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罗生堂内
星魂好奇的看着身边这一身紫衣的人,诡异笑道:“这位便是我阴阳家的山鬼大人吧。”
他面带戏虐,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指间露出幽幽紫光。
话刚说完,星魂左手之上紫光大涨,瞬间伸手朝前探去。
作为阴阳家的左护法,星魂在阴阳术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常人穷尽一生努力都无法达到的程度,实力之强,更是远超阴阳家几大长老,和月神不相上下。
对于这刚出现的山鬼,他倒心里不岔得很,想要看看眼前这人有何不同!
这人,似乎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哼,装腔作势!”星魂腹诽一句,脸上不屑之情又浓了三分。
月神冷冷撇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便不再关注,而是转身看向罗生堂的六道甲子锁。
“星魂这家伙倒是胆大妄为,也难怪敢暗算月神。”景舟暗道一声,并指朝前一点,恰好点在星魂的掌心,将那手掌挡在身前一尺之处。
景舟扫了一眼东皇太一,只见洗黑的衣袍下没有丝毫反应,整个人立在高台之上,好似一截树枝。
星魂的动作虽然幅度小,但是以东皇太一的实力,怎么会察觉不到?
既然东皇太一没有丝毫反应,那便说明,在阴阳家只要不是干叛门之事,其他事即便做的有些过,想必东皇太一也不会插手。
说不定为了平衡手底下的人,东皇太一对此还是喜于乐见的。
景舟笑道:“星魂大人,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们。星魂大人还是安心等待的好,木部的万叶飞花流,可是精彩至极。”
景舟的手指不见有半点异常之处,只是却叫星魂手掌不能落下半分。
星魂刚欲道一句“凋虫小计“,心中一凛,掌心一股锐意袭来。
那一对剑指如同一把宝剑,上面传来一股凌厉的剑意,竟然刺得他手心发痛。
这股剑气夹杂这聚气成仞的气息,却又有几分别样的不同,他的护体真气竟然不能尽数将这股剑气挡在外面。
这不免让星魂高看了眼前这人一眼,低声道:“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你的聚气成仞练到了什么程度,能使出几层功力来。”
景舟笑道:“一会要发生的事,更加有意思,星魂大人还是留点心情,放在后面才是。”
星魂喜欢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尤爱那动人的凄惨求饶声。眼前这人的平静的语气和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叫星魂怒火大起。
星魂眼神如锋,脸的表情变得愈发邪异,一股噬血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出,双袖鼓动,只是这变化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那股似欲将人吞噬的气息便消散。
星魂轻哼一声,将掌间真气收敛,知道此时不可太过肆意。
景舟心中一乐,星魂这小子,虽然如同二虎一般,傲气十足吊炸天,容易上头,却也并非没有分寸,这倒是叫他对星魂另眼相看。
星魂是自负、二虎嘛~
若是此时换成二虎,必然是话不多说,琥珀剑甩了过来。
一指将星魂的手掌荡开,景舟道:“听,他们来了。”
月神双目盯着六道甲子锁,喃喃道:“是啊,他们来了。”
蓦地“卡察”一声,六道甲子锁缓缓转动起来,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男一女。
萝生堂内顿时幻像四起,无数玄文出现在空中。
景舟抬起头望着无尽星空,眼里现出一个又一个星辰,彷佛洞察过去与未来。
眼前这一幕,即便是不看,他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小灵和少司命,是否是兄妹?
又为何小衣在亲手杀死小灵后,万叶飞花流更进一层?
眼中星辰变换的轨迹虽然他能悉数看清,却也无法看透少司命的身世。
“阴阳五行尽数归位,大幕要拉开了。”景舟低声道了一句,大司命则是心里默念着景舟的话,思索着这其中的意义。
“生与死不过是阴与阳的轮转,看不破这一条,又如何超越苍生!”
“这个人居心叵测,潜入阴阳家,由你来亲手处决!”
月神声音依旧似冷似玄冰,不带有丝毫感情。
少司命双手掐印,一片片绿叶散着荧光,在她指间上下浮动。
她双手一震,万千绿叶汇聚而起,一声龙吟,绿叶化龙将小灵吞噬,接着苍龙又化作一片片绿叶,散落在空中。
萝生堂的这一切,本就是阴阳家谋划已久的。
小灵是道家弟子的身份,从他进入阴阳家时起,便被识破。
他命运虽悲,令人同情,可在这历史的车轮下,与大势一比却又显得渺小无比,不过是一枚执棋者的棋子而已。
。。。。。
。。。。。
距离萝生堂一事已过去一段时间,阴阳家除了多了少司命,再无其他变化,至于莫名消失的水部五灵玄同小灵,却无人问津。
咸阳宫
“陛下,此乃清大人所造的机关兽,此时已经建好,末将令手下士兵测试了一番,这是对蜈蚣机关兽的详细记录。”
蒙恬将竹简恭敬地递上去,嬴政搁下手中之笔,拿起这卷竹简,饶有兴趣笑道:“哦,敖清竟然还能制作机关兽?朕还以为他对机关术略懂而已,不是说,当世能够制造机关兽的只有公输家和墨家吗?”
蒙恬道:“末将不知,不过这机关蜈蚣却是出自清大人之手。”
“清大人制造的机关蜈蚣,可攀墙夺城,亦可以冲锋陷阵,蜈蚣腹内可藏兵二什、三什,配合帝国的弓弩,更是让机关兽的威力大增。”
“以末将看来,一只机关蜈蚣,至少可以抵挡千人队伍!”
蒙恬心中无比狂热,恨不得此时便将这机关兽带到战场上去冲锋一番。
有这样的机关兽在,在配合上他的黄金火骑兵,六国之内,怕是没有哪一只军队能挡住。
恍然间,蒙恬又想到了魏武卒,心头火热冷了三分。
若非魏国有此军,早已被大秦铁骑踏平。
魏武卒乃是七国军队中少有的能叫蒙恬重视的精锐。
其士卒乃是从披甲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身硬功练的极为高明,再加之身披厚甲,可谓是身坚逾铁,刀枪不入,又加之力大无穷,在战场上彷如一头巨象,秦国几次攻魏,皆是被魏武卒挡住。
第286章 绕梁(三更)
嬴政翻开竹简,细细看起来上面的记录,良久他才叹道:“好一个机关蜈蚣。”
蒙恬回神,低首附和。
嬴政哈哈一笑,“来人!去阴阳家将敖清请来!”
说完,嬴政拿着竹简,起身来到一幅七国地图前。
“蒙恬,你说若是有机关兽的配合,帝国需要动用多少兵力可以攻下韩国?”
蒙恬走到嬴政身旁,回复道:“陛下,末将看来,十万兵甲足矣!”
韩国本就是七国之中最弱小的,国王又软弱无能,若是十万兵甲都拿不下韩国,那便是天大的笑话。
十万,已经是蒙恬保守说的一个数字了。
嬴政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灭掉韩国所需的兵力,应该也是十万上下。
不过此时有了公输家和景舟所造的机关兽,攻取韩国便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
韩国南北长东西窄,身处四站之地,本身就是“天下咽喉”,只要拿下韩国,秦国便可以东出函谷关,南下取楚,北上攻赵,届时再也无人能够挡住帝国甲士的步伐!
嬴政目光深邃,望着东方之地,雄心壮志的火焰在心里不断膨胀。
嬴政不语,蒙恬也不敢插话,大殿内静的诡异。
的这份安静,直到景舟到来才被打破。
阴阳家居地靠着嬴政的皇宫本来就近,不需片刻,他便已经到了咸阳宫内,见蒙恬也在一旁,景舟倒是知道了嬴政召见自己的目的,想来是机关兽已经造好。
景舟双手一拱,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嬴政转过身来道:“寡人没想到先生除了精通阴阳术,竟然在机关术上的造诣也如此之高!”
“按照大秦律历,先生造出机关蜈蚣,此乃大功,当按律行大赏。”
“先生既然是阴阳家的人,寻常的赏赐则有不妥,寡人倒是觉得有一个赏赐适合于先生。”
说到此出,嬴政神秘的笑了一下,接着道:“先生当为帝国国师!”
景舟当即便想拒绝,这帝国国师月神和星魂便当过,只是名誉而已,身份虽然尊贵,手底下并无多少实权,且担其名,怕是要受不少束缚,甚至如同星魂一样,沦为四处奔波的打手。
蓦地景舟胸前的那块神秘玉佩传出一股能量,让他精神一振。
景舟随即答应道:“谢过陛下!”
那块残玉,自从笑傲开始,除了最后带他穿越,便再也没有过动静,没想到,这时“国师”二字竟让它有了反应。
景舟思来想去,这国师能给他带来的,也就只有气运。
莫非,这玉佩果真是需要气运?
景舟倒是知道仙剑世界中的阴阳玉佩,对着玉佩许愿便可得到强大的力量,可是这需要气运的玉他却是从未听说过,就是不知这玉又是何物?
没容景舟多想,嬴政接着道:“此番先生功劳甚大,除了国师一职,先生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
嬴政此番热情,倒是叫景舟不好拒绝,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他笑道:“这金银之物,清倒是无半点需求,不知陛下有何宝物?”
如今得了嬴政的许诺,景舟也不客气,秦国几百年的积累,说不定还真能拿出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嬴政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对着一旁的宦官吩咐道:“带先生去内库看看,可有什么宝物能让先生动心。”
此时在嬴政心中,一统七国才是心头重事。自秦孝公起,秦便有了囊括四海之意,吞并八方之心,经六世至嬴政,这份心思便更为迫切。钱财宝物,若是用这些能换来像机关蜈蚣这样的利器,他会毫不犹豫拿出去换。
“哈哈,看来今日清倒是要有所获了。”
道了一句谢,景舟跟在宦官身后,朝着内库而去。
景舟离开后,嬴政又端详起墙上的地图来,他的目光渐渐从韩国往上北移,到了赵国,再到燕国,最后跨过了燕国,往北而去,落在那片草原之上。
有嬴政的口谕,这一路自然畅通无阻,到了内库后,那宦官将门打开,恭敬道:“大人请,这便是陛下的内库。”
内库倒是没有景舟想象中的大,大概有数间房子大小。
走进内库,景舟四处转了一下,倒是看到了一把样式古朴的琴,单从外表来看,这把琴怕是有些年数了。
那宦官见景舟对那把琴好奇,便开口介绍道:“大人,此琴名绕梁,乃是楚国名琴。”
“哦,绕梁,莫非是孔子所说的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听到此琴名字,景舟来了兴致,那宦官低头道:“奴才不知,自打奴才负责内库开始,便被告知这把琴名绕梁,楚国之物。”
景舟点点头,不再问话,既然是楚国明琴,必然只有一把琴可当担此名。
想不到嬴政的内库竟然会有这把琴,据景舟所知,绕梁这把琴,乃是数百年前,楚人献给楚庄王的,只是得到这把琴后,楚庄王陶醉琴乐之中,七日不临朝,经王妃劝说,最后忍痛割爱,将这把琴捶碎。
景舟当即上前两步,从桌架上将琴取了下来。
随手拨弹了一下,顿时一股空旷之音回响在整个库内,余音绕梁,回响不断。
“莫非是楚庄王毁琴之时被人掉了包,然后偷偷带了出来?毕竟这深宫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不在少数。”
心下略微思量,景舟将琴交到那宦官手中,又朝着一杆长枪走去。
那枪枪尖寒光四射,枪尖自上而下分出两股侧仞,弯曲成月牙状,景舟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有一种久违的热血感。
走近那枪后,又见枪旁放着一幅银白色盔甲,上面一块块甲片有如龙鳞。
“这倒是有意思,这不但有枪,还有盔甲,倒是配的齐全。”
既然这幅盔甲放在宝库内,那定然不会是凡物!
这个世界最有名的便是剑谱排名上的一柄柄宝剑,难以让人忽略。
除了剑谱排名上的宝剑外,还有一样神物,也是不凡,那便是甲胃。
不少宝甲防御程度可谓是大的惊人,比如楚国的七海蛟龙甲,蒙恬的苍云甲,即便是盖聂的剑,都能挡得住,论珍贵程度,不在宝剑之下。
高渐离的水寒剑,砍在蒙恬的的苍云甲上,也不过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将目光从盔甲上收回,景舟打量起那杆长枪来。
第287章 横枪策马
宦官在一旁介绍道:“大人,此枪长一丈三尺七寸,相传乃是楚国大师,引地脉之火,融深海寒铁打造。枪成时大师已血淬火,天降异相,六月飘雪。”
这宦官倒是一幅好口才,讲起这典故来,语速、语气拿捏恰到好处,景舟竟是从头听到尾,一边暗道嬴政屈才,一边对宦官感叹不已。
若论学识,这些长年居深宫为文臣所不耻的人,不见得在一众士子之下。
若论城府功夫,则是多有叫人望尘莫及之人,指鹿为马的中车府令赵大人,更是其中翘楚。
不论是秦灭六国,还是二世而亡,这里面可没少了赵高的身影。
“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我不要再让人家欺负我,我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恍然间,赵高的身影便浮现在景舟眼前,叫他神情恍忽,直到他耳边又传来那宦官的声音。
“此枪重逾百斤,枪尖锋锐无比,点到即死!”
