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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天两觉     贩罪txt下载     贩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解谜,奖品

    在车上,季承将五月一日上午的事件逐一汇报给了茶仙,但说到祭仙园这一段时,他却对内容进行了隐瞒,称自己和李维只是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出来了。当时那第三部手机上没能来得及装上监听设备,因此他的话无以验证,茶仙便也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

    之前在会议室中那些死者的身份在中午就已经确认了,每一个都是龙郡的富商权贵,茶仙还在飞机上时就拿到了这份报告,据他估计,此事引起的震动远比钢铁戒律和hl的武力冲突还要巨大,想必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些人的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会日益明显,直至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车行到半途,李维别墅中的监听小组成员们突然主动与季承这边进行了通信。在出发前,季承跟他们通信过一次,打了声招呼,基本意思是七皇子殿下就要造访了,让李维有个心理准备。谁知此刻他们竟然报告说李维失踪了。

    茶仙端着杯茶水,浅尝一口,用淡定的语气道;“那就不必去见了,看来他已经没用了。”

    这是辆豪华汽车,后座上有非常宽阔的空间,最多可以供六个人围坐成一圈进行小型会议,此时和茶仙坐在一块儿的除了季承以外,还有两位中年男子,他们便是北京hl分部的头两把手,听了这话后,两人皆是冷汗直流。心道:“已经没用了”这种字眼,难道是指那位李公子在半天之内,在咱们的眼皮底下,被人干掉了?那他的老子要是追究其责任来……

    不及多想,茶仙又一次开口,“我们先去把人质救出来吧。”

    季承在旁道:“可是……目前人质的行踪……”

    茶仙放下茶杯,拿起一支笔,随便撕了张手中的报告,在背面边写边道:“3│3,3,3

    6,只是一个基于汉字的小谜题,并不是非常难以破译的密码,数字代表了笔画数,符号代表了字的结构。3│3就是一个左右结构的字,左半部分和右半部分各有三画;第二个数3,代表了一个仅三画的汉字;而第三个数3

    6,让破译密码的专家们陷入了误区中,当然,他们貌似也从来没正确过。

    其实

    并不代表斜杠,天一是用手机短信的形式来发送信息的,短信中字符被行高所限制,其实3

    6代表的是六分之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上下结构的字,上面三画,下面六画。这个数是一个很明显的提示,他没有把3

    6写成1

    2,就说明了这和数学计算无关,那些数字代表的是某个准确的量。”

    季承道:“我明白了!那么,现在只要找出每一个数字所对应的、结构和笔画相符的汉字,然后放在一起交叉测试……”

    “3│3,3,3

    6,‘地下室’。”茶仙直接说道:“2,3

    2,2

    2,3√4,‘二号仓库’,√代表的是根号,左上包结构。还有第三条新拿到的,4

    4,6,7│6,‘青年路’。”

    “这……怎么……”在场的另外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汉字两万余个,常用的三千左右,假设他给的是地名,在结构、笔画、字间组合的提示下,结合北京的地理,以上是唯一合理的结论。”茶仙说道:“他从最具体的地点开始给,然后是建筑物的名称,再来才是哪条街,这种以逆向的顺序给出地址的提示方式,说明他并没有排除你们能第一时间就破译出密码的可能性。以天一的这种做法,即便你们知道解谜规律,也至少需要得到三条信息才能找到人质。反之,如果他按照通常顺序,先给出哪个区、再给哪条街,一旦密码被破译出来,只需一两个命题,我们就可以通过在一定区域内的地毯式搜索找到人质。”

    他扔掉纸笔,又饮了口茶,“这所谓的绑架对天一来说只是‘游戏’而已,在这场博弈中我们已完全处于下风,他控制了到目前为止的一切。

    李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他的作用,就是让对方达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目的,天一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那才是他真正的计划,此刻展现在我们眼前只是冰山一角……”

    两位领导彻底楞在了那儿,季承倒还有点放映,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总……总之……我们先去把人质救出来吧。”

    …………

    李维乘着出租来到了先前电脑上看到的那间民宅,这地方是在郊区,也算高档住宅小区,草坪、车库、两层楼的公寓,就一户人家。

    打发走了司机,又在门口转悠了好一会儿,李维才下定决心走到了门口,按下了门铃,结果没有回应,屋里也没有任何声音。再按几下,还是一样,他试着转了转门把手,结果门竟然开了。

    房间里是空的,完完全全空空荡荡,地面是水泥地,墙上既没有墙纸也没有刷漆,那门铃可能算是这整栋屋子里唯一的家电了。

    “有人吗?”李维没敢关上大门,只是将其虚掩着,往里走了几步,喊了一嗓子,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想既然来了,就找找看所谓的“奖品”在哪里吧,以天一之前滴水不漏的办事能力来看,自己不拿回点儿什么肯定不行,反正在这房子里找东西也不费劲,打开门,扫一眼,整个房间就算是搜完了。

    于是他就从二楼开始,从上往下一间一间房寻找,结果啥都没有,最后就剩下地下室了。李维提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下去,心想着,如果这儿还是空无一物,就是最好的结果,自己总算从这所谓的游戏中彻底摆脱了,调头回去就行。

    谁知,当他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下去时,竟真的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奖品”。

    昏暗的地下室里,倒是有几件东西的,天花板上正亮着一个灯泡,地下室的中央放着一张安乐椅,姜筠正坐在安乐椅上,身着素雅的连衣裙,头发也精心梳理过,似是个童话里的美丽少女。

    她没有被绑着,或是堵住嘴,只是双眼无神地平视着前方,沉默不语。

    “姜筠!你没事吧!”李维冲了过去,半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姜筠抬起眼,看着李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你在说什么?”李维本以为对方会欣喜到泪流,没想到竟是得到这么一句话:“我是来救你的啊。”

    “哼……”姜筠冷笑起来,阴冷而邪恶的笑容浮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犹如鬼魂一般,使人不寒而栗:“现在来就现在来吧……其实都一样。”她好似根本没听李维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这是……到底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李维渐渐感到了害怕,他收回了双手,一步步后退着。

第二十九章 陷阱

    二十分钟后,第二仓库中。

    茶仙和季承带领着hl的一支行动小队直接冲了进去,虽然拿着突击步枪的队员们都按照正常的流程互相掩护搜索着前进,但茶仙却是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他早就知道仓库里不会有埋伏。

    “长官,这里通往地下室。”一名队员报告道,他没有擅自进去,而是守在门口,用枪警惕地指着那个入口。[]

    茶仙走到那儿,貌似是准备进去了,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季承:“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

    季承露出莫名的神情:“有什么?是人质吧,您刚才不是推断人质被拘禁在这儿吗?”

    “是吗,那你独自进去,把人质带出来吧。”茶仙道。

    季承闻言,沉默了几秒,忽然摆出了另一张面孔,那表情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变得木讷:“名不虚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

    当天上午,大约五小时前。

    火箭筒击中监控车后,季承从车里拖出了几名手下,朝对讲机下达了几个命令,将现场指挥权交给了突击队的几名指挥官,然后从怀里掏出枪来,冲进了李维所在的大厦中。

    他直奔电梯,准备向着顶楼去。大约三十秒后,电梯的门开了,里面没有人,他走了进去,按下了最高的楼层。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季承盯着电梯显示屏上那逐渐增加的楼层数次,忽然,那数字不再是数字了,转而变成了各种扭曲的图案,似乎是人的脸,又像是某种绚丽诡异的花纹。

    季承摇了摇头,紧闭双眼再次睁开,可电梯内却在此刻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而且停止了上升。季承感到了危险,一定是有人搞鬼,不过他好歹是并级的能力者,只是被困电梯而已,他有的是解决办法。摸索着找到了电梯的门,双臂向两侧使力将其分开,很快光线就照了进来,他的运气似乎不错,电梯没有停在两层楼之间,而是正好停在了某一层。

    可是,正当他的双手还在掰门的时候,从电梯门的缝隙中,忽然探进了一条胳膊,手持一支注射枪,朝季承的脖子上扎了一针,一管绿色的液体从注射枪上的试管全部流入了季承的静脉中。

    …………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并不是季承的。”冒牌货问道。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茶仙回道。

    “理由呢?”

    “季承确实没有和我见过面,但他几天前就知道我会来,难道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连我的影像资料都不去查一下吗?我可是事先查过他了,这是一个办事很周到很有能力的人,任何事情都会事先做好功课,至少心中有数,他绝不会在第一眼见到我时,问出像‘请问这位长官是?’这种问题的。”

    “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假冒的,却又不动声色,真是让人心里发毛啊……而且还若无其事地破解了老板的谜题,一路找到此处。”冒牌货道:“我倒是很有兴趣,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茶仙道:“我知道地下室里有一个陷阱,这就足够了。表面上这个游戏是和李维在玩,但天一真正要算计的对手,是我。他故意通过视频的方式进行第一次联络,还允许李维让hl的人介入,目的是让自己的身份尽快被确认,从而引我入局。

    他在那次通话中直接就对李维说了‘你们这种人实在太低级了,仅仅是望着你的脸都令我作呕’,‘你过去见过的犯罪都太庸俗了,而你的想象力也太过于狭隘,等你完成我所有的命题以后,也许就能初窥我所在的世界了’。这些话里流露出的厌恶和不耐烦,说明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的出现。

    而最明显的提示就是那些谜题,他倒着给地址,就是要等我到达后,将我引到这个仓库来。从实际情况来看,在我来以前,确实没有人破译了那些东西。天一根本不会给出对方解不开的谜题,他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耍小聪明的事情。所以,他的这些信息,从一开始,就是留给我的。”

    “看来你是不会走进那个地下室里了。”冒牌货说道:“好在,老板还有后备计划。”

    “这个所谓的后备计划,难道是让你独自一人杀出重围吗?”茶仙道。

    两人对话至此,周围的hl行动队员也大致明白了,虽然不太了解细节,总之,这个季长官貌似是假冒的,此刻,仓库中几十把枪上瞄准器的红点已经移到了假季承的身上。

    茶仙又道:“你肯定不是暗水,他对天一的称呼不同,而且他的行动完全按照天一的意志,又有所谓的吞噬能力,他不会在细节上犯下暴露身份的错误。而在外貌和声音上模仿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是非常困难的,如果这就是你的能力,依我看,你应该是纸级能力者,我劝你投降与我们合作,负隅顽抗是很危险的。”

    “不,我很安全,危险的是你。”冒牌货道;“我的使命就是在电梯里替换掉真正的季承,接下来在李维那个草包面前演几出戏,接着我就没用了。你别忘了,今天是你找到我,让我跟着你一起来的,我本就没有陪同你一起到这儿来的使命。原本我待在hl的分部里继续演,只是姑且想看看情况的发展罢了,如果你自己踏入陷阱,我过几个小时就会人间蒸发。”

    茶仙道:“你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如果你是想说,自己完成使命后死也无妨,那你此刻何来的安全,再者,即便你不怕死,也威胁不到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冒牌货忽然发出了十分鬼畜的笑声,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切。

    他的脸突然变成了木偶一般,下巴像滑盖手机一样朝下滑开,喉咙里伸出一支机关枪的枪管,枪口突突突突地窜出火苗,他的脖子也伸长了几许,整个头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对着周围一圈圈地扫射。

    行动队员们虽说是有所防备,率先开火,但他们的火力打在这个定点旋转机枪炮台的身上,只会溅起些火花罢了,而对方的机枪火力却是凶猛异常,一时间仓库里一片狼藉,hl的人手死伤无数。

    茶仙在躲过了近距离的第一波射击后,重整姿态,一挥胳膊,一股无形之风刃便将那个机关枪旋转头从身体上削了下来,滚落在地。纵使他出手不慢,但那个头也已经飞速地扫了两圈有余。

    他叹了口气,走到那个无头的身体前,看了看断裂的脖子处,喃喃道:“内部没有生物部分,不是改造人……居然是个遥控机器人吗……原来如此,那他的话就解释得通了。”他念及此处,忽然又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很安全,危险的是你……”

    “不对,天一的所谓危险,不可能只是这样而已。”

    茶仙猛然回头暴喝;“所有人!快到地下室里去!快!”

    可惜,他的话还是晚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中,只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大部分人连那一声轰然巨响都没能听见。爆炸的冲击波冲天而起,整个仓库被夷为平地,在爆炸发生的第一秒,仓库内那些hl士兵们的内脏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震碎,尸体、身上的衣物,甚至那些金属装备,皆是被高温的火焰焚成了灰烬。

    直到两天后,这块地方上空的气温还比周围要高一些,天空中连云彩都结不起来,在那一片废墟中,最后只剩下一样东西。

    那是个大约十几平方米的长方形铁屋,埋在地下,只有一个入口,事后经鉴定,这间地下室是净合金打造,因此才能在上方仓库遭遇毁灭性打击时,仍然没有损坏,假如仓库中的人躲到这下面,便能从爆炸中生还下来。

第三十章 军师

    五月三日,天一又一次来到了前几天去过的餐厅,今天这地方的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也没有假冒的顾客或是服务员,整个餐厅里,只放了一张餐桌。

    一个穿着长衫,留胡须的中年男子坐在餐桌旁,等待着天一的造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天一开口便道:“想必阁下就是刑天大名鼎鼎的军师诸葛先生了吧。”

    但见那人一捋下巴上的胡须,并抄起了手边的一把破扇子,给自己那头天然卷的猎奇发型扇了扇风,开口回道:“不敢当,不敢当,俺诸葛寨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天一听着对方这口乡音浓厚的普通话,看着对方手上那把像从济公手上直接抢过来的扇子,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猜猜……你当军师以前是乡村教师……”

    “你咋着哩?难道咱们是同乡?”诸葛寨扇着扇子:“要说当年……俺们老大真是慧眼识才啊,有道是,这个这个……若非先主垂三顾,谁识茅庐一卧龙啊。”

    “你要是还想接着混饭吃,以后念这两句的时候最好把‘先主’改成一种对活人的称谓,比如**。”天一说道:“算了,不跟你罗嗦这个,交易,考虑得如何?”

    “天先生,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儿过份啊,万一你要是晃晃俺们,跟俺们扯框,那……”诸葛寨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开始讨价还价道。

    天一突然暴起,抄起屁股下的凳子就抡了上去,接下来那一通打,那叫一个惨,拳打脚踢、凳子猛击,打得诸葛寨嗷嗷直叫,几十秒后四面八方的门里涌进来几十个刑天的成员,有拿刀的,有拿枪的,刚要围上来把天一拿下,诸葛寨却是举起一条胳膊大喊:“全都不许动!”他鼻青脸肿地爬了起来:“全部退下!把门关上!”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道:这是什么情况,军师疯了?

