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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传全文阅读

作者:寒风吹动     兵祭传txt下载     兵祭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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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生启年间,在一处一望无际的大地上,生息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邦国和种族部落,每个邦国之间因为利益关系,或结盟通商,或兵戈相向。对于当时的历史环境来说,战争是解决一切矛盾的主要途径,而一场战争的胜败直接影响着国家未来的命运,因此各国为了凌驾于他国之上广纳贤良,搜集神兵利器。

    传说千年以前,有一个神奇的民族叫炎古一族,那个民族人口不多,只有千人,但是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有的会制出神奇的丹药,有的会打造神兵利器,还有的人天生就有通古论今的学识。炎古一族向来不与外界来往,隐世于桃园,但是一旦有人入世,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能有决定天下命运的能力,于是各国不惜重金也要得到炎古一族的人。渐渐地,在利益与欲望的驱使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介入世事之争,而这恰恰成为了炎古一族灭亡的开始……

    一时间得到炎古人支持的国家在短时间内迅速强大,而那些没有得到炎古人的国家面临的只有迅速败亡的结局。在人们感叹炎古人强大能力的同时,却渐渐忽视了一个问题,炎古人对于他们国家的权力掌控已经根深蒂固,对百姓民心的影响也远远的超过了各国的统治者。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巩固自己的权势,炎古人驱使各个强国彼此之间开始了旷日持久、永无休止的战争,持续的大战使得天地昏暗,民不聊生,饿殍尸横遍野。渐渐地人们意识到炎古一族带给他们的除了一时的强大外剩下的便是永久的衰败,于是残存的各国重新集结数百万兵力,缔结了铁盟,并发兵炎古一族的栖息地,持续了近一年的围攻,终于将只有千名族人的炎古一族消灭殆尽。

    从此各国休养生息几十年再无战事,而炎古一族的遗址,各国为了谨记这惨痛的教训在此处建立了一座城池,和城,意寓和平之城。并立誓和城可收留天下所有落难之人,凡入和城者外界不得再行刁难,各国不能因任何原因侵犯和城,和城也不得侵犯各国领地,如有一方违约共同讨伐。同时定下和城每届城主必须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公认的天下第一的豪杰。

    百年之后大地一片春意盎然,人们的欲望在和平的年代逐渐膨胀,尤其是当年炎古一族留下的神药、神兵利器、旷世奇书再次现世时,以毁掉炎古遗物为借口,贪图宝物为实的各国又开始了战争。

    直到五百多年以前,一个在北方虬龙城举旗起事的人,凭借着他出众的领兵能力和身边一干贤才的支持,终于将战乱几百年的各个邦国统一了起来,收复了东至圣海,西至古山群峰,北达冰河,南到苏迷平原的广阔辽土,史称上元帝王朝,而上元帝王朝的建国之祖,也被人称之为圣祖。

    圣祖建国后将领地化为了七州十五代,各地设立守相指导发展,另外对于那些尚未降服的异族,圣祖则在王朝境内分出八地,以供数百异族繁衍生息,八地异族虽生于王朝境内,却不属于王朝之民,从此王朝境内便发展出了八个三不管之地,而其中的异族部落也如同笼中之兽,只能彼此相斗而不能践入王朝领土。

    上元帝王朝虽然达成了旷古烁今的大一统,但农商荒废,文政初新,百业待兴,经五百年发展,方才达到了全盛时期,全国人口更是破天荒的过亿。

    然而,百年鼎盛仍不及一时的衰落……

前话一 马静(上)

    场景:大漠西北边境某地

    生启年2353年,在某地一处山野河流旁,旭日潇洒的抚慰着大地,植物更是在暖风中摇曳,翠绿的山林飘散着青草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河水缓缓的流动声清脆着直入人心,伴随着鸟儿的歌唱让山野里的毒虫猛兽也平静的收起了獠牙。

    在河流旁一个头发用幡巾包着的女子面露不舍的悲伤神色,将一个木盆轻轻的放在了水面上,木盆里面被厚厚的被子充满,一个小婴儿从被子里面露出肉嘟嘟的笑脸,不哭不闹,只是咿咿呀呀的张着嘴似是在渴求什么。

    看着小婴儿的样子,女子禁不住流出了泪水,眼神中除了悲伤之外,更有着一丝绝望。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椭圆形的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月牙,女子看着那玉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玉佩塞到了婴儿的被子里面。

    “我的儿啊,你是我们族人最后的血脉,虽然我们族人遭遇了不该有的劫数,但为娘还是希望上天能够怜悯于你,让你遇到一个好人家,摆脱那些毫无意义的血雨腥风,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的成长,做一个普通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女人说着声音越发的颤抖起来,似是有说不完的嘱咐一样,最后更是咽哽着捂着嘴流泪。

    “快!我们该走了,那些人已经追来了!”

    女人的身后跑来一个男子,那男子脸上都是汗水,手里还提着一把刀,身上所穿的衣衫隐隐还能看到一些血迹,男人的神情看来十分的焦急,见女人的样子不仅皱了皱眉。

    听到男人的声音,女人终是下了决心,颤抖着手将木盆轻轻的向外推开,同时眼泪如泉涌一般流出。

    木盆顺着河水不断的远离岸边,渐渐的顺着水流向远处而去,女人不舍的看着木盆里的婴儿,即便远到她看不到木盆里的婴儿时也不愿离去,最后更是崩溃的悲恸起来。男人看着女人的样子也顾不了那么多,焦急的将女人拉起向河流的上游方向跑去。

    两日后……

    场景:河水下游竹坞

    在平静的河边,一个不大的竹坞屹立在水面上,竹坞的下面有树根粗大的木桩稳稳的插在河下的泥床中,彷如坚固的地基,牢牢的固定着上面的竹坞。

    竹坞虽然简朴但在这山野桃园之中却显得格外的淡雅清修。

    在竹坞上一个长长的鱼竿延伸到水面上,一个满头白发,长须如笋的老者抱着鱼竿静静的坐在竹坞的甲板边,好似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老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深邃的望向远方,脸上的表情尽是惆怅。

    砰……

    突然从竹坞的下面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声音沉闷,老者也被这声音拉回到了现实中,他慢慢放下鱼竿俯身向甲板下面看去,就见一个木盆在竹坞下面一个木桩旁来回摆动,借着水面的荡漾敲击着木桩,而木盆的里面还有一个被被子包裹的婴儿。

    老者看着木盆里的婴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异和忧虑,似是做了片刻的思考,老者还是俯身将那木盆端到了竹坞的甲板上,此时里面那个婴儿正在恬静安详的睡着,也许是睡着的婴儿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于是一边扑腾着手脚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可能因为没有力气,手脚也没能伸起来,只能看到被子下面有东西在鼓动,婴儿的声音也有些虚弱无力。挣扎了一会儿,那婴儿竟然睁开了眼睛,当婴儿一看到眼前的老者就灿烂的笑了起来。

    老者眼神惆怅的看着那个婴儿,脸色略有挣扎,像是在做什么极难决定的选择。老者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也罢,毕竟这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虽然我也算是有意向候,但你的到来还是命中注定,日后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者伸手便要将婴儿从木盆中抱起,这时一个椭圆形的玉佩从婴儿的被子里掉了出来,老者捡起玉佩看了看,当看到玉佩上面那小小的月牙时老者也不禁用唏嘘的目光看向那小婴儿,同时皱了皱眉。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小月即为肖,你的出现又惊走了那本应上钩的鱼,以后我就叫你肖鱼好了……”

    时光如梭,一晃二十年后,生启年2373年,大漠……

    大漠邦国位于上元帝王朝以西,是由数十个游牧民族组建而成的,大漠邦国以大漠王为首,下属各族莫汗为辅的的管理方式,其领土和军事影响力都不逊于上元帝王朝。但为了共同发展,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自上元帝王朝建立初期,两地就一直保持着友好中立的关系。

    在大漠国东侧是古山群峰,因山峰常年积雪,因此山下雪化成流,水源丰富,孕育了大漠国最肥沃的草原,雪原大草原。

    在雪原大草原上存在着两个最强大的游牧民族,一个是大漠王所属的原牧族,一个是大漠王结义兄弟苏尔莫汗所属的河牧族。因两族团结强大从而才使得周围各个牧族俯首称臣。

    场景:河牧族领地

    大漠牧族都有各自的领地,领地中百姓所居住的也大都是外观圆形、平扁的民坊,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特大号的烙饼。

    在河牧族其中一处民坊中,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子正在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上擦拭着药酒,女子一边擦着,眼眶中一边泪光闪动,脸上更是露出悲伤和疼惜的表情。

    而那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灵气,俊俏的小脸任谁看了都不舍得移开目光,小女孩的一个鼻孔被棉花塞住,鼻孔的边缘还能看到殷红的血迹,额头也有一处伤口,正在被女子轻轻的用药酒擦拭。

    虽然女子的脸上流露出痛惜的神情,但小女孩则满脸灿烂的的对着女子笑着,好似那些伤口没有疼到她一样。

    女子柔声的问道:“疼不疼?”

    那小女孩语气爽朗的说道:“不疼!”

    “马静,以后记着,再遇到乌苏那些人离他们远点!他们比你大好多也粗鲁,对一个小女孩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那小女孩撅撅嘴,道:“谁叫他们欺负米尔玛哈姐姐,要是他们下次再欺负你,我就把他们打的比现在还惨!”

    听着马静的话,米尔马哈温柔的将她抱在了怀里,眼泪也感动的流了下来。

    马静静静的靠在米尔马哈的肩上,“我从小就被送到大漠,只有米尔玛哈姐姐对马静最好了,马静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这时从外面闯进来几个人,一边跑进来一边大声喊着:

    “米尔玛哈!马静!你们没事吧!”

    米尔玛哈和马静放开彼此转头看向跑进来的三人,三个人差不多都在十六七岁的样子,马静笑着说道:“拉姆尔达、郎拓大哥、拿克提,你们来晚了,刚刚我可威风了,可惜你们没看到!”

    米尔玛哈怪嗔道:“还说呢,你一个小女孩和三个比你大的男的打架,能不吃亏才怪!”

    一个长相俊朗,眉目清秀的男子,眼神担忧的看着米尔玛哈,语气异常的温柔,“我们也是刚刚听说乌苏跟你们发生冲突的事,你没被伤到吧!”

    米尔玛哈看了郎拓一眼,接着目光便迅速闪到一旁,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倒是没事,只是马静为了给我出头,连头都被打破了,还流了好多血!”

    马静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郎拓大哥,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米尔玛哈姐姐!”

    这时一个脸型较宽,看起来也最顽皮的一个,笑着说道:“哈哈,马静,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糗大了!”

    最后面那个拍了一下刚刚说话的那人,“拉姆尔达,别闹了,乌苏那几个小子没事就找我们茬,现在竟然趁我们不在欺负米尔玛哈和马静,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拉姆尔达也认同道:“说的对拿克提!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离我们远点!”

    米尔玛哈担忧的看着他们,“你们想干嘛?我和马静也没什么事,算了吧,别再惹麻烦了!苏尔莫汗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责罚了!”

    一听到苏尔莫汗,拉姆尔达的表情变得紧张许多,身体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拿克提:“郎拓,这事你怎么看?”

    郎拓:“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彻彻底底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我们,以前就是对他们太友好了,才让他们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拉姆尔达:“没错!要教训就把他们教训的服服帖帖的!”三人决定好了便气势汹汹就要出去找乌苏等人算账。

    米尔玛哈一脸担忧的想要拦住他们,马静这时说道:“你们三个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无脑铁三角,就知道用蛮力!”

    三人听后转身看向马静,拉姆尔达上前用手狠狠的捏着马静的脸,“你都这样了还敢说我们!”

    马静皱起眉毛一把推开拉姆尔达,揉着脸说道:“或许我有办法把乌苏那几个人都给制住!”

    场景:某高山之上

    巍峨纵横视云衣,一览千峦近无奇

    高山之上,老者穿着一身白衣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淡淡的云烟飘渺在山峦之上,彷如人间仙境。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时从山下走了上来,男子身着一身青衣,头系舒冠,目如长明,面目洒脱,但笑起来却有一副浪荡公子之气。

    “老师,穿的这么少,又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就不感觉冷吗?”

    老者缓缓地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年轻人,脸上也露出一丝说不出的焦虑。

    “废话!为师让你收拾完碗筷就马上来这里见我,结果你小子让我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为师鼻涕都快被冻出来了!”

    那年轻人憋住笑意说道:“老师啊,这也不怪徒儿,徒儿在收拾碗筷时遇到了点事所以才耽搁了,不信的话,徒儿就一一讲给老师听!”年轻人说着还抬眼偷瞄着老者。

    老者眼神深邃的看着年轻人,自从二十年前从湖边竹坞见到这个徒儿,二人就相依为命,老者更是将全身的本事都交给了眼前这唯一的弟子,自然也知道他这个弟子编瞎话的能力,于是无奈道:“还是算了吧,等你说完,为师又得在这冻上半个多时辰……”

    年轻人皮气的笑了笑,“不知老师让徒儿来此所为何事?”

    老者叹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椭圆形的玉佩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接过玉佩后仔细看了看,当看到玉佩上面那小小的月牙时也不禁皱了皱眉。

    “为师近来心力虚乏,气血空溃,想必是时日不多了,这个玉佩是为师第一次见到你时就随在你身旁的,这些年为师一直替你保管,现在也该是时候交还于你的手里了!”

    年轻人表情微动,将玉佩揣入怀里,“老师,您这是何必呢,徒儿其实也没有那个心性去了解自己的身世,老师又何必跟村长借钱把这玉佩从赌坊赎回来呢!”

    “你这混小子,整天跟我没大没小的,什么赎回来,那是人家赌坊老板替我保管,那保存东西不得给些保管费呀!”

    老者似是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有些尴尬的提高声音。

    “好好好,老师您说的对!”

    肖鱼笑了笑,老师虽然年岁近百,但某些方面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也让他十分的无奈。

    老者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肖鱼,语气一转,淡淡的说道:“在这二十年间为师将毕生所学都已传授给了你,功成名就又有人继承也算圆满,只可惜有一事为师却始终放心不下。”

    “不知是何时,徒儿能否去替老师解愁?”

    老者眼神中含着焦虑,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你可知我为何给你起名肖鱼吗?”

    肖鱼想了一下,“不是因为我当时出现让老师失去了一锅好鱼汤,所以就把我当成鱼,就起名肖鱼的吗?”

    “混小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师是希望你可以像鱼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世间的烦恼和纷争!”

    肖鱼想了想说道:“可是鱼在水中本身就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困于水中而不出,人既然活于世间又怎能无世间之忧呢?”

    老者听到肖鱼的话后欣慰的看着肖鱼,就算肖鱼从外表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笑起来更是有那么一丝猥琐,但刚刚那一句话就足以证明他绝非等闲。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呵呵的笑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罢,你若一直在此虽然悠哉,可对你来说也是最大的不公,之后的路要怎么走,怎么选择还是看你自己吧。”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再次望向远方,“我驾鹤西去以后,你只需向东而去,到了一个叫和城的地方,去找和城的现任城主宫人,到了那时你的命运要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记得,如果你打算放弃世间繁华,放弃权欲恩怨,就继续以此为名,如涉世而挣,就以如氏和安立名。世间繁华多变、千秋缭乱,以后的路就看你如何去抉择了……”

    肖鱼脸上出现了一丝疑虑,但随即又变成了惆怅的悲感,他认真的品味着老师刚刚所说的话。

    老者暗叹一声,心中忧怅:

    希望你能早些认清自己真正所求的……,不要被命运左右铸成大错……

前话二 马静(下)

    场景:大漠河牧族

    在部族营区外不远的地方,马静一个人静静的等着,眼神当中流露出归邪的目光。

    这时两个四五岁大的小孩,一男一女前后躲在一个土包包后面看着马静,似是瞅准了时间一样,见周围没有人,两个小孩便从马静的身后悄悄地跑了过来。

    马静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警惕性的转身,当看到跑到了自己的身后的两个小孩时,才长舒口气,没好气的叫道:“多兰!阿斯!你们跑到这里来干嘛!”

    那个小女孩仰着头,声音似是有些胆怯的说道:“马静姐姐,你在这里干嘛呢?”

    马静:“我在这里干嘛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去去去,小屁孩别妨碍我干正事!”

    一旁的男孩则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听说你今天被人教训了,你是在这里哭鼻子吧?”

    马静笑着指着自己,气笑道:“我哭鼻子,被教训的人是乌苏好吗!”

    小男孩:“那你在这里干嘛,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回去告诉苏尔莫汗,说你今天又跟人打架了!”

    “你们两个小屁孩,现在也知道威胁人了!”

    马静想了一下,她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了想必乌苏也快过来了,不能因为这两个小鬼搅了事情,无奈道:“那这样吧,我带你们俩一起,但你们必须听我的,而且还要保密!”

    两个小孩听到马静这样说一脸开心的连连点头,马静指着不远处一个方向,“你们看到那片小林子了吗,你俩先到那里藏好,等会就有好玩的了!”两个小孩听了马静的话,毫无迟疑的向那林子跑去。

    当两个小孩刚藏好,从另一侧就走来了三个身影,那三个人看起来都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个膀大腰圆,为首的那个还有一些肥胖。

    当那三个人来到马静面前时,为首的那个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马静,不是说拉姆尔达约我们在这的吗,他小子不敢来,让你一个小丫头跑来找打了?”

    马静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瞪了胖子一眼,道:“怎么乌苏,拉姆尔达叫你一个人来,你怕啦,还带了他们两个狗腿子?”

    “你说谁狗腿子呢!”

    “看你今天还没被揍够!”

    乌苏后面那两人一听就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教训马静。

    马静还没等对方冲上来,便将一直抓在手里的石子用力丢向对面的三人,接着转身就跑。

    乌苏和另外两人见此急忙用手挡住面部,然后愤怒的狰狞面孔。

    “好哇!这个小丫头还不老实,快抓住她!”

    马静没有等三人追上来,她飞快的跑到了小树林前然后突然停住了,并缓缓地转身,一副挑衅的眼神看向三人,三人紧追过来就要抓马静,然而就在距离马静三米远的地方,突然脚下一陷,顿时尘埃滚滚,黄土满天,跑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竟掉进了一个大坑里,因为之前坑的上面被盖上了一层树枝,并铺上草和土所以很难看出来。

    乌苏体型略胖所以跑的也慢了些,他急忙停住脚步,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大坑,可就在这时乌苏所站的地方脚边的泥土一动一条绳子缠住了乌苏的双脚,乌苏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被绳子吊在了半空。

    “哇哦!”

    “哇喔喔——!”

    就在乌苏三人中了埋伏后,拉姆尔达、郎拓、拿克提还有怯弱的米尔玛哈便一阵欢呼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拉姆尔达三人围着吊在半空的乌苏和坑里的两人一边嘲笑一边用棍子怼他们。多兰和阿斯也跟着他们三个在那里叫闹着,还捡起小石子丢向那三人,似乎很好玩一样。

    “臭乌苏!死乌苏!你不是很厉害吗,在厉害一个给我看看呀!”

    拉姆尔达一边用棍子抽打着倒挂在树上的乌苏一边愤愤的说着。

    乌苏被吊在半空骂骂咧咧的叫嚷着:“拉姆尔达!郎拓!有本事就把我放下来,我们一对一,搞这种小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拉姆尔达用棍子又狠狠的抽了乌苏一下,“一对一,你们三个欺负米尔玛哈和马静时怎么就没有想过什么英雄好汉的气概!”

    乌苏被拉姆尔达说的顿时语塞,今天白天他们三人可是三对一和比他们小的马静打斗的,虽然这样极不光彩,尤其马静还是个小女孩,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天煞的马静不知什么原因从小就很厉害,明明是个小女孩,却让打她三四岁的男孩都素手无策,其实今天三对一,他们还是勉强赢的。

    马静插着腰站在一旁得意的说道:“对付你们三个草包,用这种小把戏就够了!”