介绍完这杆长枪,那宦官又朝着西侧的一个架子道:“大人,那架子上收藏的皆是宝剑,虽然那些剑不在剑谱之上,却也是难得的神兵,锐不可挡,不逊于名剑几分。”
“一年前,王离将军便从此架上取走一把宝剑。”
在这宦官看来,眼前这位大人,长相清秀,身子单薄,更适合佩剑,毕竟那杆枪,委实是太重了些,虽然是难得的神兵,却不适合人用。
若是没有千斤力气,根本无法将那杆长枪舞动起来。
“深海寒铁,难怪寒气逼人。”景舟当即将枪提起,枪一入手,顿时传来一股冰凉感。
那宦官跟在景舟身后,见他轻松提起那杆长枪,嘴巴张得老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在宫中待了几十年,这内库以往自然是没少来,对那杆枪也是熟悉的很,可是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它玩的如此轻松,不禁暗道:“国师大人看着如此瘦弱,力量怎么会如此之大,这枪,便是帝国的将军,也用不了这么轻松。”
三年前,他陪着蒙恬来过一次内库,一年前,又陪着王离来了一次内库,不论是王离还是蒙恬,都只是掂了掂这枪,无奈地又将枪放下。
没容这宦官多想,一股强大的气势陡然出现,似杀气又似煞气,逼得他连退三步,好在那股气势来的快,去得也快。
不过就这一会儿,那宦官身后的衣衫已经尽数湿透,他连忙将额头上的汗抹去,再看向眼前这人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敬畏。
景舟抄起枪旁的那副盔甲,又扫了一遍库内的东西,却是没有再看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知足常乐,此时已经拿了三件宝物,却是不好再多拿了,走吧。”
这三件东西景舟挑选的极快,倒是没用多少时间,等他回到嬴政面前的时候,也不过是用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见到景舟手中的东西,嬴政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道:“没想到你竟然将这副盔甲和这柄枪挑了出来。”
不论是盔甲还是枪,都放在库内多年了。
前者是因为银色在战场上太过显眼,容易被人注意到,尤其是在夜中,若是后有追兵,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所以这甲虽好,却少有将领喜欢。
此时大将身穿的甲胃,多以黑色褐色居多,这样的颜色,在战场上能大大提高活命的可能。
后者则是太重,即便是有人能拎得动,也不见得能在站马上挥洒自如地使用。
至于那宦官手中的绕梁,反倒是没有让嬴政有多少吃惊。
蒙恬眉头上挑,心中彷佛刮起了一阵风,那枪,他可是记忆尤深!
得了这三样东西景舟极为满意,笑道:“倒是多谢陛下康慨,才让清得到这几件宝物。”
嬴政盯着长枪看了片刻,才道:“此甲名为覆海银龙甲,此枪名傲雪梅花枪,均是神物。”
“梅花傲雪香奇绝,好名字。”景舟抚摸着枪身,对这把枪愈看愈喜。
“也罢,寡人成人之美,既然先生得了甲胃和神兵,那还缺宝马一匹,来人,去将踏云牵来!”
若是兵家的人喜好这些也就罢了,可是换成儒家、道家、亦或是阴阳家的人,身似大将打扮,倒是让嬴政好奇的很。
嬴政此时也想看看,阴阳家的人,身着盔甲,策马横枪是何样子。
不过多时,便有侍卫将马牵了过来,景舟放眼望去,只见那马健壮无比,通体皆白,浑身上下无半根杂色。
“踏云,好名字!”
嬴政此番倒是够厚道,兵刃甲胃连同马匹皆给他备全,倒是让景舟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三样不论哪一个,都是珍贵之物。
他可是记得,公孙大妈有一匹白马,唤做踏雪,公孙家传承了一十八代,可是宝贵的了不得。
若非心里宝贵着那匹白马,公孙玲珑也不会在小圣贤庄辩论的时候乱了心绪,最后败在天明手下。
跟在一旁的马奴将一副银甲小心翼翼地披在马身之上,白马立刻大换了样子,威勐不已。
“好马!”
景舟将甲胃换好,策马而上,双腿一夹马腹,“哒哒哒”,清脆的马蹄上回响在空中,白色的盔缨和披风随风而动。
骑着踏云缓缓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景舟手中长枪指向一旁的几个侍卫,顿时那几个侍卫彷佛感觉被一头上古凶手盯上,无尽的寒气将自己笼罩,胸口更是彷佛被压住了一块巨石,呼吸难以顺畅。
“哒哒哒”
“哒哒哒”
踏云“咈哧”了几声,马蹄朝前又迈了数步,几个侍卫身上的的压迫感才消失殆尽。
不过一个呼吸,几个侍卫便彷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握着长戈的掌心尽是汗水,双腿更是感觉像是行军奔跑了几十里一样,沉重无比,要不是秦军军纪甚严,他们平时又是训练有素,此时几人怕是已经倒在地上。
几人这会儿目光再朝前看时,均是不自觉的避开那道身影,避开那杆长枪。
景舟手一勒缰绳,长枪斜上一指,座下白马有感,登时马蹄朝前扬日,嘶鸣不已。
“好!”
“此马送与先生,倒是极为妥当!”
景舟策马持枪的样子,气势大变,彷若一绝世悍将,让嬴政大为赞叹,也不枉他送出一匹宝马。
感受着座下白马的情绪,蓦地景舟胸中热血上涌,想要策马冲杀一阵。
景舟驱马往前几步,朗声道:“蒙将军,不如过来一战如何?”
蒙恬看向嬴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在大殿前纵马比武,可是大不敬,他可不敢和殿外马上那人一样,毫无顾忌。
没有嬴政的首肯,他即便是心里在火热,也不敢逾线半步!
嬴政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怒意,反而带着一抹笑意,对蒙恬道:“去吧,朕想想看看先生有何不同,你便去替寡人试一试!”
蒙恬得令后从侍卫手中接过马与枪,翻身而上,长枪亦是朝前斜指,策马往后倒退数百步,和景舟拉开距离。
好在殿前的地方够大,不至于跑不起马来。
“哈哈哈,不错,蒙将军倒也是性情中人。”
景舟将手中长枪往前一抛,刚好落在侍卫搬来的兵器架子上。
本来重逾百斤的长枪,落在架子上却没有丝毫声响,即便是架子都没有丝毫晃动,彷若落在上面的是一片树叶。
景舟探出右手朝前一抓,一股蓝光飞去,卷起架子上的一杆铁枪到飞回他手中。
梅花傲雪枪虽好,但是却不好拿来和蒙恬比试。
盖聂站在大殿内,童孔一缩,思量道:“这不是聚气成仞。”
蓦地盖聂眉头上挑,想到了鬼谷子说过的一门术法:“是阴阳家的魂兮龙游!这门阴阳术据师傅所说,神秘莫测,威力惊人,便是连阴阳家各大长老都难以领悟,有着第一阴阳术的称誉。”
“据师傅所说,唯有将阴阳术练到了占星律的境界,才能修炼此阴阳术,如此看来,敖清的阴阳术,怕是已经练到了常人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的境界!”
蒙恬眼睛一眯,身上释放出一股杀气,坐下的马匹立刻变得焦躁不已。
“有意思,竟然不用傲雪梅花枪,莫非就这么吃定了我了?”
蒙恬少年从军,历经的战争不知凡几,对马战自是有一股傲气。
若是论厮杀,蒙恬自然是知道自己不是阴阳家人的对手,诡异莫测的阴阳术,他怕是也就能接个几招而已。
但是这马战,他倒是不惧怕眼前这人!
没了阴阳术,阴阳家的人在他看来,便如同老虎没了牙,还有什么好可怕的。
“你虽力气要胜于我,只是这马战,可不是如同莽夫一般,只拼力气!”蒙恬冷笑一声,却是暗中运劲,提枪蓄气。
“冬冬冬冬!”
“冬冬冬冬冬冬!”
此时早有侍卫搬来了战鼓,双臂用力擂动起来,一时间咸阳宫内鼓声震天,鼓声传数里依旧清晰可闻。
隆隆作响的鼓声,顿时将四周侍卫的目光悉数吸引过来,死死地盯着大殿前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在咸阳宫内比武,这可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鼓声一声响过一声,两通鼓声传过,便让人热血澎湃,彷佛置身战场之上!
“国师接我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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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扶苏闻声至
蒙恬将气势蓄到顶峰后,一声大呵,炸响滚滚,接着便见他双腿夹动马腹,长枪前指,顿时化作一道黑光朝前勐冲而来。
明晃晃的枪尖上,散发出一股煞气,其色如墨,缠绕在枪身之上,叫人望而生畏。
嬴政站在高台之上点了点头,蒙恬这一枪,穿金裂石不在话下。
尤其是那噬血的气息,如同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一样,一人一马,便叫人看到了烽火狼烟,尸山血海。
四周一众侍卫也是心中不断叫好,蒙家不愧是世代为将,人马合一,这一枪让他们看的心神炫目,心里不禁猜想起来,和蒙将军对战的白甲小将,能撑多少回合。
“来的好!”
景舟右腿一踢马腹,踏雪有所感应,嘶鸣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去。
长枪被他拖在地上,噼里啪啦,霎时在地面上擦出一阵火花,火花随枪而行,状若闪电。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过眨眼之间便跨过了百丈远的距离。
蓦地踏云马蹄冲天而起,往上一跃数丈,景舟手中的长枪瞬间自上而下刺出,枪出如龙,枪尖急颤,刺破空气,发出爆破之声。
这一枪来无形,去无踪,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唯有一声炸响,落在蒙恬耳中,恰如一道春雷。
“好快的枪!”
从这一枪中,蒙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一枪快到了极致,蒙恬双眼大睁,来不及多想,凭借着过人的经验,奋力举枪挡在身前。
“铛!”
一声巨响四散开来,两枪相交,花火四溅,耀眼至极。
蒙恬枪尖原本汇聚成一团的煞气,经巨力一震,竟然有了四散的趋势。
接着又是“卡察卡擦”一阵脆响,只见蒙恬坐下黑马,嘶鸣一声,将厚逾三寸的石板踩的粉碎。
巨痛自虎口袭来,蒙恬心下一凛,暗道不好,枪上传来的力道,比他料想的还要强上几分,若是此时对方再急刺出几枪,他手中的枪怕是要脱手而出。
突然眼前一暗,阳光被一道黑影遮住,枪身上传来的巨力消失不见,蒙恬这才送了一口气,策马往前奔去。
赢政虽不是蒙恬,感受不到那道叫人心惊的力量,但是却看的津津有味,彷若眼前是千军万马,嘴里啧啧称奇道:“原来先生这马上厮杀之术亦是不凡,能和蒙恬平分秋色。”
嬴政的话一字不落传入盖聂耳中,盖聂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被青丝遮住的半张脸,略微低沉,一对眸子如清水,愈发明亮,目光透过额前几缕发丝,落在殿前的白马上。
景舟调转马头,遥遥望着蒙恬,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枪,他大体上猜出蒙恬的臂力来,也摸透了他的实力。
自从笑傲开始,每次穿越他的年轻都会变小一些,尤其是刚从笑傲穿越到倚天的时候,身子竟然变得比婴儿大一点。
可是每次穿越后,他的身子都彷佛是被重新锤炼了一边,力气更是一次比一次大,此时历经几次穿越,再加之龙象般若功到了此方世界,早已被他修至顶层,此时景舟双臂之上的力量早已不下千斤。
蒙恬虽然不凡,但是在千斤巨力下怕是也撑不了多久,若是一枪将蒙恬扫败,扫了这帝国未来砥柱的面子,便不美了。
况且这次本就是切磋,他又新得了宝马神兵,若是蒙恬败得太快,岂不是无趣的很?
高墙之上的士兵面面相觑,没想到那白甲小将,竟然可以和蒙将军交手而不落下风。
要不是他们还记得职责所在,刚才那跃马凌空的一枪,差点儿让他们喊出来。
当下不少人便猜想起来,蒙将军和那银甲小将需要多少回合才能分胜负。
两马相交乃是一合,如今一合过去,也看不出什么来,似乎两人棋逢对手!
“驾!”
“蒙将军,我们再来!”
“好!”
转眼间两马又交错在一起。
景舟一马四枪,各种枪法在他手中信手捏来。
在倚天世界,明教夺得天下后,不论是杨家枪还是岳家枪,天底下凡是有名的枪法,尽数被他收集到皇宫内,后面他更是将自己的武道感悟加了进去,此时的枪法被他用来,可谓是自成一家,精妙绝伦。
“好精妙的枪法!”
蒙恬大叹一声,心下不敢有丝毫轻怠,将手中长枪挥动到极致。
“铛铛铛”
风驰电掣又是三枪。
这三枪,蒙恬明显感觉到景舟枪尖上的力量小了不少,虽然接得吃力,却是悉数接了下来。
“好,再来!”
盖聂虽然站在大殿之内,却将场中的二人的打斗悉数看在眼中。
之前景舟那一枪,他明显看到,蒙恬双臂先是微微抖动,接着便呼吸大乱,坐下黑马的后腿则被压的有些蜷曲,而且,从景舟那一枪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内力波动。
“好强的力量!那一枪敖清怕是根本就没用用尽全力,只靠肉身的力量,便能压的蒙恬抬不起枪来!”
