山派屈服了后,单独一个华山岳不群,料想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至于恒山,则是被他们忽略了,一群女人而已,在这男人掌权的江湖,她们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师兄说的是极,他刘正风要是不归顺,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左冷禅沉思了一下,郑重的说道:“这次你多带些弟子,断然不能出差错,只要让衡山派屈服,后面的计划实施起来就简单多了,他岳不群纵然再有心机,在我四派的联合下,又能有什么用!”
。。。。。。
第28章 重见天日
离开任盈盈,景舟便朝着梅庄赶来。
算一算,也是时候该放任我行出来了。
“公子,您来了。”
见到景舟来后,黄钟公四人恭敬的出来迎接。
虽然今天景舟袭一身白衣,背附古琴,一改往日紫衣长剑的装扮,但是他们可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眼前这人武功之高,断不是他们几人能抗衡的!
景舟挥了挥手,笑着道:“不用如此拘束。”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景舟说话随和了,但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上位者可以随意,下位者却不能当真!
尽管景舟面带笑意,但在梅庄四友的眼中却是笑中带剑,让他们心里慎得慌,像是五六月的天里下起了冰雹。
之前那个紫衣长剑的身影实在是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他嗜杀,他狂妄,凡是逆他的,现在都去投胎了。
他的名声,是用剑硬生生杀出来的。
前些日子,听说江湖上又有百十号好手围杀辟邪公子,甚至连塞外的木高峰这样的好手,都参与其中,却都是有去无回。
木高峰人虽丑陋,却武功极高,为人阴诈狡猾,武林中人不少对他忌惮无比,敬而远之。
没想到,塞北明驼木高峰,在塞外呼风唤雨几十年,竟然折在辟邪公子手上!
见几人如此恭谨,景舟也不在意,接着问道:“这几日任教主如何?”
“任教主除了前两日大发脾气闹腾外,往后这些天便安稳了。除了在里面打坐睡觉,别无他事。”
景舟点了点头,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来任教主是长记性了,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前了,他威压江湖的日子早已过去。任他功力深厚,还不是被公子反手镇压?”
“任教主心思极重,还望公子多提防的才是。”
“哈哈,无妨,既然公子能制服任教主一次,便能制服他两次,况且,公子和任教主又不知生死大敌,相反,却是神交已久,彼此倾佩不已啊!”
至于任我行的那点算计,他景舟可不怕。况且,还有一个东方不败替他分担仇恨呢。
即便是任我行出来,也是先去找东方不败算账!
以任我行的性子,景舟这点个人仇恨可远远没有比夺回日月神教重要。
任我行枭雄一般的人,隐忍能力定然是极强的,景舟料定这次来不会和他有什么冲突。
“神交已久?倾佩不已?”
梅庄四友心里迷糊不已,上次眼前这人和任我行打斗,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
任我行怕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吸成人干!
这俩人的关系,怕是不比生死之敌差多少!
黄钟公道:“公子还需小心得是,任教主的吸星大法,威震江湖已久。”
“哈哈哈,你们这是不信公子此言了,走吧,一起去看看任教主。”
“行了,你们便在此候着吧,以后,这诺大的庄子还需要你们”,说完,景舟不再理会几人,朝地牢走去。
“任教主,别来无恙?”
景舟人还没进地牢,话便已经传到了任我行耳中,把他从打坐中惊醒了出来。
“可恨,这小子短短数日不见,怎么功力又精进了!”
听到景舟那无孔不入的话,任我行暗暗恨道。
本来他想着先与景舟虚与委蛇着,待出去夺回神教大权后再让他好看。
现在,感受着景舟又有所精进的功力,任我行觉得想要炮制这小子,怕是更难了。
“哗啦”一声,地牢的铁锁被打开,任我行又见到了那个可恨的身影。
“哈哈哈,原来是小友。看小友面貌,精神更是往昔。不知小友今日来找老夫,可是有要事?”