    乌苏中了招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认栽,但他的体型肥胖,总这么吊着实在难受,于是喊道:“拉姆尔达,快把我放下来!不然我一定告诉苏尔莫汗”

    拉姆尔达闻声脸色稍微有些变动,但随即瞪起眼睛拿起木棍又狠狠地抽了乌苏两下,“你去告啊!你去告啊!”

    其他人正在嘲弄着乌苏三人,而较为靠后的米尔玛哈则担忧的走到郎拓身旁,喏喏的说道:“我们这样不好吧?”

    郎拓笑笑,道:“放心吧,没事儿,这几个家伙就得好好收拾一下,有我们呢,没事儿!”

    拉姆尔达抽完乌苏,又用脚不断的向坑里踢泥土,搞得坑里乌烟瘴气,那两个掉进坑里的人更是一身尘土,被呛得抱头在下面嗷嗷大叫,早已狼狈不堪。

    折腾了一会儿后,拉姆尔达似是也觉得无趣了,于是说道:“你们几个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老子心情好了也许明天就能来把你们放了!”

    说着就要丢下三人回去,但是刚一转身便看到了几人后方沿着小树林走来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人数不多,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为首的那个人狼皮加身,头戴鹰羽环毛,骑在马上气派十足,一股枭雄之气自然形成,而那人的身后则跟着两个年龄较轻的人,一个大概二十多岁,另一个也十七八岁的模样,两个年轻人也都是样貌不凡,器宇轩昂,完全没有草原之人的那种粗犷。

    在三人身后则是挎着弯刀的游牧骑兵,不到百人。

    几人一见这支队伍便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退,尤其多兰和阿斯都躲在了米尔玛哈的身后,刚刚还狂放的拉姆尔达也跟着老实了起来。

    队伍缓缓的来到几人跟前停下,为首的那个人目光锐利的扫向拉姆尔达和其他几人,又在马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被吊在半空的乌苏和掉入坑里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拉姆尔达将双手伸平,指尖抵住额头,躬身说道:“拉姆尔达见过大漠王!”

    那男人摆了摆手,语气爽朗豪迈,刚刚那威凛的气势顿时消散,“拉姆尔达都长这么大了,这一晃三四年了,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大漠王身后的年轻男子表情和蔼可亲,微笑着说道:“原来是拉姆尔达兄弟呀,我还真认不出来!”

    另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年轻人则一脸不屑语气冰冷的说道:“算起来拉姆尔达年龄也不小了吧,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拉姆尔达恭敬的也给那两个年轻人躬身行礼,“见过迪兰莫兰和拉提达王子!”

    大漠王突然沉着脸问道:“这个陷阱是谁的主意?”

    大漠王着一沉脸顿时让气氛又凝固了起来,一种触不可及的威严陡然升起。

    几个小孩见状面面相觑,马静这时面不改色的挺胸抬头,仰着脖子便大步走了出来,“是我!”

    大漠王看着马静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大笑起来,同时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一丝赞许,“你……是马静吧?”

    “对!我就是马静!”

    大漠王:“没想到几年不见也出落得很精致了!你为何要做如此陷阱设计他们呀?”

    “谁叫他们老欺负我和米尔玛哈姐姐!”马静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漠王:“好!好一个巾帼豪杰,有胆有谋,不像寻常女子只知道逆来顺受,越来越像我们大漠的安内了!本王从今日起就封你为我们大漠的马静安内,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马静还以为大漠王会斥责她,没想到反而还奖励了自己,不敢相信的看向大漠王,身后的小伙伴一听也为她感到高兴起来。

    大漠王又看向拉姆尔达,“苏尔莫汗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拉姆尔达:“在!”

    大漠王点点头,于是没有再多做停留,继续带着后面的人向前方营地走去。

    场景:河牧族集市

    肖鱼背着一个包袱一脸疲惫的站在集市中,周围都是来往各地的商旅和当地的大漠百姓,他一脸倦容的来到了一个小贩摊前。

    “我说这位兄台,这里离和城还有多远?”

    那小贩抬头看了一眼肖鱼,眼神中带着一丝怪异,“啥?和城?那老鼻子远了!”

    肖鱼挠了挠头,谦虚的问道:“老鼻子……是多远呐?”

    那小贩上下打量了一下肖鱼,“你从哪来呀?”

    肖鱼:“漠西……”

    那小贩哦了一声想了一下,“大概从漠西到这儿的距离,三个这么远吧!”

    “三个!”肖鱼一听小贩的话,竟喊了出来,把那小贩也下了一跳,肖鱼尴尬的笑了一下,急忙转过身去,愤愤的自言自语道:“这个臭老头,告诉我不远,不用赶马车,结果我徒步走了快一个多月,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走上!”

    肖鱼双臂抱前,“这样不行,我得找个能雇马车的地方!”这时他突然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于是仔细的摸索着。

    集市另一头,马静也大摇大摆的在这里闲逛着,这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钱袋掉落在地上,因为之前钱袋掉落的地方听着一辆马车所以没人看到,马车一离开马静就立刻发现了钱袋,她跑上前将钱袋捡起,掂量了一下重量。

    “那个……小姑娘,这个钱袋好像是我掉的那个。”

    马静刚想打开钱袋看看里面的东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笑容可掬却带有一丝轻浮,年龄二十出头,五官虽然还算不错,但凑到一起笑起来反而像一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的人站在身后。

    马静警觉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肖鱼,不禁警惕的皱了下眉头。

    肖鱼见对方是一个小女孩,而且浓眉大眼面白无瑕,年龄虽小却出落得十分标致,于是想要露出和善的笑容,让小女孩能信任他,结果这一笑看起来更像一个整日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

    马静眉头一皱,看肖鱼的眼神警惕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警觉地问道:“你凭什么说这个是你的?”

    肖鱼尴尬的沉吟了片刻:“诶……,我记得我在钱袋里面只装了一块玉佩,那玉佩的一面还刻有一个小小的月牙。”

    马静想了一下,于是背过身去,打开钱袋看了看,见真的是一块刻有月牙的玉佩,于是便将钱袋丢给了肖鱼。

    “钱袋里不放钱,却放一个玉佩,真是个怪人!”马静嘟囔着。

    肖鱼接过钱袋连声道谢,“为了表达在下的谢意,要不在下请姑娘吃点什么?”

    马静挥挥手,“不用啦,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比我还穷,算了吧!”

    虽然肖鱼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十分有礼貌,但马静实在对一个笑起来十分风骚的人有什么好感,于是将东西还给肖鱼后边转身就走了,将肖鱼一个人尴尬的留在原地。

    “马静!”郎拓和拿克提这时向她跑来,两个人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的焦虑,当看到不远处愣神的肖鱼时,郎拓问道:“那人是谁?”

    马静转身看了一眼肖鱼,“不认识……”

    郎拓:“不好了,乌苏那个小子,没想到真的跑到苏尔莫汗那里告状去了,拉姆尔达已经被叫去了!”

    马静一听也张大了嘴,“那我们也快去吧!”说着就和二人一同向苏尔莫汗的营帐跑去。

    场景:夜晚某民坊

    拉姆尔达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民坊里,因为乌苏的告状,苏尔莫汗罚他禁食独帐,就是不准吃晚饭,一个人呆在民坊里思过。

    虽然马静几人后来也极力为自己求情,可是苏尔莫汗似乎并没有打算取笑惩罚的意思。每一次他们这群人里只要有什么事,受罚的肯定都是自己,拉姆尔达说是无奈,但也渐渐地习惯了。

    苏尔莫汗虽然是他的父亲,但却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亲情。

    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晚饭的时间也早已经过了多时,拉姆尔达一人沉着脸抱着双腿坐在席铺上,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肚子里传出抱怨的声音。

    这时民坊的外面传来马静的轻呼声,拉姆尔达一听急忙跑到门口一边轻呼着马静的名字一边将坊幕拉开。坊幕一拉开马静就一溜烟的钻了进来,拉姆尔达将坊幕关好后转身看到马静手里抱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面鼓鼓的。

    其实在马静钻进来时,拉姆尔达就已经闻到了从袋子里散发出的食物香味。

    马静跑到一旁的小桌前,将袋子放在上面,将里面装着的吃的一个个拿了出来。

    “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马静一边说着一边从里面拿出来,有的还热乎乎的,拉姆尔达也欣喜的跑到桌前,拿起一个羊腿就啃了起来。

    “太好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马静:“你吃东西时小点声,要是让苏尔莫汗听见了又要罚你了!”说着马静还从怀里拿出一个酒囊,“给!”

    拉姆尔达一见那酒囊顿时兴奋的接了过来,猛灌了自己几口。

    从小受到苏尔莫汗的惩罚,每次都是马静带着吃的偷偷给自己送来,似乎这也成了一种常规的习惯。

    马静:“这些都是大家晚饭时偷偷藏的,这个羊腿是拿克提给的,酒是郎拓大哥的,这焖肉饼是米尔玛哈姐的,这两个啃了一半的牛筋肉是我从多兰和阿斯的嘴里抢过来的,还有这个花糕是我放了好久都不舍得吃的,虽然有点散了,但也给你吃吧!”

    拉姆尔达接过散成渣的花糕,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这个是最好吃的!”

    拉姆尔达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伙伴们为他准备的食物,而马静则蒲扇着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看着。

前话三 商人

    场景:河牧族集市

    在大漠牧族,集市是来往商贩贩卖东西的地方,因此也是人们聚集最密的地方,集市一般相距牧民的住所不远,因此大人小孩来往集市是十分方便的。

    每日集市的商贩都来来去去,所卖的东西也都各不相同,今天在这里卖瓶瓶罐罐,明天就可能到其他牧族的领地去了,很不稳定,所以一般牧族百姓看到中意的或有用的就会立刻买下来,而不会有过多的斟酌。

    今日,集市又离开了不少商贩,同时也来了新的商贩,其中一处用大马车拉着的货物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而围观的人群当中也几乎都是女子,因为这些货物几乎都是一些首饰、珠宝类的饰品。

    马静和米尔玛哈也正在逛着集市,看着这边这么热闹于是拉着米尔玛哈便挤进了人群,当挤到前面时,两人也被眼前的各种精致饰品所惊呆了。

    卖的货物虽然都是珠宝,但售卖的人却是三个中年男人,那三个男人的装扮并不像大漠人,那也说明他们所运来的东西都是在大漠极少能见到的,所以很多女子都会凑上来挑选,米尔玛哈也看中了一件十分精美漂亮的手链,马静从她的眼神中就看出米尔玛哈十分喜欢,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米尔玛哈充满期待的看着商贩,“这个要多少钱?”

    那商贩看了一眼米尔玛哈手里的手链,“哎呦,这条手链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了,您要是喜欢的话,我给您算最便宜的价三十藏银!”

    “什么!三十藏银!”米尔玛哈听到商贩的话惊叫出声。

    其他挑选饰品的女子闻声也都不自觉的看向米尔马哈手里的手链,但也都有种敬而远之的神情。

    马静在一旁也叫道:“这个要三十藏银,也太贵了吧!”同时拿起手上的一个簪子,“这个也才五藏银!”

    商贩为难的说道:“小姑娘一分价钱一分货,三十藏银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您看看这手艺,这品相,三十藏银真心不贵!”

    米尔玛哈露出失落的表情,盯着那手链的双眼依依不舍,“那算了,我还是不买了!”说着就放下手链拉着马静向外走,马静还想跟商贩商量一下,但看米尔玛哈走了便也只好跟着离开。

    一路上米尔玛哈似乎情绪有些消沉,但不一会儿便强打着笑脸问马静晚上想吃什么。

    想到米尔马哈看手链的眼神,马静知道她有多喜欢,马静眼睛转了一转,“焖肉饼!”

    米尔玛哈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前几天刚吃过,还不够?好,家里没肉了,我去买点,你就先回去吧!”

    马静点点头,看着米尔玛哈走远后,她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民坊,她掀开席铺,将藏在下面的一个罐子拿了出来,她打开灌口,从里面倒出一大堆零零散散的壳币和散碎的藏银,这是她从小攒的,清点了一下,加上壳币一共是二十六藏银,于是她将所有的钱都用一个小包袱包好,便抱着包袱跑了出去。

    当马静再次回到集市时,天色已经黄昏,集市的人也变得稀少,一些商贩已经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马静跑到之前那个商贩那里,看到商贩已经快收拾完要走了,这时马静抱着包袱跑了过去。

    “等一下!我……我想买那条手链!”

    商贩一看马静,认出是白天见过的小姑娘,于是说道:“原来是你啊!”

    马静:“那个手链还在吗?”

    商贩从马车里面翻找了一下,将白天那条手链拿了出来,“是这条对吧?钱够了吗?”

    马静看着那条手链露出天真的笑脸,看了看商贩,“老板,我这里有二十六藏银,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您就行行好,卖给我吧!”

    商贩犹豫了一下,“那……好吧,反正我今天也卖出去不少,就便宜你一次,二十六藏银就二十六藏银吧!”

    马静一听高兴坏了,将怀里的包袱塞到商贩的手里,接过手链仔细的看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链揣入怀里,高高兴兴跑了回去。

    当马静一走,与商贩一同的两人便凑了过来,三人同时看向跑远的马静。

    “大哥,这个应该不错,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那商贩脸上也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你们跟上去,看看她住哪,记着,千万不要被人察觉!”

    “放心吧大哥!”

    马静回到民坊时米尔玛哈已经回来了,看到马静蹦蹦跳跳的高兴样子,米尔玛哈笑着说道:“让你在家里等着,又跑哪去做什么坏事了?看把你开心的!”

    马静仰起脖子什么也没说,笑闷闷的进了民坊里面。

    晚饭,米尔玛哈给马静做了香喷喷的焖肉大饼,吃的马静和多兰直呼站不起来,米尔玛哈温和的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

    晚饭之后米尔玛哈将剩下的大饼放在了一个筐里,“马静,一会儿你帮我把这些送到郎拓哥那里,郎拓哥自己一个人带着妹妹阿斯,想必吃饭也总是凑合,一会儿你帮我拿给他!”

    马静笑嘻嘻的说道:“米尔玛哈姐要是担心郎拓哥,那干脆就跟郎拓哥住在一起好了,那样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他吃不好了!”

    米尔玛哈脸上一红,羞嗔道:“说什么呢!”

    马静又躺了下来,抱着肚子故意叫道:“哎呦!不行啦,我吃的太多了,都走不动路了,米尔玛哈姐还是你自己送过去吧!”

    一旁的多兰见马静抱着肚子躺下也学着躺在一旁,惟妙惟肖的学着。

    米尔玛哈一看就知道马静是故意的,于是笑着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正好多走走消化消化,不然晚上看你肚子痛不痛!”

    马静突然起身一把抱住米尔玛哈,同时手里亮出那条手链在米尔玛哈面前晃动着,“米尔玛哈姐,你看这是什么?”

    米尔玛哈一见那手链也十分惊讶,她将手链接过来仔细的看着,“这个手链……怎么会在你这?”

    马静:“我把我的钱拿出来买的!”

    米尔玛哈闻声感动的看向马静,眼波也似有几分颤抖,“你的钱……,可你不是说那是你回家的路费吗?”

    马静扬起笑脸,“反正我现在还小,大不了再攒呗,姐你快戴上看好不好看!”

    米尔玛哈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链,她低着头将手链待在手上。

    马静:“哇!还是姐戴这个最好看了!”

    多兰也凑过来好奇的伸手要摸,结果被马静轻轻的把手拍了回去,“别乱碰,女孩子的东西男孩子离远一点!”多兰缩回手,张着小嘴愣愣的看着马静。

    马静:“姐,你喜欢吗?”

    米尔玛哈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喜欢!但以后别再花这些钱了……”

    马静笑呵呵的点头,见米尔玛哈将手链拿了下来,“姐,你就戴着呗!郎拓哥见了一定更喜欢你了!”

    米尔玛哈将手链放到一个精致的木盒中,“那可不行,这可是马静安内送我的最珍贵的礼物,我一定要在最好的时候戴上它!”

    马静扭头想了一想,“那就在跟郎拓哥成亲时戴上吧!”

    “哼!小丫头,又乱说了!快把饼给你郎拓哥送去,然后早点回来!”

    马静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提着筐便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牧族的夜晚除了篝火之外在无其他活动,民区附近几乎没有光亮,视线十分的暗淡。

    马静刚走不久,民坊的外面传来一些琐碎的声音,米尔玛哈疑惑的向外喊道:“是马静吗?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见外面没人搭话,米尔玛哈放下正在缝补的衣服,拉开坊幕探头向外,就在坊幕刚一拉开一个缝隙,一个男人的手从外面伸了进来,那手直接捏着了米尔马哈的脸,捂住了米尔玛哈的嘴,让米尔玛哈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白天买首饰的商贩和另外两个人闯了进来。米尔玛哈被其中一人扣住手腕,捂着嘴,眼神中布满了惊吓。

    “老大,好像不对呀!这不是买手链的那个!”其中一个人看清米尔玛哈后说道。

    商贩:“不管了,我们哥们儿也不能白跑一趟,就算她倒霉!”

    另一个人也说道:“老大,这里还有个小的!”

    就见多兰此时呆立在民坊里面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几人,也是呆立的不知所以。

    “一起带走,小的也能买些钱!”

    米尔玛哈见对方一人向多兰而去,情急之下,急忙甩动身体,并一口咬在了捂住他嘴的那只手。

    那人哎呦一声松开手,米尔玛哈趁机向多兰喊道:“多兰!快跑!”

    多兰一听米尔玛哈的话,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朝身后民坊的另一侧跑去,那里有一处破损的地方,是不久前被乌苏等人弄破的,缝隙不大但足够一个小孩穿过,本来米尔玛哈打算过几日找人修补一下,反而今日这个缝隙却成了帮多兰逃跑的道路。

    男人想要上前,在多兰钻过去之前抓住他,结果被米尔玛哈死死的拽住。就在这时米尔玛哈的头被人从后面重重的击了一下,她闷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老大,那小孩跑了!”

    “不管了,把这个女人带走,快!”

    场景:郎拓的民坊

    郎拓、拉姆尔达、拿克提三人此时都在一起,一边吃着马静送过来的焖肉饼一边露出幸福满满的笑容,一旁的阿斯也捧着一张大饼吃着,看起来温雅多了。

    拉姆尔达:“马静你也吃点!”

    马静坐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三人,“不了,我要是再吃肚子就要撑爆了!”

    拿克提:“哎呀,这米尔玛哈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要是谁以后能娶到米尔玛哈做老婆那可真是有口福喽!”说着还看向郎拓。

    郎拓这时也红着脸,“怎么……现在还让你们少吃了?”

    拉姆尔达一把勾住郎拓的脖子:“我说郎拓,不管怎么说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了,人家米尔玛哈没说给我送吃的,也没说给拿克提送,单单就让马静给你送来了,这……你要是还没有一点表示,兄弟我也看不下去了!”

    郎拓:“那……那是因为她知道你们两货没事就在我这蹭吃蹭喝,所以送到我这里来就等于给你们一起送了!”

    马静这时在一旁帮腔道:“那可不见得,姐就说给你郎拓哥送去,可没说给郎拓哥他们送去。”

    听到马静的话郎拓的脸更红了,心里却窃喜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越来越近,一边哭着还一边喊着:“马静……,马静……”

    几人一听便觉有些不对,拉开坊幕看到多兰正在附近徘徊,似乎因为天黑找不到郎拓的民坊。

    “多兰!你怎么在这?”马静一见是多兰忙跑了出来,郎拓三人也跟着一同走了出来。

    多兰一看到马静嗷嗷大哭起来,马静:“怎么了多兰,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多兰一边哭一边指着米尔玛哈民坊的方向,郎拓见状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安,“多兰,是不是米尔玛哈出什么事了!”

    多兰一边哭一边用力点头,几人见状急忙向米尔玛哈的民坊跑去,马静也抱起多兰跟在后面,当来到米尔玛哈的民坊时,这里门户大开,屋内略有凌乱,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郎拓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马静这时也惊慌的站在门口,焦急的问道:“多兰到底怎么回事,米尔玛哈姐呢?”

    多兰这时才说道:“抓走了……坏人!”