    “听见没有!这儿谈正事儿呢!给我出去!”诸葛寨又吼了一声,那些人才耸耸肩,表情狐疑地离开了。

    诸葛寨自己爬回了位置上,天一则把凳子放好,重新坐下,“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中……中……俺错了。”诸葛寨道:“这桩交易的事儿,俺斗胆替老大做一回主,就这么定了吧。”

    “哎~这就对了嘛,明明是个聪明人,犯什么贱呢。”天一非常得瑟地说着。

    诸葛寨道:“天先生,俺还有几件事不明,还望请教。”

    “讲。”

    “钢铁戒律这几日突然去联合了双鹰郡那帮自称是‘白色闪电’的土匪,并且将龙郡所有的兵力调到北方集结,两军大有合兵后挥师南下之势,这个事儿……跟您有关不?”

    “有啊,我给他们大团长传话,说刑天很快会舍弃龙郡,而且我有办法一举将钢铁戒律分散在龙郡各地的兵力逐一吃掉,所以请他也赶紧滚蛋,这块地从今以后就归我了。”

    “你这是逼他动手啊。”诸葛寨道,这位军师最擅长的就是替别人算账,他听完这话的同时已经把事情算明白了。以钢铁戒律那边的观点出发,形势就是,龙郡最强的反抗组织撤离了,而他们自己又无法继续潜伏在暗处活动,滚蛋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干脆趁此机会转为正面战场交战。不过现在欧洲战线还在僵持阶段,要动龙郡这么大的地方,只好联合一些平时不屑于去联合的势力了。

    “那边暂且还不会动手,至少在确认你们真的撤了以前,不会动手。”天一道:“他们也不会完全相信我的每一句话,当然,对已经发生的事实,他们必须做出应对。因此,放弃据点,集结兵力是正确的,联合白色闪电,只是准备工作而已,当真要打响第一枪,不可能不看刑天的态度。”

    诸葛寨道:“天先生,你这是拿俺们钓鱼啊,难怪提这种交易条件,等俺们抢到了神雾,龙郡岂不是已经陷入战火之中。”

    天一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去吃这条鱼。到时候两方在正面交锋,你们大可以躲在暗处,用神雾的力量加强自身的战力,静观其变,看他们鹬蚌相争,你们则坐收渔翁之利。”

    诸葛寨放下扇子面露难色:“天先生,钢铁戒律和俺们虽无甚多往来,但大家同是反抗组织,平时也没甚莫摩擦,如今帝国仍是堵很难推倒的墙,你这条计策,俺们要是干了,是不是有点儿不仗义哩。”

    天一道:“呵呵……军师啊军师,你这是流氓假仗义。”他笑了:“首先,神雾你们一定会去抢,就算我不提出让你们撤出龙郡的交易条件,直接将情报告诉你们,你们也至少得抽走八成兵力才能说有把握从‘十天卫’的手上抢走神雾。”

    “甚莫!十天卫?!”诸葛寨的脑子里又开始算账了。

    天一道:“你放宽心,像护送这种任务,他们最多来一个,如果你们老大亲自出马,问题也不大。”他顿了一下;“现在,别打岔,听好了,当你们去抢神雾的时候,我依然会制造各种各样的条件,让龙郡成为一个钢铁戒律想打、能打、而且必打的地方,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行动,所以,此刻我坐在这里跟你谈,给予你各种未来的既得利益,你应该感恩涕零才是。

    最后,你听好了,关于你口中所谓的仗义……

    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如果我相信爱与正义,我就找五个小学生,然后发点装备发给他们,让他们维护世界和平去。但我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世界早就没救了,从最初,到今日,乃至未来,秩序不可能永存,混乱和死亡交织其中的历史才是真实的。你如果还想和你的老大在这乱世中扮演主要角色,就该明白,成大事者,毁誉置之度外。我相信,钢铁戒律、白色闪电、帝国,他们是不会考虑仗义这种玩意儿的。”

    诸葛寨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敢问先生,究竟为何方神圣?”

    天一起身:“你早晚会知道的。”他扔了一个信封在桌上,“哈迪斯是神雾是你们跻身列强纷争之世的最好机会,好自为之吧。”

    …………

    他离去后,诸葛寨依然坐在原位,反复思量,但他心里有一笔账,就是算不清楚。

    宋忠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道:“军师,空口无凭,他的情报未必是真的。”

    诸葛寨回道:“非也非也……此人很不简单,有道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这情报非但是真的,而且他刚才所言,确实是有意祝俺们一臂之力。

    现在想来,前几日的‘那几件大事’,恐怕也是此人暗中所为,就连那个茶仙都着了道……这龙郡很快便无宁日咯。”

    宋忠道:“那……军师的意思是……”

    诸葛寨道;“传书,召集人马,要快,否则得出大事。”

    “是。”宋忠得令而去。

    诸葛寨草扇轻摇,抚须而起,嘴里还在念叨着他没算清的那笔账:“啧……这厮到底所属何人?有何目的?”

第三十一章 议事

    五月八日,天都,皇城。

    这个地方,只存在以下几种人,首先是皇帝本人,然后是他的老婆和女儿们,皇帝的儿子们名义上只能有一名正妻,不可纳妾,在宫外有私生子和小老婆是你的事情,但法律上不承认对方是王族身份,所以皇子们的媳妇儿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老爹的妃子多,毕竟他们大多数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而皇宫里剩下的人,就是女仆和死太监了。其实太监这个词,从最早的官职,到后来对宦官的通称,意义已经变了很多次。而在这个平行宇宙的这个时代里,大体上也是个不怎么被人看得起的职位。当然在这儿不会有阉刑之类的事情,他们只是一群改造人而已,多半是本就严重残疾,或是失去了下半身的功能,干脆就机械化给改造了,在皇宫内担任禁卫军,那战斗能力总比一般人强出一些。[]

    天都防卫森严,城中又有十天卫坐镇,皇城更是固若金汤,这帮禁卫大多数情况下就是高级保安加搬运工。这差事报酬丰厚,愿意干的还包改造手术的费用,早在七十多年前,就成了一些官员敛财的通道,想来当死太监,还得走后门通路子给贿赂,甚至有身体健康的人也愿意放弃下半身的性福,换取下半生的幸福,当真是呜呼哀哉。

    这日晌午,有一个男子来到了皇城中。

    男人进皇宫,一般就是受到了皇帝或皇子的召见议事。就算是被召见的,也得经过严密审查、搜身、核对来意、记录进入和离开的时间,身上再按上跟踪器等等一些列措施。

    时侍是个很珍惜时间的人,但哪怕他的身份是eas的副局长,这些程序依然浪费了他十多分钟的青春。

    来到了茶仙的寝所,时侍在一名女佣的引导下一路向豪华的宫殿深处行去。他曾经也去过其他几名皇子在宫中的宅子,不能说那些地方的建筑外观上比这里要奢华多少,不过一旦从内部去作比较……人家那儿都用年轻漂亮的女仆妹子,你这儿用年老色衰的中年大妈;人家那精巧骚气的艺术品陈列、豪华吊灯、虎皮地毯,你这毛坯房一般的精装修和简易的家居摆设;人家那儿是走到哪间房都有下人伺候着,你这儿我一进来到现在就见到这位大婶一人儿。

    时侍与茶仙结识是在三年前,不过他从未来过茶仙在宫中的住所,因为茶仙本人几乎也很少回天都。今天时侍可算开了眼界了,以前总以为这家伙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现在算明白了,你丫是捡来的吧。

    直接来到了主人的卧室,女佣敲了敲门,茶仙在屋里支应了一声,时侍便自己进去了。

    他进来时,看到茶仙正坐在落地窗边,身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杯中茗香悠然飘散,恍若有形有色,这定然是好茶。

    时侍不等对方客套,随手带上门,搬了张凳子自己坐下:“看了今天早晨龙郡那儿的新闻没有?”

    茶仙慢吞吞地举杯,喝了口茶:“你也不问问我的伤势如何?”

    “你已经痊愈,可以出去走动了?”时侍问道,他说话的语速依然很快。

    “怎么可能……”茶仙道。

    “那你到几月几日可以痊愈,出去与天一那伙人较量”时侍道。

    “这我如何知道?”

    “所以说,我问你伤势如何,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而我们此刻在说的这几句,形同废话。”

    茶仙笑了:“探望病人时,问这个问题是社交礼仪。”

    “谁说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探望病人是一件从逻辑上来说就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不是医生,无法对你的伤势恢复做任何有效的帮助,无论我来与不来,与你能否复原、多久复原都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大多数情况下,我认为探望者只会打扰病人的休息,起到反效果。如果想确认一个人的病情和死活,打个电话甚至发条短信给医务人员就行。”时侍飞快地说着,思维和语速一样迅速,只是他思考的方向有些怪异:“你是不是还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跟我展开交谈,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不介意我说话时顺便在地上做几个俯卧撑……”

    “别!”茶仙把送到嘴边的杯子放下:“那个……”他迅速想起了时侍最初的问题,赶紧回答:“我昨天上午刚刚恢复意识,接着父王亲自来了一次,严令我近期别再管外面的事,安心留在皇城养伤。”

    时侍闻言,依旧我行我素,毫无顾忌地开始了叙述:“今晨八点,龙郡所有的地方电视台网络,在同一时间被黑。一名hl的上尉,在镜头前像播天气预报一样,指着地图,由南向北,把全郡二十几个地区的兵力分布,人数,甚至是战力评估都报了一遍,用时十多分钟。

    就在两天前,龙郡北方的战事实质上已经打响,今天的这档电视节目,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即便民众乃至反抗组织的人无法辨别情报的真伪,当地的贵族和王族也已经人心惶惶,我看马上就有大量的人要往别的郡跑了。另外,我去确认过,很遗憾,情报都是真实的,数据的精确性和实时性都让我钦佩得五体投地。”

    茶仙叹道;“看来天一的目的是短时间内就进入全面战争,不要持续僵持,快速地拼到有一方赔光本钱……”

    时侍继续道;“一周前北京那两桩爆炸事件,伤及平民众多,有‘天都重要人物’受伤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无法封锁消息的情况下,hl亚洲总部直接介入,伪造了许多新闻,发表了很多导向性的言论,至今日看来,已成欲盖弥彰,各路传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而后,李维的碎尸在一处民宅中被发现;十余名龙郡显赫的财阀被确认在同一天尽数死亡;股市在第二天开市就遭到了不明黑客的攻击;还有无数张伪造的信用卡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以快递的形式邮寄到了千家万户,那些卡消费无透支上限,可以在任何一台收款机上刷,竟然还能在atm机上套现,密码是六个1,这种卡摧毁经济的效率比伪钞强一万倍,人们先是大量抢购奢侈品、而后疯狂提现、最后囤积生活必需品,于是,银行没钱,商店无货。情况在被发现的同时就已经是难以控制的局面了。

    根据帝国银行的技术人员鉴定,那张卡的来源,是一张五月一日当天下午四点半,在北京的某家帝国银行分行办理的个人信用卡,开户人的名字叫左道,职业那栏填的竟然是‘道士’,最离谱的是,因为银行的工作人员对这个职业的收入情况无法核实,所以道士被认为是一个高收入、终身制稳定职业,居然办出了张金卡。那个左道就用那张金卡,在几天内做了成千上万张机器根本无法识别的、有效的复制卡,像发传单一样发到了龙郡各地,我看他可以改名叫佐罗了。”

    茶仙接道:“破坏稳定的社会环境,民众就会偏向、甚至是直接去加入反抗组织,一旦全面战争爆发,这种现象会更明显。”

    时侍道:“你被暗算后的这段时间内,大致就发生了这几件事情,不过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听你分析战局的,这场仗谁赢谁输,我根本不在乎,依我看,龙郡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即便你们eas的职能和hl不同,但你也得有个立场吧?”茶仙道。

    “立场?”时侍冷笑:“兴亡谁人定,胜败岂无凭,帝国的腐朽不用我指给你看吧。我倒是无所谓,江山由谁来做,我都不至于饿死。关于立场的问题,你不如自己多考虑考虑,你的傻兄弟们个个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终日与阉患为伍,满脑子就是熬死老子,混上帝位,名正言顺地多娶几个老婆。

    或许你阻止一个天一,能再换十年太平景象,但天下不止有逆十字,还有钢铁戒律、自由前线、刑天等等等等,当一个hl的高级探员,是改变不了世界的,你的影响还不如摇滚歌手,若有意要做大事,你还是得先……”

    茶仙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苦笑摇头:“我的乔瑟夫老兄啊……你这人真该学学什么叫腹诽心谤,什么话你都敢说。”他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皇宫,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时侍道:“那就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个最新的情报要告诉你,就在开战前几日,刑天在龙郡的战力几乎全部抽调一空,向星月联郡转移,结合刚才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你觉得他们的这一举动,是否也和天一有关?”

    茶仙喝了口茶水,思索一番道:“刑天的这种行动和钢铁戒律的攻击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表面上看,似乎是他们放弃了龙郡,在钢铁戒律动手前就退出了争夺,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是天一安排了一切,刑天极有可能不是单纯的撤退。”

    时侍道:“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有件事你不知道,为了抑制那个血枭的能力,潮汐监狱的典狱长杰弗逊在上个月提出了一份申请,要求供给更多的哈迪斯神雾,我们的局长老头子已经批准了,启用的是马六甲海底秘密存放点的那一批存货,在前往地狱岛前,会在星月联郡停留,更换交通工具,并给运输队做相关补给,日期定于五月二十一日,在当地只停留一天,当晚就出发,赶在二十四日地狱岛上浮时抵达目的地。”

    茶仙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只是这样坐着说话,也已十分疲惫了,这次的伤势对他的影响很大,凶级能力者可以用能量形式强行抵挡致命的攻击损伤保住性命,但精神和肉体超负荷运作的不良影响或许会持续数月之久。

    “果然,呼……我最初就怀疑……他想帮血枭逃离地狱岛……”茶仙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时侍只道一句:“那是天方夜谭。”

    “不但如此,他还想从那儿再救一个或几个别的什么人出来,否则血枭最初就不会入狱。”茶仙继续道:“龙郡的这局我又输了,当他肆无忌惮地扩大混乱,挑起战争的时候,我被他算计了一次。他在那个仓库里给我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我没有按他的设计进入那个地下室,所以才……咳……咳……天一的计划没有死角,神雾的送达会影响他在监狱的布局……这是连锁反应,混乱、战争、钢铁戒律、刑天、神雾,每一个已打成的目的都是另一个目的打成的条件,他一定是想让血枭越狱。咳……咳咳……”

    “你放心养伤,外面的事,我来处理吧。”见茶仙喘得厉害,时侍摇了摇头,站起身:“我要告辞了,还有句话不吐不快。”他用手象征性地指了指身后:“你这宅子的装潢是恐怖片的布景师做的吗?”