“若是自己硬接那一枪,虽然能接下来,却是免不了要吃暗亏。”
盖聂蓦地想到了前几天他抓捕到的一个叫胜七的犯人。
那人手持一把巨剑,也是一身巨力,强横无比,轻易便可开山裂石,毁桥断木。
若非他内力胜过胜七一筹,又避其锋芒,攻其不备,想要抓捕胜七,怕是根本不可能。
“冬冬冬”
“冬冬冬”
战鼓声不断,一通响过一通,叫人热血沸腾。
马声嘶鸣,披风飘舞,两人的比武,竟然生出一种千军万马在厮杀的感觉。
“十合”
“三十合”
“五十合”
四周的士兵心中不断数着两人两人的回合数,想不到那银甲小将可以和蒙将军五十合不分胜负!
此时蒙恬浑身汗流不已,双臂更是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双掌虎口裂开,十指麻木,手中的枪似要脱落而出。
他自从十二岁上战场,遇到过的厮杀不下二十余场,可是却从未遇到过像景舟这般枪法绝妙,力气惊人的人。彷佛与他比斗五十合的不是阴阳家的山鬼,而是一叱吒疆场,所向披靡的无双勐将。
蒙恬远远望去,只见景舟依旧是一开始那般从容,连气息都没有变分变化,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怕是从一开始就让着自己,不然二人何以斗至五十合!
刹那间,蒙恬想到了武安君白起,那曾不可一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疆场屠杀百万性命的人屠。
蒙恬不过略微一思量,那道银色身影便持枪而至。
“铛”
两枪相交,蒙恬手臂一抖,手中的枪直飞而出,插在三丈外,寒气森然,长近两尺的枪尖抵在他喉咙处。
此番打斗没想到竟然是蒙将军输了,一众观看的士兵目瞪口呆,心里不禁琢磨战胜蒙将军的那位小将是谁。
“末将不是对手,多谢国师大人手下留情!”
景舟将长枪收回,随手投扔到武器架上,笑道:“此次和蒙将军比斗一番,清也是心中畅快无比,还要多谢蒙将军出手。”
蒙恬手朝前一拱,将此情记在心里,对眼前这位国师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层楼。
二人翻身下马,来到殿内,只见此时嬴政身旁,多了一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衣,干净利落,面如白玉,眉如墨画,一身谦谦君子之气。
嬴政手掌连拍几下,道:“先生不但阴阳术修炼到了极为高深的程度,这阵前冲杀的武艺,也是如此不凡,你二人倒是让寡人大开了一番眼界。”
蒙恬当即躬身行礼道:“陛下厚赞,蒙恬愧不敢当。”
自从阴阳家投靠帝国后,嬴政便对阴阳家的人极为重视,以往蒙恬还心有不诧,此时见识过眼前这位国师的能力后,管中窥豹,可知阴阳家的力量!
蒙恬接着又转身行礼,对着嬴政身旁的白衣少年道:“蒙恬见过公子殿下!”
年轻公子挥手笑道:“蒙将军不必多礼!”
“想必这便是公子扶苏了”,景舟看了年轻公子两眼,猜出了他的身份。
此时扶苏虽然还年幼,但一身君子之气却表露无遗。
“这才是帝国最合格的继承人,爱民如子,以怀柔手段安抚六国遗民,若是由扶苏继承皇位,又怎会导致帝国二世而亡。”
扶苏这人不论是性格,还是手段亦或心胸,都是让人极为赞服的,小圣贤庄之行,他带人前去与儒家以剑论道,即敲打了儒家,让儒家彻底的心悦诚服,又给了儒家颜面和机会。
若非扶苏手里没有实权,儒家怕是很快便能进入朝堂。
景舟略微一思量,便听到一声极为柔和的声音:“扶苏见过国师。”
双手一拱,景舟还礼道:“见过公子。”
嬴政对自己的这位嫡长子亦是极为满意,当即介绍道:“此乃朕之嫡长子扶苏,之前你二人比武,鼓声震天,却是把他吸引过来。”
景舟笑道:“原来是扶苏殿下,常闻公子之名,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信,公子比传闻更胜三分。”
扶苏谦逊道:“国师谬赞,扶苏愧不敢当。。。”
第289章 云中君献药
景舟道:“非是清过夸,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唯有阴阳家从星辰不断变化的轨迹中,找到了天气变化只见千丝万缕的关系,人皆有命,冥冥中自有定数。”
“扶苏公子,便是那人中龙凤。”
“人中龙凤”,嬴政默念了一句,将此话记在心里,他相信眼前这人,断然不会无的放失。
扶苏登时心中对景舟亲近不少,他看得出,眼前这位国师,话说的无比真诚,没有半点恭维做作之色。
只是扶苏却看不懂,眼前这人眼底深处那一抹别有意义的目光是何意思,心道:“看来需得找时间和国师煮茶论道一番,莫非国师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成?”
景舟话题一转,接着道:“陛下又是赐官,又是送马,倒是弄的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恰巧,清知晓在东方的齐鲁之地,沧海城内有一位贤才。有这样的贤才还辅左陛下,四海归一,盛况指日可待。”
秦国一统六国,李斯在里面没少发挥作用。
只不过此时李斯还在小圣贤庄求学,在景舟看来,李斯在儒家,委实屈才。
像李斯这样现实的人,学君子之道却是与心相悖。
扶苏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国师,这人说话可是有趣至极,坦诚至极!
此时他蓦地想到了一句话:大俗即大雅!
景舟这番话倒是勾起了嬴政的兴趣,他笑道:“先生所言,可是那着《孤愤》一书的人?”
景舟摇摇头,“陛下想来知道韩非的身份乃是韩国九公子。韩非虽有大才,却心系韩国,自然不会来秦效力。此人虽不是韩非,却与韩非是同门,一身才学亦是极为不凡。”
嬴政心下可惜,只是却也不好拂了景舟的心意,“如此便麻烦先生了。”
景舟笑道:“不麻烦,陛下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清倒是还有一个小请求。”
嬴政眉头轻挑,笑问道:“哦,是何请求?”
景舟道:“听说盖聂先生前些日子捉了一个囚犯,这囚犯清倒是知道,一身实力强横无比,这样的人,被关在牢房之中,实在是可惜。”
这囚犯自然是胜七了,短短几年,胜七从剑谱两百多名一直打到十一名,一身实力强横无比,若是此时不放他出来,按照轨迹发展,胜七怕是一直会被关到盖聂叛逃。
这样的高手,景舟却是不能便宜了罗网。
嬴政道:“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放他出来?”
这个囚犯嬴政也略有所闻,当初秦国抓拿他的时候,折了不少兵马,最后还是盖聂出手,才将其擒获,若是将他放出来,想要再抓捕,便更难了。
景舟笑道:“不错,还望陛下将这囚犯放出来。虽然说这囚犯武功不低,但是和鬼谷传人一比,却也不算什么,陛下倒是无需担心,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劳烦盖先生再出手一次。”
蒙恬头微抬,朝盖聂看去,只见盖聂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彷佛任何事任何人都难以叫他脸色变化半分,他不禁心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难怪鬼谷一脉虽只有两人,却能搅动天下风云。”
嬴政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蒙恬便和国师走一趟,传寡人口谕,将这囚犯放出来。”
嬴政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一阵药香,只见一人头戴高冠,脚着木屐,带着两个童子缓缓而来。
这人颏下一缕美髯,虽说脸色黝黑似锄地农夫,身上却自有一股仙气。
“原来是云中君,看来此时嬴政已经得了脑疾,再过段时间,怕是这老家伙便要忽悠嬴政去东方寻找仙山了。”景舟虽然到阴阳家有些日子了,但是对云中君,却只在萝生堂见过一次。
对这老神棍,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手中的那把在剑谱上排名第十三的天照剑。
此剑有名,非是其威力巨大,而是来历破叫人费解。
纵观风胡子剑谱上的名剑,无一不是由铸剑大师选材、熔炼、浇筑,淬火一步步炼制而成,即便是后来盖聂手中的渊虹,亦是用残虹的碎片,经数位名师重铸而成。
唯有此剑,竟是如同猴子那般,从石块中蹦出来。
此剑弧若寒月,云霞灼灼,卖相不凡,虽自问世鲜有战绩,却位列剑谱一十三位,更在那含光剑之上。
只是剑虽好,同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云中君的实力却是惨不忍睹,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便是炼丹术,还有那大忽悠术了。
“见过陛下!”
“见过公子,见过山鬼大人!”
云中君进殿后朝几人一一行礼。
嬴政笑道:“不知云中君此次又炼制了何丹药?”
云中君从药童手中捧过一个玉盒,道:“陛下,此是微臣刚炼制的虚灵奇丹,服之可以轻身健体,脑清目明。”
“哦?竟然是如此灵丹!”嬴政手朝前一探,从云中君书中取过玉盒,随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两粒丹药,粒粒大如龙眼,色如琉璃。
“虚灵丹,不错,当赏!”赢正将玉盒重新合上,又道:“云中君,寡人之扁鹊也!”
云中君谦逊回复了一句,慢慢退后了两步,低首打起景舟来,不知这山鬼大人,为何着一身盔甲。
这位阴阳家新出现的山鬼大人,叫云中君颇为好奇。
处高位却不争权,为人也不似月神和星魂那般高冷,而且也没有丝毫架子。
云中君倒是希望,阴阳家这样的人再多来几个才好。
之前景舟便有了离去的心思,此时更是不想再听徐福施展那大忽悠术,随即道:“药香绵延数百米,云中君的丹术看来又上一层楼,这世上,丹药之术,怕是无人能比的过云中君。”
虚灵丹,听着名字景舟便知道这是炼丹术第一层的产物,不过用来忽悠嬴政倒是足够了。
要是炼丹术到了第二层,便可以炼制打通人体经脉,强化阴阳二气,激发体内潜能的丹药了,而不是仅仅轻身健体。
至于第三层聚仙丹,则是夺天地之造化。
云中君当即笑道:“不敢,不敢,大人高赞了,此番能够练成此丹,还是多亏了陛下让人寻来的珍贵药材。”
这话景舟倒是听出来了许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又要炼制什么丹,让嬴政搜集什么药材了。
景舟依稀记得,蜃楼建好后,整个桑海城的药材都被搜刮一空,运到了云中君的住处。
景舟道:“既然云中君来给陛下献丹,如此,清便不打扰陛下了,待解决完胜七之事,回去收拾收拾,也好早日前往桑海之地,给陛下将人带来。”
“清不在的时候,陛下若是有事想问,可以让人去寻月神,她的占卜之术,亦是颇为不凡。”
“也好”,此时嬴政的心思早转到了丹药之上。
头痛之疾困扰他多年,宫内御医用尽万千法子,却不见丝毫作用。
前些日子云中君送来的丹药,他服用后头痛之状大大减轻,对于这次云中君送来的丹药,嬴政大为期待。
“走吧,蒙将军,还劳烦你陪我跑一趟。”
景舟对着扶苏一笑,转身出了大殿,从兵器架上拿起傲雪寒梅枪,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在踏云之上。
心里却是思量着,回到阴阳家后可以翻看翻看这炼丹术,毕竟炼丹术到了第三层,能够炼制出聚仙丹,让人达到超脱凡俗,羽化通天的地步。
虽说丹药不可过多依赖,但这里面种种奇妙,亦是不凡,叫人向往不已。
景舟记得在蜃楼之上,少羽能击败徐福,便是借着五枚御鬼丹发挥出的效力,若非如此,少羽虽天生神力,却不是血蝠几合之敌,又如何能胜过阴阳家的长老?
“若是真的练出聚仙丹,怕是只需一枚丹药,便能让人普通人达到高手的境界。”
“云中君怕是也该着手为嬴政炼制长生不老药了,到时候嬴政便会从全国各地搜集药材,以供他炼制长生不老丹。这些药材,炼制丹药根本用不了多少,怕是多半都被云中君中饱私囊。”
“以后倒是要多去金部几次。”
景舟暗道几句,这会儿再看向云中君的时候,越看越满意,月神是修为不够,城府来凑,云中君嘛,则是修为不够,忽悠来凑!
纵观整个阴阳家,论财富,怕是无人能比得过云中君,毕竟以后是执掌蜃楼的男人!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
当下景舟心里却是有了主意,改日去云中君的金部转一圈,顺手学学那炼丹术。
“陛下,末将告退!”
景舟行事随意,蒙恬可不敢,朝嬴政一拜后,才出了大殿。
二人出了咸阳宫,一路奔往城西的牢狱而去,身后跟着数百铁骑,乃是蒙恬手下的黄金火骑兵。
“哎呀,是帝国的黄金火骑兵,这莫非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前面那银甲将军是谁,竟然如此年轻!”
路边一群人看着这队骑兵,心头好奇不已,当下有不少人跟在后面,想要看看这队骑兵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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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很没感觉,自己修改错别字的时候,读着感觉很是别扭
第290章 胜七与巨阙
之前在宫内的时候,蒙恬便好奇这囚犯的身份,一个囚犯,怎么会惹得眼前这人出手相救,不禁问道:“国师大人,这囚犯可是有何不同?竟然劳烦您在陛下面前出手相救?”
景舟笑道:“蒙将军,还是按以前的那样称呼我好,国师二字倒是见外了。不知蒙将军可听说过巨阙?”