    虽然多兰因为受到惊吓而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让几人清楚了状况,郎拓听到后直接冲到外面,拉姆尔达想要叫住他,但郎拓早已消失在了黑夜中。

    马静:“多兰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多兰皱着小小的眉头,用力的想着,最后蹦出一个词,“说……好像……买链儿……”

    “买链儿?”马静认真的想着,片刻之后她猛地恍然大悟道:“是手链吗?”

    多兰点点头,马静这时也露出焦急的表情,“糟了,我今天买了一条手链给米尔玛哈,那些人会不会是冲着手链把米尔玛哈绑架了!”

    拿克提:“应该不会,一条手链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何必冒险!不过我之前听说,有一些人贩子,经常扮作商旅到各处寻找适合下手的人,将对方绑架后就卖到一些地方做奴隶!”

    几人一听都是一惊,拉姆尔达:“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拿克提:“我们去找苏尔莫汗,请他派人在附近搜索,一定能找到那些人贩子!”说着二人便向外跑。马静此时也心里乱做一团,抱着多兰也跟着跑了出去。

前话四 劫车(上)

    场景:阿尔不拉河

    一阵剧痛从后脑传来,米尔玛哈被这一阵剧痛疼醒,她捂着头,咬牙爬了起来,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民坊中了,她仓惶向四周张望着,见她此时所处的是一个船舱,船舱阴暗但可以辨清周围,她现在正被关在一个囚笼里面,不只是她,附近还有十多个人也都被关在囚笼里,有的三四个人关在一起,有的单独关着,被关着的人手脚都被绑着,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也有一些少不更事的孩童,她们与米尔玛哈一样也都是一脸仓惶无措的神情。

    “这里是哪?放我出去!”米尔玛哈大声的喊着。

    喊了一阵,船舱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类似商人的人从船舱上面走了下来,米尔玛哈见过此人,他正是之前在集市贩卖手链的那个商贩。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出去!”米尔玛哈恳求着。

    那商贩冷哼一声,“喊什么喊!到了这里就别想着再回去了!”

    米尔玛哈:“这里是哪?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商贩:“问那么多干嘛?再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上岸了,等到了上元帝王朝,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听话的奴隶,还能有口饭吃有口气喘,不然的话……”

    “上元帝?你们带我去上元帝干嘛!快点放我出去!”

    这时又一个人走了下来,拿着木棍猛力的敲着米尔玛哈的囚笼,“给老子安静点!”

    商贩:“别指望有人能救你出去了,我们兄弟做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有人发现到处派人找你,也只会从通往上元帝王朝魔骨地域的方向找去,根本没有人想得到我们会走水路,只要到了阿尔不拉河的下游,就进入了上元帝境内,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你们出去了,所以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给我呆着吧!”

    场景:冰原大草原河牧族领地

    此时晴天朔日,郎朗白云,然而在茫茫的草原上却有一些人根本无心欣赏那美丽的景致。

    拉姆尔达和拿克提从昨晚就跟着苏尔莫汗派出去的人一同在附近搜寻,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他们二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马静焦躁的等在山高处,看到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找到米尔玛哈姐了没有!?”

    拉姆尔达摇了摇头,拿克提:“放心吧!苏尔莫汗已经将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那些人贩子的!”

    马静这时悔恨的哭道:“要是我不买那个手链就好了,也不会被人盯上!这样米尔玛哈姐也不会被人绑走了!”

    拉姆尔达:“放心吧马静,我们一定会找回米尔玛哈的!”

    这时郎拓从另一个方向也骑着马跑了过来,人还未到声先道:“怎么样?有消息吗!”

    拉姆尔达和拿克提都摇了摇头,郎拓看起来十分的焦急,“我听说如果是人贩子的话,大多数都会将人运往上元帝王朝的民窑,或者青岚古国去贩卖,因为现在大多数地方都严令禁止贩卖奴隶,只有这两处地方依旧还奴隶盛行!”

    拿克提:“青岚古国离我们这边甚远,反而上元帝王朝近一些,你说那些人贩子有没有可能往上元帝的方向上去找了?”

    郎拓:“前不久原牧族那里也有人被拐走,所以大漠王早已派人巡查各处的商贩,就算真的有人贩子也很难穿过冰原大草原去往青岚古国,所以我觉得那些人一定会穿过魔骨地域向上元帝的民窑去!我现在就往那个方向去看看!”

    拉姆尔达:“我跟你一起!”

    拿克提:“那我去跟苏尔莫汗说一声,让他往那个方向也多派些人!”

    说着三人便开始分头行动,马静见状一把抢过拿克提的缰绳,然后一跃跨上马,“我跟他俩一起去!”说着便跟随郎拓和拉姆尔达向大漠与上元帝王朝的交界,魔骨地域而去。

    场景:魔骨地域某处

    在一个山坡前,一辆马车吃力的向山坡上行进着,马车上一个年迈的车夫悠哉的抽着手里的鞭子,但是他所抽的方向并不是前面的马,而是后面推着马车的肖鱼。

    肖鱼满头大汗,用力在后面推着马车,“我说大爷,您这是抽马呢还是抽我呢?”

    那大爷哼哼道:“我这马跟了我大半辈子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哪舍得抽它!”

    肖鱼闻声没好气道:“那您不好不抽吗,弄的我都开始怀疑我才是马!”

    “啊……,习惯了,赶着马车不抽两下浑身不自在,我尽量控制一下啊!”

    肖鱼:“我说大爷,明明我才是那个雇车的雇主,为啥弄的我像是一个做苦力赚钱的?”

    大爷呵呵笑道:“哎呀,我的马不是老了吗,上坡爬不动,你不去帮下忙,难道还让我一个老头子去?”

    肖鱼:“大爷,那之前咱谈好的价钱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那可不行,老汉我出的价码已经是最便宜了,况且你就用一块破玉做抵押,我老汉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不过到了地方你可得把钱给我补齐了,不然老汉一定到府衙告你去。”

    “哎呦,大爷,您就放心吧,到了地方我一定把钱一分不少的都给您,难道我还能骗您吗?”

    那大爷瞥了瞥嘴,“那可不好说,信神信鬼也不信你这种辨识度很高的公子哥儿!”

    肖鱼……无语。

    推了大半天的车,终于马车走到了比较平缓的地方,肖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向后看看,我勒个去,这一看他才发现,刚刚走过的坡说是坡,其实和平地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搞了半天这马车走了这么远的一段,几乎都是他推着走的。肖鱼走到马前看到那马累的气喘吁吁,看着就要累倒了,完全一副在用生命拉车的样子,看的肖鱼也不好再抱怨什么。

    “大爷,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上元帝王朝的境内了吧?”

    “早就到啦,前边再有半天的路程就离开魔骨地域了!”

    肖鱼:“那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和城啊?”

    那大爷似嘲笑的说道:“看你这脚力,最快也得个把月!”

    肖鱼一听有点蒙圈,敢情这大爷是打算在后面的路上一直让他这么推着车走哇!

    就在这时从他们右侧有一队人横着从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插过,那队人有二十多人,还赶着一辆辆的囚车,肖鱼仔细看去,囚车里面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歹徒,反而是一个个年轻的妙龄少女,有的还是一些孩童,呜呜的哭泣声从那些囚车里的人嘴里发出。对面有人看到了他们,将囚车上面的布帘向下拉了拉,挡住了囚车里面的人,同时还向他们狠狠的瞪了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他们,“少管闲事”。

    肖鱼确认了眼神之后,也回了一个眼神,“大哥,能带我一程吗”?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这时听到坐在马车上的老汉哀叹一声,“真是作孽啊!”

    肖鱼:“怎么大爷认识那囚车里的人?”

    大爷冷哼一声,“要是认识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去救!”

    肖鱼不解的问道:“这是何意?”

    大爷:“小子,你可知道那些囚车里的人都将被送到哪?”

    肖鱼疑惑的摇了摇头。

    “民窑!”

    肖鱼想了一下,“大爷说的是上元帝王朝安置异族的八地之一的那个民窑?”

    “除了那个民窑还有哪!上元帝王朝自圣祖开国以来就废除了奴隶制度,但是因为异族部落不属于上元帝的子民,所以有些部落还继续着奴隶买卖。这样一来也会有不少人从各处拐骗绑架妙龄少女,或童男童女去民窑,卖给当地的异族做奴隶,只要做了奴隶这辈子都再无翻身之日,能够活过三五年的都算是命长的!”

    肖鱼闻言面容紧锁,“大爷是说,刚刚那些囚车里的人都是被送往民窑卖做奴隶的人?”

    大爷没有回答肖鱼的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渐渐走远的队伍,“造孽呀……”

    场景:大漠

    马静跟着郎拓和拉姆尔达一路向东追去,中途虽然也遇到了一些人,但都没有什么异常,之前的那伙商贩却凭空失踪不见踪影,马静白天跟着找,晚上就难过的睡不着觉,几天下来人也憔悴了许多。

    拉姆尔达:“马静,前面再走不远就是魔骨地域了,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更没有休息好,不如你先回去吧,我跟郎拓两个人去魔骨地域就好了!”

    马静:“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要是找到了绑走米尔玛哈姐的那些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时后面有一队人向他们三人赶来,拉姆尔达一见为首的那人,喊道:“珠亥叔!”

    为首的那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拉姆尔达、郎拓,现在冰原大草原我们都已经找过了,没有什么发现,所以苏尔莫汗让我带些人来帮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珠亥说话的时候还不经意的看了马静一眼。

    郎拓:“真的一点踪迹都没有吗?从米尔玛哈失踪到我们派人出来找,之间也没多长的时间,他们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马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们会不会还在部落中?”

    珠亥摇了摇头,“部落里面能找的地方我们也都找了!”

    郎拓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绝望,淡淡道:“那……就只有继续向前追了!”

前话五 劫车(下)

    场景:城郊

    肖鱼坐在马车前悠哉的晃着腿,这次他终于不用像之前那般在后面推着车了。两边的树木茂盛葱郁,阳光明媚,让人的心情畅怀爽朗。

    “大爷,前面快到县城了吧?”

    “嗯?我们现在在松佑州的境内,前面再走两个时辰的路就是岚山县了。”

    肖鱼一脸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哎呀,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能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下了!”

    大爷冷哼一声:“客栈?你有钱吗?”

    肖鱼:“我是没钱,大爷您先给我掂上,等到了地方一起算!”

    大爷又哼了一声,“我要是有那闲钱,还用接你这坑爷的活儿?”

    马车缓缓前行,这时肖鱼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茶馆,“大爷,我们在前面的茶馆休息一下吧!”

    大爷:“嗯,也好,也该让我的二驴蹄子歇歇了。”

    “二驴蹄子?大爷你这不是马吗?”

    “是马,可它就喜欢这名字,咋地不行啊!”

    肖鱼干笑着:“行……行……”

    当马车停到茶馆前,肖鱼看到在距离茶馆不远的地方有四五辆大车被人用布帘包裹着,正是他们之前在魔骨地域见到的那些人贩子拉的车。

    肖鱼一边看着那些囚车一边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我说大爷,您说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入城的时候就没有人查吗?”

    大爷:“怎么没有,只是大多数关卡都被他们收买罢了,为了避开人他们大多时候也都绕着城走偏僻的道,夜里露宿也是在城外的。”

    这时肖鱼看到茶馆的伙计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子就要向那伙人贩子的方向而去,肖鱼灵机一动跑上前去拦住那个伙计。

    “嗨嗨嗨,伙计,你这两坛子酒是要给那边那些人的?”

    伙计奇怪的看着肖鱼,“是给他们的,但这里边都是茶水,不是酒!”

    肖鱼:“你把这些给我,我来给他们送过去。”说着就要从伙计的手里接过酒坛子。

    “啥?你要替俺送过去?”

    肖鱼:“那几个人跟我们之前在路上见过,我趁给他们送水,去跟他们套套近乎,你就放心的给我吧!”伙计虽有迟疑但酒坛子还是被肖鱼抢了过去。

    肖鱼掂量了一下酒坛子,里面装了满满的茶水,他心下一笑,便向那伙人贩子的方向走去。

    “各位,茶水来啦,请各位慢用!”肖鱼提着两个酒坛子来到人贩子这边。

    “来来来,水来了,大家喝点休息一下后我们继续出发!”见茶水来了,人贩子呼呼啦啦的都聚了过来。

    肖鱼穿着一身粗布衣,也没有什么特别,因此没有让人有什么怀疑,但唯一让人在意的就是他笑起来时,总让人感觉有一种色眯眯的公子哥儿感觉,即便是那些人贩子也都感觉胯下有些发紧。

    人贩子为首的那人看了肖鱼一眼,“我说伙计,你一会儿回去再给我准备几坛子水,我们好带在路上!”

    肖鱼:“诶!好嘞,还需要点别的吗?”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说着便向肖鱼摆了摆手,但肖鱼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你小子还有别的事儿?”

    肖鱼故作言辞闪烁的说道:“那个……有赏钱吗?”

    “我去你的,送个茶水还想要赏钱!”说着便向肖鱼踹一脚,肖鱼急忙躲闪跑了回来。

    当回到茶馆的桌前,肖鱼气定神闲的坐下端起茶碗就大口的喝了起来,一旁的大爷眯着眼睛盯着肖鱼。

    “小子,行呀,没想到你还是这道儿上的!”

    肖鱼不明白大爷的话,问道:“什么?什么道上?”

    大爷撇嘴一笑,“老汉赶车赶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就你……还想瞒得住我?你刚刚从伙计那接过茶水的时候,是不是往里头洒了一些药?”

    肖鱼笑道:“呦!大爷看不出来,眼神儿贼亮啊!”

    大爷撇撇嘴:“哼!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做这种买卖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被他们回过劲儿来,你小子可吃不了兜着走!说吧,你给他们下的是什么药?”

    肖鱼沉吟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师父珍藏的宝贝,说给人吃了以后那人就能睡上三天三夜!”

    “哦!蒙汗药啊!看不出来,你小子那一脸的猥琐样儿,竟然还挺有侠义心肠的!”大爷说完转头又想了一下,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用看恶人的眼神看着肖鱼,“小子,你该不会是打车里面那些姑娘的主意吧!”

    肖鱼一口水喷了出来,“大爷,我像是那种人吗?”

    大爷:“不笑的时候有点像,笑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很像!”

    这时从人贩子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喊声,肖鱼一笑:“药性发作了!”

    于是肖鱼急忙跑了过去,大爷见状也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茶馆里的商家也听到了声音,却没敢上前,而是远远的看着那边。

    等二人到了人贩子这边时,肖鱼才发现,这所谓的蒙汗药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就见那些人贩子全身发红,双眼充血,有的倒在地上打滚,有的扑向那些囚车拽那些囚车里的女子,同时还在不停地噘着嘴要亲过去,惹得那些女子一边尖叫一边拍打乱踢着抓向他们的手,还有一些人两个大男人抱在了一起,还有抱着一棵大树上下磨蹭着的。

    肖鱼头一次见这场景也惊呆了,大爷赶过来一看更是懵在了原地。

    大爷:“小……小子,你刚刚说这是你师父珍藏的啥?!”

    肖鱼:“我去,师父,搞了半天昏睡三天三夜之前的动作你老是都给我省略了呀!”

    大爷指着前边抱在一起的两个大汉在地上滚来滚去,“哎呀妈呀!辣眼睛辣眼睛!”接着又指着那些抱着大树磨蹭的,“哎呦呦!太香艳了!太有创意了!”

    肖鱼这时干脆全当做没看到,他跑到领头的那个人跟前,犹豫了一下便从那人身上摸索着囚车的钥匙,此时那个领头的正抱着一棵树,上下磨蹭着,当感觉有人摸他时便转过头来,一脸骚气的撅起嘴就向肖鱼亲了过来。

    肖鱼见状一巴掌扇了过去,“好好抱你的大树去!”

    找到钥匙后肖鱼直接跑到了囚车前,先将围在囚车附近的人一个个打晕,然后打开了囚车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当人都放出来以后,肖鱼又将那些春心四溢的男人都塞进了囚车,然后用布帘盖住,所幸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在里头闹腾去吧。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弄完了。大爷站在一旁看着肖鱼,“小子,行啊,有点手段!”

    肖鱼:“好啦,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他们了,大爷,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爷:“这个嘛,要是把他们送到官府去的话,要不了几天一样会被放出来,你小子要真的想为民除害,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给……”

    “大爷,您手段挺黑呀!”

    这时聚在一旁的那些异国女子大着胆子走到肖鱼身前,“多谢恩公相救!”说着便纷纷向肖鱼跪了下来。

    肖鱼见状急忙扶起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们不要客气!”肖鱼看着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美美的笑了笑,这一笑倒是让几个姑娘哆嗦了一下。

    肖鱼:“各位姑娘都家在何处啊,不知这附近可有亲属?”

    众人相互看看,脸上露出无助的眼神又看向肖鱼,“恩公,我们大都来自大漠或更远的地方,在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亲人!请恩公……帮帮我们吧!”说着又要跪下,肖鱼急忙拦住。

    “别跪了,别跪了,我都好忍不住跟你们一起拜天地了!”肖鱼想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大爷。

    大爷一见肖鱼看他,一扭头气哄哄的看向别处。肖鱼笑嘻嘻来到大爷面前,“大爷,那个您看这些姑娘也挺可怜的,要不咱帮帮他们?”

    大爷:“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了只管挣点棺材本就行了。”

    肖鱼:“要不等到了和城我给您老再加点钱?”

    大爷冷哼一声,“我到现在还一个字儿都没拿到呢,鬼才信你!”

    肖鱼挠了挠头,这时他发现大爷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些人贩子拉囚车的马上,嘿!这老头原来是打这些马的主意!

    肖鱼:“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等把这些姑娘都送回去,这几匹马就都归大爷您处置!”

    大爷瞥了一眼肖鱼,“真的?”

    肖鱼点点头,大爷:“还算你小子上道……那现在就走吧!”

    肖鱼心想:大爷,您这趟可赚大发了!

    大爷回到茶馆前将自己的马车赶了过来,肖鱼思量了一下,于是和大爷商量完之后,将大爷的马换了下来,把人贩子的马架上,这样那些柔弱的姑娘或孩童就可以坐进马车里赶路了,而大爷的马就在一旁跟着就好。

    肖鱼将所有的囚车都连在了一起,这样前面只需安排四五匹马就可以了,而余下来的马则留给会骑马的姑娘,好在大漠姑娘几乎都会骑马。

    一切收拾妥当,肖鱼便打算上路往返大漠,大爷看着肖鱼打算亲自赶囚车,于是用嫌弃的目光问道:“小子?你……真的要带上这几个人贩子?”

    肖鱼:“毕竟他们拐卖的是大漠的姑娘,我想把他们交给大漠人处置再好不过了!”

    大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别后悔就行,说着赶着马车就先跑了。”

    肖鱼还没明白大爷的意思,于是也赶着囚车跟了上去,当走在路上,肖鱼终于明白了大爷的话,而且大爷的马车为啥离他老远的原因了。原来那些人贩子的药劲儿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虽然此时用布帘围着看不到囚车里面的场面,但那声音却是挡不住的。

    这一路下来,惹得从一旁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那些人看不到囚车里面所以就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肖鱼身上,把肖鱼弄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开始还有一些骑马的大漠姑娘想要陪着肖鱼一起,但没一会儿,一个个都低着头,涨红了脸跑到前面大爷的马车那里去了。

    肖鱼不禁感慨道:“这就是老爷子所说的妇人之仁的后果吗……”

前话六 肖鱼

    场景:魔骨地域

    郎拓等人一路来到魔骨地域,魔骨地域是大漠与上元帝王朝在南方的交界之处,地域面积广阔,寸草不生,因此也被人称为死亡之地、诅咒之地。

    珠亥:“我们已经到了大漠的边境,再往前就是上元帝王朝的地方了!”

    拉姆尔达:“走了这么远还没有找到,那些人到底带着米尔玛哈跑到哪去了?”

    郎拓:“我们再往前去看看!”