尾声 自首

    五月一日下午,天一的书店。

    他正坐在书桌后,翻阅着某个hl的倒霉蛋儿生前最后的心声。[]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将书合上,取消了面前电脑的屏保,敲了几下键盘,最后高高翘起食指,点了一下回车键。

    大概就在他做完这些后不到十秒的时间,桌上的电话响了,天一接起道:“哪位?”

    “是我。”对面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小男孩儿。

    “哦,元帅啊,是想汇报一下仓库里的情况吗?”天一道。

    “哼……听这话,想必你已经引爆了吧。”元帅问道。

    “不,我没引爆,我准备把那些炸弹藏在仓库地下放个十年八年的,将来去开煤矿。”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可能用这种程度的幽默感让我发笑。”元帅随即把话扯回了正题:“既然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今天内就启程去枪匠那边,加快工程的进度。”

    天一道:“可以,一会儿我让会计跟你碰个面,把命运的原型机捎给你,这边暂时用不到了,你顺道带去那里,让枪匠和术士抽空做几台便携式改良版的,把原型机保存起来。”

    “那就这样。”对方撂下这句,便挂断了电话。

    天一搁下电话听筒,伸了个懒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另一本心之书来,直接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大略扫了一眼,嘴角很快浮现了恶趣味的笑容。

    他随即拿着这本书起身,去角落的壁橱里翻出了一个铁桶,走出了书店。

    门外,是一条冷清的小街,天一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他喜欢孤独、安静的时光。

    将桶放在店门口,把李维的心之书扔进去,然后从那邋遢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燃起,随意地丢进桶里,很快,一股褐色的烟雾升腾起来,散到了风中。

    书燃成了灰烬,他却在那儿站了许久。

    大约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车停在了店门口,天一等的人终于来了。

    他走到驾驶座旁,司机已将车窗降下。

    天一用手肘撑着车窗下沿,头微微侧着向里伸了点,看了看后座,姜筠正坐在后座上,神情冰冷,眼神空洞,她的脸、手、衣服上尽是鲜血,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些血污更加眨眼。

    “真不愧是魔医,佩服。。”天一朝着司机露出满意的笑容。

    史特兰哲医生身着黑色西服,打着领带,看上去五十多岁,两鬓灰白,嘴周围的胡子修剪得很是华丽,俨然一副十九世纪英国绅士的派头。

    “既然77型僵尸药剂的实验已经成功,而且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应该放了这孩子。”史特兰哲没有理会天一的夸奖。

    天一道:“你确定要放吗?她可是首例成功的实验品,很有价值,你就不想看看药剂的失效期限以及后续的副作用吗?”

    史特兰哲道:“实验室已有她的血清样本和实验数据,只要你同意,我就注射中和剂,送她回家。”

    天一想了想,笑道:“可是,我倒觉得,让她在药物作用下死去反而更好,即便解除了僵尸药剂的影响,她依然会保留这段时间的记忆。这个女人算是挺天真的一个人,当她恢复自我意识后,那种徒手残忍杀害别人的记忆很可能会让她直接精神崩溃的。

    那她以后也就变成了个长着漂亮脸蛋儿的王族疯婆娘,今后的人生也不过就是择日嫁个门当户对的近亲产物,或是在房间里拿剪刀自杀之类的。

    我知道医生你是不喜欢杀人的,但不杀人,有时并不代表着人道主义。”

    史特兰哲听完这话,长叹一声:“我不是刽子手,很多年前我就不再动手杀人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玻璃试管:“这是77型的中和剂,你是老板,怎么处置这孩子,由你来决定吧。”

    天一接过药剂,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对后座上的姜筠道:“下车。”

    姜筠空洞的双眼在听到天一的声音后,竟突然有了反应,她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快进书店去,别把血弄得到处都是啊。”天一吩咐道。

    姜筠就像个声控的机器人似的,目视前方,快速跑进了书店,对天一口中的每个字都完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季承在后备箱里吧。”天一见姜筠进了书店,又回头对史特兰哲道:“把他交给顾问和暗水,他们会处理的。”

    史特兰哲应道:“明白。”他升起了车窗玻璃,汽车绝尘而去。

    荒僻的小街上,一时间又只剩下了天一一人,他看了眼手上的试管,笑了笑,随手就扔进了街边的下水道里。

    …………

    五月十三日,那是个星期五。

    对左道来说,或许是个黑色的星期五吧。

    这天气正是转暖的时候,但这家伙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头戴黑帽,脖子里围着条白色的长围巾,里面衬着一套笔挺的黑西装,戴着墨镜。

    他居然剪掉了自己的马尾辫,理了个寸头,英姿勃发地走进市警察局的大厅之中,挺胸抬头,张开双臂,高声长啸:“我要自首!!!!!”

    警察们当时就惊了,这货有病吧?

    这时,大厅内的智能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左道朝天仰的面部,自动扫描启动,电脑将其面部特征与数据库里的资料一对比,两秒后,警察局里发出了使徒进攻第三新东京市一般的警报声。

    “发现高级别通缉犯,目标极度危险,警告!目标极度危险!”广播响了起来。

    这回警察叔叔们的反应可快,离得近的掏出枪来就把左道给围上了,“双手抱头!跪下!”明明距离很近,他们却吼得和杀猪一样。

    左道可不想挨枪子儿,他立刻照办,结果他膝盖刚一沾地,背后就扑上来两条壮汉,闪电般就把他给铐上了。

    摘下墨镜时,看到左道的每一个人都疯了,虽然他换了发型,但没人不认识他。

    左道的那张脸,此刻在龙郡人民的心目中,就像是印在美元上的华盛顿一样,化成灰人家都认得。最近十天里,大街小巷、厕所旮旯、车站、超市、广告栏、电线杆,无处不见左道的照片。以前电视剧当中插广告,现在是滚动播出着左道的通缉令。

    被压进牢房里,凳子还没坐热呢,hl就来人要提走他了。左道心里基本也明白,看这阵势,不用说了,他铁定是享受不了什么正常的审讯、审理、审判程序的,和那些疯狂的恐怖份子、极度变态的反社会人士、危险的能力者们一样,下一次地狱岛上浮时,就是他进去的日子。

第一章 欢迎来到地狱

    “00193,这个小子是今天新来的,带他去转转。”

    “是,长官。”00193随手敬了个礼并应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那名长官转身离开,00193对新人道:“第一次来地狱岛?”

    “是……是的,长官,我是列兵……”那人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00193打断道:“不用报姓名和军衔,你记住,在这里当差,以后见了谁都不用说这个,看见制服没有,我和你是平级的,这里只认编号和衣服,你可以叫我00193,或者伙计、哥儿们,随便什么都行。就是别提名字,更别让犯人知道你的名字,只要在地狱岛一天,你就是0-< 书海阁 >-梦话的时候你也得自称01055。”

    01055道:“是,明白。”

    “戴上头盔,给我来。”00193道。

    01055照做,并跟在了00193后面。

    00193边走边道:“来之前人事部肯定也跟你交代了,但一些问题我还是重申一下,这里三个月为一次轮班,吃住都不离岛,当然也没条件让你离岛。伙食比犯人的好,不过也好不了多少,每天12个小时在岗,当日的具体工作会在你房间的信息板上刷新,你也可以通过头盔内的显示屏去查询。

    配备给我们的这种制服是高精密仪器,瞳孔、指纹、声纹、dna,反正能验证的东西都会验证,犯人就算抢去也无法启动,穿在狱警身上是机甲战斗服,要是犯人穿上就会变成束缚装置。这套制服要跟你三个月,发现有故障就赶快去维护部门修理,这是纪律,最好别拖延。

    别多问问题,比如这座监狱里共有多少狱警,又有多少犯人,不会有人回答你的。你看到咱们身上的编号没有,狱警的总人数可能有五位数,也可能只有三位数,你未必是01055这个号码的第一个使用者,也许你的前任不干了,死了,换了编号,也许01055就是个随机添加的新号码,也许你会看到有人的编号是99999或是00001,这些数字没有什么意义。

    还有那些门,你没有权限通过的门,就不会为你打开,就算你设法溜进去,也会被认为是入侵,附近的人会收到警报,你要是随意行动,他们有权当场干掉你。

    监狱分为很多个区域,每一天,犯人都会被随机交换到不同的地方去,没有固定的牢房,没有固定的狱友,也没有固定的狱警,拉帮结伙、行贿狱警都是极其困难的。最重要的,就算我们也不知道这监狱的全部构造,每天我们只是到指定的地方,完成指定的工作,超过工作区域的地方,我刚才说了,你进去瞧一眼,也触发警报。”

    “听上去是连我们也一并在提防?”01055道,由于戴上了头盔,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沉。

    00193回道:“是的,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万一你落到了犯人的手上,就不可能透露给他们什么有用的情报了,比如逃跑路线,或是人员配置等等,因为你也不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哦,最需要提的就是犯人,你会来这里,应该对能力者这方面的知识有所了解了吧?”

    01055道:“对,来之前给我们交代过这方面的事。”

    “很好,那我就简单的说吧,关在这儿的犯人,有八成都是能力者,因此在监狱的通风系统中,常年不间断地都有一种特殊的气体在里面循环着,这种气体的真面目是最高机密,我们也无从得知,反正在这种气体的作用下,能力者的能力会受到抑制,越强的能力者受到的抑制也相对强,总之,无论是什么级别的能力者在我们这儿服刑,他们在监狱中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00193道:“你在犯人区域执勤的时候要记住,你才是老大,只要穿着制服,犯人们就不敢动你,谁上来和你搭话,让他滚开,他要是不走,你就把他放倒,让他闭嘴,犯人要是主动上来和你有产生肢体接触,你有权直接击毙他们。”

    01055问道:“像类似的情况很多吗?”

    00193道:“不多,但是对于在这儿服刑的人,一秒钟都不能掉以轻心,一旦遇上了情况你就得照章办事,不留情面。当然,你也不必草木皆兵,时刻提防着被偷袭,他们的手腕上都装有电击轮,离开自己的关押区会触发、碰到你的制服也会触发,那种电压下再高大的壮汉也会被电挺,直接被电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对了,既然我们狱警都用编号,那犯人用的编号是哪一种规格?”01055问道。

    “哦……那个啊,算是潮汐监狱特别的地方吧,在这儿,狱警用编号,而犯人,都用名字。”

    …………

    关押区外,一条黑色的走廊中。

    经过“消毒”的一批新犯人,穿着统一的囚服,右手佩戴着刻有他们名字的电击轮,在一群装束与绝地武士差不多的狱警押送下,排成一列向前走着。

    走廊的尽头,就是正是迈入监狱前需要通过的最后一扇门。

    忽然,走在前面的狱警示意他们停下,犯人们之间被脚链连着,只得全部停了下来。

    全体向右转后,在一排犯人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没有穿狱警的制服,而是西装革履,神情冷峻。

    “我是你们的典狱长,杰弗逊。”杰弗逊自我介绍道:“在进入那扇门以前,依照惯例,我会与囚犯们见见面。”

    他的眼神扫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孔:“我知道,你们可能比我聪明、比我强大、或是在某一个领域拥有杰出的才能与成就,亦或者是无所畏惧、信念坚定的狂热份子。

    无论你们属于以上哪种情况,都请接受我诚挚的敬意。

    但是,在这里,你们都是输家。

    在外面的世界,不管你们曾拥有过什么,现在都已失去,你们最基本的权力,人身自由,也都已被剥夺,当你们被送到地狱岛的那一刻,你们就输掉了一切。

    你们永远不得被假释,连接受审判的资格也没有,刑期是无限,没有任何提要求或是讨价还价的余地,即便你们心中信奉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这里也不归他管,我才是这里的王。

    离开这里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死亡。

    第二,就是当帝国认为你们对这个世界不再有威胁的那天,不需要你们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我也会客客气气地将你们像体面人一样请出去。”

    “哼……‘对世界不再有威胁’吗?不如直说是对那些帝国的猪不再有威胁好了。”一名犯人不屑地冷哼道。

    杰弗逊瞟了他一眼,对狱警道;“送他进笼棺,72小时。”

    “是,典狱长。”一名狱警将那犯人的脚链解开,推搡着他离开了,那人经过杰弗逊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着这位典狱长。

    “诸位今后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刚才的那名犯人,应该会发现他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杰弗逊道:“我希望你们对狱警和我本人,都怀揣着一份敬畏。

    酷刑是我们与你们交流的语言之一,死亡是这里司空见惯的现象,丛林法则在这里是日常习惯,痛苦如呼吸一样平常,我不是在恐吓你们,因为没有必要,我是在叙述事实,这是主人的义务。

    欢迎你们,来到地狱。”

第二章 被捕之时

    四月十五日,龙郡,魔都。

    天一的书店前,血枭一挥掌便撕开了大地,将整条街都分成了两半,纸侠的攻击被迫作罢,在茶仙的帮助下才得以闪过这恐怖的一击。

    “喂,你还不进到书店里去吗,你继续站在我身边,杀光这些人可就太容易了。”血枭对天一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时间紧迫,变故频生,而天一心中却是已有计较,他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对血枭道:“你就象征性地抵抗几下,去享受一次战斗的乐趣好了。不过玩够了以后要让他们活捉你,两个月内我会派人来潮汐监狱里跟你会合,我需要你们从地狱里帮我捞个人出来。”他说罢退后几步,用平常的语调道:“后会有期了。”

    经过几番缠斗,想跑的人都跑了,想留下的也都留下了。最后,街上剩下了血枭,纸侠,茶仙,镜脸四人,血枭以一敌三,面无惧色,当然,他也不可能有惧色,反倒是颇为兴奋。

    “商量好了没有,渣滓们,快点儿一起上,一个个来就太没劲了。”血枭肆无忌惮地挑衅着。

    “你们先应付一下。”茶仙转身迅速回到了来时乘坐的车旁,汽车并没有被刚才的攻击波及,只是hl的那名司机已经吓傻了。

    茶仙拿起车里的对讲机,与分部的人员对话道:“是我,对,我在现场,突击队在路上了?很好,迅速开始疏散周边地区的居民,现在是紧急情况,立即接管这个地区的电视和广播,半径三公里内最好不要留人,你们也不要靠得太近了,等我的消息……”

    与此同时,镜脸却是已然攻了上去,他不需要站在茶仙的角度考虑问题,没有hl的职责,他只代表他自己,因此无所顾忌。

    镜脸双手各持一把快剑,招式如鬼魅般变幻莫测,速度也是极快,在远处看来,只觉一条虚无的黑影徘徊在血枭周身,招招致命,杀得密不透风。

    血枭四平八稳地站在原地,每隔三五秒才见他抬一次手,抵挡一回镜脸的剑击,而其余时间内那些细细密密,连绵不绝的攻势,只化作无数细小的刀口血痕留在了血枭的皮肤上,不过多时,那些伤口竟已愈合起来。

    “你比蚊子要强点儿,姑且算是蝙蝠吧。”血枭轻松抵御着镜脸的攻击,嘲笑道:“速度方面已是凶级水准,但这种隔靴搔痒的力道,如何打破我的护身气墙?”

