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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念非卿     将女贵夫txt下载     将女贵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公子李志

    和京城这几天暗潮汹涌,似于平静的表面下气氛万分诡异,其原因在于沉浸了将近两年的安王府似乎活跃了起来。

    具体表现为孟摇光爱出门了。

    在安王府外盯梢的探子们在第一次看到孟摇光出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蹦起来。然后分工合作一个继续盯着争取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另一个则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回去给自家主子报信。

    孟摇光是自己出门的,一个侍从丫鬟都没带,暗探们觉得孟摇光出门一定不简单,尤其是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就更加可疑了。于是盯的十分认真。

    孟摇光去了茶楼,暗探们小心翼翼的守着,十分的注意那些于孟摇光接触的人,包括送茶的小二,还时不时的观察着路过孟摇光身旁的人,一心二用的十分累。

    一个时辰过去了孟摇光还没有走,暗探们想要来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让堂堂南安军少将军等。于是一个个按耐住眼睛睁得更加的大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孟摇光忽然挥挥手把小二叫了过来,问了句什么这才点点头放下银子起身离开了茶楼。

    暗探们赶紧上去问那小二刚才孟摇光说了什么。

    小二狐疑的看着他们,最后大概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道:“那姑娘问我明天说书的什么时辰开始,她说今天听的段子不错。”

    暗探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蛋碎了的表情,互看一眼顿时觉得自己想太多。然后默默的继续盯着了。只是看孟摇光的表情特别哀怨。

    自此之后孟摇光一改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风格,每天都会一个人出去溜达,要么去茶楼听说书的,要么去戏楼听戏,要么去徵羽楼听曲下棋,要么去青萝庄品茶。总之就是没有一天不出门的。

    暗探们都跟的麻木了,更加让他们郁闷的事有一天孟摇光去郊外游玩,中途下起了雨孟摇光就四平八稳的坐在亭子里喝茶。而且这个点亭子里还不止孟摇光一个。

    关键是这亭子周围没一棵树!他们要是靠近只能贴着地暗戳戳的爬过去,趴在亭子外面略低的一处水洼处。

    一个暗探看了看远处亭子里的人抽了抽鼻子默默的滚了过去,还没趴好就听孟摇光道:“咦?你们看他怎么了?”

    暗探看着亭子里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睛简直要崩溃!

    暗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孟摇光对面坐着的一个人道:“摔倒了么?怎么滚得全身都是泥?”

    暗探张着嘴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让暗探进来避雨。孟摇光就抢先开了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如在雨里将衣服上的泥冲干净了再进来?”

    暗探看着孟摇光玩味的表情,满脸泥土的脸上瞬间惊悚了!还没点头就听孟摇光又道:“你们几个说是不是啊。”

    孟摇光嘴里的你们几个,是看这个暗探位置曝露刚要往回撤的其余暗探们。

    至少有四五个人,这些暗探来自不同的势力。都是因为监视孟摇光才认识的,暗探么,选择的位置之类的都大近相同,遇到事很平常的事,他们监视了孟摇光小两年,彼此之间虽然因为职业关系不能透露什么,但平时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是是是!这位姑娘说的是!狗子你也太不小心了,看你路都不会走专往坑里去,还不快出来。”另一个身穿灰色常服的暗卫张口道。浑身也是被雨水打湿了。

    被叫狗子的暗探默不作声的爬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雨里开始冲泥。

    剩下几位顺势就进了亭子。正准备装作聊天什么的免得引起孟摇光怀疑,孟摇光的目光就转了过来。

    “几位是一起来的?”孟摇光嘴角嚼着温和的笑意缓缓的道。

    暗探一看反应也是极快,虽然心里发憷,但面上却十分的扛得住。只见适才说话的那一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回答道:“是啊,闲来无事便结伴出来走走,谁知道先前还是好好地天忽然就下起了雨,亏这里有个亭子,不然可就惨了。”

    孟摇光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什么,转过身若有所感的看着亭子外缓缓的道:“这雨一时半伙停不了的。”

    孟摇光对面的男子认同的点了点头,外面的雨势虽说不大。但淅淅沥沥的并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怕是有的等了。

    “狗子。”

    狗子正哀怨的骂着那几个没良心的,乍一听有人叫他,立马就答应了:“干啥?”一抬眼见孟摇光正看着他。意识到刚才那一声是孟摇光叫的,瞬间就萎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孟摇光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孟摇光还真不至于因为他们听命形式就真的让他淋雨淋到雨停,“淋上瘾了?”

    狗子一时间没明白孟摇光是什么意思,却见孟摇光身后那几个拼命的朝他挥手,让他进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拖着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子进了亭子。

    孟摇光对面的人让侍从给他拿了一件干衣服,换上,五月温度已经上来了,即便是下雨,也并不是特别的冷,只是湿着不舒服罢了,换一件总比不换的好。

    狗子谢过那公子,然后拿着衣服瞅了眼毫不避讳看着自己的孟摇光。

    “姑姑姑姑娘,你你你能不能、不不不不看了?”狗子心理压力十分的大。先前被孟摇光抓了个正着他脑子顿时就懵圈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又见孟摇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可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看哪里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孟摇光恶劣的道。

    她这几天发现逗着他们玩还挺好玩的,现下有个正经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狗子哆哆嗦嗦的移开眼神,看向其余四只,那四只还挺义气的将狗子挡在中间,让他不至于被孟摇光看光。

    孟摇光看的其实不是狗子,而是狗子身后不远处的雨幕。她没看错的话,那里似乎有人过来了。

    孟摇光的眼睛虽说后遗症严重,但偶尔的细用一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狗子正换着,才把裤子提上去。孟摇光忽然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裤子又掉了下去,孟摇光看都看没一眼站在亭子边上看着不远处。

    那里适才的确有一个人,而现在却有好几个人。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妇人和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孟摇光隔着雨幕看着。忽然眼睛一闪转过头看向狗子等人,勾唇道:“去,把那个人救回来。”

    狗子几人踌躇了一下,觉得是继续装傻还是果断听话,而适才那个接孟摇光话的人见孟摇光眼睛一眯二话不说快速的跑了过去。三两下把人都给撂倒,然后扶着那个妇人进了亭子。

    “姑娘,她晕过去了。”

    孟摇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现的狗子道:“狗子,去把这姑娘送到我家。”

    狗子迷茫了一瞬,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答应之后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随即梦瑶光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你们一起去,我要和李公子好好聊一聊。”

    暗探们一听都做小媳妇儿状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那妇人就往安王府去。

    废话!不听话等着被揍么!没听出来人孟摇光一早就知道咱是干什么的么!想起来刚才那傻样就心塞塞。说好的正气凌然少将军呢?

    亭中的另一个人正是李志。

    李志听闻孟摇光这么说便也没有打算装傻,挥挥手让侍从离开,自己则抬手给孟摇光倒了杯热茶推了过去。

    “不知少将军要和在下聊什么?”李志可不认为孟摇光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怕是早就开始调查自己了吧。

    孟摇光也没打算瞒着,像李志这样聪慧的人,如何猜不出来她是有目的的呢。

    所以孟摇光也不绕圈子,慢条斯理的道:“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李公子的婚事吧。”

    李志纵是千思万想也想不到孟摇光会这么说,难道不是该聊禄国公府、太子、皇后等么?

    孟摇光见李志愣神勾唇一笑将茶杯捻在手中缓缓的道:“李公子如今二十有三却迟迟未娶,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心仪的人么?李公子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和京城不知道多少闺阁千金芳心暗许。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李公子喜欢的?”

    李志听闻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看着孟摇光不紧不慢的道:“劳少将军挂心了,在下的确是没有遇到心仪的人。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未到,着急也是无用。”

    孟摇光喝了一口热茶,品了品悠悠的道:“‘爵玉’,李公子倒是好茶之人。”

    ‘爵玉’还是第五琛带来给孟摇光品的,据第五琛说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从阮青玉手里骗出来的。连一两都不到,可珍贵了。孟摇光喝过一次,只觉得味道圆润口齿留香,入喉淡雅细品却无味。很奇特的味道,孟摇光便记得了。

    据第五琛说,就是青萝庄阮青玉也只有三两而已。

    李志倒是很意外孟摇光知道这茶的名字,面色似乎缓和了些,眼底也多了几分交谈的兴趣,“少将军知道‘爵玉’?”

    李志其实是不爱茶的,只是那个人爱,他便养成了收集茶叶的习惯,而那人最爱的便是‘爵玉’。李志当初最喜欢看那人泡茶,明明年纪不大性格随行但在泡茶这件事上却格外的沉得住气,那人的手指很长,指骨突出指甲圆润,泡茶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他最爱看的就是那人泡茶时的样子。

    孟摇光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矜持的看着李志缓缓的道:“一个朋友喜欢,便送了我些。看来李公子也是爱茶之人,不若有空去青萝庄看看,那里的茶都是极好的,老板的茶艺更是一绝,断不会让李公子失望的。”

    李志倒是没放在心上,他不爱茶,自然不会去茶庄之类的地方。而且和京城所有的茶送来的时候都会送到他府上一份,他就更加没有必要去茶庄了,只是这‘爵玉’,他每年都会全部收购,竟然还会外流,想必那个老板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想来也是真的喜欢,同那人一样喜欢的话,想必也是极爱的,李志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些茶叶去为难他。

    只是李志也并未拒绝孟摇光的好意:“有机会的话在下会去的。”

    孟摇光可不管李志是敷衍还是真的会去,毕竟她的话都说到这了,去不去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然后孟摇光接着刚才的话题。

    “李公子还未成婚,不若我给李公子介绍一个?”说真的,孟摇光做媒人还真是第一次。李志还未说话,只听孟摇光继续道:“那人肤白如玉目若寒星,指骨修长泡得一手好茶,笑起来温柔肆意虽然身世坎坷但为人坚毅性格也极好,李公子见到定然是会喜欢的。”

    李志一听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自从那次国公夫人将喂了药的人送到他床上的事情他发了脾气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对他的婚事说三道四,清净了好几年的李志听到孟摇光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下意识的就暗了下来,他娶不娶妻哪用得着外人来置噱!

    “李某自己的事就不劳少将军费心了。”

    孟摇光见李志这样说话也没生气,只是站起来看着外面越来越小有停下前兆的雨滴,缓缓的伸出手任由雨水打落在手中。孟摇光收回湿了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志意味深长的笑了:“既然李公子这么说了,那本将军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李公子日后想起来不要后悔便是了。”

    李志觉得有些奇怪,孟摇光是什么人,皇帝都忌惮的存在,巴巴的跑到自己跟前就为了说这个?她是有多闲?

    “雨停了,告辞。”孟摇光说完那句话也不管李志在想什么,转身便出了亭子,她着急回去看那个妇人呢,那妇人竟然和如今风头正盛的程长科有关系,那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寻人杀身

    李志看着孟摇光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怪异,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了一般,心里极为的不舒服。

    “公子。”侍从走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李志缓缓地收回眼神,淡淡的道:“回吧。”

    “是。”侍从小心翼翼的收拾完茶具,快步跟了上去。

    “去青萝庄。”李志越想孟摇光的话心里越不舒服,联想到她说的话就更加疑惑了。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当李志坐上马车习惯性的拿出一串白玉珠子握在手里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眼神猛地犀利了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当初阮家的案子是宸王孟辰桓翻的,说是无意但是谁信呢?但孟辰桓早不翻晚不翻偏偏孟摇光来了个和京城才翻,要说这件事和孟摇光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阮家,青萝庄。。。”李志嘴里缓缓地念着,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紧迫感。又彷徨又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孟摇光会知道他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脑子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青玉是不是还活着。

    “快些。”

    侍从得令加快了速度,马车赶得又快又稳,从郊区到青萝庄只用了平时的一半时间。

    马车停下,侍从从车上拿下矮凳,恭敬的道:“公子,青萝庄到了。”

    李志没有着急下去,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失望。他打开车帘透着车窗看向青萝庄的大门,熟悉的字迹入眼,他觉得自己拉着车帘的手都在颤抖。

    大门处站着一个青衫的青年,嘴角含笑眼尾上挑和一个人说着什么,待送走那人青年似乎感觉到这方来的视线,抬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但李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是他!虽然七年过去了但李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青衫青年正是阮青玉,阮青玉有些奇怪的看着青萝庄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见车上的主人似乎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便也不在意了,转身便回了庄内。

    李志看着阮青玉进去三两步踏出马车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脚步飞快的冲了进去。

    茶童见李志急急忙忙的进来赶紧上前招呼:“公子是来看茶的?”

    李志环视一圈见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询问道:“刚才那个青衫的公子呢?”

    茶童疑惑了一瞬,但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便淡淡一笑缓缓的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那位是我们青萝庄的老板,许多茶客都是奔着我们老板的茶艺来的。”

    “可以帮我请他出来一下么?”李志的话脱口而出。反应了一瞬脸色有些纠结,又道:“还是不用了,我下次再来。”说着便逃也似的出了门。

    当年阮家的案子孟辰璟雷厉风行他根本半点风声都没得到,待他听到消息赶到阮家的时候阮家已经被大火包围,孟辰璟还派了暗卫在四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阮青玉。

    大火终于落幕,阮家几十口人全都面目全非,根本无从辨认。他从一堆废墟中扒出这枚珠子,仅是看了一眼便怒极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他身子向来极好,那次竟然休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缓过来,待他出去要收敛阮家尸首的时候,却发现这块地早已易了主,阮家的尸首也都被一一安置好了。阮家旧址从新动工,新院坐落而成,便是如今的青萝庄。

    他早就该想到的。

    李志闭了闭眼眼底满是挣扎与苦楚。那一年他和家里的人闹崩,甚至冲到太子府质问孟辰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那又如何,阮青玉已经死了。而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为他报仇雪恨。李志知道这些年他的痛苦不堪更像是一个笑话,连为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甚至都不能为阮家翻案,又有什么资格去为他伤心落泪呢。

    自那次之后他与家里的关系日渐疏远。在外人看来他是禄国公府的大公子,皇上器重的猎狩卫卫长,前途无可限量。但又有谁知道,他与禄国公府早已断绝了关系,与孟辰璟更是老死不相往来。

    “公子,您没事吧?”侍从见李志脸色发白的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同时心里奇怪,怎么进去的时候好好地,出来就这里了呢?

    李志不搭理他,转过身去望着不远处的青萝庄,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我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你面前呢。

    李志恍惚的上了马车,没吩咐要走侍从也不敢走,只得坐在那等着。

    李志一手攥着玉珠一手捂着脸,发红的眼睛里各种情绪都涌了出来,一滴泪顺着指缝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他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阮青玉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阮青玉九岁。九岁的阮青玉精致的不像样子,而身量却比同龄人要小一些,再加上他喜清净爱茶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同于小孩子的清雅,让他看了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或许那时候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当时他心里就想,谁家的小公子这么精致,像个瓷娃娃一样,就想护着看着捧着。他因为家庭的缘故很早熟,小小年纪就懂的许多。也是十分的不喜欢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打交道,便不紧不慢的跟着阮青玉。他现在还记得阮青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那时候阮青玉坐在湖边的柳树下泡茶,小小年纪却已茶艺初成。

    “喂,喝茶么?”

    他正看得入迷,乍一听有人叫他,抬眸就看了过去,正对上阮青玉清清凉凉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

    “要!”

    然后他看到阮青玉眼底笑意一点点的扩散,眸子里溢出来的是满心的欢喜,细致的递了杯茶给他。

    “好喝!”他那时候表现的一点不若平时那般成熟,就像是刻意的讨好,连话都是睁着眼睛瞎说的,因为他都没品出味来。

    阮青玉却是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道:“这是‘雪雾’,入口无味入喉味苦入胃甘甜。”你这还没在胃里发散怎么知道好喝?

    他听着觉得有些窘迫,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讨好人。却还被人反说了去,不但没生气反而决定以后要将茶研究透彻,事后想想,这大概就是缘分了。

    小孩子很少有喜欢茶的。阮青玉大概也很少有同龄的玩伴,和他走的很近,而他虽然在阮青玉面前总是有些慌张,但这种感觉在相处中渐渐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像大哥哥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熟识来之后阮青玉也不端着了,毕竟是小孩子,撒娇什么的总是有的,而他则好脾气的顺着他,哄着他。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入了宫,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他的思念也就原来越深,每次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去阮家见他阮青玉,只是当他再一次出宫来到阮家看到的是漫天大火的时候。他慌的直想一头扎进去,却被孟辰璟派来的暗卫拉住,后来他就想,阮青玉那个小猫一样脾性又精致脆弱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火。

    后来他找到了他送给阮青玉的玉珠,病重的日子他想了很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听父亲说了,说的当然是孟辰璟的那一套版本,但为什么当时孟辰璟的暗卫会在哪?