尽管恨不能把景舟大卸八块,但是势比人强,被人饿了数日,任我行知道景舟想要杀自己,何止数十种方法!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胜与不胜在于彼,败与不败在于己!
如果还看不清形式,任我行也不敢赌景舟这次会不会杀了自己。
低头,总比送命要好。
听到任我行谦逊的话语,景舟哈哈一笑:“看来任教主这几日在这地牢之中韬光养晦,似乎性子更沉稳了阿。”
“如此,任教主夺回神教的把握又大了几分,真是可喜可贺阿,在这里我倒是要提前恭贺任教主了。”
那神情,那语气,若是不知道的人见到,还真以为是两个好友重逢,一个为另一个人的变化衷心的感到高兴。
任我行感叹一下,一脸真诚道:“还多亏了小友,让老夫看清这天下之大,英才辈出,一山更比一山高!之前老夫坐井观天,小看了这天下人。”
地牢外黄钟公几人啧啧称奇,这次辟邪公子都进去半柱香的时间了,里面竟然没有半点打斗的声音。
上次可是刚进去便响声震天,似乎两人要将地牢打塌!
“大哥,你说莫非是任教主转性子了不成?”
“四弟所言甚是,为兄也是奇怪的很,莫非真如公子所说,俩人神交已久?”
四人一人一句,心里疑惑不已,当即又凝神屏气朝着地牢里面听起来。
“如此,任教主此番也算是功德圆满,当重见天日,往后也定是一番顺途。”
任我行这人,论隐忍能力,怕是只有岳不群能和他掰掰腕子,上一次还拿着铁锁恨不得吃了他呢!
听到景舟如此说,任我行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激动道:“小友可是打算放我出去?”
任我行被关在地牢十几年,夜里不知道多少次做梦梦到自己出去了,此时听到自己真要的出去,反而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任教主果然英明,和教主说话,都能省不少力气,我这番前来可不就是放你出去的吗?”
景舟还要靠着他搅乱江湖呢,他不和东方不败斗,景舟如何能从东方不败手里夺得葵花宝典?
任我行,是无论如何都要放出去的。
“任教主此番出去后应当以收抚人心为主,杀戮之心还是少有得好。”
“毕竟吸星大法虽好,但异种真气可不是好解决的。吸人功力越频繁,越无再进一步的可能。据我所知,那东方教主可是欲求一败而不得,任教主此番还需智取啊!”
说完景舟不理会任我行惊愕的目光,把他身上铁链的钥匙扔了过去。
“最后一句,任教主不想失明的话,还是闭着眼出去的好。梅庄四友你不能动,不然,任教主想要一统神教,可就难了!”
景舟走后,任我行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这江湖,要起风了。。。
第29章 起风了
最近,江湖又不太平了起来,虽说前段辟邪公子也闹出了不小动静,但哪里有吸星大法重现江湖令人心悸?
吸星大法重现,那岂不是意味着,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的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又出来了?
在可是晴天霹雳的大消息!
二十年前,任我行横行的时候,正派中人可没少被魔教杀害。
况且有不少人死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之下。若说,这江湖武功第一的是东方不败,那最让人心惧的便是任我行了。
江湖中人一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功力被人吸去,便不寒而栗!