    “是吗?”镜脸沙哑的嗓音冷哼道:“那我就让站在后面那位试试好了。”他身形一闪,后撤两米距离,从袖中拿出第三把剑,这把剑比他手中握着的两把短一些。但见镜脸毫不犹豫地将第三把短剑刺向了自己的面门,此刻他脸上的镜子面具中,正好映照着血枭的全身。

    剑锋刺入了镜中,镜子面具却未碎开,镜面上绽起水纹般的波漾,短剑的前半截,好似是进入了另外的一个空间,几乎在同时,血枭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了。

    “‘时空引导’型是吗?雕虫小技。”血枭回头看着纸侠的方向,他知道对方的攻击早已准备多时:“难得别人为你制造了机会,那你就攻过来吧,纸侠。”

    “不用你说我也会动手的。”纸侠头顶,一支纸质的直枪浮在半空,枪身被无数白色的直线粘连着,高速自转,卷得像个线轴,而且那些线整体呈v字形,将这直枪向后拉扯,状如弦上之箭。

    当血枭说话时,枪身已开始逆向自转,“纸弦”也越绷越紧,这一枪射出,必是枪扎一线,摧枯拉朽。

    纸侠与血枭几番交手,深知对方不可能败在一般的攻击之下,唯有将所有力道聚于一击的究极杀招,那种高度集中的破坏力,才能真正重创这个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弦动,枪出,这一枪疾如流星赶月,劲如盘古擎天,枪过处,那一条弹道周围掀起的声浪破空,其外放的无形之势已将接两边的建筑物外墙震碎。

    血枭站在那儿动弹不得,面对这即将将自己贯穿的一击,竟是面露狂热之色,叫了声,“好!”说罢,他突然就动了,一股能量状的黑气聚到他的右臂,其右手握拳收于腰际,暴喝一声,出拳迎上。

    在血枭移动的那一刻,镜脸的面具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面具下的人已是满脸惊骇之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强行用力量就能突破“时空”的限制。

    纸侠的枪击顺势杀到,枪尖和拳面没有接触,两者之间隔着一层无形壁障,那是能量的阻隔。这种正面的以力撼力,血枭不怕任何人,但对方这一击的确非同小可,纵然他认真出招应对,竟也逐渐落了下风。

    纸侠使出这一击后后劲无力,无法继续干涉这状况,只是待在原地等待变得模糊的意识重新振作,而镜脸则是被这两股巨大能量产生的气场逼得节节后退,逐渐远离了血枭的身旁,心中不免骂道:这人究竟是谁?天一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怪物?

    在这时,一个人影闪现在了血枭身侧,他轻轻挥手,让第三股能量介入了对峙,将那两道正面对抗着的巨大能量朝空中斜着击飞,一道如海底隧道般粗的透明震波,以肉眼可见的模糊状态窜向高空,一直撕开云层,远去消失。

    “魔都可是世界上重要的商业城市之一,你们这样乱来,三公里的封锁半径都不够。”茶仙说道:“重建比摧毁艰难许多,战斗时考虑一下环境和平民。”

    纸侠喘息着;“哈啊……多管闲事……喝额……本来这一下至少能伤他的。”

    茶仙站在血枭身旁与纸侠对话,依旧神态从容:“奈斯警官,我命令你停止这次战斗,接下来的事,由我接管。”

    “你说什么?!”纸侠道。

    “我提醒你一下,首先,你是一名威尼斯的警察,在龙郡只有部分的执法权,这名逃犯是hl的第四级要犯,我请你来是协助调查的,如果你想在抓捕犯人时祝我一臂之力,我不反对,但你此刻显然是在私人恩怨的基础上行动。”茶仙的神情变得冷漠,语气中透出威严:“这种失败者的嘴脸,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好好想想你是为了什么而战,现在,走开,看着。”

    纸侠无言以对,他面前的男人一直摆着一副和善、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稚嫩的面孔,但这一刻,茶仙如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比血枭更可怕,比纸侠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得多。这种强大并非看实力,而是人格。

    茶仙转过脸,面对血枭:“切弗·奇里奥斯,我眼下已经十分恼火了,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善解人意地束手就擒,而会进一步激怒我,与你一战是吧。”

    “呵呵……”血枭狞笑着,暴力就是他最擅长、最热爱的语言,所以他以此作为开场白。只见其一记手刀挥出,茶仙身后的一幢楼被斜着撕开,楼梯滑落倒塌。

    “那个家伙把‘分子影响’这种侧重于防御的能力类型转变为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的玩意儿,结果竟也达到了凶级的攻击水准,可惜他的底子太薄,对能力没有系统的研究和认识,只会凭借着战斗经验和本能,像疯狗一样攻过来,徒劳地消耗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气力。”血枭一边说话一边转身,他完全清楚茶仙躲过攻击后所站的位置:“你就不同了,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茶仙道抬起胳膊,食指指着血枭的左肩:“正确的结论,但我不觉得你是在夸奖我。”

    正当他要动手时,血枭却突然道:“我投降了。”

    茶仙一愣,心道:难道他也会使诈?不可能,但这事不合情理……

    他还在思考时,血枭伸出双手道:“逮捕我吧,我今天不想和你打。”

    …………

    血枭从梦中醒来,当然,不是惊醒,他只能体会到别人的负面情绪,却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所以对他来说,梦只是一场对于记忆片段和脑中垃圾信息的围观。

    潮汐监狱中的每个人都是单间,这种囚室里,平时除了躺在床上发呆和上厕所以外,没有别的事可干。每天都会有随机数量的囚犯被抽出来,换到别的关押区去囚禁,囚犯除了身上的衣物外,根本没有任何随身物品,即便有,也会在换囚室的时候遗失。

    每天早晨十点开始是自由活动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期间开两顿饭,这之间犯人们是可以随意交流的,反正你们今天交流的人,明天就不一定在这个区域关押了,况且在这里关押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一个笑脸相迎,和蔼可亲的家伙,很可能在你转过身去的时候咬断你的脖子。因此建立信任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血枭是四月中旬来到这里的,他在岛上面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力量空前强大,虽然依旧不如站在天一面前时那么夸张,但也非常惊人了。可是一来到岛中,血枭就发现自身能力的逐渐衰弱,直至濒临消失,待到第二天时,他发现自己只能感受到大约五米范围内的“恶”了,这感觉简直好极了。

    对血枭来说,在一座城市中生活,只要在清醒时,就仿佛脑海中时刻有千万个令人作呕的画面正在同时播放,而在潮汐监狱,那些画面只剩下了聊聊数个,有时一个都没有。记得有那么几年,自己跑到人烟罕至的荒原里,才能有这待遇。

    他知道这座岛里肯定有着什么东西,也许是某种装置,也许是建筑材料,又或许是空气中有什么元素可以抑制人的能力。当然,这对“治愈”血枭的病没有太大的帮助,如果他只是想不去感受人类的“恶”,隐世独居即可。血枭想要的,是自己能产生情绪,他想知道一个普通人的感受,为什么会恐惧,为什么会贪婪,愧疚又是什么玩意儿,所以,他还是得和天一合作。再说,这儿的条件,也确实是差了点。

    当当当,有人敲了敲牢门上的铁杠,一名狱警站在门外道:“奇里奥斯,出来。”

    血枭知道还没到自由活动时间,对方肯定也不是请他去吃早饭,他抬眼看着狱警;“又是eas那小子吗?”

    狱警道:“少废话,出来,跟我走。”

第三章 fish

    左道被送到地狱岛的时间是白天,不过当他正式进入关押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期间的几个小时里,他和那批与自己共同来到岛上的犯人们被分别关押,待在严严实实四面铁壁的牢房中,手脚都戴着净合金的手铐脚链,无人理会,只是呆坐着而已。

    他可以感觉到,这段时间本质上就是在等待着哈迪斯神雾切实地产生作用。当他和那些犯人们从一个个小隔间里被提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与普通人没有太大差距了,这时,全副武装,身着机甲制服的狱警们便可以押送他们去进行“消毒”。[]

    消毒的过程很简单,也很迅速,类似于跳进抽水马桶。犯人们被投进一根充满液体的管道,从一头冲到另一头,管道里的溶液除了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消毒”以外,还能帮助仪器侦测犯人们有没有在体内藏东西,那种把铁丝藏在表皮下面冒充血管的,把腐蚀性液体装进容器吞进胃里的,或者干脆是体内藏有微型机器人的,总之无论是有机物、无机物,在消毒过程中,都会被查出来。

    消毒过后,囚犯们也就“干净”了,要是有不干净的,就帮他掏干净。除了改造人以外,其他人到了这一个步骤,身上基本不可能再带着什么东西了。至于那些不幸被送到这儿的改造人,命就比较苦,进了潮汐监狱,一般就帮你把改造的部分卸了变成残疾人员,遇上没法儿卸除机械部分的高比例改造人,就送去特种关押区。

    特种关押区没有普通关押区的自由活动时间,每天两顿饭有人送到牢房门口,伙食比狱警的还强,也不用定期洗澡,每间牢房里都有浴室,衣服都不用自己洗,定期会有人拿干净的囚服来轮换你身上的脏衣服。

    听上去很舒服?没错,因此这种好事的背后是有阴谋的。

    在特种关押区里的人,只有两种,百分之九十的人属于第一种——角斗士。

    每个月,这些囚犯们都得进行一次一对一的殊死搏杀,具体的对阵组合由典狱长决定,大多数情况下,只是随机而已。

    每一组对决中获胜的人,就赢得了下一个月的生命,而输的人,当然是死。

    搏杀的全过程会进行直播,这是专属于天都的王宫贵族们才能欣赏的究极竞技,其幕后自然也有巨额的赌博生意在进行着,只不过在这种竞技中,不可能有选手作假的现象发生。

    以上就是特种关押区百分之九十的第一种人了,每个月,他们中就会有一半的人消失,不过下个月,又会有更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而原因被送进来。除了改造人外,还有些哪怕生活在神雾里,依然能凭借一些技术或才能对其他犯人产生明显威胁的囚犯,这帮人都是特种关押区的首选。

    至于特种关押区里的第二种人,数量就非常少了,他们不必参加搏杀就可以享受特殊待遇。这些人太有价值了,却不能为帝国所用,他们能办到的事情,或是脑海中的思想,绝对不被允许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帝国是断然不会放走他们的,但又得留着他们的命派用场,于是,就这么养着吧。

    说了这许多,还是回头看看左道的经历,消毒过后,他的手腕上就被戴上了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的手环,这种电击轮是潮汐监狱监管犯人的核心道具,你可以找到一百种模式去触发它,什么触碰狱警啦、离开规定区域啦、企图摘除啦,反正最难找出的就是在不触发电击轮的情况下为非作歹的方法。

    左道等一干新囚犯被戴上电击轮以后,狱警们心中就松了口气,此刻这帮危险份子的战斗能力基本等同于普通人,而且电击轮都戴上了。于是,便摘除了他们的净合金手铐脚链,换上了一般的镣铐,将他们锁在一起,排成一排,送往关押区。

    那之后,左道就听到了杰弗逊的一番骇人言论,他心里那是真害怕,可既然已经上了逆十字的贼船,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步入关押区时,熄灯时间已过,囚犯们都待在自己的牢房里,牢房里都是漆黑的,没有灯光,唯有牢门外的走道儿始终有着光亮。

    这个关押区高足有七层,当中是空旷的天井。左道的脚镣和其他犯人们的分开了,他第一个离队,被送到了最高的一层,狱警与监控室内的同事远程通讯了几句,打开了一间监室的门,解开了左道的手铐脚镣,半推半踹地就把左道扔了进去。

    “给你一个忠告,过了熄灯时间,就闭上嘴。”狱警说完便离开了。

    牢门的铁栅栏紧闭起来,左道借助着外面的光源,在漆黑的牢房中摸索着找到了床。这榻说实在的不咋地,所谓的床,就是一块硬得跟石头似的东西,比地面高一米,比人宽两倍,长度两米五,没有床单,也没有枕头,睡在这上面和睡在地上唯一的区别就是水平高度不一样。

    也罢,聊胜于无吧。左道心想着,躺下,侧身卧着,头枕自己的胳膊。手腕上的电击轮膈应得挺难受,恐怕这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大约半小时过去,他的睡意仍然不是很强烈,按照他自己的话,他一向是“枕戈待旦”,在陌生的环境里,一合眼就能睡着的,在左道看来,就是些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

    刚才进来的时候左道就感觉到了,那一个个漆黑的牢房里,至少有数十道目光正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的,反正就是有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此刻侧耳倾听,发现这关押区里还真是静得可怕,每一层,都有值夜班的狱警站在走廊尽头,除了他们时不时发出些响动来,每一个漆黑的牢房中,躺得仿佛都是死人。

    这上上下下,那么多大老爷们儿,竟也没听见有鼾声,难道……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睁着眼睛听动静?这儿的人个个儿都枕戈待旦?疯了啊?

    那狱警的忠告让左道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过了熄灯时间就得闭上嘴?怕影响别的犯人休息?

    按照这个思路,左道觉得倒也有些道理,在这种地方,半夜里如此静谥之时,你要是躺在牢房里唱首歌什么的,根据外面的建筑结构,那传出去的声儿和开个唱也差不多了,第二天一放风,肯定被众狱友活活肛死才能作罢。

    这么胡思乱想着,左道的眼皮越来越沉,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向牢门外张望,一切照旧,他无法推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可能是五个小时。在这海底的监狱里,日夜之分全凭外面的灯光转换,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完全模糊。

    正考虑着是合眼接着睡,还是接着观望时,外面的灯光正好发生了变化,天井正上方的天花板上,白色的灯光亮起,这是潮汐监狱中早晨八点时的信号。

    左道不清楚这点,但心里也估摸着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天亮了的意思,他坐直了身子,完全不知道这监狱生涯正式的第一天会发生什么。他可是第一次蹲监狱,真没想到自己的处女蹲,就蹲在了地狱岛的潮汐监狱,也算是直接迈入巅峰级殿堂了吧。

    按照左道事先的想象,迈出这单间儿,外面就是一个充满了搅基、暴力、拉帮结伙、种族歧视等等问题的无秩序地带,他得扮得强硬一点才能生存下去。而且他还肩负着搭上逆十字这条贼船后的第一个任务,最晚得在一个月之内,与血枭联系上,否则后果难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紧绷的神经慢慢又松懈下来,因为啥都没发生。直到上午十点,牢门才自行打开了,那铁栅栏一动弹,吓得左道一哆嗦,差点儿没从床上跌地上。

    很快,就有其他囚犯陆续经过左道的监室门前,他们路过时,不免瞄上左道一眼,心里想的是:“又是个新来的,中午在食堂有好戏看了。”

    左道等人走光了,才鬼鬼祟祟从牢里探出脑袋,左张右望,继而走出监室,站在走廊里向下望,七层楼里的囚犯都走完了,聚集到了底层的天井里。

    “嘿!你!”一名狱警走过来:“刚才躲在监室里干什么?”