    他查了许久才查出问题。为此他和家里人闹翻,和孟辰璟断绝往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不能为了阮青玉置禄国公府与不顾,不能与孟辰璟这个与他有血缘的人斗个你死我活。他生在李家,夹在阮青玉和李家太子之间,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有这么多了。

    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啊。

    李志总算还有些理智,并没有呆在这不走。会给阮青玉惹麻烦的事他是断不会做的。

    收拾好情绪吩咐侍从回府,李志面无表情的去了卧房,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自七年前他从太子府出来,便搬出了禄国公府。对此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解释。禄国公府倒是对外宣称说他只是在府里憋久了才要出去住的。其他人倒是没怀疑。

    李志卧房内有一个隔间,供着一个牌位。当年他不忍打扰已经下葬的阮青玉,便在家立了他的牌位。此时封闭的隔间被打开,李志正坐在排位前的桌子旁煮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标准至极,却少了一份煮茶的心境。

    “青玉,今天我去了咱们以前经常去的郊外,那里的风景还是那么美,很适合煮茶。”

    李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细细的说着他们相识的一点一滴,每次他回来都要说上一番,到最后连他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最后结尾的总是那么一句:青玉,我想你了。

    只是这次,他缓缓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苦涩更加难以言喻,明明真人就在那里,他却只能在这里抱着牌位聊解相思。

    李志关上隔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开门飞快的朝青萝庄奔去。

    这个时候的孟摇光早已回了安王府,大夫已经走了,那妇人醒过来才喝了药,正一脸惶恐的坐在床上看着孟摇光。

    “夫人贵姓?”孟摇光感觉得妇人的不安,笑得越发温和了。

    妇人听孟摇光这么说神色更加惶恐,赶忙道:“这位小姐说什么夫人,不过是区区妇人而已。”

    孟摇光听妇人说话条理分明倒不像是她面上看起来这般看似目不识丁,眼底的趣味更浓了。

    “我姓陆,家住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是来和京寻人的。”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的大概的说了一下,毕竟孟摇光救了她,这些倒是不用隐瞒。只是说道寻人,妇人眼底露出几分害怕,似乎是想起了适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恼怒与不甘。

    “原来是陆夫人。”孟摇光暗自点头,觉得这妇人还算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像是在忌惮什么似的并未开口,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掩饰心底的不安。

    “陆夫人安心在府内休息吧,待夫人身体恢复了再走不迟。”孟摇光也不逼迫她,反正知道了大概地方,她只要派人去查一查便能查处蛛丝马迹,何况这妇人若真是有什么事情,只要她在和京,不管做什么都瞒不过孟摇光。

    陆夫人道了谢目送孟摇光出去,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摊在了床上。

    她一介妇人千里迢迢来到和京只是为了寻人,却不想人没找到却招惹来了杀身之祸,还能强压着和孟摇光说那么多也算是难得。

    “小姐,那妇人有什么问题么?”孟伯言先前听说有人送来一个昏迷的妇人之时还有些迷茫,一看到人倒是什么都明白了,那几人明显就是天天在安王府盯梢的人,估计是随着孟摇光去了,然后被孟摇光使唤了。这才毫不怀疑的将人接了进来。还找了大夫给她诊脉。

    孟摇光不紧不慢地往七星阁走,听罢只是淡淡的道:“她说是来寻人的,却寻出了杀身之祸,她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大概另有其人。言叔,先叫人打听一下这妇人是来寻什么人的,然后叫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打听清楚,首选目标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状元爷程长科。”

    孟伯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孟摇光锁定了程长科,但还是对孟摇光的判断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孟摇光点了点头继续走,且怀嫁人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所幸且怀走之前给孟摇光培养了一个贴身丫鬟。

    “小姐,晚膳准备好了。”

    才踏进七星阁花梨就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跟在孟摇光身后继续道:“言叔说小姐最近胃口不好,特意交代做了些清淡的,饭后还有开胃的酸梅汤,小姐要是还用不了饭言叔说以后就不给小姐买糕点了。”

    花梨面无表情的复述着孟伯言的话,明明是软软糯糯的娃娃音,偏偏总是冷着脸。

    孟摇光听罢义正言辞的教育花梨,“少食多餐,这样才能促进身体能量循环,而且还不会胖,这个你言叔不懂。”

    花梨听了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对错,稍后道:“奴婢会转告言叔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能报仇了

    李志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青萝庄,即便无颜面对阮青玉,他还是按耐不住心情想见他。

    阮青玉用过膳正坐在小院内的亭中喝茶。李志只觉得石灯下阮青玉不算明朗的身影如梦似幻,仿佛他一个眨眼人就会不见。

    许是李志的眼神太过认真,阮青玉似有所觉的转过头望了过来,李志全身的埋在阴影处,不走近看根本注意不到这里有人。所以当他的眼神撞上阮青玉疑惑的眼神的时候,连动都没动一下。大概是他心里也有一丝渴望,渴望阮青玉注意到他,然后发现他。

    他期待又害怕的相见。

    人啊,得到的越多希望的也就越多。阮青玉死的时候,他只是抱着牌位想着这样就好,他就这样陪着他一辈子就好。但当阮青玉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想偷偷地看着他就好,什么也不求了。只是当阮青玉如看到他一般朝他望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点都不知足。

    阮青玉看了一会,觉得大概是错觉,便扭回脸继续喝茶。每天用过晚膳他总会在这里坐一会,想些有的没的。

    青萝庄后面的格局与以前的阮家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那个地方被阮青玉锁了起来,虽说时常有人打扫,但除了打扫之外,并无人进出。即便是他,也不曾住在里面。只是在青萝庄内的小院子里按照现在的喜好布置了一番,闲庭雅趣也挺好的。

    那里是他的家,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家。只能以此来聊以慰藉。

    阮青玉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最多的大概就是李志了。那个时候除了和第五琛的意外相识之外,李志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的爱好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朋友。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李志的情形。

    那个时候李志已经去宫中述职了,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很少,只是短短的半个月,他每天都会想起他,那个一开始慌里慌张后来沉稳可靠的人。

    那次李志便服里面套着猎狩服,佩剑都没来的及放下。便火急火燎的翻进了自己的小院。

    “你怎么来了?”少年时期的阮青玉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清雅的稚气,纯真而若然。

    李志出了虚汗的脸上露出一个英俊又满足的笑容,看着坐在椅子上歪头一脸茫然又有些欣喜看着自己的阮青玉朗声道:“皇上赏的‘岚山玉婵’,知道你喜欢就给你送来了。”

    果然阮青玉欣喜的眸子里染上了惊喜。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真的?!”

    李志将只有手心大的盒子从怀里拿出来,在阮青玉眼前晃了晃,悠悠然的道:“想要么?”

    阮青玉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看了看李志满含笑意的眼,又看了看那难得的贡茶。伸出手扯了扯李志的袖子,软软诺诺的叫了声:“明清哥哥。。。。。。”

    阮青玉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好笑。那时候还真是单纯啊。

    他还记得,当时李志把茶给他,看着他宝贝的样子还说下次回来给他带‘沉香’,只是下一次,他再也等不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好像李志这个人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他也隐约发现,似乎那个时候的李志,看着自己破有几分情窦初开的样子。

    想到这里阮青玉无奈的笑了笑。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和李志会走到哪一步呢?禄国公府的未来国公爷,大概容不得半点污点吧。

    阮青玉甚至有些庆幸,幸好他和李志没有机会走到这一步。幸好他的回忆中,有这样一个让他不悲伤的存在。

    起初阮家出事一切证据指向孟辰璟的时候,阮青玉恨过李志,到后来许是长大了想开了,便将这份迁怒放下了。只是这七年以来,他从不打听李志的消息,就像是刻意的要忽略一般。自此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李明清。。。。。。”

    明清这个字,还是他给取的呢。但也只是他们俩个之间叫一叫。

    刻意屏蔽李志信息的阮青玉不知道,自李志弱冠之后。他的字便是明清。

    李志的耳里极好,在听到阮青玉无意识的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抬步就要走过去。而对上阮青玉扭过头来皱着眉的脸的时候,下意识的又缩了一步。

    “谁在哪儿?”阮青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凌厉,第五琛去了固阳。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过来,他店内的伙计就更不可能这个点来打扰他了。

    阮青玉见那里没动静疑惑的起身,看了几秒抬步就走了过去。

    李志看着阮青玉越来越近的身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萦绕在心里的不安与害怕更甚了,最后还是在阮青玉看清楚之前落荒而逃。

    孟摇光说让陆夫人好生休养就真的没有再去打扰过她,等消息的同时也是为了让陆夫人安心。

    只是在孟摇光悠闲度日遛暗探的时候,陆夫人却着急了。

    这天陆夫人喝完药并未躺下,而是等着丫鬟来收药碗。

    “姑娘,少将军呢?”陆夫人也是孟摇光走了之后十分的不安心,当晚问了丫鬟才知道这里是安王府,而救了她的就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孟摇光的大名她或许没听说过,但安王府却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安王府的安南军,大晟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大晟的人对安王府有一种近乎病态的信任,一来是因为南安军鹤北保家卫国,二来是南安军名声极好,安王府治下有方也是大晟的一段佳话。

    要说陆夫人之前还有顾虑,但现在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孟摇光。当她见到所谓的程长科的时候,当她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追杀的时候,她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遇上了贵人,她的仇能报了!

    那丫鬟将药碗收在托盘上放下一盘蜜饯,道:“陆夫人,少将军出去了,您有事要见少将军么?”

    安王府的丫鬟现在留的都是家生的。不说真的一点错都挑不出,但至少在孟伯言的管教下没有别家下人的趾高气昂倒是真的。

    陆夫人闻言有些失望,但还是对丫鬟道:“姑娘,麻烦少将军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让她过来一趟?或者我去找她也行。我有些话想对少将军说。”

    “可以,夫人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和孟管家说。”

    “哎,谢谢姑娘。”

    看着陆夫人躺下,丫鬟才推门出去。

    而这个时候被陆夫人惦记的孟摇光则是慢悠悠的来了青萝庄。

    她想着自己貌似给阮青玉挖了个坑。也不知道阮青玉有没有发现,这才晃晃悠悠的来了。

    孟摇光站在青萝庄门前朝里看了看,然后转身看着不远处暗探们藏身的地方,朗声道:“别扰了青萝庄的清净,老实在外面等着。”

    暗探们此时内心是崩溃的,缩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眼神特别委屈。他们隐晦的和主子说了大概被孟摇光发现的事情,顺道说了被孟摇光使唤送人回府的事,主子们竟然都非常一致的表示毫不在意,只要跟着就好。孟摇光吩咐他们做什么就去做;暗探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憋屈,暗探做成他们这样,也有够奇葩的。

    “你们老板呢?”孟摇光进来看了一圈没发现阮青玉的身影,招了一个茶童问道。

    “少将军,我们老板在后院呢?您要找他么?我这就去叫。”当初孟摇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青萝庄的时候这茶童是在的,自然认识孟摇光。见孟摇光叫他便屁颠屁颠的就上前了,说话也十分的尊敬。

    “后院?不用叫了我自己去找他。”孟摇光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她天生就有这个技能,任何房子只要看一眼就能大致的猜出格局,而这个大致,精准度为百分之九十。

    茶童见孟摇光这样说张了张嘴愣是没开口。只得目送孟摇光进去。他想之前老板还朝安王府送了好几次茶叶,而看现在少将军的表现他们俩应该算是朋友吧?是朋友的话那么少将军去后院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孟摇光仿若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当即被院中雅致的精致给迷住了,心道阮青玉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走了两步就看到院中被小溪围绕着的树下的阮青玉。他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许是躺了许久,躺椅的摇晃度非常小,孟摇光像阮青玉大概是睡着了。

    她脚步轻快的走至树下,缓缓地坐在了树下的椅子上,途中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孟摇光的目光浅浅的落在阮青玉身上。仿若雪花轻触。孟摇光的目光是散的,除非是看到,否则就是本人也感觉不到。

    阮青玉似乎是被什么困扰,一会皱眉一会又松开,似乎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孟摇光看着身前木桌上摆好的茶具,拿起铁棒将炉火挑旺,缓缓地灼烧着续了水的青厉色茶壶壶底。

    “‘沉香’?”孟摇光嗅了嗅木桌上的茶叶低声道。

    ‘沉香’是贡茶,极其不好培育,每年最多只能产十斤不到,基本上一分不差的都进了皇宫,孟摇光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安王收藏了许多,她在从鹤北回和京之前,有幸喝了一次。

    要说和京城谁能弄到,孟摇光细想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李志。

    他果然来了。

    孟摇光看了眼不安稳的阮青玉,心里倒是怪异的有了几分心虚。

    她在调查禄国公府的时候将李志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安王府在和京城的情报网是先皇为安王留下的,其全面程度几乎遍布整个和京。只要动用起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安王府查不到的。

    她隐约觉察到李志对阮青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仅仅是这样当初还处于朦胧阶段的感情,李志竟然坚守了长达七年之久。这也是孟摇光未经阮青玉的同意向李志透露的原因之一。

    孟摇光心虚就心虚到了这里,感情这回事她真的不太明白,她的感情世界太简单,好与不好,对于错,不存在什么中间选项。所以她大概是不能体会阮青玉于李志的内心是如何的纠结与不安。

    只是她觉得,李志当初如此待阮青玉真的是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与禄国公府决裂,与孟辰璟撕破脸,甚至搬出了禄国公府另立门户,这还是在这段感情不明不白且未有任何回应的时候。

    李志此人重情,孟摇光便嘴贱的多说了一句。

    而对于阮青玉孟摇光也是有理由的,阮青玉如今二十有二,未娶,青萝庄清一色都是男的,要说之前阮青玉是为了报仇而无暇顾及其他,那么现在呢?仇恨去了大半,若是孟辰璟一日不倒那他岂不是要蹉跎一辈子?

    在此之前孟摇光可是派了各种类型的女子来青萝庄勾搭阮青玉的,但阮青玉愣是跟石头似的一点都不动心,甚至连表现出有兴趣的意思都没有。当然,孟摇光也有投其所好弄了一个懂茶的,但也依旧是毫无效果;可是换成男的就不一样了,孟摇光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阮青玉看向男人的目光是欣赏,就好像是一般男人欣赏女子一样的欣赏,于是这样眼神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孟摇光考虑了许久,这才确定了决心偶遇李志将阮青玉给卖了。

    他们两个一个重情,一个有义,不在一起简直天理不容。

    何况李志本来也不是看重名利之人,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阮青玉于未来储君差点大打出手了。

    水不一会便烧好了,孟摇光正要动手,那边阮青玉却是醒了过来。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身子随着椅子晃了几下,这才清醒过来。

    见孟摇光正伸出手要捻茶叶,阮青玉脸色一变立刻从摇椅上下来。

    “别碰!”这茶他正准备送回去呢,少一片叶子都不行。

    虽然送茶的人没留下名字,但他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看着茶的年份,大概有七年了,若说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送他‘沉香’的话,除了那人,阮青玉想不到其他。

第一百七十章:状告状元

    当然要查,且不论这件事让她给撞上了,更何况是和吏部扯上关系的,孟摇光正为难着要怎么对宸王的人下手呢。

    “奴家在此替孝至多谢少将军了!”

    孟摇光让陆夫人好生休息,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疑点,接下来的便是要去查证了。

    孟摇光缓步回了七星阁,吩咐花梨去叫了孟伯言,自己则坐在七星湖边大树下发呆。

    适才孟伯言说起第五琛,她忽然就觉得想了。似乎自从与第五琛相识,就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见过,开始的时候不熟悉,但第五琛倒也是半个月能来个一两次,后来慢慢的熟悉了,第五琛即便是没有事也会来走一趟,后来便是去了西朝,几乎更是形影不离,回来之后每日第五琛都会准时报到,像这么久不见一次,倒真的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呢。

    不提还不觉得,如今被孟伯言提起,孟摇光觉得她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第五琛了,恍惚间有些思念了。

    是的,思念。

    以前的孟摇光从来都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如今倒是深有体会了。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的巧合,想什么来什么大概就是如此。

    孟伯言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孟摇光在出神便悄悄地放轻了脚步。

    孟摇光在孟伯言靠近的时候回神,眨了下眼眼睛重新恢复焦距。

    “言叔坐吧。”

    孟伯言也不矫情,似乎是知道孟摇光大概是想人了,便坐了下来将信封递了过去。

    孟摇光一看上面的字迹,眼睛里的神色瞬间就软了许多,这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孟摇光嘴角含笑挑了挑眉,伸手接过攥在手里并不看,而是看向孟伯言道:“言叔,陆夫人说如今的那个户部尚书程长科是假的,你怎么看?”