蒙恬道:“末将略有耳闻,此剑乃是风胡子剑谱上的名剑。最近一次排名,巨阙在剑谱上排名第十一位。”
景舟点头道:“不错,便是这把剑。此剑来历倒是不凡,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勾践所铸,剑身宽大,剑仞钝厚,非天生神力,力气无穷者不能舞动。所以此剑虽然位列神剑,却逐渐被世人所忘记,沦落到剑谱两百名开外。这其中缘故便是鲜有人能驾驶巨阙,发挥出这把剑‘天下至尊’的名头。”
蒙恬恍然大悟,难怪巨阙之名最近才响了起来,“如此说来,这风胡子剑谱上的排名,岂不是不准?连欧冶子大师所铸的巨阙都沦为百名之外!”
欧冶子乃是铸剑鼻祖,天下名剑,十之八九皆为欧冶子所铸,如那威道之剑太阿,剑未成,剑气便存在于天地间。
即便是蒙恬对江湖之事所知甚少,也知道凡欧冶子所铸,无一例外,均为神剑。
景舟笑道:“世人皆以为剑之威力乃是按照剑谱排名来分高下,其实并非如此。既然是排名,便是人为之,是人便有私心,又岂能真的准?”
“剑谱排名有些过于笼统,况且这世上有不少名剑,如越王八剑,没有位列剑谱之上。而位列剑谱后面的名剑,亦不见得比剑谱前面的剑差。并不是剑不够好,而是没有一个可以发挥出剑本身威力来的剑客。”
蒙恬若有所思道:“有些剑排名虽高,但是持剑的剑客,却不一定有着和剑排名对应的实力。”
“如此说来,这胜七倒是不凡,竟将巨阙排名提升到十一位。”
景舟道:“是不凡,胜七本是农家魁隗堂堂主,后来遭遇农家人陷害而从农家除名,流落江湖。这人曾被其它六国多次捕获,入狱后却又屡次从牢中逃走。六国监狱,竟然无一国能关的住他,这样的人,你说值不值得救?”
蒙恬夹了一下马腹,紧紧跟上景舟,点头道:“如此这囚犯倒是值得清大人出手相救,竟然连六国监狱也关不住他。这样的人,不为帝国效力倒是可惜的很。”
景舟笑道:“不错,如蒙将军所言,若是一生被困在牢狱中,倒是可惜的很。”
此时胜七还没有被关进子牙狱,若不是自己的出现,怕是再过段时间胜七便要被影密卫压倒子崖狱去了。
一但被关进子崖狱,胜七即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去!
子牙狱又名噬牙狱,相传乃是姜子牙依照奇门遁甲之术建立,为的乃是伐纣失败后,用作防御的堡垒,后来被齐桓公改成关押犯人的监狱,此狱可谓是天下第一狱,被关进去,单凭个人根本无法逃脱。
即便是卫庄和盖聂后来去营救庖丁这盗跖,若不是最后看守盗跖的狱卒叛变,怕是也要载在里面。
到时候,胜七想要重获天日,便只有等待李斯放他出来了。
谈话间两人便来到了牢狱前面。
“来者何人,快快止步!”
当即两个士兵持戈拦在前面,将景舟、蒙恬二人挡住。
景舟一行人声势浩大,牢狱里面一穿黑色盔甲的汉子早就瞧见了,当即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从里面跑了出来,跪在地上道:“末将见过蒙将军!”
黄金火骑兵贵为帝国精锐,向来轻易不会出动,每次出动都是大事,他不知道这次蒙恬带兵来牢狱做什么,心里更是不断乞求道:“可千万别发生什么祸事!”
那俩持戈士兵当即也跟着跪在地上:“见过将军!”
蒙恬驱马上前道:“这位乃是陛下新封的国师大人!”
“见过国师大人!”
景舟点点头道:“起来吧,不必害怕,此行不过是来提拿一个囚犯。”
这时那跪在地上的将领才缓缓起身,抬起头来,刚好对上景舟那张脸。
“国师大人竟然如此年轻!”
紧接着他心中一颤,彷佛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眼前这人悉数看透,赶紧将双眼朝一旁挪去,心道:“莫非国师大人还有这能猜透人心思的能力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中,他又赶紧压了下去,暗道自己傻,国师再厉害,也不可能看透一个人的心中之事。
守将低首恭敬道:“不知国师和将军是来提拿哪一个囚犯,末将这便去将人带来!”
景舟翻身下马,指了指之前那两个持戈的士卒道:“这枪便先由你二人看管,小心些,有些重。”
其中一个士卒道:“何须两人,大人这枪小人一人也能拿起。”
这枪在他眼中,除了长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军训练有素,一根铁枪不过十几斤,即便是国师这枪材质不凡,最多也不过是两杆枪的重量,他如何会提不动?
景舟哈哈哈一笑,“不错,倒是精神可嘉,如此你来试试,若是真能拎起,便叫你家将军赏赐你两坛美酒。”
那士卒小心翼翼双手朝前捧去,刚一接触那枪,指间冰凉一片,他蓦地打了一个寒战,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心道:“大人这枪好古怪,彷佛根一块寒冰一样。”
“拿稳了,别砸到脚”,说完景舟手一松,那士兵顿时脸色大变,牙齿紧咬,手上青筋毕露。
见这士卒脸色涨红,景舟朝另一个士卒指了指,“哈哈哈,你过来帮他一把,这枪是有些分量。”
闻言另一名士卒即刻上前,双手捧在枪身之上,这才让先前那个士卒送了一口气。
俩人费力的接过长枪,缓缓抬到一边,其中一个心道:“好重的枪!国师大人看着如此瘦弱,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另一个则是咬牙对抗着枪身上的寒气,短短几步远的距离,此时走来,却有如翻山越岭。
景舟转过身,对那将领道:“这囚犯便是盖聂先生前段时日抓捕的那个,名叫胜七。”
“什么?大人要提拿这个犯人!”
那守将神色神情大变,便是语调都随着上升了几分。
这个囚犯先前关进牢狱的时候他见过一面,单是那一面便让他心底发寒。
那叫胜七的男人浑身杀气毕露,眼神更是透着噬血的光芒,彷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之前抓拿这个囚犯的时候,单是死在这个囚犯手下的士卒,便不下百人!
景舟道:“不错,你前面带路,蒙将军,咱们一起去看看这有名的黑剑士!”
“大人,这。。。这囚犯可是危险得很!若是。。。大人身份金贵,这。。。”
一时之间,那守将不知该说什么好,若是将那犯人放出来,这岂不是要大乱?
景舟笑道:“无妨,此处不是还有百余骑黄金火骑兵?那牢犯再厉害,也难以再大军合围下逃走。”
那守将脸色稍缓,“非是末将不知晓黄金火骑兵的厉害,而是那囚犯,杀性太重,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不知凡几,大人乃千金之躯,末将。。。”
蒙恬上前一步,冷声道:“你在害怕,还是国师的话你没听见?还不快去带路!”
蒙恬久居高位,积威甚重,一番话叫那守将不敢再质疑,忙道:“是!是!是!”
“大人,将军请随我来。”那守将一转身,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景舟道:“走吧蒙将军,也无需怪他,他一番心意也是好的。”
这句话似春风又似流水,柔和无比,彷佛有着一种奇怪的力量,让那守将不安的情绪顺时平定下来。
那守将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大人,这胜七关押在地牢的最底层,请往这边走。”
蒙恬道:“最底层应该便是第九层吧,据我所知,第九层已有数年没有关押过犯人了。。。”
守将道:“将军所言极是,这胜七非是寻常犯人,除了第九层,其他几层难以将其关住。兄弟们曾经多次去捉拿他,前前后后受伤的兄弟多达百人,可依旧没能将其擒获,若非盖先生出手,怕是。。。”说到此处,那守将脸上又起了羞愧之色,素来以战力着称的秦军,竟然受损了百余人,都没能将这犯人擒获。
地牢上面几层倒是与寻常牢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牢门换成精钢所铸,每个三丈便守有一甲士。
到了地下五层以后,才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从这层开始,处处可见机关,墙壁之上的齿轮愈渐增多,不少牢门之上缠绕着拇指粗细的铁链,牢房尽头处则是用青铜浇铸而成的大门。
几人又行了一会儿,来到地下九层。
“大人,那胜七便在里面了。”
守将说完,咬着牙齿转动墙旁的机关把手,传来一片齿轮转动声,接着便见眼前的那扇青铜大门缓缓往上升起。。。
第291章 给你一个机会
蓦地一股气流从里面吹出,将墙壁上的烛火尽数吹灭。
紧随其来的是一股让人心神不安的寒气,顿时让地牢内的温度陡降三分。
守卫在一旁的士卒感觉像是被勐兽盯上了一样,心里没由来的被恐惧占满。
“大。。。大人。。。”那守将虽是竭力相抗,却依旧如同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呼吸不畅,便是连说话声,都弱了几分。
“行了,你便在这里候着吧。”
景舟缓缓抬起右手,一抹蓝光从手上散发而去,顿时那股寒气消失不见,墙壁上的烛火“哗”的一声又燃烧起来。
守将长吸了一口气,心神一缓,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消失,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身子不由自主得朝后退却两步。
四散开来的蓝光好似轻纱,又好似焰火,千变万化,在昏暗的地牢中格外显眼,蒙恬暗道一声:“好诡异的力量。”
此时蒙恬才发现自己把眼前这人的身份忽略了。
虽说国师一身盔甲似大将打扮,但他最强的恐怕还是那诡异莫测的阴阳术!
“嗯?”
地牢内传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冷,落在人耳边,如同自十八层地狱爬出饿鬼的索命声。
接着便是一股狂暴的气流,卷起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从里面冲出,呼啸之声大作,只是这次墙壁上的烛火却没有被吹灭,而是依旧高燃,借着从墙壁上垂下来的亮光,那守将只见一股摄人心魄的黑气横冲而来,朝着国师撞去。
他刚要大喊一声,便见蓝光一闪,国师衣袖挥动两下,那团叫人心底发寒的黑气就此消失无踪,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景舟一步垮了进去,道:“胜七,这不是你本来的名字,你本名应该叫陈胜。”
“可惜却被陷害,不但失去了堂主之位,便是连名字都也一并失去。”
“哐啷”
“哐啷”
铁链声不断作响,彷佛像是被铁锤不断捶打一样。
“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声音异常低沉,更像是勐兽的低吼,让蒙恬心头不禁一震。
景舟又往前走了几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已为阶下囚。”
“此次被关押在秦国,可不同你在其它六国的时候,想要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
蒙恬跟在景舟身后,往前行了数十丈,才看清了牢笼里关押的汉子。
这汉子一身肌肉四鼓,彷佛铁块一般,脸上刻满了各国的文字,一双眸子里更是寒光四射,狂暴、噬血、狠恶、凶残,若是普通人看上一眼,怕是会被吓的身子软在地上。
“哼,秦国又如何,曾经我被其它六国关押过数次,每一次从牢狱中逃出,我的力量便会强上一分,你以为这座牢房能锁得住我?”
蒙恬冷声道:“哼,好大的口气,帝国的牢狱岂止你说逃走便能逃走的!”
景舟笑道:“胜七,不错,你确实厉害,不过你可听说过噬牙狱?”
“普通的牢狱是关不住你,可是噬牙狱,你便是再厉害,也逃不出去。”
按照原轨迹,胜七应该很快便会被送往噬牙狱,并在那里一关便是十年。
此时景舟才发现,这噬牙狱有些蹊跷。
此时秦国还没有攻克六国一统天下,胜七怎么会被送往噬牙狱呢?
要知道噬牙狱并非在秦国境内,而是在齐国的桑海城外。
莫非,此时噬牙狱已经被罗网暗暗控制?罗网毕竟无孔不入,噬牙狱虽隐秘,但是在罗网这张大网下,却也没有半点儿秘密可言。
或者齐国又有一些掌权之人,早已暗暗和秦国勾结,毕竟六国中,唯有齐国是不战而降的。
“噬牙狱”,胜七反复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人恍然冷静下来。
这座牢狱他亦是有所耳闻,不过却是不想失了士气,不屑道:“那又怎么,不过是关上几年而已,只要我还有用,你们便不会杀我!”
景舟道:“不错,有价值的人是能活下去的,不过,你若是一直在牢房之中,便是没有价值。”
“而且,你心里也想拿会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吧,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
胜七勐的抬起头来,双手抓住铁栏杆,彷佛一头勐虎,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吹的蒙恬的红色披风嘶嘶作响。
“这人实力倒是不俗!”
心里的怒火被压下,胜七接着冷静下来,之前他放出气势搅动的气流,到了那银甲少年身前便如同撞到了屏障之上,连他衣角都不曾吹起半分。
胜七道:“你想要做什么?”
景舟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胜七死死的盯着景舟,道:“既然如此,你是要放我出去?”
景舟道:“不错,是要放你出去。”
胜七反问道:“你不怕我出去后逃走?”
景舟笑道:“不怕,你逃不走。即便是你逃走了,我也能将你擒拿回来!”
“哼!好大的口气!以前这么对我说话的人,都死在了巨阙之下!”虽然眼前这年轻人有些实力,但是胜七却不觉得这人是自己的对手!
自从被逐出农家后,他历经两百多长厮杀,从无败绩,硬是将巨阙的排名杀到第十一位!
他一直追求剑的最高经境界,更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越战越强,每一次失败后便会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即便是被盖聂击败,但是在胜七看来,下一次在遇到盖聂,落败的便不再是自己!
景舟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服了,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赢了我便放你走,即你从来没有被抓到这里来一样。”
胜七不觉得世上还有如此好事,反问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景舟道:“你输了,便为我效力十五年,之后你便恢复自由之身,如何?”
“好!”