    左道作举双手投降状:“没有没有!我只是……嗯……没睡醒,多躺了一会儿。”

    狱警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新来的,没当回事儿:“下去点名,快点儿。”

    “是,是,长官!”左道点头哈腰地到这招呼,一溜烟儿地顺着楼梯下去。

    聚集在天井中的犯人们也没有像左道想象中那样有秩序,他们并不是排着队等待点名,只是随意站着,极少一部分囚犯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左道下来后,挑了个角落站着,周围的人也不注意他,大多数人自己也是独自找个地方站立着,保持沉默。不多时,左道看到一名机甲制服的颜色与一般狱警不太一样的狱警头儿走到了二楼过道儿上,冲着下面的犯人们高声道:“点到名的人,直接去那边的门,你们今天更换关押区。”

    接着,那名狱警头儿就报了大约二十人的姓名,其中没有左道的名字。

    “想去洗衣房工作的,去另一边的那扇门里,其他人解散。”他说完就走开了。

    左道注意到大约有十几个人走向了狱警头儿所指的门,他想了想,也跟了过去,反正在人群里没有发现血枭,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去洗衣房碰碰运气,即便没找到,感觉上参加劳动也能换到些利益,比如一个枕头?或是饭菜里多几根肉丝?谁知道呢,至少不会白干吧。

    “喂……你看,那个新来的去洗衣房了呢……”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自作聪明的家伙,不少水鱼就是在游进来的第二天早上就这么翻白眼的。”

    两个犯人在远处窃窃私语着,在他们眼中,左道这初来乍到的小子,直接就自己主动奔向了悲剧。

第四章 装到底

    第四章装到底

    cháo汐监狱中,一般是将三四个关押区的志愿囚犯聚集到一起,在同一个洗衣房里工作。e^看至于总共有多少个洗衣房,囚犯不知道,狱警也不是很清楚。

    不同关押区的囚犯们干完了各回各的地方,你要是企图走到别的区域,越过走廊的mén就立刻会被电chou过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洗衣房中,犯人们的工作是将穿脏了的囚服和布鞋洗干净,至于内ku,不会二次利用,直接销毁。

    cháo汐监狱的犯人们是不穿袜子的,倒不是怕他们用那个表演布偶戏,主要是袜子这东西,可以用来当武器,曾有人在洗澡时把féi皂装在袜子里面甩人,杀伤力甚大,影响比较恶劣,效仿者甚多,从此大伙儿就没袜子穿了。

    同理,犯人的们穿的鞋子是没有鞋带儿的,传说中有曾个绰号

    igstan的囚犯用一根鞋带和两块féi皂制作了双节棍,打遍牢中无敌手,于是,后来的犯人们连鞋带儿都没了。

    经过这两件事,洗澡时打架的情况有所缓解,因为囚犯们担心如此发展下去,下一步就得取缔féi皂了。

    言归正传,左道来到洗衣房后,发现这儿的工作实际上并不怎么劳累,只是把一车车的脏衣服装进推车,送到空的洗衣机前,然后塞进去,关上盖儿。有停止转动的机器,就去把里面的干净衣服拿出来,装在推车里送走,最后一步就是将相同尺寸的分别组成一套,扔进篮子。

    这些事儿huā不了多少力气,只是有点儿繁琐而已。左道一边做着这种不需要动什么脑经的工作,一边就在盘算,能不能通过计算脏衣ku的数量,推断出这个监狱里究竟有多少犯人?

    其实他的这个想法,早就有人试过了。cháo汐监狱里不缺高智商罪犯,他们想过各种办法收集信息,经年累月地huā费时间试图mo清监狱中的各种规律,他们制定过无数乍看之下成功率颇高的越狱计划,但最后不是被自己否定,就是被事实否定。那事实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听说有某个倒霉蛋儿完美地执行着和自己脑中设想不谋而合的方案,然后被击毙了……

    囚犯的人数,狱警的人数,他们xing格、背景、弱点,这些看似近在眼前的东西,在cháo汐监狱中都是非常难以获取的信息。15

    对左道来说也不例外,大约一周后他就了解了难点所在,大致上可以概括为二十个字:衣服分批洗,囚室天天换,狱警调动多,囚犯命太短。

    洗衣房的工作一个小时后就结束了,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量,原因刚才阐述过了,防止你们凭衣服算出各个关押区的总人数来。

    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是开饭时间,左道心想着,在这儿参与劳动的人,也许当天的伙食会好一点儿吧,这是他能想到最实际、最靠谱奖励了。

    “喂,新来的。”一个声音出现在左道背后。

    左道的第一反应很快,他装傻,只当没听见。

    “嘿,叫你呢,新来的。”另一个站在左道正面的囚犯开口了。

    这下左道知道,装不下去了,抬头道:“叫我?”

    “就是你。”一群犯人已围了上来,把左道包围在了中间。

    左道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不会吧?新来的有这么明显?

    他抱着侥幸心理,死撑着作镇定状,说道:“我都关进来半年了,你们没见过我吗?”

    一个高大汉子站在他面前:“你关了半年也好,十年也好,洗衣房,你肯定没来过。”

    “而且,我们也确实没见过你。”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左道明白了,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古怪的社jiāo圈子。这些来洗衣房工作的囚犯,见面的概率比较高,虽说会关押区和洗衣房都会变动,但他们见面的机会和频率肯定高于不来这里的犯人,于是这群彼此间脸熟的家伙们组成了一个帮派。

    “好吧,我是第一次来洗衣房工作,怎么,你们有意见?”左道这叫猪鼻子chā葱,装象,按照他的本xing来说,早就该点头哈腰地请各位“洗衣帮”的大哥们高抬贵手,多多关照了。可在在这种险恶的地方,绝不能示弱,一旦被人看到畏惧,那离死恐怕也不远了。

    “还ting横啊小子,长得骨瘦如柴的,想松松是吗?”眼前的大个子又

    i近了几分。

    左道半步都不退,瞪着他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唤。”

    这家伙被捕的时候扮了回小马哥,到了牢里,他直接把《英雄本sè》过渡到《监狱风云》了,反正就是要将一个正义流氓的形象贯彻到底。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左道入戏如此之深,帮他加了不少印象分,不过能进地狱岛的犯人们,都是见过些场面的,不会因为你被

    i得狗急跳墙而放了几句狠话就肃然起敬,那是被弱智光环加王霸之气笼罩后才会有的症状。

    “我们欢迎新人加入,但是,你往后还想来洗衣房里待着,就得懂得一些事情。”另一名囚犯道:“看到那些狱警了吗,我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他们仍然站在角落熟视无睹。这是洗衣房里的潜规则,就算来了不同的狱警,也不会干预我们囚犯之间的事情,在这里,是可以明目张胆揍人的,只要不把人杀掉,事后就不会追究责任。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是加入我们,以后和大伙儿jiāo换情报,互相照应,确保我们的成员不被送去特种关押区或是进笼棺之类的地方,还可以改善一下伙食。第二么,我们把你揍个半死,以后你再来洗衣房,来一次打一次。”

    左道快忍不住了,他很想换上献媚的表情,用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来形容一下自己对诸位大哥的敬仰,立下几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只要你们别揍我,让我加入什么都行。

    “加入也不是不行,不过据我所知,只有弱者才喜欢拉帮结伙,相互照应。”左道说完以后真想chou自己几个大嘴巴,我怎么就说出去了呢?脱口而出啊!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吗?原来扮英雄的时候,会不知不觉说出各种欠chou的言论啊。

    “别以为自己在外面能兴风作làng就是个人物了,这儿可是cháo汐监狱,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囚犯中的某人chā嘴道:“能在这儿活过一个月的,哪个没有些过人之处?”

    大个儿又开口了:“还有,是不是弱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按照规矩,新加入的人,得挑三个人,和自己打一架。不过你放心,不管打斗后的结果如何,你都算加入了,而且彼此间不得记仇。”

    你这是在搞搏击俱乐部啊?!三个人?打我一个?你当斗地主啊?还是魔都打法有没有?选不加入要被你们群殴到生活不能自理,选加入还得一个打三个?那我岂不是两条路都悲剧吗?左道心中惊呼着,脸上仍是洋溢着冷酷而淡定的神采:“行啊,我看你都跃跃yu试了,就算你一个好了。”

    “哼……可以。”大个儿冷笑着回道。

    左道也有他的盘算,这大个儿估计已经被自己惹máo了,他要是失去理智,把事情闹大,狱警说不定会过来阻止他,现在再挑两个柴一点儿的家伙,希望对方拳脚别太重就行了。

    “还有你道挑了人群里两个矮瘦的男子,这两个家伙皆是lu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左道走来。

    其他囚犯纷纷后退,围出的圈中,留下一块空地,三个人,一个高大,两个矮瘦,和左道一起,站在了中间对峙着。

    狱警们也凑在一起,jiāo头接耳看着热闹,根本不打算阻止,他们的原则是,打架可以,但别引起sāoluàn。只要你们有秩序地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在放风时间举办天下第一武道会都可以。

    至于那种在餐厅里飞盘子,扔食物,几十甚至上百人卷入其中的打斗冲突,就是sāoluàn了,那时场面必然失控,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典狱长很可能会取消塑料餐盘和汤匙的供应,帮犯人们建个喂猪的粮槽,从此以后由狱警监督你们趴成一排吃饭,这种场面是每一个尚存下限的人都不愿意看到或者想象的。

    “动手吧,等什么呢,哥还等着开饭呢。”左道继续挑衅着,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打算,一旦落于下风,他就开启抱头下蹲的人类最强防御姿态进行抵抗,反正在cháo汐监狱里没人能使用能力,哪怕你们会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招式,在面对我的屎壳郎姿势时,和王八拳的攻击力也是一样的。

    正如此想着,左道面前的大个儿就摆出拳击手的标准动作,双手握着砂锅大的拳头,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平举在身前,脚步灵活地靠到了其臂展能及的攻击范围内。

    左道虽是个纸级能力者,但在外面也很少与人jiāo手,他不是会计那种能够成功避开暴力冲突的雅贼,更不是血枭那种凭气势就能吓破别人胆的凶横之徒,他的罪行,往往都是以溜之大吉告终的,但此刻,在这个监狱中,在这三个对手面前,他已无处可逃,只能和人正面较量。

    ……

第五章 所谓能力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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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所谓能力者

    五月六日,北京,天一的书店。(,,

    “信用卡的事情办得不错,不出三天,你肯定比歌星还红。”天一举着咖啡,神采奕奕地说道。

    “你把我叫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左道的表情却是很不愉快。

    “当然不止是说这些。”天一道。

    左道干笑两声:“我明白,你马上要提入狱的事情了吧……”

    天一回道:“在监狱里的计划都跟你讲过了,相信以你的智慧,早已烂熟于胸,临阵应变一下就是。”

    “听这意思,是让我尽快进去是吧。”左道说道;“那么以你的智慧,应该也知道今天就是地狱岛上浮的日子,就算我现在立刻出门去自首,恐怕hl也来不及送我过去吧。”

    天一道:“说的没错,所以我叫你来,也并不是催你进监狱,而是有些必须交代的事情跟你说。”

    “是什么?”左道问道。

    “就是关于能力者这方面的知识。”天一答道。

    左道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也知道有纸、并、强、凶、狂、神六个级别,反正监狱里有神雾,难道别人还能把我给吃了不成。”

    “我要教你的事情,就是怎样在那种环境里,把别人给吃了。”天一道。

    左道闻言神色一变:“哦?难道你有什么可以抵御神雾的药?”

    “不是这个意思。”天一道:“让我从基础的开始讲。”他把杯里的咖啡满上,说道:“根据帝国的标准,他们以单位时间内能够杀死普通市民的数量,作为一项参考数据,来判定能力者的实力等级。

    这个理论的补充条件是,以一个人口密度中等的城市作为蓝本,也就是假设这是正在发生的真实事件,当人们被杀时,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比如警方的介入、媒体的报导,人们会逃跑,杀人者和杀人事件会被多少人看到,以及这些人会做出的反应等等。

    总之,那将是个在尽量多的合理想象条件补充下,所产生出的数字,而不是一个能力者对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疯狂屠戮,但这些人还站在原地等着被杀的假设下算出来的。

    核心结论是,时间越短,杀人越多,意味着能力者的等级越高。”

    左道应道:“这个标准我知道啊,大多数能力者都知道这个事情吧。”

    “而eas方面,在这个标准的基础上,做了新的注释,也就是划分了所谓的‘能力类型’。”他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他们将能力定义为以下七种类别——体制变异、精神干涉、能量转化、分子影响、时空引导、秩序破坏和未知领域♀倒是个不错的创举,无论什么样的能力,基本都能对号入座,实在无法定义的,都可以归为未知领域。

    能力分类和六等级的应用,顺便也就把变种人一块儿归纳进去了,不过他们还是加了个特殊定义——w级变种人♀类变种人的特点就是,其能力不存在极限,如果他们对自身能力掌握得足够精深,或是缺乏制约,就有可能毁灭地球、星系、乃至宇宙。因此,这种家伙,帝国是见一个抓一个,力求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左道吞下一口口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安全。”

    “你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安全过。”天一嘲讽着,笑道:“接下来,我跟你讲一些靠资料查不到的东西,完全靠口传心授的知识,即‘真正的能力评定标准’。”

    左道问道:“嗯……是我理解有误,还是你想说,你脑海中有一套关于能力等级的独家理论,别人都不知道,而且这才是这世上唯一正确的一套能力等级理论。”

    天一果断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

    “一旦接受了你的这种狂妄,我觉得笃信这套理论也并不困难了。”左道耸肩道。

    天一听出了讽刺的意味,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解释道;“这套东西在逆十字内部是公开的,顾问知道、赌蛇知道、斯派顿、史特兰哲医生、元帅等等等等……除了枪匠,其他人我都抽空跟他们讲过。”

    “为什么不告诉枪匠?”左道疑惑道。

    “他是白痴。”天一回答。

    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天一率先将话题扯了回来;“我不做对牛弹琴的事情,所以我只告诉听得懂的人。”

    左道应道:“好吧,我试着理解就是。”