    孟伯言以为听显示一愣,而后想到了什么便斟酌的道:“八分可信。”之后看孟摇光笑意不减便猜测到了什么。这才道:“小姐这次要对吏部下手?”

    孟摇光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波澜不惊的湖面,缓缓地开口:“这次是户部自己撞上来的,我不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孟伯言听罢在心里默默地给户部点了根蜡。想一想孟辰璟如今的倒霉程度,就能遇见户部尚书接下来的命运,简直不要太惨。

    “言叔去搜查一下‘程长科’的府邸,看一看真正的程长科是死了还是被困,最好把吏部尚书与他的关系给拔出来。我不信吏部会冒如此大险帮助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人,不管那人给他多少好处,毕竟对官员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这人与他的关系不会一般,既然有心要查,自然是能查出来的。

    不过人让孟摇光比较困惑的事,既然吏部尚书与程长科做到了这一步,那为什么还留着陆夫人以及那年迈老娘的命?她思来想去觉得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程长科没有死,或许如今的状元郎还留着他要以备不时之需。而留下他的夫人和母亲,则是最好的威胁。这大概也是程长科被困这么多年还未自尽的原因。

    为了证实这一猜测,所以孟摇光让言叔去查‘程长科’的府邸,安王府出手,自然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孟伯言听了有些懵,随即便想了个通透,只觉得自家小姐的智商当真是无人能敌,想事情竟然想的这般的长远通透。

    “我这就去。”孟伯言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眼孟摇光手里一直攥着的信缓缓地笑了,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不走他家小姐都要把信封给捏碎了。

    孟摇光深感孟伯言的识趣。目送他走远这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信不长,只是说了些第五琛的生活琐事,当然最多的就是写他想孟摇光了。当然不是这么的露骨,不过古人的诗词说的情话,比现在直白的话语更加的撩人心弦。

    孟摇光笑眯眯的看完信,然后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心里想着要不要给第五琛回一封,不过自己似乎对于诗词歌赋这些并不擅长。要不写一篇白话的?比如亲爱哒什么的。。。。。。

    孟摇光想了想第五琛看信的画面,忍不住恶寒的抖了抖身子,虽然是在信上写,但这么肉麻的话她就是写也写不出来啊。而且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孟摇光就这么拿着信思思考考的进了书房,将信件铺在桌案上,一手拿着毛笔盯着宣纸猛瞧,看了大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写出来。最后她有些泄气,想了想就在大大的宣纸上写了三个字:信已阅。

    孟摇光满意的将笔放下,笑着将纸张叠好放进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一片光溜溜的。收了第五琛写来的信放进抽屉,然后拿着自己写的信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寄去固阳给第五琛。”孟摇光拉了绳子将花梨召唤过来,然后将信封递过去,交代了一句。

    花梨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啥都没有,只是憋了孟摇光一眼什么都没说,道了声是便规规矩矩的出去了。

    第二天孟摇光又收到了第五琛的信,竟然还书接上回,写的还都是琐碎的小事,而他在固阳遇到的麻烦却是只字未提。最后依旧是那几个字,安好,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孟摇光每日都能收到信,而她自己也回,每次都是信已阅三个字,不过倒是加上了日期。

    孟摇光对于第五琛不告诉她固阳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反感,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第五琛毕竟是第五琛,他有他的手段,有他的想法,这些孟摇光并不想左右。第五琛这么做是为了让孟摇光安心,他也知道孟摇光就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能理解他的苦心并且支持到底,担心是有,却更加会全身心的信任他。

    不得不说。第五琛的确是非常的了解孟摇光。

    他若是每日与孟摇光说进展的如何如何,首先,他就不是第五琛了。古代的男人大概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但第五琛又确确实实不把这些事当大事。他能解决,算什么大事?既然是小事何必去烦扰孟摇光呢?其次,孟摇光若是听着这些事情必然会烦,因为她在和京城已经够烦了。孟摇光是喜欢和欣赏第五琛的,做事做的漂亮。毫不拖泥带水,解决问题也是非常的完美。这样的第五琛将这样一件算不得大事的事信里来回反复的提起,孟摇光看多了自然会烦。她与第五琛是在谈恋爱,不是在讨论公事,而这是第五琛的事业,他没有必要事事向她汇报,她尊重第五琛,就像她做的一些事情也从来不会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才会去做一样。

    所以说第五琛和孟摇光走到一起并不是巧合,两个人性格相同点颇多,能互相理解。且同样的聪慧又对感情十分的认真,这样的人不走在一起简直天理不容。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每日信来信往的时候,孟伯言相对于‘程长科’的事情来了消息。

    “所以说真正的程长科还活着,只是被关在终不见天日的暗室内?”孟摇光总结了一下。

    “是。”孟伯言本来对孟摇光之前的说法就很信服,如今查出来之后的确是如此,看孟摇光的目光就更加的热烈了。

    “这件事交给刘进办,他最近估计都闲疯了。”孟摇光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刘进办最为合适。他的为人朝廷上下无人不知,别说是区区一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了,就是有人告禄国公,他也敢二话不说上门拿人。

    孟伯言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如今孟摇光面上是宸王的人,如果由安王府出面的确有诸多不妥,交给刘进的确是最稳妥的。

    “只是那几个将陆夫人送来的人怎么办?”那些可都是其他势力的暗探啊。他们都知道这妇人是小姐您救回来的,若是她去京兆尹告状。别人难保不会联想到安王府的头上来。

    孟摇光显然并不担心这一点,她不怕别人知道,因为这案子不管与安王府有没有关系,只要刘进接了,只要皇帝知道了,那么吏部尚书除了死还是死。加上‘程长科’也得倒血霉!

    就是与吏部尚书走的过近的孟辰桓也得受牵连,不说惩罚有多重,关键是皇帝会对孟辰桓不满,而如今唯一在京的孟辰璟可就有了对比,到底能在皇帝面前刷一把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

    而就算是孟辰桓知道是孟摇光在背后操作此事,也只能上门来吐吐苦水并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废话,孟辰桓还等着孟摇光替他把皇位给谋回来呢,别说是一个吏部尚书了,就是平国公府,他说舍也舍得。

    孟辰桓可是个狠人啊。

    “无妨,孟琰就算是知道了,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去!”是啊,孟辰璟欺君罔上做小动作如今只是发配郴州,那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吏部尚书是谁?一个人人疯抢谁都能做的位置,皇帝可会管你这些年多劳心劳力,凌迟都是轻的,全家落罪已成定局,连带着冒牌货也跑不了!

    孟琰如今最痛恨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么?吏部尚书偏偏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孟琰不杀他都对不起他这几个月被孟辰璟气的快要炸掉的肺。

    孟伯言闻言点头,下去之后便开始准备这件事情。

    首先,准备一个状纸,事无巨细一一写的清清楚楚。其二,从固阳临池县程家村将程长科的娘亲请过来,当然,请的事谁都不能知道,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堂,而是先治病;其三,放些人手在程家村守株待兔,等着冒牌货自动送上门来。其四,派人守着冒牌货家的暗室,别一个想不开真把程长科给弄死来了死无对证,虽然试一试便知真假,案子依旧能判,但好歹是一条人命,孟摇光又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能做到的总是要尽力的。

    这些事做的差不多而程长科的娘亲连续赶路被送到安王府的当天,陆夫人看着大夫给老夫人看病这才拿了状纸毅然决然的踏进了京兆尹。

    刘进一听有人击鼓顿时就来了精神,虽说这些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他总有预感最近要出大事,所以只要听见击鼓的声音他都特别的亢奋。

    刘进坐在堂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夫人,见她手中拿着状纸顿时眼睛就亮了,若不是什么大案子谁还写状纸啊,于是惊堂木一拍迫不及待的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可有状纸呈上?”

    陆夫人头低的很低,声音却格外的坚定,“民妇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为五年前金科状元程长科发妻,今状告当今户部尚书,非是奴家夫君却冒名顶替,占据奴家夫君身份败坏夫君名声欺君罔上!现有状纸呈上,望大人为民妇做主!”

    刘进听得有些发愣,但眼神却越来越亮,这可是件大案子!虽说抛弃糟糠之妻也是大案子,但和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呈上来!”

    刘进拿着状纸手都是抖的,一目十行将状纸看了两三遍,直到将事情捋顺了,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下面跪着的陆夫人。

    “程陆氏,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陆夫人头也不抬声音依旧坚定,“大人明察,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状纸之上字字真言,望大人为民妇伸冤做主!为民妇不知是生是死的夫君做主!”

    刘进见陆夫人言语坚决而状纸上写的又条理清晰,便也信了几分,再加上如今的‘程长科’的确是在殿试之后便真的是碌碌无为一无所长,倒真是非常值得怀疑。

    “你将事情一一讲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

    京兆尹升堂并不是封闭式的,外面也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文人倒是不好这一口,只不过既然是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也爱说道,这边陆夫人正一一诉说,那边整个和京城都差点传遍了。而一些文人听闻有妇人要状告五年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都坐不住了,便一个个都朝京兆尹衙门跑去,将衙门外为了一个水泄不通。

第一百七十一章:真假状元

    因着程陆氏的出现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也是极为的注意和京城的事情,此时也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有人要状告他,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当时程陆氏上前拦轿的时候他还真没注意,但事后想想有可能是真的程长科的发妻,这才赶紧派人去拦截,将人抓回来,谁知道都到了京郊还能碰上多管闲事的人,被人救走了不说,还愣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可是奇怪了这位户部尚书。

    “去吏部尚书府!”这位户部尚书能做出囚禁程长科长达五年之久的事情,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说有点文采但放在和京城还真不算什么,顶着状元郎的名声也只能在翰林院碌碌无为了。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可就只有他那位老丈人了。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林泽中还完全不知道消息,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就算戒备这时间也该放松了。谁能想到猛不丁的程长科的发妻能找来?

    “老爷,姑爷来了。”门房跑得飞快的过来禀告。

    林泽中沉吟了一下,今上朝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事情,怎么才下朝没一会就来了?但疑惑归疑惑,人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将他拒之门外,正要开口让人进来,外面就已经传进来了户部尚书的吵闹声。

    “岳父啊!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婿啊!”

    林泽中这人吧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最看重礼节,要不然门房也不会跑的这么快来禀报,而不是让他直接进来。

    听到他女婿的声音,林泽中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府里的规矩都忘了么?!”

    户部尚书一听脸上的汗更多了,低眉顺眼的走过来小声的告饶,“岳父您别生气,主要是这事情关乎小婿的身家性命,搞不好还要牵扯岳父,小婿这才忘了规矩火急火燎的就闯进来了。小婿知错了!”

    林泽中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好受了些。只是依旧板着脸,斜眼看他教育道:“鸣之啊,你如今也是户部尚书了,与我也是同级。这规矩就更不能忘了,你可记得了?”

    陈鸣之,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李代桃僵的事过去已久,加之不过是个自家人叫这个名字。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别名也就过去了,所以在知道真相的人面前,喊得都是他的真名。

    陈鸣之唯唯诺诺的点头,他这人虽说没多大出息,但人却是有几分心思的。如果当年的事情被拆穿,林泽中一样的跑不了,所以他第一时间来了这里,林泽中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帮他,因为帮陈鸣之就是在帮他自己。

    林泽中满意了,将下人都打发走。招招手示意陈鸣之坐下,还慢悠悠的给陈鸣之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这么着急过来,是出什么事了?”

    陈鸣之终于等到林泽中说出这句话了,松儿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暗骂着,心说叫你清闲,一会听说事情之后看你还能这么悠闲!

    陈鸣之对林泽中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十分的看不惯,但奈何自己的前途是他给的,他和自家又是世交,而自己又娶了他的女儿更是亲上加亲。即便心里再如何的不满也是不敢说出来的。不过暗搓搓的看热闹还是可以的。虽然这热闹就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岳父啊,这件事都怪小婿,几天前有个妇人拦着小婿的轿子说是小婿的夫人,当时小婿就懵了。叫人把她赶走了,后来一回过神来觉得肯定是程长科的发妻,于是就赶快着人去找,找是找到了,不过那妇人能跑,竟然跑到了京郊。眼看着就被抓到了,却被人拦路出来给救走了。如今那妇人正拿着状纸在京兆尹告小婿呢!岳父您可得救救小婿啊!”

    陈鸣之可不敢有所隐瞒,毕竟这事关乎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虽然说出来林泽中会骂自己蠢,但总比因为隐瞒而送了命不是!

    果然,林泽中一听手里的茶杯没拿稳就掉在了地上,再一看林泽中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又不是不知道!被发现之后那可是欺君之罪!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陈鸣之那蠢货竟然将人给放走了!

    “蠢货!”林泽中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摔了过去,陈鸣之下意识一躲就躲了过去,只是溅了些水在身上。

    “你还敢躲!竟然还有脸躲?!”林泽中上前一脚就踹在了陈鸣之的身上,睚眦欲裂的模样恨不得将他给打死了事!

    “岳父、岳父!小婿知道错了!您快想想办法啊!这事要是捅出去咱们可就都得落罪啊!”陈鸣之抱头任林泽中动手,一边哀嚎着试图引起林泽中的注意。

    陈鸣之这话还真是起了作用,林泽中算是停了下来,扶着椅子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的指着陈鸣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陈鸣之委屈的站了起来,身上都是脚印和土,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泽中道:“岳父,您注意身子,别气坏了。这件事都是小婿的错,但小婿但凡有点办法也不能来麻烦岳父啊!岳父您就帮帮小婿吧。”

    这也是陈鸣之的聪明之处,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姿态放的非常低,左一句帮帮小婿右一句都是小婿的错。将林泽中摘了个干干净净。不管真假,这么说总算让林泽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

    陈鸣之见林泽中的脸色好看了些,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

    林泽中接过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才道:“她状告的是什么?程长科抛妻弃母有违天道伦常?”若真是这样倒是好解决。

    陈鸣之看了林泽中一眼,不动声色的朝后移了移,这才道:“不是,岳父,她不知道怎么会看出来我不是程长科,她告的是我顶替程长科欺君罔上。。。。。。”

    陈鸣之话音才落,林泽中手里的茶杯就直接摔了过来,陈鸣之没躲得及,茶杯连茶带杯子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就出血了。

    林泽中气呼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陈鸣之当真是要把他生生给撕了!这是最坏的局面,五年都瞒了过去,如今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被人“岳父,岳父。您帮帮我,帮帮我。。。。。。”陈鸣之也不敢擦伤口,脑袋有些眩晕却只能忍着,语气软的不行。

    林泽中缓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气给顺了过来。他也懒得再骂陈鸣之了,现下只能去找宸王求救了!接下来的事他能做,但若是有其他手段他是断不想那么做的。

    陈鸣之见林泽中不说话,底气不足的提议。

    “要不,我去把程长科杀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蠢货!”缓了过来的林泽中气的简直疯了!