    珠亥:“等一下!这里既然已是国境,我带的人都是大漠的战士,如果过去了很有可能会引发王朝的误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就不能跟你一同去了!”

    拉姆尔达:“没关系,珠亥叔,之后的事就让我们三个自己去解决吧!”

    珠亥犹豫了一下,“你和郎拓可以过去,不过马静……你不行!”

    拉姆尔达:“为什么?”

    珠亥看着马静,“马静安内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马静神色焦虑的点了点头,“可是,我真的很担心米尔玛哈姐,珠亥叔我就进去一下,有郎拓和拉姆尔达在我不会走的!”

    珠亥:“那也不行,这是我这次出来苏尔莫汗特别交代的,没有大漠王的准许你是不可以离开大漠半步的!”

    郎拓:“马静,要不你就留在这吧,我和拉姆尔达去也没问题的!”

    拉姆尔达也劝道:“是呀马静,我们一定会带回米尔玛哈的,放心吧!”

    马静失落的低着头,就在这时珠亥身后的一个人指着前方说道:“珠亥,你看前面!”

    众人望向对面,就见有一群人骑着马朝他们这边走来,其中还有一辆马车和一排被包裹住的车。

    马静也瞪圆了眼向对面看去,而这时对面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大爷的马车车帘被掀开,米尔玛哈虽然因为惊吓有些疲惫,但坐在马车里她还是认出了对面那些熟悉的面孔。

    “郎拓!马静!”米尔玛哈高兴的跳下马车,还差点摔了一跤,她不管自己的身体如何向对面奔跑而去,同时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米尔马哈姐!”

    马静等人也认出了米尔玛哈,跳下马也扑了过去。马静和米尔玛哈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抱在一起大哭着。郎拓也扑上来抱住了二人,拉姆尔达站在一旁长舒一口气。

    珠亥带着人跟了过来,看到除了米尔玛哈以外,还有一些姑娘眼熟似乎是其他部族的人。

    马静的眼泪都哭花了她的小脸,“米尔玛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郎拓:“米尔玛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些抓走你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米尔玛哈一边哭着一边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给众人讲了一遍。

    肖鱼这时也跳下马车,他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几人,便向珠亥走了上来,“在下肖鱼,请问诸位认得这些姑娘是吧?”

    珠亥:“有些人是我们盟邦其他部落的!”

    肖鱼:“既然如此那可否劳烦阁下把这些姑娘和孩子送回去呢,在下对大漠部族分布不是很熟,而且还有事要办,所以……”

    珠亥:“这倒没什么问题!”

    肖鱼转过身又指了指那些囚车,“那些车里的人正是绑架这些姑娘的人贩,如果方便的话,也交于大漠部族处置吧!”

    珠亥一听忙挥手,两个人立刻跑上去查看,当他们将盖住囚车的布帘掀开一角时,均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是在里面看到多么让人咋舌的一幕。

    这时郎拓等人也听完了米尔玛哈的讲述,于是搀扶着米尔玛哈来到了肖鱼的身前,郎拓拱手说道:“恩公救了米尔玛哈就是我们几人的恩人,以后郎拓誓死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肖鱼:“这位兄弟客气了,我也是手痒闲来无事,正好遇到就顺便救了她们,不必恩公恩公的叫,叫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马静这时歪着头看着肖鱼想了半天,“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肖鱼看着马静也想了一下,“哦?你不就是在集市帮我捡到玉佩的那个吗?”

    马静也想起来叫道:“啊!对对,就是你!”

    珠亥:“这位小先生,我们大漠人最看重族人了,这位小先生不旦救出了这么多人,还抓住了人贩,我们大漠部族一定会好好感谢小先生的!”

    马静:“是呀是呀,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好大吃一顿!”肖鱼听着犹豫了一下。

    郎拓:“恩公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不妨到我们营地多住几日,也好让我等好好款待恩公以报答恩公的恩情!”

    肖鱼本想拒绝的,可这时后面的大爷大声咳了两声,“哎呀,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这把老骨头也折腾的都快跟牲口一样了!”

    肖鱼咂了咂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带着被救出来的人一同来到了附近的一处河牧族领地休息,珠亥派人连夜回去送信,同时又让人准备了美酒美食好好款待肖鱼和那赶车的大爷。

    夜晚,大漠的星空格外清朗,那硕大的繁星如同发光的宝石一般,让人伸手可及,又虚幻无实,远处的戈壁和山坡在星空的映衬下,让人彷如来到了另一个奇幻的天地。

    营地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好客的牧族人围着篝火热情的跳着,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们似乎放松了许多,吃饱了也跟当地人一齐笑着跳着,大爷虽然跳不动了,但却把他的精力全放在了食物上,光羊腿就啃了好几个!

    众人沉浸在欢笑之中,肖鱼吃饱喝足之后因为不想被拉去一齐围着篝火跳舞,所以独自一人向对面的凸地散步而来,走到凸地上面肖鱼躺在厚厚的草地上,静静的看着天上的繁星,心情无比的畅爽自在。

    这时马静也爬了上来,看到肖鱼在这躺着,便也坐在了肖鱼的旁边。

    马静看了看肖鱼又看了看夜空,“你看什么呢?”

    肖鱼:“看星空……”

    “星空?”马静也仰着头看着,“星空有什么好看的?”

    肖鱼:“据说星空能看到未来!”

    “未来?你说真的?那你看到了什么?”

    肖鱼:“……什么也没看到……”

    马静歪着头想了一想,然后又抬头看向夜空,“我就知道天上有星星就是晴天,没星星就是阴天,还第一次听说有人能看出未来的!”

    肖鱼:“我也不信,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时候让我们不得不信!”

    马静:“你去过很多地方?”

    肖鱼:“没有,不过我的师父去过很多地方?”

    马静犹豫了一下,“你去过上元帝王朝吗?”

    肖鱼:“刚去,就又回到大漠了!怎么你想去?”

    马静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想……,有时吧……,我在这挺好的!”

    肖鱼看了一眼马静,感觉在马静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他所不知的经历。

    马静:“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肖鱼!”

    “小鱼?好奇怪的名字!总之你救了米尔玛哈姐,这份恩情我以后会替她还给你的!”

    肖鱼:“你叫什么?”

    马静想了一下,“我叫无归愁!”

    “无归愁?这是什么名字?”

    马静笑道:“总之就是不归也不愁喽!”

    肖鱼思虑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马静:“你要去什么地方?”

    肖鱼:“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马静:“那你去干嘛?不如留在大漠,你救了那么多人,大家一定都会喜欢你的,说不定还有姑娘肯嫁给你呢!”

    肖鱼:“或许以后我会留在大漠吧,不过我还是得先去一趟!”

    马静:“你真是一个怪人,不过我不讨厌你!”

    肖鱼:“是呀,我到哪都挺招人喜欢的!”

    马静听后翻了翻白眼……

    肖鱼并没有在大漠待太长的时间,第二天珠亥派人将那些人贩子送回了部族处置,想想也知道那几个人没什么好下场。而那些被拐的姑娘也派人送回了各自的部族,离别时那些姑娘竟对肖鱼有点依依不舍,一旁的大爷看的直摇头。

    “现在的姑娘都喜欢这样的?”

    郎拓等人本来打算请肖鱼一同回去,但被肖鱼婉拒了,他决定尽快赶往和城,于是在众人千恩万谢之后与大爷一同乘着马车离开了。

    这次前往上元帝王朝可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肖鱼推着马车累的和驴没啥区别,而现在有了那人贩子拉囚车的马,再看一辆小破马车,被六七匹精壮的大马拉着,即便是在王朝境内那也够拉风的。那大爷美滋滋的,一边赶着车一边大声吆喝着,生怕没人注意到他。

    就这样,肖鱼在其师父的指引下,历经两个多月的时间前往了他的宿命之地和城。

    而在大漠的这一段小插曲,也渐渐被他遗忘在了记忆的边缘。

    九年后……

    生启年2382年。

第一话 乱世净土(上)

    复国郡主归故里,

    报国无门家不存;

    文成武德帝王才,

    无心过问苍生哀。

    三年前上元帝国皇病重,王朝一阶大员国守出使海外音信全无,此时西边大漠民族蠢蠢欲动,为使国家免受战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阶大员国柱魏通天出使大漠,却在大漠边境遇袭失踪。

    次月国皇驾崩,十二岁皇子阿安达宇继任皇位,号为荼王。几日后在国执府与国柱、国守并称为王朝三大天的国执穹洛被人火杀,尸无完肤,举国震惊。

    然而此时,副一阶护国将军苏琦趁国中无一阶国正大员,便与同为副一阶的国通布奇(ji)勾结,软禁了年少的国皇,并假传圣旨祸乱朝纲,为铲除异己而不断发兵征讨,不顾百姓疾苦,从此国家混乱,百姓民不聊生,饿殍荒野。

    三年来人民被剥削的仇恨与压迫一并爆发,暴乱频频发生,百姓自发组建的队伍不断攻击王朝城镇,因为是穷苦百姓组建的义军,因此该队伍被王朝称为犁军。

    除此之外,周边的众多国家也开始了对上元帝王朝的侵略,国家混乱,政治瘫痪,为了自保布奇提出兵甲内制之策,将所有可调动兵力都布防在都城周围的地域,其余国土则任凭其自生自灭,这样一来给了各州、代守相极大的权力,各地开始招兵买马拥兵自重,举兵各守一方,诸侯并立。

    上元帝王朝开始走向衰亡……

    场景:王朝西南边境之地

    生启年2382年,上元帝王朝532年,在一望无际的荒凉大地上,连地面生长的杂草也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半点生机,两匹马无精打采的缓缓向前行进,马上分别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女子红色斗篷披身,大大的兜帽盖住了头,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那露在外面的眼眸却十分的柔美;另一个则是一个一身朴素而简洁衣冠的花甲老人,正骑着马跟在后面。

    蒙着面纱的女人看着眼前荒芜的大地,眼波微动竟流落出一丝悲意,“没想到一连几天这里都是荒凉一片,在我记忆中的上元帝王朝难道真的不存在了吗?”

    听到女人的话,老人微微抬起头,沧桑的面容上尽是万般无奈,老人的语气有些愤慨和失落:“这都是苏琦和布奇那两个奸贼干的好事,现如王朝三大天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没想到本应守护国土的护国将军竟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祸国殃民、扰乱朝纲,搞得民不聊生,战乱频频。”

    蒙着面纱的女人:“一别十几年,没想到再次回来已是物是人非,所以这次我回来无论怎样,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铲除苏布二贼,安定天下,恢复我上元帝王朝的太平盛世。”

    “郡主放心,臣世代服侍皇族,今为了天下安定,臣定当誓死效力。”

    郡主轻轻叹息一声,“可惜我是女儿身,若不然我定身先士卒,决战杀场。”

    “郡主已是当世女中豪杰,即便远在大漠,在上元帝也同样能听到郡主英姿的传闻,只是一些事绝非人力所能左右。如今皇族男儿凋零,郡主还需从长计议。”

    郡主:“明思先生,我刚从大漠回来,现在回到朝廷就等于自投罗网,究竟该如何是好。”

    明思先生:“如今天下大乱,各地方诸侯大都以正义之名起兵,虽明面上没有独立,但对于皇室成员还是虎视眈眈,毕竟手中控制了皇室血脉对于这些诸侯来说就如同得到了起兵杀伐的借口,而其他忠主旧臣也大都隐居乡里,一时间又不易召集。本来定国将军戚将军忠心耿耿,在军队的威严也极高,可惜戚将军年迈病危,又被苏琦圈禁在府中,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现如今我们暂时能落脚的地方,恐怕只有和城,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停留再做打算。”

    “和城?”

    明思先生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没错,此城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并自从建立以来就收留天下的难民,所以受天下人敬仰,所谓攻和城者失天下民心,故此,纵使和城是兵家要地、市富田丰,也没有人会举兵进攻。上千年来,和城一直未受战火影响,就连曾经的亡国躬亲逃命逃到和城,也不会有人追杀,这似乎成了一个人人必须遵守的铁则。所以郡主此时若是去了和城必定不会有人再敢打郡主的主意。”

    “和城,我在大漠的时候也听说过,不过没想到竟有这么独特!”

    听到明思先生的话,郡主眼中露出了一丝期许,同时眼神中似又在盘算着什么。

    场景:国都仓兴城皇宫天云殿

    绚丽的皇宫依旧金碧辉煌,似乎外界的纷争并没有减弱帝王该有的气势一般。

    青墨玄石铺地,让踩在上面的人如同走在云端一样,实而飘渺。

    巍峨的王座在宫殿的最上方,寂静而威严的俯视着下方,让人不禁就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整齐的列在两侧,百官最前面王座只下立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着甲胄,腰中跨剑,正一脸鄙夷的扫视着百官,眼神之中还不断的放出暴戾之气;另一个则身穿长衫,长眼肃眉,头戴朝冒,正面阴诡的打量着对面的众人,在二人的环视之下,那些手握抽中大权的官员们竟毫无威风可言,甚至颇有惧意的低着头,不敢与二人对视。

    “今日早朝,国皇殿下身体欠安,如有要事禀报可由本官代传。”长衫男子声音冰冷的说着,语气里还略带着一丝不屑。

    下面安静片刻,一人犹豫再三还是缓缓上前一步,“禀国通大人,近几日反贼猖獗,五代卢店,以葛藤为首的圣军;东方沿海的海盗,还有稠弯国和和东国……”

    “安和大人……”

    还没等那人说完话便被长衫男子打断,“安和大人想要说什么,本官都已经知道了,这些都是小毛贼而已,您作为大臣何必为这些小毛贼而费心呢,我想这些贼寇只要地方驻兵就可解决,我们又何必拿这种小事劳烦国皇大人呢?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有苏琦大将军吗,再加上我的兵甲内制之策,您还担心那些贼人会威胁到我们吗?”

    旁边那扫视百官的武将也大声的暴喝道:“没错,我的百万兵马驻守在皇城附近,大人又何必惊慌呢。”

    安和作为王朝的三阶节御司本就由禀上威胁王朝动荡的职责,但听到二人的话后也只能立刻闭上嘴退了回去。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寂静,每个人不是没有事情呈报,而是不敢,如果呈报了大都会像刚才那样被顶回来,如果执意言语还有可能引起苏琦的不满,到时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之前有过的先例也不止一二了。

    突然,这时殿下有人喊道:“哼,尔等两个奸贼把持朝政,天下如何不乱,百姓何不愤恨!”

    百官一惊,长衫男子也微微一怔,那个将军一听更是大怒道:“大胆韩佩,大殿之上竟敢侮辱王朝大臣,该当何罪!”

    只见一年迈长面老者踏出一步,语气毫不示弱:“哼,尔等挟持国皇陛下,干涉朝政,专横跋扈,滥杀无辜,又该当何罪!”

    长衫男子闻言面不改色,语气依旧柔缓的说道:“原来是韩大人,韩大人说我俩挟持陛下,滥杀无辜,何出此言啊?国皇陛下虽年幼,但仍乃九五之尊,何以挟持,我本朝中大臣,怎会不理朝政,现天下乱贼四起,朝中大臣又多有罪行,我作为国通定当禀奏陛下,又何来专横跋扈,滥杀无辜呢——!”

    那将军眼中也露出了凶狠的目光,大喊道:“没错,我看你小老儿才是狼子野心,诬陷朝中重臣,死罪难逃,如今各地形势大乱,尔等又在朝中煽风点火,其心可诛,来人呀!把这老家伙拖出去砍了!”说毕殿外两个卫士气势汹汹的冲进殿里来到了韩佩的身后,一人架起一只手臂不由分说就往外拖。

    两旁的官员被这一幕吓得都惊呆了,虽然之前他们也见过苏琦二话不说就砍人的事,但这种事每每发生还是让人心悸不已。

    韩佩毫不畏惧,挣扎的大喊:“尔等反贼颠倒乾坤,罪恶滔天,今天下民起,定让尔等碎尸万段——”韩佩被拉了出去,喊声逐渐变小。

    大殿之上百官惶恐,却也没有一人敢再发声,有几个甚至吓得大汗淋漓,朝服都湿透了。

    布奇不以为然的说道:“哼,韩大人为官多年,可惜不为国家社稷着想,一心为了铲除异己而散播谣言,现终于被苏将军正法了,也算是陛下之大兴,国之大兴呀!”

    布奇又看了看百官都低头不语,一副轻蔑在他的脸上尽显无疑。

    “既然今日无要事上奏,那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吧!”

    场景:和城西支城

    做为和城的西支城,不仅要代和城收留从各地逃难而来的人,还有守卫和城抵御外敌的责任。虽然这里没有和城那般繁华热闹,但在这里做生意的商户和从各地来往的商人也着实不少。

    城外一辆马车正向西支城的城门疾驰而来,因为速度太快,马车看上去颠簸的就像都快要散了架一样,但坐在马车上面的人对此却毫不在意,而是更为焦急的想让马车再快一些。

    在马车的后面正有一队人马紧追其后,那些人个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

    当眼看就要追上马车时,最前面的首领突然急忙停下了马,后面几人见状也纷纷将马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疑惑的上前问道:“大哥,我们不追了吗?”

    那为首的人看着地面上用石板铺的一条线,然后又看了看跑进城中的马车,说道:“不能再追了!再往前就是和城的地界,如果我们进去抓人一定会触怒和城,那样的话,我们今后便无立足之地了!”

    “那怎么办!我们追的可是苏尔丹国的亡国皇族,现在的苏尔丹国王如果知道我们没有替他解决掉那车里的人,我们就没法交差了!”

    那为首的人叹口气,“那也没办法,一旦我们踏进这条线,就必须遵守和城的规矩。从苏尔丹一路逃到和城,上万里路程我们都没有抓到车里的人,那就只能算是天意了!”

    说完那人调转马头,便带人向来的方向返回离去。

第二话 乱世净土(下)

    场景:和城

    蓝天白云,清空朔日,在树林环抱的空旷之地有一座庞大的城池威武雄壮的屹立在那里,高大的城墙威严赫赫,城墙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位置,整齐的列着一个个四方形的小洞口,小洞有酒坛子口大小,每个间隔一米,均匀的散布在城墙上面,相对于那些平常的城墙显得别样的独特。

    城墙最高处每十米有一岗哨,可以从垛口的位置看到那些岗哨正在来回巡视。

    城门那里,正对着官道的城门足有一尺厚,门上外侧整齐钉着长短不一的突刺。

    郡主和明思先生来到城外将马停住,注视着和城高高耸立的城墙,那古老而恢宏的气势让人生畏。城墙上的石砖间没有丝毫的缝隙,就如同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石砖筑成的一般,在太阳的照射下白晃晃的,光看就知道有多么的坚固。

    高大的旗子立在城头,在风中摇摆,将上面那四周待波浪条纹的“和”字尽显人前。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的小商贩把摊位摆在了城外。

    这里与其余地方相比好似在不同的时代一样,在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安逸幸福的笑容,没有丝毫因战争而困扰的痕迹。

    郡主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住的感慨,“这就是和城!感觉好像是另一个天地!”

    明思先生:“和城方圆约两万平方公里,分内城、外城、侧城和边城,其中内城为和城的商业中心,一般来往的外地商户都会逗留在内城,外城则多为一些工坊和商贩,内城和外城的民居一般都是和城常住居民,而侧城主要是农田居多,新入籍和城的居民也都会先被安置在侧城,另外边城虽然也有农田和商户,但还是以驻防为主。和城总人口约两百多万人,居高不下,城中兵士约二十万。因为这里不受战争所侵扰,所以这里的人民一直享受着安居乐业的日子,即使这样打开城门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攻打过来,更不怕有盗匪侵袭。”

    在城外驻足片刻,两人骑着马缓缓的走进了城内,城内房屋淋漓排列错落有致,大人们忙碌着,小孩们玩耍着,看上去都十分的快乐,看到他们这样的生面孔后也都会露出热情的笑脸。沿着大道向里可以看到约千米远的距离,一座灰色的内城城墙。

    郡主一边打量着和城城内的景象一边嘀咕道:“两百万的人口,二十万的兵力!”