    天一道;“首先,改造人不该算在六个等级之中,心之书照样可以读他们,没有深入研究的价值。

    接下来从弱到强来说吧。

    纸,最低的级别,身体能力却也明显强于普通人了,对能量的掌控力很弱,但已能察觉到能量的存在。

    并,身体能力基本是普通人锻炼可达的极限,可初步操控能量,面对足以造成普通人死亡的事故和攻击时,有很高几率生还。

    以上两类,是能力者中最庞大的群体,虽然在一百多亿人口的星球上,能力者的比例少得可怜,但由于基数巨大,所以能力者的总数也是个很惊人的数字。而这个数字中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左右都属于纸级和并级,大部分能力者如果不去刻意锻炼,是很难突破并级的。

    那么,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能力者群体中的中坚力量。

    强,身体能力彻底突破凡人的境界,几乎是漫画中的超人,无论破坏力、恢复力、以及对伤害的承受力都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对能量的控制趋于娴熟,所以对自身能力的发挥肯定也已是炉火纯青。在这个级别中,天份高、对能力钻研透彻者和勉强到达强级者之间,是存在巨大差距的。比如赌蛇这样的天才刺客,他根本不需要靠能力,只需控制好能量分配,合理运用身手,便可以和任何同级别的对手交战而不落下风。”

    左道说道:“你不断提到的‘能量’,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

    天一道:“这个是最重点的知识,级别的提升,本质上就是对能量的理解力和运用力在提升而已,这是我要教你的关键。不过现在,别打岔,让我先把这部分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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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所谓能力者(下)

    第六章 所谓能力者(下)

    天一继续着陈述:“强级所占的比例自然不如纸级和并级那么多,除了部分天赋异禀的家伙可以轻松踏入此境,一般能力者至少需要花上十年左右的时间,孜孜不倦地勤奋钻研才有机会摸到强级的门槛儿。所以说,如果有心上进,志向高远,修炼就要趁早,悟空和路飞都是从小就在拼命练级的,长大后才能少开挂。”

    “为什么突然有奇怪的例子被举出来了……”左道的嘴角抽动着。

    天一无视他的废话,接着道:“到了强级,才能真正被称为‘能力者’,并级以下的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而到达强级,则是个人意志的体现。

    事实上,这世上有很多人并不觉得拥有超能力是一件幸福的事,他们认为这是疾病、负担。比如血枭的能力,假如出现在别的什么人身上,那人十有八九是活不到上小学的。所以血枭不是个凡人,像他这种情况,整个星球也找不出第二例,他是非凡的。

    但这个世界上,平凡的人占了大多数。

    人类,具体到每一个个体,从主观角度出发,谁都思考过,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但大多数人的思考都是徒劳的,普通人的人生轨迹,往往只有两条,第一条,与生俱来的才能和天赋得以发挥,成为自己适合成为的人,走上这条路的,都是幸运儿;而第二条路上的人,由于家庭环境、社会压力等等原因,随波逐流,最后成为了别人想让你成为的样子,这种人才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主要群体。

    曾经我看过这样一本心之书,有一个中年男人,年轻时曾梦想当个摇滚歌手去改变世界,但他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外在原因,没能坚持到底,只能将精力放回学业上,后来考上了个二流大学,走上了工作的道路。二十年后,他的发际线开始后退,啤酒肚挺得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过着平凡、繁琐、辛劳的生活。当年少的儿子在他面前抱着吉他信誓旦旦地说要组个乐队挥洒青春时,他便老生常谈一番,反对、劝导,举出无数个失败的例子,以及失败后可能造成的后果,从而扼杀了另一个人的人生梦想,因为他自己曾经妥协了,以他的经验判断,他觉得妥协是正确的,他不了解,坚持到底的人经历过什么,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失败。

    世人从来就是如此,立下约定俗成的规则,只是大多数人让少数人妥协的手段而已,因为世间最困难的事,就是改变别人的意志。

    其实,人,未必要走那两条路的,不管你适合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世界想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才能可以努力,没有条件可以创造,纵然最终失败,坦然付出代价便是,人生是自己的游戏,逼迫你妥协的人不会用他们的人生给你买单。

    所以我说,强级能力者,是中坚力量,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为了满足贪婪的欲望也好,为了维护心中的正义也好,或者单纯是为了体现存在的价值,总之,他们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智慧,踏入了高手的行列,他们选择……成为能力者。”

    左道听到这里,斜着眼道:“你要是暗指我天资太差或者没有上进心的话,至少你自己先练到强级再说吧……”

    天一避开了谈论自己能力等级的话题,只是回道:“上进心你是没有的,至于天资,我想你用在的了别的地方。”他端起咖啡喝了口,说道:“接下来说后面那三个级别吧,咱们此刻要谈的话题,以帝国那边的制度来讲,已算是最高机密了。”

    “那以逆十字的观点来看待呢……”左道接道。

    天一耸耸肩:“谈话前我就说过了,需要普及的冷知识而已。”

    “好吧。”左道也无奈了。

    天一说道:“以武侠小说为例,如果说强级能力者是江湖上叫得出字号来的高手,那到达凶这个级别的,就是某一个大门派的掌门,或者相当于这个门派中第一高手的那种实力。

    从强级到凶级,是一个瓶颈,而且是那种靠勤奋和努力未必能突破的瓶颈,这个过程就和传说中的悟道一样困难,有悟性你才能悟,悟不了的人就是悟不了。

    在肉体强度上,凶级的能力者未必就比强级要高出多少,这一级的关键在于,他们已经清楚知道了能量的原理。

    懵懂地使用能量,哪怕用得再熟练,也不及掌握本质以后所发挥出的皮毛。我说过,强级到极限时,结合能量的运用,使用能力的手法多半已是炉火纯青,而凶级能力者,则可将能力发挥到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的境界,比如一个能控制金属的人,他在强级时,弄弯一根汤匙花去了一份能量,等他到凶级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用等量的一份能量,原来连路灯杆都能弄弯。

    大多数强级能力者,在面对自然灾害或者军队剿杀时,依然有很高的几率丧生,全力逃跑的生还率大致在30左右,但凶级能力者,就有90以上的成功率可以从上述的两种情况中逃脱。他们将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具象化便可用来抵御伤害或直接转化为破坏力,虽然这样做消耗的体能巨大,但关键时刻很有用。前几日茶仙就是用这种方法在爆炸中活下来的,换成个强级能力者,那种爆炸在脚底下发生,早就化成灰烬了。

    能力者的能力不同,防御的效果也因人而异,但基本上,一般程度的子弹、包括近距离的冲锋枪扫射、远程的狙击,乃至榴弹炮,都不需要费太多精力就能防住。名符其实的人形兵器,刀枪不入,除非你把枪管伸进他们的嘴里或者菊花再开火,否则在战场上,一名凶级能力者的战力至少能抵一个团的正规军兵力。”

    左道笑道:“从威尼斯那次的情况看,血枭能顶一个师了吧?”

    “也不是说不行,但得看具体状况,全面战争爆发后的战场上,帝国投入的兵器和兵种科技含量要比在城市中使用的部队强许多,就算真有人能举起一座山扔过去,他们的装甲车未必就不能从山底下钻出来再度加入战斗。”天一回道:“那么,接下来就说说,稳稳能顶住一个师那种级别的能力者,狂级。

    生理构造依然无法超脱出人类或者变种人的范畴,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狂级能力者身体的强横程度,就比较夸张了,可以说,他们和自然界沟通的方式和正常人已不是一个体系,他们眼中的世界,就是能量。

    好比是阅尽a片无数,心中自然无……”天一忽然停下,喝了口咖啡:“这个例子不太恰当,换个比喻,就好比是把videogame纯粹当做数据来看待的超骨灰级玩家,100背版对他们来说只是基本功,一个横版过关游戏一共会刷多少兵,打完一关有多少奖励可以吃,甚至一共按了多少次键,全都烂熟于胸,再精美的游戏画面都是浮云,再优秀的游戏音乐形同虚设,阅读情节只是为了过关服务,没有情节也能一笑置之,玩恐怖解谜类游戏打着哈欠过,把galgame当记忆游戏打,不关心任何对白,只记选项和支线。玩游戏时能做出各种tas里才能看到的极限动作,反应神速,神情木讷,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淡定异常。在他们眼中,游戏就是数据,自己做的事情,就是用操作让这组数据精准完美并迅速地运行,完成破关。

    大致上来说,面对狂级的能力者时,低级别的能力者就像是看着世界首杀的成就在服务器里出现,自己却还刚刚练到满级的那种休闲玩家。

    具体的差距在哪里,只存在于低位者的想象当中,高位者不会跟解释,解释了别人也未必明白。”

    “所以……你这个和我一样是纸级的家伙试图跟我解释一下对吧……”左道说道。

    “你今天吐槽很多啊,见缝插针地对老板开嘲讽是吧,看来你是心中存有很多不满,想抒发一下。”天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菜刀,放到桌上:“这样吧,你要是不满就砍死我好了。”

    左道愣了:“大哥……你……别别开开……开玩笑。”他一紧张忽然就结巴了。

    “这就是我试图跟你解释的,为什么我是老板,而你……嗯……你只是头左道。”天一说道。

    左道一愣:“‘头’是形容人类的量词吗?还有,我的名字既不是骂人的话也不是名词!”

    天一只当没听见,接着道:“我要阐述的观点就是,就算你砍死我,你也当不了老板,这就是差距所在。说起来,顾问倒是逆十字中最有机会杀了我取而代之的人,我正在努力培养他朝这个目标前进,可惜他似乎没什么野心,让我少了份提心吊胆的乐趣,哎……还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好了,言归正传,狂级和其他级别的差距就跟我刚才的举动一样,他可以把刀递给别人,然后冲对方说,我比你强太多了,差距大到难以用语言形容,你随便攻过来吧,我无所谓。

    那些狂级能力者,数量在世上屈指可数,继续引用武侠小说的类比,他们就是五绝那种级别,天份、努力全占,还要看有没有机遇,或者说运气,才能进入狂级的领域。

    狂级能力者对能量的运用,如同强级能力者对能力的运用一样,拥有独自一人直面军队一战的实力,在战争中,强、凶两级的能力者具有相当的战术价值,而狂级能力者,则具有战略意义,他们的介入不仅是左右战斗的胜负,根本上来说能影响整场战役的结果。”

    左道说道:“那么,最后的那个级别,就真的是‘神’了?”他这样问,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已知的任何一名神级能力者,左道也没听说过历史上出现过这样的人,神这个级别好像只是放在那儿给人看看罢了,根本没有人类能触碰到。

    天一却是语气稀松平常地平铺直叙着:“对,和字面上的意思非常接近,神级,就不是人了。

    纵然我刚才说狂级如何如何不可战胜,但狂这个级别的,仍是人类,人类就有无法超脱的种种弱点,体力和精神力的上限是最根本的限制,再强的武林高手,你让他面对无尽的杂鱼几天几夜的围攻,迟早也会死。因此,只要是人类,就是可以战胜的。

    目前以帝国方面为例,假如将帝国逼到需要不计后果、迫切去消灭某个狂级能力者的地步,他们共有两套方案:第一,派出三名狂以上的能力者对其进行狙杀,战斗的结果很难意料,造成的破坏程度预计在一座城市到一个洲之间;第二,动用核武器或者‘创世纪’,直接自己去毁掉一个郡的领土,杀得蛇虫鼠蚁尽灭,寸草不生。

    但是,神级的能力者,就不吃以上那两套,他们是借人类的身体降临在世间的神祗,岂会被人为的因素夺去性命。

    哪怕天崩地裂,日换星移,神级的能力者也不会因此丧生,身体会因能量产生新的质变,丢掉人类的各种限制和弱点,成为更高次元的生物,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拿日月,移山河,毁天灭地,神仙境界。”

    左道说道;“我觉得很奇怪,这六级不知是从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能力者等级体系中,既然从未有人达到过神这个级别,为什么又要定下这个级别?”

    天一灌下杯中剩余的咖啡,懒洋洋地回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我从开始就说过了,我现在正在讲解的,是最为贴切正确的能力者等级知识,如果没有的话,我难道是凭想象在描述神级?”

    左道狐疑地看着天一:“你认识神?”他问出口后,顿了一下,用更重的语气道了句;“你就是神?”

    “你觉得像吗?”天一反问道。

    左道站起来,绕着天一转了两圈,拿出街头算命那套语调说道:“阁下包罗载籍,管综百氏,登高能赋,鷪物知名,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嗯……以贫道的修为来看,想必,你就是凭借想象在瞎掰而已。”

    天一道:“虽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杀了你就能满级的感觉,但此刻我们是在谈正事,暂且缓缓。”他拿起桌上的菜刀,毫无征兆地朝左道扔了过去。

    左道一缩脖子闪过:“喂!突然间干什么!”

    “这是关于能量的第一课。”天一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躲开?”

    “废话,不躲溅你一身血。”左道回道。

    天一笑道:“你躲开,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头被菜刀击中,会受伤。”

    “这不是废话吗?”

    “那么,我如果用枕头扔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对你的性取向产生质疑……”

    天一无视此言,说道:“在你的脑海中,有这样一个概念,菜刀vs脸,菜刀会赢,枕头vs脸,脸反正不会输。”他起身去咖啡壶那里给自己添了一杯:“但其实,事情是一样的。”

    “动能、热能、化学能,万物运转时皆产生能量,引用刚才关于游戏的那个概念,当你把自己也看做是一堆数据的时候,你就会想通很多别人想不通的事情。

    以普通人举例,经过锻炼,有的人可以徒手劈开叠在一起的几块砖头,或是踢断木板之类的东西。这些人同样是血肉之躯,皮还是皮、肉还是肉,骨头也还是骨头,把他们剁碎了做成饺子,尝起来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

    但为什么一般人一脚踹在木板上,就会把自己的脚弄折了?而那些锻炼过的人,就可以破坏理论上比人体更坚硬的物件?”

    左道回道:“当然是因为在练习的过程中,他们的拳脚逐渐适应了与高强度物体的碰撞,克服了恐惧心理,还有他们出拳出腿时的速度、以及配合呼吸等等都是需要磨练的技术。”

    天一道;“说得没错,不过没有抓住重点,其实他们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拳头vs砖头,拳头能赢。”

    左道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我的脸比菜刀硬,就能硬抗了?”

    “当然不是,光是相信也没用,你同样会头破血流,我只是要告诉你,脸完全可以比菜刀硬,关键就看你怎么让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发生。”

    左道想了想,问道:“用你所说的能量?”