对于他们来说,死并不让人恐惧,让人恐惧的是被吸干功力而死。
东方不败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但是真正见过东方不败出手的人寥寥无几。
反倒是任我行,自从出现在江湖上后,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一时之间江湖风声鹤唳,各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频繁走动。
左冷禅更是因为任我行重现江湖,加快了并合五岳剑派的步伐。
这些,景舟却是一概不知,他这几天在梅庄之中,不是演练无形七弦剑,就是翻阅庄内收藏的琴谱棋谱,偶有心绪,也提笔挥墨一番,好不自在。
不论他是抚琴还是挥墨,都让梅庄四友大为惊叹,为之折服。
这日,景舟正在房中挥毫,只见他运笔忽快忽慢,在上好的宣纸上写道:“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
这时,黄钟公在外面敲了敲们,低声道:“公子,衡阳城有消息了。”
“进来吧”,景舟随口答道一声,接着运笔挥墨,不一会儿纸上又添了两句话:
“倚栏无绪不能愁。有个盈盈笑语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黄钟公进来后站在景舟身后,望着宣纸上的字,静静地欣赏着。
虽然他最喜音律,但也对这诗字一道有着偌大的兴趣。
他但见纸上字迹飘忽不定,折处藏锋,让人望去有一股荡气回肠之感。
一阙小词虽不如之前景舟所做的临江仙和浣溪沙,但也颇有一番情调,胜在情感细腻,感情真挚。
自景舟放出任我行后,他们四兄弟起初还担心任我行报复,可之后一连数日,也没见任我行的影子。
这倒是让几人彻底放下心来,心里对辟邪公子更是感激不已。
这几日,四人跟着景舟饮抚琴论诗,相较以往提心吊胆的活着,自在不已。
若是可以,黄钟公都想,这样子在这西湖之畔待到死。
几人想不到,江湖上杀名响彻的辟邪公子,竟然还是个雅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尤其是这字词一道,梅庄四友无不心里大为敬佩。
秃笔翁在见了景舟那一笔瘦金后,更是赏字一夜未眠。
景舟搁笔转身问道:“如此说来,可是刘正风要金盆洗手了?”
虽然不知道景舟如何知道的,黄钟公还是回复道:“正如公子所言,那衡山派的刘正风突然在江湖放言,要金盆洗手,邀请诸位江湖同道前去观礼呢。”
“刘正风倒是想的简单,捐了个游击将军,以为投靠朝廷便能从此退出江湖,可惜啊,他这官职,手里却无半点儿实权,又如何能让人畏惧!”
“这金盆洗手哪里有那么简单?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黄钟公不解道:“公子的意思是,这金盆洗手会出意外?”
景舟笑道:“若是日月神教中人,想要退出神教,又该如何?五岳剑派虽不是神教,有些方面做的却更甚于日月神教!这江湖要起风了!”
“既然如此,那公子我便再去送一场风,让这风刮的再大些!”
黄钟公若有所思,要是按照公子的话,那五岳剑派定然不会轻易让刘正风退出江湖。
金盆洗手这种嵩山派蓄谋已久的事,他景舟也是感兴趣的很。
既然嵩山派打得好主意,想通过此事让刘正风来屈服,好并合衡山剑派,景舟偏不让他如意。
金盆洗手,景舟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不知为何,景舟一想到金盆洗手要长剑饮血,心里便有一股迫切之感袭来。
左冷禅想做五岳盟主,那也得看看他景舟同不同意!
这江湖安静了太久了,此时需要热闹起来了!
唯有混乱的江湖,才能让任我行收拢人心的步伐加快,也唯有这样,任我行才能早日去找东方不败的麻烦。
况且,嵩山派之前围杀他的那笔账还没算呢!
黄钟公皱了皱眉,过了片刻小声道:“公子,这金盆洗手,怕是有不少正道中人前去,若是公子孤身前往,岂不是要吃亏?”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黄钟公对眼前这人,愈发敬重,不知觉的便担心起景舟的安危来。
“哈哈哈,你倒是想多了,这金盆洗手,虽说正道汇聚的人不少,可是这些正道中人,又有几人是没私心的?”
“即便是他们想要夺辟邪剑法,也不见的人人都是出全力。若是遇到麻烦,即便是打不过,逃走本公子倒是还有信心做得到。”
“况且,也不见得会是我一人前往,那曲洋长老想必也不会耐得住性子,不往衡阳城里走一遭。”
黄钟公略微一思索,觉得公子说的也对,正道中人,可不是伪君子居多?