    “杀了程长科你拿什么证明你就是真正的程长科!他的诗你能做出来?!就算对簿公堂你这坨烂泥不还得靠着他的诗来成事!”林泽中显然是比陈鸣之有见地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要陈鸣之拿出才华来,谁敢说他不是程长科?就凭一个妇人的一己之言?谁信?满和京城的才子们信么?再说了,他管的可是吏部,要修改户籍简直轻而易举。而那妇人以及程长科的户籍,他可是早在五年前就动过手脚了。

    “你给我回去待着。赶紧让程长科给你写些诗句都给背熟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敢出半点差错我就剥了你的皮!”林泽中怒吼道。

    陈鸣之赶紧点头,道了谢飞快的就跑了出去。

    林泽中闭了闭眼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站起来吩咐道:“来人,备轿去宸王府。”

    林泽中去宸王府的空档,京兆尹这边程陆氏已经叙述完毕。

    刘进听完倒是更加信了几分,程陆氏说话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根本就不像是瞎编的,而且就算她要寻开心也不会去招惹那个即便是过去五年依旧名声斐然的新科状元。

    “程陆氏,你适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民妇绝无半句虚言。我程家村二百六十三口人均能为民妇作证,望大人明察。”

    不仅仅是刘进,就是外面听着的才子们也都有点懵了,再加上这五年来陈鸣之的确是少有作品出现。倒是对这件事也持有了怀疑的态度。

    这时候刘进开口了:“如程陆氏所言,你乃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程长科乃是你的夫君,而五年前程长科上京赶考未回,五年后家中老母病重恐命不久矣,你才长途跋涉来到和京城寻其夫程长科。见到之际却发现五年前的新科状元程长科并非是你的夫君,所以你就怀疑那人为冒名顶替,本官所言可是你所要表述的。”

    “是。”

    刘进见程陆氏说的决然,点了点头继续道:“的确,本官记得当年殿试之上程长科的确是说过他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你说说之事本官会派人查证,在此之前你可先行回去,留下地址方便本官查证后传召。”

    “民妇谢过大人。”、

    程陆氏也明白,她提交的东西必然是要经过查证才能继续审理的,更何况她要告的事如今风头正盛的户部尚书。她是明事理的人,也不多做纠缠,谢过之后在师爷那里留了地址,便转身出了京兆尹。

    出来之后见好多人都盯着她,程陆氏也不露怯,朝众人福了福身子缓缓的道:“是非公道自有公论,众位自便。”说完便走也不会的就走掉了。

    众人被程陆氏坦荡荡的模样给镇住了,纷纷觉得区区一个妇人若非真的是有天大的冤屈,又如何会这般的有底气呢。心里便都偏向了程陆氏这一边。

    孟摇光坐在二楼茶楼里看着,见有人尾随程陆氏便对隔壁桌的战战兢兢的喝着她请的茶的暗探们道:“去,将程陆氏安全送回客栈,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哦。”

    暗探们看着孟摇光带着笑容的脸,争先恐后的放下茶杯蹭蹭蹭的跑下楼,他们宁愿去干活,也不愿意坐在孟摇光隔壁喝茶!

    哪有这样的?明知道自己被监视竟然一点被监视的自觉都没有,还这么随便的使唤我们?当我们真的要非常认真地执行你交给的任务么?好吧是你赢了是真的。

    暗探们简直心塞!申请换队被驳回什么的,主子您真的不考虑换个面生的人来盯着么?

    孟摇光对于程陆氏最后对围观的人说的那些话倒真是很意外,心说这程陆氏倒真是聪明,仅仅一句话就将和京城疑信掺半的状态扭转了几分,不愧是能成为状元郎程长科的发妻的人。

    孟摇光当然知道那些人是陈鸣之派的人,不过她却不打算将那些人抓住审问,她还等着好戏上演呢。若是抓到了那些人就算骨头软承认了也奈何不了陈鸣之,随便拉个替死鬼出来就成了。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的事孟摇光是不会做的。

    孟摇光见京兆尹外面散了场,这才付了茶钱慢悠悠的下了楼。

    孟摇光虽说来了和京城差不多两年,但出府的次数少之又少,认识她的人自然不多。虽说这些天她也经常在外面闲逛,但都是一个人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当然,除了那些特意注意她的人。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她要做什么,即便那些人知道,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孟摇光漫步去了淮阳街,她听说顺成酒坊出了新酒,花梨听了孟伯言的话说什么都不给她买酒,她可怜的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老板,来壶七月半。”七月半,很奇怪的名字,也不是很吉利,但这酒的反响却是非常好。喝一口暖进胃里,细品之下会有一种断肠的感觉。

    “姑娘不好意思,最后两壶那位公子要了。”老板指了指坐在窗户边喝着一壶开了封的七月半的玉昭然道。

    七月半每天只卖三十壶,但每天还都能脱销。来得晚就没了。

    孟摇光站在门口就嗅到了酒气,见玉昭然挑眉看向自己,嘴角嚼着笑便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欺君之罪

    玉昭然见孟摇光过来非常自觉的给她倒了杯酒。然后看着她坐下悠悠的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孟摇光给他一个的确如此的眼神,端起酒杯嗅了嗅,一股说不出滋味的酒香扑面而来。

    孟摇光和玉昭然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半年前的除夕宴上,当时玉昭然全程目睹了孟摇光带着孟辰珧从倒塌的宫殿里出来并几起落迅速又轻巧的要了好几个拦着她的人的命。

    孟摇光当时的眼神他至今还记得,漠然,对生命的漠然。就好像她杀得不是人一样。当然,玉昭然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些人是奉命要要孟摇光的命的。孟摇光杀了他们理所应当。

    他惊讶的是孟摇光的手段,一手飞镖使得出神入化,快准狠,比杀手还有凌厉几分。

    孟摇光十岁便混迹军营,按理说安王教导也不该教导她这些,孟摇光不但会而且异常精通,玉昭然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只是这些天要给卫天笑治病,如今又加上一个玉瑶雪,他忙的简直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卫天笑那里已经不需要他每天过去,只要按医嘱调理即可,玉瑶雪那里也有了新突破,这才得空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就碰到了孟摇光。

    “少将军最近似乎很清闲。”他倒是没有刻意去打听,只是看孟摇光悠哒哒的一个人来买酒,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孟摇光将酒豪爽的灌了下去,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

    “少将军好酒量!”玉昭然也没什么特别爱好,就爱酒,见孟摇光这般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顿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夸赞了一声也一口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

    “玉公子说笑了,在和京城我不是一直很清闲么。”所有事情她只是动动脑子,施行的可都是别人啊。

    玉昭然对于孟摇光的推脱也没不在意,自来熟的道:“我还以为少将军很记仇,随便指点一下江山。就将孟辰璟给坑到郴州了呢。”玉昭然说的记仇,自然是除夕宴的事情。

    玉昭然一向看人很准的,孟摇光看起来可不是什么以怨报德的主,孟辰璟想要孟摇光的命。孟摇光不弄死他才怪呢!现在弄去郴州只怕才是一个开始。

    孟摇光拿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顺手将玉昭然的也给添满,举起杯子朝他碰了一下,眸中带笑又灌了一杯。

    喝完之后孟摇光才道:“孟辰璟被发配到郴州是因为福州的案子,而福州的案子是刘进和周相办的。难道玉公子以为,我能够指挥的懂周相?”

    玉昭然明白孟摇光这是要装傻到底了,也不戳破,干了那杯酒之后呼吸一缓,见孟摇光跟喝白开水似的眼底趣味更浓了。也不纠缠那些问题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来和京的时候带了些好酒,少将军什么时候赏脸去喝一杯?”玉昭然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喝倒孟摇光!这是作为一个资深酒虫的冲动!

    在孟摇光和玉昭然饶有趣味的喝酒的时候,宸王府大厅内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孟辰桓的怒吼声。

    大厅内林泽中狼狈的捂着脑袋跪在地上。地上一个碎裂的茶杯掺杂着鲜血,而孟辰桓则怒目圆瞪的看着头也不敢抬的林泽中。

    “林泽中你好啊!竟然瞒着我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以为这件事捅到父皇那里你还能活么!你最好庆幸你起初做的一切都能瞒得过刘进,否则你那个宝贝女婿进去了,你也离得不远了!”

    孟辰桓对于孟辰璟被发配到郴州还没得意多久,不想林泽中就在和京城给他捅了这么大一娄子!五年啊,生生瞒了他五年!若不是如今正主的发妻找来,那林泽中是不是准备瞒一辈子?!

    想到这里孟辰桓就更加生气了!这是欺君之罪!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简直不知死活!

    跪在地上的林泽中老泪纵横的开口,一点都没有起初在府里骂陈鸣之的气势。

    “殿下啊,这件事是老臣糊涂了,您就看在老臣这些年为殿下鞠躬尽瘁的份上。就救救老臣吧!”

    孟辰桓愣是被他哭的没脾气,这人要真是没脸没皮起来,还真是没法治。林泽中好歹也是四五十的人了,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惨不忍睹。

    “行了行了!”孟辰桓挥挥手打断他,皱着眉回想着林泽中适才说的话。他派去监视孟摇光的人说之前孟摇光就是在京郊救了一个妇人,没几天这妇人便去了京兆尹告状。。。。。。

    “难道这件事和孟摇光有什么关系?”若真是那可就麻烦了。

    “啊?殿下您说什么?”

    孟辰桓不理他,一个劲的想这件事与孟摇光有什么牵扯。现如今孟摇光是他的盟友,而她却放任那妇人去状告陈鸣之。莫不是她不知道陈鸣之是自己的人?

    也对,陈鸣之之前不过是在翰林院当差。被忽略也是应该。孟辰桓想的挺不错,但却刻意的忽略了孟摇光的聪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关节,孟摇光如何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那陈鸣之娶了吏部尚书的嫡女总该知道吧,而吏部尚书可不就是孟辰桓的人么。依照前几次就能看出孟摇光的消息来源极广,而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孟摇光又如何不知道?

    孟辰桓有些烦躁,他到底该不该去安王府说这件事呢?

    现在看来孟摇光绝对是参与了,而只要有孟摇光在,那妇人是没有任何人能动的了的。若那妇人不死,保不齐刘进就能查出什么来,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那妇人。

    孟辰桓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挥挥手让林泽中出去:“你先回去,那妇人若是能弄死最好,不行就看陈家村里能查出什么来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要么你和陈鸣之一起死,要么陈鸣之死,你看着办吧。”

    林泽中闻言身子一震。似乎有些震惊,木木讷讷的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宸王府的大门才算回过神来。

    宸王妃张书宁端了一杯热茶进来递给孟辰桓,走至他身后缓缓地给他按摩太阳穴。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殿下准备怎么办?”张书宁语气柔软的问着。这些事孟辰桓也总爱跟她商量,张书宁遇到这样的事也总会问一问。

    “琬君。”孟辰桓叫着张书宁的字语气里都是疲惫。

    “吏部尚书的牌太大,不能轻易丢了。”

    张书宁显然也想到孟辰桓会是这样的打算,并没有打击他,只是道:“或许少将军也并非要管这件事。只是顺手救了人而已。”

    这个说法其实很不现实,孟摇光是什么样的人在她谋划的那两件事里都能看出来,都是冤案,虽说都是对付孟辰璟的,但每一件案子都保证了能够翻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孟摇光既然遇到了那妇人的事情,断不回袖手旁观的,若是孟辰桓去说,必然会被孟摇光教育一番,或者甚至理都不待理的。总之谈话不会愉快就是了。但张书宁不能劝,因为孟辰桓就是这样的人,就像他说的,吏部尚书的牌太大,他不能不保。即便是有一点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即便这样会让孟摇光对他失望。

    张书宁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相信凭借孟摇光的势力对于孟辰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必然一清二楚,孟辰桓这次去不过是将本性曝露出来,除了让孟摇光不齿之外,对于他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因为孟摇光真的是除了孟辰桓之外别无他选。

    孟辰桓也知道张书宁是在安慰自己,喝了口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但愿如此。”

    所以当孟摇光满身酒气脸色却极为正常的回到安王府之后,就被告知孟辰桓已经在七星阁等候多时了。

    孟摇光喝醉之后脑子里喝醉前还要灵光。而且决定也下的十分的果决。她听闻孟辰桓来了,稍稍一想就知道孟辰桓为何而来,正好,她最近有些郁卒,孟辰桓来的正是时候。

    “少将军回来了。”孟辰桓见孟摇光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笑着朝孟摇光打招呼。待孟摇光走进似乎嗅到了一股酒气,但看孟摇光脸色正常眸色平稳便想大概是错觉,便什么都没说。

    孟摇光走过来坐下,也不招呼孟辰桓坐,只是很正常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的道:“宸王殿下来是为了程陆氏的事。”

    孟摇光很少这样开门见山,听得孟辰桓都是一愣,总觉得现在的孟摇光有些奇怪,但是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只得自顾自的坐下答应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将军。”

    他说完还看了看孟摇光,见她脸色没什么不对,这才继续道:“少将军大概不知道,现在新上任的程长科本来就与我有些交情,如今他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没坐稳,便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不好啊。”

    孟辰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程长科的错,错在自己人,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啊。

    “所以呢?”孟摇光喝着茶看着他示意让他继续说。

    孟辰桓抿了抿唇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程长科这几年在翰林院也是兢兢业业,少将军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孟摇光听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眸子里攒的笑意更多了。只是这样的笑意却让孟辰桓如芒在背。然后只听孟摇光缓缓地开口,问:“那程陆氏呢?”

    孟辰桓拿不准孟摇光是什么意思,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件事终归是他做错了,只要程陆氏撤回状纸,程陆氏若是愿意,就让她接她进府做尚书夫人,若是不愿,就给她些银子做补偿,好歹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孟摇光听完之后缓缓地将茶盅放下,双手交叉在一起暗劲儿压了压。

    “殿下也觉得这事可行?”囚禁人家夫君整整五年,若不是程陆氏寻来,真正的程长科岂不是要在暗室里呆一辈子?若不是被孟摇光遇上,程陆氏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若不是有她为程陆氏保驾护航,这天大的冤案何时有昭雪的日子?孟辰桓你一句话就想将这事给揭过去,还接回府做尚书夫人?你让一她去做一个囚禁她夫君的仇人的夫人?做几天然后意外身亡?你这不是在异想天开,你这是在侮辱她!

    真以为天下的事都能用权势银子摆平么?!真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看重权势和钱财么?!

    孟辰桓被孟摇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样好歹她下半生有个着落,不比鱼死网破来的好么。”

    孟摇光听完忽然站了起来,双手猛地握住孟辰桓坐的椅子的两边把手上,身子前倾吓得孟辰桓朝后一缩。

    孟摇光眼睛里的笑意有些凉,但依旧是有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孟辰桓一字一句的道:“宸王殿下,你既然来了自然知道程陆氏是我救下来的,那想必也知道,若是我当时不救她,她现在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是一个女人,守了五年的活寡,伺候了五年的婆婆,徒步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的和京,就是来找她的夫君的,但是当她发现本应该是她夫君的人却不是她的夫君,而她的夫君就这么生死不明。你生在皇家自然不懂平凡人的生活,在你眼中最看重的权势钱财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程陆氏现在要做的是为她的夫君报仇,当然,若是能找到她夫君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她也要害她夫君的人不得安宁!”

    孟摇光说完最后几个字抓着的扶手顿时就被捏碎了,木屑散落了一地,孟辰桓同样也吓得不轻。

    孟摇光还在使力,看着他继续道:“我奉劝殿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欺君之罪,孟辰璟担得起,殿下可担不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杀人灭口

    “我奉劝殿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欺君之罪,孟辰璟担得起,殿下可担不起。????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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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摇光说完清楚的看到孟辰桓眼底深深地痛恨,当然恨得不是孟摇光,而是孟摇光口中的孟辰璟和给予孟辰璟一切的皇帝。孟摇光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直起身子松了手,孟辰桓身下的椅子哗啦啦的就碎了,正在酝酿情绪的孟辰桓顿时就扑在了满地的木头上,估计是没注意摔狠了,站了几下没能站起来。

    孟摇光当下一脚就踹在了他身上,孟辰桓痛呼一声脸色都因为疼痛扭曲变形了。

    肋骨绝对断了!

    孟摇光脸上依旧带着笑,仿佛刚才那一脚不是她踹的一般。语气也十分的平静。缓缓的看着地上脸色白的孟辰桓温柔的道:“殿下,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我不希望我一手送上皇位的是一个不顾黎民百姓的昏君。”

    孟摇光说着微微弯下了腰,看着孟辰桓脸上的笑意扩大,竟带着几分孩童的顽劣。

    “殿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踹你了么?”

    孟辰桓简直被孟摇光的突然暴力给吓懵了,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酒气,再看孟摇光与平日里不符的表情,顿时哭笑得不得。

    孟摇光竟然喝醉了?!

    那这一脚他岂不是白挨了?

    孟辰桓有些郁卒,尤其是感觉自己肋骨一抽一抽的疼,在对上孟摇光看似在笑实则危险不已的双眸,孟辰桓顿时心下生寒。

    这时孟摇光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又柔了几分,“殿下不知道?”

    孟辰桓会想到刚才孟摇光那一脚的力道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道:“明、明白了!”