    “这就是你自首前必须练就的一项技术,也是进入凶级能力者行列的必修课。你练会了以后,能力的进步会很快。”天一道:“不过我也已经说了,这个事儿就像悟道,我解释再多,还是得看你的悟性,有很大一部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天一指了指地上的菜刀:“反正,你记住,从今天起,那个就不是菜刀,而是一堆朝你飞过来的数据,它的构成是铁、木头、动能来自于我做的功,你可以立个公式算一下,怎样才能合理运用‘左道’这坨数据,把我扔过来的这堆数据抵挡住。”

    ……

第七章 入帮

    第七章入帮

    大个儿的第一拳是刺拳,旨在试探左道的反应。15他无非只有避开、接下、反制和傻扛这四种对应方式,假如傻扛的话,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左道不屑对这种程度的拳头做出回应,第二种,他根本就来不及应对。

    不过左道面对攻击时的本能反应肯定是闪,在这是一瞬间是很难伪装的。他避开了这快速的一拳,向后微退了半米,而与此同时,那两个瘦小的犯人则在其身后偷袭,肘击膝撞,让他结结实实挨了两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接下来的打斗进程也大致如此,并不算赏心悦目,不过这也是左道的一种运气。除了那大个子有些拳脚底子,另外两人确实也就是普通男子街头斗殴的水平。他们仨要是都具备龙虎mén那种身手,场面是好看一些,不过看个十秒左右战斗就该结束了。

    左道以一敌三,拆了十余招后,受了十几下拳打脚踢,索xing没有特别致命的重击,可仅是如此也让他疼得够强,如果再这样勉强撑下去,左道的抱头蹲地式恐怕是必须现世了。

    正在发生的这场架,虽颇有些闹剧的味道,但其实是有意义的,就像一些江湖帮派收取新人时进行的一种仪式,重点不是看结果,而是过程-其他书友正在看:。谁都知道,在大家都不能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一个人打三个,那基本上都是会被揍趴下的,但关键在于,看你能撑多久,以及被揍之后的表现。

    像左道这样伪装成硬汉的囚犯不在少数,挨了打以后多半会原形毕lu,一旦被识破,洗衣帮立刻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并扫地出mén。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我们打你,你屈服了,那明天狱警要是打你,你铁定会出卖我们。

    打斗又持续了几分钟,左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三人围攻他的距离和出手频率正在增加,他心里正盘算着该采取什么办法来应对这情况。真的抱头鼠窜吗?还是试试天一所传授的本领在实战中的作用?可万一效果太过于惊世骇俗,引起了狱警的重视,自己岂不是闯下祸端。

    这一念之间,稍有疏虞,左道的面mén被大个儿由上自下的一记重拳击中,霎时间狗眼一黑,一嘴儿口水和着血丝给喷了出去,左道随即便眼冒金星,耳中蜂鸣,摇摇晃晃颠了几步,看姿态便知他已然站不稳当。3∴35686688此时另一名犯人冲着他的脚后跟伸tui一挑,左道便失去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

    左道躺倒在地,他的视线中,只看见三个人影笼罩过来。他昏昏沉沉地听到大个儿骂了一句什么,还向自己啐了口痰,接着就被一顿好打,拳拳到

    ou,脚脚皆是往死里猛踹。

    直打得他意识模糊,正要昏死之际,两名矮瘦的犯人一左一右,将左道架了起来。大个儿则抓着左道的头发,抬起他的脸道:“求个饶,从此滚出洗衣房,我们就放你走。”

    左道疼得想哭,这帮孙子下手太他娘的狠了,打得他浑身散了架似的,不过他从小就明白,遇见善人了,你才能哭,在恶人面前,你得笑。

    “呵呵呵……”左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这儿专mén负责手洗……”

    嘲讽只开了一半,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迎面的一拳击晕了过去-:。

    …………

    缓醒过来的时候,左道正坐在食堂中,面前已摆了一份吃食,身边坐着的都是洗衣帮的囚犯们。

    见他醒来,旁边的囚犯道:“喂,清醒了没有,清醒了就认认人,这一桌人的长相你都记住了,全是自己人,今后要互相关照。”

    左道还有些mimi糊糊的,听见这话时,晃了晃头,定睛一看,发现周围的环境全然变了,也不知到底晕了多久。脸上的血水已被擦去,不过似乎是用他自己的上衣擦干净的……面前的食物想必是洗衣帮的成员们帮他端来的,那也就是说……狱警们就任由这帮人把昏mi的自己挟持着拖来食堂?

    这儿的桌子都是长桌,凳子固定在地上,类似于快餐店,当然,食品没法儿和快餐店比,垃圾食品,也已成为只存在于囚犯们记忆中的美味佳肴。

    左道眼尖,他发现其他桌的犯人们,面前的塑料餐盘里只有一团浆糊似的流质物体,仅从外表看来,和呕吐物差得也不多,估计这就是传说中cháo汐监狱的标准伙食了。而自己所在的这一桌,吃得虽只是些土豆碎泥和米面制品,但姑且还算得上是真正的食物。

    “嘿,跟你说话呢,被打傻啦?”

    “嗯?哦,谢谢,我知道了。”被对方提醒,左道这才回了一句,他拿起面前的午饭吃了起来,视线扫过了每一个同桌进食者的面孔,没有找到和自己对打的三人,看来那三人都属于别的关押区。

    以眼前的情况判断,即便没有人直接跟他说出来,左道也明白,自己应该算是入伙了,洗衣帮未必是这监狱里唯一的党派,不过既然他们说了可以彼此jiāo换情报,那hun入其中多少会一定的助益,反正任何能帮自己与血枭接上头的条件,都得争取。

    午饭时间很平静,囚犯们都很遵守秩序,没有许多电影中喜闻乐见的饭间斗殴事件发生-:。在食堂,犯人们显得少言寡语,一是吃的东西实在恶心,没有聊天的心情,二是周围的狱警与他们的距离较近,jiāo谈不太自在。

    吃完饭还了盘子,众犯人们回到了自由活动的区域,这时,洗衣帮的人才把左道叫了过去。

    洗衣帮没有像吃饭时那样,让整个关押区的帮众都坐在一块儿。而是三五成群,分散活动。如果在自由活动的区域有十几乃至几十个人围在一块儿商量事情,狱警是会过来让人群散开的。

    左道跟着四个人来到了偏隅一角,其中一人道:“先声明,你不必打听我们,我们也不会打听你的事情,彼此间了解对方的信息越少越好,明白吗?”

    左道点头:“还有呢?”

    另一人道:“自己人和别的犯人要是动起手来,你知道该帮谁。”

    “这也没问题。”左道鼻青脸肿的模样,摆出一副硬汉表情,倒是有些说服力的。

    “如果你有什么情报,不管是什么jimáo蒜皮的事,最好都和大家jiāo流一下,也许几个人消息拼凑在一起,就能推测出某个完整的情报。”

    “目前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左道回道。

    他右手边的囚犯道:“你是新加入的,要hun一段时间脸才能被人记熟。因为每次去洗衣房,未必都能遇到见过自己的人,所以新人都得有个暗号。

    明天你到了洗衣房,就把自己衣服的领口朝里翻;还有,给衣服分类的时候,把那些经手过的囚服领口也朝里折一下,这样,过去没见过你的人心里就清楚了,你是新来的,自己人。”

    左道问道:“但我不认识的人很多,我又怎么去分辨他们中有没有新来的?”

    “这个问题不用你cào心,老成员会负责这一部分-其他书友正在看:。而且像你这样‘关了半年’都没来过洗衣房工作,也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却突然心血来cháo进来那么一次的人,是不多的。”

    左道也听出了这话里的讽刺意味,眼前这些人并不傻,自己那“已经关进来半年”的谎言很明显被识破了。因为在cháo汐监狱里待得久了的犯人,知道洗衣帮的存在是必然的,至少那些被洗衣帮给揍了却没有加入的人,肯定会漏些风声出来。

    “所以……其实咱们增员的频率并不太高?”左道想转移话题,把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

    “多半就是新囚犯入狱后的三四天内,会有不明情况的人进来,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挨得住打、硬ting到底的。”那名犯人补充道:“世界上没有什么组织会专mén把一些软骨头吸纳进来,和他们分享资源,在这种地方就更不会有了。”

    另一人chā嘴道:“对了,还有件事要提醒你,有一部分自命清高的家伙,说什么去洗衣房干活儿换两顿饭吃是自甘堕落,对我们很是鄙夷。你要是遇上这种人向你挑衅或者恶语相加,尽量别去理会,这些人才真是群不会咬人而只会叫的狗。你要是被ji怒了先动手,到时候进笼棺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左道心道:我会先动手?你们也太高看我一眼了吧。

    “哼,那种人……吃不到的ji蛋就说是臭的,玩儿不到的nv人就说是婊子,哥从来不把这路货sè放在眼里。”左道讲着一口腌杂的言语,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那嘴脸,绝对比那些自诩清高的喷子显得更为清高。

    他右手边的囚犯又一次开口道:“好了,你要注意到事情差不多就这几件,现在,不管你是新来的,还是真的已经关了半年,我们得跟你解释一下,关于监狱里的帮派立场,以及我们和其他帮派的关系。”

    ……

第八章 屠夫的问候

    第八章屠夫的问候

    血枭被狱警押解到了审讯室中,戴上了手铐和脚镣,他所坐的椅子底下,还有一个用来固定脚镣的锁,此刻也派上了用场--:。将这些都准备妥当,狱警才退到了审讯室外。

    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高瘦,粗眉大眼,表情僵硬,身着一套古怪的深蓝sè制服,领口高立,但其余部分剪裁得如同长衫一般,穿着这种衣服行动一定十分不便。这整套服装上唯一的标志就在领口处,上面印着“evolution”的字样。[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血枭,你终于坐在我的面前了,当我听说你被捕的那一刻,就一直期盼着,可以与你见面。”男子说着,走到了桌子对面的座位,和血枭面对面坐下。

    “如果你想来段儿评书,应该站着说。”血枭说道。

    男子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埃德méng.李,隶属于evolution,也有人称我为‘屠夫’。”

    血枭道:“那么,屠夫老兄,你是来接替那个拷问官的工作,还是来接替弗朗西斯的?我听你这绰号,似乎前者的可能xing较大。”

    屠夫笑了,咧开嘴时,lu出一嘴的黄牙,他双手的手肘支在桌上,十指相jiāo放在下巴前:“弗朗西斯在十五日,也就是昨天的上浮日,离开了地狱岛,可能是eas觉得他的工作毫无进展,就不再làng费时间了吧。”他上半身朝前凑近了几分,“至于你的拷问官,他昨天也离岛了,在对你进行了一个月的拷问后,他主动提出休假半年散散心,顺便去看看心理医生……呵呵呵,和我当初预料的完全一样,你简直就是撒旦的化身--:。3∴35686688”

    血枭歪着脖子,略仰起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四平八稳的语气说道:“而你的口臭简直如撒旦之屁,能不能离我远点说话。”

    屠夫也不生气,往后靠了靠道:“我并不是来接替任何人工作的,拷问官想知道的,是你脑子里的信息;eas想研究的,是你的能力本身;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个科学家,我不会试着去和野兽沟通来得到信息,我会通过自己的方式,以科学的实验来获取想要的数据。”

    “哦?听上去你我倒是同道中人。”血枭回道,要说*实验,他称第二,世界上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呵呵呵……真有意思,从你眼中看不到丝毫惧sè,这种情形,我从未见过,你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品。”屠夫笑得越发狰狞。

    血枭却道:“你也是*实验的好素材,我有很多新的想法,有机会可以在你身上实现。”

    “你已身为cháo汐监狱的阶下之囚,恐怕此生是不会有机会再做那种事情了。”屠夫道。

    “你确定吗?”血枭的嘴角,勾起一个yin冷的笑容。

    在一个非常短暂的刹那,屠夫,感到了恐惧,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血枭的话在现实中很明显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其神情和语气却都透出了自信。

    “这样就畏惧了吗?看来也并非太值得期待啊。”血枭又道。

    “你说什么……”屠夫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是东拼西凑而来,面部表情本就很僵硬,如果不去刻意做出喜怒哀乐各种状态的话,从其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此刻血枭道破了屠夫内心的恐惧,绝对是让对方始料未及的。

    “原来如此……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能力者,在神雾中,你竟然还能留有一部分的力量。”屠夫道:“呵呵……呵呵呵呵……”他扭曲地挤出笑容,然后突然暴喝:“狱警!”

    mén被打开了,狱警进来,敬了个礼。

    “我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看一下实验品的状况,等我在evolution总部的实验器材运过来,备好实验室,咱们就可以开始了……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笑着离开了审讯室。

    血枭也觉得很好笑,因为屠夫这种仿佛黑白电影中傻缺反派常用的无意义yin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机会听到了。

    血枭心里清楚,屠夫的笑,是为了掩饰心虚,想必实验器材的运送尚未完成只是他不能展开实验的其中一个原因,真正使他不能动手的,很可能是来自于帝国上层的压力。也许是典狱长、也许是eas、也许是茶仙,或者是自己尚不知晓的某股力量。

    诸如此类的事情,血枭也懒得去管,单是hl当中各种地域与派系的党争轶事就能搞到他头大,他可不关心什么破政治,所以根本无法想象cháo汐监狱的囚犯们在帝国看来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

    这时是十六日的上午,左道此刻正在洗衣房里工作着,他和血枭处于不同的关押区,血枭也从没去过洗衣房,即便他这天以后因为脑子被mén挤了之类的原因,突然想到了去那儿,也未必能和左道分配在同一个洗衣房中。

    最悲催的就是,左道下了巨大决心进来配合血枭越狱的行动,可血枭至今都不知道天一派来的人会是谁,他还在琢磨着,这都一个月了,我该不会是被那小子忽悠了吧?可当时从他身上感觉不出说谎的情绪……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让他的计划夭折了?

    在此,我要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我相信,在某个平行空间,至尊宝和紫霞会在一起的。所以以上的问题全都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有两个被关在不同地方的人,刑期还全都是坑爹的终身监禁。

    好在左道如今加入了一个有机会与其他关押区人员接触的组织,反正每一个关押区的人数都在一百人以下,这点是可以肯定的,通过洗衣帮来打听血枭的所在,成功概率要远高于等待随机的关押区变换使两人相遇。

    虽说cháo汐监狱具体有多少个区域无人知晓,但目测这个岛上浮后的面积,总不能超过一千个吧?要是真超过了,只能说明地狱岛的形状如定海神针,直入海底,否则没可能有那么多空间。

    …………

    和屠夫会面后,狱警便解开了血枭的手铐和脚镣,将其押回了关押区。因为已经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进了关押区后,狱警也就不再管他。

    “血枭。”一个老头来到了血枭旁边坐下,叫了他一声,道:“又被提出去拷问了吗?”