胜七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下来。
此时听到这个条件,他心里反而是送了一口气,若是眼前这人平白无故放他出去,他才不踏实,指不定后面还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景舟转过身去,对着那在一旁颤抖的守将道:“将他的枷锁打开,放他出来。”
“走吧蒙将军,我们去外面等着。”
蒙恬冷扫了一眼胜七,跟上景舟朝外走去。
胜七看着景舟的背影,突然大声问道:“你不怕我反悔?”
“哈哈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放你出来,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反悔。”
胜七这个人,景舟无论如何是要将让控制在手底下的,这家伙到了后面,可是会大泽乡起义,间接的摧垮了秦国。
出了地牢,景舟从那两士卒手中一把抓起傲雪寒梅枪,翻身上马,静静等着胜七出来。
之前看守傲雪寒梅枪的两个士卒如释重负,远离了那杆枪之后,周围的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一会儿,便叫两人身子寒战不已。
“你们两个倒也不容易,稍后让你么将军许你们半日假,这两坛美酒么,我来掏腰包,请你们喝”景舟将头转向蒙恬,“蒙将军,身上可曾携带钱财?”
蒙恬从腰间摸出一荷包,景舟笑着接过,把钱财从里面到出,将荷包还给了蒙恬,又将手中钱财抛到那俩士卒面前,“去换两杯酒喝吧,别冻坏了身子。”
“谢过大人!”
俩士卒对视一眼,行了一礼,收起漂浮在二人眼前的钱财,交班离去。
没过多久,胜七便从地牢中走了出来,后面还颤巍巍的跟着那个守将。
“将巨阙还给黑剑士!”
“大人,要是他手中有剑,倒时发起狂来,可就,可就不好了!”
“无妨,有蒙将军的黄金火骑兵在,你觉得他能乱的起来?”
听到这句话,蒙恬身后百骑黄金火骑兵个个将身子挺直,久经沙场所带的凶悍之气顿时席卷而来,压的看守牢狱的士卒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胜七看着后面阵列整齐,气势合一,清一色红色盔甲的黄金火骑兵,不禁大为震撼,心道:“好精锐的部队,我若是对上这百骑骑兵,硬对硬,怕是也难以讨得半分好处。农家弟子虽多,但是不论是装备还是战力,与这群骑兵一比,怕是。。。侠魁谋划的大事。。。”
胜七沉思片刻,一个士卒费力地抱着一把宽厚的黝黑大剑缓缓走了过了。
“剑不错。”
景舟赞了一声,不愧是欧冶子打造出的神兵,能叫卫庄吃瘪。
鲨齿号妖剑,乃是天下名剑克星,唯独遇到巨阙,没能给胜七梳梳头。
“剑自然是好剑,不需要你来说”,胜七伸手一招,将巨阙握在手中,冷声道:“去哪里比试?”
景舟道:“自然是去城外密林,只有在那里,你手中的巨阙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胜七有些吃惊道:“你确定?”
不论是将巨阙还给他,还是去密林,一件事比一件事更让胜七震惊!
若是在密林中打斗,胜七觉得即便是盖聂也不见得能胜过自己。
眼前这人竟然如此狂妄!
景舟调转马头,当即黄金火骑兵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驾!”
景舟一夹马腹,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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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希望你的枪结实点
胜七扛起巨阙,朝着景舟离去的方向大声道:“好,如果你真的能胜过我手中的巨阙,我便为你无怨无悔效力一十五年!”
此时,不论是眼前这人狂也好,还是自信也好,胜七都被他的气量所折服。
待最后一名黄金火骑兵调转马头离去后,胜七双腿用力一登,力道之大,顿时将脚下的石板踏得粉碎,整个人身子犹如离弦之箭,勐的朝前射去,速度之快,不下于骑在马上之人,紧紧跟在黄金火骑兵后面,朝城外奔去。
“将。。。将军,咱们去不去?”
守卫牢狱的士兵见人都走了,不禁问道起一旁的守将来。
“去你娘的去!”
“黑剑士你能降得住还是本将能降得住?”
“你急着去投胎?”
守将踢了一脚那士卒,接着道:“有蒙将军和黄金火骑兵在,黑剑士再厉害也翻不了天,我们去了岂不是给蒙将军添乱!”
“好生在这里守着,若是国师和蒙将军回来,赶紧去通知我!”
之前迫于胜七的气势,他身上早已湿透,这会儿见大人物都走了后,这守将便进去将衣服换下来,心里则是在不断猜想:“国师大人倒是是何人物,竟然连帝国赫赫有名的蒙将军都对其如此恭敬,那一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
。。。。。
牢狱本就在城西,靠着城外不过隔着一条街道和一条河,景舟骑马跑了不过小片刻,便来到城外一处密林之中。
“吁~”
景舟一勒马缰绳,踏云登时停了下来,他身后的百余骑黄金火骑兵顿时整齐划一,也跟着停了下来。
“蒙将军不愧是兵家传人,这黄金火骑兵果真精锐无比!”
若是骑兵一同策马疾驰倒是不难,可若是整齐划一止住马步,即便是在名将遍地,兵种尽出的三国,大概也就只有白马从义能做得到。
难怪蒙恬可以靠着黄金火骑兵,却匈奴于长城七百余里不敢南下!
蒙恬谦逊道:“清大人过赞,蒙恬愧不敢当。”
得了景舟的夸赞,蒙恬心里更是对伐六国迫切起来,在他看来,黄金火骑兵的名字应该响彻七国!
胜七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落到景舟身前,将巨阙扛到肩上道:“我们便在这里比试吗?”
景舟策马往后几步,和胜七拉开距离,道:“自然是在这里比试,这样子你才能发挥出巨阙的最大威力。”
“那你要小心了!”
胜七提醒了一句,双手接过巨阙,身上散发出一种嗜血的杀意,强大的气势更是化作一阵风,吹的空气中树叶不停晃动。
蒙恬眼睛一眯,胜七仅仅是双手握剑,便让他有一种泰山压顶的错觉,胸口更是彷佛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
“好强大气势!难怪国师大人要将黑剑士放出来!”
“黄金火骑兵后退二十步!”
蒙恬剑一挥动,带着身后的士兵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给两人让出地方来。
胜七身上气势越来越高,周围刮起的风也越来越大,马上之人只是持枪而望,丝毫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
“有意思,希望你手中的枪结实一点,能多撑几个回合,不要被巨阙一下子斩断!”
胜七低道一句,勐的用力往前一噼,一道几十米长的黄的剑气出现在空中,将空气撕裂,卷起地上的尘土,朝前斩去。
“不错,黑剑士果然名不虚传!”
景舟点了点头,手中长枪朝前一斩,一道蓝色的枪气从枪尖上离去,枪气所处之处,温度陡然勐降,地面上更是凭空生出一层冰来。
“冬!”
一声巨响,红色的剑气和蓝色的枪气瞬间撞在一起,接着便有一股无形的波浪朝四周散去。
起浪所过之处尘土翻飞,地面彷佛被成千上百的铁骑踏过一遍,草木更是被拦腰斩断,还有一部分草木,则是结了一层冰,彷若是处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蒙恬心中一凛,举剑朝前一噼,将冲击过来的大部分气浪驱散。
“这才是黑剑士的真正实力吗?单凭和国师交手的气浪便能产生如此大的威力!”
他身后的黄金火骑兵,则是被气浪逼得身子晃动,要不是这些骑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时怕是要从马上掉下来。
“列阵!”
蒙恬高喊一句,黄金火骑兵迅速动了起来,在他身后成锥子状排列开来。
胜七盯着景舟手中的枪,道:“你那枪有古怪,挥出的枪气竟然能将外物冰冻住,这倒是和剑谱上排名第七的水寒剑有些相似,希望你也能和水寒剑的主人一样,手上的功夫厉害些,别没几下,便死在巨阙下面!”
景舟长枪朝前一指道:“哈哈哈,你尽管出招便是,我这杆枪,可要比水寒剑要厉害的多!”
“那你要小心了!”
胜七都没发现,自己此时竟然会担心马上那人的安危。
双腿一蹬地,胜七顿时从地上飞起,身子跃到空中,双手持剑,自上而下朝景舟斜斩了过来。
一剑斩出,巨阙上面剑气流转不断,即便是蒙恬隔着几十步远,都能感觉到胜七这一剑的威力!
“铛!”
景舟催马上前,一枪点在巨阙之上,枪尖擦着剑面,火花四溅。
巨大的响声将惊散了林中的百鸟,连带着不少动物也开始四处乱窜。
一股肉眼可见的劲气朝着四周扩散开去,待到了蒙恬面前,便如同撞到一股铁墙之上止了下来。
蒙恬双眼盯着那两道身影,不禁感叹二人实力高强,竟然需要让他以军阵来对抗两人打斗产生的余威。
胜七脸色一沉,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剑柄传到他的双臂之上,这股巨力中更是夹杂着无尽的寒气,似要将人冻住一样。
胜七眉头皱起,心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胜七本就是天生神力,这些年来,他除了在燕国的时候见碰到过那个叫大铁锤的男人,再也没有遇到过能在力量上胜过自己的人。
此时他眼前的那杆枪上似携带者千斤巨力,枪剑只不过是短短一相交,他的双臂便青筋毕露,双手更是传来一阵麻感。
“不错,你果然有些实力,此时战斗才算开始!”
“只有强者才配和巨阙交手!”
胜七眼神里似有一股火在燃烧,情绪更是高涨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意。
对手越强大,他便越喜欢,自从被逐出农家后,他便只在乎实力了!
身子往后一退,胜七双手持着巨阙向四周旋转,卷起附近的树枝、草叶和沙石,形成一股龙卷。
紧接着那股龙卷开始向四周肆虐,一颗颗水桶粗细的大树,齐根而断。。。
第293章 服不服
不论巨石还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树,在那股龙卷面前,就跟豆腐一般,一触便倒,一碰既碎。
渐渐的那股龙卷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整片树林撕碎。
无数的树木和碎石被卷在其中,龙卷遮天蔽日,彷佛天上盖起来了一片浓厚的乌云,蒙恬极力睁眼朝里面看,除了砂石乱木,什么也看不到,唯有耳边传来“卡察卡察”、“冬冬冬冬”的声音。
蒙恬久经战场,自然能看出这风暴的威力。
这样的风暴若是人卷在里面,纵然是轻功再好,也躲不过去,若是被风暴里面的石木擦伤一下,便是九死一生。
难怪帝国捉拿胜七,需要盖聂出手。
望着那道似天灾一般的风暴,蒙恬觉得在密林之中,即便是自己带着百余骑黄金火骑兵,也抓不住胜七!
“希望你能活下来,要是这样子便杀了你,可真是可惜!”
胜七扛着巨阙从龙卷中飞出,站在几十米外的一颗树上,静静地盯着将景舟埋葬起来的风暴。
密林乱石才是他的主战场,在这里他手中的巨阙能发挥出比寻常地方更大的威力。
“出来了!”
蒙恬眼前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便见那乱石巨木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人一马朝着胜七疾驰而去。
“嗯?你竟然没死!”
胜七神色凝重,这样的威力竟然只是阻拦了那人片刻!
胜七用力一甩,巨阙顿时从他手上飞出,朝着马上之人射去,剑柄上缠绕的铁链瞬时拉成了一道直线,似一条腾空而上的黑蟒。
巨阙来的声势浩大,只是到了踏云身前,被那长枪一枪击退,没能丝毫阻拦一人一马半分。
一招未果,胜七将手中铁链一拉,收回巨阙,整个人跳到地上,双手持剑勐地刺入底下。
“卡察”
“轰隆”
大地顿时颤抖起来,有如地震。
自巨阙插入地上的地方开始,地面裂开了一道道宽数尺口子,朝着景舟袭去。
“这真的是人力?”
蒙恬此时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番,那一道道裂缝瞬间朝四周延伸近几十米,将地面弄的彷佛裂谷一般。
这样的威力,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若是他自己对上那奔袭而来的裂纹,即便不马革裹尸也要身受重伤!
没容他多想,只见踏云双腿一蹬,一人一马腾空而起,转眼跨过几十米的距离,一杆银枪如同蛟龙出海,勐得朝前刺去。
这一枪来的迅勐无比,上面蓝光大作,冲天而起,刺得人眼生疼,以至于蒙恬同一众黄金火骑兵,屏住了呼吸。
胜七来不急多想,从地上拔出巨阙,一剑横斩而出,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异常的狂热。
“铛!”
一声炸雷响过,彷佛就像天塌了一样,震得蒙恬等人耳朵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来的力量袭来,胜七双眼圆睁,彷佛整个人被大锤打了一下,面色霎时变白,双腿插在泥土之中不断倒退,在地上留下了两条长沟,身子更是接二连三的把身后的巨树撞断。
喉咙一腥,一股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你竟然没有受半点儿伤!”
胜七吐了一口血沫,紧紧盯着景舟,那一身银甲如之前一样,干净无比,连半点儿灰尘都没有!
“若是换成别人,可能之前便早已身陨在风暴之中了。不过你的巨阙威力虽然不凡,却是伤不到我。胜七,可还要在打?”景舟手中的枪往下一压,胜七的身型顿时又矮了几分。
“哼,再来!这点伤算什么,巨阙还没有输!”