    孟摇光这才满意,恢复了眉目含笑的表情,缓缓的走到完好的椅子旁坐下,端起那杯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那依殿下之见,程6氏的案子该如何?”

    孟辰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苍白的脸上赔着笑诚恳的道:“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进刘大人一向秉公执法,程6氏的案子既然是由他审理,自然是公正公平的。”

    他哪里敢不赔笑。孟摇光如今醉酒状态下踹他一脚跟玩儿似的,保不齐他一个脸色不对孟摇光就敢再踹断他一根肋骨!

    孟摇光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杯子起身就朝大厅走去。

    “殿下请回吧,慢走不送。”

    孟辰桓算是知道了,他今个这次来就是来受气的。

    孟辰桓无功而返。但对于孟摇光的做法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一来他是要靠着孟摇光帮他坐上皇位,二来,他终于放下了一件自从与孟摇光合作以来一直埋在他心底的大事。

    孟摇光今天和他说,‘我不希望我一手送上皇位的是一个不顾黎民百姓的昏君’。一直以来孟摇光与他都没有将这件事说开,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孟摇光只是帮他,帮他而已。但今天孟摇光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他她要送他坐上皇位!他怎么能不激动,有了这句话,别说孟摇光踹他一脚了。就是踹他一百脚他都甘之如饴!

    而孟辰桓之所以怀疑,还有就是安王府的作风,他自己是什么人他知道,他风评不好,孟摇光能够无视他的这些狭隘,显然就让他比较惊讶,虽说除了他没有皇子能够担此重任,但他还是担忧,但今日孟摇光因为程6氏的事情爆,他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心。

    张书宁看到孟辰桓扶着腰回来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叫人去叫大夫。听完孟辰桓说完在安王府遇到的事情,表情也是猛地一松。现在这话从孟摇光嘴里说出来是极具信任度的,至少张书宁与孟辰桓的心。

    “那殿下是要放手不管林泽中了?”孟摇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书宁就怕孟辰桓还是舍不得林泽中。这要是仅仅因为一个林泽中而惹怒孟摇光。却是不值得的。

    孟辰桓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孟摇光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插手就实在是太蠢了!

    “一切就看林泽中自己了。”他只要安安稳稳的不动手,不管林泽中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与宸王府扯上关系。

    当然。孟辰桓这么干脆还有一个原因,那边是孟摇光与他说的一句话,孟摇光当时说‘欺君之罪,孟辰璟做的,他孟辰桓做不得!’虽然孟辰桓听了非常气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在皇帝眼中,他的嫡长子做什么都是能够容忍的,而他们这些皇子,稍有差错就是一个死字。这些年来死的皇子还少么。前车之鉴,孟辰桓不得不小心谨慎。

    张书宁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大夫过来了,便请大夫给孟辰桓看伤,看着孟辰桓腰上青了的一大块,张书宁松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少将军这一脚,踹的可真狠啊。

    “殿下,肋骨断了三根,您最好好好养几日,不要随意移动,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孟辰桓被大夫揉的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都是汗。

    “在下去配些药来,外敷、内用的要按量服用,在下告退。”

    张书宁目送大夫出去,盯着孟辰桓露出的腰间的伤口呆。

    这一脚实在是太狠了,若单单是不满孟辰桓,何故会下这样狠的手?孟辰桓是什么样的人孟摇光一开始就该知道,平时不说此时又如何会因为一个程6氏对孟辰桓下狠手?就算程6氏触碰到了孟摇光的神经,就算孟辰桓去为林泽中求情扰了孟摇光的清净,让孟摇光对孟辰桓的不满爆出来,那么既然这么的不满孟辰桓,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孟辰桓呢?

    张书宁心里忽然涌出来一股寒意,她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让她遍体生寒。

    “琬君,扶我起来。”孟辰桓没注意到张书宁的表情,落下衣服遮盖住伤口,伸出手示意张书宁扶起他来。

    张书宁猛然回神,赶紧弯下腰扶住孟辰桓,“大夫才吩咐过殿下要小心休息。殿下起来是做什么?”

    孟辰桓仅仅是一个起身的动作,额头上的汗就又多了许多,他在张书宁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屋里热,去院子里。”

    张书宁赶紧吩咐让人把院中摆上贵妃榻。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

    孟辰桓艰难的躺下,闭着眼睛问道,“他还在裕亲王府?”

    坐在孟辰桓旁边的张书宁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本来就不开怀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是,不知道是不是被现了什么。孟摇光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把他带回去的打算。”

    孟辰桓声音有些昏沉,缓缓的道:“再等等,再等等。。。。。。”

    张书宁见孟辰桓昏昏欲睡朝清荷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拿张毯子过来,小心翼翼的盖在孟辰桓的身上。

    孟辰桓从安王府折腾回来,又折腾了一会这会累极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书宁见他睡得熟,脸上惯有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与不安。

    刘进派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派去的人都是他能够信任的,毕竟这次的事太大。难保有人不会做手脚。

    而带回来的消息也的确是喜人,除了消息外,还有几个在程6氏家中被五花大绑的杀手。

    “也就是说,程6氏的户籍是错的,而程家村所有人都能证实程6氏的的确确是程长科的妻,是么?”刘进听完深觉这件事不简单,他本以为这件事拉出来一个状元郎就不错了,谁知竟然还牵扯到了吏部。

    “是的大人。当时我们去临池县衙查看的时候看了户籍,想起来您的吩咐便悄悄地去了程家村,一问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儿当我们去程6氏的家中的时候。现门窗都被破坏过,而进去之后却现这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起,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您看。”

    杀人灭口。

    刘进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一点惊讶都没有。按照程6氏的说法程长科还有一个娘在程家村,这个要灭口的,自然就是她了。

    他从见到程6氏知道他要状告的是谁之后,便深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程6氏为什么会知道现在的户部尚书不是他的夫君程长科,自然是因为她见过,那么她为什么要去见他呢。当然是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夫君;那么问题来了,户部尚书做贼心虚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过程6氏,但程6氏却安安稳稳的出现在了京兆尹,要说这里面没人帮她,刘进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派人去保护程6氏的安全。所以在见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就知道,那人是一定要翻开这件案子。

    刘进知道,那人不会让程6氏出事,至少现在不会。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程6氏说的事真的,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刘进都会将此事一查到底。

    “大人,除此之外我们还现不仅仅程6氏的户籍不对,就连程长科的户籍也不对,户籍上程长科与程6氏没有半分关系,而程长科在五年前,也就是他中状元的那一年举家迁移到了安城,而程长科父母健在还有几个姐姐妹妹。肘子已经去安城了,估计晚上就能回来。”

    刘进眯了眯眼深感这件事牵扯甚多,科场舞弊、李代桃僵、欺君罔上。这三条足以让林泽中和‘程长科’死一千次了!

    想起程长科刘进吩咐道:“派人盯着户部尚书府,若是有什么异常立即来报!”

    “是!”

    如今的户部尚书可是一条大鱼,他牵扯的甚多,就怕林泽中一看事情不对对他下杀手,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刘进觉得真正的程长科并没有死。

    既然这件事有林泽中参与,那么依照林泽中的性子一定会给自己留着后路,而真正的程长科就是。下一场公堂对峙,户部尚书想要证实他就是真正的程长科,可是需要证据的。别的都不能算铁证,唯独诗词,程长科的诗,他人是仿造不来的。

    要是在此之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程长科,一切将更加简单了。

    刘进现在甚至有些期待几天后的升堂了。

    和京城因为真假状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只青萝庄依旧一片清净闲适。

    阮青玉自从那日去书房通宵将这些年有关李志的事情都看了遍之后,眼睛里就全是红血丝。他最后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是抱着李志送过来的茶叶入睡的。

    他睡得并不安稳,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都是他看到李志的消息想象出来的场景,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李志冲向火海被拉住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找到玉珠晕厥的模样,与禄国公府闹翻,与孟辰璟大打出手,以及守着自己牌位要死不活的样子。

    阮青玉是被吓醒的,他最后竟然梦到李志抱着他的牌位躺在了棺材里!李志抚着牌位温柔的说着‘青玉,我来陪你了。’的模样,既深情又诡异,还在这一股死寂般的沉静。还有就是夙愿即将完成的满足与解脱。

    阮青玉最后还是没有把茶送回去,他打开泡了一壶这迟了七年的‘沉香’,每当他想起来那个梦的最后李志的死寂般的眼神的时候,就感觉好像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生过的一样,让他心有余悸。

    李志忐忑的许久,见茶意外的没有被退回来,便很是欢喜。

    他依旧每日都来,如今他升职了,每日都能回家,而每日回家之后,他便会快的换了衣服飞奔向青萝庄,那感觉就好像七年前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李明清,而他还是那个阮青玉,而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地方。

    除此之外每次来都会带一些这些年他搜罗的好茶,阮青玉每次睡醒都能现自己床头摆放着一盒茶叶,每次都是呆一会迷迷糊糊的打开茶叶拿起来闻一闻,当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现,他已经在煮水泡茶了。然后顿时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毛病这么些年怎么还没改?

    阮青玉以为自己改了,但其实只是这七年来没有人再会悄无声息的在他枕边放茶叶了而已。

第一百七十四章:二审开始

    阮青玉最近想的最多的,就是等李志把他收藏的茶都送完了以后会怎么办。?ranwe?n????.?r?a?n??en`org想着想着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笑意。

    李志呼吸微喘的来到青萝庄,入眼便是阮青玉的这个笑。

    失而复得,他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每日偷偷的来,看着他用膳喝茶入睡,这个时候才能近距离的看他,出现在他的两步之内,这种感觉很奇妙,小心翼翼之中还带着几分希冀,心里酥酥麻麻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虽然有时候会很想在阮青玉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但久而久之,他觉得阮青玉能接受这样的他已经不错了,若是再得寸进尺,被讨厌了可怎么办?

    因为他与禄国公府的关系,因为禄国公府与孟辰璟的关系,对于阮青玉的事情上李志一点底气都没有。

    阮青玉则是期待着与李志的下一次相见,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吊着李志,但他总不能说你出来吧我不怪你这根本和你没关系什么的吧,弄的好像受委屈的是李志一样,而阮青玉这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着,直到程6氏的案子再次提审。

    这一次提审不同于上一次,和京城里关注的人特别多,尤其是文人墨客,将京兆尹门口为了一个水泄不通。因为是二审,所以该采集的证据什么的都采集了,而另一个被告人也就是‘程长科’也会到场。

    这件事事件重大,刘进已经禀告了周相,周相则向皇帝也已说明,皇帝多疑,先听闻便觉得荒唐,但后来想想程长科的确在殿试之后便不再有作为,思其原因,他倒真是疑惑了起来。便吩咐刘进将此事差一个一清二楚。

    ‘程长科’先到了京兆尹府,见围得严严实实的都是文人墨客,便笑着走过去与他们打了招呼。有人问起这件事之后,他面不改色的道:“世间名字相同之人何其多,许是那妇人弄错了也不一定。”

    “但程6氏说你和她夫君长得一模一样,这又作何解释?”

    ‘程长科’这才苦恼的皱了下眉,似乎不太愿意说什么,但还是开了口:“不瞒兄台,我也觉得奇怪,这世间同名同姓的人的确不少,但同名同姓又长得一模一样的,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只是那妇人我是真的不认识,到底是为何,还是要看今天的堂审结果。”

    众人见‘程长科’一副疑惑又底气十足的样子,心里就更加摇摆不定了。本来么,所有话都是那妇人一个人再说,而程长科如今顶着新科状元的名头,如今表现的又这样镇定,众人心思一歪倒是对妇人的目的怀疑了起来。

    他们不是专业的查案人员,并不会去多想妇人要是有目的为什么不是在五年前找上门来而是时隔了这么久,他们只凭着自己的思想意愿去揣测事情的真相。

    ‘程长科’见众人变了脸色,心里微微得意了一下,朝众人拱拱手带着随从进了衙门,他特意早来一时,便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毕竟读书人的笔杆子可是不饶人的。同样读书人也迂腐,放低姿态,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尊重,这可比什么都强。虽然今天这一场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但好话不嫌多不是么。

    ‘程长科’进去没一会程6氏便来了,依旧是那日来告状的那身衣服,神色却很是镇静坚定。原本想要说几句带刺的话的读书人,都一个个把话给咽了下去。

    ‘程长科’即便装的再像,在真正的决心状态面前,也是要输一筹的,因为不走心。

    刘进身穿官府坐与堂上,惊堂木一拍,衙役们齐声唱喝:“威。。。武。。。”

    “来人,宣程6氏上堂!”

    程6氏从外面被人带进来,有条不絮的跪在一侧,朝刘进磕了一头。

    “民妇程6氏叩见大人。”

    刘进看着她点了点头道:“程6氏,你要状告当今户部尚书程长科,是也不是?”

    “回大人,民妇要告的是当今户部尚书,但他不是程长科!”

    刘进眉毛一竖但眼底却带着笑,佯怒道:“他是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要看证据。”

    程6氏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进也不想为难她,便接着道:“将程长科请上来。”

    之所以用请,是因为程长科有官位在身,即便是要审他,也得客客气气的。不过刘进是表面客气还是真客气就不得而知了。

    ‘程长科’被请了上来,刘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皇上下令让本官详查此案,本官不得懈怠,你我同级跪就不必了,但还是要委屈程尚书站着了。”

    刘进这话说的很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而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赏给程长科。

    ‘程长科’心里气急,但面上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朝刘进拱了拱手道:“刘大人说的哪里话,既然此案牵扯到了我,我自然应当全力配合,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漂亮,而且大义凌然,外面听审的众人不由得暗自为‘程长科’叫好。

    刘进对他说的漂亮话一点都不感冒,他注重的是证据,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刘进重新看向程6氏,问道:“程6氏,你说的人可是他?”

    程6氏在‘程长科’进来的时候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十分的怨恨,此时见刘进这么说眼睛都不转动,直接回了一句:“是的,大人,就是这位户部尚书。”

    ‘程长科’被程6氏的眼睛看的心有余悸,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刘进这个时候问‘程长科’:“程尚书,半个多月前你是否有一个妇人拦你的轿子,声称是你的夫人,而你根本就不认识她,见她纠缠还推了她一把,那个妇人就是这位程6氏,是也不是?”

    ‘程长科’见刘进说的清楚,便也没有否认,“是的大人,当时我下朝回府,就被这位妇人拦住,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还上来拉拉扯扯的,我是读书人,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不能任由她拉着,这才推开了她。”

    刘进见‘程长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睛眯了眯面无表情的道:“程尚书,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可以了。”

    ‘程长科’见刘进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缓缓地挤出了一个句话:“是我多言了。”

    刘进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贪官污吏,而且还是那种油嘴滑舌不干实事的,而‘程长科’简直比他最讨厌的那种还要讨厌,刘进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还给他面子?不扫他面子就不错了。

    “程尚书,那之后你派人去抓这程6氏,程6氏一路跑到了京郊被人所救,可有此事?”

    ‘程长科’的反应完全在刘进的意料之中,“绝无此事!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妇人,她只是拦了我的轿子,我为何要爱派人去抓她?”

    ‘程长科’早就想清楚了,若是救她的人是个有势力的,又如何会让她一个人来京兆尹府告状,想来也是个普通的人不知情况才救了她,如今知道她与自己有过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来替程6氏作证的。所以‘程长科’才有此说。

    刘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程尚书,程6氏之前的言辞想必你也知道,她说在你推她的时候她现你不是真的‘程长科’,而后她脑子很乱四处乱走,后来就有三四个人出来抓她,她在和京城举目无亲且无仇人,唯一一个有接触的就是你,而她又恰巧现了你的问题,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程长科’见刘进将这话说了出来,则一脸气愤的道:“大人!这件事您想要我如何解释?我与这妇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抓她?至于我不是程长科,大人,你难道就在真的相信这妇人的片面之词?我十年寒窗苦读得皇上不弃赐状元之位,自是感激涕零,五年来虽说碌碌无为但也想一心为国,可谁规定读书好就一定能做好官?我五年来兢兢业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今这妇人的一句话就将我的过去都否定了么?!”