    血枭瞥了他一眼:“算是吧。”他不想多解释什么。

    老人又道:“看上去你依然没什么事。”

    “别罗嗦,今天的内容,快点开始。”

    老人笑道:“嗯……昨天说到哪儿了,哦,想起来了,用能量使能力逆运行……”

第九章 术士

    第九章术士

    五月十六日傍晚,在冰岛以北十海里处附近--其他书友正在看:。e^看

    海面下方百米之距,潜藏着一座巨蛋型的海底工厂。在巨蛋的内部,一艘尚未竣工的潜艇停在厂房中央,此舰高十米,宽八米,长度在九十米左右。众多身穿绿衣、头戴绿帽、脚上穿着尖顶布鞋、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玩具小矮人,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潜艇里外忙忙碌碌地工作着。假如这些小矮人不是在造兵器,而是生产玩具的话,这儿很可能被怀疑成是圣诞老人的老窝。[]

    厂区上方的一间机房中,有一个二十岁出头,和顾问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此刻他躺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沙发两边的扶手都装上了复杂的cào作面板和键盘,他的眼前是一个一百二十度的弧形环绕显示屏,屏幕上有十几处的小分屏,有些画面里填满了令人费解的数据,有些画面上显示着潜艇中某一个部分的结构图纸,有些则是玩具小矮人的反馈信息和指令需求。

    这个极限手速如癫痫发作一般却还能jing确无误地cào纵着计算机每一步动作的男人,被人称为术士--其他书友正在看:。

    几乎每个天才在童年就能干出些惊人之举来,术士自然也不例外。

    他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huā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比较正式且复杂的应用程序——“闹客”,也叫“knoock”。

    这东西用起来很简单,首先,给手机、笔记本电脑、便携式智能播放器,甚至sp(具有录音、书写、扫描、移动硬盘等功能的电子笔)装上“闹客”。然后,无论你是把这程序装在哪种电子设备上,当你走到一扇电子mén的前面,你只要按一个键,等上几秒到一分钟不等的时间,mén会开……

    术士设计这程序的初衷,是为了应对上学总迟到的问题。可后来,在学校欺负他的几名高年级同学发现了术士的小秘密,在武力威胁下,把闹客下载了去。

    在这个学期结束前,那几名同学的全家都被逮捕了,反正术士从此以后再也没听过他们中任何一个的消息,他只知道这件事儿跟城里的几家银行遭窃有关。~~

    !-

    最终,警方还是找到了术士,并派了名警员来和术士谈话,没收了他的程序,严令他今后不准再写类似的东西。这次闹客事件过后,菲利普.诺德(术士本名)这个名字就被列入了hl需要密切关注的特殊人物名单里。

    两年后,小学五年级的术士很偶然地观看了一部老电影《终结者2》,之后他去老电影的租赁店中,补全了整个系列,他很吃惊,一个在二十世纪时就有人想到的点子,为什么至今没有实现?

    于是,至中学二年级时,他经过数年的奋发图强,呕心沥血,终于完成了一个叫“天网”的玩意儿。为了庆祝这次小小的成功,心情大好的术士随手黑掉了天都的一个新闻网站,在那些歌功颂德的无聊报导版面上,涂鸦般刷上了一行字:justfo

    fun,xd。

    由于其手法实在犀利,有关部mén无法在短时间内通过技术手段找到其行踪,后来只能通过各种硬件限制、排除法,配合传统的刑侦调查方式,方才追踪到了术士。

    遭到逮捕后,术士被送到了天都的hl总部。

    负责审讯工作的是一名少校级别的hl探员,叫寇临哉,他的职位并不高,但地位可不低,以贵族身份来讲,已是位居子爵,而且他还娶了个王族当老婆。可惜妻子早逝,使其成了鳏夫。身为一名已经取得王族身份的贵族,年纪才二十五,每天都被自己活活帅醒,按理说,他这种条件的男人,死了老婆以后至少也应该有一打年轻貌美的nv子争先恐后地投怀送抱。可寇临哉似乎真不准备续弦,自妻子故去后,他便终日在腰间揣着个酒葫芦,没事就shun上几口,走到哪儿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甭管是工作还是休息时间,都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已是个无yào可救的家伙。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他本人还坚持来hl上班,你就不好开除他,久而久之,人赠外号,醉爵。

    这日,醉爵大人腋下夹着术士的档案,迈着一种螃蟹步与僵尸步jiāo错的步伐,晃进审讯室,拉开椅子,摔倒般坐下,翘起二郎tui,打开档案夹,翻了几页,口中还念念有词:“嗯……中二……天网……还fun……”他突然合起档案一拍桌子,瞪着才十三四岁的术士,长吁一口气道:“说!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术士遭遇第一次正式逮捕时的大致情形,也是他人生唯一一次被捕。

    天都上层的意思是,这个少年,第一种处理方法:找个政委给他上几年大课洗洗脑子,将来为帝国服务;第二种处理方法:直接扔进cháo汐监狱等死,两条路让他自己选。而术士的选择是,先假装答应第一种方案。当离开天都后,在前往软禁地点的路上他便跑了。

    之后有传言说是那位醉爵老爷贪杯误事,疏忽大意才导致其逃跑,更有甚者说是寇临哉这货故意把人给放走的--:。当然,这些话都没有确切证据,要想定一位子爵的罪,你要么就找个比他地位更高的后台暗中帮忙,要么就拿出铁证来,否则全是废话。那些没有证据luàn说话的人,后来都被这个揣着葫芦的家伙逐个找上mén去,当面给啐了一脸口水,顺便还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在他们家里耍一阵酒疯之后才扬长而去。

    总之,从那一年起,还不足十四岁的术士,就开始了流亡之旅。好在他知道如何用电锯以外的东西从atm机上非法取钱,也意识到了隐藏行踪的重要xing和自己的危险处境。

    二进制世界是他生活的第二时空,所以在互联网中他使用了新的名字——术士。

    那是dnd当中的神秘巫师,独来独往,喜爱自由,从不循规蹈矩。不依靠法术书,也没有导师,与生俱来拥有施法的能力,仅凭直觉而非逻辑便能创造魔法。才能卓著,无需刻苦锻炼也可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很难与其他人分享知识,从而被那些平庸的人们视为异类。

    菲利普.诺德,他就是一名将二进制的魔法发挥到宗师境界的术士。

    经过十年的光景,术士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已被黑客们奉为神话,他的名字被视为一种标杆,越是接近他的人,就越接近黑客之神的宝座。

    而当年术士写下的“天网”,在如今的他看来,只能算是很不成熟的作品了,根本就配不上“天网”之名,假如他当初真的能做出和电影里的一样的天网系统,恐怕此时的人类已经和机器人开战好几年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其实十年前的帝国在得到了术士写的“天网”程序后,延续了这个项目,那个系统摇身一变,成了二十一世纪末的时代新兴行业,全面支持脑控游戏的全虚拟网游。

    那些网游中xing能惊人的光脑,就是术士当年那个“天网”的部分变体,帝国将其作为一种娱乐项目,向民用市场推广,以观察和测试这种系统未来在军事、太空探索、乃至人工智能方面的开发前景。

    几乎在这类游戏推出后的一年内,传统电视游戏和pc网络游戏都被迅速取代,全虚拟网游成为了时下年轻人休闲消遣的主流途径之一,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术士十四岁时在技术方面做出的奠基。

    说完了往事,回到当下,当术士正躺在那儿忙碌着的时候,机房的mén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不敲mén并不是因为没家教,而是因为他才是这座“玩具要塞”的主人——玩具元帅。

    其实元帅的实际年龄可能已在五十岁以上了,他会成今天这种样子,还是拜evolution当初的一次实验所赐。当然,在逆十字里,除了白痴……对不起,是除了枪匠,没人真把他当小孩。

    “那小子人呢?”元帅开口便道。

    “好像在第四引擎那儿加装什么东西。”术士回道:“我连接一个附近的矮人工人,看看能不能跟他通话。”他飞快地cào作了几下,不多时,大屏幕上又多出了一个分屏,屏幕中视频信号是透过玩具矮人的眼睛传过来的。

    那个玩具矮人的头转了几十度后,便看到了枪匠,然后镜头定格,矮人走了过去。

    枪匠正乘在一台高两米多的大脚机器人里干活儿,那种机型的驾驶舱是开放式的。枪匠坐在里面拉着各种cào纵杆,脸上戴着护目镜,满脸油污,头发蓬luàn,简直就是标准的疯狂科学家造型。

    “枪匠,刚才老板打来电话。”玩具矮人的发声器中响起了元帅的声音。

    枪匠停下手中的事,转过头来,回道;“干什么?又来催命啊!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二十五号之前肯定完工。”

    ……

第十章 强行介入

    第十章强行介入

    五月十七日,中东,枣椰郡。书mi群2

    此郡位于亚洲西南与北非jiāo界之处,东濒海湾,西临红海,地势西高东低,沙漠广布,夏季炎热干燥,最高气温可达五十摄氏度以上,年平均降雨不超过二百毫米。[]

    就在这万里黄沙之中,藏着eas在全球范围内最大的一个研究所。这栋建筑的大部分都埋在沙子底下,完全封闭,纵深占地巨大。能源供给由太阳能与热能转化装置提供,这也是帝国未公布于民众的机密能源技术之一。

    地下,一名穿着eas制服的年轻黑人小伙在研究所的走廊中经过。他叫弗朗西斯,是一名eas的测评员。

    他一路行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mén,里面的人没有说请进,而是直接通过办公桌上的开关把电子mén打开了。

    时shi正坐在那儿,握着笔,往一叠纸上写着些什么。

    “测评员弗朗西斯向您报告,长官。”弗朗西斯立正说道。

    时shi没有抬眼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句:“坐下。”他没有说“请”坐,只说了坐下,这让弗朗西斯有些惴惴不安。

    弗朗西斯颇为拘禁地坐到了时shi对面:“副局长,关于血枭的评估……”

    “没有任何成果。”时shi还在低头写字,不过果断地打断了弗朗西斯的话,“意料之中的结果,所以在派你去之前,我就已经跟老头子说过,这是làng费时间。”

    “是属下无能。e^看”弗朗西斯只剩这句话能讲了。

    “杰弗逊是绝对不允许把凶级以上的犯人带去无神雾区域测试的,而血枭又不是那种会跟我们合作的犯人,根据茶仙的判断,无论用**上的折磨还是jing神上的施压,他都不会就范,连试都不用试。因此,你什么都问不出来,是非常正常的。”时shi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能从那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中解脱出来很好,作为现阶段比较空闲的人员,你可以作为我的随行人员,加入四天后的任务。”

    “四天后?”弗朗西斯想了想,问道:“有什么紧急任务吗?”他并不知道哈迪斯神雾的押运计划。

    “二十一日,有一批送往地狱岛的神雾,将在星月联郡做短暂停留。”时shi说道。

    “是押运任务吗?”弗朗西斯稍稍一愣:“可是……副局长,按照规定,神雾的运送不是应根据运送总量,配合相应数量的部队以及一到两名十天卫成员来完成的吗?”

    时shi道:“没错,这次也是这样的配备,由随行部队加一名天卫负责保护。”

    “那您刚才说的任务,是别的事?”

    时shi的回答让弗朗西斯直接就惊了:“不,就是这件事,我有七成把握,有人会去抢这批神雾,所以我们得过去防止这种事发生。”

    “什么?”弗朗西斯道:“是能力者?还是反抗组织?上头让我们chou调战力去支援的吗?”

    时shi把手上的纸翻了一面,继续奋笔疾书,口中答道:“上头,无视我的报告,说这是没有证据,空xue来风。”

    弗朗西斯听不懂这话:“竟有这种事,难道他们不相信副局长您报告的真实xing?”

    “现在想来,可能不是这个原因。”时shi的语气依然没变:“估计是被我ji怒了吧……”

    弗朗西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嗯……又在报告里指名道姓地骂人了吗……”

    “你的逻辑真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那种语气仿佛我过去经常在报告里骂人一样,书面形式的唾骂是没有什么实质杀伤力的,除非我能把这种含有侮辱xing质的信息大批量印刷,并成功散布到挨骂者的社jiāo圈当中。但这是报告,不是传单,所以在报告里骂人也是làng费时间,我可不是干那种事情的人。”他用飞快的语速说完这段,喘了口气,又道:“上头被ji怒的原因很可能是我对本次负责押运的天卫做出了非常准确的评价后,指出了他们的用人不当,并要求他们立即另派一名天卫来参与押运,而且以后别再犯相同的错误。”

    弗朗西斯的嘴角本能般地chou动,他已经可以想象这位副局长老大在报告里写过些啥了。

    “好吧……那个……副局长,请问这次负责押运神雾的天卫是?”

    “弹珠人。”

    弗朗西斯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您是指户坂?”

    “对,就是他。”时shi回道。

    “户坂已算是凶级能力者中非常强的高手了吧……不比其他的天卫要弱啊。”

    “正是因为有这种见解,你才是测评员,而我是副局长。”时shi讲话讲得就是这么lu骨:“不计算对周围环境的破坏,十分钟左右我就能杀了他,和其他的天卫jiāo手绝不会如此简单。”

    弗朗西斯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理了理刚才听到的话;“副局长,您是说,四天后我们要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参与到押运神雾的行动中去?”

    “对。”

    “那……除了我,您还指定了哪些人?”

    “我自己。”时shi回道。

    弗朗西斯本来以为这三个字的后面应该是个顿号,然后还会有几个人名被报出来,但他等了十秒钟左右,不得不痛苦地告诉自己,果然那三个字后面是个句号。

    他单手掩面,作痛不yu生状:“副局长,这样会出事的。”

    “不出事我还去干嘛。”时shi说着,手头的一张纸写满了,他将这张纸放到底下,又开始写第二张。

    “我不是说神雾会出事,是我们会出事,比如被自己人当成抢夺者给误伤,或者是……万一神雾有个闪失,户坂很可能把责任推卸给我们,说是我们搅局造成的。”

    “他敢这么干我就huā十分钟把他宰了,然后写份报告去骂人。”时shi飞快地回了这么一句,听他的语速和语气,这还真不是开玩笑,他早就想好了这种极端的应对办法。

    弗朗西斯心中叫苦:我真应该在地狱岛多待几天的。

    他无奈了,长吁一口气,想换个话题:“副局长,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你在写什么……”

    时shi把压在最下面那张写满字的纸递给了弗朗西斯:“我当然是在练习钢笔字,否则干嘛用纸和笔,打字要快多了。”

    弗朗西斯接过纸来,发现纸上写的全是中文绕口令。

    这一刻,他真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深不可测,还是单纯的怪胎……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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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罪介绍:
天才。
自闭、孤独、偏执、疯狂。
每当时代变迁,逆十字的旗帜由他祭起。
成则王侯将相,败则蛆蝇粪秽。
平乱世,麾下四方辐辏,钟灵毓秀。
隐市井,此生睥睨天下,唯有一人。贩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贩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贩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