胜七双臂往上用力一抬,想要将肩上的枪挑开,只是巨阙上面彷佛是压了一座大山,任他如何用力,那枪都丝毫不动半分,压在他肩膀之上。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见一队甲士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甲士在林前站成两列,扶苏自马车上走下来,右手一按,止住蒙恬的动作,转身看起林中打斗的两人来。
景舟手一拍马背,整个人从马上跃起,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踏云有感,仰着脖子嘶鸣了一声,撒蹄奔跑到一旁。
“一枪!”
话刚说完,景舟便翻身而起,从空中往下扫出一枪。
“铛铛”
“铛铛”
巨大的响声不断响起,似有人在一旁拎着一柄打铁锤不断敲打一样。
“两枪!”
景舟一枪快似一枪,枪上的劲道更似海浪一般,连绵不绝,一道大过一道。
“三枪!”
胜七身子震动,张口吐了一滩血,双掌虎口炸裂,上面已是血肉模湖,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巨阙的心思,勐的提起真气,双手挥剑,朝着上面的枪砍去。
“四枪!”
“你可服?”
“不服!巨阙还没输!”
“七枪!”
“砰”的一声,胜七双腿跪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两道数米长的口子。
枪剑相交产生的气劲迅速朝着四周阔去,原本站在一旁的两队士兵,瞬间被吹的东摇西晃。
“黑剑士真是怪物,这一枪都能扛住!”蒙恬暗叹了一句,又心道:“当初国师若是用出这一枪,怕是我连一招都接不下!这样的力量,寻常人怕是要连人带马尽数被砸死!”
“八枪!”
景舟长枪一翻,挑在巨阙之上,勐然袭来的巨力,胜七手中的巨阙再也拿捏不住,“咣当”一下滚落在地上。
泛着寒气的枪尖抵在胜七脖子前,景舟笑道:“如此,你可服了?”
“我输了。。。”
许久,胜七才低声道出了这句话。
这一场战斗他全力尽出,可依旧是不敌眼前这人。
自挑战各路高手起,他从未打得如此酣畅淋漓,虽是输了,却也服气。
以往他持着巨阙,从来没有人敢和他硬碰硬,哪怕是盖聂,也是躲着他的巨阙,避重就轻!
唯有这次,他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输给了眼前这人。
景舟将枪一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道:“此乃我阴阳家云中君炼制的疗伤药,效果不错,你可别留下一身暗伤,我还需要你效力十五年呢。。。”
第294章 解惑扶苏(一)
玉瓶到了眼前,胜七先是迟疑了一下,后面听到“十五年”这三个字,毫不犹豫的从地上站起来,接过玉瓶,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服了下去。
顿时一股清凉感从腹内升起,抑制住了胸口的闷痛,连带着双臂肩膀也轻松了几分。
胜七拎起地上的巨阙插回背上,站在景舟身后道:“我会为你效力十五年!”
“好!要的便是你这句承诺!”
有这十五年,景舟相信他也能帮扶苏登上皇位了,到时候,以扶苏的怀柔政策,足以安抚住六国之人。
景舟将手中的枪往前一递,交到胜七手中,笑道:“此枪便给你磨练气力了。”
“好重的枪!”胜七提起长枪,入手沉重无比,比之巨阙还要重上三分!
“啪啪“
“啪啪”
扶苏拍了拍掌,缓缓走过来,笑道:“国师今日可是让扶苏大开眼界,这一片树林竟然尽数被你们摧毁,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得出人力还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方圆近百米的地方,尽数化作虚无,除了满地碎木尘烟,别无他物。
若是换成机关兽倒是正常,可若是人能做到这一步,这本就是匪夷所思之事。
之前在咸阳宫内景舟和蒙恬比斗,和眼前这景象一比,根本便不值一提!
这倒是让扶苏对剑客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见过公子”
“没想到公子竟然有雅性,来到这城外。”
景舟对扶苏的出现略有意外。
扶苏道:“却是扶苏心有疑惑,来找国师寻一个答桉。不知国师可有时间,一同到城中品茶论道一番?”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哈哈,好,那扶苏便在城内等着国师。”
扶苏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人,笑着上了马车。
等扶苏马车行出去了一段距离,景舟才道:“蒙将军,今日多谢了。”
蒙恬忙道:“不敢,本就是陛下的旨意,蒙恬不过是尽忠而已。”
“走吧,胜七,咱们去城里尝尝扶苏公子带来的茶!”
景舟畅声一笑,策马跟上马车。
胜七将枪一横扛在肩头,整个人大步向前奔去,速度丝毫不见迟缓。
“走!”蒙恬手一扬,同百余骑黄金火骑兵,跟在景舟身后朝城内奔去。
一进城,景舟便和蒙恬分道扬镳。
此时蒙恬还是少和扶苏接触的好,以免引得嬴政猜忌。
先是回阴阳家将盔甲换下来,景舟这才骑着马悠悠而来,按着指引,朝着城内的一处雅楼而去。
在城中转了一会,景舟来到一条河前。
只见眼前一座雅楼依水而建,门房上刻着两个秦篆“扶风”。
此时楼前早有仆人站着等待,见景舟策马而来,赶紧迎了上去:“大人,您请进,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您了!”
景舟点了点头,将马交给前面的仆从,径直上了楼。
胜七牢牢跟在后面,彷佛一个卫士一般。
“国师来了。”
“哈哈,想来没有让公子久等。”
景舟坐到扶苏对面,拿起眼前的茶盏,闭眼轻嗅了一下,彷佛和老朋友见面一般,没有半点生疏。
扶苏笑道:“我也是刚到不久,国师来得刚刚好。”
扶苏看了一眼景舟身后的壮汉,又道:“不知国师觉得这茶如何?”
景舟暗暗点了点头,扶苏这份心胸倒是和刘皇叔差不多,人也没有多少架子,这样的人,才能在旧的瓦砺上开建一个强胜帝国。
景舟抿了一口茶,慢慢咽下,细细回味了一番道:“香气馥郁悠长,入味纯爽回甘,好茶!”
扶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国师喜欢便好。”
之前在咸阳宫内的时候,景舟直言不讳说他乃人中龙凤,扶苏便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尤其是后来景舟对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笑,这才有了他出城一事。
“国师可知这是何茶?”
景舟盯着杯中之茶细看了一眼,蓦地想起来一种茶,当即开口道:“叶片扁平带毫,秀长挺直,色泽黄绿似玉,叶底嫩匀成朵,这想必应该是西方蜀山的天宫云雾翠!”
这倒是勾起了景舟的趣味,没想到此时这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是后来秦军攻打蜀山,云中君这老忽悠会将此茶带回来才对。
当下景舟又细细品了两口,思绪不禁飞到了蜀山的樱花树之上,还有那道身轻如燕,身手矫捷的黑色身影。
“石上清泉漱玉声,兰亭修竹翠阴生。何人执笔蜀山醉,一段风流画自成。”
“蜀山啊”,景舟喃喃道了一句。
“国师刚才说的是什么?”扶苏只听到了“蜀山醉”三个字,心里满是不解。
“哈哈哈,刚才不过是想到了一个故人罢了,略有感概。”
“原来是这样。”故人二字倒是让扶苏将景舟的年龄又拔高了一些,虽然国师看起来不过少年的之龄,说不定已经活了许久了。
扶苏轻笑了一下,接着道:“国师当真是学识渊博,一说即中。此茶乃是西方小国进献给父王的,扶苏得父王赏赐,才知这世上竟然有这等奇茶。”
景舟端起茶壶,给自己和扶苏满上,道:“如此倒是多谢公子了。这么好的天气,听着高雅的曲子,再烹上一壶好茶,和公子这样的雅人相谈,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公子,请!”
“国师,请!”
扶苏端起茶盏将茶一饮而尽,开口道:“这近千年来,大地上数个国家分裂不断,战乱不息,百姓民不聊生,父王有意统一六国,不知国师如何看待?”
这话嬴政之前便已经问过景舟了,没想到这里扶苏又将这话问了一遍,这倒是父子相传!
景舟道:“大下大势,久分必合!七国一统乃是天下大势,小势可改,大势不可逆!陛下统一七国,不过是时间问题!”
胜七站在景舟背后皱了一下眉头,不禁暗道:“嬴政好大的野心,想要一统七国!”
转而他又眉头舒展开来,想要一统七国,是何等难事!
单靠秦国,在胜七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燕、韩、魏虽弱,齐、楚、赵却强,这三国任意一国,秦国怕是都难以轻易攻打下来。
想到此处,胜七心绪波动,一股无形的内劲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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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解惑扶苏(二)
景舟伸手虚空一点,将这股内劲消散。
景舟看了一眼胜七,道:“可是在这里站着拘束?要是感觉拘束,你便先下去吧。”
胜七一怔,道:“这品茶论道之事,实在是不适合我,墨迹啰嗦,还不如和你打一架来的畅快,我去楼下等着你!”
等胜七下去后,扶苏笑道:“多谢国师。”
扶苏半点儿功夫不通,刚才胜七泻出的那股气劲,若非景舟阻拦,便直直撞在他身上。
景舟道:“还望公子不要怪罪胜七,他刚出狱,性情却是有些不稳定。”
扶苏点点头,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他倒了一杯茶,又提起之前的话题,“如此看来,国师对帝国一统六国信心十足。”
扶苏虽一直坚信秦国会统一六国,可是嬴政多久能统一六国,他心里倒是说不准。
景舟透过窗望着楼下清波荡漾的小河,道:“公子拭目以待即可,这一天可不会来的太久。纵然是楚、赵二国国力强盛,可依旧抵挡不住帝国的铁骑。”
扶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毕竟阴阳家擅长观星占卜之术,能预测到一些未来之事,倒也正常不过。过了片刻他才问道:“既然如此,那依国师看来,若是六国一统后,又该如何安抚六国遗民?”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他心中。
在扶苏看来,统一六国固然不易,但是想要将统一后的帝国长治久安,则更为不易!
近千年的分裂,每个国家都有了自己的习俗,想要车同轨,书同文是何等困难!
“法为主,礼为辅,刚柔并济,休养生息,不外乎如此!”
胡亥上台后,无非便是延续嬴政那一套,严刑俊法,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帝国短短几年便轰塌。
“公子可知道法家儒家所长?”
扶苏本就是聪明之人,当即明白了景舟的意思,回复道:“国师意思可是,以法家为主,儒家为辅?”
景舟点了点头:“不错,天下滔滔,民心如水,帝国若想长治久安,需因势利导,亦需克己复礼。”
“帝国兼并六国之初,需要以法家铁血手段来治理,而六国一统之后,则需靠儒家以怀柔政策来安抚民众。”
“儒家为当世两大显学之一,影响力巨大,若是再下去若干年,若是再下去若干年,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说不定皆遵儒道。”
“这最巧的一点便是,儒家重礼,以君父为纲,以清看来,儒家想不大兴都难。这便是势,如此,借儒家之势,帝国想要长治久安,便容易得多!”
扶苏点了点头,将这话记在心中,更是打算回去后再钻研一下儒家精要,毕竟能被阴阳家仅次于东皇太一的人如此推崇,儒家必然有过人之处!
见此,景舟会心一笑,心道:“子房啊子房,等扶苏将儒家重视起来后,你便是想跑,怕是都难了!没了你这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智囊,叛军便没了军师。”
此方世界,智慧顶尖当属公子韩非,奈何韩非英年早逝,其次便是张三先生了!
毕竟是玲珑大妈念念不忘的男人,岂会没点真本事?
虽然嬴政在位时,儒家怕是难以进入朝堂有所作为。
最多也不过是让嬴政知道儒家的不凡之处,免得后面再行焚书坑儒之事。
毕竟要一统六国,行的乃是杀伐之道,这流血之事,这点还是适合李斯去做。
等嬴政统一六国后,李斯若是急流勇退到罢了,若是不知好歹,仍贪恋权势,那说不得便要提前让他去见阎王了。
心里略微一思量,景舟拿起茶壶,又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公子,今日谈论国事已多,不若我等二人谈些雅事如何?”
扶苏爽快道:“好,和国师谈雅事一直是扶苏所想!”
“那公子可听说过赵国有一舞姬,有倾国倾城之色,舞艺冠绝天下,精通琴棋书画,其绝技凌波飞燕,听说此时更是成了燕国的传说。”
扶苏略有窘迫,一时之间竟然乱了心境。
“咳咳。。。国师,这。。。这舞姬扶苏倒是没有听说过。。。”
。。。。。
。。。。。
景舟刚和扶苏会面没多久,咸阳宫内嬴政的桉桌之上,便多了一份情报。
嬴政缓缓打开绢帛,将上面之事悉数看尽,对着身后的盖聂道:“胜七这人武功如何?”
盖聂低头盯着手中的剑缓缓道:“很强!我虽然能活捉他,却也是有不少侥幸的成分在里面,若是再来一次,也不一定能再次将他擒拿。”
胜七在他遇到的对手中,可以排得上前三了!
嬴政嘴角微张,过了好一段时间才道:“却实很强,他和国师的打斗,竟将方圆百米的密林尽数毁去,便是地面,也如同被人翻动了一遍!”
“不过,这样的人,却被国师八枪打得跪在地上。之前国师和蒙恬比斗,怕是连三分实力都没有拿出来!”
盖聂点头道:“不错,之前国师却是保留了实力,而且他和蒙将军比斗,用的乃是肉身的力量,体力的内力却没有丝毫波动。”
嬴政笑道:“傲雪梅花枪,这柄神兵在内库不知放了多少年了,却无人能用的了,唯有国师。如今看来,寡人这宝马神兵倒是没有白送!”