    ‘程长科’说的非常气愤,一张脸都憋得通红,声情并茂简直就真跟他受了委屈似的。

    若非刘进仔细的去查探了一番,估计也能被他的演技给骗过去。

    刘进为此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程长科’道:“程尚书何必这么激动,程6氏声称有冤我京兆尹衙门开着自然要受理,是非公道自然有证据看着。本官不过是问你有没有派人去抓过着妇人,你如实回答便是了。”

    ‘程长科’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他都这样说了刘进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盖过去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想归想,他身在京兆尹还是不能得罪刘进的,至少现在不能。

    “我没有派人去抓程6氏。”

    刘进听见回答后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程6氏,问:“程6氏,你说当时追你的人提到你得罪了他们老爷,他们老爷才升了官成了二品大元,期间并没有提到‘程长科’的名字,而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是吗?”

    程6氏这才将眼睛从‘程长科’身上移开,他这样的人,她多看一眼都想吐。

    “大人,当时那些人的确没有说是谁主使的,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就是户部尚书府的家丁服,那他们口中升了官的老爷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刘进还没说话,‘程长科’就先开口了:“笑话!你说他们穿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就算他们穿了我府里的家丁服,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我府中的啊,若是有人陷害我呢?这根本就不能算是证据!”

    ‘啪’!的一声,刘进将惊堂木拍响,怒道:“程尚书,这里是公堂!”

    ‘程长科’面色一收朝刘进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刘进这么不该他面子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刘进见‘程长科’老实了,这才看向程6氏道:“程6氏,这件事虽然各种巧合都对上牵扯到了‘程长科’,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程6氏磕了一个头缓缓的道:“大人,民妇来自状告并不是因为户部尚书派人抓民妇这件事,而是户部尚书并非真正的‘程长科’,他是假冒的!一个人名字可以相似,相貌可以相似,但名字与相貌均相似就不是巧合了。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程长科’虽然心里有数但听到程6氏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但他表面上却是维持着愤怒的样子看着程6氏,那模样真的是跟受了冤枉一样。

    刘进连看都没看‘程长科’一眼,之前因为程6氏要告的是户部尚书二品大元,所以为了取证并没有问的那么仔细。

    “程6氏,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程6氏依旧底气满满,看着刘进坚定的道:“我夫君虎口处有一颗痣,但是这人没有,固阳临池县程家村只有一个叫做程长科的,那便是我夫君,既然五年前程长科承认过他家乡在那里,那么这人便确实是我夫君无疑,但这个人,如今站在这里的户部尚书,自称五年前的新科状元程长科,他不是我的夫君,他也说了,他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是非黑白请大人明鉴。”

    ‘程长科’一听有些着急,他派人去程家村杀程长科的母亲,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到不担心他们失败,不过一个快要病死的老家伙,三个人可是足够了。而这边他又拿到了程长科写的好几诗句,到时候只要让和京城的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真正的新科状元这件事就成了!只是听程6氏说的言之凿凿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

    刘进听罢点了点头,看向程长科:“程尚书,你五年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还记得么?你当时亲口说的自己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是也不是?”

第一百七十五章:当堂对诗

    “程尚书,你五年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还记得么?你当时亲口说的自己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是也不是?”

    ‘程长科’这一点倒是不担心,因为他的户籍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改过了,他的确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只不过五年前居家迁址到了安城,而他的家中人口也已经变成了他真正的家人名字。????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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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个临池县的户籍上都有记载,想必大人已经查探过了。”

    刘进看‘程长科’底气十足的回答,顿时皱了皱眉。

    “这个本官自然已经派人去了,而程尚书的户籍上的确与程6氏没有半分关系。”

    刘进此话一出堂外一片喧哗。

    “肃静肃静!”刘进敲了敲惊堂木,示意他们继续听。

    “所以本官甚觉怪异,便派人去了程家村查探,却现程家村的人口径不一,有的说程6氏说的是事实,有的说程长科并未娶妻。一个村子的人怎么会有两种说法呢?其中必然是有一种错误的,这下本官派的人便私下去找了程6氏口中的婆婆,只是这个婆婆非但没有找到,反而在程6氏的家中现了三个被捆绑结实的人,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字。”

    刘进不怕这些证据摆出来,毕竟这件案子今日就是必定要审结的,程长科到底是不是真的,自然有办法试出来。他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为了让程长科自乱阵脚。

    果然,程长科一听说他派去的人被抓了,顿时胸有成都的脸色就变了,他攥着拳头盯着刘进咬牙切齿的道:“那请问刘大人是审出什么了么?”

    刘进掀开眼皮赏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程尚书,本官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

    程长科暗骂一声,面上却是解释道:“我不是心急,只是刘大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心里替大家着急而已。”

    刘进收回眼神不搭理他,看着面色不变的程6氏道:“本官不乱猜测到底是程6氏一介妇人有这样的本事收买杀手还是程长科有这样的动机。一切只看证据。”

    程长科弄死刘进的心都有了,不乱猜测你说出来做什么?摆明了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那三个人如今已经招供,的的确确是程长科府中的人让他们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杀那个老人的。供词在此,程尚书可是要看?”

    程长科现在无比庆幸这件事不是他亲自做的。而派去的杀手也不是自己的人。

    “刘大人,就算那三人证词如此说,又如何证实我有这样的动机?若那三人是有心人故意误导诬陷与我,那我岂不是冤枉了?”

    ‘程长科’这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事实却是的确如此。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圈,先要证实‘程长科’是假的那么他才有所做的这一切的动机,但如今就是要用他所做的这一切来证实他就是假的,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所以程长科才敢做的这么出格。因为他确认,没有人有证据能证实他的假的,即便是程长科的妻亲娘来了也一样,因为他的户籍早已变了,而真正的程长科已经被他关了起来,只要他过了刘进测试他的那一关,他自然可以安然无忧。

    刘进没想到‘程长科’这般胡搅蛮缠。但他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因为有可能,所以他不能忽略。即便他心里已经认定他是假的了。但他知道,别人却不知道,他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让‘程长科’无话可说,这样才能真正的定他的罪!

    “既然程尚书这么说,那本官就要将程尚书家的家丁都带到堂上来让那三人辨认了。放心,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来的,这样可做不了假。”刘进做了这么久的京兆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几分手腕。他说着一挥手示意班头带着衙役去程尚书府拿人。

    这件案子惊动了孟琰。孟琰下令让刘进主审,他自然有这样的权利,程长科即便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

    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众人焦急的等了一会,便见衙役带着几十个穿着尚书府家丁服的人走进了衙门。

    因为公堂不大。塞不下那么多人,于是便让那些人依次站在公堂外面。

    “禀大人,户部尚书府的家丁都带来了,正在堂外候审。”

    刘进瞄了‘程长科’一眼,缓缓的问道:“一个不差?”

    “是的。”

    刘进这才吩咐人将那三个杀手一个一个的带出来让他们指认。

    三个杀手轮流完,全都一致的指向一个家丁。衙役便将这个家丁带进了公堂。

    刘进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何人?!”

    他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找到了这个人,难道‘程长科’还有后手不成?

    “小的程力,参见大人。”这人似乎很害怕,哆哆嗦嗦的就跪了下来。

    “程力,本官问你,刚才那三人你是否认识?”

    程力挣扎了一会,最后似乎下了决定:“回大人,小的认识。”

    刘进心里越怪异,但问话还是要继续的:“你与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从实招来!”

    程力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不颤抖了,缓缓的道:“是小的找到的他们,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去程家村杀一个人。”

    众人皆哗然!程力这算是承认了?!难道说真的是‘程长科’派的人?!这个‘程长科’真的是假的?!

    “肃静肃静!”刘进将惊堂木放下,眼睛盯着程力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有人指使你的。”

    程力听到这话忽然激动了,看着刘进道:“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不惯这人在此大言不惭的污蔑我家公子而已!”程力说着眼神恶毒的看向程6氏,怒道:“还编造出什么重病娘亲这样的谎言来!这也就算了,她竟然投靠不成反而诬告我家公子!她这是怨恨我家公子,求而不得便要毁了他!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家公子连她是谁都忘了还有脸来找我家公子!那所谓的重病娘亲就是这妇人的亲娘!她是个骗子!”

    不仅仅是堂外的人听傻了,就是刘进和程6氏也都傻了。

    程6氏更是恼怒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刘进看的心惊就怕程6氏一个没忍住给厥过去!‘程长科’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

    “程力你。。。她是谁?”

    ‘程长科’看够了热闹便开始装无辜,脸上的迷茫真真切切,演技十分到位。

    “公子,您不认识她,不过是之前您看她重病的母亲可怜给了她些银子罢了。这些事您做的那么多,自然是不记得了。我以前便见到她经常在我们府外晃悠,但是没有多加注意,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跑到和京城来找公子,你不认识她自然不会与她有什么,谁知道他竟然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要毁了公子!简直恶毒!”

    ‘程长科’则是一脸的震惊,看向程6氏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而他自己则是一朵活生生的白莲花。

    堂外的文人都沸腾了!这事听着像故事。但并不妨碍他们相信,毕竟文人就爱这一口,自然也崇尚这样的情、情、爱、爱,但对于如此疯狂的程6氏自然是看不惯的,他们如今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等着审判结束用笔杆子批判程6氏呢。

    刘进也没想到‘程长科’竟然如此无耻,他黑着脸看着程力道:“你既然承认此事是你一人所为,那么雇凶杀人的罪名你便担了吧,大晟律令可不是闹着玩的,来人带下去!”

    程力一听立刻就慌了,赶紧求救似的看向‘程长科’。‘程长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这才闭着嘴乖乖的被带走。

    这一切当然都瞒不过刘进的眼睛。既然‘程长科’这么作,那一会就看着他如何被自己打脸吧!

    刘进看这‘程长科’道:“程力一人所言并不能做真,除非有证据,这件案子皇上也催的急,想必堂外的人也都希望今早结案,为了安大家的心,为了证实程尚书是否清白,不如请程尚书现场作诗一,给众位评判一下。毕竟程尚书当年惊才绝艳,让整个大晟的文人都甘拜下风呢。”

    ‘程长科’一听心里就乐了,但并未表露出来,他有些为难的道:“程某五年未作过诗了。但如今事关程某清白,程某只能献丑了。”

    他刚要张嘴,刘进就拦住了他,笑眯眯的看向‘程长科’道:“程尚书一个人作多没意思啊,我这里有一个曾经也是惊才绝艳的人,不如让他来和程尚书对诗如何?”

    ‘程长科’听了才想拒绝。但堂外的文人便一个个起起哄来,便不得不将话给咽了下去。

    刘进还假惺惺的问了一句:“程尚书以为如何?本官看堂外的文人墨客都很想看呢。”

    ‘程长科’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带着假笑缓缓的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程某当然没意见,来者是客,程某作为东道主便先献丑了。”

    ‘程长科’想的非常的好,他的诗句都是真正的程长科做出来的,那么这世上能够完整的对出来的人少之又少,他只要一开口就将那人给镇住,那么之后的对诗便不用再进行了,而他也就坐实了就是真正的状元郎的事实。这场官司就赢定了!

    刘进想来也是知道‘程长科’的打算的,但却并不担心,只是抬了抬手道:“程尚书请。”

    ‘程长科’有些奇怪,问道:“不知那位公子人呢?”

    “他先前受了些伤在县衙静养,眼睛伤势未愈不便见人,如今正在这屏风后面听着呢。”刘进说罢指了指站着一派衙役后面的屏风,后面仔细看的确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程长科’虽然还是奇怪但为了尽早结束案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胸有成竹的道:“那程某就以春为题,吾意踏春波,是呈抚濡香。”

    ‘程长科’话音一落,堂外的文人们便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句是什么,一边赞叹诗句妙不可言,一边又称赞‘程长科’随口成诗文采斐然。

    ‘程长科’听着外面人的赞叹,便知道自己今日算是成功了一半,便看向了屏风,点了点头伸出手道:“公子请。”

    屏风后面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吐字却格外的清晰,“假沐风扬眸,的如故人思。”

    ‘程长科’脸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他竟然对出来了?!这可是程长科的诗,而这个人竟然对的分毫不差!

    ‘程长科’有一瞬间的心慌,但一想到真正的程长科还在他的府内关着,而刘进又说这人曾经也是惊才绝艳,便将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假模假样的夸赞道:“公子大才。程某这里有一联,往公子赐教:“桃春落苑芳菲处。”

    文人们听罢眼底露出激动的色彩,果然不愧是头名状元!好联!

    “李枝门前过故人。”屏风后的那人却是毫不犹豫的便对出了下联,顺利的就好像是‘程长科’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似的。

    ‘程长科’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竟然能连这个都对的上来?!他心底的不安慢慢的扩大了!要么这人就是程长科,要么这人真的惊才绝艳!‘程长科’万分希望是后一种。

    不是他听声音听不出来,而是因为自从他将程长科关在暗室,还威胁他说若是自杀就杀了他的夫人和娘亲之后,程长科五年来便不在开口说一句话,他要诗词也只是挥挥手写出来,从不多看他一眼。若是他听过程长科的声音还能拿来作对比,但问题是他没听过,此时还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程长科’缓缓一笑,脸上露出惭愧的模样,缓缓地朝屏风后面行了一礼,道:“程某甘拜下风。”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十分高明。然后‘程长科’转头看向饶有兴致的刘进,缓缓的道:“既然诗词已出,程某与公子私下切磋便是,刘大人还是赶快宣判吧。”

    ‘程长科’的确是怕夜长梦多,亏心事做多了,总要心虚的不是。尤其是在那人不管是诗句与对子都与程长科所写的分毫不差之后,他不安就更加严重了。

    ps:

    诗句对联什么的,为了不瞎眼亲们就无视了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最终审判

    刘进却是毫不犹豫的驳了‘程长科’的面子,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既然程尚书都出了两题了,不如就由那位出一题吧,这样才公平。”

    不待‘程长科’拒绝,就听屏风后面声音响了起来:“长街亭,烟花绽,我挑灯回看,月如梭,红尘辗,你把琴再叹。”

    外面的文人一听顿时都火了起来,这诗句明显是程长科写的,那人竟然用程长科自己的诗句来考程长科,可不是在侮辱‘程长科’么?

    说起这诗句最有感触的应该还是程陆氏,当初她嫁给程长科就是因为这首诗词,她还记得当初她问过程长科这首词的意思,听着似乎开始很美好,而结局却十分凄惨,程长科只说是看着书里的故事有感而发,叹息道虽然那故事结局不好,但对于故事的主人公来说,大概还是美的。

    这首诗知道的人不多,但因为五年前程长科中了状元所以他的许多以前的诗句都被扒了出来,这一首不算有名却格外有意境,那一个时期的文人大概没有不知道的。

    而‘程长科’却是实实在在的傻眼了,他也许以前科普过程长科的诗句,但时隔五年该忘记的早就忘记了,就算觉得这首词熟悉,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急的满头大汗,细细的想了想实在是自己水平不够,说出去也是丢人,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便拧着眉站在那里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

    外面的人一看‘程长科’没动静,还以为被气的不行呢,一个个伸长了身子往里瞧,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张口抱不平了。奈何‘程长科’一心想着别的事,愣是没听到,若是听到了他也不会做接下来的蠢事了。

    “公子大才,程某认输了。”‘程长科’觉得,现在这个时刻认输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可以体现他谦让的态度。二来,就是赶紧结束这场文斗,程陆氏的案子赶紧宣判才是正题。

    外面大喊的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听错吧?程长科说认输了?

    刘进眼睛一闪确认道:“程尚书认输了?”

    ‘程长科’苦笑一下继续装缓缓的道:“这诗句意境幽美。我若接下只怕不尽如人意,索性便认输了,何况现下最重要的事审理案件,这些事还是余下再说吧。”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句句在为自己开脱。

    在外听审的文人一个个都觉出味来了。谁会不记得自己写的诗句。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却还低头认输?简直可笑之极!文人们顿时都惊悚的看着‘程长科’,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程长科’这么反常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假的!

    之前‘程长科’做了多少手段拉拢人心,现在那些文人就有多恨他!文人迂腐,眼里最装不下一点沙子,何况这‘程长科’却是在将他们当成傻子耍!