    明思先生看着郡主脸上诧异的表情微微一笑,“这二十多万的兵大多数时间都如寻常百姓进行劳作,平时轮岗守备或者和城有危险时才会换上军装加入战斗。别看只有二十万的部队,从人数上远不及一个州、代的兵力,但这二十万部队却可以与百万大军正面交锋,其战斗力十分强大。另外,在和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个支城,每个支城兵力在三万左右,与中心位置的主城成犄角之势,可相互调遣,亦攻亦守,再加上城内守将皆是天下名士,一旦真有人动和城的脑筋,只怕还未到和城,就已被支城歼灭。

    从各地而来的难民都会先安排在外城进行户籍载入,被登记入户后,这些人就算是和城的百姓了,每一个新加入和城的人都将会被安排在侧城或边城工作。各地逃难的、避祸的,无论曾经是什么身份,只要加入了和城,就得按和城自食其力的规矩,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却广受认可,也因此几乎只有加入和城的人,却很少听说有大批的人离开和城,幸亏和城周边尽是大片的农地,而且地处天时宝地,少有疫情,几乎年年都会有很好的收成,以至于和城不单有多余的粮食分给难民,而且还有一定的累积。”

    “那和城就不会有不安分的人接着和城之势吗?”

    明思先生微微摇摇头,“不会,因为和城有明文规定,一旦入了和城户籍,就不得再入世,如有违反之人搅动乱世,和城比诛,所以想要入籍和城的人大都不会再有入世的打算,而那些到这里来暂时避难的人,也都会和其他商旅一样,只能花钱入驻客栈,做短暂的停留后再离开。”

    郡主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想她这样暂时来到和城的人,看来也得找个客栈先落脚了,入籍和城跟她是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从内城乌压压来了一伙人,是一些士兵正在驱赶十几个衣着褴褛的中年男子,一边大声吆喝一半向外城门口驱赶。

    郡主转头诧异的看着明思先生,“不是说和城收留天下落难之人吗?”

    明思先生看出郡主的疑问,笑着说到,“收留天下落难之人倒是不假,但和城有规矩,也是唯一的铁律:自食其力,不养闲人和歹人。”

    “歹人我倒是知道,这闲人又指什么?”

    “每一个入籍和城的人都会由城吏分配工作,或者分地劳作,以劳动换取留在和城的机会,以及生存所需的钱银,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做只是天天等着和难民一起接受救济,或者用一些手段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样的人都会被和城驱赶出去,而且永远禁止入城。”

    郡主:“有点意思,没想到上元帝王朝存在了五百多年,竟然境内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明思先生:“和城是天下公认的圣土,就算坐落在王朝之中也是独立的存在。因为和城一直深得民心,所以这里也集中了许多能人义士,通过这些能人义士的力量,和城不仅在政治管理上有自己独特的一面,在军事上也是首屈一指。再加上和城原本坚固的防御,军民同心,就更没有人敢进攻和城,所以,就算外面再混乱,这里依然还是一片安乐祥和。”

    郡主:“既然如此,难道就没有人怕和城举兵掠地?二十万人,再加上支城的队伍可不算是小数目啊!”

    明思先生大笑:“哈哈哈,郡主不必忧心,和城不受人攻击,同样和城也不会主动攻击别人,这是和城建立之初天下君候所定下的铁律。更何况和城每一代城主都是和城上任城主亲自挑选,并由天下各地知名人士所公认的豪杰,不单文武出众,政治力超群,而且必须是一个喜好和平,无称帝野心的人。”

    郡主:“哦?那不就是胸无大志?那又怎么会是天下所公认的豪杰呢!”

    明思先生笑道:“并非胸无大志,而是能承受住无限皇权的诱惑,因此也才有民语,天下豪杰,和城为尊。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早已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郡主喃喃道:“天下豪杰,和城为尊?……过往云烟英雄泪,名垂千古念已寒,世人皆知雨润山,晴天朔日皆忘然。能承受住无限皇权的诱惑,我倒是对和城越来越感兴趣了。”

    听到郡主的话后,明思先生竟然露出既吃惊又赞许的目光。

    外城城门口,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此时正一个人跟着大队难民涌入城中,那小女孩双手紧握,眼神怯弱有一丝惊恐,刚一进入城门便向左右惶惶张望着,似乎是被那繁华的街市所吸引,但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双亲皆无的孩子,乱世之中像这样的孩子数不胜数,但能随着其他难民来到和城的却是极少的。

    就在这时一个马车从城外冲了进来,因为小女孩站着的位置靠近城门口,在马车走过时,刚好撞到了那个小女孩。

    女孩被猛地撞倒在地,那本就破烂的衣服,在倒地后更加破败了。

    她抬着头错愕惊恐的看着那马车,眼神中尽是惊慌和无助。

    那个赶马车的人看到自己撞到了人于是急忙停下马车,上前问小女孩有没有事,这时马车里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什么事啊?”

    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从马车中探出头,那年轻男子白白净净,面庞微大,眉头有些紧锁,表情仍惊魂未定,当看到倒在马车前的小女孩时,露出极为厌恶的表情。

    男子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身上那金丝锦绣的服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让那倒在地上的小女孩眼睛都直了,似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华丽的服饰。

    车夫急忙凑近那男子说明情况。男子一边听着一边向周围张望,似乎在打量着和城和周遭的人。

    当听完车夫的话后,男子用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口吻说道:“切!不就是撞了一个小叫花子吗,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人家都说和城千年没有战事,城中街市繁华,富丽堂皇,我看也不过如此,这种脏兮兮的乞丐也能放进城里,真是大煞风景啊!”说着轻蔑的看了一眼那惶恐的小女孩。

    郡主眉头一皱刚要上前却又立刻停下了脚步。

    因为这时那男子正要转身,却撞到了身后什么东西,那男子被撞的退后一步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

    那壮汉站在男子面前憨憨的盯着男子。

    郡主一见便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那男子看到一个壮汉突然站在自己的身后便有些胆怯,但嘴上依旧不客气的说道:“你……你是谁?竟然挡住本太子的去路,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壮汉不仅长得很憨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股傻劲儿,“俺管你是谁,你刚刚把人撞到了,你应该给她道歉。”

    那年轻男子一听鄙夷的撇撇嘴,大声叫嚣道:“什么什么!让我道歉,你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苏尔丹的太子,就连躬亲大臣都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算哪根葱敢让我给一个小要饭的道歉!”

    说着那年轻男子还用手指使劲的搓着那壮汉的胸口,那壮汉挠挠头,“苏尔丹是个啥玩意,俺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身穿甲胄,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过来,“苏尔丹是上元帝王朝西南边的一个边境小国,听说前不久已经灭国了,现在的国王……应该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吧?听说之前的国王被乱军杀死了,怎么?儿子丢下老爹跑到这来了?”

    女人蹲下身将那小女孩给扶了起来,一边帮忙轻轻拍打着小女孩身上的尘土一边轻声问道:“怎么样?有受伤吗?”

    壮汉一听那女子说的话,傻呵呵的笑道:“原来是个皇子啊,不过,跟俺没关系,你还是得道歉。”

    那年轻男子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依旧不服软的说道:“好啊你们!就算苏尔丹亡国了,我还是皇子,生来就比你们高贵,要我道歉,门儿都没有!”说完便要大步从壮汉的身旁走过去,哪知那壮汉大手按在那男子的胸前轻轻一推,直接将那男子推倒在地,摔得仰面八叉。

    “你丫的!别说你是个皇子,还是个亡国的,就算是你老子现任的国王来了,该道歉还得道歉,不然看老子不把你打的满地找屎!”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那皇子一看吓得连连向后倒着爬。

    “你……你想干嘛!”

    女人无奈的说道:“既然都亡国了那怎么可能还是现任的国王呢!”

    这时一队和城的巡逻队来到了附近,看到这边有人围在城门口便挤进了人群。

    苏尔丹的皇子一见官兵来了惊恐的神情一扫而空,再次趾高气扬的对那些官兵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本王子是苏尔丹的太子,快告诉你们城主,让他来见我,另外,我不想看到这几个人!”

    说着便指向壮汉和那个女人,然而却不想官兵里为首的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恭敬的来到壮汉面前,急忙将双手在身前端平,左手手掌向下,右手手掌向上,双掌相合,拱手行礼,“两位将军有什么事吗?”

    此言一出,苏尔丹的皇子也有些傻眼了。

    女人指着那个皇子冷冷的说道:“这个人找事,你们把他关几天,然后再送到化老全那,让化老全给他安排一个体力繁重的工作,好好调教调教。”

    那几个士兵应声便带着那皇子离开了,那皇子虽然还在不断的叫嚷,但根本没人搭理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女人弯腰柔声对那小女孩说道:“不要怕,你跟我来吧,我去给你安置个住的地方。”

    小女孩怯弱的点点头,牵住了女人的手便跟着走了。

    那壮汉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小越儿,俺也跟你去。”

    女人叱喝道:“不行,你要是一起去了,那城门这里谁看着!”

    壮汉依旧跟着女人渐行渐远,郡主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于和城更加有了几分兴趣。

    明思先生:“和城城主肖氏安,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九岁,但是在掌管和城的这九年里举贤任能,却是让和城越来越强大了。”

    郡主露出惊讶之色,“二十九岁!掌管九年?也就是说现任的和城城主在二十岁时便已是天下公认的第一人?!”

第三话 和城王(上)

    场景:上元帝王朝五代虬龙城外

    虬龙城为上元帝王朝北方的重要据点之一,是上元帝王朝开国圣主兴兵创国的起始地,对于上元帝王朝有着特殊的意义,然而此时此刻,虬龙城已经被层层大军围的水泄不通。

    围城大军的营帐内,一名身披铁甲的人进入了帐中,“禀元帅,我军围城数日,阵前多次骂阵,但虬龙城仍紧闭城门无人应战!”

    大帐内,军将排在两侧,当中一人面如温玉,眉弄如墨,正坐在主帅席上正闭目不语,片刻后此人睁开双眼,“哼,虬龙城已是我囊中之物,他们之所以不与我军应战是因为他们还以为王朝会派兵前来支援,可惜呀,他们并不知道我军已经将所有通关要道封锁,王朝就算真的有援兵也会在半路上被我军覆灭。”

    站立在两旁的人中一人身穿长袍,笑容谄媚的说道:“元帅,话虽如此,但我军已围虬龙城数日,如再拖延恐怕会影响军中士气。”

    一个身披甲胄的人也叫道:“元帅,我将刀请命攻打虬龙城!”

    驻扎于此处的围城大军正是天下当世最受人瞩目的队伍圣军,圣军高举圣字大旗,响应开国圣祖之名,以义为先,兴兵五代,欲伐贼首,五代半数城池相应投奔,仅一年时间便有大军数十万。今五代各城均以被圣军收降,唯虬龙城坚守至今,因圣祖曾在此兴兵建国,为迎合一众将士、百姓的朝拜之心,故围城不攻。

    此时坐于帐中主位之人正是圣军统领葛藤。

    “我葛藤在攻打虬龙城之前就说过不费一兵一足拿下虬龙城,现在怎可贸然出兵。”

    将刀闷哼一声低沉不语。

    葛藤:“贾丁宇先生,我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一个手拿羽扇,青衣长褂的人悠然的说道:“主公请放心,虬龙城属于边北之地,城中的粮草多为从甲智提供,现我军封锁了虬龙城与甲智的所有道路,又霸占了周边农田,加上我军数日前已密将虬龙城的粮仓烧毁,城中粮草必定吃紧,城中恐怕已经断粮数日,要不了多久虬龙城就会自动投降。”

    葛藤:“嗯,去通知虬龙城的守城将士,如若投降我军必将既往不咎另行重用,如果再继续抵抗下去,圣祖的故乡便会成为饿死之城。另外通知粮草官将我军的部分粮草运往虬龙城城下,就说这是给城内百姓的。”

    贾丁宇听到葛藤的安排后,瞬间知道了葛藤的用意,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场景:和城宫廷大殿

    和城的宫殿虽没有仓兴皇宫那般雄伟广大,但相对于一般的殿堂而言,这里仍可算得上是帝王之居,殿外青岩理石铺路,松岩十香灰盖的墙体,屋顶是瑶山红连瓦,檐下屋角雕有金边百兽。让每一个走入其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不同的威严。

    此时大殿内厅堂之中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大殿最前端当中一个金边方桌前正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此男子内穿丝锦外披金线纱衣,发髻略有凌乱似是有些醉意,衣领大开,胸肌浮现,正悠闲着端着酒杯与坐在殿内两侧的辅臣们品尝着美食美酒,观赏着歌舞美人。

    殿中在坐的人全都是一副醉生梦死、酒色迷离的样子。

    那坐于殿中最前端的年轻人,看起来醉生梦死的,正是被誉为天下第一豪杰,现任和城城主的和城王肖氏安。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肖氏安的两旁分别站立着两个穿着素朴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看到侍卫时便从一侧绕到那侍卫近前,两人嘀咕了几句后,那男子便来到了肖氏安的身后,俯腰在肖氏安的耳边小声说道:

    “主上,明思先生殿外求见。”

    肖氏安微微抬了抬那朦胧的眼眸:“哦?上元帝王朝三阶大文正明思先生!快快……有请!”

    年轻人领命后下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明思先生与郡主来到了殿内,明思先生走在前面,郡主面蒙黑纱,如同婢女般跟在后面,依然没有了之前那巾帼之势。

    肖氏安见明思先生进来了急忙摆了摆手,歌舞立刻停止,舞姬从两旁纷纷退去。

    “哈哈哈,明思先生,上回一别已有多日,本以为与您缘分已尽,没想到一股仙风又将您老送至肖某面前。”肖氏安语气热情豪迈的说着,同时用眼睛扫了一眼明思身后的郡主。

    明思先生也向肖氏安深施一礼,身后的郡主也跟着施礼,明思先生:“和城王见笑了,老朽周游各地,现今到了和城,还望城主能收留老朽在和城歇息几日。”

    郡主站在明思身后,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殿堂,看到两侧那些醉意朦胧的人,眉宇间略起微动。

    肖氏安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好说,好说,快与明思先生上坐,诶……”肖氏安向明思先生身后看去,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语气说道:“先生身后女子可是与先生一起的?不会是明思先生送与肖某玩乐的可人儿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两旁的陪坐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明思先生则淡淡一笑,依旧谦恭道:“和城王说笑了,此女是在下的义女,名吉儿。”

    肖氏安故作吃惊之色:“义女……?先生何时有的义女,我怎不知?”

    明思先生:“此义女因体弱多病一直留于老家,故不得人知,现因天下战乱频频,老家的亲人都死光了,老朽也已年迈需要有人服侍,才要此女跟随着。”

    肖氏安:“原来如此,那么又为何要以纱遮面视人呢?难道是嫌我和城有太多污秽之气?”说着肖氏安面色故作阴沉。

    明思先生一愣:“岂敢,和城乃天下明灯,何来污秽之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的义女摘下面纱,我们都已真面相对。”

    明思先生面露为难:“这……”

    两边也有几个将军起讧:“没错,明思先生,这里又不是别处,您又不是外人,就让她取下面纱吧。”

    “姑娘该不会是丑八怪,怕吓到人吧!”众人哈哈大笑。

    整个大殿此时都充斥着酒嚣戏谑之声,完全没有天下第一城的样子。

    肖氏安也笑了两声,语气有些轻浮,“没错明思先生,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遮遮掩掩的啦!我肖某都坦诚相见了,姑娘只不过露出面容,又有何难处?”说着肖氏安还用手拉了拉衣领,胸口的衣领又被拉开了一些。

    明思先生迟疑了片刻,肖氏安如此粗鄙的言语和动作,也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这时身后的郡主却微微上前一步,语气恭谦又不失桀骜的说道:“向来闻得和城城主英明,还望体谅小女子的难处。”

    肖氏安颇有兴致的说道:“哦?有何难处,我倒是想听听。”

    郡主:“自古以来人们都喜爱美物,若小女子其貌不扬,那么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造成人们主观上的意见,若存在偏见那么有理也会弱三分,小至鸡毛蒜皮,大至国家大事,都会受到影响,相信即使是一名君王也不会愿意身边总跟着一个面相丑陋的人吧,因此以纱遮面,一是让人不要因相貌轻视小女,二是让人时刻注意莫要以貌取人!”

    肖氏安听的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好,有意思,那么貌如天仙又作何解释?”

    郡主:“自古各朝各代,均有数不胜数的君王、英雄豪杰与美人相伴,然而终得美人归的结果却是惨痛的代价,君臣反目、父子相对的情况数不胜数,最后英雄成为了背信之人,国家走向了灭亡之途,从此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感慨惋惜,也给那些无辜的女子带来了千古的骂名。”

    肖氏安的语气似有淡淡的赞许,笑道:“所以,即使貌若天仙也要以纱遮面是吗?有趣!真有趣!我还以为你会说身体不适染了风寒,所以为避免感染到我所以以纱遮面,没想到姑娘竟以面貌精拙为由,倒是把我数落了一翻。”

    郡主依旧语气平和,不卑不亢:“和城王在上,小女子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并无意冒犯,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和城王见谅。”

    肖氏安:“既然你也觉得自己有失礼的地方,那不如就取下面纱,以此来谢罪好了!正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够让人放弃整个天下的美貌,今天倒是开眼了!”

    肖氏安的咄咄逼人让明思先生有些诧异,更是让郡主没有想到这个在片刻之前还让她颇有兴趣结识一下的和城王,竟如无赖一般,但转念一想这和城王似又有故意刁难之意。

    两侧的将军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明思先生,是不是不给我们主公面子!”

    郡主看出了明思先生为难的表情,于是说道:“义父,既然肖城主有令,那女儿解下面纱便是,只是小女相貌平平,只怕要让和城王失望了。”说完郡主右手缓缓抬起将耳边的面纱慢慢接下。

    面纱解下的同时,大殿之内片刻的安静了下来。

    燕遇声凝,苗见羞生,面纱下一幅艳丽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郡主在接下面纱后也终于抬起眼看向肖氏安,当她的目光放在肖氏安的脸上时突然神情略微有些僵住。

    两旁众辅臣无不被这突然出现的美画而吸引了目光,连肖氏安的目光也被吸引的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心脏更是短暂的滞停了片刻。

    肖氏安回了回神说道:“没想到,先生的义女竟有如此美貌,怪不得要以纱遮面,这是怕人给抢了去啊!”

    明思先生:“和城王谬赞了,小女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鬟,何来美貌一说。”

    肖氏安向后靠了靠,“明思先生是贵客,还望不要怪罪寡人没有及时得知先生驾到的消息,有失待客之处还望先生见谅,既然来了和城,先生如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肖某必定竭尽所能。”

    本以为郡主解下面纱后,肖氏安还会提其他难堪的要求,却没想到肖氏安态度竟来了一个大转变,这倒是再次让郡主对肖氏安捉摸不透起来。

    明思先生也客气道:“和城王说笑了,在下才是冒然打扰有失礼数。”

    “何肖……”

    身后刚刚将明思先生和郡主领进来的那人应道:“在!”

    “明思先生与吉儿姑娘连日赶路劳累,你快带他们去歇息吧!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去办就好,不必向我汇报。”

    “是,主上。”

    何肖来到明思先生跟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生请!”

    明思先生深鞠一躬:“多谢城主。”

    明思先生躬身后退两步便跟着何肖离开了大殿,郡主也谦了谦身子,跟在明思身后离去。

    郡主虽然重新戴上了面纱,但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她此时不仅对和城的存在感兴趣,更对那似曾相识的肖氏安产生了诸多疑问……

    场景:甲智仓兴护国大将军府

    屋中,国通布奇拿着一封秘密书信在看着,书信是由布奇安插在日曰州的暗使发来的,护国将军苏琦则站在一旁表情显得十分的焦躁,不一会儿,只听布奇说道:“这是我们在日曰州的眼线送来的信,信中说日曰州守相宪昌意图召集天下兵马来对付我们!”

    苏琦:“哼!那个老家伙年纪都那么大了,本来以为让他好好的在日曰养老就算了,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我看我现在就应该调兵攻入日曰把钜城给踏平了!”