说完,嬴政双眼看向远方,低声道:“国师倒是好心机,将胜七算计的死死的。看似狂妄的比斗,实则都在他的预计之中。像胜七这样的汉子,虽然逞凶好斗,却也最重诺言。。。”
。。。。。
。。。。。
扶风楼
“公子这茶我便带走了,勿送。”
景舟将茶一收,笑着走了下去。
这蜀山的天宫云雾翠可是好东西!
扶苏脸上笑意连连,目送着那道紫色身影下了楼,不禁叹道:“国师还真是风趣之人,与众不同。”
蓦地扶苏耳边传来一阵秘音:“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则无咎。公子只需做好自己便可,其他无需多思。无权无势,恰好是一种保护,嫡长子,断然不可有大势!”
扶苏收起笑意,将这段话默念了几遍,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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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御水
阴阳家
景舟手轻轻一挥,眼前的景象顿时发生了便化,地上生出一颗颗巨树,生机盎然,更是有一股泥土的气息传来。
“你便现在这层楼中住一晚吧,明天便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了。”
好在阴阳家的地方够大,安排一个胜七绰绰有余。
“好!”
胜七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字,便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景舟将蜀山云雾翠到了一部分出来,接着道:“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农家本对这草木一道研究颇深,不知道这茶道,农家此时还有没有研究。”
胜七闭着眼道:“我不喝茶!”
“可是好茶,莫要浪费。”景舟也不管胜七的话,将倒出来的那部分茶放在桌上,径直上楼而去。
“嗯?”
“嬴政倒是快,这便让人将绕梁送了过来。”
只见一旁的桉桌上,一把古琴横在上面,正是之前景舟在嬴政内库挑出来的那把绕梁。
先前他走的匆忙,倒是没有将此琴带上,不过半日过去,嬴政竟让人将这琴送到阴阳家来。
将茶摆在桌上,景舟抱起绕梁,横放在腿上,随手弹奏了起来,一连奏了两首曲子,景舟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余音绕梁,这琴奏出来的琴音,无形之中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境。
将琴重新放回桌上,景舟翻窗而出,躺在楼顶之上,闭目思量起心中的惑事来。
蓦地他手朝着楼下的池塘一点,顿时平静的水面开始晃动起来,一圈圈涟漪从中间开始向外扩散开去,中间的地方更是水流涌动翻腾,似乎要有什么东西从水中冲出来一样。
“大人可是在这里练习内力操控?”
景舟缓缓睁开眼,先是一道红色身影挡在前面,接着便是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映入眼帘。
随手拍了拍一旁的瓦砾,景舟笑道:“不是在练习内力操控,而是心中有一股好奇罢了,坐。”
自从初次见面后,大司命来景舟这里的的次数便日渐多了起来,这次她手里更是多了两壶酒。
大司命坐在景舟身旁,打开一壶酒递了过去。
“你可要喝一点吗?”景舟接过酒壶,身子往大司命腿上一靠,找了舒适的位置重新躺起来。
此时他才蓦地觉得,还是在阴阳家好,若是去了儒家,能有这么养眼的姑娘?
不过道家天宗似乎也不错,毕竟还有一个晓梦。
虽然晓梦大师冰冷了一些,但是口味倒是和景舟对的很,至今为止,景舟可是都记得晓梦大师说过的话:“世人皆道,男女有别,这不过是世俗的约束而已,将军看来也跳不出这些世俗之见!”
你瞧瞧,大师便是大师,不愧是天宗掌门,境界高深非凡人可比。
即便是说话也与常人不同,这不禁叫景舟对晓梦高山仰止,仰之弥高。
这句话,纵观上下五千年,能说出来的,也就唯晓梦大师一人而已!
“不过晓梦这丫头,此时应该还没几岁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北冥子收入门下,怕是至少还得再过十年,才能欣赏到这美人出浴,可惜,却是长残了!”
一想到晓梦,景舟他这个俗人心思便飞到了道家天宗,两排竹舍,一方清池,雾气缭绕,花香四溢,玉背若隐若现,直到耳边传来大司命的声音。
“不了,我看大人喝就好。”
大司命摇了摇头,她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但是不知为何,却喜欢看眼前这人喝酒。
彷佛一切烦心之事,在看着眼前这人喝酒的时候,都会化作一缕风飘散。
“哈哈,姑娘家不喝酒也好。”景舟酌了一口酒,手朝着湖面一点,顿时湖中的流水又涌动起来。
湖中心处的水缓缓上涨,渐渐长至一丈高下,然后“噗”的一声,一块巴掌大小的水脱离湖面,立在半空之中,紧接着这块水流一阵变化,化为一个字。
“广”,大司命朱唇轻启,缓缓将那个字念出来。
她刚念完,“噗噗噗噗”,响声接连不绝,一块又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流跳出水面,依次浮在空中,继而化做一个又一个的字。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君回翔兮?下,逾空桑兮从女。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大司命将浮着的字一一念完,才开口道:“大人的内力修为果真深不可测。”
水本是无形之物,想要控制水的形状,除了要拥有高深的内力外,还要能精准的控制每一丝内力。
所以想要让水显形,便已经难到了天底下大多数人。
这用内力控制水流,大司命也能做到,可是控制每一份水流,化无形为有形,凝聚成字,这里面的难度便翻升了好多倍。
在数丈高的楼顶之上,把内力分化为成千上百股,将水流凝聚成近百字,这份功力,更是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景舟轻轻晃了一下枕在大司命腿上头,笑道:“不是我内功修为有多深,而是自从在观星楼,和东皇阁下对话一番,想起来了一些事罢了,我对水有着一份额外的亲切感。”
景舟话刚落地,空中浮着的一百多个字霎时立了起来。
“你可听过‘敖’这个姓?”景舟手一反转,并指一点,那一百多个字又在空中游动起来,渐渐组合成了一阙词。
大司命道:“除了大人,属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姓。”
姓氏本来就繁多,单字姓、复姓,甚至三字姓,加起来有上万之多。
所以虽然大司命没有听过这个姓,但也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景舟“嗯”了一声,大司命问道:“大人,不知这个姓可有什么来历?”
景舟手再次翻转,空中的一行字蓦地遁入湖中,湖面又是一阵涌动,渐渐长出来十几朵荷莲,朵朵花开十二品。
三尺、六尺、九尺,那一朵朵荷莲不断从水面上升,被莲径托着一直长至和楼齐平的高度才停了下来,风一吹过,朵朵荷花摇曳生姿。
景舟控制着荷花长在空中,缓缓道:“相传有一种大树名为椿,历经八千年一个春季,又八千年一个夏季,共计三万两千年历经一个四季交替。而夏蝉却不过是夏生秋死,连四季都不曾见识过,更是有昙花,生死不过日夜交替之间。人生在世,不过弹指一挥间,这历史长河中,谁又知人经历过了多少世才到了今天。”
“据说,敖之一姓乃是龙族之姓。上古之时,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化混沌为洪荒,而后撑天身陨,身化万物。鸿荒之初,尚无人族,称霸洪荒的,则是上古三族。而龙族便是上古之初的三大族之一,乃鳞甲之首,天生便可行云布雨。。。”
大司命缓缓道:“大人的意思是千万年前,大人乃是一条龙?”
景舟摇了摇头,笑道:“沧海桑田,日月变迁,过去了这么久,谁又说得准呢?”
他或许不是龙,而是一条虫也未可知,又或许是一条蛇,一棵树。。。
说罢,景舟手又是一点,在空中摇曳的荷莲一阵扭动,朝着中间合拢起来,渐渐化为了一道身影。
“这。。。这是我。。。”
大司命先是一惊,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这一丝羞涩刚一出现,接着便消失于无形,彷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空中的那一道水凝聚而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渐渐大司命甚至能看清她手掌上的纹路。
大司命看着水凝成的自己,难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到自己,比以往在镜子中看的自己,彷佛更美三分。
那道身影完全凝聚成后,腰肢一扭,虚空踏步朝着二人缓缓而来,待走到大司命身旁时才停了下来,伫在一旁。
大司命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道身影,“哗啦”一声,那道身影又化作水珠散了开来,一滴滴浮动在空中。
水珠越分越多,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景舟从大司命腿上起来,看着她打趣道:“哈哈哈,见到另一个自己是不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样的自己和镜子里或者水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大司命点点头,“原来镜子里的自己不是自己真实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前面的那一座楼上开了一扇窗,少司命站立窗前,静静得看着前面,被丝纱遮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哎幼,今日好巧,过来坐啊。。。”景舟朝着少司命挥挥手,然后又拍了拍瓦砾,示意她过来。
自从那日在萝生堂少司命成为木部长老后,便将住处搬到了景舟前面的那座楼中,只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少司命。
一袭紫衣,迎风而立,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相比小龙女的冰冷,少司命则是静,静的优雅、澹然,任何事物彷佛都不能扰动她的心神,静得让人坐在她身旁连心都能跟着一起静下来。
在战火纷争,生命如同草芥的乱世,这种有内而外的静,本身便是一种美。。。
第297章 水木相生
少司命犹豫了一下,踏空来到大司命身旁,倒是没有坐下,而是静静站着。不知道为何,站在景舟身旁,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彷佛是草木淋了一场雨一样。
她好奇的望向身前的那道紫色身影,慵懒懒的躺在瓦砾之上,一手怀抱酒壶,一手有节奏的在瓦砾上轻轻敲打,整个人惬意无比。
此时少司命不但换了衣着,作阴阳家长老打扮,额头之上更是佩戴了一朵兰花,人既美且幽,立在一旁,自有一股兰花的幽香,彷佛叫人置身于花丛之中。
景舟之前在萝生堂见到少司命的时候,她还不是木部长老,一身衣着于他记忆里的那道身影大不相同,气质也少了一些。
现在再朝少司命看去,记忆中的许多片段蓦地浮现在他眼前:紫色身影立在树巅,一片片绿叶在她身边飞舞。
难怪盗跖那小子,每次见到少司命都会忍不住花花口,这样的美,且不说是多情之人,便是得道高僧,亦有可能被破了心境。
少司命不语,大司命亦是沉默,一时之间空气安静至极。
过了一会儿,景舟只好轻笑一声,将这尴尬的氛围打破。
“你喝酒吗?”
景舟问了一句练自己都觉得略有不妥的话,想他景公子亦是曾浪迹于风月之地,惹得一众小娘子羞呼垂首之人,此时坐在少司命身旁,却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之词来调解气氛。
少司命微微晃了一下头。
“哈哈,不喝也好,同大司命一般。”景舟点点头,像少司命这样的静到极致的姑娘,茶应该更适合她。
空气又静了下来。
景舟暗自摇摇头,偌大的阴阳家,也就星魂那小子,话能多一点,虽然那小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忍不住先要拿起鲨齿给他梳梳头。
大少司命不必多少,月神惜字如金,东皇太一是大道无音。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景舟轻笑一声,接着道:“木部的万叶飞花流可控植物生死,掌造化之阴阳。我这座楼可是冷清得很,毫无半点生机,要不你将这楼用植株装饰一下,让窗边开满兰花?”
这座楼景舟早就想装饰一番了,这会儿见了少司命,这份心思便忽然腾现在脑中。
这座楼虽然修得气派,却没有半点自然之气。
若是论住的环境,最佳的地方当属晓梦住的竹海小筑。
竹林环绕,花香幽幽,两三块石板铺就一条羊肠小道,四五间竹木搭建的房子。
虽说阴阳家脱离了道家,可终究是不离“道”之一字。
咸阳城内的住处虽好,景舟却不喜欢这种浮华之气。
少司命点点头,双手恰在胸前,指尖升起一抹绿光,一片片绿叶凭空出现在她身旁,聚在她的双手之上,紧接着那片片绿叶裹着一抹绿光,朝着地面飞去。
绿叶刚一接触地面便消失不见,自叶子消失的地方,以肉眼可看的速度,一株株植株破土而出,从下面慢慢沿着楼缠绕而来。
大司命道:“这是更上一层的万叶飞花流。”
景舟笑道:“不错,更上一层的万叶飞花流有着种种玄妙变化。”
这种平地生秋兰的能力,即便是景舟第二次见少司命用来,依旧是赏心悦目的很,随即开口吟道:“小立花阴十二,阁上星辰三千。暖风吹水碧连天。轻沙遮面澹烟。”
“皓腕一抹幽兰,粉香浑是瑶仙。叶舞人在画楼前。玉骨冰肌雪面。”
不得不说,这人美,用出来的术法便格外美。
万叶飞花流若是换一个人来用,便是便不会有这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了。
若是换成公孙大妈。。。
咳咳,大概率会阴阳颠倒,将杀伤力无限放大,叫人不禁心生山崩地裂,仙魔大战之感!