    “程尚书这些年有没有受过伤?当时你在程家村的事情还记得么?”为了防止‘程长科’在出什么幺蛾子,刘进张口就要将他的后路都给堵死。

    ‘程长科’见刘进话题一变顿时一愣,虽然不明白刘进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开了口:“这个倒是不曾,只是有些年代久远的事情不太记得了。还有一些小事,比如这个程陆氏。”

    刘进见‘程长科’这么说,忽然冷笑了一下,看着他阴测测的道:“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程尚书脑子什么时候受过伤忘记了些东西呢。”

    ‘程长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又一次表示没有。

    刘进这才直勾勾的盯着他接着道:“那为何程尚书会不记得这首词,这首词可是程尚书多年前在程家村的时候做的。”

    ‘程长科’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冷汗就下来了,险些有些站不住,一时间有些发愣,在刘进嘲讽的眼神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底气不足的道:“哦?是吗?许是这些年做的诗词太多。有些都记不太清了。”

    刘进见‘程长科’还在死鸭子嘴硬,而外面等文人都快把衙役们给冲开了,立刻拍了一下惊堂木,见都安静了下来才道:“哦?既然程尚书这么说。那本官就让你见个人,也好让你明白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刘进说着朝师爷挥挥手,“将程公子请出来。”

    ‘程长科’一听刘进说的是程公子,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但心底又觉得不可能,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确定了一下程长科好好地待在暗室里,怎么可能跑到衙门来?就算他跑出来了府里也不可能毫无动静!而且刚才家丁们没有一个提起这个件事!‘程长科’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但在看到师爷从屏风后面扶出来的人的时候,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被扶出来的正是程长科。

    他闭着眼睛,因为五年来在暗室长久不见眼光,骤然看到剧烈的光线会导致眼睛受损,所以,孟摇光在派人将他弄出来的时候给他眼上蒙了黑布,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才将人送到了京兆尹,而此时他出来却是没有蒙黑布,只是闭着眼睛并未挣开,走路十分的困难,所以由师爷扶着。

    程陆氏适才听声音就听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确认,如今看到了真人费了好大得劲才忍住没有直接扑上去。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程长科似乎感觉到了程陆氏的炙热,听到了她的啜泣声,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双儿,我没事。”

    程陆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出声,深呼吸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却总是适得其反。

    如今堂上这场景不用审也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简直一目了然!

    陈鸣之冒名顶替新科状元五年有余,欺君罔上的罪名算是坐定了!

    文人们看见程长科出现却闭着眼睛顿时把陈鸣之都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上来直接扒了他的皮!

    刘进见程长科一出来现场谁真谁假一目了然,笑眯眯的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陈鸣之道:“陈鸣之,乾州荣郏县人士,与五年前前往和京赶考,因与程长科长得一样真假难辨,便起了歹心。冒名顶替程长科做了状元之位,且利用职位之便以及朝中关系改了户籍,暗中关押新科状元程长科五年有余,陈鸣之。本官说的可对?”

    陈鸣之算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脸色由白色迅速转变成灰败。

    “是、是、我都招都招!”陈鸣之是个软骨头,之前以为天衣无缝还能装一装,如今被拆穿为了避免动刑他可真的是什么都愿意招的。

    “谁人给你出的主意。谁人给你改的户籍,这些需要本官一一替你说么?”

    陈鸣之知道若是不说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相瞒也瞒不住了。除了招没有别的办法。

    “我招,这都是林泽中的主意,他与我家本来就是世交,五年前他身为监考发现程长科与我长得极像且文采斐然,便有了这个心思。。。。。。”

    京兆尹府事情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孟摇光正在七星湖旁喝茶。

    这件事可以说是她一手推动的,但她除了第一次程陆氏去京兆尹府的时候无聊去溜达了一圈之外,再没有关心过这件事。这件事的所有操作都是孟伯言在进行。就连今天无声无息的将程长科弄出去送到京兆尹府都是孟伯言的主意。

    要说孟伯言之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合格的管家,那么现在他就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阴谋家了,时机把握的很好,不给陈鸣之留半条退路,连带着林泽中都给他打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这件案子审结,因为牵扯到两个二品大元,刘进肯定要上报皇帝,皇帝只要知道那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而刘进自然也不会给刘泽中翻盘的机会!

    且不说被孟摇光教训了一顿的孟辰桓已经老实了,林泽中就算是想找人保自己也保不住,而皇帝这个人的性子暴戾。他能容忍孟辰璟背着她搞小动作,那是因为他是他的嫡长子,但林泽中算什么?

    孟摇光今天心情不错,固阳那边的事情似乎已经进入收尾了。第五琛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能回来,这是第五琛第一次在信件里提起固阳事件的进展。

    孟摇光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只是他相较于担心,更多的是信任第五琛,今天收到来信之后便很愉悦的在回信上多写了几个字,一整天都心情很好。难得的没有出门去逗那几个蹲守在外面的暗探。

    不一会花梨迈着小碎步冷着一张脸缓缓地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小姐,裕小王爷来了。”

    孟摇光一听顿时有些疑惑,道:“他最近不是常往杨府跑么?怎么想起来来这里了?”

    说起孟锦安,孟摇光都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锦安最近竟然和杨家三小姐走的很近,孟锦安也算是和杨臻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以前也是经常见到杨家三小姐,那时候怎么就是不来电呢?如今倒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杨臻娶了且怀孟锦安就经常出入杨府,而且每次去找的都是杨三小姐,虽然最近要避讳和且怀见面,但且怀事隔几天总是会来信的,嘱咐孟摇光这个那个,偶尔说上几句,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孟锦安和杨三小姐。孟摇光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裕小王爷带着一个人一起来的。”所以花梨在路上遇到匆匆过来的门房这才赶过来禀报的,要是只有孟锦安倒是不至于这样着急。

    孟摇光顿时来了兴致,稍一猜测倒是猜了出来:“战离?”

    花梨完全无视孟摇光的聪慧,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是。”

    孟摇光眯了眯眼,战离被她送到裕亲王府一年多了,倒真是沉得住气。

    孟摇光想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不同的脚步声,很快,孟锦安和战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摇光,我来还人了!”孟锦安不客气的坐下,也不用孟摇光招呼,直接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喝了起来。

    “雪山桃渊?回去的时候送我点啊,爷爷爱喝。”孟锦安跟孟摇光可是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的。

    孟摇光就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继而转向站在一旁的战离,战离这一年多个子当真是涨了不少,人也长开了许多,稚气都褪了不少。

    “在裕亲王府待的怎么样?”

    战离一本正经的回答:“回小姐,小王爷对奴才很好。”

    孟摇光顿时笑了,“那你就跟着小王爷怎么样?他正好缺一个随从,你功夫好我也放心。”

    战离顿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还没说什么倒是孟锦安先开口了:“摇光你可别,我家没有和战离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把他给憋坏了,你让他跟着我这不是委屈人么。再说了,我现在功夫也不错,不需要人保护。”

    孟锦安的确是独来独往惯了,一点都没有其他富家子弟的娇气,出个门都带三五个随从。跟后面跟着一群尾巴似的,嫌麻烦。

    孟摇光将目光从战离脸上离开,转到孟锦安脸上,笑道:“知道你不喜欢人跟着,我开个玩笑而已,战离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去鹤北军营吧,哪里了高手可多着呢。”

    战离还是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踌躇。

    “好了好了,我也不逼你,不愿意去就还在府里待着,有空让言叔多指教指教。”

    孟摇光挥挥手示意花梨带着战离下去,自己则和孟锦安说起话来。

    “怎么今个突然想起来把战离送回来了?”孟摇光给自己续了杯茶缓缓的问。

    说起这个孟锦安就来了兴致,茶杯一放说的眉飞色舞的,就差撸袖子了!

    “摇光你可是不知道啊,战离今个一个人单挑我们练武场二十五个,愣是把我们都给撂趴下了!我看他最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本来是要逗他玩的,谁知道他还真认真了,我想他大概是真的没对手所以才心情不好的,就做主把人给送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孟摇光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便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最近和杨三小姐走的挺近的。”

    孟锦安一听脸顿时就红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然后就十分严肃认真的解释道:“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和慧茹什么关系都没有!”

    孟摇光眯起眼睛看着他,点点头:“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孟锦安顿时有些无语,他这几天都被人问的条件反射了。这也是说真的啊,他和杨慧茹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小时候他还揪过人家女孩子的辫子,不过这坏事是和杨臻一起干的,大了一点以后杨臻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玄羽营中,孟锦安便不常来杨家,与杨慧茹也疏远了。最近他常往杨家跑还是因为杨臻总是去安王府的事情,这才又联系了起来。

    孟锦安就是觉得以前的小姑娘忽然变成了大姑娘,性子什么的也豪爽,与自己挺对脾气的,这便由着杨臻的名头总是跑去,他真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好吧在裕亲王妃问之前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裕亲王妃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开口,自那天起只要碰到熟悉的人,都会挤眉弄眼的问一句他和杨慧茹怎么样了,他也是才开始想这个问题,他倒是如果真能成也不错,毕竟两人脾性相合处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杨慧茹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敢在外面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这不孟摇光一问他就反射性的说出口了说辞,想一想最近的日子过得都觉得脑仁疼,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闹心过。

    孟锦安踌躇了,这事他也不好和裕亲王妃说,倒是孟摇光是个挺有主意的人,与他也亲近,便开了口:“摇光,你觉得杨慧茹怎么样?”

    孟摇光一听孟锦安的话顿时乐了,什么叫做她觉得杨慧茹怎么样?杨慧茹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要娶人家。

    “媳妇儿是你要娶的,你问我?”

    孟锦安一听孟摇光说的这么的露骨。顿时脸就红了起来,颇有几分害羞的道:“这不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么。”

    “所以说你娶媳妇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孟摇光顿时无语。

    孟锦安哀怨的看着孟摇光,仿佛她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一般,盯得孟摇光有点绷不住。

    正当孟锦安和孟摇光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京兆尹府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

    因为此事牵扯甚广,刘进不能做主便暂时停审将陈鸣之收押然后派人围了吏部尚书府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荒唐!”

    孟琰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一听刘进叙述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桌案上整整齐齐的奏折一下子都被扫落在地,就连桌角的砚台都遭了秧,墨水洒了一地。

    “臣所言句句属实,臣自派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查探的时候就查出了问题。陈鸣之户籍迁移的时机太巧,臣这才留了心,查探了一下吏部尚书与陈鸣之的关系,便发现他们本就是世交。因为这几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新科状元是有人假扮的,所以都不曾去关注过这方面,如今一查虽说当时他们做了措施,但却不够完善,这件事包不住,而今早开审之前臣在京兆尹后院见到了真正的程长科,一问之下这才明白始末。当时程长科殿试之后便回了客栈,本来打算京中事物完结之后就回乡的,却不想当晚就被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了密室之中,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陈鸣之便威胁他说,若是他敢死,就杀了他在乡的母亲与妻子,程长科就这样在暗室中待了五年,五年来不见天日,他如今眼睛都不敢睁开。大夫说要适应亮光至少还要半个月,皇上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宣程长科进宫与陈鸣之当面对质。”

    刘进知道皇帝的性子,也明白现在说这些话是火上浇油。可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接过是陈鸣之和林泽中该得的!

    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四周的东西又砸了个稀巴烂。

    他最近心情十分的不好,一则因为孟辰璟接二连三的被曝出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有火又没出发;二则。固阳那边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商号都拿不下去!明明胜券在握却最后被第五琛暗里摆了一道,这叫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安王府他不能动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动一个小小的商家他都不能明着动!孟琰怎么能够不窝火!

    刘进安静的跪着,等着皇帝发泄完开始拿陈鸣之或是林泽中开刀!

    刘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因为他也有私心,对于陈鸣之这样的人他也会落井下石,会使小心眼让他万劫不复,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刘进或许偏激,但人无完人,何况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

    “让中书省拟旨,林泽中、陈鸣之科场舞弊罪犯欺君,九族尽诛!新科状元程长科与京疗养,康复后任户部尚书职。”

    刘进面无表情的谢恩领命,便退了出去。

    诛九族这样的刑罚在大晟已经很少出现了,皇帝如今这样做一部分是林泽中与陈鸣之的确是触怒了皇帝,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犯事被揭穿的时机特别的不好。

    皇帝因为孟辰璟的事心情正是各种压抑,而本来固阳该有好消息的却被人给弄砸了,皇帝就更加的气不顺,这个时候林泽中和陈鸣之的事情捅了出来,自然是要被当做炮灰处理掉的。

    中书省拟的旨当日就下了,林府和程府则是一片哀鸿遍野,文人们则拍手称快!

    程长科和程陆氏则暂时在京兆尹修养,待吏部尚书府腾出来了才搬了进去,而早就被孟摇光接过来的老人家病情也好了许多,一同被接到了京兆尹府。

    孟摇光对于刘进的办事效率十分的满意,当程长科眼睛好了起来顺利的搬进了吏部尚书府之后,便带着程陆氏亲自上门道了谢。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程夫人的人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顿时孟摇光的名声一时无两,皇帝知道后又摔了许多东西,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这件事他自然清楚。因为当时送程夫人回安王府的暗探中就有他的人,他见程长科毫不避讳的登门拜谢心里对程长科与孟摇光的戒备都少了不少,一件事摆在明面上与藏在暗地中意义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孟琰就是这样的人,神经纤细敏感。本人又暴躁异常,亏得他是皇帝,不然这样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程长科的事情结束没多久,第五琛便回来了。

    第五琛回来的当天,孟摇光得了消息便去了第五府。

    她在暗处看着第五琛进门。与第五老爷和夫人问安,然后回房换了衣服,连口茶都没喝就要出门。

    “去哪儿?”孟摇光站在第五琛身后抬眸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第五琛身子一震忽然就扭过头来,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就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孟摇光的一步之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

    孟摇光被他盯得不自在,想动但是看着第五琛眼中炙热的温柔却怎么也移不开脚。

    第五琛看够了缓缓地够了勾唇,不知为何,孟摇光竟然从中读到了幸福两个字。

    “摇儿,我想你了。”

    第五琛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孟摇光。希冀的眼神顿时有些可怜巴巴的,似乎再问你有没有想我啊,快说你也想我了!

    孟摇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越来越接触第五琛总能有新的惊喜,当你以为你很了解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他还有另一面,但这大概不是隐藏,而是面对特定的人才会有的,所以孟摇光对此非常乐此不彼,很有乐趣的发掘着第五琛的各种版本。

    “臣所言句句属实,臣自派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查探的时候就查出了问题。陈鸣之户籍迁移的时机太巧,臣这才留了心,查探了一下吏部尚书与陈鸣之的关系,便发现他们本就是世交。因为这几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新科状元是有人假扮的。所以都不曾去关注过这方面,如今一查虽说当时他们做了措施,但却不够完善,这件事包不住,而今早开审之前臣在京兆尹后院见到了真正的程长科,一问之下这才明白始末。当时程长科殿试之后便回了客栈,本来打算京中事物完结之后就回乡的,却不想当晚就被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了密室之中,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陈鸣之便威胁他说,若是他敢死,就杀了他在乡的母亲与妻子,程长科就这样在暗室中待了五年,五年来不见天日,他如今眼睛都不敢睁开,大夫说要适应亮光至少还要半个月,皇上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宣程长科进宫与陈鸣之当面对质。”

    刘进知道皇帝的性子,也明白现在说这些话是火上浇油,可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接过是陈鸣之和林泽中该得的!

    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四周的东西又砸了个稀巴烂。

    他最近心情十分的不好,一则因为孟辰璟接二连三的被曝出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有火又没出发;二则,固阳那边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商号都拿不下去!明明胜券在握却最后被第五琛暗里摆了一道,这叫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安王府他不能动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动一个小小的商家他都不能明着动!孟琰怎么能够不窝火!

    刘进安静的跪着,等着皇帝发泄完开始拿陈鸣之或是林泽中开刀!

    刘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因为他也有私心,对于陈鸣之这样的人他也会落井下石,会使小心眼让他万劫不复,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刘进或许偏激,但人无完人,何况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

    “让中书省拟旨,林泽中、陈鸣之科场舞弊罪犯欺君,九族尽诛!新科状元程长科与京疗养,康复后任户部尚书职。”

    刘进面无表情的谢恩领命,便退了出去。

    诛九族这样的刑罚在大晟已经很少出现了,皇帝如今这样做一部分是林泽中与陈鸣之的确是触怒了皇帝,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犯事被揭穿的时机特别的不好。

    皇帝因为孟辰璟的事心情正是各种压抑,而本来固阳该有好消息的却被人给弄砸了,皇帝就更加的气不顺,这个时候林泽中和陈鸣之的事情捅了出来,自然是要被当做炮灰处理掉的。

    中书省拟的旨当日就下了,林府和程府则是一片哀鸿遍野,文人们则拍手称快!