    布奇不急不慢的说道:“不急,攻打宪昌这个老家伙,我们有的是理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宪昌毕竟是日曰州的守相,手下兵马也有上百万,物资充沛,要打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更何况现今有一个对日曰州虎视眈眈的显公,我们根本不必在意宪昌。”说着布奇的眉头略微一皱,“只不过这信中所提到的另一个人,倒是提醒了我!”

    苏琦:“你是说鹿庭王琮明?”

    布奇:“没错,琮明乃德虎敬王之子,是目前王朝唯一的帝爵,更是勇冠三军号称上元帝的第一猛将,其帐下千人禁卫各个武艺高强,在仓兴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苏琦:“琮明确实不容易对付,不过既然是威胁,那我们就得铲除!”

    布奇一笑,“其实对付鹿庭王也不难,那葛藤的圣军占领虬龙城后不是已经快进兵到马彤了吗,马彤关的守将戴忠是绝对不可能挡得住的,我们就让琮明和他那禁卫兵去,你看如何……”

    苏琦脸上也露出了奸邪的笑容,“没错,就他和禁卫兵。”说完两人奸笑着,苏琦,“不过,如何才能让他去马彤呢,琮明一向与我们敌对,恐怕……”

    布奇:“诶~,这有什么难的,他不听我们的,但是他听荼王的!我们控制他难,但我们控制荼王不是太简单了吗!”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第四话 和城王(中)

    场景:和城宫殿坐乡居

    坐乡居是和城王迎接贵宾时安排的独雅别院,因为平时以官方的立场拜访和城的人很少,因此和城也没有特意安排什么大的殿院给那些拜访和城的人,就安排了这个坐乡居作为临时接待的地方。

    坐乡居虽然没有宫廷那般富丽堂皇的气派感,但这里景色别致,百花丛中独居小楼,花香幽幽,淡雅清静。

    何肖带着明思先生和郡主来到坐乡居后,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

    何肖走后,明思先生在坐乡居的前后都看了看,周围除了有个别地方站岗巡逻的人外,再没有别人也就放下心来,“郡主,这几日舟车劳顿想必也疲惫了,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但也算恬静,郡主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明思先生说完看向郡主,郡主面露忧虑,似是在想着什么,明思先生问道:“郡主面色焦虑,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吗?”

    郡主:“明思先生,和城王其实我在大漠也多少有听说过一些,虽然大漠那里也是传闻,但与你和我说的几乎差不多,都说每届和城王不但要文武出众,更得是德才兼备,可是今日所见,这肖城主不仅行为粗鄙,更是言语轻浮,完全与我所听到的不一样。”

    明思先生一听则不以为意的笑道:“郡主大可不必挂心,那和城王肖氏安虽然看似轻浮狂纵,但我曾与他见过几面,根本不是今日的样貌,不仅谦和有礼,更是聪敏异常,我想和城王今日所做应是故意做给郡主您看的。”

    “做给我看的!为何?”

    明思先生:“以和城的探查能力,想必我们刚一进入和城地界,和城王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以和城王的聪明才智,也一定会猜到这次从大漠跟我一同回来的人就是郡主,所以今日才在大殿中给我们演了这么一出。想必和城王应该是知道郡主此次来和城的目的,但又不好当面拒绝郡主,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想让郡主知难而退。”

    郡主双眼瞪得大大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和城王的心机思虑就太匪夷所思了!”

    明思先生:“历届和城王虽然都与外界相交甚少,但却无疑是天下各国都尊重的人物,如果和城对任何一方产生了偏颇,那势必会影响和城千年以来不入世事的铁则,对和城来说也将会是一场灾难。”

    郡主这时露出狡黠的笑容,“和城不入世,那我就用别的办法,军事、国事他不参与,那我跟他谈生意总可以吧!”

    明思先生看到郡主自信满满的样子,问道:“郡主是有什么办法了?”

    “办法谈不上,不过我还得多会会这个和城王!”

    场景:和城安寂宫

    夜已入深,白天热闹繁华的和城也已进入到了沉睡的状态。

    在和城安寂宫内一座院落,光线透过窗纸投入到了黑暗中去,几个人影急匆匆的向闪着灯光的屋子走去,门被轻轻地打开,几个人闪了进去,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主上……”刚进屋的几个人向屋内抱拳躬身叫道。

    屋中格局规整,摆设富丽,灯光通明与屋外的黑夜有着鲜明的对比,肖氏安一人坐在塌前,细细品着茶水,“都来了吗?”肖氏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喝了口茶问道。

    何肖:“主上,几位大人都已经到齐了。”只见屋内除了刚刚进屋的几个人外,还有一些人站立在肖氏安的两侧。

    肖氏安:“嗯,既然都到了,那就说说吧。”

    这时一个身穿素衣,气质文雅,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人首先说道,此人正是和城眷善司长宫东德礼,“主上,今日与明思先生一同来此的那个所谓的义女,经斥候营在外的密探所报,确实是明思先生从大漠带回来的,应该是郡主无疑。”

    肖氏安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斥候营的密探没说大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东德礼:“没有,目前大漠王国因为新君继位,也是战乱四起,应该是无暇顾及上元帝这边。”

    这时一个面目英挺,眼神精囧的年轻小将说道:“老师,今日北方来报,圣军在五代以二十万兵力围城,最后未费一兵一足夺下虬龙城。”

    肖氏安将两手抱在胸前,“哦?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呀,虬龙城为上元帝王朝开国之地,现在沦陷了,恐怕对于朝廷来说面子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

    “是,圣军断了虬龙城的粮道,并烧了城内粮仓,导致城内将士无力战敌,因而沦陷。”

    另一个穿着古铜色盔甲的人说道:“主上,听说那圣军在虬龙城下堆满了粮草等着城内人拿。”

    肖氏安微微笑道:“哼,饿了城内数日,再大摆慈悲,真是一招好棋呀,在城外摆满粮草不仅可以丧失敌人斗志,而且只要对城内说这是给百姓的,守城将士就必定会开城门投降,不然的话,守城将士就成了弃百姓生命不顾的罪人,那时也不必圣军攻打,城内的老百姓恐怕就和守城将士出现矛盾,而且这样也可以博得城内百姓的支持,这葛藤也挺会博取民心的。”

    东德礼:“葛藤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城的军官,竟然起兵发展至此,看来也是一个人物,听说圣军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广施恩泽,也因此受到了百姓以及犁军的追捧,恐怕在未来将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视的势力。”

    古铜色盔甲将军:“和东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集结,似乎正在筹备越过冰河;各地州代的郡守现也都在招募人才,囤积军备;东面圣海的冥州岛也有一批海盗自称鬼军霸占了圣海大半的海域。从各地的行动来看,似乎都在有意积蓄力量。”

    肖氏安眉头略微移动,“天下大乱已经是定局了,战乱就一定有难民,到时和城城外必定会出现让人无法想象的惨景,废庭!”

    刚刚那面目英挺,眼神精囧的年轻人答道:“弟子在!”

    肖氏安:“如果难民集中在和城,我们不能不管,你跟南泊先生负责统计调动和城的粮草随时准备救助投奔和城的难民,并组织守军在近期搭好可容纳十万人的棚帐。”

    “是!”

    肖氏安:“铜钢,到时和城周边的警卫工作就交给你了,岑空、石旦,你们到时也要配合一下四个支城的警备。”

    古铜色盔甲将军和另外两个将军打扮的人同时说道:“属下领命!”

    “至于和城城内的事,就交给岩心、文通你们了,如果化老全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就轮流去他那里照应一下,总之,我要让和城一直稳定!”

    众将纷纷应道:“是!”

    东德礼:“主上,明思先生和他带来的那个郡主要如何安排?”

    肖氏安沉思了片刻。

    东德礼在一旁说道:“上元帝先皇育有四子五女,四子夭折只有长皇子留下遗孤,也就是现在的荼王,而五女,除了四女夭折外,长女公主阿安达和玉嫁给了贵王,成为了人人称颂的神仙美眷;二女主亲阿安达紫月则与子爵高廉成了亲;三女皇女阿安达风瑶则下嫁于众亲阙言;只有这个五女郡主阿安达吉从小被送往大漠。如果她真的是郡主,那么她现在的身份就应该是上元帝荼王的姑姑。在上元帝王朝国皇的女儿可分为四阶,公主、郡主、主亲、皇女,其中只有郡主可入朝为官参与政务,如果此女真是当年那个郡主的话,她的出现就必定会引起天下又一大变动。”

    肖氏安闭着双眼沉思着,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没错,郡主的号召力可是非同小可,不然我今日也不会演这么一出给他们看,虽然位列公主之后,但价值却远胜公主。不过在现今天下的形式中,各持一方势力的人都有称王的意图,号召没那么容易。要不然她也不会隐姓埋名的来到这里。”

    东德礼:“主上的意思是……”

    肖氏安:“还记的她今天说的吗,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可以影响国家大事,她这已经向我暗示了她的身份。”

    铜钢:“那既然她是郡主,为何要来这里?”

    肖氏安:“她是在试探我,不过可惜,我早有准备,今天一面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废庭:“老师,今日那女子给弟子的感觉十分的鬼灵,恐怕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

    东德礼:“主上今日在主殿上故意歌舞升平,看上去一副纨绔子弟的摸样,想必是事先知道了明思先生和郡主的到来,故意让郡主看到一个颓败的和城王。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主上恐怕已经猜到了她们这次来的目的是……”

    肖氏安:“借!借兵、借粮、借人,凡事所有能借的,她们都不会错过,和城虽然不入世事,但人才众多,兵粮充沛,这个郡主想必是在打和城的主意呢!”

    废庭:“可是和城既然不入世事,又岂会借她兵粮人马。”

    肖氏安露出疑惑的笑脸,“所以啊,这个郡主……挺有意思!”

    肖氏安想着白天的事,突然哎呀一声,表情遗憾道:“失误了!”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东德礼:“主上有何失误?”

    肖氏安一脸惋惜道:“白天在大殿之上我就觉得少点什么,原来忘了安排两个陪酒的美人!”

    众人一听皆露出无语的表情……

    场景:和城居事殿

    第二天,和城的街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因为和城一直以来都是人们认定的和平之地,又位居交通便利,因此许多商贩经常会来往和城,这也使得和城成为了王朝之外的最大的商业中心。

    郡主休息一晚后便早早的起床梳洗,太阳刚爬到半空,他便打听到了肖氏安此时正在居事殿,于是便独自向居事殿而来。郡主今日没有再戴面纱,只是穿了一席白色裙衫,轻颜素锦看着依旧十分靓丽脱俗。

    郡主来到居事殿,看到殿外的门口有两个内卫把守。

    “请传告一声,上元帝王朝先皇五女,郡主阿安达吉前来拜访和城王。”

    内卫看了一眼郡主便转身开门进了殿内,不一会儿,那内卫便走了出来,并将殿门敞开,躬身说道:“城主有请!”

    郡主向殿内缓步进入,她之所以亮明身份是为了之后和肖氏安之间的洽谈。毕竟一个朝中大臣义女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和城王面对面的,而昨日隐瞒身份其实也是为了暗中观察一下肖氏安,但既然失败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当进入居事殿,殿里窗户紧闭,光线暗淡,殿中装饰简素,格调淡雅,刚一进殿便有浓烈的熏香味扑面而来,就连空气中都能看到那缭绕的烟幕。

    郡主向里走去,当进入主殿时她看到在大殿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的炉孔正向上喷着白色的香烟,那香烟云雾缭绕在大殿的顶部环绕,越靠近香的味道就越浓。而肖氏安这时正盘腿坐在香炉旁的一个大蒲绒垫上,双目紧闭,有模有样的在那里就像一个虔诚的修道者。

    郡主一看便知肖氏安又在做把戏,她只是微微一笑的说道:“上元帝郡主阿安达吉拜访和城王,昨日有意隐瞒身份还望和城王莫要怪罪。”

    肖氏安依旧闭着眼坐在那里,淡淡的说道:“原来是郡主,请恕肖某此时正在悟道,不便与郡主长谈。”

    郡主一听便知肖氏安的话是在告诉她,不会跟她说太久,郡主绕着香炉来回打量着,“没想到堂堂和城王,被称为天下第一的豪杰,竟然也相信悟道成仙这种事!”

    肖氏安装模作样的说道:“非也,非也!世间之事变化莫测,物种万千,古有神龙、巨人,后有炎古,虚虚实实,亦假亦真,全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逐渐淡忘,最终成为了传说,道法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之所以被人视为无稽之谈,但那也不过是因为求道本身就很艰难,更要有悟性和机缘,一旦不成就会被人认为是迷信,久而久之便无人再信,从此再无大成者。氏安自视有几分才华,如果可以悟出道义得以大成,岂不乐哉。古有道家宗师,今有北境山空云上人即将登封升极,我肖氏安如果能继他二人之后以和城王的身份悟道大成,对和城来说岂不是更显得有人间仙境的美传。”

    从郡主的表情来看她根本不信肖氏安的话,但还是无奈的点点头,瞥了瞥嘴,“没想到和城王竟然还有如此崇高的信仰,这倒是与昨日歌舞升平的场面大相径庭啊!”

    肖氏安:“非也,非也,悟道者需经过诸多磨难,克服重重考验,才有可能大成。酒池肉林、歌舞美人,不过是我肖某悟道的方式之一,不然的话郡主以为肖某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郡主走到肖氏安的身后正对着肖氏安,“从表面上看您应该是一个整日享受于美女酒肉,整日无所事事,空有声望的浪荡之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缜密,思维清晰,运筹帷幄,十分厉害的人!”

    肖氏安依旧坐在垫子上面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副夸张的自负面容,“不愧是郡主,这两点……都说对了,我是个人才,又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就变成了郡主说的那样。”

    肖氏安的话让郡主一时语塞,因为他的回答不仅自负,而且还很狂傲,使得郡主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片刻之后郡主的言语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这次来和城是有事找和城王,不知和城王可否……”

    肖氏安突然打断郡主的话,“郡主的意思肖某明白,郡主从小在大漠生活,想必吃了不少苦,所以在下今天一早就让何肖去给郡主准备了……”

    “准备了?……”郡主有些诧异。

    肖氏安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道:“对呀,我和城虽然不是囊尽天下各种美味佳肴,但往来的商客巨多,各地美食也算是应有尽有,我一早就让何肖去置办了,等都办好了就把东西都送到坐乡居给郡主慢慢品尝,哎呀,在大漠里生活了这么久,想必连橘子怎么吃都不知道吧,也真是可怜!”

    郡主一听便知道肖氏安又在故意胡扯,刚要说话,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城主!灵仙姑娘来了!”

    肖氏安一听如释负重,也不再打坐,而是爬起来,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向门口急忙喊道:“哎呀,水灵灵的仙儿妹妹到了,快让她进来,城主哥哥可有点想她了呢!”紧接着肖氏安笑嘻嘻的看向郡主,“郡主可还有事?”

    郡主愣在原地半晌,无奈的施了一礼,“既然和城王还有事,那本宫下次再来拜访!”说完便略带负气的向门外走去。

    当走到门口时,一个十七八岁,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走了进来,那小姑娘一看到郡主也是一愣,站在原地盯着郡主直到她离开,那小姑娘噘了噘嘴,眉头一皱,便甩着手满脸不悦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肖氏安那小姑娘便指着门口娇气的质问道:“城主哥哥!那……那个女人是谁啊!?”

    肖氏安长舒一口气,“仙儿啊,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辛亏你来了!”

    王灵仙一脸狐疑的样子望着肖氏安,这时昨日在大殿上站在肖氏安身后的另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主人,郡主已经走了吗?”

    肖氏安:“本来我打算故意让她看出我有意敷衍她,好让她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她更猛,直接就来将我的军,不愧是从大漠回来的,有点烈酒的味道,有点意思!”说着肖氏安竟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第五话 和城王(下)

    场景:和城操武场

    操武场位于和城以东的大片地域,是和城将士进行身体锻炼和阵型、战术演练的地方。

    和城将士虽有二十万,但那二十万人并非一直都以将士的身份在和城,他们每日都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在操武场轮流训练,其余时间他们和普通的和城百姓没有什么分别,依旧要务农做工。和城军队以五十人为队,十队为组,十组为军,十军为营,和军各级层级清晰,各级也都有将官负责,每次操练都会由各级将官清查人数,军纪十分严明。

    午时过后,肖氏安便在仆役的陪同下来到了操武场。仆役是肖氏安从异族领地买回来的奴隶,虽然跟着肖氏安来到和城后,没有人再把他当奴隶看待,但仆役因为从小就是奴隶,受尽了欺凌,一些思维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对肖氏安一直以主人称呼着,虽然肖氏安曾经不止一次要仆役改口,但仆役却始终没有改掉,似乎那是因为他对肖氏安的感激和尊敬,让他从心底里认定了他要永远的追随肖氏安,而主人的称谓也是他对肖氏安发自内心的认同。

    今日天空特别的晴朗,阳光明媚,操武场的将士们在认真的操练着,许多士兵都汗流浃背,但干劲十足。

    肖氏安一边闲庭信步的在场边走着,一边看向那些操练的将士,这时他一转头,被前面的几人吸引了目光。

    前面的人里除了前晚和肖氏安在安寂宫汇报工作的其中几人外,还有郡主进城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壮汉和姑娘。

    就见那姑娘一脸稚气的对着对面的人说道:“怎么样文通大哥,要不要和我较量较量!”那姑娘抱着剑,似乎是在期待对面的人的答复。

    结果对面的人没有答复,在一旁的几人却笑了起来,一个头顶发束,浓眉大眼,看似有些帅气,但又有些放荡不羁的人说道:“我说杨越妹妹,你都挑战文通这么多次了,还不甘心呐,那文通连我们都打不过,你可倒好,还上瘾了,你不会是……有被虐倾向吧?”说着那人还故意露出惊诧的表情,其他几人起哄似得大声笑着。

    那姑娘一听急忙说道:“呸呸呸!谭笍!你才有被虐倾向呢!文通大哥武功厉害我当然知道,所以只要我打败了他,你们呐,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一个穿着工匠衣服年龄看似不惑之年的人也笑着说道:“我说小越儿,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不如跟我学匠术吧,我正好还没有传人呢,你来跟我学几年,我保证几年以后全天下没谁的匠术能超过你!”

    “得了吧飞木大哥,你那匠术我可学不来,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时一个手拿酒葫芦,头发散乱胡子拉碴,一脸醉意的的人一晃一晃的说道:“我说杨越,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挑战文通,文通可是天下闻名的武师,不算是天下无敌,也算是从未遇过敌手,你说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哪弄折了,那你哥不得找文通拼命啊!”

    “去去去!元大哥,你又在说醉话了,我就是想要挑战一下文大哥,你们哪那么多废话呀!”杨越再次面向对面的文通,文通发髻竖在头后,干净历练,双目有神,鼻梁高挺,身形挺直,一把一米五长的短枪背在身后。

    杨越:“怎么样文通大哥,我哥这两天可教了我不少招式,说不定就可以打败你呢!”

    文通向一旁瞟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一人看着文通急忙解释道:“哎!你可别看我,我就是教她一些自保的功夫,我可没说那功夫能打败你啊!”

    这时那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傻憨男人也凑过来柔声说道:“小越儿,俺也觉得你还是挑战别人吧,那……那文大哥太厉害了,上次把俺打的屁滚尿流的,俺……俺怕你这小身子板受不了!”

    杨越清眉一挑,一脸厌烦的摆摆手,“去去去,你也想管我,一边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人再次起哄,“就是啊,铜虎,你要是想管着杨越,至少也得先把她娶回家吧,你要是着急,要不先来拜见一下这个大舅哥也成啊!”说着还将手搭在杨兴的肩膀上晃着,其他几人听后哈哈大笑。

    杨越气的脸红扑扑的,指着刚刚说话的齐魏你你你了半天。

    而那铜虎听到齐魏的话后还真的走了上来,对着杨兴便下跪拜见,这更把杨越气的直跺脚。这时她转头看到了肖氏安和仆役,于是急走两步来到肖氏安面前,噘着嘴一脸委屈的说道:“城主!你看他们!”