个个嘴里喊得极为响亮,可遇到事了,也没见的一个个出力,反而窝里斗倒是时常有的事。
数十年前,神教出动十大长老围攻华山,可是最后哪怕是华山赢了,又能怎样?
整个门派最后还不是衰于火并?
神教没有摧毁华山,可笑的是,诺大的华山派竟然毁于内斗!
只是不知为何又牵扯到曲洋了呢?
。。。。。。
衡山城里
这天,骄阳似火,大地被烤的没有一点水分,偶有马匹从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空中霸道的阳光垂下,照的人睁不开眼。
农户人家在这这样的天气里也不愿意出门劳作,躲在家里饮着茶汤避热。
可就是这么样的天里,衡阳城里人声起沸,一个个身色各异的江湖人士吆喝着,大门小派的人顶着头上的骄阳聚在城中,仿若开那武林大会。
热闹非凡!
茶馆,酒楼早坐满了人,附近十里的客栈已无空房。
这江湖同道聚集在一起,却是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
往日里刘正分为人仗义,乐善好施,博了一个刘三爷的美名,江湖上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再加上他武功本就高强,因此,他这金盆洗手,才聚集了这么多人。
有人来此是助拳,有人来此是看热闹,还有些是带着小辈来长见识。。。
第30章 一首葬魂曲
景舟此时背负古琴,身着白衣,坐在一家酒楼里饮酒。
二楼上静静的,甚至都能听到景舟咽酒的咕嘟声。
整个二楼除了他,还有一老一少。
老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五十岁上下,少的则是一个青衣小姑娘。
人,之前倒是有不少,但是都被景舟清了出去。
有眼色的拿了钱走出去的还好,没眼色的,想着跟景舟比划比划的那些人,现在还在门口躺着呢,哪怕是五岳剑派的弟子也没讨得好处,比如那泰山派弟子。
虽然景舟扔了不少人出去,但是他一身白衣,也不佩剑,辟邪公子倒是没让人认出来。
不然,单凭着他辟邪公子的名头,此时怕是想要清净都难的很!
“现在不闹腾了”,景舟把酒杯一放,从背后拿出琴来。
好酒当配美曲!
那胡子花白的老者看到景舟手中的琴,眼睛一亮,冒出一道精光,接着又闭眼养神起来。
“大哥哥,你弹的曲子真好听哩。”
小姑娘拍了拍手,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是么,倒是多谢姑娘美言了。”
“咯咯咯,大哥哥称我姑娘,是觉得非非是大姑娘了吗?以前他们都称我小姑娘呢。。。”
“哈哈哈,原来你叫非非。”
这俩人,想必就是曲洋和曲非烟,这小姑娘倒是机灵古怪得很,景舟也不点破二人的身份,自顾奏起曲子来。
蓦地琴音一转,曲风一变,一曲大道无心,从这二楼飘了出去,传到楼下人的耳中,众人浑身上下更是有一股凉意升起,在这大热天里,好不舒服通透!
老者神色怡然,点头不已。
“好清冷的曲儿,忒煞风景了!弹琴的,再给大爷我换个喜庆点的。”
一声粗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打破了这琴音。
这时,从二楼的木窗内跳进来俩人。
说话那人嘴上有须,脸色黑黄,一双眼睛发亮,一手提着刀,一手禽着一个尼姑。
景舟手掌按在琴上,望着窗外聚散的云,缓缓道道:“如果要是本公子不愿意呢?”
田伯光一屁股坐下,随便从桌上的拿了一个酒壶,给自己倒起酒来。
“你小子敢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便如同这桌子一样!”
饮了一口酒,田伯光抽出刀,顿时将桌子一角砍了下来,吓得旁边的仪琳一声惊呼。
在他田伯光面前,还敢不愿意?
即便是不愿意,也得强忍着愿意!
“看来小师傅也是身不由己,要不要喝一杯茶压压惊?”