    程长科和程陆氏则暂时在京兆尹修养,待吏部尚书府腾出来了才搬了进去,而早就被孟摇光接过来的老人家病情也好了许多,一同被接到了京兆尹府。

    孟摇光对于刘进的办事效率十分的满意,当程长科眼睛好了起来顺利的搬进了吏部尚书府之后,便带着程陆氏亲自上门道了谢。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程夫人的人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顿时孟摇光的名声一时无两,皇帝知道后又摔了许多东西,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这件事他自然清楚,因为当时送程夫人回安王府的暗探中就有他的人,他见程长科毫不避讳的登门拜谢心里对程长科与孟摇光的戒备都少了不少,一件事摆在明面上与藏在暗地中意义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孟琰就是这样的人,神经纤细敏感,本人又暴躁异常,亏得他是皇帝,不然这样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程长科的事情结束没多久,第五琛便回来了。

    第五琛回来的当天,孟摇光得了消息便去了第五府。

    她在暗处看着第五琛进门,与第五老爷和夫人问安,然后回房换了衣服,连口茶都没喝就要出门。

    “去哪儿?”孟摇光站在第五琛身后抬眸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第五琛身子一震忽然就扭过头来,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就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孟摇光的一步之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五琛回来最高兴的大概还是花梨,虽然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孟摇光在第五琛去固阳的日子的变化距离她最近的花梨最有体会。

    花梨和且怀最大的不同在于,花梨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管事情多惊世骇俗,她面上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如她在且怀成亲后被调到七星阁,看到第五琛、六皇子、宸王等出入七星阁一般。不管心里如何,面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主子的事她不多问,只要听吩咐就是了。

    皇帝要对第五家下手,固阳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五琛明白,但皇权之下,他做不得什么,值得安慰的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到六皇子与孟摇光之间。

    第五琛来六皇子府的时候孟辰煜很意外,他和第五琛除去因为孟摇光的关系见过几面,便再也没有了交集。第五琛回来找他,他意外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固阳出事孟辰煜不可不能不知道,而皇帝既然开始动作,那么第五琛就不可能坐以待毙,而孟摇光非常明确的选择了自己,那么第五琛自然不会和孟摇光对着干。

    “第五公子。”

    孟辰煜请第五琛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孟辰煜府里太子的眼线孟辰璟,因为孟辰煜还没有与孟辰璟撕破脸,所以都只是派人盯着。而书香阁则是府里人的禁区,除了孟辰煜谁都不能进,所以第五琛来的时候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这个点孟辰煜都会在书香阁。

    “先恭喜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

    孟辰璟被驱逐去了郴州,如今朝堂孟辰煜崭露头角,加之孟摇光的游说宸王拉拢孟辰煜,孟辰煜在朝堂更加如鱼得水了。如今好几个利民项目都是孟辰煜在负责,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逐渐攀升,当然值得恭喜了。

    孟辰煜面带笑容的与他客气,虽然知道他来的目的。但这话还是要第五琛先说出来的。

    第五琛也不废话,但切入点却是与两人都有联系的孟摇光。

    “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想必殿下已经清楚了,我自然是相信摇儿的眼光的,摇儿既然选择了殿下。我当然也是放心的。”

    孟辰煜对于第五琛的说法并不反驳,第五琛若是妥协于皇帝自然也能安安稳稳的,但他不愿意,他选择自己孟辰煜也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孟摇光,当然。大局上还是于两人都有利的。

    “第五公子想如何?”

    孟辰煜知道第五琛这是在与自己交易,第五家富可敌国,他必然是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支持,待这个人登上那个位置,自然是要保第五家世代安康。

    第五琛明白孟辰煜是个聪明人,也不绕弯子,张口道:“待殿下事成,第五家的产业我可以交给殿下三分之二,作为交换,请殿下答应我三件事。”

    第五琛也不傻。他第五家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明白,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第五家这两代发展的太快了!被皇帝忌讳这是必然,就算他不主动将第五家的不分财产交出去,孟辰煜再信他也会有人逼着他对第五家下手,,如此还不如尽早放手。第五琛从来不曾把财产看的太重,身外之物而已。

    孟辰煜听罢十分的佩服第五琛的魄力,滔天的财富。就这样说给就给了,这样的人可没几个。

    “什么事?”

    第五琛拨弄着杯沿看着孟辰煜缓缓的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自然很容易做到,第一:封第五家为世代皇商;第二:我要一座海岛。私人的;第三:安王府什么人殿下自然清楚,请殿下给后来的每一位新君留下一道圣旨,安王府若非谋逆,任何人不得妄动。”

    孟辰煜眯了眯眼睛,第五琛的这些条件看似简单但却又不简单,世代皇商。他百年之后儿孙自然非不可原谅的大罪便动不得第五家,这无疑是给第五家要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比免死金牌还要有用。而第二条,私人海岛,只要他答应了这个条件,这海岛就等于是他第五琛的了。第五琛这么说无疑是在试探他,若他上位,第五琛按条件捐了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皇家,那么他的这个条件,孟辰煜势必要再当时就做出回应,赐他一座海岛,合情合理。

    而第三,对孟辰煜来说没什么难度,毕竟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样的圣旨发下去也没什么,但若是安王府后代不满足现状自己找死,这可就怪不得他的后代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孟辰煜很想得开。

    “我答应。”孟辰煜这样说。

    作为第五家奋斗了好几代的成果交换,这些都是第五家应得的。虽说用钱财换取永久性的土地及利益怎么看还是第五琛占便宜,但皇家缺钱,什么时候都缺,若是用在了正地方,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第五琛知道孟辰煜会答应,一来孟辰煜聪明,二来,孟辰煜懂得取舍,三来,孟辰煜有情义。何况用他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取这些东西,虽不能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各取所需却是的确的。

    “那我在此就先多谢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端起茶杯朝第五琛晃了晃,以此表示感谢。

    孟辰煜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表示合作愉快。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钦天监言

    “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想必殿下已经清楚了,我自然是相信摇儿的眼光的,摇儿既然选择了殿下,我当然也是放心的。”

    孟辰煜对于第五琛的说法并不反驳,第五琛若是妥协于皇帝自然也能安安稳稳的,但他不愿意,他选择自己孟辰煜也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孟摇光,当然,大局上还是于两人都有利的。

    “第五公子想如何?”

    孟辰煜知道第五琛这是在与自己交易,第五家富可敌国,他必然是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支持,待这个人登上那个位置,自然是要保第五家世代安康。

    第五琛明白孟辰煜是个聪明人,也不绕弯子,张口道:“待殿下事成,第五家的产业我可以交给殿下三分之二,作为交换,请殿下答应我三件事。”

    第五琛也不傻,他第五家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明白,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第五家这两代发展的太快了!被皇帝忌讳这是必然,就算他不主动将第五家的不分财产交出去,孟辰煜再信他也会有人逼着他对第五家下手,,如此还不如尽早放手。第五琛从来不曾把财产看的太重,身外之物而已。

    孟辰煜听罢十分的佩服第五琛的魄力,滔天的财富,就这样说给就给了,这样的人可没几个。

    “什么事?”

    第五琛拨弄着杯沿看着孟辰煜缓缓的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自然很容易做到,第一:封第五家为世代皇商;第二:我要一座海岛,私人的;第三:安王府什么人殿下自然清楚,请殿下给后来的每一位新君留下一道圣旨,安王府若非谋逆,任何人不得妄动。”

    孟辰煜眯了眯眼睛,第五琛的这些条件看似简单但却又不简单,世代皇商,他百年之后儿孙自然非不可原谅的大罪便动不得第五家。这无疑是给第五家要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比免死金牌还要有用。而第二条,私人海岛。只要他答应了这个条件,这海岛就等于是他第五琛的了。第五琛这么说无疑是在试探他,若他上位,第五琛按条件捐了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皇家,那么他的这个条件。孟辰煜势必要再当时就做出回应,赐他一座海岛,合情合理。

    而第三,对孟辰煜来说没什么难度,毕竟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样的圣旨发下去也没什么,但若是安王府后代不满足现状自己找死,这可就怪不得他的后代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孟辰煜很想得开。

    “我答应。”孟辰煜这样说。

    作为第五家奋斗了好几代的成果交换,这些都是第五家应得的。虽说用钱财换取永久性的土地及利益怎么看还是第五琛占便宜。但皇家缺钱,什么时候都缺,若是用在了正地方,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第五琛知道孟辰煜会答应,一来孟辰煜聪明,二来,孟辰煜懂得取舍,三来,孟辰煜有情义。何况用他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取这些东西,虽不能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各取所需却是的确的。

    “那我在此就先多谢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端起茶杯朝第五琛晃了晃,以此表示感谢。

    孟辰煜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表示合作愉快。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侍卫长说着让了位置。

    皇帝这才看见倒在一旁被御医围着的连赤矣。皇帝看连赤矣一时间没醒过来的样子,便问侍卫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如素楼怎么会着火?”

    侍卫长拱了拱手回道:“回皇上,当时奴才正在附近巡逻看的清清楚楚,连大人在顶层推算,忽然一道闪电就打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道,一共打了五道,且一道比一道低一道比一道大,最后一道几乎打在了如素楼的上面,但不知为何如素楼却从下面开始着火了。火势一开始就很猛铺都扑不灭,连大人看事情不对当机立断就从五楼跳了下来,还好围得高手多,将连大人接了下来。”

    皇帝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钦天监本来就是观测星象预示国家昌运的,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心里有别的想法。

    皇帝看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醒了醒了!”

    御医那边骚动了起来,皇帝转身走过去吩咐道:“连赤矣,道秦华殿来见朕。”

    皇帝说完便带着陈可走了,还在迷糊的连赤矣顿时清醒了过来,猛地从地上起来要行礼,脑子一阵发懵,好不容易稳定身形抬眸一看如素楼一片火光冲天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侍从们见连赤矣身子还有些虚便上前扶住他,半托半架的将他往秦华殿拖去。

    皇帝到了秦华殿之后一直绷着脸没说话,秦华殿伺候的人一个个呼吸声都放的轻了。就怕皇帝一个不开心将他们炮灰掉。

    连赤矣一路上已经回过神来,到了秦华殿便抬脚走了进去。

    “微臣连赤矣参见皇上。”

    皇帝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连赤矣跪在地上低着头,没听到皇帝的声音不敢抬头,心里打鼓不知道一会该如何说适才如素楼的事情。

    直到连赤矣跪的腿都没有知觉的时候。皇帝这才开口,却不是对他,而是对秦华殿的侍从们:“都下去。”

    侍从们躬身行礼,悄无声息的下去,皇帝接着道:“陈可,去惠尘宫告诉宁妃。就说今晚上朕不过去了。”

    “遵。”陈可偷眼看了皇帝一眼行礼退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皇帝这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连赤矣。

    “连赤矣。”皇帝意味不明的叫了一声,眸子里一片阴暗。

    连赤矣猛地一听皇帝叫他,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忙道:“臣、臣在!”

    皇帝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近连赤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烛光下皇帝的身影打在连赤矣身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由上而下袭来,连赤矣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连赤矣,朕听说今晚上月空下凭空了五道闪电,最后一道劈在了如素楼上,这才导致如素楼起火的。”皇帝声音平静的问了这么一句,稍后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但却停顿下来等着连赤矣回答。

    连赤矣一听差点跪不住,手臂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强作镇定的道:“是、是。。。。。。”

    皇帝看了连赤矣良久,最后到连赤矣顶不住要开口求饶的时候,这才说话:“今次天灾直指第五家,示警第五家将颠覆大晟江山,危害百姓,明白么?”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阴森,尤其是后面那三个字,就好像连赤矣说一个不字他就能当下将连赤矣千刀万剐似的。

    孟琰,五行属火,之前有四个皇姐,排行第五,字郢烁。

    七月初,皇宫天灾,如素楼大火,钦天监连大人与秦华殿奏禀皇帝,皇宫一时间谣言四起。称大晟现奸佞,将颠覆大晟江山,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和京城内谣言愈演愈烈。

    第五琛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但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不又从阮青玉那里弄来了新茶,无声无息的翻进了安王府,轻车熟路的朝七星阁走。

    大老远就看到孟辰煜和孟摇光坐在湖边不知道再聊些什么,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他觉得他上次跟孟辰煜说的话都白说了。

    第五琛走过去,直接很自然的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了孟摇光与孟辰煜中间,然后全程无视孟辰煜

    “摇儿,这是七月的新茶,我泡给你尝一尝。”说着就将茶叶拆开,就着已经烧好了的水泡了起来。

    孟辰煜有些无语,他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总不能真的去喊上第五琛一起过来吧?而且他真的是特意挑了一个第五琛会来的时间过来的,他才来也没多久呢。

    孟摇光可不知道第五琛和孟辰煜的交易,只是看孟辰煜和第五琛对对方的出现都没什么太大反应,便也没多过注意,毕竟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之前又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如今不过是将这层关系放到了明面上,这么容易接受也挺正常的。

    第五琛相当的不满意孟辰煜出现在这里,孟摇光这人对感情迟钝没看出来孟辰煜对她有点别的意思也就算了,但第五琛是谁,素来就是人精看人特别准,怎么会看不出来孟辰煜前期对孟摇光有意思,虽然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转变了,但对于第五琛来说孟辰煜还是个危险分子,这醋又不是白吃的。

    孟摇光朝第五琛点了点头看向孟辰煜道:“你的意思是说,裕亲王叔这几天进宫和频繁,不知道在和皇帝争论些什么?”

    孟摇光有些困惑,孟琰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裕亲王动手,因为他能顺利登上皇位裕亲王和周相都功不可没,而如今安王府与皇帝也算是面上风平浪静,孟摇光想不出若不是因为安王府裕亲王还会因为什么和孟琰起冲突。

第一百八十章:鹤北战事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

    第五琛身子往孟摇光身旁靠了靠,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言语带着笑意轻轻的道:“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摇光简直对第五琛的的脸皮厚度惊叹了!

    孟摇光扭过头侧着脸垂眸看着第五琛笑嘻嘻的脸,正准备说什么第五琛忽然一抬头一下就吻住了孟摇光的唇,孟摇光吐槽的话顿时胎死腹中。她看着第五琛笑意盎然的眼底眨了眨眼,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她觉得有时候第五琛的性子有些像小孩子。尤其是吃醋的时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看刚才丝毫不给孟辰煜面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富可敌国的商贾。倒像是一个护着自己东西一点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的熊孩子。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腻腻歪歪的时候,青萝庄热闹了。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

    第五琛身子往孟摇光身旁靠了靠,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言语带着笑意轻轻的道:“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摇光简直对第五琛的的脸皮厚度惊叹了!

    孟摇光扭过头侧着脸垂眸看着第五琛笑嘻嘻的脸,正准备说什么第五琛忽然一抬头一下就吻住了孟摇光的唇。孟摇光吐槽的话顿时胎死腹中。她看着第五琛笑意盎然的眼底眨了眨眼,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她觉得有时候第五琛的性子有些像小孩子,尤其是吃醋的时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看刚才丝毫不给孟辰煜面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富可敌国的商贾。倒像是一个护着自己东西一点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的熊孩子。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腻腻歪歪的时候,青萝庄热闹了。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脱离家族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

    ?·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

    ??

    ?·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禄国公夫人被李志的眼神吓住了,她和李志从来都不亲,因为李志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和别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各位也都请回吧,今天青萝庄不做生意了。”阮青玉回神佯做镇定的道。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

    “李公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阮青玉沉默了良久说出来这么一句,才说完看到李志眼底受伤的神色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回走,连要吩咐茶童收拾收拾然后关门回家都忘记了。

    李志看着阮青玉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瞬却是踏步跟了上去。茶童们也不敢拦着。但见刚才李志帮了他们也放心,见人都进去这才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来。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

    ·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禄国公夫人被李志的眼神吓住了,她和李志从来都不亲,因为李志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和别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各位也都请回吧,今天青萝庄不做生意了。”阮青玉回神佯做镇定的道。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

    “李公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阮青玉沉默了良久说出来这么一句,才说完看到李志眼底受伤的神色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回走,连要吩咐茶童收拾收拾然后关门回家都忘记了。

    李志看着阮青玉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瞬却是踏步跟了上去。茶童们也不敢拦着,但见刚才李志帮了他们也放心,见人都进去这才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来。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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