    结果没想到肖氏安也起哄道:“行啊,要是你们俩成亲了,那我可得送份大礼才行啊!”

    对面几人听后更是大笑起来。

    “城主!”杨越红着脸,更加羞愤的一跺脚,也不找文通比试了,转身就跑开了。铜虎一看杨越跑了,也急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肖氏安转头看向两人离开时的背影,不仅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结果那拿着酒葫芦的人在后面说道:“别说的自己多老似得,你还不到三十,要是也想找一个有的是大姑娘排着队等你,哎!我看那个王灵仙儿就挺不错的,年轻漂亮,听说对你也挺上感的!”

    肖氏安急忙打住他的话,“哎!算了,元大哥,灵仙儿的婆家,我看还是让王老操心吧!”

    杨兴这时也凑过来嬉笑的说道:“主上,昨天明思先生带来的那个女的,长的也不错啊,要不……您考虑考虑?”

    场景:和城眷善司

    眷善司大堂高达十多米,四面的墙壁上都是书架,书架里摆满了各种书籍案卷,书架旁还有角梯,是用来取放高层书架用的。

    东德礼在大堂里仔细翻看着一本书,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人在向他汇报着:“先生!近日有许多商户反映,因为各地筹备军备,一些物资出现短时间紧缺,因此价格大幅度上调,和城的一些商户到外面进货时也都受到了影响,这样一来,那些物品在和城的价格恐怕也将要提高。”

    东德礼合上书籍,抬起头无奈的叹道:“就算和城不问世事,但世事依然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和城,存于世事,又怎会完全的脱离世事。”说完再次长叹一声。

    东德礼转过身又说道:“几百年前,天下还未归一,各地相互征战时,和城为了稳定物品的价格,自己制造了一套货币,以此来平衡和城对外的贸易,后来天下归一,为了应和上元帝王朝,那套货币全部回收,并处理掉了,之后和城的物价就一直跟上元帝王朝一样,现在各地欲起,再搞出一套自己的货币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物价一旦上涨,对百姓而言将是一大灾祸!”

    东德礼:“这样……,你先了解一下需要在和城涨价的物品都有哪些,再派人到各地去打探一下各地的真实价格,然后和之前的对比算一下差额,差额将由和城城库中发出补贴给那些商户,另外,你再去统算一下,和城向外发售的物品,有哪些的价格也提高了,我们算一下数额和商税,对那些商户提高高出部分一半的商税即可。”

    那人点点头,“这样到是可以解决目前的情况,那城主那里……”

    “城主那我去说就好了,到时你拟一份奏书给城主,让他批阅一下。”

    “是,先生。”

    东德礼又突然说道:“哦,对了,昨天和明思先生一起来的那个女子,今日有什么动作吗?”

    “先生说的是明思先生的那个义女?我今早问过了,听说今天上午在居事殿单独见了城主,之后就回坐乡居再没出来。”

    东德礼点点头,“那之后城主没说什么?”

    “城主没说什么,只是一早派何肖在街市上采购了各种食物,现在可能都送到坐乡居去了,城主现在也和仆役一起去了操武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人看到东德礼若有所思的模样,试探性的问道:“先生,我们城主看样子对这个女子十分的在意?”

    东德礼:“主上是在这和城呆的太久了,我就怕这新鲜事儿一旦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真是那样,这和城……”

    那人看东德礼说着说着就停住了,连忙轻声喊道:“先生……先生?”

    东德礼回了回神,“哦,没事,你先下去吧,商户的事赶快去办,这事不能耽误的太久。”

    “是,下官明白。”

    场景:甲智仓兴帝爵府

    帝爵是上元帝王朝异姓之人所获得的最高爵位,以官阶来分,与皇爵同属于正一阶王品,但皇爵一般为皇族血亲所属爵位,其官属政,而帝爵则是由国皇认命的最高爵位,多为国皇最器重且功绩显著的人,其官属军,帝爵之下依次还有公爵、仲爵、子爵等爵位。

    帝爵虽然属军,且位高权重,但因为是异姓之王,又居于都城,所以并没有实际的掌兵权,也因此在苏琦使用兵力控制都城时,身为王朝唯一的帝爵鹿庭王琮明并没有办法阻止苏琦的行为。

    鹿庭王琮明乃德虎敬王之子,世袭其父帝爵爵位,被人称为小王爷,因从小好武,双臂有力,上马勇冠三军,下马骁勇善战,也被称为是王朝未来的第一猛将。

    虽然帝爵没有实际掌兵的权利,但却有培育千人禁卫军的权限,因此琮明广招天下武师、勇者千人,组成了武功高强,家喻户晓的千人禁卫军。

    今日一件让帝爵府地动山摇的事情发生了,近午时之时,从皇宫向帝爵府发来了一道圣旨,圣旨曰:五代贼寇祸乱不休,兵危甲智意图颠覆朝廷根本,现命鹿庭王率千人禁卫军前往马彤关,与关中守将退敌诛贼。

    负责传送圣旨的內使官读完圣旨,并将圣旨交予琮明手中后便离开了。

    琮明打开圣旨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眉头紧锁,身旁的副将福翟凑近琮明小声说道:“圣军兵临马彤不是应该由地方军先进行阻挡吗?为何圣旨中只提到让您带着禁卫军去?”

    琮明:“这还不明白吗?有人是看我有些碍眼了,所以就干脆把我调出都城!”

    福翟眼睛一转,似乎也想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是,这是苏琦的意思!?”

    琮明:“苏琦想必是忌惮我和千人禁卫在都城的影响力,但他自己又无权调动我,这圣旨想必也是他逼迫荼王写的,只要圣旨一下,我就算明知道这是苏琦的意思也不得不离开仓兴前往马彤关。”

    福翟:“可是如果您一旦离开仓兴,那苏琦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琮明:“话虽如此,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也不可谓是一个机会,一直这样呆在仓兴我对苏琦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次离开仓兴,倒是给了我可以拉拢地方军的机会,如果成功击退了圣军并收获了地方军的支持,等我再次回仓兴时,便是苏琦、布奇二贼的死期!”

    府宅意会的点点头,琮明:“这次离开对我来说要么是放虎归山,要么是穷途末路,但总比坐在仓新,被苏布二贼拿捏要好得多!你去安排一下,既然苏布二贼要放我离开,我们就趁早!”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六话 买卖

    场景:和城

    郡主来到和城已经有十日之久,几乎每天都会至少来拜访肖氏安一次,今天郡主又一次来到了肖氏安所在的青竹园小亭中。

    青竹园是一小片竹林,竹林之间以桥廊打通,并在竹林的当中建立了一座小亭,虽然这里的景色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不过这里倒是十分的幽静,让人心中无比的畅然。加上那被层层竹林包围的小亭,更是给了人一些神秘感。

    “没想到,和城王也有躲在这僻静的园子里享受清心淡雅的时候。”

    肖氏安放下手中的书卷,转头看了一眼从桥廊走到小亭的郡主。

    “和城历经这么多年,一切事务早就在前辈们的努力下归于寻常,能够处理的特殊事情几乎没有,只要那些官政使照常办理就行,所以在和城,作为城主的我恐怕比那些小官小吏还要清闲,不然我也不会有时间求道寻仙了。”

    郡主没有理会肖氏安故意带偏的话,这几日下来她听得也有不少了。

    “和城王在看什么书籍呢?”

    “扬国论,国柱魏通天大人所书,写的还不错,没有什么错别字,郡主也想看看?”

    郡主微微一笑,“国柱魏通天大人在大漠的影响力要比父皇还要大,他所著也必定是治国强国的精髓之学。”

    “魏通天大人确实能力出众,放眼全天下能胜过他的恐怕也没有几人,如果不是魏大人为国为民,恐怕现在的和城城主是他,可惜,听说魏大人在前往大漠的时候失踪了,郡主一直在大漠生活,难道没有听说什么消息么?”

    郡主:“我虽然久居大漠,但魏大人失踪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大漠国甚至都没有收到魏大人出使大漠的消息。”

    “那就奇怪了,听说魏大人的随行队伍全部人的尸体都找到了,唯独缺少魏大人的,竟然有人敢对上元帝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柱下手,看来对方也很不简单呢!”

    郡主看肖氏安一直在谈魏通天,于是问道:“怎么?和城王对魏大人的事有兴趣?”

    “兴趣谈不上,只是在和城闲得无聊,所以就把各地发生的这些事拿来八卦一下,活动活动快要秀逗的脑子罢了。”肖氏安话题一转问道:“郡主今日来找肖某,不会还是为了向和城借兵借粮吧?”

    “既然前日和城王已经跟我说清楚了,那我也不会再冒然提出借兵借粮的事,我今日来找和城王是为了跟和城王做一笔买卖……”

    肖氏安微微一怔,知道郡主说的买卖并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买卖?什么买卖?”

    郡主会心一笑,“和城王虽然不会借我粮草和装备,但我可以向和城王购买,我听说了,和城的一些粮草在囤积一段时间以后也会向外底价出售,一些寻常的兵装也是如此,这样不仅可以避免那些东西的浪费,另一方面也可以换取保价的货币已做日后打算,所以我决定向和城收购大批粮草和兵装!”

    肖氏安用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原来郡主是打算垄断我和城对外出售的市场,可以倒是可以,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都一样,不过……那可是很大一批物资,郡主有钱买吗?”

    郡主似乎料到肖氏安会有此一问,抿嘴笑道:“现在我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不过我虽然没有,但上元帝有,只要我有了这些物资,我就可以发展自己的人马,到那时候只要铲除苏琦,恢复王朝的盛世,我就可以将欠和城的以双倍归还!”

    肖氏安听后干笑两声:“哈哈哈……,原来郡主是打算现下记账日后结账,双倍归还确实很吸引人,不过郡主似乎想的太简单些了,且不说郡主能否打进仓兴诛灭苏琦,就召集兵力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以商贾的角度来看,郡主的这份提议对肖某而言风险实在太大了,恐怕放到任何一个商人那里都不会有人同意郡主的提议的。”

    “但和城王可不是那些普通商人,近来各地暴乱频发,很多地方有地无耕,地方政权又大量收购粮草,至使市面上的米价上涨,想必和城王也知道吧?和城虽然说是不入世事,但天下之事如有变动,那和城也必定也不会独善其身,到时和城不但会聚集更多吃不起饭的难民,恐怕连自己城中的百姓也难免会受到饥肠辘辘的滋味,所以,以最短的时间平定这些暴乱,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而现在能做到如此的也只有我!”

    肖氏安叹口气道:“当年圣祖揭竿而起时,天下还分崩离析,光邦国就有几十个,还不算那些异族部落,当时各个邦国的兵力也不过万余,多的也就四五万,只要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那之后的战事便会势如破竹,但即使这样,圣祖也用了十五年才一统天下,现如今各地诸侯拥兵自重,盛世让各地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人丁兴旺,府库充沛,兵多粮足,如果郡主想要开创当年圣祖的盛世辉煌,恐怕也不是短短几年就可以做到的,到那时和城之外恐怕已经是饿殍遍野了吧……”

    何肖站在青竹园桥廊的入口,远远的看着郡主和肖氏安在亭中谈话,知道今日主上想要再次随便搪塞过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别处望去,东德礼之前也跟他说明过,和城一旦入世所带来的麻烦非同小可,甚至于是灭顶之灾,所以心中也为肖氏安十分的担忧,就在这时,他刚好看到了距离青竹园不远的地方,王灵仙正一跑一跳,一边采摘着两旁的野花一边向这边走来。

    何肖灵机一动便向王灵仙迎了上去,“仙儿妹妹,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王灵仙抬头一看是何肖,于是说道:“我听内卫说了,城主哥哥现在在青竹园,所以我就过来找他了。”

    何肖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恐怕你要等一下,主上现在有事,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见你了。”

    王灵仙眨着大眼睛看着何肖,“有事就有事呗,我哪回来城主哥哥没有事?可我不一样还是来了!”说着王灵仙便越过何肖向里面走去。

    刚要走上桥廊,何肖便急忙拉住王灵仙,“哎呦,仙儿妹妹,今天可不同往日!你看”何肖故意指着亭子的方向,王灵仙顺着何肖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站在亭子里的肖氏安和郡主。

    王灵仙虽然没有看清郡主的长相,但从郡主的穿着打扮和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来看,想也知道是个美女,于是心里有些不快。

    何肖看着王灵仙的表情变化,适时地说道:“城主现在正在接待贵客,仙儿妹妹还是等一等吧!”

    “什么贵客呀,不就是个女人吗!”王灵仙眉头微微皱起瞪向何肖。

    何肖:“诶!那可不是普通的女人,那可是郡主!不但身份高贵,而且人长得也国色天香,更重要的是郡主自从来和城后几乎每日都会来跟主上见上一面,我看呐,那郡主一定是看上主上了,仙儿妹妹可别过去打扰他们……”何肖一边说着一边偷看王灵仙的表情,还适时的添油加醋道:“郡主配我们主上,倒也算是门当户对,真是羡慕死人的一对啊!”何肖说着还故意点头表示认可。

    王灵仙这时却气不打一处来,“呸呸呸呸呸呸!我才是最适合城主哥哥的女人,那个什么郡主算什么!竟然在我不在的时候,勾引城主哥哥,岂有此理!”说着王灵仙也不管何肖再说什么便快步向园中的小亭走去。

    何肖在后面还故意阻拦似得喊了两声,然后便抱着双臂笑嘻嘻的看向小亭的方向。

    “既然如此,那本宫再加一个条件如何,和城人口日益增多,但低于面积有限,对于日后的发展来说势必会是一个大麻烦,如果我愿意将和城周边的十万倾地送与和城王,用来和城扩建,外加双倍的价格,这样和城王总该满意了吧?!”

    听到郡主的话,肖氏安终于眉头一滞紧紧的盯着郡主,和城扩建确实是和城未来一件大事,因为和城扩建就代表了和城周边邻国地域的缩小,试问能有几个君王愿意做这样的善举,把自己的土地送给和城呢。

    郡主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的见解深渊独到,是个多么难缠的角色。

    肖氏安表情终于难看了一些,扩建是肖氏安最近一直在思索的事,但是其中利害关系复杂,光不说如何扩建,扩建多少,如何和对方商谈,需要给出多少相应的代价,就扩建后加大的防御范围也足以让他们和城好好规划一番的了。

    郡主此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无疑是这几天下足了功夫,能在短短时间看出和城目前的最大问题,肖氏安也对这个郡主有种的暗叹起来。

    “现在上元帝王朝尚存,我作为国之郡主,有权决定这一问题,只要和城王答应了我的合作请求,我就立刻将周边地域画予和城,并立书覆印。”

    肖氏安虽然有了短暂的挣扎,但很快恢复了如初的平静,“郡主不愧是郡主,如此有魄力,不过扩建只是还有许多没能决定的,这时怕的从长计议。”

    郡主眉头微抬,“从长计议,那要多久?”

    “少则一年半载,多的话……就不好说了。”

    “什么!这么久?!”

    肖氏安所说的并非虚言,但是郡主却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禁眉头再次紧锁起来。

    这时郡主转头看到气冲冲走来的王灵仙,虽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失大家风范,紧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

    而王灵仙这时走进一看郡主正是前几日和自己擦身而过的人,这次仔细看去,郡主的容貌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不觉更加讨厌起来。

    郡主看出王灵仙那不含善意的目光,但还是礼貌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王灵仙也没等肖氏安介绍,自己则丝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灵仙,城主哥哥未来的夫人!”

    肖氏安一听这话,差点被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呛死,在一旁连咳了几声。

    郡主淡淡的一笑,似乎明白了王灵仙为何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上下打量着王灵仙,“原来这就是和城王水灵灵的仙儿妹妹呀!”

    肖氏安知道郡主刚刚说的话是之前打发郡主时他对郡主说的,而这句话从郡主的嘴中说出,在王灵仙听来却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王灵仙双手叉腰,倒是有几分街边村妇骂架的意思,“是又怎么样!”

    郡主看着王灵仙的样子颇有些趣味,不旦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还觉得她挺可爱的,“没什么,我今日找和城王只不过是想要谈一下合作的事,既然仙儿姑娘有事,那我就下次再来吧,先告辞了。”郡主说着微微欠身后便从桥廊向园外走去。

    王灵仙掐着腰一直看着郡主,直到郡主离开了青竹园,当郡主刚一离开,肖氏安便和走过来的何肖噗嗤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王灵仙眨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们俩,完全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场景:甲智国都仓兴

    虽然朝廷之上因为苏琦和布奇的专权而使得各地异心四起,但在仓兴的街市上依旧是平日那热闹繁华的景象,对于那些百姓而言,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街上巡逻的人越来越多了而已,还有就是各种东西的价格也都比以前高了许多。

    城门打开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进进出出的人也有不少,这时一队人马正整齐的列着队向城外走去,最前面带队的人正是鹿庭王琮明,城门口附近行走的人一见那队伍便纷纷向两旁让开。

    队伍人数不多,但各个身姿挺拔,精神焕发,一席黑色白边的军装显得格外精神又神秘。

    两旁的百姓看着这队人马,相互之间嘀咕着,说笑着,似乎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对他们而言这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但相对于个别人而言,心中所思虑的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布奇站在一座酒楼的二楼窗后,看着琮明和他的千人禁卫离开仓兴走出城门,满意的点头笑了笑,而这一切却被站在街对面人群中的另一人所看到,王朝副一阶大员国辅李唐此时正看向布奇所在的二楼。

    李唐用手来回捋搓着手里的扇子,他又看了看那向城外继续走去的禁卫军,不仅叹息一声:“看来,荼王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上元帝啊……”

    另一边,琮明率领千人禁卫离开仓兴的消息也传到了一个人的耳中,那人坐在酒桌前,一只脚还踩在一个凳子上,穿着华丽,看似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听到消息后,脸上流露出气愤难平的表情,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手一挥将酒杯摔碎。

    两侧的侍女吓得轻呼道:“子爵大人!”

    那男人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然后对那个刚刚跑进了送信的人说道:“你去趟戚宗府,告诉庞聪、庞辉,就说那事我干了!”

第七话 鹿庭王

    场景:和城

    夜幕中,郡主在烛光之下正对着一幅地图仔细的看着,这时明思先生静静地来到了对面。

    明思先生微微躬身,“郡主!”

    郡主抬起头,神色略有倦意,“明思先生……”

    “不知郡主此时唤老臣来所谓何事?”

    郡主站起身:“明思先生,你我二人来到和城也有多日,在这几日中我曾多次找和城王,希望可以通过他得到一些物质上面的援助,但无奈和城王还是一一挡了回来。”

    明思先生叹了口气,“这肖氏安乃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豪杰,此人并非酒色之徒,那求道问仙恐怕也是假的,这些无非都是他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其实和城王也有自己的难处,这座和城虽然被天下人所认可,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又无疑是个牢笼般的存在,在这里他们无论多有才华也难以尽情施展,更别说是涉入天下之事,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攀崖悬空,走错一步都会给和城带来灭顶之灾。”

    郡主:“虽然这几日我和和城王的交谈并不算太多,但我可以看出此人确不是一般人,如果能得到和城王相助,铲除逆贼便指日可待。”

    明思先生:“郡主,和城不受任何人的攻击,同时和城也不会攻击任何人,借兵之举本就无可能存在,一旦和城援助于任何一方势力,那必定会招来无法预测的后果。肖氏安虽然年纪尚轻,但其才华却天下闻名,这盛名也让很多青年才俊放弃了仕途争相投奔,所以无论如何和城王都不会冒这个险,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他冒这个险。”

    郡主有些失落的说道:“可是……如果和城这里行不通,那我们还能走哪条路呢?”