“这位公子,你。。你快。。。”
仪琳见这位公子丝毫不将田伯光放在心上,反而请自己吃茶,她急的快要哭出来。
田伯光的刀她可是见识过了,便是华山的令狐师兄也不是对手,何况眼前这个瘦弱的公子呢?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办法,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眼前这人。
“小子你不怕死?看来大爷说的话你都没听见了?”田伯光见景舟不顾自己的话,双眼一眯,顿时起了杀心。
他田伯光何时被人这番轻视过!
这时,楼梯又传来了一阵响声。
“景公子”
令狐冲自楼下冲了上来,看到景舟,当下一愣,连追田伯光到此救仪琳的事也忘了,心里泛起了说不出的苦涩。
这个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谦谦公子,便是小师妹日夜思念的人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师妹便开始疏远自己了。
前些时日,甚至连剑都不练了。
以往小师妹最是讨厌之乎者也,现在竟然从山下请了夫子上来,认真学起了那圣人之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看到景舟那如玉般的面孔,令狐冲突然觉得,或许,也就像景舟这样的男儿才配的上师妹。
自己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如何比得上那文采风流的景公子。
除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剑法,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比得过眼前这人。。。
“是令狐兄弟啊,既然令狐兄弟来了,那田某再开杀戒便是不给令狐兄弟面子了。”
说完,田伯光收起了刀,又端起之前放下的酒杯,对这景舟吩咐道:“那个小白脸儿,来给我和令狐兄弟斟酒!”
对于令狐冲,田伯光很是认可,觉得这小兄弟够义气,为人仗义,是条好汉子。
虽然武功比自己差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他田伯光,可不是以武功高低论成败的俗人。
见到田伯光这么急着去投胎,景舟冷冷出声道:“万里独行,名声倒是不小!今日怕是出不去这衡阳城了!”
“你命里有死劫,今儿不长眼撞到我手里,却是时候到了,这一首丧魂曲,当需用剑来奏!”
让他景舟斟酒,田伯光还不够资格!
听到景舟说话如此狂妄,田伯光心里大怒,当下也不顾得喝酒了,“哐”的一声抽出刀,朝着景舟的头削去。
什么时候也有人敢对他田伯光这样子说话了!
“啊!”
这一刀快如闪电,宛如黑夜中的一抹白光,吓得那小姑娘和仪琳,均是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眼前的景象。
若是被他这一刀削实了,说不得要落一个断头的下场。
在田伯光想来,像景舟这样的年轻人,不过是初出江湖的菜鸟罢了,初下山门,教训过几个小毛贼,便自我膨胀,不知天高地厚了!
令狐冲在田伯光看来便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的俊杰了,即便如此,令狐小子在他的快刀下也撑不住几招。
至于眼前这小子,怕是比令狐冲差远了。
这江湖大着呢,水,深着呢!
任他是何门何派的弟子,今日非要砍下他的头颅不可!
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这天底下还真没人能挡住他田伯光手中的刀。
便是向那五岳剑派的泰山老道,川蜀青城派的余矮子,在他的快刀下也撑不了几个回合。
田伯光这一刀来的极快,带起了一阵“呼呼”声,他甚至都能想到刀落景舟头断血涌的样子。
令狐冲见田伯光出刀的时候便在纠结,要不要挡下这一刀。
若是景舟就这么死去,是补水小师妹会放下这一段感情呢?
可是,见死不救,非名门正派的做法。
到底出不出剑,让他好生纠结。可就是这么一会的耽搁,他现在再出剑已经来不及了。
“景公子,小心!”除了提醒景舟一声,令狐冲似乎什么样做不到,此时他心里的苦涩更重了几分。
仗剑江湖,令狐冲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他救不了仪琳,救不了景舟,便是连自己心爱的师妹也被人抢走了。
这江湖虽大,可是令狐冲却觉得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安置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