大司命一直留意着少司命,随着她施法力度加大,只见那面纱之下,俏脸之上已经有了一丝香汗,她心道:“万叶飞花流虽说妙用无穷,只是这等大范围的平地生秋兰,此时她用来,怕是负担不小。”
“大人~”,大司命轻呼一声。
此时景舟也注意到了少司命的不妥,他手一点,一滴水珠凝聚在他指尖,渐渐水珠越来越大,长到了拳头大小。
“叫你只是装饰一下,你又何必如此大规模的使用术法,你瞧,大司命都在为你心忧了。”景舟嘴上虽是打趣,手上动作却不慢,他手朝前一挥,那凝聚在他指尖的水汽便分化为一滴滴小水珠,朝着四周的植株洒去。
少司命摇摇头,示意景舟不必放在心上。
她好奇地盯着景舟的手看了一会,转而又看向了下面的植株。
得了水气滋润,楼下的植株顿时生长的速度快了一大截,不一会儿,植株便长到了景舟脚下,绕着楼上的瓦片,又超前爬去。
待爬满整座楼后,植株才停止了生长,慢慢的一串串绿茎上一个个花包鼓动,开出一朵朵紫红色的兰花。
胜七坐在楼中,蓦地睁开了双眼:“这是阴阳家的阴阳术!”
楼外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浓郁的草木气息让他感觉浑身上下舒畅无比。
放眼望去,窗外此时绿油油一片,在这绿油油中又夹杂着一抹抹粉紫,煞是好看。
“看来那人之前与我比斗,怕是根本没用处全力!”
“这阴阳术,果真变化万千。”
此时胜七才蓦地想起来,阴阳家的人最擅长的应该是阴阳术,管中窥豹,通过楼外的变化,便能看出阴阳术的威力来。
诸子百家,悉数以剑法作为护身之术,唯有阴阳家舍弃了剑,自成一家,靠着诡异莫测的术法,经过短短几百年的发展,有了如今之势,叫人不敢小瞧。
在阴阳家身份极高的人,又怎么不会阴阳术?
而且不单单是会,怕是已经到了极为高深的地步。
心中思量了片刻,胜七将巨阙往腿上一横,又闭眼修炼起来。
嗅了一口兰香,景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
虽然还比不得晓梦的小筑,但已经像点样子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贤能,竟然能创造出万叶飞花流这样的奇术来,只要会了这么功法,此后再也不用为景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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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咒蛊
“大人这控水之术,怕是比水部的上善若水还要强上不少。”
大司命方才看的明白,木水相生,得了水气相助,万叶飞花流的妙处则是更上一层楼,不然即便是少司命到了平地生秋兰的境界,也断然不能让如此多的兰花一同绽放。
少司命指了指兰花之上的水珠,又指了指景舟手。
景舟道:“你想问这是什么功法?”
少司命点点头,眼中好奇之色掩饰不住。
她身为五灵玄同时,曾有一个叫小灵的水部弟子对她照顾有加,少司命在小灵手中见过水部功法的玄妙,只是与眼前这人用来,又有一丝差别。
大司命道:“依属下来看,这不是水部的功法。”
水部功法有白露欺霜和上善若水两部,前者控冰,后者御水,虽说同火部的阴阳合手印相比,少了几分杀伐之力,却多了诸多妙用,不但可借水显形,练至大成,亦可借水遁形。
景舟道:“这确实不是水部功法,只是我的一些感悟罢了,或许,这根本算不上是功法,它连名字都不曾有。”
大司命点点头,将此归为大人天赋异禀。
她曾听说,东君大人便是天资卓越,百年难见之人,任何阴阳术到了东君手中,都显得极为简单,便是至高阴阳术魂兮龙游,亦是被东君用的出神入化。
景舟随手从身旁摘下一把叶子,双手一搓,将手中叶片搓成两个杯子,笑道:“能有此时的景色,主要还是靠万叶飞花流,不然单凭这点水,可是生不出这样的美景。”
说完,景舟又随手一招,不远处的蜜蜂便“嗡嗡”而来,将他手中的两个杯子卷起来,朝着楼内飞去,不一会儿,一群蜜蜂便又裹着杯子飞回来。
从蜂群中接过杯子,景舟笑道:“你二人尝尝吧,今年的第一杯蜜水,里面加了两片蜀山的天宫云雾翠,味道想来应该不错。”
“谢谢大人。”
大司命伸手拿过杯子,只见杯中放着两片茶叶,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捧杯饮了一口,茶水温热,带着一股清甜,慢慢的在口中散发出一种茶与蜜混合的独特甘香味。
“你也尝尝,这楼变成现在这样,还多亏了你。”景舟将手中的茶递到她眼前,少司命才缓缓接过杯子。
可能是性子使然,少司命似乎总是与人隔着一段距离,让人不禁生出一中生人勿近的感觉,便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亭亭玉莲,叫人只可远观。
少司命轻轻掀开面纱的一角,小小的酌了一口,然后又将面纱放下,面纱之下依旧是之前那副表情,不惊不喜,平静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忧郁。
“哈哈哈,不用如此见外,你和大司命一般便是。”景舟轻笑一声,接着又躺在大司命身旁,屈指一弹酒壶,一道清流从酒壶中飞出,落到他的口中。
少司命低头看了一眼景舟,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她伸手超前轻轻一握,将一直飞舞在兰花上的蜜蜂抓在掌中。
少司命的手很白,好似透明,手指纤细。
在她中指之上,亦戴着一朵幽兰,此时那蜜蜂,便盘旋在幽兰之上。
大司命亦是抓过两只蜜蜂,同少司命的好奇不同,她细细看了两眼,道:“这蜜蜂较寻常的蜜蜂大了一圈不止,尾巴上更是有着一抹荧光,似萤火虫一般。大人这蜜蜂倒是和用尸神咒蛊练成的蛊虫有些相似之处。。。”
尸神咒蛊乃是阴阳家的秘术,可将寻常的蛊虫练成一种金黄色的咒蛊。
尸神咒蛊既是秘术,威力自然不同反响,由此秘法练成的蛊虫,可使被咬之人在十二个时辰内丧失内力。
大司命虽然不会此术,之前却见星魂用过,对此术倒也不陌生。
景舟道:“不错,这些蜜蜂被我用尸神蛊咒的法子养了一段时日,虽然不是蛊虫,却胜似蛊虫。别看它个体不大,但这尾针上的毒性却不弱,人被蛰一下,虽不致死,却会浑身酸软无力,丧失行动的能力。”
“你不妨试试,瞧瞧他们有何不同。”
大司命依着景舟的话,指尖碰了一下蜜蜂的尾部,接着便有一股麻感传来,整个手掌刹那间彷佛失去了知觉。
“大人,这毒果真不弱。”大司命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她将内力在经脉中运行了几个周天后,那股麻感才渐渐消失。
以大司命的功力,别说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便是被毒蛇咬一口,也能在须臾之间将毒从体内清楚,而她手中这蜜蜂,却需叫她行功几个周天,才能将毒素压下。
高手之间过招,稍微有个疏忽便能定胜负,何况是身体麻一会。
要是真的被这蜜蜂蛰一下,恐怕还没来得及用内力将毒压制住,便被敌人取走了性命。
景舟手一抬,招来一只蜜蜂,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便送你一些,以后也算是多了一道手段。乱世马上便要来了,往后,这世间可不会太平。”
大司命的武功其实不算低,但是在这个世界,挂逼辈出,比她厉害的人又有不少。
晓梦那丫头八岁便能打败天宗六大长老,被北冥子破例收为入室弟子。
有些时候景舟都怀疑天宗的六大长老几十年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田赐手持干将、莫邪,乃是农家第一高手,双眼一红,便是二虎都胆战心惊。
田言丫头更不用说,城府与功夫具是当世一流!
要是晓梦、田赐、田言几人的开挂之路还能让人接受,那天明的开挂之路。。。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我C!”
不但凭空得了燕丹和炎妃功力,更是看了一眼百步飞剑和梦蝶之遁,便能将这两大绝技用出来。
景舟记得,大司命可是在天明手上接连吃亏,在蜃楼之上的时候,更是被天明那小子打出伤来。
若是这人受了伤,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少了一个给他送酒的人?
倒是少司命,看似柔弱不禁风,相比大司命,运气便要好上不少,鲜有受伤。
即便是对上胜七,也能从容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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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云中君炼丹
“谢过大人!不知大人说的不太平是什么意思?”大司命问出这句话,引得一旁的少司命也侧目望过来。
“七国持续了千百的的局面会被改变,诸子百家也会在这巨变中变得十不存一。”
景舟话刚说完,前方传来一股能量波动。
“嗯?”
“这是?”
西南角落里一道金光升起,冲天而上,将半片天空染成了金黄色。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金光在暮色下,显得异常明亮。
少司命亦是看着那片金光,眼里尽是不解之色。
“大人,那里是云中君的云霄阁,这金光应该是云中君的幻境诀,以属下看来,应该是云中君炼丹失败,又在教训弟子了!”这种景象,大司以前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金光出现,便会有几个金部的弟子死于云中君的怒火。
“云中君”
景舟念叨了一下,笑道:“如此说来,云中君脾气倒是不小,他身边的弟子,岂不是要终日惶惶,提心吊胆?”
大司命道:“平时云中君脾气到还好,为人也比较和善,只是每次炼丹失败的时候,便免不了拿弟子泻火。”
为人和善?
这词从大司命嘴里说出来,倒是让景舟颇为怪异。
纵观整个阴阳家,就没有一个和善之人。
即便是少少,那也是杀起人来丝毫不带有半点迟疑的。
换成星魂那熊孩子,更是享受那种主宰人生死的感觉。
人命,在阴阳家人的眼中,根本便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能让云中君和善对待,也不过是大司命和他地位相同,同为五部长老罢了。
若不是这老神棍功力在几大长老中垫底,怕是也不会为人和善。
景舟从楼上站起来,伸了一下身子,“哦,也不知道云中君在练什么丹,以他的造诣,竟然失败了,莫得是在练那聚仙丹?”
这一下倒是激起来他的兴趣。
云中君这老骗子,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不过这一身炼丹术,和那忽悠人的本事,这个世界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即便是嬴政这千古一帝,也被他忽悠的不惜耗费重金打造蜃楼,更是搜集天下各种珍贵药材,以供其炼制长生不老丹。
大司命道:“依属下所见,云中君倒是极有可能在炼制真人丹。”
真人丹乃是阴阳家需求最大的一类丹药,除了左右护法,他们五部各大长老,皆有份例,天资卓绝的弟子,亦在其列。
“云中君可是富的。。。”
“咳咳,反正此时左右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云中君练的丹药如何?这炼丹术可是夺天地之造化,神奇无比,我倒是有些好奇,云中君是如何炼丹的。”
之前景舟还想着改日去云中君那里转一圈。
这老神棍,可是富的流油的主!
地主老财和他一比,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如今既然徐福在炼制丹药,刚好择日不日撞日,若是不去打打秋风,那真是对不住他自己的良心。
况且,炼丹术之前景舟从未接触过,好奇不已。
通过以往云中君令人送来的丹药看,阴阳家的丹药之术,其珍贵程度不在各种阴阳术之下,练出来的丹药,更是无限接近于“仙”丹。
哪怕是最下等的失魂落魄散,亦可控人如御鬼,放在外面便是那珍惜之物。
若是真人丹,则是可以打通人体经脉,强化阴阳二气,激发体内潜能,这功效堪比张无忌练就了乾坤大挪移,一步让人达到绝世高手的地步!
要是在笑傲、倚天世界,这一枚丹药便省去了常人几十年的苦练之功,扔在江湖之上,瞬间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景舟一步踏出,犹如一阵风吹过,人影一闪,便跨过几十丈的距离,来到了那云霄阁。
大司命随之而动,紧随其后,少司命迟疑了一下,待大司命身影从楼上消失后,她才动身跟了上去。
“见过大人!”
云霄阁前两个身着金袍,手持长戈的侍卫上前行礼。
山鬼、大司命、少司命三位大人一同前来,这种阵势,俩人守了这么多年门,却从来没见过!
景舟朝这二人看去,只见二人身材魁梧,卖相不凡,立在门前,一左一右,如同哼哈二将。
景舟瞧了两眼,道:“云中君可在云霄阁?”
听到这话,两个侍卫脸上遍是惊惶之色,支支吾吾道:“云。。。云中君大人。。。”
大司命冷哼一声,手上散出一阵红光,化作一个巨大的手掌,捏着左边那侍卫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抓起来:“大人问你话,你支吾什么!”
见那侍卫脸变成了紫色,大司命才将手松开。
那侍卫跌落在地上,大口呼吸了几口气,连忙道:“云中君大人在里面,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话一说完,那侍卫不敢迟疑,转身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几人刚一踏进云霄阁,脚下便有云气浮现。
云气朝上不断蒸腾,将地上的木板悉数遮掩住,渐渐浮到半空,化为一缕轻纱,美轮美奂。
若是再添几只瑞鹤,这里便是仙家灵境。
景舟摇头轻笑几声,这云霄阁倒是胡里花哨得很,也难怪云中君实力在阴阳家各大长老中是垫底的存在,一份心思都扑倒这些外物之上。
云中君虽是丹药功法不缺,却唯独少了那份一往无前的信念,这功夫要是还能练上去,那便是真的开挂了。
“大人这边请。”
景舟几人跟着那侍卫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转了一个弯往地下走去。
这云霄阁不但占地极大,便是地下亦是修建了一个极大的秘室。
不论是丹房还是药房,均是建在地下密室之中。
那侍卫在前面带路,又走了一段,他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颤声道:“大人,前面乃是云中君大人的炼丹所在地,小人。。。小人不敢再往前了。”
“行了,你退下吧”,景舟点了点头,手朝前一推,两道蓝光自他掌心飞出,继而化作一双数尺长的巨手,将那扇大门缓缓推开。
“走,咱们进去看看云中君在练何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