    “臣认为,现在郡主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流离在外的旧臣召集起来,再公布出身份,这样必定会有人靠向郡主,到时郡主才可利用这些人创造出真正忠于皇室的队伍。”

    郡主:“先生所言极是,但这事要办起来也相当不易,过于依靠一方势力则容易被对方控制,而如果不这样做,又很难会有人甘愿将手中大权交付与我。”

    两人来到了桌前的地图旁,“郡主请看!”明思指着地图的一个地方,“此地叫妙回岭,虽是一个小关隘,但地形复杂,前后只有一条土路相通,易守而难攻,背后又有群山环绕,败可退其中,而且现在守关将领是前常将军兰古布之子兰阿尔特。因兰古布两年前被苏琦害死,兰阿尔特立誓要为父报仇,只是没有良好的计策和办法而暂时守在妙回岭,如郡主前去妙回岭想必兰阿尔特必定会效忠郡主。”

    郡主:“这倒是一个好去处,而且离和城不远,但是如何让兰阿尔特相信我就是郡主呢?”

    明思先生:“这个请郡主放心,我多日前已经联系了泰中、海加币两位老臣前去妙回岭游说,就在不久前已得到消息,兰阿尔特已经起誓效忠郡主。”

    郡主欣喜的说道:“学卿泰中和太常卿海加币,我在大漠之时就听说此二人的游说能力为上元帝王朝首屈一指的!”

    明思:“没错,除此二人之外,还有马军尉达平,甲胄卿水礼龙,上尉卿柯从等人都带着家眷投到了妙回岭等着郡主的到来!”

    郡主:“太好了,这样一来就有了我们自己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关隘,但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明思:“那郡主打算何时动身妙回岭呢?”

    郡主:“我即已在和城无意义了,那多留一日也无趣,就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就跟和城王辞行!”

    场景:马彤关外

    在广阔的大平原上,数万人马正浩浩荡荡的向同一个方向进发着,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是短刀步兵,之后是手持长戟、长枪的步兵,最后是骑兵,队伍的最中间是一个由二十匹马拉动着的将军撵,将军撵上一座大型营帐,四名卫兵分别站在辇车的前端。

    在帐内圣军参军赤松正透过帐帘掀起的一角向外观望着,不一会儿,赤松放下帐帘转身向里走去,只见葛藤端坐在帐中,各将领分坐两旁。赤松一脸谄媚之笑,上前抱拳躬身道:“报大元帅,前方不远处就是马彤关了!”

    葛藤嗯了一声,旁边一员将领普周说道:“元帅,像马彤关这样的小关,只要命我带一队骑兵不日便可攻下,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

    葛藤摆了摆手,“马彤关的守将戴忠乃一平庸之辈,确实不值一提,但是前几日我收到消息,号称帝国第一武将的小王爷琮明以及他那千人禁卫已经到了马彤关,这可是个烫手的人物呀!”

    贾丁宇:“琮明是目前荼王身边最后一个保护屏障了,一向与苏、布二贼敌对,但对苏、布的行为又无计可施,想必这次苏、布二贼必定是逼迫荼王写的征讨诏书,命琮明讨伐我们,这样一来既可以让琮明远离甲智,从而完全的控制荼王,另一方面如果琮明战败,还会有一个指挥不力的理由杀了琮明!而对于琮明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

    普周不屑的说道:“哼,就算他琮明再厉害,也不过带了千人禁卫兵,如何抵挡我数十万大军!”

    葛藤摇摇头:“不,不要小看了琮明的这千人禁卫,琮明之所以被称为第一武将并不是因为他的勇猛,而是因为他对兵士的调教,勘属天下第一,这千人禁卫可敌数万士卒,如果人数相当的话,只怕和城军也不一定是这些禁卫的对手!”

    说着葛藤站起身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其他随车将领也都站了起来跟在后面,“不管怎么说琮明的到来注定了我军要在马彤关会停留几日!”这时帐帘向两侧掀开,葛藤与一干人等站在帐口瞭望着外面,在浩荡大军的前面最尽头,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关隘挡在面前。

    场景:马彤关中

    “报——!”随着一声叫唤,一名卫兵冲进了屋内,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报小王爷,乱军已到我马彤关关前,现在已列开阵势准备闯关!”

    福翟:“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卫兵站起身退身而出。

    福翟不满的说道:“哼,这戴忠真是饭桶,没有一会儿,这已经是第五次来报了,看来他并没指望自己出兵讨贼呀!”

    琮明:“我让你准备的都布置好了吗?”

    福翟这时压低声音说道:“都已经布置好了,关口只留了八百人,另两百人已经安排在关中各个机构里了,如果戴忠有什么不轨之举是绝对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

    琮明:“那就好,毕竟戴忠是苏琦的人,与爪牙一起共事我总是不放心!”

    福翟:“王爷,此次前来马彤关本就是苏琦、布奇二贼策划的,现在这里除了马彤关的守兵外就只有我们带来的千人禁卫,和对方的人数相差实在太大了!”

    琮明:“先不说这些,既然有王的诏书我就必须执行,等我慢慢占领了马彤关有了自己的正规军,我再回去找二贼算账,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眼前的乱军,只要这一仗赢了,就自然会有人相继来投靠我。”

    场景:马彤关前

    马彤关地处周晋与马地的交界处周边山岭峭壁绵延数百公里无路可走,只有马彤关一处可过,否则就要到距离此地两百余公里远的周晋境内通过。因圣军此次目的为讨伐苏琦、布奇,若走周晋恐与当地官权发生战斗,对己方会有损伤,于是趁着周晋地域正在被各处起义的犁军牵制,兵攻马彤关是最好的捷径。

    如果说圣军之前攻打马彤关会威慑道甲智各地包括国都,那么今日还有了另一个不得不打马彤关的理由,那就是如果能擒住小王爷琮明,对天下的震摄那是不可小视的。

    马彤关前圣军已摆好了阵势,将马彤关堵的水泄不通,锣鼓声震的天地一齐轰轰作响,正在这时无声无息的马彤关几队严阵以待的军士也在关上列好队摆开战斗的阵势,大门微微一开,“嗖”的一下就见一名银铠将领从关内骑马飞出,此人驾马在关前来回走动着,如同落世的天将一般。

    “大胆乱贼!竟然聚众围堵我圣朝关隘,是何居心!贼众主将是谁?看我小王琮明取尔等首级!”声音洪亮具有排山的气魄,就连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也没能盖过。

    在圣军主大营内,一名士卒跑了进来,“报元帅,马彤关里出来一位将领在军前骂阵!”

    葛藤:“哦,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是鹿庭王……琮明!”

    众人一听皆惊呼。

    贾丁宇:“没想到小王爷第一战就亲自出马,想必那马彤关是没有其他可用之人了!”

    葛藤:“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呀,谁去应战?”

    这时普周站起向葛藤抱拳,“末将愿去一战!”葛藤微微点了点头,普周转身便往帐外走去。

    普周身批铠甲,手拿长锤,轻轻一跃跳到马上便直奔马彤关前而来,圣军哗的一下退向两旁,空出了一条道路,普周骑马穿过阵营来到琮明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见琮明身穿银白色铠甲,后披白色斗篷,胯下精壮白龙马,手持一柄双头长枪,面目清秀,眼神竣冷,而琮明这时也正在打量着他。

    普周鄙夷的看着琮明,口气有些傲慢,“你就是那个琮明?”

    琮明冷冷道:“在下正是琮明,贼将何人报上名来!”

    普周:“我乃圣军随军将军普周,我看小王爷也是一个人中之龙,何必受控于苏琦、布奇二贼,我军元帅乃当今天下难得一见的豪杰,不如小王爷投靠我军建功立业,也能成就一番大业!”

    琮明一听火上心头,“住口,你这乱臣贼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何对得起祖宗,受死吧!”说着挺枪冲出,普周也横起大锤驾马冲向琮明。

    两马相冲,正要对上之时,普周大锤冲着琮明的马由下至上抡起,欲将琮明与其白龙马一齐挑翻在地。就见琮明将长枪伸至马前,“咯当”一声,大锤被长枪隔挡在外侧,琮明向外一用力,大锤从白龙马的侧面直挑向琮明的面门,琮明迅速向另一方向弯过去,同时长枪也横在了马上,大锤滑过枪身打空,普周全力一击打空还没掌握好平衡,琮明侧弯的身子也还没有起来,这时两马正好跑在了并列的位置,琮明横在马上的枪对准普周的腰就刺了过去,普周没来得及抵挡,当场刺于马下而死,普周的马还在向前奔跑似乎没有察觉坐在上面的将领已掉到马下。

    此一个照面就在两马互相冲跑的瞬间发生,甚至圣军观战的兵卒还没有看清具体的打斗,普周便已落马而死。

    一个士卒再次飞奔至营帐之内,“报——!报元帅,普将军他……已被敌将斩于马下!”

    帐内众将大惊互视。

    葛藤:“普周果然不是对手,是如何斩于马下的?”

    士卒:“这……”士卒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描述。

    这时另一个将领急了起来,“叫你说还不快说!”

    士卒:“是在两人的马互相冲跑之时,被斩于马下的,具体是怎么死的,因为太快了小人没看清!”说完帐内众人皆惊叹。

    刚才的将领气急败坏的,“呀呀个呸的,让你说普将军怎么死的,你告诉老子没看清,你长眼睛是干什么的!”说着便上前抓这名士卒。

    葛藤摆了摆手,“算了,琮明看来和传闻一样,是一个了得的大将,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我军连日赶路都已累了不易再战,全军先后撤二十里驻扎,待明日再战,安排士兵轮流守夜以防敌人夜袭军营!”

    士卒急忙应答一声:“是!”便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士卒退出去之后,葛藤扫视了一眼帐中的众人,淡淡的说道:“接下来我们也商议商议一下这个小王爷要怎么对付吧。”

第八话 一夫当关(上)

    场景:和城门口

    清晨,天色刚蒙蒙亮起,和城的外城大门开了一边,几个人从城中相继走出。

    明思先生深吸一口城外清新的空气后,转身抱拳说道:“东德礼先生,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明思先生站在门口处,身后站着依旧蒙着面纱的郡主,郡主牵着马心事重重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东德礼:“明思先生何事走的如此匆忙,何不多呆几日?”

    明思先生:“明思不过是一个过客,如何敢多有打扰,明思在此地打扰了城主多日,还望东大人待明思多谢城主这几日的招待,明思在外有事不得不离开,走的比较匆忙来不及向城主道别,也请东大人代明思向城主谢罪。”

    东德礼:“明思先生言重了,既然明思先生执意要走,那在下也不再挽留了,在下也只好祝明思先生一路顺风了!”说完东德礼抱了抱拳,并瞄了一眼郡主,此次郡主前来和城并未公开身份,东德礼也只能当他是明思先生的义女来看待,“吉儿姑娘要是有空随时欢迎做客和城。”

    郡主微微一笑,欠身表示感谢。

    明思先生:“多日来打扰了城主和大人,来日明思必将亲临相谢。”明思抱拳鞠了一躬,便转身接过郡主手中的马缰绳。两人走出大门上马便去。东德礼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渐行渐远的身影便转身走进城内。

    在城楼之上,东德礼从阶梯下走了上来,“主上,他们已经走了。”

    肖氏安看着远处两人远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莫测,“知道了……,他们这一走注定这乱世真正的开始,看来我也不能总在和城呆着了,是时候为以后做好打算了!”

    东德礼:“前几日北方来信,小王爷琮明已经被派到马彤关与圣军对峙。”

    “小王爷……再加上这个郡主……呵,天下究竟会变成怎样的局面呢,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呀!”

    东德礼:“那小王爷虽然号称上元帝第一猛将,但面对圣军数十万的大军,这次恐怕也……”

    场景:马彤关前

    “噗通”一声,一员将领从马上掉了下来当场毙命,小王爷琮明面目冷峻,目露凶光,一杆双头长枪挺在胸前,琮明骑在白龙马上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对面的圣军,这时再看马彤关与圣军之间已经有五员将领倒在地上。

    葛藤及其他诸将均在圣军当中骑马观战,面目阴沉的异常。

    赤松:“这小王爷琮明果然是一员猛将,竟然连斩我军五人。”

    葛藤沉哼一声:“嗯——,我军唯独缺少此等猛将,此人为苏、布二贼守关实属可惜,若能加入我军,我军便如虎添翼。”这时一人骑马从侧面来到葛藤面前,此人正是多日前被灭了满门的韩佩义子严岳。

    韩佩被斩后,全家满门未能幸免,严岳在其义母的掩护下从府中逃出,后流亡五代加入圣军。

    “元帅,小王爷曾和家父是故交,严岳愿前去一试!”

    葛藤惊喜的看着严岳,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就有劳严将军了!”

    严岳领命后转身来到阵前直向琮明而来,此时的琮明已杀红了眼,见有人骑马而来便横枪冲了过来。

    严岳见琮明的枪直刺向自己,便立刻停马,急道:“小王爷!枪下留情,在下并非来挑战小王爷的!”

    枪已刺到严岳喉咙前,琮明突然急停马,白龙马“支溜”一声叫,前蹄高高抬起。

    严岳短剑跨在腰间,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没有丝毫应战之举,但琮明刚刚的动作还是不禁让他冷汗直流,只差一毫自己便就丧命于此。

    琮明的枪依旧对着严岳的喉咙并仔细打量着严岳。

    “你是何人?”

    严岳此时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小王爷,在下严岳,家父乃吏决司韩佩!”

    琮明一听韩佩二字顿时杀意已去了一半,指在严岳喉咙处的枪也收了回来,“你是韩大人之后?”

    严岳:“在下虽为义子,但义父、义母对在下的恩德却是重如山,义父一家多日前惨遭苏琦狗贼杀害,是义母慈爱命人救走小儿,故此严岳才会在此苟活。”

    琮明:“韩大人一家遭遇小王也是惋惜不已,只可惜在我得知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才导致韩大人一家落难!”琮明面露惋惜。

    严岳:“在下逃出后立誓要为义父全家报仇雪恨,但是当今天下各州、代诸侯仍养尊处优,无人肯举兵反苏、布二贼,于是小人便北上,在饥寒交迫之中恰遇圣军搭救,故而才随了圣军。”

    琮明面色一沉:“哼,此贼军围攻我朝圣地,又举兵进军我朝都城,其祸心举目共睹,虽我痛恨苏、布二贼,但是对于反贼,小王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进行讨伐!”

    严岳:“小王爷,反贼确实要讨,但是圣军不是反贼而是义军,圣军所到之处从未扰民,而且还爱民护民,围攻虬龙城圣军未废一兵一卒,也未伤害城内一兵一民,此不仅显示出我军统帅对圣主的尊敬,而且还充分的让人们都知道我军是一支义军,虽此刻我军进军甲智,但我军真正的目的是苏、布二贼,并不是荼王。严岳曾听家父说过,小王爷忠君爱国乃少有的栋梁之才,只是因受制于人无力报效君王,严岳虽不才,在圣军中只不过是一个侍从,但是以王爷的实力,若加入圣军不仅会展露身手,而且还可以凭借圣军的力量将苏、布二贼一网打尽……”

    严岳的话让琮明有了片刻的动心,但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堂堂的鹿庭王琮明,为了实现自身的抱负竟然要借助叛军的力量,开什么玩笑!”琮明脸色突然一变:“亏你还是韩大人的义子,平日多受韩大人教诲,竟如此的不分是非!那圣军主帅若杀了苏、布二贼,会将已到手的大权全部交给荼王吗?那圣军的将领会听命于荼王调遣吗!恐怕到时又是另一个苏琦、布奇控制朝野吧!”

    严岳:“这点请王爷放心,我军主帅乃忠义之人,待讨伐了苏布二贼之后必定交兵返乡归隐田林……”

    “哈!这种儿戏之言岂是小王能听之物,我念你是韩大人之后不予你计较,你若弃暗投明我便放你一马,若再与反贼善言我便替韩大人清理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徒!”

    “小王爷!我军深得民心,军中将士皆为穷苦百姓自愿加入的,何为反贼呀!”

    琮明大怒:“住口!若让尔等打到仓兴挟持天子,又揽收民心,那我王还如何能保得住,上元帝王朝还如何会延续,尔等贼众绝不可留于此地!”说罢,举枪向严岳砸去,严岳急忙抽剑进行隔挡,“王爷!”

    “今天我就替韩大人清理了你这个不忠之徒!”琮明说完再次挺枪相刺,严岳招架了两招自知不是对手急忙调马便逃。

    琮明大喊一声,“哪里逃!!”驾马便追,圣军中一将见状驾马而出,“琮明,我侩通已忍你多时了,受死吧!”两个大锤砸向琮明,琮明举枪挡开,没有理会继续追赶严岳,严岳骑马逃回军中,两边士卒将道路堵上见琮明仍纵马追赶,无不胆战心惊。琮明举枪向马前一个横扫千军,挡在面前的士卒无力招架,被打的人仰马翻。圣军没想到琮明会突然只身冲入军中,一时间乱了阵脚,琮明杀开一条血路,直奔众将而来。

    众将一惊,其中两人上前招架,琮明将枪横在头上高举,枪左边挡着大刀,右边挡着长戟,白龙马继续前跑,枪也顺着刀、长戟向前滑去,两将未来得及躲,琮明大吼一声,枪的两端同时打在两将的腹部,两人的身子从各自的马上离开被琮明举在枪上。琮明将枪一抖,两将噗通落地,琮明见圣军众将正将一人围在当中后退,料是葛藤,便直奔此人而去。

    “元帅快走,这里有我们!”

    葛藤大骇骑马急向后军跑去,身后一将挡在琮明身前。

    琮明:“贼帅哪里逃!”琮明的注意力全在葛藤身上,并未正视挡在身前的小将,就见那小将将枪头指向身后,待琮明马到之时横枪便扫了过去,琮明立起枪身欲挡住横扫而来的双刃枪,咔嚓一声响两枪撞击,琮明一惊身子向后弯曲,双刃枪顺着琮明的枪滑了过去。

    琮明的白龙马继续追赶着葛藤,琮明却骑在马上向后望去,就见刚刚那名小将身披灰色铠甲,手持双刃枪,正准备调转马头,但是却被一些慌乱的士卒挡住,虽身上的装束平平,但依旧可以看出其英姿不凡。

    一连和圣军多人交手,给他如此压迫之力的这还是头一人。

    白龙马逐渐逼近葛藤,圣军将士大都被甩在后面,无法及时赶到,这时圣军大营内冲出两名骑马的将士,“两人大喊,敌将休伤我家元帅!”两人均持大刀迎了上来,琮明挺枪对准其中一人迎去,咔嚓一下,琮明的白龙马嘶叫一声慢了下来,这时两人一前一后将琮明堵在当中。

    琮明:“来将何人?”

    “圣军守营军卫将刀!”

    “圣军守营军卫莫伯里!”

    琮明大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贼军当中将帅都是草包之辈,而守营军士当中却出现了如此勇猛之人,看来今日并非你家狗帅命丧之时。”看着渐渐逃去的葛藤,和慢慢围拢过来的敌军,琮明立刻调转了马头。

    将刀:“废话少说,你已到我军中休想活着出去!”说罢两人便举刀与琮明大战起来,正当三人缠斗不分胜负之时,圣军再次大乱起来。

    原来城内琮明所统领的禁卫已冲出城外杀入圣军军中,数百名禁卫身手敏捷,堪有以一当十的气势,杀的圣军节节后退。

    圣军大败,葛藤回到营后,命全军再后撤十里。琮明由其禁卫护送回城内,双方重新整顿准备明日再战。

    场景:妙回岭关口

    郡主与明思两人扬马来到妙回岭关口,等在关口的一干人等见郡主已到便一同迎了上来,其中一将军打扮的人单膝跪在郡主身前,“属下兰阿尔特率领妙回岭的一干将士愿归顺郡主,从此以后愿听从郡主调遣,铲除苏、布二贼!”

    郡主将兰阿尔特扶起,“少将军忠君爱国不辱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一旁年迈的泰中、海加币,以及武将出身的水礼龙、柯从、达平几人也迎了上来躬身鞠礼。众人跟在郡主身后一同向关内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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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传介绍:
天下就是一盘棋局,即便再纵横的风云人物也不过是棋局中的一子,而真正的对局者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千年之城一朝陨落,百年盛世乱世之基。
史上最大的乱世,只用数年便夺去了上千万人的性命,却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兵祭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祭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祭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